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雷毅被起床号叫醒时，些许混乱的残梦还滞留在他脑海。他晃晃脑袋，目光下意识聚焦到电子屏。仅两晚上的功夫，他已被训练得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生理数据。

　　电子屏无声地更新，像审判书般钉在墙面：

　　【07：00】

　　【静滞空间储精量：1.4ml】

　　【膀胱压力：11厘米水柱】

　　【今日违规次数：1】

　　【违规详情：梦遗】

　　【累计未惩罚次数：4】

　　增加的违规和惩罚，如冰锥刺进雷毅的神经。

　　他下意识蜷缩身体，胯间空荡处传来隐痛，仿佛维生罐中那个被囚禁的器官，仍残余着贞操锁造成的肿胀感。他伸手探向小腹，只触摸到光滑皮肤的诡异平整——那里本应是他雄性骄傲的本钱，如今却成了系统监控下的耻辱烙印。

　　梦境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陌生女性的肉体、商城厕所、拧不紧的水龙头……

　　雷毅盯着电子屏发愣，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尿床了，还进行了一次未遂的梦遗。而系统连他潜意识里的欲望都剖开量化——这不再是单纯的生理现象，而是被标注为“违规”的罪证。

　　在系统的监控下，雷毅连做梦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他麻木地随着人流前往公卫，排泄、洗漱。

　　赤裸身体在队列中机械移动，雷毅惦记着惩罚，反倒没有昨天那么羞耻。

　　淋浴时的温热水流短暂缓解了他的焦虑，但橘色囚服上的7349编号将他拉回现实。

　　早餐时他扫视着食堂，没能找到6811的身影。他注意到一个新面孔的光头囚犯，正笨拙地模仿老囚犯的进食速度，就像两天前的自己。

　　惩罚依旧未至，也没有影响雷毅上午的工作。电子屏显示他的工效评级在中与良之间波动，膀胱压力缓慢爬升到28厘米水柱时他被准许一次释放。

　　但今天，这些数据对他而言只是背景噪音。他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累计四次的未惩罚次数。

　　当吃完午饭，雷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向健身房。

　　健身房里弥漫着汗水和蛋白粉的混合气味，雷毅走过几处区域，在被判定消极锻炼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6811，而是昨晚在休息室有过一面之缘的7104。

　　雷毅抓起一个哑铃，一边锻炼，一边靠近对方。

　　7104正在调试器械的重量，壮硕体格完全看不出他曾是久坐的出租司机。他察觉到雷毅的靠近，转过头直截了当地问道：“找6811？”他抹了把脸颊的汗水，声音带着运动后的轻微喘息。

　　雷毅愣了下，点点头。

　　“监狱堪比一座小镇，每个囚犯三到五天不等会被更换一次牢房。”7104继续调整重量片，语气平淡，“只有新人以为可以抱团。”

　　雷毅沉默下来，直到完成一组弯举后，他才忍不住开口：“我违规了......”

　　“电击，锁具缩小，或者让你尿不出来。”7104打断他，锻炼节奏不曾变化，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再痛苦也能熬过去，毕竟除了熬过去，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句话像一记闷拳打在雷毅胸口，他意识到在这座性犯罪管教中心，痛苦早已成为这群被剥夺性征者的常态，这是对他们犯罪的惩罚。

　　雷毅浑浑噩噩地完成今天的锻炼，出健身房时已经找不见7104。他在浴室门口脱下橘色囚服，将衣物放入回收箱。当他准备淋浴时，被值守的狱警拦住。

　　“编号7349，累计未惩罚次数4，有疑问吗？”

　　“报、报告长官，没有！”

　　雷毅拘谨地回答，身体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跟我来！”

　　狱警面无表情地转身，将雷毅带到离公卫不远的一处房间。

　　另一名狱警正好推开金属门走出，跟在他后方的是一个踉跄的身影。这名赤裸壮汉全身被汗水浸透，眼神空洞如被抽走灵魂，隆起肌肉还残留着受罚后的痉挛。

　　狱警示意雷毅跟着他进去，他没有采取任何强制措施，体格看上去也没雷毅强壮，但雷毅只是沉默地、温顺地、不敢有任何反抗地照做。

　　惩罚室内部比想象中狭窄，四面覆盖着吸音软包，唯有正对入口的整面墙是镜面。雷毅的赤裸身体被完整投射在镜中，侧墙的电子屏同步更新着他的数据：

　　【16：12】

　　【静滞空间储精量：1.4ml】

　　【膀胱压力：21厘米水柱】

　　【今日违规次数：1】

　　【违规详情：梦遗】

　　【累计未惩罚次数：4】

　　【惩罚方案：电击*2，排尿控制*2】

　　雷毅心头一颤，从镜面偷偷看向狱警，眼神透露着恐惧。

　　狱警平直的声线响起：“面朝镜子，跨立站直，双手抱头，眼睛看向小腹，不要乱瞟。”

　　雷毅被迫在镜前摆出屈辱的姿势，直视镜中那个头发剃光、胯下空无一物的男人。他的双手交叉抱在脑后，肘部向两侧张开，这个动作让他结实的胸肌完全绷紧，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在冷光下无所遁形。这两日的锻炼让他在拘留所消减的肌肉回归，镜中身体展示出作为体育老师的痕迹。健身后尚未冲洗的汗水布满全身，让他整具躯体泛着油光。

　　但所有这些力量感都在胯间戛然而止。

　　按照狱警的指示，雷毅的视线必须落在那片空荡区域。那里曾经垂着他最引以为傲的雄性象征，如今只剩平坦的小腹和两道深刻的腹股沟。更别说他不得不在他人的命令下，直面这份残缺。

　　“编号7349为初次违规受罚，开始例行介绍违规及惩罚规定。”

　　狱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得像在清点仓库物资。

　　“违规分三大类。普通违规，如工效未达标、梦遗、淋浴超时等，记一次惩罚；影响到别人的违规，如喧哗吵闹、辱骂他人，记三次惩罚；恶劣行为违规，如毁坏流水线、斗殴、主观射精等，记五次惩罚。有疑问吗？”

　　“报告长官，没有！”

　　“常规惩罚分三种，贞操锁电击，贞操锁缩小，极限排尿。每种惩罚种类分配、执行、持续时间，由监狱智能系统统一调控，有疑问吗？”

　　“报告长官，没有！”

　　“嗯，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就开始接受惩罚吧。”狱警不期待雷毅有别的反馈，他只是在完成日常工作，“编号7349已就位，开始执行惩罚方案。”

　　电子音响起：“收到，编号7349开始执行惩罚方案。”

　　第一次惩罚并没有随着机械播报立刻到来，而是在雷毅提心吊胆的等候着，隔了会才毫无预兆地袭击。

　　电流击打在男性最脆弱的部位，让雷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猛地弓起脊背，脚趾因痉挛紧紧蜷曲，汗水瞬间从全身毛孔涌出。十秒的持续电击中，他清晰感受到阴茎在贞操锁内疯狂搏动，勒进皮肉的金属网格如烧红烙铁，给他带来刻骨铭心的惩戒。

　　他的双腿颤抖着，似乎无法支撑这具魁梧的身躯。他放在脑后的双臂无法维持平直，肘部下意识倾向前方。

　　惩罚的间隔中，狱警冷淡的声音响起：“站好，保持姿势和视线。”

　　“好、好的，长官。”

　　雷毅喘着气，从嘴角挤出标准回答。些许汗水流进眼睛带来刺痛，但他不敢擦拭。在镜中那个被迫展露一切的躯体面前，他突然明白惩罚并不仅是电击，直视遭受的屈辱同样属于违规的代价。

　　第二次电击同样来得无声无息，雷毅在痛苦的哀嚎后，甚至忍不住发出呜咽。

　　当电击停止时，他整个人临近虚脱。

　　一旁的电子屏适时刷新：

　　【16：20】

　　【静滞空间储精量：1.6ml】

　　【膀胱压力：24厘米水柱】

　　【今日违规次数：1】

　　【违规详情：梦遗】

　　【累计未惩罚次数：2】

　　【惩罚方案：排尿控制*2】

　　机械播报音同时响起：“电击惩罚结束。数据显示，编号7349因电击出现微量排精，判断其存在潜在受虐倾向。”

　　狱警扫了眼电子屏，按照规章制度开口：“电击会造成有受虐体质的囚犯排精，但不要想着借此发泄欲望。系统判定为违规主观射精的话，下次是五倍惩罚。”末了，他难得好心地警告一句：“曾经有受虐体质的犯人尝试凭借贞操锁高潮，违规射精后接受电击惩罚时再度射精，导致惩罚次数多次累积，最终被系统判决缩小贞操锁至极限，且维持整个刑期。”

　　雷毅浑身一颤，他想要辩解自己绝非受虐体质，却发现在系统的权威前，任何辩白都苍白可笑。羞耻感如毒液般蔓延，他死死盯着镜中那个因痛苦而扭曲的男人，真正理解“剥夺犯罪工具”的深层含义。那不仅是器官的移除，更是将性欲转化为刑具的改造。

　　剩余的惩罚是排尿控制，系统会随机安排两次排尿时需膀胱压力达到40厘米水柱。曾经在球场挥洒汗水的体育老师，如今连最基础的生理控制权都已丧失。

　　排尿控制并不在惩罚室进行，狱警打开金属门，宣布雷毅可以离开。

　　狱警转身开门后，没再看雷毅一眼，似乎这具壮硕的、性感的、残缺的、可悲的肉体，在他眼中不值一提。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比恶意羞辱更让人窒息，雷毅宁愿对方露出鄙夷的神色，至少那证明他还被当作有尊严的人看待。

　　雷毅拖着虚脱的身体走向淋浴间，温热水流冲刷着电击后的冷汗，却洗不掉神经中残留的刺痛记忆。当他走进休息室时，陌生的囚犯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只是在闲聊，也有人抱在一起磨蹭、亲吻、或是更进一步。

　　雷毅艰难找到7104的身影，对方和一伙陌生的囚犯聚在一起，围成的圆圈没有空隙。

　　当雷毅靠近时，7104抬眼算是打了个招呼。他没介绍雷毅，其余囚犯却自然地挪出空位，接纳了这个新人。

　　雷毅惦记着自己的惩罚，没太插入话题，众人也并不在意。这是监狱常态，囚犯们无法长久抱团取暖，每天在休息室聚在一起的可能都是陌生人。

　　休息室的灯光比囚室明亮许多，雷毅赤裸着坐在软垫上，等候惩罚到来。

　　“最近尿压还好吗？”

　　突然有人问。

　　雷毅心头一紧，以为对方在关心自己，却听见另一个人自然地接话：“早上才经历过一次极限，38，差点没憋死。”

　　原来他们只是在闲聊各自的排尿经历。

　　雷毅低下头，继续忍受膀胱压力的增加。有陌生囚犯瞥了他一眼，漠不关心地转回头继续和别人聊天。

　　休息室没有电子屏，雷毅只能猜测自己膀胱的压力。应该已经到了35？他开始不自觉地用脚掌摩擦地面。40？雷毅弯着腰，整个人都绷成了弓形。

　　“呃啊……”

　　释放迟迟没有到来，雷毅痛苦地呻吟着，和差点被他强暴的受害者一般柔弱。他的腹部鼓胀，可以看出膀胱的轮廓。他双腿在软垫上无助地蹬动，汗水浸湿了他刚洗净的身体，胀痛像要将他的膀胱撕裂。他看见7104平静地移开视线，其他几个陌生囚犯甚至没有停下低声交谈。

　　当释放终于来临时，雷毅像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垫子上，忍不住发出一声抽噎。

　　“惩罚？”

　　有囚犯问了句。

　　7104替雷毅回答：“应该是。”

　　那人“哦”了一声，没在关注。

　　短暂的对话到此为止。

　　没有人嘲笑雷毅的失态，没有人投来怜悯的目光，甚至没有人多看一眼这个在公共场合失态的壮汉。

　　雷毅在剧痛中恍惚意识到，在这里，痛苦就像空气一样平常，羞耻感早已被重复的惩罚消磨殆尽。在这片诡异的包容中，雷毅突然理解了健身房那句“再痛苦也能熬过去”的真正含义，当羞耻成为日常，连失态都会变成可预见的流程。

　　第二次排尿惩罚发生在回囚室的路上。雷毅扶着墙壁剧烈颤抖时，巡逻的狱警甚至没有停下脚步。他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在惩罚室感受到的终极羞辱。在狱警眼中，囚犯只是需要修理的故障机器，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囚室的铁栅门在雷毅身后闭合时，他瘫到床铺上，电子屏冷光映在他空洞的瞳孔中。

　　【21：00】

　　【静滞空间储精量：1.6ml】

　　【膀胱压力：4厘米水柱】

　　【今日违规次数：1】

　　【违规详情：梦遗】

　　【累计未惩罚次数：0】

　　惩罚记录已被清零，但雷毅知道，这并非结束。接下来刑期里，他将反复承受这样的折磨，直到足以还清他犯下的罪恶。

　　在即将沉入睡梦的恍惚间，雷毅突然想起那个因多次违规被永久缩小贞操锁的囚犯。他蜷缩起身体，对着墙壁轻声呢喃：“至少我的锁还是正常尺寸。”

　　这句话不知是庆幸，还是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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