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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浪漫幻谭•上,第1小节素睦故事会

小说:素睦故事会 2025-11-01 16:47 5hhhhh 3100 ℃

  (一)

  长崎素世时常觉得,自己看不透妻子。

  这并不是说她和睦的关系不好什么的。实际上,她们甚至可以称得上为人艳羡的伴侣。

  在这个万物光华的新时代,一切都上升、一切又都消逝。比起履行事先拟定的腐朽婚约,年轻人们更向往自在地恋爱,浪荡些的Alpha和Omega会在夜晚幽会,又在第二天的学校里大肆吹嘘自己。

  这只是表象而已。在那一场焚烧北方冻土的战争之后,许多崛起的名门新贵,也打着所谓“自由”的旗号,随随便便就把曾经缔结过约定的旧贵族踢进角落里了。

  素世和睦算少数忠实履行了婚约的存在。抛开具体的手段不论,两个人的的确确是走在了一起。

  无论感情还是利益,她们都是对彼此最好的选项。旧武家的光环为根基不深的长崎增添了一份荣耀,睦的母亲更是靠这场联姻拿到了足以重振门楣的资金。作为素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睦就像素世的小妹妹似的,倍受着Alpha的怜宠成长。也许在青稚的童年岁月,她们还不能认清婚约的意义,但对素世而言,照顾睦已然成了刻在骨髓里的注意事项,一辈子在一起也天经地义。

  虽然是母亲宝贵的独女,但长崎素世并没有沾染那些名门子弟的恶习,气质温和,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对年少几岁的妻子,素世更是宠爱有加,除了偶尔会强硬点捏捏睦的小脸,不让她多吃甜点外,几乎没对睦说过重话。 有这样一位过于保护的少当家,几乎没人敢提起武家落魄那几年,有关“睦”的传闻。

  每天早上,Alpha从卧房里出来,都会叮嘱不要打扰到Omega的睡眠,却又要亲自把早膳送过去,两个人好一阵厮磨耳鬓。午后,一旦得了闲,素世就会陪伴妻子,就着红茶玩一些西洋新进的游戏,或者辅导睦的功课。当伴侣太忙时,睦也会自己出门,去东京都中央的剧院消遣。她总能把素世请的保护者们都支开,又神奇地在门禁到来前回到家里,一点不给保护欲过剩的妻子发脾气的机会。

  也许偶尔会有那么一次,两个人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争执,素世生气到不给睦削水果,但这实在微不足道。毕竟当晚,宣言今晚要通宵工作的少当家的书房拉门上,又会映出另一个人纤细、飘摇着的身影,然后两道影子叠在一起……在外人眼里,素世和睦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我和睦之间,没有任何问题。长崎素世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样想的。听着那些家宅不和的流言蜚语,她总会低下头,看似惋惜地咋舌,心里却得意地要命。

  只在最近,她似乎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对劲。

  比如,此刻。

  光照良好的花园内,睦正坐在台阶上,纤细的身体缩成一团。她兴致勃勃地捏着西洋新进的蜡笔——那是素世专门跑去买的——在写生本上涂涂画画。

  “这是……什么呢?”素世尽力维持着微笑,指着白纸上的一片雾蓝。

  睦低着头,很用力地捏着蜡笔,像小学生那样不断画着圈:“是小素世……素世的眼睛哦。”

  “真的吗?谢谢小睦哦。”她眨眨眼睛,端着妻子的下巴,把对方稍微抬起来一点,免得影响视力。

  小素世……吗?大概是学了自己称呼别人的方式吧。因为睦很快就改口了,素世并没有很在意这一点,甚至隐隐为着自己对伴侣的影响力而自豪。

  不过,小睦又是什么时候,有了“画画”这项爱好呢?明明平时只会坐在花园里,安安静静地浇水就是了。

  “素世。”

  “嗯?嗯……嗯!”

  睦猝不及防地吻上来,长崎素世精神一软,任着妻子搂住自己的脖子,柔软的双唇覆上来。简直就像舔舐奶油那样甜蜜,两个人缠绵着交换吐息。

  被睦偶尔过于热情的互动弄得喘不过气,素世耳根发红,勉强把小妻子捋下来,擦了擦她嘴角暧昧的涎液:“还有人呢。”

  园丁在不远处修剪草木,一眼都没往这边看过。但骨子里保守的Alpha还是有些害羞,更不喜欢他人窥伺自己和妻子的亲昵。

  “有什么关系嘛。”睦不满地鼓起小脸,才不肯听训,“明明是小素世一直看着我。”

  “难道,大白天的,小素世就想做……唔!”

  长崎素世连忙把Omega的嘴捂上,连哄带骗,许诺了三份甜蛋卷,总算转移了话题。少女歪了歪脑袋,又专心涂抹“素世的眼睛”了。

  明明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安静,有时候怎么又过于活泼呢?长崎素世忍不住揉着眉心。也许是成长期正常的性格变化?

  并不想打击妻子的积极性,长崎素世一直忍着没提。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睦是开朗活泼、有话直说的,老是沉默寡言才叫人担心呢。

  毕竟,当时……

  长崎素世眯起眼睛,并不情愿回忆。

  午后的太阳渐渐偏移,阴影掠过睦的前额,将白纸上的蓝色染得发黑。从某个瞬间起,睦似乎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沉静、冷淡的睦。她捏着自己的写生簿,手指用力,几乎要把边缘扭曲。

  “不画了吗?”

  “嗯。”

  素世觉得大概是光线问题,但睦却比想象中要烦躁,她用力跳下台阶,随手就把白纸扔在一边。

  “怎么了,小睦?扔东西可不好哦。”

  在Alpha拎起本子并象征性地说教前,睦紧紧攥住了妻子的手。

  “素世……”她摸着素世纤长的手指,柔软的身体靠上去,喘息轻柔地扑在对方颈间。

  来做吧。肌肤相亲了不知道多少次,长崎素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暗示。

  现在,可是白天哦?年轻又窘迫的Alpha双颊泛红,轻轻推着妻子的腰肢,Omega却不依不饶,直接爬上素世的膝盖,就动手给她解扣子。

  “等等、小睦、慢点……”她忍不住扶着妻子的后背,偷眼瞧着园丁的反应。不满于她的分心,睦扯着Alpha素雅的长裙,故意拨弄那已然胀痛的敏感地。

  小睦,最近是不是太积极了?易感期快到了吗?

  无论如何,长崎素世再也没办法强装镇静,一把抱起Omega,两个人向卧室去了。毕竟,长崎家妇妻感情融洽的最大证据就是……她们几乎每天都要做爱。

  至于自己妻子身上的谜团,就暂且搁置不议吧。

  被主动的Omega按在床铺上、沉沦于灵肉欢合时,素世几乎忘却了所有事情。

  午后的阳光很快消逝。而被随意丢在地上、仿佛远海的蓝色,早为阴影所侵。

  (二)

  两个人回房间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等素世从性事中抽身,恍恍惚惚地拉开窗帘时,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了。

  要不然怎么说春光易逝呢。

  长崎素世暗自揶揄着自己,庆幸前几年宅邸大修时,妈妈给自己的卧房配了入时的淋浴系统。老实说,这种技术并不稳定,喷头水压和温度也不固定,如果有时间,素世都会选择更传统的方式,让侍女烧热水,一个人优哉游哉地泡澡。只要小睦不突然进来,这可比淋浴舒服得多。

  但是,大清早的,她可不想让下人们大动干戈,免得传达某些过于暧昧的讯息。

  轻叹了口气,素世忍着过于刺骨的冷水,勉强冲掉前夜欢合的痕迹,为此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她终于从浴室里出来,睦已经睡醒了,乖巧地窝在床头,翻看素世专门托人买的《植物图鉴》。

  少女的侧颜在晨阳照耀下如学院派的大理石雕塑一般精致,凑近一看,连睫毛都闪闪发光。

  长崎素世忍不住俯身,亲吻小妻子的额头,那两条柳叶似的眉弯轻捷地抖动着,挠得Alpha心痒。

  “素世?今天早饭吃什么?”睦只是歪着脑袋,把小脸靠在她怀里,柔软的右手扣住她的左手。两人的衣料摩挲,细响连连。

  长崎素世勉强控制住把妻子又按回被单里的冲动,只是爱怜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起身更衣。“抱歉,我今天不和小睦一起吃哦。”

  为什么?受尽宠爱的少女垂着眉尾,这已经是她能表示“失落”的最直观方式。

  旋即,那孩子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浅色的小脑袋低下去:“我知道了。”

  “嗯,今天,要去见那位大人哦。”她指的是睦的母亲,森美奈美,“抱歉,生意上的事情……”

  “素世,不用道歉。”睦倚着床头,手指轻轻拨弄枕套的蕾丝花边,“我并不讨厌妈妈。”

  我讨厌。长崎素世强忍着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依旧维持着穿梭于社交场合时的假面:“那么,小睦想和我一起去吗?”

  如果是为了心爱的妻子,让她忍受下烦人的岳母也是可以的:无论怎么说,那毕竟是创造了“睦”的女人。

  “不用。”睦拒绝得很干脆,她坐正身子,视线又聚焦在《植物图鉴》鲜艳的彩绘上。

  “我不可以去见妈妈的。”

  相似的言辞,在年轻的心里漾出往事的余音。那些充满悲伤、痛苦的回忆,时隔良久依旧缠在她的后颈,凝结成一个极细极小、却不可忽视的伤疤。

  她用力扯着和服的腰带,蓝眼睛覆上一层墨漆:“那种话……不去在意也没关系的。”

  “不可以。”睦翻了一页书,看似柔弱纤细的少女,其实比自己的Alpha顽固一百倍呢,“这是‘约定’。”

  约定什么的,自己大概是打破它的好手呢。素世自我嘲弄着,最后一次把两袖上的褶皱展平。

  还是不去想了。无论过去如何,睦现在是她的妻子、她的Omega,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没人能把她从自己怀里抢走。也没人可以再伤害她。

  长崎素世背过身子,整理稍紧的领口,漂亮的蓝眸在阳光中却显出冷淡的色泽。

  “那么,我就先出门了。”声音依旧是温婉而体贴得擦着睦的耳朵过去,“小睦要好好吃午饭哦,不可以挑食。”

  “要是再不吃主菜,只吃沙拉的话,我会生气的。”

  睦眨眨眼睛,似乎想辩解几句,但素世只是伸出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角。

  “好啦,晚上见哦,小睦。”

  “嗯……再见,素世。”

  Alpha轻笑着和妻子道别,出门向森公馆去了。

  *

  煌煌屋宇屹立于葱茏的树木深处。森公馆的主体建筑是单纯的洋馆,干净的白砖织就素雅的色调,体现了西式理念的尖顶则是被漆成了蓝色,沉静地刺向天穹,宣扬着这个家族曾经的荣光与辉煌。主屋侧面还筑着和馆,专门应付那些遵守着传统生活方式的旧贵族。至于森家的庭院……大概可以用来打猎吧?如果森美奈美情愿的话。

  还真是气派的房子。即使只是买下和它一半大小的别墅,大概也可以花掉某些小实业家三分之一的积蓄了吧?现在的长崎家是从一位破产的伯爵家里收来的——那位大人的家族也曾食邑万户,在江户年代赫赫有名呢。可森公馆却比长崎宅还要宽敞一些。

  当然,在长崎女士伸出援手之前,所有人都知道,森家不过是空架子充着场面罢了。

  对这个自己和小睦曾经生活过的庄园,素世没有任何好感。一砖一瓦都充斥令人作呕的回忆。

  她端详着过于奢侈的大理石阶梯,禁不住冷笑:这些占着爵位的腐朽门阀,完全是日本社会的寄生虫,迟早要被扫进垃圾堆里的。光这个月,她就替妈妈催了三次所谓“体面人家”的债务呢。

  客观上,森家已经算比较审时度势的一类,森美奈美本人也精明能干,在得到启动资金后,她凭借着旧贵族的交际手腕,短时间内就在商界斩获了自己的地位。

  “抱歉,我家主人还在休息……”

  如果不是总摆出这种架子就更好了。长崎素世蹙眉:“没关系,我可以等。”

  “家主大人说,如果是素世小姐来了的话,就请你去亭子里先喝茶呢。”

  可笑,她难道还算需要特殊招待的人吗?这大概又是森美奈美独特的敲打方式吧。从少女时代起,她就深谙此人令人不快的本质。即使是在精英云集的社交场合,素世也得时刻克制自己,才不会和岳母大人吵起架来。

  但干站着倒更像犯了错听训的小辈。Alpha百无聊赖,还是去花园里转了一圈。

  森家前段时间投资大概是又赚了一笔,整个庭院的围墙都刷新过了,角角落落都种满名贵的花卉,混杂的香气直冲额穴,刺得素世忍不住拿手绢掩住口鼻。

  真是……铺张浪费。

  庶民出身的长崎家,即使同样注重生活品质,也绝不会把辛辛苦苦挣来的财富花在这种方面。侍从雇佣也是如此:森家光园丁就招了一个班组,按时令排班,不同层级的下仆等级森严;而素世家只雇佣了对自家来说甚至稍嫌不足的人手,彼此之间也相当平等,如果什么事可以亲力亲为,素世甚至很少想到麻烦别人。就拿饮食这件事来说,如果不是工作太忙,素世恨不得每天给妻子和母亲烧一日三餐呢。

  过于鲜艳的花瓣铺满视线。睦以前不种这种东西,现在也不会喜欢。往事钻入后颈的伤疤,刺得神经发疼,长崎素世深吸一口气,相当不快地向亭子走去。

  仿佛专程戏耍似的,出身高贵的女主人已经坐在那里了,看见素世走近,还煞有介事地抬高声音。

  “哎呀,小素世,让长辈等可不是好习惯哦。”

  “不劳您费心。”素世根本没打算回应她的刁难,年轻的Alpha坐在年长的Alpha对面,完全挡住了午间的光线。

  森美奈美轻轻拨弄着咖啡里的方糖:“哎呀,你可真是长大了很多,我们都说不得你了呢。”

  “除了您,大概没有第二个人会说这种话哦。”

  “呵呵,和你妈妈倒是很像……说起来,我也算你半个母亲吧?”

  “您是小睦的母亲,我记得这一点。”长崎素世端起咖啡轻啜,苦得要命。

  美奈美完全没有给她分糖的意思:“哎呀,劳你还记得这点。”

  “那么——睦呢?”

  她笑着,却丝毫不让人感到亲切:“我的女儿呢?素世,你把她藏哪去了?”

  “睦在家里休息。”

  “这样啊……”森美奈美捏着杯柄,和睦如出一辙的双眸却现出阴毒的表情,“你今天也迟到了呢。”

  在素世开口解释之前,美奈美冷笑起来:“被新婚的Alpha稍微玩弄下,就连母亲都不要了呢。”

  “说到底,Omega就是这么下作的东西——”

  “请你自重。”长崎素世把咖啡重重砸在桌面上,棕色的液体淌出来,染脏了美奈美洁白的方巾。

  呀,庶民就是这样呢。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脾气,森美奈美大概还要这样刺一句。但今天她有些烦躁,缺了些Alpha争执的精力,只是低嗤着偏过脑袋,无视素世眼底的怒火。

  “哎呀,再怎么说,你妈妈这次当选我也是出了力哦,能不能对我客气点呢?”

  “我想您并不需要这份‘客气’。”

  伶牙俐齿的。森美奈美眯起眼睛,观察长崎素世藏在寡淡表面下的真实情绪。二十出头的Alpha容颜秀美、身形修长,尽管某些方面稍显年轻气盛,对待熟人又有些优柔寡断,却依然拥有不可忽视的魄力与决心。

  不然,就不会从那孩子身边随便跑掉了。

  毫无享用茶饮的心思,森美奈美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先说明,长崎这次要的份额,我是绝对不会给的。”

  “您还真是不讲道理。”意料之中的回答,素世再无法强装笑意,蓝眼睛抬起,冷淡地刺着长者的面孔。

  “哎呀,我也要为自己家里留一点嘛。”

  留着装修花园吗?长崎素世几乎要这样讽刺,森美奈美却洞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悠悠然扬起尾音:“是给睦的哦。”

  “……我的一切都是睦的,并不需要您给。”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Alpha心里怎么想的呢?”年长的女人审视着长崎素世身上的每一寸,视线所到之处,素世都觉得长出了鸡皮疙瘩,“森家也在期待继承人哦。”

  “这是当时的‘约定’吧?”她故意咬重了音。

  觥筹交错的宴会犹在眼前。素世皱眉:“不需要您提醒,我记得很清楚。”

  “你记着是最好的。”森美奈美轻轻仰躺在靠椅上,宣告着谈话的终结,“如果觉得自己和睦都很幸苦,那倒是做点Alpha和Omega的正事。”

  过于直白的暗示。长崎素世感到有些恶心,没有答应。

  森美奈美注视着她冷峻的侧脸,突然来了一句:“素世,新的围墙还不错吧?”

  “……嗯。”

  “再也不会有野狗随意进出了,我很满意哦。”

  明明再不满也依然注重礼节。长崎素世难得没有告辞,直接起身离去。

  (三)

  比起森家艰难的复兴史,东京名流更感兴趣的,大概是五年前那场盛大的晚宴。

  公馆外围被郁金香围满,内部则是装潢一新。侍者皆身着绣有家纹的和服,穿梭于宾客之间,随时准备提供精致的餐食。洋酒仿佛是从管道里自动涌出来的那样,一轮又一轮无休止地被送到来人的掌中。

  在座各位皆是出身名门,高谈阔论着近些年的政局。有一位青年和皇帝陛下走得很近,故意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分享内苑秘事。

  ——这是在开什么政商亲善会吗?地方来的豪门小姐试探性地问询,她的母亲冷笑着,把视线投到大厅中央。

  ——谁都知道,子爵大人在卖女儿呢。

  美丽的森公馆主人穿着名门裁缝定制的礼服,正在向来宾敬酒。灯光冷冷切在她的唇角,殷红的色泽摇曳着,好像陈年的葡萄酒般刺入访客的心。

  ——哎呀哎呀,明明上个月就差点要卖房子了,这个月居然又有钱办宴会吗?

  ——也许跑去向哪个实业家求助了吧。你知道的,有些暴发户……

  ——不要这么说嘛,不把场面撑得好看点,谁愿意接手森家的烂摊子呢?

  ——哈哈!

  冷嘲热讽泡沫似的溢出杯盏,被夜间的风轻轻送至森美奈美的耳际。

  她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地向身侧的某建材社长敬酒,后者身上的Omega脂粉气熏得她眉头发紧。

  就连这种人、都能走进、森家的宅邸!

  但现实已经由不得她抉择。旧贵族的信誉已经被过去两代人挥霍殆尽,即使美奈美再有才干,面对巨额的亏空,依旧是回天乏术。

  虚幻的热闹场面在眼前幻灯片般绚烂放映,可她知道,如果不能在今晚找到“解决方案”,下个月,就连这栋房子也要抵出去吧?那时候,她和睦要怎么办呢?

  早上去看阁楼里看她时,少女依旧食欲不振,三天吃不进一粒米,就连好言好语地哄她都无济于事。最后,美奈美发了火,不仅把餐盘撤掉了,就连接下来的几顿也不打算提供。

  该死,她也不想这么对自己的女儿……那可是她的女儿,曾经视若明珠的独女,森家最后的血脉……越是对睦赋予期待,森美奈美就无法克制烦躁,纤白而微带薄茧的指尖把杯子捏紧。

  睦,你为什么不是一个Alpha呢?

  要是情况还允许,她不介意让这样的孩子继承一切,再给她挑个好拿捏的Alpha,就像那时候那样……

  回忆卷上心头,森美奈美适时地放下杯子,免得把它掐碎。胸腔中的情绪炽热燃烧着,仿佛要灼尽一切浮华,令岁月显出其本来面目:彼时,旧贵族的荣光悬浮于日本上方,商人地位尚低于一般平民,只能瞻仰她们的鼻息。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听着那些被随便抛出来的金钱买卖话题,森美奈美眯起眼睛。

  她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稍微变化了、又相当熟悉的声音。

  夜间的微风卷着一缕笑意。棕发蓝眼的Alpha身着正式的西洋长裙,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你是……”

  她几乎要失了引以为傲的旧式礼数,揪着桌布的指节发白,连牙齿都咬得发抖。

  “家主大人,不欢迎我吗?”

  已然长成的、出落得相当漂亮的女人,和记忆中畏缩的、瘦弱的身影,艰难又不可质疑地贴合在一起。

  *

  长崎素世对森美奈美而言,第一次是价格划算的礼物,第二次就是厄运的象征了。

  “我要把小睦接走。”

  私下相谈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还真是意料之中,森美奈美嗤笑着,用惯常的戏谑语调刺小辈的耳蜗。

  “啊啦,这么热情,我以为你要向小睦提亲呢。”她夸张地咏叹着,“一个人跑过来,自认了不起,你以为这是什么戏剧节目吗?”

  这家伙一点都没变。长崎素世眉宇锁紧,反复在心中默念妈妈的叮咛:要沉得住气。

  “我要把小睦接走。”她重复,蓝眼冷淡而强势。这是长崎家的生意经,反复强调自己的原则立场,绝不退让。

  森美奈美看着她,难免不想起那个穿梭于名利场、游走从容的女性。像得要命,像得招人憎恶,一个两个全都没有信誉。

  女主人轻笑着,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哎呀,就像你们刚刚讨论的那样,我可是在给睦寻找终身的伴侣,而不是什么过家家游戏哦?”

  “……如果小睦愿意。”素世垂眸,蓝眼睛里流转光影,“您不能替小睦做决定。”

  “我们需要你的施舍?”森美奈美抬高声音,由着骄纵的脾气,就要拿起什么东西向素世砸过去——就像几年前那样随心所欲。

  在那之前,长崎素世牢牢扣住她的腕骨,年轻的Alpha有不输于长辈的气性。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美奈美一时语噎,素世只是松开手,好像完全不在意曾经。

  “只是您这么想而已。”长崎素世后退一步,仿佛和对方待久了,自己也要沾上腐朽的气息。

  “我要见睦,请您带路。”

  铿锵有力、毫不退缩的声音。

  在和睦分开的几年里,她倒是有许多长进。

  而那位被锁在阁楼里、勉强生长着的Omega,岁月修饰了她的美丽,却不啻于另类诅咒,时刻磨蚀她本就孱弱的身体。薄命红颜,旁人兴许会啧啧称奇,期待一暏子爵小姐的芳容,做母亲的却恨透了与之相关的一切。

  是长崎素世损耗了睦的生命,抢走了睦的运气。

  森美奈美执拗地相信着,金色的瞳仁直直刺过去,怨气散溢。

  “我改主意了。”她抬高声音,好像说给门外的侍从听,“把那个孩子叫过来——内亲王家的那位小姐。”

  还不错的女性贵族。即使是一手遮天的实业家,也无法抵挡皇族的威势。尽管那绝不是一个完美的选项,可只要能恶心长崎素世,她愿意。

  可年轻的Alpha毫无惧色,甚至轻笑着眯起眼睛。刚成年的狐狸已然有了母亲的几分真传,声音平和又直击人心:“我劝您慎重。”

  无数个实业家颐指气使的影子浓缩于素世青年的容颜,美奈美差点要捶上桌面:“你们这些庶民算什么!”

  “我们或许什么都不是。”长崎素世依然心平气和,“但您也没得选择。”

  森美奈美瞳孔凝缩。

  债务证明被素世从袖中抽出,随意抖在半空,雪花一般飘落漫天。

  新时代来了,旧华族的头衔不值一钱。

  森公馆书房的吊灯恣意切割着彼此的面庞,像鞭子一样寒彻人心。

  事到如今,素世只记得美奈美用手指反复摩挲着那些契约,双目猩红:

  “……你赢了。”

  她的声音沙哑,仿佛耗费了余生所有的力气。

  *

  ——素世,那个时候,妈妈有没有和你说别的什么呢?

  ——嗯……没有什么特殊的。

  长崎素世搂着妻子的腰,一点点把她翻过去,被诱惑而挺立的性腺轻易就埋入少女柔软的腿心。她低喘着,从后面握住睦窄瘦的下体,一点点对着臀部撞击。情欲萌动,渐入欢愉。

  被伴侣绵柔地拓开身体,睦跪趴着的双腿颤抖,逐渐陷入松软的被单里,爱液沿着侧膝滑脱在地,汇成暧昧缠黏的一道溪。

  完全跪不住,忍不住把腰肢向后拱起,浅色的小脑袋伏下去,把呜咽都闷进枕套里。

  长崎素世自上而下亲吻她光洁的脊,一寸寸全部吮尽。身体彼此契合,在性器的媾交中擦出发烫的细响。

  “呀、小睦、放松一点……”

  “嗯……”那孩子被顶得像风中残叶哆嗦不止,却还是顺从地躺在Alpha的身下,承受女人饱含了爱怜与欲望的冲击。

  “没关系,我喜欢素世……”

  “哎?怎么突然说这个?”卡在伴侣身体里,素世用两根指头轻拧睦发红的小屁股,开玩笑似的拍了下,“我也喜欢小睦呀。”

  “嗯,是说……”Omega回眸,眼角蓄着被撞击出的生理泪水,晕染了那双总是冷淡的琥珀瞳仁,“我、因为、喜欢……”

  不善言辞的她要拼起这段话,完全是竭尽力气。

  “所以,素世……不那么温柔……也可以……”

  最后的音节被卷入舌底,睦轻喘着,明显闻到自家Alpha身上正逐渐散出侵略性的气息。

  这话可真是……犯规……

  被妻子的可爱诱惑到有些失神,长崎素世还想克制下自己,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把Omega抱紧,托着她的腰插紧,在两人合律的呻吟中把那片湿滑磨得胀红无比。

  过于酣畅的性事模糊了素世的眼睛,攀升的快乐又把她拽入往昔。

  “素世,像你小时候那样,为睦做一切。”

  “嗯。”

  她口干舌燥,吻着妻子柔软的乳尖,摸索她被房事激得在表皮下滑动的肋骨。睦忘我地扣紧她的十指,整个人被钉在Alpha怀里,窄窄的腰沉下去,可那些声音却依然挥之不去。

  “素世,永远、永远不要再丢下睦。”

  “嗯。”

  素世握着睦的脚踝,把她抵过来又拗过去,润光的水液喷了一地。不知道是着魔,还是急着甩去那些其实并不值得怀念的过去,她难得失了分寸,在睦狭窄的身体里用力挺进,捣得妻子从表及里一层层软下去。她伏入她的血,组成她的骨和皮。

  “素世……!”

  在小兽一阵高潮的哀鸣中,长崎素世才徐徐苏醒,心疼地把妻子抱到膝盖上,还发胀的性器勉强抽出,含含糊糊地泄在睦的大腿根部。

  “抱歉。”她轻轻摸着睦后背上突出的、还在因快感而翕动的蝴蝶骨,真情实意道歉,脑袋垂下去,“我、今天……”

  她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和森美奈美的会面又触及了那些不堪的回忆。后颈的伤疤微微发热,就好像数年前刚被烙下的情景。

  她太差劲了,都不能控制情绪。这样怎么独当一面,接手妈妈的事业,挣钱给睦买新种子呢?

  长崎素世沉默着,焦躁徜徉于她的身体,连下唇都要被咬破了。

  直到那柔软的温暖抚上她的耳际。

  素世惊愕地抬头,睦正抚摸着她的脑袋,表情平静。

  我就在这里。

  和你一起分担记忆。

  Omega不需言语,只是轻轻抱着素世的肩膀,把那些颤抖都接过去。两个人十指交缠、紧密相依。

  岁月流逝,岁月已经流逝。可睦依旧在这里。

  她的小睦。她的妻子。她的未来、现在和过去——

  长崎素世忍住眼泪,难得不像样地倚在妻子怀里。睦抱着她的脑袋,下巴贴着她的眼睛。

  本来就是看妻子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睦想哄哄卷毛狐狸,两个人亲亲腻腻了一阵,忍不住才又做起来的。现在却闹成这个样子。

  素世听着睦的心跳,直到自己的呼吸也平静。她忆及往昔,忍不住嘲弄自己。

  “真是的,明明当时还信誓旦旦说只是把小睦接走呢。”她的理想里,两个人大概还像幼年那样,以姐妹相称吧?

  事实上,长崎素世也是这样做的。她把睦从森公馆的小阁楼里带回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带她游览东京风光,甚至打算送她去读大学。她要给睦最好的一切,因为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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