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武侠小品】

一、偷懒午后练功房，日头毒得像烙铁。

阿青、阿梨马步冲拳，该一百二十记，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落梅步”该收腰一寸，她们只收半寸；“燕回翔”该贴地三尺，她们贴一尺就起身。

汗水顺着下巴滴，动作却偷工减料，自以为师父远坐竹椅，瞧不见。哪知师父眯眼数拳，心里早拨算盘：

“阿青少冲七拳，阿梨腰塌五次。”

他不说破，只把竹条在掌心“嗒”一敲，淡淡道：“收功，来前厅。”二、宣判前厅长凳静静躺，竹板子横放凳面，像一条待命的小青龙。

师父声音冷得像井里捞出来的月：

“训练偷懒，动作不到位，按规矩——每人五板，臀无衣障，立即执行。”阿梨“扑通”先跪，阿青跟着俯身，两人额头贴地，声音齐颤：

“师父饶了这回！下次再不敢了！”

师父垂眸，任她们求饶，竹条却一下一下点自己掌心，像更鼓计时。三、生路待她们嗓子发哑，他才开口，语调仍平：

“明日卯时，竹台比武。只许分胜负，不许见红。胜者免罚，败者领五板。敢下狠手，两人一起双倍。”

话说完，竹条隔空一指门口：“滚去养劲。明日再哭。”

二、夜火

厢房一灯如豆，灯芯“哔啵”一声，爆出两团火星。

阿青把被子拉到下巴：“明天……你真出全力？”

阿梨背对她，脊梁弯成一张弓：“我不出，你就要挨打；我出了，你还是挨打。阿青，你教教我，怎么赢才不会心疼？”

灯影摇晃，阿青伸手，在阿梨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小时候犯错被师父按在长凳上，阿梨哭成这样拍，意思是“别怕，有我”。

今夜这一拍，阿梨眼泪差点下来，却故意笑：“别讨好我，上了台，我照样把你掀出去。”

竹台

后山竹林，三丈见方，竹板弹性十足，踩上去“吱呀”作响。矮绳只到脚踝，却像鬼门关：屁股一沾地，便算输。

师父把竹椅往台前一放，竹条横在膝上，声音轻得像风：“只许分胜负，不许见红。谁敢破规矩，两人一起挨双倍。”

阿青、阿梨并肩抱拳，袖口里藏不住的抖。

她们平时最怕的不是板子，是师父的“数”——他打屁股从不乱来，五下就是五下，多一板子也不给，可每一板都落在最疼的那条筋上，肿得匀称，坐不能坐，躺不能躺。

竹台·晨

雾未散，师父一声“起”，两道人影同时掠出。

1. 开局

阿青左脚虚点，右肩下沉，似攻非攻；阿梨脚尖画半弧，身子贴地，像狸猫绕树。两人都没出手，先比“偷”——偷对方呼吸，偷重心。

竹条“嗒”敲扶手：“再转三圈，一起罚！”

2. 中段

阿青忽地“落梅步”斜踏，左胁露出空门；阿梨眼尖，矮身扫腿，却只使三分力——怕真踢折了师姐踝骨。

阿青借势后跃，脚跟离绳只差一韭叶。阿梨只要再送半掌，就能结束战斗。

可她掌到胸口化爪，抓住阿青手腕，自己旋身卸力，把阿青甩回台心。

竹条又是一敲：“送招？再送一起趴凳！”

竹条第二声“嗒”落，阿梨心里一凛——再藏私，两人都得挨双倍。她抬眼，与阿青目光相撞，彼此看见同样的决绝：全力。

阿青率先发难。落梅步变势，腰胯一沉，拳风“呼”地拉出低啸，招招逼向阿梨下盘。阿梨再不敢只使三分力，矮身扫腿带起劲风，竹叶被卷得簌簌乱飞。两人平时偷懒没练到位的“贴地翻身”“腰马合一”，此刻在竹台上被疼痛预期逼了出来——阿青燕回翔冲得比任何时候都低，阿梨后翻拧腰也第一次把脚尖逼到肩窝高度。

十招过后，竹台被踩得“吱呀”哀鸣，薄雾被拳腿搅碎，像破絮四散。阿青额角见汗，阿梨呼吸急促，却谁也不肯先松这股劲。

决胜

阿青骤然换势，腰身一沉，使出两人最恨的“燕回翔”——平时偷懒，腰力不够，十次九次半途趴地。此刻她却像绷满的弓，贴地疾冲，双掌齐出，指戳阿梨膝窝。这是她第一次把动作做满：腰平、背直、指尖先行，气流掠过竹板，发出“嗤”的裂帛声。

阿梨被逼得后翻，半空拧腰，脚尖点向阿青肩窝——只要点实，师姐必仰面跌出界。这也是她第一次把“半空回勾”做到位：髋骨翻转，腿背绷直，像一张拉满的弹弓。可脚尖将触未瞬，她忽收力改勾，去挑阿青衣角——想勾得她屁股墩坐地，既分胜负又不伤筋动骨。

阿青却就势滚肩，反手一绞，“噗”地把阿梨绊成一字马。两具身体同时倒地，肩撞肩，臀贴地——阿青在外，阿梨在内，相差半寸。

师父起身，竹条一点绳外：“阿梨，出界半寸，输。”

他让二人垂手站定，声音冷得像刀背：“阿青少偷七拳，阿梨塌腰五次——偷懒少的赢。记住，保住屁股唯一的法子是：少偷懒！”

六、长凳上的月光

竹林空地，那条窄凳仍在原地，月光把它涂成银白色。

阿梨趴上去，月白裤腰被师父两指一拈，褪到膝弯。灯影斜照，她两片臀肌因紧张而绷紧，弧线饱满，肤肉紧实却带少女特有的丰软；外形尚显青涩，碗弧初成，近腰处纤细收束，下缘微鼓，圆润而富有弹性。臀缝因双腿并拢而收拢成一道浅沟，沟沿皮肤被冷汗蒸出极细的茸毛，灯光下泛着淡金色的润意；汗珠顺着腰窝滑下，在臀峰上颤成一粒将坠未坠的露珠，映出细碎冷光。竹板子两尺长、一寸宽，边缘圆润，却带着竹节凸棱，影子投在臀肉上，恍若一条伏虎。竹影落下，臀肉本能地轻颤，玉碗般的弧面泛起层层细栗，浅沟随之微张微合，像被风惊动的幼蕾，止不住地战栗。

她咬住下唇，指节因抠紧凳腿而发白，心里一遍遍数心跳，却怎么也压不住那要窜出口的惧意。

“几板？”

“五板。”

“记得数。”

第一板——“啪！”声音脆得像折笋，疼像火顺着尾骨爬上天灵盖。阿梨“嘶”地倒抽气，脚尖踮地，臀肉本能绷紧，脊背弓成一条受惊的虾。

第二板——师父等她刚放松，板子准时落下，比第一板低半指，两疼重叠，阿梨眼前一黑，数差点忘了：“二……”

第三板——板梢微抬，落在最丰满的下弧，肉颤未止，疼已炸开，臀面立刻浮起一条匀整的红棱，像胭脂糕上被刀背抹出的馅痕。

第四板——阿梨指甲抠进凳腿，冷汗湿了额前碎发，声音带着哭腔：“四……”

第五板——师父腕子一沉，板子贴肉停了一瞬，似在量她心跳，随即“啪”地收工。

五板完毕，红印整整齐齐，肿得匀称，像新蒸的胭脂糕。

阿青在旁边看得拳头攥得发白。师父抬眼：“下一个想试？”阿青忙摇头。

师父收板，转身回屋，只丢下一句话：“一炷香后，练功房补三十遍燕回翔，做不完，别想吃晚饭。”

七、风尾

人散了，竹林只剩风。阿青把备好的冷毛巾敷到阿梨臀上，手指抖得比挨打的人还厉害。

阿梨“咝”地吸气，却笑：“别哭丧脸，我肉厚，抗造。倒是你——”她伸手戳阿青腰眼，“下次再偷懒，我可真踹你出去。”

阿青噗嗤破涕，把她裤腰轻轻提好：“三十遍燕回翔，一起做完，谁也别落下。”

远处，师父站在窗根，把竹条插回腰间，第一次让嘴角翘了半分：

“两个小丫头，今天总算把偷懒的腰力用对了地方。”

八、余音

腊尽春回，山门晨钟撞过第三声，师父把新写的木牌钉在练功房门口，墨迹犹湿——

「年终三考」

一、基本功：腰马、冲拳、燕回翔，任一项不过，同去长凳，各领五板。

二、对演：尽展一年所学，胜者免罚，败者褪裤领五板。

三、红线下狠手者，两人加倍。

阿青、阿梨并肩立在牌前，晨风把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阿梨悄悄伸手，在身后捏了捏阿青的指尖，声音低得只剩气音："明年我可不想再哭到半夜。"

阿青回捏一下，眸子里燃着亮亮的火："那就把燕回翔练到一口气二十回——让师父挑不出刺。"

两人对视，鼻尖相触，同时笑出声，又同时收声——怕师父听见。

——也在这一刻，她们心里同时闪过同一个念头：来年对战，谁都不想输，可谁也不想为了保住自己的屁股，去破坏这份并肩的友谊。输也好，赢也罢，长凳上的五板再疼，也打不散一起流汗、一起颤抖、一起偷偷抹眼泪的这份情分。

阿梨偏过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上次偷懒被罚对战……老实说，当时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击败你，压根忘了输了要挨打的事。"她顿了顿，耳尖泛红，"那种全力以赴的感觉，竟然有点让人兴奋。年末再来一场，咱们都别留手，好好对决。"

阿青轻轻撞她肩膀，压低嗓音却带着笑："放心，我也不会输给你。到时候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你才哭鼻子！"阿梨瞪她一眼，却忍不住弯起嘴角。两人指尖又偷偷勾了一下，像立下一个只属于她们的约定：输也甘心，赢也坦荡，五板打不散，眼泪冲不淡。

远处，师父负手而立，竹条在指间转了个花，眼底那抹半分的笑，此刻终于化开，像春水破冰，却很快掩进胡须里。

他转身，留一道淡淡的背影给两个小姑娘，以及来年新的竹台、新的长凳、新的汗与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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