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拉斯韋爾十九歲那年，與踏進餐廳的阿克斯特撞個正著，好好的一件名牌西裝，現在上頭全是草莓聖代。

　　目睹一切的餐廳店長臉色鐵青，心裡已經開始播放人生跑馬燈，內容是有他這個能力強大的店長，即便咖啡廳不是坐落在市中心，也經營得相當順利，某日卻因為一名冒失的員工得罪人而遭到降職，甚至被裁員而悲慘地流落街頭。

　　然而咆哮或是謾罵並沒有發生，被弄得一身髒汙的男人只是淡淡地脫下西裝外套，交給身後的女秘書去處理。

　　拉斯韋爾極力地向男人道歉，因為午餐時段客人爆滿，恰逢一位同事請假，他必須同時跑內場與外場，實在忙不過來的情況下才出了差錯。

　　不想流落街頭的店長也趕緊放下手邊工作，站在拉斯韋爾身旁跟著致歉。灰髮的男人睨了店長一眼，店長就嚇得跟倉鼠一般抖個不停。

　　男人環顧店內一圈，的確賓客如雲，他沒有多加刁難，朝店長使了個眼色，「不是很忙嗎？先去處理自己的事。」

　　「是、是的。」

　　拉斯韋爾看著店長落荒而逃的樣子，認為他是擔心被投訴才如此戰戰兢兢。店長一直都是那樣的個性，但也是為了讓咖啡廳能好好地營運，拉斯韋爾心裡明白，畢竟他何嘗不是為了雷因而努力呢？

　　「別發愣，你跟我到外面去。」

　　灰髮男人率先走到店外，等了幾秒拉斯韋爾才出現。他手裡拿著一條乾淨的毛巾，誠摯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太粗心，衣服我可以賠給您，或者投訴我也沒關係，但請您不要為難店長。」

　　「你在這裡多久了？」

　　「大概……四年多。」對方臉色低沉，聲音沒有溫度，讓只有一隻眼睛的面孔顯得更加嚴肅。拉斯韋爾舉著毛巾的手開始有些顫抖，不安從腳底竄上。

　　「你也去忙吧。」

　　突然得到赦免，拉斯韋爾毫無掩飾地露出驚訝，「但是您的衣服？」

　　「就是件衣服，你也道歉過了。」男人接過毛巾，打量著眼前的青年，「手機帶在身上嗎？」

　　對方願意原諒自己，喜出望外的拉斯韋爾二話不說就從口袋掏出電話，「給您，要做什麼？」

　　「你還真是沒有防備心。」甚至在他的面前解鎖密碼。男人忍不住評論一句，在青年的手機上輸入自己的號碼，「晚上我打給你。」

　　男人頭也不回地跟著秘書上了轎車，留下不明所以的拉斯韋爾。

　　晚上拉斯韋爾接到男人的電話，對方說自己叫阿克斯特，想約他明天下午出去走走。

　　正巧隔天休假，拉斯韋爾沒安排活動，便爽快地答應對方。

　　他們約在咖啡廳附近的公園碰面，穿著黑色風衣外套的男人早早就到公園等待，而拉斯韋爾遲到近二十分鐘才從公園另一頭的入口出現。

　　阿克斯特看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地問：「遲到的原因？」

　　「今天超市特賣的紅豆餅好多人買，我、我擠了好久才終於搶到兩個。」拉斯韋爾把裝著紅豆餅的紙袋塞到阿克斯特手裡，「雖然我遲到了，但看在我那麼辛苦的份上，能原諒我嗎？」

　　「……無所謂，你沒有爽約就好。」阿克斯特看著手裡普通到不行的紅豆餅，再看看拉斯韋爾大快朵頤的樣子，嘴角有些忍不住的笑意。

　　舔了舔手指，吃完點心的拉斯韋爾突然想到必須確認的事，「對了，先生約我出來，不是要叫我賠償吧？」

　　「昨天的事是昨天的事。」阿克斯特捏了一小塊餅放進嘴裡，不會太甜，算得上好吃。

　　「先生真是個好人。」

　　男人的大氣不計較，讓拉斯韋爾總算放下心，露出微笑。

　　「好人嗎……」阿克斯特若有所思地重複，隨後對著拉斯韋爾說：「我剛搬來帕拉迪亞不久，能陪我到處逛逛的話，我請你吃晚餐和消夜。」

　　原來是想找導遊。拉斯韋爾明白地點點頭，跟著對方上車。

　　拉斯韋爾盡責地在阿克斯特行駛過的道路上做介紹，深怕自己的表現不夠符合一頓晚餐和消夜的酬勞般，接連說個不停。

　　舉凡路上有什麼商店、幾個郵筒、能連接到哪條街，他鉅細靡遺地說了遍，也不管阿克斯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車子行駛了許久，終於有心儀的地方讓阿克斯特願意停車。他停在一間超商前。

　　「想不想喝水？」

　　被這麼一問，拉斯韋爾點點頭，口乾舌燥的他閉上嘴，看著阿克斯特不發一語地下車，過沒多久，帶了幾瓶水回來。

　　接過冰涼的水瓶，拉斯韋爾這才有些害臊地問：「我是不是太吵了？」讓對方得找藉口打斷他。

　　「吵的話我會叫你閉嘴。」阿克斯特重新繫上安全帶，踩下油門。

　　「先生好直接，會有人這麼說話嗎？」拉斯韋爾扭開水瓶，冰涼的水滑進喉嚨，他如逢甘霖，又接著喝了幾口。

　　「……你是第二個這麼形容我的人。」

　　阿克斯特從後照鏡瞄了青年一眼，他正因為這句話不解地望過來，但阿克斯特並不打算解釋，用單手指了指前方：「想說什麼繼續說，我聽著。」

　　又開了好一段路後，阿克斯特按照拉斯韋爾的推薦，在一家自助燒烤店一起享用晚餐。

　　「聽說這附近有片夜景很美，我想順道去看看，可以嗎？」拉斯韋爾含著筷子，扭捏地說出今天第一個請求。

　　阿克斯特沒意見，無聲地點點頭，喝乾杯子裡的無酒精飲料。

　　一到那片空曠的草地，拉斯韋爾便迫不及待地下車，跑到護欄旁想和星空拉近距離。驚訝和開心的笑聲傳到阿克斯特耳裡，他拿出手機，偷偷將青年的背影拍了下來。

　　阿克斯特回到車上，閉上眼睛等待，約莫幾分鐘後，拉斯韋爾滿足地上車，身上有點青草的味道。

　　「你在地上滾過嗎？」阿克斯特睜開獨眼，將水瓶遞給他。

　　「被發現了……對不起，我有把衣服拍乾淨。」

　　忽略青年一副怕被丟在原地的表情，阿克斯特從後座拿出昨天得到的毛巾，不在乎座位被弄髒地說：「把臉擦一擦。」

　　毛巾沾上男人的香水味，拉斯韋爾將臉埋在毛巾裡，相處半天下來，他心裡多了一些感觸，這使得他忍不住藉著毛巾的遮掩，偷看駕駛座的男人，卻發現對方也看著他。

　　「……先生想要我做什麼嗎？」

　　「為什麼這麼問？」阿克斯特沒有移開目光。

　　「沒有人會突然對我好，他們通常都是想讓我幫他們解解悶。」

　　陌生男人的示好，接踵而來的就是「玩耍」的邀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拉斯韋爾認為阿克斯特可能也不例外，雖然他一直在說話，但阿克斯特好幾次都會透過後照鏡看他，眼裡水光流轉，彷彿有什麼話想說，卻被那漆黑的眼罩限制，又全部吞回腹中。

　　阿克斯特對這番話有些意外，青年看上去善良又天真，私生活卻並非表面那般單純嗎？

　　「呵，所以我也被歸類到那群敗類之中了嗎？」他冷笑。

　　「抱歉，我沒有這個意思……」拉斯韋爾慌張地否認，隨後為難地低下頭解釋：「我們只是各取所需，他們想要發洩，我需要錢。」

　　需要錢？這還真是個無法反駁的好理由。

　　阿克斯特覺得空洞的左眼有些刺痛，他將座位往後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來吧，錢可以給你，但要能取悅我。」

　　「在、在這裡嗎？」

　　「男人的衝動會消退，你確定要換地方？」

　　既然已經厚臉皮地提出要求，沒理由在這裡退縮，拉斯韋爾在心裡鼓舞著自己，這只是跟以往一樣，讓對象開心，他也能拿到一筆錢。

　　放下手中的毛巾，拉斯韋爾脫下鞋子越過排檔桿，跨坐到阿克斯特腿上，後方有方向盤的關係讓他沒有太多活動的空間。

　　「把外套脫掉。」

　　拉斯韋爾照著指示，一邊貼著對方的頸子親吻，熟練地用嘴巴解開他的領帶，緩慢褪下外套的同時在男人身上磨蹭，拉斯韋爾更是抬起一邊的膝蓋輕輕地摩娑男人的胯下。

　　「哼……做得不錯，孩子。」確實挑起了阿克斯特的興致，讓他呼吸有些凌亂。

　　拉斯韋爾將外套丟到副駕駛座，注意力放到稍微隆起的褲檔，就著不太舒服的姿勢，他將對方的性器釋放出來，還未充血就十分碩大的尺寸讓他愣了幾秒，但依舊認命地張嘴含了進去。

　　青年的動作不快，專注嫵媚的表情卻讓很久沒有洩慾的阿克斯特心癢難耐，那張漂亮的臉蛋因為撫慰自己的性器扭曲，從領口能看見他粉色的乳尖隨著喘氣起伏……說不心動是騙人的。

　　拉斯韋爾猛地被拉起，身體撞上方向盤，讓車子發出一聲鳴響，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男人抓著親吻。他皺起眉頭，被撫摸身體仍在忍受範圍，但是男人一碰到他的後庭，他就嚇得尖叫。

　　「你該不會是第一次？」阿克斯特意外他前後不一的反應。

　　「……我只幫忙口交或手交。」

　　這可新鮮了，熟悉性愛的表面，裡頭卻藏著稚嫩的花苞？

　　「要多少錢？」阿克斯特輕佻地問。

　　「什麼？」

　　「要多少錢才願意給我你的第一次？十萬、二十萬？」

　　「不是錢的問題──」

　　「一百萬，夠嗎？」　　

　　聽到那樣的大數目，拉斯韋爾覺得有些暈眩，他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能值多少錢，只是單純地想保護身體不受侵犯，甚至也沒想到去確認對方是否真的能守信付錢。

　　見拉斯韋爾像是同意般低下頭，阿克斯特冷哼一聲，扯下他的褲子，手指摸索著小穴的位置，他敏感畏縮的反應的確像是第一次。阿克斯特傾身從副駕駛座的抽屜深處摸出一罐潤滑液。

　　那是阿克斯特之前忘記帶下車的東西，沒想到竟現在派上用場。

　　「你要做什麼？」拉斯韋爾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只能繃緊身子盯著阿克斯特的一舉一動。

　　「放鬆，不然等等會很難受。」

　　阿克斯特將青年壓到自己身上安撫，對方就著跪姿翹起臀部。阿克斯特豪邁地擠出一堆潤滑液到他的臀肉之間，手指慢慢地順著透明液體滑進還未開發過的小穴裡。

　　「不、等一下，我不行！」

　　一根手指的入侵讓拉斯韋爾慌張地大叫，以往性交的知識都是客人教給他的，但他為了自我保護不願意脫褲子，所以並不知道脫下褲子後會怎麼被對待。

　　阿克斯特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放進第二根手指，將緊緻的小穴撐開了點，很快他又塞進第三根手指一同進出。

　　拉斯韋爾似乎哭了，阿克斯特能感受到胸前有些濕意，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青年埋在胸前的臉蛋。阿克斯特並沒有因為他的眼淚心軟，反而像是警告般語出威嚇：「先這樣習慣一下。火是你點的，可要負責到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拉斯韋爾瘋狂搖頭，但是男人手臂施加的力氣他掙不開，只能持續這種無力的抵抗。

　　幾秒後，拉斯韋爾發現手指離開自己的身體，正高興男人或許被他說動，卻不知道另一個粗大的柱體正代替手指，蠻橫地插進穴口中。

　　「嗚嗚好痛……好痛……」

　　難受的不只拉斯韋爾，阿克斯特被狹窄的穴道緊緊咬住，難以前進，「嘖，放鬆點，這樣動不了啊……」

　　拉斯韋爾緊緊扯著阿克斯特的襯衫，藉此抵抗阿克斯特從後而來的頂撞，繃緊的身體被強硬的撞擊一點又一點地深入。他已經分不清是撕裂的穴口痛一點還是被巨大的性器深埋在體內更難受。

　　即使他不斷地哀嚎、求饒，阿克斯特也沒有停下，只能任由胯下的巨獸粗魯地、毫無章法地侵略一切，直到他滿足為止。

　　這是他鋌而走險的報應吧？

　　失去意識前，他只想著自己終於也失去最後堅守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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