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被動的性愛已經無法滿足忍耐到極限的阿克斯特。

　　男人的眼睛閃著狩獵的光芒，捧著拉斯韋爾的臉瘋狂親吻。青年沒有抵抗，反而扭著脖子移動，自己拉開領口露出光潔的胸膛，似乎在叫人吻遍他的全身。

　　……乖巧的獵物值得好好疼愛，尤其獵物竟自己沉浸在調教中無法自拔，是多麼讓人欣喜若狂。

　　阿克斯特對自己的衝動感到頭皮發麻，持續糾纏著無法換氣而流下唾液的嘴唇，難以呼吸的青年冒出懇求的生理眼淚。

　　手掌代替了親吻，阿克斯特一手撫摸青年漂亮的頸子，另一掌從敞開的下擺摸進去，掌心包覆住隨著喘息騰起的胸部，突起的乳尖更是輕易地被他掌控，只要輕輕一捏，他就會敏感地顫抖。

　　阿克斯特被勾起興致，放棄了原本肆虐的口腔，隔著襯衫舔吻他另一邊還未被愛撫的胸部。濕熱的舌肉描繪出乳首範圍，粉色乳暈在白色布料中就像座被孤立的小島，只能被舌尖惡意舔弄，敏感得瑟瑟發抖。

　　「啊嗯……好癢啊……」

　　兩邊不同的觸感卻一樣刺激，讓拉斯韋爾無法克制地喘氣，繃緊的身子一邊扯著床單，小穴也跟著收縮開合，阿克斯特注意到他的渴望，卻只用手指填塞穴口，這對已經吞吐過巨大肉柱的小穴毫無威脅可言，一下就能吞進三隻手指。

　　阿克斯特拉開細白的大腿，拉斯韋爾沒有絲毫防備地在他身下展示，甚至那水汪汪的眼睛猶如在詢問怎麼不繼續，簡直是赤裸裸的邀請。

　　「能自己抓著腿嗎？」

　　為了避免阿克斯特牽動傷口，拉斯韋爾順從地張開腿，並用手臂勾著，好方便對方動作。

　　粗大的陰莖在身體主人的歡迎下，很快就進入後庭開拓。經過第一次的抽送和殘留的精液，這次阿克斯特很順利就能擺動，於是他便肆無忌憚地抽插起來，每一次都進到最深處，拔出，再重重地插入，淫靡的水聲、肉體與肉體的拍打聲接連不斷。

　　粗喘著大氣，青年被失控的力道衝撞得暈頭轉向，甬道裡的皺褶被重複碾平，穴口紅腫不已卻依舊貪婪地想要更多，想要被愛、被填滿，所以奮力地吞吃著不斷迎來的性器。

　　從正面被操弄，又翻身讓男人從背後狠狠貫穿，拉斯韋爾叫得嗓子都啞了，前端也早已射不出精水，男人仍在賣力挺進，彷彿要將整整一個月不見、思念交疊的情慾傾倒一空。

　　阿克斯特幾乎要滿漲出口的性慾被拉斯韋爾包容，這讓性慾幾乎像狂風大浪般襲捲而來，淹沒他的感官，讓他甚至感覺不到槍傷的疼痛，專注溺在兩人的性愛之間。

　　「拉斯韋爾，我愛你。」

　　「我也是……」

　　男人落在耳邊的親吻讓拉斯韋爾意識清晰了一點，腹中滿滿的精液讓他有些作噁，男人還壓著他，只是稍微緩下撞擊甬道的速度，但依舊次次頂到深處，展現不容拒絕的霸道。

　　「不行……太深了啊啊……」又一次被灌入熱液，拉斯韋爾忍不住啜泣，手指脫力鬆開被抓皺的床單。

　　發洩過無數次後阿克斯特也終於發現青年被折騰得不輕，原本細白的皮膚到處都是他留下的咬痕和借力造成的紅腫，後穴在拔出性器後不斷流出白色愛液，整個胯下全是精水的痕跡，他到底做了幾次？

　　簡直像瘋了一般……阿克斯特充滿歉意將他抱在懷裡。

　　「還要繼續嗎？」

　　拉斯韋爾沒有抱怨，是他承諾即使做到暈倒也沒關係，所以就算阿克斯特覺得還不夠，他也會再次敞開腿，接受他給予的一切。

　　「我累了，你也休息吧。」阿克斯特覺得他還有些餘裕，不過不想要青年真的暈過去，還是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嗯……那我可以再洗一次澡嗎？」得到應許，拉斯韋爾軟綿的手臂圈住男人。

　　阿克斯特現在無法抱他，只能半扶半攙地將青年帶進浴室。

　　足夠容納兩人的大浴缸裝了半缸水，冒著熱氣。入浴劑的香味舒緩了拉斯韋爾的不適，他慵懶地靠在阿克斯特的胸膛，像是睡著一般發出沉穩的呼吸聲。

　　「在這裡睡覺會感冒的。」阿克斯特捏捏青年的腰，鼻子被青年夾在頭上的黑色髮絲搔到鼻頭，讓他有了想打噴嚏的搔癢感。

　　「我醒著，已經累得睡不著了。」

　　累得睡不著？這究竟是累還是不累呢？

　　當阿克斯特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時，拉斯韋爾卻有另一個問題問他：「先生為什麼會喜歡我？」

　　「怎麼突然這麼問？」

　　拉斯韋爾用手舀水，看著水面映照出的臉，他說：「菲娜小姐幫我辦出院手續的時候，曾經說了一句『真的太像他了』，他是誰？是每次先生透過我看著的那個人嗎？」

　　原來自己揮之不去的記憶，時時刻刻暴露在青年面前嗎？

　　伸手按下拉斯韋爾舀起的水，阿克斯特知道說明一切的時候還是來了。

　　「你曾經問我對你好是不是別有意圖，我必須承認，一開始的確是。」

　　拉斯韋爾並沒有感到生氣或是不滿，反而好奇男人究竟遭遇了什麼。

　　「拉斯韋爾，願意聽我說個故事嗎？」

　　那是沒有遍地高樓和便利交通、阿克斯特還是一頭金燦的時代。

　　年輕的阿克斯特與黑髮故友被徵招，他們接受了軍事訓練，過著能溫飽卻無味的軍隊生活。

　　無懼現在、希冀未來，是年輕生命的本能，他們兩人亦不例外。

　　但在一場嚴酷的槍戰中，阿克斯特瘸了左腿，不便行動的他失去上戰場的資格。他以為不能與故友一同作戰、同進同退已經是很痛苦的事，卻沒想到更殘酷的現實還在後面等著他。

　　那天他幫忙軍中廚師削完馬鈴薯，正要回宿舍，卻被突然出現的黑髮青年叫住。

　　「你怎麼在這裡？」阿克斯特又驚又喜。

　　「噓，跟我來。」

　　阿克斯特對於心上人的話不疑有他，但是黑髮青年應該隨軍隊出戰了才對，一股怪異感從心底升起。

　　「等等，我們要去哪裡？」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距離軍營偏遠的樹林裡，阿克斯特停下腳步詢問，黑髮青年此時露出與以往不同的陰沉臉色，向阿克斯特吐露一切：「我受夠戰爭，阿克斯特不這麼認為嗎？

　　「為什麼我們非得這樣賣命，流離失所、死於異地，或是像你一樣失去健康的四肢變成廢人，為什麼？」

　　廢人嗎？的確在軍隊裡，一個瘸子只剩下打雜的用途，阿克斯特笑而不語。

　　「所以我想要結束戰爭，不管是哪一方獲勝都無所謂。」

　　「什麼意思？你想要做什麼？」

　　阿克斯特背後滲出一片冷汗，友人一旦下了決定，就會固執堅守到底的個性，讓他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

　　「跟我走，你說過想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對吧？我也是，所以和我一起到阿爾多爾去。」

　　「……你背叛了赫斯？」

　　黑髮青年一聽，冷酷地笑了起來，「赫斯只是我出生的土地，何來背叛一說？」

　　「不過對於你們這些愚忠的士兵來說，沒錯，我的確背叛了故土去投靠敵軍，在赫斯當個洩密的內應，你受傷的那場仗，就是我引來的軍隊，可惜沒能一舉拿下，區區螻蟻的生命可真是頑強。」

　　阿克斯特被這番話帶來的衝擊弄得腦子一片混亂，左腿甚至微不可查地抽痛起來……從小一起長大、愛慕了多年的人，在一夕之間變調，變得可怕可憎，自己信仰的人事物竟在一夕之間坍塌崩毀。

　　「我不相信，我們不是約定好等戰爭結束，要一起回去故鄉的嗎？」阿克斯特難以置信地哭了，可笑又不堪。

　　「現在跟我走，我們還是可以和平地在一起生活。」黑髮男人的笑容沒有笑意，他勾了勾手，竟從草叢間出現了一支槍管，瞄準著阿克斯特。

　　「不對，要停止戰爭，也不該是一方全滅的結局，我不會投靠阿爾多爾。」阿克斯特擦去眼淚，堅定地拒絕。

　　若一定得死在這裡，他更不想違背自己的初衷。

　　「是嗎……不愧是你，還是那麼有正義感。」

　　突然間，無數槍擊聲與爆炸聲響起，阿克斯特被流彈擊中了左眼，有道黑影撲了過來，將他護在地上。血肉被子彈貫穿的聲音讓阿克斯特渾身僵硬，但他並沒有感到疼痛，果然這一切都只是場惡夢嗎？

　　有道好聽的聲音降落在耳邊，帶著一點哭腔與懊悔。

　　「抱歉，我別無選擇。」

　　「為了停止戰爭，犧牲你的腿這件事我很抱歉，現在報應來了……」

　　「我愛你──」

　　兩國戰爭迎來結局，和平條約簽訂後，殘存的軍隊各自回到故鄉修復故土、成家立業，重新開始另一段人生。

　　而做為赫斯派到阿爾多爾當雙面內應的黑髮青年，卻永遠地留在那場戰爭之中。

　　赫斯下達密令讓黑髮青年與其他幾人安置炸藥毀了對方的糧倉，引發騷動之後發動奇襲打得敵方措手不及，即使不是大獲全勝，也能大大削減對方士氣。

　　只是黑髮青年沒想到作戰當天，早就被質疑身分的他也同時被阿爾多爾要求展示忠誠，為了不在作戰最後一刻露出馬腳，他才會演出那場背叛的戲碼。

　　一名阿爾多爾軍人作為監視者跟著他，若有任何異狀，黑髮青年也會被當場射殺。所以他說著殘忍的話，傷透阿克斯特的心，都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早已收到他請求的赫斯派人支援。

　　奇襲任務非常順利，而黑髮青年也保護了最珍惜的人。

　　他隻身擋下藏在暗處的敵軍子彈，讓阿克斯特減少傷害，雖然還是免不了被流彈波及，但黑髮青年相信阿克斯特會沒事。

　　天空下了一場大雨，洗刷了煙硝和血的味道，而他帶著遺憾的微笑離開。

　　阿克斯特打了個噴嚏，沉悶的故事也隨之結束。他皺了皺鼻子，青年的頭髮實在搔得他忍不住。

　　拉斯韋爾突然轉身，在浴池裡掀起了小小的浪潮。

　　「怎麼了？」

　　「先生的眼睛還痛嗎？」拉斯韋爾捧著男人剛毅的臉。

　　阿克斯特彎起眉毛，笑笑地搖頭：「不會，那麼久以前的事，傷口早就好了。」

　　「真的不會痛嗎？」

　　拉斯韋爾溫柔地摩挲男人的左臉，眼神裡卻是難以言喻的悲傷，像是在替那名未曾謀面的青年哀悼。

　　逞強地扯開笑臉，阿克斯特卻在青年的注視下想起故人的面容，壓抑多年無處宣洩的痛苦被正視關愛，讓他不由得傾訴自己藏在深處的悲慟。

　　「他在最後要我好好活著，還為違背承諾向我道歉，但是我從來沒有怪他……我愛他，卻再沒能告訴他。」

　　看著一向穩重的男人落淚，拉斯韋爾也難忍淚水。

　　「有時我會記憶錯亂，寧可希望他是真的背叛我、背叛國家，或許就能放下失去他的痛苦。到頭來，我只是個需要他保護的懦夫。」

　　青年努力地搖頭，否認阿克斯特的話：「絕對不是，先生幫了我那麼多，還不顧危險地拯救我，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要強大……」

　　了解男人悲傷的源頭後，拉斯韋爾才知道這份感情的起點，是建立在與逝去之人相似的容貌才能獲得青睞。即使男人說過「喜歡他」無數次，身分差異與不自信仍舊讓拉斯韋爾覺得自己僅僅是對方情感寄託的替代品。

　　那句句的告白話語，都是透過他，說給已故的心上人聽的吧？

　　拉斯韋爾是懂得報恩的人，他不會要求對方得把他放在第一順位，「我能理解那個人在先生心中的分量，如果只是把我當成他也沒關係……」

　　話說完，拉斯韋爾卻哭得更兇，委屈巴巴的樣子讓阿克斯特一愣，然後破涕為笑：「傻瓜韋爾，你是在吃他的醋嗎？」

　　拉斯韋爾的確是有點羨慕那名永遠在阿克斯特心中佔據一席之地的男人。

　　「第一次的獨處，我就清楚你與他不一樣。」阿克斯特牽起青年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長相只是認識你的契機，你的單純良善才是我愛上你的原因。感謝上帝讓我遇見你，我才有重新愛人的機會。」

　　「……先生真的好肉麻。」

　　嘴上這麼說，拉斯韋爾臉上浮現的紅暈卻出賣了他的心思，他現在的體溫或許都比浴缸裡的水要來得高。

　　「不喜歡聽，那我以後不說了。」阿克斯特假裝負氣地閉上眼睛，嘴角卻忍不住偷笑。

　　拉斯韋爾一聽，臉頰突然像河豚般膨了起來，喊著「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男人明知故問。

　　「不可以……不說喜歡我。」

　　用盡力氣說完後青年羞恥得想逃出浴缸，卻因為腿軟又被阿克斯特抱回懷裡。

　　「不說喜歡，是因為我愛你。」

　　若不是青年的出現，阿克斯特認為自己會被陰影困住一輩子，但是青年用柔軟包容了他的過去與現在，被拯救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啊……

小说相关章节：FF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