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有效。”芳肯定道，“在新的力量体系熟悉之前，这可能是我们重要的依仗。”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之前的战斗本能保留了下来，这很重要。”

月忆点了点头，散去了指尖的能量。战斗本能确实还在，但那驱动本能的身体却已天翻地覆。这种矛盾，恐怕将长久地伴随着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陷入了沉默而高效的忙碌。芳专注于舰船系统的监控和损伤控制，偶尔通过通讯频道与舰上其他幸存的技术人员简短交流。月忆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副官席位上——那曾经是秦天的位置——尝试着熟悉舰船的基本操作界面，并小心翼翼地调动那陌生的炼金能量，进行一些细微的感知和探测。她的动作依旧带着生涩和笨拙，尤其是操作需要一定力量输入的物理控制杆时，那纤细的手臂显得格外吃力。但她没有抱怨，只是咬着牙，一次次尝试，额角甚至因为专注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那份复杂的情感愈发深沉。她看到的是月忆的外表，但感受到的，却是秦天那份永不放弃的坚韧意志，在一个截然不同的容器中，艰难地挣扎、求存。这种极致的反差，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认知，也悄然改变着她对眼前之人的情感定位。

当监测到一次轻微的空间扰动（可能是残存的能量乱流或路过的小型陨石带）时，月忆几乎是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蓝色的眼眸中闪过属于战士的锐利。她下意识地就想站起身，做出防御姿态，但身体的笨拙让她只是微微晃了一下。然而，她那瞬间的反应，那眼神中的警惕和专注，与过去秦天在面临潜在威胁时如出一辙。

芳的心脏再次被无形地触动。保护欲、怜惜、还有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她突然意识到，无论月忆的外表如何改变，那个她所熟悉、所信赖的灵魂内核，或许真的以某种形式保留了下来。只是，表达这个内核的方式，被强行套上了一个精致而脆弱的少女外壳。而如何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相处，成了摆在她面前的全新课题，一个充满了伦理困惑与情感挑战的课题。

舷窗外的星光依旧冰冷，战舰内部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能量剂的刺鼻气息。但在这一片死寂与废墟之中，某种新的、难以定义的东西，正在两人之间悄然萌芽，脆弱，却又带着某种违背常理的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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