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十二宫之战后活着的圣斗士简短举行了酒会，以此缅怀逝者、告慰生者，就连童虎老师也现身圣域主持宴会，喝着东方的烈酒讲那些摸不着头脑的先贤旧事，什么《春秋》的作者看见死去的神兽后大哭出声，哀叹如今圣君不彰、仁义不显，世道衰微到连书也写不下去的地步了，矮小的老者大着舌头说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话，可谁还不是大着舌头在不清不楚地说话呢。

天蝎座早就喝醉了，穿着素衣坐在黄金圣斗士的末席安安静静看他人推杯换盏，庆贺暂时的劫后余生或是哀叹亲朋离去，为不知面貌的明日再饮一杯苦涩的蜜酒。席间有人借着酒意问那些死去的黄金圣斗士是怎样的，会不会真跟传言中那样犯下了无数令人发指的重罪，搅动人神间的风云乃至到了十恶不赦的地步。席间气氛因着这句话变得沉重，天蝎座圣斗士却眉峰一抬，说哪有那么多十恶不赦，都是人罢了，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会凭眼缘把人抓去一起欣赏歌舞剧，山羊座的修罗偷偷在宫里给每个人备了套餐具，水瓶座的卡妙面冷心不冷最冷的是放在冰架子上的伏特加，双鱼座的阿布罗狄这么多年也没在成功格陵兰种出他想要的玫瑰……

有人问，那撒加呢。那个伪教皇。

青年怔住了，尔后大笑出声，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十五岁前他向人们展现了完美是什么模样，我们每个人都曾受其恩惠。第八宫的侧近语气醺然，双手被油膏与尸身脏污的绷带尚未换下，年轻面孔上刻满哀怜般的讥诮，像历经了炎凉，像见惯了离合，不再为任何死亡而动摇。所以十五岁后，这份完美向每个人索要了代价。

这一夜所有人都醉了，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在哭。天蝎座说了很多很多，零零散散的，口齿却很清晰，就好像那些死去的人只是有要事在身，没来得及赴局，明早他们还能通过各自的宫殿道一声好；天蝎座醉眼朦胧，被酒气蒸红的眼睛亮闪闪，仿佛永远不会落出的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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