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 仪式

“你们城里人，还洗屁眼里面吗？”

“我只是…”张正试图辩解，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好吧，那就试试。”

但他提的条件像砍竹子，一截两断——

“不过我们说好：疼，就停；不舒服，也停。”

“好。”张正认真地点头，“我会很小心的。但我们需要…”他环顾四周，“一些润滑。”

“我的袋子里有茶籽油，防锈的，行不行？”

“行。”

张正松了口气。

他扶着向黎躺下。

火光从侧面扑上来，在少年小腹的沟壑里流淌，像一条金色的溪流。

张正跨坐上去，膝盖陷入枯草堆，发出细微的塌陷声。

“接下来要做什么？”向黎问道，声音被火烤得发沙。尿道口渗出的液体被光映成琥珀，摇摇欲坠。

“先帮你放松。”

油落在皮肤上，先是一粒圆润的珠，随即被指尖推开，变成一层薄薄的亮膜。

肛周细小的褶皱在指腹下轻颤，像初醒的蕨叶，一碰就卷。

腹肌猛地收紧，又缓缓放平，呼吸拖得悠长，颤颤的，像山风掠过麦芒。

“有点凉……”

“放轻松，一会儿就好了。”

张正的中指打着圈。括约肌的收缩沿着指腹传来，一紧一松，携着某种频率，像暗夜里的鼓点。

他沉醉着，享受着支配的感觉。

“你是不是以前常干这个？”向黎忽然侧头，声音从草垫深处浮起，“城里人……都这么会玩吗？”

指尖一顿，鼓点戛然而止。张正收回手，茶籽油在火光里闪出一道冷星。

他垂着头，影子被火拉得极长，像一条被逼到悬崖边的细蛇。

向黎坐起身，赤裸的肩骨撞进火光，像两块新磨的刀背。

“我们山里人，直来直去。”

他盯着张正，目光不带怒，只有一种被遮住的失落，“你刚刚又含又舔，又用手指撬后面。你什么都懂，却装作怕丑。你这样…我不喜欢。”

他的话如同利剑般刺穿他的伪装。

他低下头，羞愧像潮水漫过脚踝，却冲不走粘在皮肤上的旧记忆——父亲压下来的呼吸、深夜被角里偷偷探出的手、以及林鸣野在淋浴水雾里一闪而过的腰线。它们一层层叠上来，卡在喉咙口，比任何解释都沉重。

“我有个秘密…”

他终于开口，声音微弱却无比真诚，“大得能压死我。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向黎看了他良久，忽地起身，赤脚踩过草垫，从布袋里抓出一把高粱米，又撮了一小撮茶叶。

“张正，你人很好，可你不信我——那就用我们土家人的办法。”

他声音低下来，带着雨雾的凉，“以茶米为祭，对山神立誓。结了异姓兄弟，你的秘密就是我的命。”

火光照着他的侧脸，线条硬得像是新开凿出来的岩壁。

“但，一旦结拜，我们就要以兄弟相待，不能再有欺瞒。张正，你愿意和我结拜吗？”

张正忽然想起在某本书中读过的话——友谊的本质，就是你可以把手放在朋友的剑上，却依旧安心。

“我愿意。”他点头，声音仍颤，像雨里一根刚破土的竹笋，带着不可回头的弧度。

向黎笑了笑。转身拎起早先猎到的野兔，刀尖在喉间轻轻一划，血珠成串落下，浸湿了茶叶和米粒。

干草被点燃，青烟笔直上升，洞壁上映出两道晃动的影子，一高一低，并肩而坐。

“跟我念——向家山作证，”

“向家山作证，”

“龙湫溪作凭。”

“龙湫溪作凭。”

“今有猎户向黎、远客张正，愿在火塘边，结为异姓兄弟。日后若得甘，同饮一碗；若遇苦，同嚼一梗。有福并肩，有难同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张正一句句跟读，起初生涩，后来越来越稳，像找到一条可以落脚的栈道。

最后一个字落下，青烟恰好被风卷散，火光猛地一跳，映得两人眼底同时亮起。

向黎抬手，掌心按在张正后颈，力道重而温暖。

“从现在起，你是我弟娃。”

他凑近，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低得像在胸腔里回响：

“你的秘密，安心放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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