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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法罗斯的无终奇语好一对苦命鸳鸯——缇里西庇俄丝的那些事,第4小节

小说:翁法罗斯的无终奇语 2025-12-23 11:12 5hhhhh 7830 ℃

"我今天...我也去问了点事情。"我说,把那张纸掏出来,展开,放在桌上,"也得到了一份神谕。"缇里西庇俄丝愣了一下,视线落在那张纸上。她凑近了些,红色的长发垂下来,在纸面上投下一片阴影。

"'汝将遇命定之人,虽悬如天渊,终将重逢于彼岸。'"她念出声,然后抬起头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你...你也有喜欢的人?"我的喉咙发紧,怎么回答?

说没有?那他妈我问这个干什么?

说有?那她肯定会问是谁。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半眯着眼睛,盯着她。就这么盯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缇里西庇俄丝的表情从好奇变成困惑,然后...然后她懂了。她的脸瞬间红透了。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连那对尖尖的精灵耳朵都泛起粉色。她猛地往后靠,椅子咯吱一声,差点翻倒。

"你...你..."她结结巴巴的,手指抓着桌沿,指节都发白了,"你怎么...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我别过头,盯着墙上的裂缝。"心血来潮吧。"

扯淡,彻头彻尾的扯淡。但我总不能直接说——我他妈好像喜欢上你了。这种情况真的合适吗?你妈妈刚死,你刚被推上圣女的位置,接下来要面对那些畜生,而我...我就是个看门的守卫,手里除了一把钥匙什么都没有。

这算什么?趁人之危?

缇里西庇俄丝没再追问。她很明智,只是低下头,视线重新落在那张纸上。手指在纸面上轻轻划过那些字,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默念。"命定之人..."她小声说,"虽悬如天渊...这个'悬'指的是身份悬殊。"

我点头。"我也猜到了。"

"终将重逢于彼岸。"她皱着眉,"彼岸...通常指的是死后的世界。"她顿了顿,抬起头看我。"这个预言的意思是,你会遇到一个和你身份悬殊的人,但你们会在死后重逢。"

我咽了口唾沫。"然后呢?"

她又低头看那些字,这次看得更仔细。眉头皱得更深了,嘴唇的颜色也慢慢变淡,然后她的手开始抖。

"怎么了?"我问。她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行字,脸色越来越差。从红润变成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缇里西庇俄丝?"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惊恐和难以置信。"是你先死。"

"什么?"

"'终将重逢于彼岸'。"她的声音在颤抖,"这句话的顺序...它的意思是,你会先死,然后...然后等我死了之后,我们才能在彼岸重逢。"

空气像凝固了。我盯着那张纸,脑子一片空白。先死。我会先死。然后她...

"但我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缇里西庇俄丝的手抓着桌沿, 指甲都嵌进木头里了,"'汝将碎作千片, 凋零在他乡的土壤'...这...这是说我会..."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涌了出来,啪嗒啪嗒地砸在那张纸上,把墨迹晕开一片。

她也会死,而且不是好死,是碎作千片,在他乡。

我们都会死,而且我会先死。

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还有远处水滴落的回音。油灯的火光跳动着,在墙上投下两个靠得很近、却又隔着桌子的影子。我盯着那张被泪水浸湿的纸,手指抠进桌面的木纹里。

所以这就是命运?我最后还是坐到她旁边。桌子太碍事,我干脆站起来,绕过去,在床边挨着她坐下。床板往下陷了点,她的身体随着晃了一下,肩膀碰到我的手臂。"神谕都已经这样了。"我说,声音哑得厉害,"我也不遮掩了。我喜欢的就是你。"她抬起头,眼睛还红着,泪痕还挂在脸上。"跟你相处这么久,"我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他妈...我从来没想过会对谁动心,但就是..."话卡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缇里西庇俄丝盯着我看了很久。眼泪还在往下流,但嘴角扯出一个很苦的笑。"我也知道。"她说,声音很轻,"从小时候...你第一次给我拿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后来...后来相处久了,有好感也是正常的吧。"她顿了顿,垂下头。"就是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她的手攥着裙摆,指节都发白了。我能看出她在想什么——那些祭司,那些贵族,她母亲的下场。她不想第一次就被那些糟老头子夺走,但她又能怎么办?反抗?她母亲反抗的结果就是被推下悬崖。她的神色变了好几次。从恐惧到愤怒,从愤怒到绝望,最后又变成一种近乎麻木的接受。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堵得慌。我什么都做不到,但至少...至少现在,我能做点什么。我伸手,环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进怀里。她没有反抗。身体很僵硬,但慢慢软下来,靠在我胸口。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抖,能感觉到她压抑的抽泣。

"真他娘的讽刺。"我说,声音闷在她头发里,"一个不信神的家伙,和一个为神服务的姑娘,最后还是因为神的旨意走到一块。"缇里西庇俄丝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新换的白色长袍蹭在我破旧的衣服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的手抓着我的衣襟,力气很大,布料都被扯皱了。

我低头看她。红色的长发散开,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耳朵——还是红的,红得发烫。她的肩膀在颤抖,呼吸很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哽咽。油灯的火光在墙上投下我们的影子。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身影,在这个该死的地牢里,在这个没人知道的角落。

"我不想..."她突然开口,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我不想第一次是那些人..."话没说完,又哭出声了。我的手收紧,把她抱得更紧。"我知道。""但我..."她抬起头,泪水模糊的眼睛直直看着我,"我能怎么办?我妈妈...她那么坚强,最后还是...""我知道。"我又说了一遍,但这次声音更哑了。

她盯着我,眼睛里全是绝望和一种我说不清的渴望。"你会...你会先死。神谕说的。"

"嗯。"

"然后我也会死。碎作千片。"

"嗯。"

"所以我们..."她咬着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所以我们根本没有未来。"我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的脸。泪痕纵横,眼睛红肿,嘴唇带血,但还是...还是好看得让人心疼。"但至少现在..."她小声说,手指抓着我的衣襟,抓得更紧了,"至少现在...我们还在一起。"

她的脸凑近了些。我能闻到她身上新长袍残留的香料味,混着她自己的气息——潮湿的,温热的,还有眼泪的咸味。"至少现在,"她又说了一遍,声音更小了,"还有你在。"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心跳快得像要炸开,然后我低下头,吻了她。

我没给她退缩的机会,重重地吻了下去。那触感软得不像话,像是一碰就会碎的云朵。在这充满了霉味、铁锈味和绝望的浑浊空气里,她身上却有着一股干净的味道。那是陈旧纸张特有的书墨香,混杂着她少女独有的幽香,像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让我瞬间就上了瘾,只想不管不顾地沉溺下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笨拙却热烈,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一味地索取和占有。直到她在怀里开始挣扎,小手无力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像是离水的鱼一样急促地喘息,表示她已经快要窒息了,我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她大口呼吸着,眼角还挂着泪珠,脸红得像熟透的浆果,嗔怪地瞪着我,似乎在抗议我的粗鲁。

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一些,嘿嘿一笑:“抱歉,我也是第一次。不熟,下次就有经验了。”

听我这么说,她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我知道她有点小生气,或者说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害羞,但这并不严重。看着她泛红的耳根,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刚才那副虽然生涩但似乎又带着点“理论知识”的反应。

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调侃。"啧啧啧,原来你让我偷偷带进来的那几本书里,有这个啊。"缇里西庇俄丝的脸更红了,连脖子都泛起粉色。她猛地扭过头去,盯着墙角,声音带着点恼羞成怒:"你...你别笑!我就是...就是好奇!"

"好奇?"我凑近了些,下巴几乎搭在她肩膀上,"好奇什么?好奇怎么亲嘴?""不是!"她的声音都变尖了,手推着我的胸口想把我推开,但力气不大,更像是在撒娇,"我就是...书架上那些预言书太枯燥了,我想看点别的..."

"所以就看这个?""...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我转头看向那个靠墙的书架。大部分都是厚厚的典籍,《泰坦神谱》、《星象学》、《预言解读》...但仔细看,最下面那一排确实夹着几本薄薄的册子,封面都很素净,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我当时帮她弄书的时候,有几次她给的书单上确实有些奇怪的名字,但我也没多想,反正她要什么我就想办法弄什么。现在想想..."所以你看了多久了?"我问。

缇里西庇俄丝埋着头,红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整张脸。"...两年。""两年?""嗯。"她的手指绞着裙摆,"就是...就是想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怎么..."她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要缩进被子里去。我憋着笑,但还是忍不住。"所以今天我亲你的时候,你其实心里有数?"

"没有!"她炸毛了,猛地转过头瞪我,眼睛里全是羞恼,"书上写的跟...跟实际完全不一样!书上说会很...很温柔,很慢,但你...""但我怎么了?""你..."她咬着嘴唇,脸烧得像火,"你太用力了!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我笑得更厉害了,肩膀都在抖。"那是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啊,不熟。""那你还..."她瞪着我,但眼神里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有点可爱。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那些红色的发丝揉得更乱。"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缇宝。"

她愣了一下,眼睛瞪得更大。"你...你叫我什么?""缇宝啊。"我说得理所当然,"你妈妈以前不是这么叫你的吗?""可...可你..."她的脸又红了,红得像要滴血,"你怎么也这么叫...""都已经这个地步了,都亲到一块了,"我笑着说,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绕着玩,"还羞什么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说完之后我自己也笑不出来了。

都已经这个地步了。

对,都已经这个地步了。我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过几天她要正式接任圣女,那些畜生会对她做什么,我们都清楚。而我...神谕说我会先死。怎么死,什么时候死,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太久。然后她也会死。碎作千片,凋零在他乡。

所以我们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缇里西庇俄丝大概也想到了这些,因为她的笑容慢慢淡下去了。她低着头,手指还绞着裙摆,动作很轻,但能看出她在发抖。"太快了。"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委屈,"跟书上写的不一样。书上说...说应该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认识,慢慢相处,然后..."

她没说完,但我懂。书上写的那些故事,主角们总有大把的时间。他们可以慢慢了解彼此,可以经历各种波折,最后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但我们没有。我们只有这个该死的地牢,只有这几天,甚至可能只有今晚。"对。"我说,声音哑得厉害,"太快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油灯的火光跳动着,墙上的影子晃来晃去。远处传来水滴落的声音,一滴,一滴,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缇里西庇俄丝突然靠过来,把头搁在我肩膀上。她的头发蹭在我脖子上,有点痒,但我没动。"那些书里还写了什么?"我问,试图让气氛轻松点。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写了...写了很多。"

"比如?""比如..."她的声音更小了,"比如亲吻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的喉咙发紧。"...哦。""还有..."她继续说,声音轻得像蚊子,"还有...还有那种事情应该怎么...怎么做..."

操。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厉害。"所以你...你都看过?""...嗯。""看懂了?""...一部分。"她把脸埋进我肩膀里,声音闷闷的,"有些...有些地方看不太懂,但大概...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看过那些书。知道接吻之后会发生什么。知道男女之间...但她从没经历过。而接下来,她的第一次可能会是那些糟老头子。我张了张嘴,想问他要不要把第一次交给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这他妈怎么问?直接问一个还是处女的姑娘"要不要跟我做"?太他妈混蛋了。

但我又真的不想让那些糟老头子碰她。一想到她会被那些畜生按在观星台的石板上,或者神殿某个阴暗的角落,被他们轮流...操,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心口堵得慌,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些畜生全宰了。

缇里西庇俄丝抬起头,看着我的脸。她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然后突然说:"你在想什么,我都看出来了。"我愣了一下。"啊?""你想问我...要不要把第一次给你,对吧?"她的脸又红了,但声音很平静,"我看得出来。"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她。她深吸一口气,手指绞着裙摆。"现在太快了。我...我脑子还转不过来。"她顿了顿,抬起眼睛看我,"但等我第二次见完那些祭司之后...我就愿意。"

"什么?""我说,"她咬着嘴唇,声音更小了,"等我第二次从他们那边回来,我就...就把第一次给你。"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即使是..."她继续说,眼睛有点红,"即使是被打伤,我也得把第一次给你。我不想...不想第一次就被那些家伙..."

她说不下去了,把脸埋进手掌里。肩膀在颤抖。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涌上来一股巨大的、几乎要把胸腔撑破的欣喜。

她愿意。

她愿意把第一次给我,不是那些畜生,是我。我压抑住想把她抱起来转圈的冲动,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了,我亲爱的缇宝。"

她猛地抬起头,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你...你又这么叫!""怎么了?"我笑了,"不好听吗?""不是...就是..."她推了我一下,力气不大,更像是撒娇,"就是...太肉麻了..."但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嘴角扯出一个很小的笑。

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个破旧的沙漏。沙子已经漏得差不多了——下午五六点,该吃晚饭的时候了。"我去拿饭。"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你等着。""嗯。"她点点头,手指还在摆弄裙摆上的褶皱。

我打开门,往楼梯上走。脚步很轻,但心里像装了只兔子,跳得乱七八糟的。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扬。楼梯上的油灯摇晃着,火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数着台阶往上爬,脑子里全是她刚才说的话——"我就把第一次给你"。

到了地面层,神殿后厨还亮着灯。我走到窗口,那个老头正在收拾碗碟,看见我来了,头也不抬地往外推了一份粥和两块烤饼。

"就这些?"我问。"就这些。"老头说,"圣女大人的份儿已经单独送去神殿了,这是你的。"我愣了一下。"她...她不是在地牢吗?""上面说了,以后圣女大人的饭菜单独准备,由专人送到她休息的地方。"老头瞥了我一眼,"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

所以现在连饭都要分开吃了?我咬了咬牙,端着那份粥转身就走。但走到一半,又折返回去。

"再给我一份。"老头皱眉。"你吃得了两份?""我饿。"他嘀咕了一句什么,但还是又推了一份出来。我接过去,快步往楼梯下走。反正那些祭司现在也不管这些破事。只要保证缇里西庇俄丝人健康、能解读神谕,剩下的他们根本懒得过问。

回到地牢的时候,缇里西庇俄丝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本母亲留下的册子,翻到某一页盯着看。听见门响,她抬起头,看见我手里端着两份饭,愣了一下。

"不是说你的饭单独送了吗?"我把门在身后关上,走过去把饭放在桌上,"我又多拿了一份。"她看着那两碗粥,嘴角扯出一个笑。"你...你不怕被发现?""发现就发现。"我在她旁边坐下,把其中一碗推给她,"大不了说我吃得多。"

她笑了,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燕麦粥已经凉了,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皮,但她还是吃得很认真,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我也拿起烤饼啃了一口。饼很硬,差点硌掉牙,但泡在粥里软化之后还能吃。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勺子碰到碗边的声音,还有我们咀嚼的声音。油灯的火光在墙上跳动,把我们的影子投在一起,像是融成了一个爱心。缇里西庇俄丝吃得很慢,偶尔抬起眼睛偷偷看我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头,耳朵又红了。

我也看她。看她红色的长发垂在肩上,看她细长的手指握着勺子,看她吃东西时嘴角沾上的一点粥渍。就这么简单的燕麦粥和烤饼,但我俩吃得津津有味。因为这可能是...这可能是我们最后几次能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后来那些祭司说的"单独送的饭"终于来了。我看了一眼——几块切得整整齐齐的苹果,还有两颗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浆果。就这?"这些家伙真他妈是畜生。"我啐了一口,"这叫饭?"缇里西庇俄丝笑了,点点头。"嗯,畜生。"

她说得很轻松,但眼睛里没什么笑意。她把那几块苹果推到一边,重新拿起那本母亲留下的册子,翻到某一页,眉头又皱起来。"你要准备那个...神谕布告?"我问。"嗯。"她盯着书页,手指在纸面上划过,"过两天就要去了。我得...得小心一点。"

她说"小心",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得提前准备好说辞,得琢磨那些祭司想听什么,又不能太明显地迎合,不然会被怀疑。她母亲就是因为太硬气才被推下悬崖的,但要是太软,那些畜生又会得寸进尺。

她得走钢丝。

我也不打扰她,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书。封面上写着《星象学基础》,翻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图表和符号,一个字都看不懂。但总比干坐着强。时间慢慢流逝。油灯的火光晃来晃去,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我盯着那些看不懂的图表,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干脆靠着墙,把书搭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逐渐模糊,整个人滑进半梦半醒的状态里。

---

缇里西庇俄丝翻到新的一页,抬起头想问点什么,才发现那个守卫已经睡着了。他靠在墙角,头歪到一边,下巴抵着胸口。那本《星象学基础》还摊在腿上,随时要滑下去。呼吸声很轻,胸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那个姿势看起来就不舒服。脖子那么歪着,明天醒来肯定要疼。她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喂...醒醒..."没反应。他睡得很沉,只是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歪向另一边。

缇里西庇俄丝咬了咬嘴唇,看看他,又看看床。算了,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上拽。他的身体很重,她拽了好几次才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一点。汗都出来了,额头上的碎发黏在皮肤上。

"真重..."她小声抱怨着,一点一点把他往床边拖。石板地很硬,他的靴子在上面拖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拖到床边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喘不过气了。她松开手,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看着倒在床边的人,又开始犯愁。

接下来怎么办?把他弄到床上?可是床不大,两个人躺...她的脸瞬间烧起来。不行不行,太...太快了,但让他继续睡地上又不忍心。

她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后妥协了——把他的上半身拖到床边,让他靠着床沿躺。然后她自己坐到床上,背靠着墙,把他的头...她看着自己的腿,又看看他的头,脸烧得更厉害了。

算了,就...就这样吧。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抬起来,挪到自己腿上。他的头发蹭在她的裙子上,脸侧着贴在她大腿上,呼吸喷在布料上,温热的。缇里西庇俄丝的身体僵住了。

这...这算什么?她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那张脸。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比平时年轻,眉头也不像醒着时那么紧皱,嘴唇微微张开,呼吸声很轻。她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哪里。最后还是落在床沿上,手指抠着木头的纹理。

然后她重新拿起那本册子,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试图继续读下去,但注意力完全集中不起来。她的腿...她能感觉到他头的重量压在上面,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裙子传过来,能感觉到他每一次呼吸时鼻息喷在腿侧。

她的脸烧得厉害,连耳朵都是滚烫的。

专心看书。专心看书。她强迫自己盯着书页,一行一行地读。但读着读着,又忍不住偷偷瞄一眼枕在腿上的人。他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姿势有多...多...她咬着嘴唇,把视线移回书上。

书上写的是关于未来预言的解读方式。有一段话让她停下来——"命运之线交织时,个体的选择将决定分支走向。然而某些节点已被固定,无法更改。"她盯着那行字,手指在纸面上摩挲。

无法更改。

就像那两个神谕。他会先死,她会碎作千片……

第二天的早上,我睁开眼的瞬间,视线里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布料,绣着金色的花纹,还有...还有被布料遮住却遮不住的弧度。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头正枕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抬眼一看——缇里西庇俄丝趴在床边的小桌上,侧着脸,红色的长发散开盖住半张脸,呼吸声很轻。

她睡着了,而我的头...枕在她腿上。

我的脸瞬间烧起来,热得像要炸开。手猛地捂住嘴,差点叫出声。我他妈昨晚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直接睡在她大腿上?

天呐!我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能感觉到她大腿的温度透过裙子传过来,还有...还有她身体的柔软。我的脸贴在她腿侧,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动静大概弄醒她了。缇里西庇俄丝嘤咛一声,睁开眼睛,茫然地眨了几下。然后她低头,看见枕在自己腿上的我。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三秒。然后她的脸也红了,红得像要滴血。"你...你醒了?""嗯...嗯。"我的声音哑得厉害,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坐直身体,手撑着桌沿想站起来,但我还枕在她腿上,动不了。"那个...睡得...睡得舒服吗?"

问得好他妈尴尬。"非...非常舒服。"我赶紧坐起来,从她腿上移开。冷风灌进来,脖子上还残留着她体温留下的热度。

缇里西庇俄丝揉了揉脖子,动作有点僵硬。"你昨天睡得挺死的。"她说,不敢看我,视线飘向墙角,"还挺重...我把你拖都拖不到床上。"我更羞愧了。所以她费了半天劲,最后只能让我枕她腿?

她大概看出我的表情,轻笑了一声。"昨天你叫我叫得那么亲,今天怎么就害羞了?""昨天是昨天!"我脱口而出,"今天是今天!"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他妈什么逻辑?

缇里西庇俄丝笑得更厉害了,肩膀都在抖。她知道我就是嘴硬,实在被刚才那情况震到了。她也没再追问,只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去拿今天的饭吧。"她说,走到床边坐下,手指梳理凌乱的头发,"我饿了。"我点点头,站起来往门口走。手还在抖,插钥匙的时候插了两次才插进去。

身后传来她压低的笑声。我推开门,冷风从楼梯间灌进来,总算让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一点。

靠在门框上站了几秒,我摸了摸脖子——那里还残留着她大腿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

操。

我到底在想什么?深吸一口气,往楼梯上走。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但脑子里还是挥不去刚才那画面——她睡着的侧脸,散开的红发,还有我枕着的...

算了,别想了。先去拿饭。

今天倒是没什么事儿。那些祭司照例给缇里西庇俄丝送来几块水果——我看了一眼,比昨天还少,只有三片苹果和一小把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干果。"这些混蛋。"我骂了一句,转身又上楼多拿了一份。反正现在那些祭司也懒得管,只要保证人活着、能解读神谕就行。

回来的时候,缇里西庇俄丝已经把那本厚厚的册子放下了,转而摆弄起桌上那些奇怪的小玩意儿。我凑近一看——是些用木头和铜片拼凑起来的小装置,有齿轮,有杠杆,还有几根细细的弹簧。

"这是什么?""火箭模型。"她头也不抬,手指调整着某个齿轮的位置,"我小时候想做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火箭?""嗯。"她把一根弹簧装进去,咔嗒一声,整个装置突然动了起来,齿轮开始转动,"就是...能飞到天上去的东西。妈妈说书里记载过,古代泰坦会制造能飞的机械。我一直想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她说得很认真,眼睛里闪着光。但很快那光又暗下去了。"不过后来那些祭司不让我做这些。说这是亵渎神明,说圣女应该专心研究预言和星象,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玩意儿'上。"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装置在她手里转动,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多好的姑娘啊。聪明,有想法,如果生在别的地方,或许能做出更多有意思的东西。但现在...

我没说话,只是把饭放在桌上,退到一边,让她继续摆弄那些小装置。之后的时间我就做好自己的活儿。最近那些祭司对我的看管松了不少,大概是觉得我已经被驯服得够彻底了。我可以上到地面层,在神殿里走动,甚至能混进人群里听那些贵族和祭司的闲聊。

我听到不少消息:黑潮的袭击越来越频繁了。又有几家住在城外的贵族被灭门,整个庄园一夜之间变成废墟,连只鸡都没剩下。城里的守备军也损失惨重,出去巡逻的队伍十个里能回来三个就算运气好的。

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老爷们现在一个个脸色发白,天天往神殿跑,求神拜佛,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听着那些消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庆幸?讽刺?还是什么别的?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虽然待在地牢里,但至少不用担心被黑潮怪物啃得只剩骨头。

晚上,我们照例一起吃饭。缇里西庇俄丝把那几片苹果分给我一半,我把多拿的那份粥推给她。燕麦粥还是凉的,烤饼还是硬得硌牙,但我们都吃得很认真。吃完之后,我收拾碗碟,准备像往常一样在墙角铺好毯子和毛毡。

"那个..."缇里西庇俄丝突然开口。我回头。她坐在床边,手指绞着裙摆,脸有点红。"今晚...你要不要跟我睡一张床?"我愣住了。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什...什么?""床还比较大。"她说得很快,声音很小,"能...能挤下两个人。"我盯着那张床。单人床。窄窄的,顶多一米6宽,躺一个人刚好,躺两个人...

"那不就是张单人床吗?"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比较瘦。"她的脸更红了,连耳朵都是粉色的,"所以...所以应该能挤下。"

空气凝固了几秒。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她...她让我跟她睡一张床?"我...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不顺畅。缇里西庇俄丝低着头,不敢看我。"你...你昨天不是枕我腿上睡得挺好吗?今天...今天就..."

她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要缩进被子里去。我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那个空碗,手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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