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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语惊破宝钞案, 青楼初见论海权。玉体横陈录

小说:玉体横陈录 2025-10-22 15:42 5hhhhh 8600 ℃

洪武十三年冬,应天府刚下过一场薄雪,教坊司的红灯笼在湿冷的空气里晕开一团团暧昧的光。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像倒悬的冰锥,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门外,两个裹着厚袄子的龟公缩着脖子,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嚼着舌根。

“听说了吗?昨儿个户部那个李主事,喝高了在前街发酒疯,哭爹喊娘地说他的钱都成了废纸!最后愣是给冻晕过去了。” “嗐,能不疯吗?他那点家底,八成都是旧宝钞!现在好了,中书省没了,胡相倒了霉,盖着中书省大印的旧钞,市面上只肯按八折算!这跟明抢有啥区别?” “可不是嘛!这日子是越来越难了,连炒菜的猪油都涨到三钱银子一斤了!全被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搜刮去做什么香胰子、润肤膏了!咱们这些苦哈哈,连口荤腥都快吃不起了!”

门内,白栖云裹着一件半旧的夹袄,靠在暖炕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三个月了,脑子里关于大明的历史知识贫瘠得可怜,只知道开国皇帝叫朱元璋,别的就抓瞎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教坊司虽然是个烟花之地,规矩倒还算“清晰”:每月上交两成收入给上头管事的,再交一成五的税给官府,最后给老鸨三钱银子的“身税”,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至于你是靠卖身还是卖艺,或者两者都卖,只要按时交钱,就没人管你死活。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老鸨拔高了调门的呼唤:“布儿——!有贵客到!快来伺候着!”

“布儿”是白栖云在这楼里的花名。起因是她刚来不久,一次“不小心”同时“接待”了三个喝多了的盐商,愣是凭着“过硬”的业务能力和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把那三人折腾得服服帖帖,最后扶着墙出去的。这事儿传开后,她就得了这么个带着戏谑又隐含“战斗力”评价的绰号——吕布再世嘛。

白栖云理了理鬓角,推门出去。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锦缎袍子的年轻公子,身量颇高,面容英挺,只是眉宇间锁着一股化不开的郁气。他腰间系着条螭纹玉带,玉带钩却系得有些歪斜,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白栖云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引着这位“贵客”进了自己的暖阁。暖阁里燃着炭盆,比外面暖和不少。她熟练地斟上一杯温好的黄酒——教坊司主要招待文人雅士,备的多是这种度数不高、不易醉人的酒。

“这位少爷,您请用。”白栖云将酒杯轻轻推过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这位爷,一进来就闷头坐下,既不急着宽衣解带,也没说要听曲看舞,更不像那些专程来听她讲荤段子或稀奇故事的客人。只是自顾自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上一杯,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

白栖云心里有了点谱。她在这地方待了三个月,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人。这种上来就喝闷酒的,多半是心里憋着大事。

“少爷,”她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关切,“可是为了……那宝钞折价的事儿烦心?”

那年轻公子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酒液都晃出来几滴,溅湿了他华贵的孔雀绒褙子。他倏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白栖云的脸,带着惊疑和审视:“你……你怎么知道?”

白栖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更加温婉,带着点风尘女子特有的洞察世故:“瞧您说的,这事儿满应天府谁不知道呀?昨儿个不还有人喝高了在咱们门口闹腾么?”她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作势要帮他擦拭酒渍,指尖却蘸了点洒在桌上的黄酒,在光洁的漆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

“您看,”她声音压低,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这旧宝钞上,盖的是中书省的大印。现在胡相倒了,中书省没了,这印啊……”她顿了顿,抬眼看了下对方紧绷的脸色,才继续道,“就像咱们楼里姑娘胳膊上点的守宫砂,看着是那么回事,可实际上呢?”她忽然伸出纤纤玉指,捉住那公子放在桌边的手,引着他的指尖,用力在那酒渍画出的圈上一抹!

酒渍瞬间被抹开,模糊一片。

“一蹭,就没了!”白栖云松开手,语气带着点残酷的直白,“官府说认,可底下收钱的人心里打鼓啊!谁知道明天这印还算不算数?大家伙儿都怕砸手里,可不就得折价才肯收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年轻公子——晋王朱棡,看着桌上那抹开的酒渍,又看看自己沾了点酒水的手指,心头那口憋闷的气仿佛被戳了个洞。是啊,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直白!可满朝文武,包括他那些兄弟,有几个敢像这个妓女一样,把话说得如此赤裸裸、一针见血?

他正心绪翻涌,白栖云却已经轻盈地起身,带着一阵香风,直接坐进了他的怀里!朱棡身体瞬间僵硬。

白栖云仿佛没察觉他的不自在,自顾自地用手指继续蘸着酒水,在他面前的桌面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线条,嘴里的话却像带着钩子:“其实啊,少爷您愁的,何止是宝钞这点事儿?朝廷要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了,打仗、赈灾、养官……国库就那么大个池子,水就那么多。光指着咱们这些苦命人身上刮的那点脂粉钱、身税钱,杯水车薪呐!”

光南京的富乐院每年就要交十万两白银,这也是朱元璋明知道官员多狎妓,但是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了。这是征收这群官员豪绅税的手段之一。

朱棡心头剧震!这女子……她竟能看透更深一层?他下意识地搂住了怀中温软的腰肢,忘了避嫌。

“那……依你之见?”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白栖云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蛊惑:“何必总盯着皮肉生意这点蝇头小利呢?开源,才是正道啊!少爷您想想,咱们大明的绢丝、绸缎,在安南、倭岛那些地方,可是抢手货,能卖出天价呢!”

朱棡的呼吸一窒。海禁!这是父皇定下的铁律!

“但是……海禁……”他刚吐出两个字,一根带着酒香和脂粉香的纤指就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

“嘘——”白栖云眼波流转,带着狡黠的笑意,“少爷,这儿是教坊司,可不是金銮殿上议政的地方。”她收回手指,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下颌,继续低语,声音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戏谑:“那规矩啊,就像咱们楼里姑娘含着客人时说的‘不能弄在里面’……您说,有几个人真能忍住?又有几个人真会乖乖听话?”

她轻笑一声,带着点嘲讽:“只要银子给得够多,给得够痛快,这里的姑娘扭的不知道多欢腾呢!守宫砂那些事,也多半是抹了些白矾的把戏,卖惨给有钱的主儿看的呢。”

怕是对方没有听懂,白栖云特意又解释了两句。

“您看初夜权这东西,值得钱可多了去了,毕竟只有一次。但是只要女子偷偷摸摸塞点白矾进去,灯一熄,一进一出,第二天一看落了红还有人会怀疑嘛?”

沿海的贸易权,按这个小姐的说法,值得可不是几万两银子那么简单,只要说海盗袭扰,然后再买通海贼杀一批海边壮劳力。只需要上报倭寇袭扰,然后再把壮劳力的头颅交上去说,已经出兵围剿,这个权利不就全部掉进了那群混蛋手里了。

朱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女子寥寥数语,竟将东南海疆那看似平静水面下的汹涌暗流、豪绅官商勾结的龌龊勾当,撕开得鲜血淋漓!他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冷汗都浸湿了内衫。

虽然朱棡承认自己暴虐脾气不好,甚至暴虐成性,但是杀良冒功,贪赃枉法,王顾国本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

“砰!”一声闷响。

朱棡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身后的圆凳。他脸色变幻不定,震惊、愤怒、恍然、后怕……种种情绪交织。他看也没看被他突然动作惊得差点摔倒的白栖云,从怀里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雪花银,“哐当”一声重重砸在桌上那只盛着残酒的铜盆里。

“明日……我再来寻你!”丢下这句硬邦邦的话,朱棡几乎是夺门而出,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教坊司昏暗的走廊尽头。

白栖云扶着桌子站稳,看着盆里那锭沉甸甸的银子,又看看空荡荡的门口,撇了撇嘴:“啧,跑得倒快。”她弯腰捡起翻倒的圆凳,嘀咕道:“得,又一个‘被布儿榨干落荒而逃’的故事,明儿个楼里又有新谈资了。”

而匆匆离开教坊司的朱棡,被冷风一吹,混乱的头脑反而清醒了几分。他没有回自己的王府,而是调转方向,直奔东宫。

东宫书房内,灯火通明。太子朱标,这位以仁厚稳重著称的大明储君,正伏案批阅文书。看到风尘仆仆、脸色异样还带着一身酒气的三弟闯进来,他微微蹙眉。

“老三?大朝会没几天了,你不回府好好准备,跑来孤这里作甚?”朱标放下笔,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责备。

朱棡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礼仪了,急切道:“大哥!我想劝父皇开海!”

朱标闻言,温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变得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朱棡:“开海?谁教你的?谁唆使你的?”他深知开海之议牵涉巨大,绝非自己这个尚显莽撞的三弟能凭空想出的主意,更不是他现在该掺和的事情!

朱棡被大哥严厉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酒意彻底醒了。他知道瞒不过,索性把心一横,将自己跑去教坊司散心,遇到一个叫“布儿”的奇女子,以及对方那番惊世骇俗的“海禁如青楼规矩”、“走私乃豪绅生财之道”的言论,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朱标听完,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先是惊愕,随即是哭笑不得,最后化为深深的沉思。他气的是弟弟不争气,大朝会前还跑去烟花之地;笑的是弟弟这次总算长了心眼,知道先来找自己商量;而更让他心惊和好奇的,是那个身处风尘却仿佛能洞察朝局、直指要害的教坊司女子!

“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女子……她说的虽然粗鄙,但句句在理啊!”朱棡见大哥沉默,急忙补充道,“要不……我再去仔细问问她?打板子我也认了,只要能帮到大哥!”

看着弟弟眼中真切的焦急和恳求,朱标心中五味杂陈。朱棡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之一,这份手足之情是真挚的。他若点头,岂不是等于默许弟弟“奉旨嫖娼”?这传出去……

朱棡见大哥犹豫,急中生智,猛地一拍脑门:“哦!不对!大哥,我不是去……我是去替您向那位‘先生’请教!对,请教!圣人不是说过吗?‘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能者为师嘛!”他搜肠刮肚,总算憋出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来,脸都憋红了。

朱标看着弟弟那副窘迫又认真的样子,终究是没绷住,摇头失笑。他沉吟片刻,缓缓道:“罢了。既然你如此推崇那位……‘先生’。那你就替孤问一问:自古农为本,商为末。若开海通商,利字当头,百姓皆弃农从商,无人耕种,饥馑将至,如之奈何?” 这个问题,正是他心中对开海最大的顾虑之一。

朱棡一听大哥松口,大喜过望,拍着胸脯保证:“大哥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也一定把‘先生’的见解原原本本带回来!”

看着弟弟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朱标重新拿起笔,却久久未能落下。烛火摇曳,映着他温润却深沉的眸子。那个叫“布儿”的教坊司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她那些离经叛道却又直指核心的言论,会在这洪武十三年的寒冬,掀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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