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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初】BLACKBIRD,第5小节

小说: 2025-12-01 14:59 5hhhhh 3870 ℃

V

「……我們很久沒聯絡了呢,爺爺。」

「豐田這週六有場重要的經營戰略說明會。你也要參加,祥子。」

「這是怎麼回事?」

「生意和家族內部的事,的確還輪不到你來煩惱。但是,身為豐川家的人,你有義務知道外面的世界正發生著什麼。」

「我不記得我有說過週六——」

「上午6點會有人到公寓接你。今晚先確認電子郵件。」

錯愕與不悅才剛起頭沒多久,幾乎是單方輸出的通話,便被發起的那端切斷連線。

……是啊,應該要拒絕的。例如,就這麼讓開到公寓底下的那輛,可恨的黑色頂級加長轎車撲空。

但是,人生終究不是童話故事。

即使牽起初音的手的那刻,以及那之前、之後的數個小時,都像是童話故事。

但是,人生終究不是童話故事。

就算童話故事真的發生了,那也只是人生之中短暫的一瞬。

而在童話故事的結局之後,就沒有童話故事了。

經歷過字面意義上,在風雨中負重前行的日子的豐川祥子,有多麼想擺脫那道與生俱來的枷鎖,便有多麼清楚那道枷鎖,還有著其他面貌——

是攝取便會愈發茁壯,但拔除了便會迅速消亡的點滴。

也是一道跨越不了,但能夠碾碎其他障礙的障礙。

更不用說,這道枷鎖不僅束縛著自己,更束縛、連結著無數的人。認識的或不認識的,都有。

忘卻的女神賜予人們忘卻,藉此撐起所有與自己束縛在了一起的信者。

那些得以忘卻的信者,則心甘情願地為女神支撐與擴建搖搖欲墜的箱庭。

代價則是女神自己不得忘卻——即使曾經說過「自己忘卻了」,但那也只是新的一輪不得忘卻的開端。

一但女神真行使了忘卻、斬斷了那些束縛自己,卻也束縛、連結著與他人,也為自己與他人供給養分的枷鎖,那麼,所有人,包括在最底部的女神自身,都會在一連串的崩塌當中粉身碎骨,無一倖免。

由無數共犯組成的「命運共同體」就是這麼回事。

至於那些養分從何而來?

正是那總有一天會消亡的祖父。

所以,忘卻的女神,總有一天得擔起供給養分的責任。

所以,在CRYCHIC因自己而土崩瓦解後,選擇創立Ave Mujica、選擇與三角初音攜手共度人生、如今18歲、就讀羽丘女子學院高中部三年級的豐川祥子——

不能過上,像是高松燈、椎名立希、長崎爽世、千早愛音那樣的生活。

因為那道枷鎖雖是與生俱來——

卻也是祥子親手將它延長,並束縛、連結更多的人……

保健室的窗外,原先輝煌的夕日,如今轉為妖異的紫霞。

提醒著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人,那在濕悶延綿的夏日裡短暫重現的春日微熱與秋風輕拂,早已隨著那方才與曾與自己共處一室的存在離去。

捏緊手機的右手顫抖了一陣。

隨後,豐川祥子深鎖眉頭,收拾打理起了保健室裡,因自己的借用而改變的一切。

最後,再踩著機械般迅速、精準、毫無生氣的步伐,離開校園。

***

在某間名聲顯赫的會計事務所裡,一名女性在拿到學士學位與會計師證照之前,便在這裡獲得了實習機會,也在畢業後順利到職,隨後混得風生水起。

女性有著一張東亞臉孔,同時那少年得志的光輝閃耀得刺眼。理論上,在這座看似發達進步,實則野蠻無比,陰濕、擁擠、灰暗,卻也隨時準備好狂歡的資本主義吃人叢林裡,這樣的他應該會碰上不少阻礙。

然而,現實卻是相反——

不僅擁有二字頭年齡的會計師少有的專業表現,女性更在平時有著老錢貴族般的從容優雅、堅忍不拔,卻又懂得在適當的時機潑辣。這樣的特質,讓他得以這片比故鄉更加混亂無情,卻也比故鄉更加充滿機會的土地站穩腳跟。

就這樣,不多也不少的年月過去了,而豐川瑞穗也覺得是時候了——他不想再每天擠進老朽髒臭的地鐵通勤,也不想再讓一些不知好歹的新客戶,覺得故作樸實低調的自己是有可能被收買的窮酸傻瓜了。

與這樣的念頭一同浮現的,則是某次與關係很好的同事結束了焦頭爛額的密集工作期後,一起請了長假、到那位同事的家鄉旅遊時的回憶——

在沒有手機訊號的大蘇爾海岸線上,放空、放鬆得差不多後,將視線自彷彿無盡的海景移開、準備坐回那位同事駕駛的老休旅車時,瑞穗撞見了一頭潔白的天鵝,載著那整顆腦袋與雙臂都露在外頭吹風的主人,悠哉地閃過自己眼前、悠哉地走著在一號公路上的拉風旅途……

即使紐約的街道沒那麼適合開車也無所謂。早點出門,在公司度過愜意的晨間時光後,再好整以暇地迎接那些肅殺沈重的工作也不賴,尤其自己目前的住處還不如辦公室那般氣派。

然而,就在這些藍圖剛被畫下時,豐川家血脈的繼承人,便被父親的要求與沈重的義務拽回了祖國。

不過,剛回到日本、還在試著將自己重新融入家族生活的瑞穗,在與紐約同樣擁擠,但比紐約更加平靜與壓抑的世界裡,仍無法忘卻那場在遠離塵俗的廣闊天地中,與美麗的無機野獸發生的邂逅……

於是,他想方設法,最後終於成功瞞著父親考取駕照。

隨後便在日本國內,尋找起了那頭天鵝的身影——

幸運的是,那頭天鵝實際上就像曾經的自己一樣,在日本誕生,隨後遠渡重洋。只是不知為何,天鵝在祖國與大洋彼端有著不一樣的名字……總之,不難入手。

起初對汽車近乎一無所知的瑞穗,運用那轉得飛快的腦袋獨力調查一番後,最後終於得以實現那小小的夢想。

同樣是為了逃避父親的視線。某天,瑞穗特別跑到了某個遠離東京的地方,以網路上與書裡一些過於粗淺的文字作為心底的知識儲備,結合在紐約闖蕩時的勇氣,故作從容地踏進了與周遭寂寥的人潮相比,顯得有點太隆重、太閃耀的展售中心。

「誒……?您才剛考到駕照嗎?這樣的話,『翱翔者(SOARER)』或許有點……」

也許是剛進來這裡工作不久吧。看來與自己歲數差不多的男性穿著筆挺的西裝,但樸素的髮型與不太自信的語氣,以及稚嫩的五官與神色,顯得不搭。

不過,即使如此,男性還是努力地將客戶看上的商品,詳盡卻也易懂地,照著客戶的狀況和需求好好介紹、分析了遍。

明明是要推銷,卻也把客觀的缺點和比較常聽見的負面評價全都說清,有些過於真誠了。都不知道這個人是來和自己促成一樁買賣,還是來當自己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啊。

如果能將他就這麼攬在身邊、就這麼永遠待在一起,好像也不賴呢。

等到回過神來,過去總是走在一個不小心便會鋃鐺入獄的懸崖邊、與不誠實的商場狼狗們奮戰,回到了祖國後也總是放鬆不下來、成天被貴族血統束縛得喘不過氣的豐川瑞穗,便被這個真誠過頭、真誠到了可愛的地步,卻也在真誠的同時,努力學習在商場打滾的男性,給融化了心。

男性的名字叫做清告。

若干年後的某天,輪廓圓滑、神韻有著幾分歐洲風情的和製敞篷車,圍繞映著富士山的平靜湖面,以偏長的車頭底下那具壯碩的無機心臟為依據,悠遊著。

在愛的浸潤與歲月的沖刷之中,失去了鋒芒,卻也多了幾分慈祥的壯年女性,刻意坐在空間侷促的後排座椅。

車頂的隱藏,使得蒼穹也成了能夠盡收眼底的美好。

涼爽且濕度正好的風,不斷親切地撫過車上的這一家人。彷彿以柔和的語氣強調著,如今他們正漫遊於自然的懷抱、翱翔在這片日本才有的絕景之中。

不過,無論天再怎麼湛藍、雲再怎麼柔美、湖面再怎麼無際、聳立於地表之上、倒映於湖面之中的富士山的身影,再怎麼兼具威嚴與和藹……

一但遇見了那在副駕駛座上、雙親與安全帶的殷切守候之下,笑得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女孩,都得屈居陪襯。

年輕的家庭歡笑、光與風積極祝福、天鵝低調和鳴。

何等幸福的光景。

但是——

溫室裏的新芽,終究會日復一日地成長茁壯。

不一會工夫,為了在北美市場以相對低廉的保險費用吸引目標客群,而在理應只裝入一排座椅的空間裡塞入第二排座椅的拉風載具,不夠用了。

同時,入贅豪門的丈夫與父親,也自岳父那受到了些訓誡——要他專念於事業發展、減少多餘的享樂。

於是,這個屬於三人的微小世界,很快便迎來了終結。

而在終結之後,不巧地,更多變故造訪。

全家人一同兜風時,手握方向盤的不是瑞穗,正是因為那在某日突然浮現的病氣,在誕下祥子後便愈發明顯。

而那總在筆挺的西裝下表現得吃力的男性,也很遺憾地證明了,自己除了真誠之外的一切,也許再過多久也還是成不了氣候——

到了最後,就連寶貝女兒的幸福都無法守住。

所以,那成了段幾乎被塵封的時光。

許多次出遊的許多細節,早已模糊或是消逝。

不過……

「吶,祥子……『翱翔者』的事情,你還記得嗎?爸爸啊,突然有點懷念呢。但是,爸爸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啊,祥子現在的收入大概沒問題?祥子啊,真——的是很了不起呢……」

翱翔者。

豐田翱翔者。

隨著昏沈頹喪的父親將凹陷的鋁罐隨意地滾往房間一角,記憶中的那頭天鵝,那帶著些許浪漫色彩的名字,成了那將忘卻掛在嘴邊的人,下意識地在記憶的洪流中緊抓不放的詞語之一。

***

足跡遍佈全球、服務肖像各異的顧客、佈局多種驅動能源,同時不將事業格局限縮於「製造、生產、銷售汽車」,而是「為客戶提供生活中的解決方案」——這便是那以紡織起家、源於日本的汽車巨頭如今的樣貌。

在近兩任社長的主導下,這家堪稱日本經濟命脈之一的跨國企業,在挺過次貸危機後,也比許多同國的同業更加注力於競技領域,藉此為業務的發展方向、產品的研發過程注入多道活水,也為有著近九十年歷史的品牌,打造感性、鮮活、積極的形象——

即使有千萬個不情願,豐川家的大小姐仍舊為今日的出席做了不少事前功課,亦在這場並未面向大眾,因此格外沈悶嚴謹的活動上,吸收、紀錄、揣摩了一部分的世界,如今以及未來可能會有的模樣。

最重要的公事結束後,來自不同領域的上流人士們,有的講著電話匆匆離去;有的前往參加在附近秘密舉辦、內容空前,專為與會者所設的賽車場體驗活動;有的擺起少年得志的創業家,或見多識廣的商場老將的典型形象,在與會場同一棟大樓的博物館裡,煞有其事地走了起來……

而那在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後,仍舊對這一切提不起多少興致的18歲少女,便成了這個場合裡最爲突兀的存在。

身心長時間缺乏妥善喘息的人,此刻唯一有興趣的,僅剩那最熟悉的閣樓天花板與床墊。

不過,在坐上討厭的頂級加長轎車、啟程回家的時刻到來之前,少女也不想就這麼關在冷氣房裡、浪費富士山下鮮活的日光與空氣——

於是,等到人潮大半散去後,刻意隱身於角落的豐川祥子,才重新邁開腳步。

奢華但不使人生畏的典雅建物,如今有道潔白與深藍交織的高雅身影,踩著緩慢的步調、發著鞋跟低調悶厚的敲擊聲響,在初夏的午後繞其而行。

過了陣子,這趟被噪音弄得靜不太下心的靜心散步,便像不遠處那些在瀝青上咆哮的噪音來源般,走回了是起點亦是終點之處。

然而……

一項存在感十足、使得景色與散步啟程之際明顯不同的龐然大物,奪去了祥子的注意力。

彷彿是理所當然的展示品。一輛熄了火的汽車,沈靜、精準、工整地,就這麼停在一樓入口前的戶外走道的外側。

烤漆散射著富有層次的緻密光線,使得它在強烈的日曬下,仍舊能將自身的誘人之處,飽滿地傳遞給隨便瞧個幾眼,或是專心駐足欣賞的人。

車頭長、車尾短的造型比例,搭配完美融合優雅與銳利的線條,流麗萬分,形塑出氣勢十足,但不流於剛硬粗重的輪廓。

彷彿融化的金屬在風中優雅地舞動後,自然冷卻。

但是,這些都不是讓那原先對這類事物不感興趣的少女,在原地啞然而觀的關鍵——

這件工藝品,有著典雅與競技氣息兼備的座艙。座椅、方向盤與排檔桿,都用上了以特殊方式縫製,且混搭的位置、比例也經過精心規劃的真皮與合成皮料;座椅的佈局,則是看來寬敞舒適的主駕駛座、副駕駛座,以及後方一排侷促得幾乎塞不下成年人的乘客座位,搭配僅有兩扇的車門。

而祥子能以雙眼迅速掌握如此詳盡的資訊,便是因為……

它藏起了車頂、坦露了車室。

同時,烤漆的顏色,亦是天鵝羽翼般的潔白。

彷彿那個深埋於回憶之中的古老存在,穿越了時空、經過了某種浸染與蛻變,以此刻應有的模樣,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 『翱翔者』……」

演出一場,當年與自己共乘的雙親都辦不到的,戲劇化的重逢。

「啊,有陣子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呢。」

不過,就在思緒即將陷入某種泥沼或漩渦之中時,一道陌生的男性長者嗓音自身後傳入祥子耳中,打斷了一切。

「你的直覺很敏銳呢。不過,這不是『翱翔者』,而是繼承了它的市場定位的車。」

祥子回過頭,驚覺那聽見了自言自語的,是在資料裡見過,卻未如自己的預期在活動上現身的大人物。

「……豐田會長!失禮了,我是——」

「啊,用不著這麼拘謹啦,祥子小姐。」

並未扣起的深藍色毛衣長袖毛衣之下,是純白的素面T恤。

而將視線往下移動,則是略顯寬鬆的石灰色高級休閒褲,與沒有任何張揚的元素,但留存著幾分動感的灰藍色布鞋——

中庸但俐落的黑髮與黑框眼鏡下,年邁的企業家穿著這身輕盈卻也沉穩的的行頭,笑著擺了擺手。

「……豐田會長,為何會知道我的事情呢?」

「嘛——除了業務之外,你爺爺偶爾也會提一點家裡的事情呢,但那也是很多年前了。現在,當我是個喜歡汽車的普通大叔就好。」

早過了「大叔」二字所代表的年齡層。不過,卸下了背負多年的社長重擔的人,身上那份令心情沈重的大小姐有些無所適從的活力,或許真配得上這逆齡的幽默自稱。

「話說回來,我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得告訴祥子小姐才行。」

有著地主身份的長者,重新將目光放回了生意夥伴家族的千金身上。

「這輛車,其實是佐藤社長的車。同時也是他當上社長以前,和大家一起嘔心瀝血打造出來的,充滿樂趣的好東西……」

不過,比起促成一樁買賣——

「開開看吧?」

更像是誠摯地邀請那正值青春年華的迷途之子,踏入嶄新的世界。

於是,在兩個月的工作假期裡,每個週末都會造訪賽車場的,擁有天資的努力家,很快便在富士山的俯視之下,學會了如何與從容中帶著獰猛的白鳥相處。

彷彿激烈的舞動或猛烈的彈奏。在愈發令人脆弱的疾速與漸趨嘯狂的空氣摩擦裡,早已不需要專業人士坐在一旁提點的駕駛,不斷地以體力與腦力為本,交織著反射與思考,藉此不斷削減跑完一圈所需的時間,以及輪胎與動力的浪費程度。

激進的駕駛可以是一項運動。漸入佳境的極限運動帶來的快感與成就感,使得因為諸多變故而早已習慣庶民生活的千金,如今,罕有地浮現了讓一項庶民不太可能入手的資產,走入今後人生的念頭。

不過,直到離假期終結不遠的某日,當自己以新幹線般的極速,飛過起/終點坐落的漫長直道後,在被賽車場的經營單位命名為「TGR」的彎角裡……

「小祥。」

車裡的人才真正意識到,突然踏進這個原先不抱興趣的世界的自己——

試圖透過腎上腺素與多巴胺逃避的思緒,究竟為何。

***

例如讓身著正式套裝、戴著手套的銷售人員們,煞有其事地在專用的空間裡掀開緞面布料後,鼓掌、獻花——

通常而言,那個豐田集團麾下,1980年代末期現身北美、2005年正式進駐祖國日本的豪華汽車品牌,在交付新車給日本的客戶時,總會有些隆重得稍嫌浮誇的儀式,好滿足他們某種見到、聽到後,方能滿足的需求。

但那不是豐川祥子的作風。

一輛甫經降生、配色經過客製化,更刻意以小螢幕的舊版娛樂系統、類比美感十足的電子指針時鐘,取代了觸控大螢幕的LEXUS LC 500 敞篷版——

被停在了展售中心所附設,色調明亮、整潔寬敞的保養/維修服務區裡,異常寂寥、沒有任何技師與工具圍繞的一隅。

並且蓋著不會刮傷烤漆的特製黑布。

就像它即將到訪的主人,曾在在剛打造出新的歸宿時的第一場表演裡穿上的,能夠隱藏面目的黑色斗篷般。

自靜岡縣趕回東京都的貴客下了車後,便拖著行李箱,經由員工通道默默走入那個角落。

跟在後面的渡瀨與車主一同抵達定位後,便熟練、慎重地掀開那塊黑布,再將裝著鑰匙、使用手冊、相關文件的精緻厚磅小紙袋交出,就此完成今天的使命。

將鑰匙放進自己的皮包後,祥子提著紙袋、拉著行李箱,繞到這頭第一次見面,但也不像第一次見面的猛禽身後,再熟練地戳下隱藏於右後方車燈裡,像是眼頭的位置的按鈕。

後車廂打開了。將那些東西都謹慎地放進去後,祥子又同樣熟練地將右掌攀上位於後車廂蓋內側,能避免手掌與烤漆接觸的隱藏式把手,將其拉下、蓋上。

接著再繞到前方,花了點時間和兩扇車門內的電動調整式座椅打打交道。

最後,早已學得如何宰制猛禽的貴族,毫不猶豫地坐入艙內,踩住煞車踏板、按下啟動按鈕——

轟鳴,響徹挑高但不特別廣闊的空間。

以淚痕點綴的銳利鷹眼,在瞬間點亮。

但還沒等到多少人反應過來、將目光移向自身,那在角落甦醒的嶄新機械,便如同其他被照料完成、被主人領回的舊車那般,毫不張揚地緩步駛出那座,以大片落地窗與暖色系的素材,展現這個國家獨有的醇澀美學的建物。

接著,謹慎地左轉、沒入車流之中。

***

回過神來,三角初音發覺自己,正頂著那身長久不變,但低調得鮮少被認出的穿搭,一手勾著甜甜圈店的紙盒、一手拖著體積小巧的天藍色金屬行李箱,走在被午後的太陽炙烤著,有多廣闊繁華,便顯得孤寂的人有多麽渺小的叢林之中。

就連自己是怎麼和純田真奈以及其他業務上的相關人士道別、怎麼踏出Win-Wing Production的大門、為近期的繁忙工作工作告一段落,都想不起來。

但是,就在此時——

一道巨影隔著人行道的欄杆,帶著有些震撼、有些嚇人的音色接近。

接著,卻又以溫柔的步調劃過了身邊。

然後停下。

「初音。」

高級車裡,豐川家的人呼喚。

不過,不再是傲慢地待在後座,而是自駕駛座下了車。

然後,溫柔地迎接人行道上,那有些驚愕迷茫的金髮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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