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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与枷锁,第19小节

小说: 2025-12-04 16:32 5hhhhh 9590 ℃

这一次,她不是被动承受记忆的洪流,而是主动的、冷静的……审判者。时空的神力如同最精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入男人意识的底层,规避着可能引起混乱的时间节点,只作为纯粹的观察者,凝视着那些被尘封的过往。

她首先看到的,并非想象中的黑暗。恰恰相反,男人的童年似乎笼罩在一层过分温暖、甚至有些失真的光晕里。只是这光晕的来源,单一得令人心惊——只有他的母亲。那个美丽而温柔的女人,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压缩成了他们母子二人的小天地。没有父亲的身影,仿佛他从不存在。

她看到少年时的男人在学业的高压下崩溃,任性地说要离家出走,去看远方的海。他的母亲,那个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女人,没有丝毫责备,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电话,用那些拙劣到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借口——“孩子身体不舒服”、“家里有急事”——一次又一次地向学校请假。电话那头老师的质疑声仿佛能穿透时空,但女人只是固执地、用她那依旧带着些许贵族腔调的嗓音重复着谎言,只为了满足儿子一时的任性。

“他要什么就给什么……这真的是爱吗?”时空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画面流转,到了男人青涩的大学时代。他鼓起勇气向心仪的女孩告白,换来的却是对方毫不留情的嘲讽和嗤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少年时代的梦幻瞬间破碎。她看到男人像个受伤的野兽般逃回家,日日夜夜蜷缩在母亲身边哭诉,反复念叨着:“除了老妈,世界上没有其他女人会爱我的。”而那个女人,总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用最坚定的语气安慰:“瞎说,咱小宝这么优秀,以后肯定会有好多好姑娘喜欢的。” 那时空注意到,女人在说这话时,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无法言说的酸楚和担忧。

“他……原来这么不堪吗?”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时空的心头。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天生的恶魔,而是一个在母亲过度保护下,心灵脆弱、不堪一击的男孩。

她凝聚神力,向更深处挖掘。真相的画卷缓缓展开,带着岁月的尘埃与沉重。

男人的母亲,曾是某个遥远国度尊贵的贵族之女。她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与一个身份低微的男人结合,却因此触怒了家族。男人被家族无情地处决,就当着她的面。所有人都劝她打掉腹中的孩子,开始新的生活。但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生命的悸动,毅然与整个家族决裂,放弃了优渥的生活、无尽的财富,只身流落在外。

“妈妈……”就在孩子出生,发出第一声啼哭,并模糊地喊出这个词时,女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艰难,仿佛都找到了意义。她看着怀中这个小生命,泪如雨下,却也笑得无比满足。为了养活孩子,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小姐,开始学着生存。她变卖了所有象征过去身份的首饰——那些她珍藏多年、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的项链、手表、耳坠。当后来男人想要寻找母亲一件遗物作为念想时,翻遍了整个家,也找不到任何一件珠宝财物。

她放下所有的尊严和体面,去工厂做工,第一天就弄伤了纤细的手指;去饭店打杂,因为不熟悉流程而手忙脚乱,上错了菜被责骂。生活的重压让她憔悴,夜深人静时,她或许也曾闪过一念:如果当初没有留下这个孩子,自己现在会怎样?但每当这个念头升起,耳边仿佛就会响起那声稚嫩的“妈妈”,于是,所有悔意便烟消云散。

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笨拙而用力。不知道如何安抚哭闹的婴儿,经常急得自己也跟着掉眼泪;把握不住泡奶粉的温度,有时会不小心烫到孩子娇嫩的嘴唇。等到孩子大了,进入叛逆期,她更加无力。孩子心理出现问题,厌学,她只能一次次卑微地向老师请假,哪怕被其他家长视为异类,被老师质疑。儿子每次说要出去“散心”,她一边念叨着“花钱要省着点”,一边还是将辛苦赚来的钱塞进他的行囊。

“原来……她也是这样笨拙地、拼尽全力地爱着她的孩子……”时空的心被深深触动了。这跨越时空的母爱,如此沉重,如此伟大,又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悲凉。

然而,命运的残酷远超想象。明明早已脱离家族几十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波还是牵连了他们。按照严苛的法律,整个家族都被判处极刑。男人的母亲本可幸免,但前来执行的搜查官贪婪成性,索要巨额赎罪费——200万。男人拼尽全力,也凑不出这天文数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用一声“妈妈”换了她一生奉献的女人,那个为他付出了一切、被他视为全世界唯一光亮的母亲,在绝望和无助中,被强行带走,最终……消亡。

那一刻,男人心中有什么东西,随着母亲的离去,彻底碎裂了。他对社会的最后一丝信任,对“爱”的最后一点幻想,也随之湮灭。那个曾经会在母亲怀里哭诉的男孩,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不再相信任何温暖,只信奉权力与掌控的……怪物。

啪嗒。一滴温热的液体,从时空的眼角滑落,滴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她怔住了。她竟然……流泪了?

心中的恨意依旧存在,那刻骨的伤害并非虚假。但此刻,那恨意的旁边,悄然滋生了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悲悯。她再次抬起头,望向身边男人沉睡中依旧紧锁着眉头的脸。那张脸,曾经只让她感到恐惧和厌恶,此刻,却在记忆画面的映照下,显露出了一丝……悲剧的底色。

“原来……我们都是在爱里迷路,最终被命运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可怜虫。”

他依旧可恨。但此刻,在时空心中,他似乎……也没那么仅仅是讨厌了。那滔天的恨火,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关于爱与失去的真相,浇上了一捧冰冷的、名为“理解”的泉水,虽然未能熄灭,却也不再那么灼热刺眼。

时空的神力继续向更黑暗的深处探寻,如同在一条污浊的河流中逆流而上,她看到了男人在失去母亲后,那彻底崩坏的过程。

为了填补内心的巨大空洞和无法排遣的恨意,他偏执地坚信,只有绝对的强权才是世间唯一的正义与公理。这疯狂的信念驱使着他,冒险踏入了连神族都视为禁忌的领域。在那里,他与被时光遗忘的、充满怨念与混沌的旧神签订了契约。

契约的内容令人心惊——他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以及一种可怕的能力:剥夺他人的神力,化为己用。然而,正如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与旧神的交易代价高昂。旧神索取的,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他身而为人的根本——他的良知,他的同情心,他的善良,他心中那些柔软的、会犹豫、会痛苦的情感。它们被当作“燃料”和“祭品”,一点一点地被抽离、被献祭。

“良知?良心?呵……无用之物。”时空能“听”到他当时内心冷酷的回响,“正是这些多余的东西让人软弱,让人优柔寡断!丢弃了,反而干净利落!”

他主动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亲手剥离了自己的人性。他以为抛弃了这些“累赘”,就能变得无坚不摧。随着人性的日益稀薄,他看待时空的方式也发生了致命的扭曲。在时空看到的记忆碎片中,夹杂着他内心最深处、连他自己可能都已无法清晰辨认的意识——

“她是我的……唯一的……太太。”

“不能让她离开……永远不能……”

“可她为什么不笑了?眼神为什么那么怕我?”

“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给她钱……这样她会高兴吗?”

“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为什么……越来越混乱……”

这份源于最初动心的爱,因为失去了良知与共情能力的“翻译”,变成了一种极端扭曲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他想留住她,却只会用锁链;他想让她快乐,却只会施舍物质;他害怕失去,表现出来的却是更疯狂的虐待。他在这条歧路上越走越远,甚至逐渐忘记了与时空初遇时那份纯粹的心动,潜意识里将她与次元、无烬归为一类,认为都是他“调教”得来的所有物。这致命的误解,最终酿成了那一系列无法挽回的悲剧。

直到——时空濒死,那本日记像最后的惊雷,劈开了他被旧神力量冰封的心湖。

时空“看”到了他阅读日记时的意识,那里面不再是单一的冷酷,而是充满了剧烈的、无声的打架:“这不是真的……她怎么会……”

“是我……都是我做的……”

“恶心……我真是个恶心的怪物!”

“她要是死了……不!!!”

那被他亲手抛弃、早已认为死去的良知,在巨大的愧疚和恐惧中,竟然奇迹般地开始复苏。她能感受到他那时灵魂被放在火上炙烤般的痛苦,以及他不敢表露、只能通过疯狂毁灭来发泄的绝望。

紧接着,是她昏迷期间,他那些笨拙、固执、却又无比“无私”的照料画面。没有算计,没有条件,只剩下一个念头——让她活下来。也正是在他良知复苏、人性开始挣扎着回归的那一刻,那依靠吞噬人性而存在的旧神契约,失效了。所以,她失去的力量,才会如此顺畅、完整地回到了她的身上。

……

所有的线索,终于串联成了一条清晰而悲凉的线。时空全明白了。最初的他一无所有,对时空的好是发自内心、不掺任何杂质的,因为时空给了他梦寐以求的、毫无保留的爱与依赖。那件最华丽的婚纱,确实是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他怀着满心期待与爱意,偷偷为她定制的,想要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是力量,是那该死的契约,让他一点点迷失,让他主动抛弃了人性中美好的部分,最终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只会用伤害来表达依恋的怪物。

她看着此刻紧紧抱着她、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的男人。她清晰地感知到,契约失效后,他已经变回了一个普通的、甚至内心千疮百孔的男人。而她,是力量完整归位的神女。

她完全有能力,现在就将所有的屈辱、痛苦,十倍、百倍地偿还给他。轻易得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但是……她心里犯难了。

一股强烈的、不合时宜的同情,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看着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母亲怀里哭泣的男孩,看到了那个在失去一切后,选择走向黑暗的绝望灵魂。最初那份被他珍视、也让她沉沦的爱意,如同被掩埋的火种,在此刻微微复燃,闪烁着微弱却温暖的光。

然而,身体上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腹部那冰冷的纹印,头上那空荡的断角处……所有这些真实的疼痛,都在无声地提醒着她,她所遭受的一切不公与折磨,并非虚幻。

恨意与怜悯,爱恋与伤痛,复仇的欲望与理解的宽容……这些极端矛盾的情感在她心中激烈地碰撞、交织,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定义自己对他的态度。

是恨?是怜?还是那被残酷现实扭曲后,依旧未曾完全熄灭的……爱?

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似乎明确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也不再试图逃离。反而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复杂心情,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头更深地、更顺从地依偎进了男人的怀里。

仿佛外面的一切风雨,都与此刻无关。

她,不打算走了。

至少,现在不想。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洒入房间。男人几乎是强迫自己从不安的浅眠中惊醒,眼皮猛地掀开,第一反应不是舒展身体,而是手臂骤然收紧,慌乱地向下摸索——直到掌心传来温热的、实实在在的触感,感受到那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他悬到嗓子眼的心脏才猛地落回原处,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恐惧。

过去,是这个怀中的女人像藤蔓般依附他,从他这里汲取哪怕一丝扭曲的温暖。而现在,角色彻底颠倒。他成了那个贪婪汲取温度的人,她的每一次呼吸、心跳的每一下搏动,都成了他确认自己尚未被彻底抛弃的救命稻草。

“她还在……她还在这里……”但这庆幸只维持了短短一瞬,更冰冷的寒意便席卷而来。“可她醒来后呢?当她发现力量已经完全恢复……她会不会……”他不敢再想下去。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昨日给出的两个残酷选择:决绝的自尽,或是投入他人怀抱并邀请他观礼的、更残忍的报复。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无所有、被她彻底遗弃在绝望深渊的画面,就像……就像他曾经对她做的那样。报应,似乎以他最恐惧的方式降临了。

就在这恐惧几乎要将他撕裂时,他臂弯里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时空醒了。

她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寻常的慵懒,从他的怀抱中轻轻挣脱。然后,她起身,下床,走到衣柜前,动作流畅地取出一件漂亮得体的衣裙,背对着他,一件件穿上。

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切割男人的神经。当她伸手去系背后的扣子时,那截白皙的脖颈和微微低头的侧影,在男人眼中仿佛化作了她决绝离开、永不回头的预演。巨大的恐慌让他再也无法维持沉默。

男人(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无法掩饰的颤抖):“你……你要走吗?时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别走……”

时空系扣子的手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她终于穿戴整齐,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脖颈、手臂上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青紫痕迹,以及头顶那刺目的残缺。

时空(冷哼一声):“走?哼,我巴不得现在就走,离你这个疯子越远越好!”这话像冰锥刺入男人心脏。但紧接着,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嫌弃的、却又不容置疑的肯定:“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废物样子!我走了谁照顾你?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可怜虫!”她的目光扫过他苍白憔悴、写满恐慌的脸,“我现在下去给你做早饭。”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直转身离开了房间。

男人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预想了她醒来后的一万种反应,暴怒、嘲讽、冷漠、乃至直接的攻击……唯独没有这一种。

过了一会儿,时空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是简单的白粥、煎蛋和几样小菜,却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煎蛋的边缘金黄焦脆,粥也熬得恰到好处,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吃吧。”

男人看着眼前的早餐,又抬头看看她,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近乎荒谬的不真实感让他终于问出口:(声音哽咽):“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明明……之前那样对你……你明明可以过得更好,可以离开这里,可以……”

时空(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我还能上哪去?”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反正神裁联盟那个班我也不高兴上了,一堆破事,谁爱上谁上。”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还有,你不会以为,你把我弄成这副样子,现在说几句后悔的话,就可以不负责任了吧?你说呢?”

这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他一直强撑的情绪闸门。

“呜……”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从他喉咙里溢出。他再也无法维持任何姿态,猛地扑过去,将头深深埋进时空的怀里,像一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了沉闷而痛苦的哭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语无伦次,不知是在问时空,还是在问命运,或是在问那个曾经残忍的自己。时空的身体在他扑上来时僵硬了一瞬,但看着他崩溃痛哭的模样,她最终还是缓缓抬起手,落在了他杂乱的黑发上,动作轻柔地、一下下地抚摸着。

时空(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多大人了还哭哭啼啼……”她感受着怀中这具颤抖的、脆弱的躯体,仿佛看到了那个失去母亲后无助的男孩,也看到了那个在力量中迷失自我的可怜灵魂。

“罢了……”她像是最终对自己妥协,轻声说道,“摊上你,算我倒霉。”

这一刻,她没有选择复仇,也没有选择逃离。她选择了一种更为艰难的道路——用一种近乎母性的、宽恕的姿态,接纳了这个破碎的、一无所有的罪人。

她的决定,无关乎原谅过去的罪行,而是关于……如何面对这个失去了所有铠甲、只剩下悔恨与依赖的,真实的他。

过了一会,男人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餐,那寻常的白粥小菜,此刻在他口中却仿佛胜过珍馐美馔。他放下碗勺,有些赧然地低语:“香,真香……” 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自己也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碎片——曾几何时,他也曾满怀期待地吃过她做的饭,只是后来,那些温暖的记忆都被权力和扭曲的欲望蒙上了尘埃。

时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将他那一瞬间的恍惚尽收眼底。她轻轻“切”了一声,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语气带着点旧账新算的娇嗔:“之前不是还嫌我做的难吃,看都不看一眼?怎么,现在落魄了,味觉也恢复正常了?”

男人耳根微热,无言以对。时空见好就收,清了清嗓子,神色认真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好了,说正事。第一,” 她语气斩钉截铁,“次元和无烬,你必须给我赶走。这是原则性问题,没得商量。你必须永远忠贞于我。” 她顿了顿,看着他眼中瞬间闪过的复杂与挣扎,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虽然我知道你短期可能难以完全……割舍,没关系,我会帮你,我们一起想办法搞定。”

接着,她伸出第二根手指,指向自己腹部的幽蓝纹印,眉头紧蹙,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第二,这个恶心的印记,你给我想办法弄掉。看着就令人发指!我是你的东西吗?我是你的物品吗?想用就用,想丢就丢?” 她瞪着他,带着警告,“别指望我去弄,我可不想上明天新闻头条,标题是‘惊!某神女疑似前往不良场所洗纹身遭遇不测’。”

然后,是第三根手指:“第三,在我身上这些伤口,” 她示意了一下脖颈、手臂和头顶,“完全痊愈之前,你必须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可以……嗯,勉强给你抱一下,” 她语气有点别扭,“但没我同意,你不能霸王硬上弓。否则,”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向下扫了一眼,带着冰冷的锐利,“我就让你那玩意儿,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最后,她伸出第四根手指,语气变得强硬:“第四,我和你,是平等的。你给我扔掉那些恶心的东西——项圈、狗链,还有那个阴暗的地下室!给我彻底改造,大改!我要那里充满阳光,以后……也许能当个书房或者花房。”

她一条条说完,微微抬着下巴,等待他的回应。晨光恰好在这一刻偏移,柔和地笼罩在她身上。就在这时,男人的目光凝住了。他清晰地看到,在她那原本断裂、只留下残根的龙角位置,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嫩的、宛如新生鹿角般的绒膜,那绒膜之下,似乎有微小的、晶莹的凸起正在努力生长,虽然还很不明显,但那新生的迹象,在光线下泛着健康而柔和的微光。

愈合……它们在愈合!

这不仅仅是她神力滋养的结果,这更像是……在她放下沉重的恨意,选择以一种复杂却积极的方式面对未来时,她自身的生命力与完整的神力共同作用下,产生的奇迹。这新生的双角,象征着被强行折断的骄傲正在复苏,象征着那些看似不可磨灭的伤痕下,顽强的生机正在破土而出。

一股混杂着巨大酸楚、无尽悔恨,以及磅礴到几乎让他落泪的希望感,猛地冲击着他的心脏。他仿佛看到了在那片由他亲手制造的废墟之上,真的有嫩芽钻出了焦土。

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这一次,他的动作没有了恐惧的索取,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激与小心。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手臂环住她的肩膀,下颌小心翼翼地抵在她发顶,避开了那正在新生的、娇嫩的角根。

他的拥抱温暖而稳固,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时空在他怀里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允许自己将身体的些许重量交付给他。

男人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温顺与坚定:“遵命,时空大人。我会赶走她们。从此以后,我的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人。印记,我会想办法,无论如何,一定会把它清除干净,还你完整的肌肤。在你痊愈之前,我就是你的手和脚,会小心照顾你,绝不越雷池半步。那些东西,今天就会全部处理掉。地下室……我会亲手把它改造好,改成你喜欢的,充满阳光的样子。”

他承诺着,每一个字都像是誓言。他微微松开她一些,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柔和而专注:“还有……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看到它们重新长出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对新生的角芽上,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时空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清晰的倒影,那里面不再有暴戾和掌控,只有她的身影,以及一种如获至宝的温柔。她脸上那层故作严厉的冰霜,终于渐渐融化,化作一丝极浅、却真实的笑意。

阳光洒满房间,笼罩着相拥的两人。她头上那象征着新生与希望的小小角芽,在晨曦中,仿佛承载着所有过往的伤痛,也孕育着关于未来的、一切美好的可能。

(结局,或许尚远。但新的篇章,无疑已经在这一刻,温柔地开启了。)

夜色浓稠,万籁俱寂。房间里只余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和心跳声,交织成一首安宁的夜曲。他们相拥而卧,男人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妥帖地护在怀中,时空则依偎在他胸前,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身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也奇异地安抚着她灵魂深处曾喧嚣不止的痛苦。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驱散了雨夜留下的最后一丝寒意。这是一种久违的、纯粹的温暖,不掺杂欲望,不伴随恐惧,仅仅是两个灵魂在历经劫波后,小心翼翼地靠近,汲取着彼此的存在作为慰藉。沉默在空气中流淌,却不再令人窒息,反而像一层柔软的茧,将两人温柔包裹。

良久,时空轻轻动了一下,抬起头。黑暗中,她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是倒映着星河。她看着男人在朦胧夜色中依旧清晰的下颌线条,和他那双同样凝视着她、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触感微凉。

时空(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试探,一种给予,更像是一种对自己内心的确认):“给你个机会……”她顿了顿,迎着他骤然屏住的呼吸和瞬间滚烫起来的目光,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吻我。”

这像是一道赦令,又像是一场最终的审判。男人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涌出澎湃而酸楚的暖流。他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往日的强势掠夺,只是无比郑重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卑微和感激,缓缓低下头。

他的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地覆上了她的。

起初,只是四片唇瓣最轻柔的触碰,像蝴蝶停留花瓣,像初雪落上温热的肌肤。彼此的气息瞬间交融,熟悉又陌生。他能尝到她唇上残留的一丝清淡的甜,像是晚膳后那杯花茶的余韵;而她,则感受到他唇间微干的温热,以及那小心翼翼到极致的珍视。

这个开端,温柔得让时空眼眶发酸。

随即,他试探地,用舌尖轻轻描摹她的唇形,像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时空闭上了眼,长睫如同蝶翼般轻颤,她微微启开了唇缝,是一个无声的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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