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是從一片溫熱的、滯悶的混沌中緩緩上浮的。

程見微最先恢復的是聽覺。她仍伏在狼籍的床褥間，身體因方才的激情而不住輕顫，耳邊是另一個平穩的呼吸聲，以及一種極其輕微的、帶著固定頻率的嗡鳴。

她費力地睜開眼，抬起頭。

主臥室內的光線昏暗，僅有的光源，來自床沿。吳志豪盤腿坐在那裡。他沒有看她們，只是專注地、近乎虔誠地，用指腹擦拭著掌心的一枚寶石。

那枚緋色寶石，正在他手中發出脈動的、如心跳般的紅光。

而在門邊，江曉桐也從那場同步的、悖德的極樂中緩緩回過神。她背靠著冰涼的門框，身體還有些癱軟，眼神迷茫地望著那團詭異的光源。空氣中，那股熟悉的香氣已經徹底變質——雪松的清冽被汗水的鹹腥所侵蝕，而李子的甜香則熟爛得過頭，散發出一絲近乎腐敗的、令人作嘔的黏膩。

吳志豪終於完成了他的擦拭。他抬起頭，銳利目光分別劃過她們的身體：

「我的維納斯們，陳列。」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江曉桐立刻從門邊站直，赤裸地走到房間中央。程見微也掙扎著從床上爬起。高潮的餘韻還在她體內流竄，讓她的雙腿有些發軟，但她依舊用一種刻意放緩的、近乎鎮定的姿態，來到江曉桐身旁，與她並排而立。

「美神之姿。」

吳志豪吐出第二道指令。

兩人模仿著古典維納斯雕像的姿態，將身體的重心，緩緩移向其中一條腿，讓另一條腿放鬆微屈。骨盆與肩膀的軸線，隨之產生了微妙的、非對稱的傾斜。

一手向上，輕輕托住一側的乳房；另一手則向下，若有似無地，懸停在小腹與私處的交界。她們的臉上，浮現出被主人使喚而感到喜悅的微笑，頰邊那對迷人的酒窩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

吳志豪的視線，定格在那兩對如出一轍的酒窩上。那對深邃的漩渦，烙印在截然不同的青春與熟韻之上，卻是同一個模子刻出的印記。他感到一股灼熱的快感竄升，那是屬於收藏家發現完美「基因對偶」時的狂喜。

然後他的目光，移到了江曉桐身上。

那是一具如同飛羚般、充滿了彈性與躍動感的年輕軀體。從線條優美的頸項，到平坦小腹淺淺起伏的人魚線，再到一雙緊實修長的腿，每一寸流暢的肌理都彷彿在低語著「奔跑」與「自由」。她被托住的乳房挺拔微翹，頂端的蓓蕾是嬌嫩的櫻花色澤。她的站姿標準得如同教科書，臉上的笑容，因為完美執行了命令而顯得純粹、明亮，眼神中只有全然的、渴望被讚許的光芒。但諷刺的是，之前噴濺的蜜液還順著內側大腿緩緩滑落，映著昏暗光線閃爍出黏膩的光澤，褻瀆她純美的笑容。

最後，那道目光轉移到了程見微身上。

如果說江曉桐是未經雕琢的璞玉，那程見微就是一尊早已被精心打磨、陳列在博物館中的傳世傑作。然而臉頰上未退的潮紅，讓她多了一分淫糜的氣息。

長期的瑜伽訓練，讓她的婀娜身形並非單純的柔軟，而是一種柔韌與力量完美結合的成熟韻味。被托住的乳房飽滿得幾乎要從指縫間滿溢出來，渾圓的弧度在昏暗光線下泛著情慾的瑩潤光澤，頂端那顆被黏滑蜜液沁染的乳頭如同雨後綻放的玫瑰，呈現出誘人的莓果紅，隨著她壓抑的喘息微微顫動，彷彿在無聲地邀請更粗暴的對待。她的腰窩深陷，被汗水與淫汁染得濕亮，向下勾勒出一段驚心動魄的弧線，殘留的濕熱氣息如熟爛果實般甜膩地散發，圓潤臀部上隱隱泛紅的潮痕，讓這傳世傑作像一幅被潑灑顏料的油畫，柔韌力量在顫抖中扭曲成渴求懲罰的祭品。

她的微笑同樣甜美，卻帶著歷經世事、恰到好處的從容。那份被剝離了所有盔甲後的冷靜與智慧，讓她將這場檢閱視為一次展現自身價值的機會。她能感覺到身旁那個年輕身體散發出的、充滿生命力的熱度，那熱度讓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無法解釋的親近感，同時卻又像一根細針，刺中了她內心深處某個關於「完美」的、不容挑戰的驕傲。

他似乎得出了結論。

「103，妳做得很好。」主人終於開口，先是讚許地對江曉桐點了點頭。「一件完美的傑作。」

江曉桐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更加燦爛。而程見微，則因為這句首先給予對手的讚美，臉上那份從容的微笑，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僵硬。

隨後，吳志豪的目光重新鎖定程見微，那份溫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妳，104，妳幾乎做到了完美。」

程見微的心猛地一沉。

「在臥室時，妳記得規矩。」

吳志豪的聲音平靜地陳述著，

「但之前在客廳給妳的獎勵，妳卻因為沉溺快感，忘了獻上最重要的聲音。我要聽的是妳崩潰時喊的那聲『幹』—— 差了這一點，對我而言就是失敗。」

這份精準的、不容辯駁的指控，讓程見微的血液幾乎凝固。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

「一個不完美的儀式，需要一次完美的懲罰來修正。而懲罰的執行者，」吳志豪的目光再次轉向江曉桐，

「將是那個完美的人。」

「跪下，104。」

程見微的膝蓋一軟。要被懲罰了，一個念頭在她腦中清晰地浮現，因為我……我沒有做好。沒有絲毫猶豫，她從隊列中爬出，跪倒在地毯上，雙手撐地，將自己圓潤飽滿的臀部，如祭品般高高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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