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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晚間約會/2.32、惡童奏曲,譫妄羊與不眠狼,2

小说:譫妄羊與不眠狼譫妄羊與不眠狼 2025-09-12 21:58 5hhhhh 4270 ℃

  一張白皙的小臉怯生生探進門扉中,淚眼婆娑的雙眸緊緊盯著杜蓮實,杜蓮實並不知道來者是誰,但那寒冷如冰的視線,令他本能地起了雞皮疙瘩。

  這個像是刀子似抵在後背的視線……自己太習慣了。

  最討厭的人來了。

  杜蓮實很好地掩飾了厭惡,回過頭看著少年,「葉深流,你不上早課,跑來這裏幹什麼?」

  「我有工作需要到學生會辦公室處理,在路上我看到有被欺負的同學。」

  又來了。

  這是杜蓮實第一感想,爲了維護班導的權威,還是去處理一下。

  他站起身來,問:「在哪裏?」

  「他們將他拖到天台上。我擔心會出事。」葉深流小跑起來,杜蓮實只能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不由出了神,如果去往天台,將小鬼一下子推下去,再冒充成自殺——

  走廊裏無比寂靜,教室門扉緊緊閉著,隔絕了學生們的晨讀聲,兩人在走廊小步奔跑著,這景象格外詭異。

  「天台到了。」葉深流笑眯眯推開天台的門扉,杜蓮實一臉猶豫,步入其中,直到上鎖的聲音驚醒了他。

  杜蓮實皺起眉頭,環視著天台,天台空無一人。

  現下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他沒好氣問:「葉深流,他們人呢?」

  葉深流仍保持著假面似的笑容,他轉動了幾下門把鎖,確定沒有人能推開後,緩緩向着杜蓮實走來。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令杜蓮實如墜冰窟,他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甚至忘了警備。

  葉深流將襯衫最前端的扣子解開幾粒,微微歪著頭,「我對上了年紀的老男人不感興趣,但暫且用你發泄下性慾。」

  語畢,他將外套整齊地疊好,放到長椅之上。

  杜蓮實不敢想象自己聽到的話語,他皺起眉頭:「葉深流,你到底在說什麼?這是學生該說的話?」

  葉深流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我們速戰速決,還有38分鐘開始第一節課,這樣我們都能去上課。」

  他瞳孔驟然緊縮,「給我滾回去上課!葉深流!」

  少年收起笑容,冷冷道:「老師,跪下給我口交,我只說一遍。」

  「夠了。我之後通知你家長。」杜蓮實壓抑住怒氣,他轉身欲走——

  葉深流微微嘆息,「真是遺憾,那麼我只好通知警察了。」

  杜蓮實後背不知不覺爬滿冷汗,他緊緊蹙著眉頭,小心翼翼試探:「為什麼?」

  少年懷抱著雙手,一手撐起下巴,「因為老師沒有把我殺死。作為教師是個廢物,作為連環殺手也是個廢物。」

  杜蓮實聯想起數天前的事情——

  在知曉葉深流住在武赤音家後,他查詢了武赤音的地址,就前往了他們的公寓,恰好看到葉深流獨自走出,在遍佈監控的富人區下手,實為不妥,先暫且跟蹤,看看這小鬼會去哪裏。

  出乎意料的是,葉深流去了曉死去的地方。

  待他回去後,杜蓮實襲擊了他。只要抓到葉深流,逼問出被偷走的寶物下落……

  在成功迷暈葉深流後,先將他囚禁起來,問出被偷走的腳和刀子下落……因為是自己的學生,一旦被查到就完蛋了,因此杜蓮實決定模仿都市傳說中的slender man……

  「你他媽是誰!?居然襲擊我們的人?」

  身後傳來男人的怒吼,杜蓮實迅速轉過頭,那是強壯至極的男人,他肌肉隆起的胳膊上有著黑道紋身,還有幾個黑幫嘍囉跟在他的身後。

  糟了,先逃跑再說——

  天台上一片沉默,兩人矗立在天台之上,大風呼呼作響,對峙的目光也如寒冰般冰冷。

  「你到底想幹什麼?」

  「跪下來給我口交。」葉深流看向遠處的天幕,那假面似的笑容格外甜美,「老師之前不是每天都在無視我,現在逃避可行不通了哦,這也算教導你正確的處世之道。」

  杜蓮實沉吟數秒,冷冷道:「你現在來找我,是因為有得談判吧?代價就是這個?」

  葉深流緊抱雙臂,左手撐著下巴,宛如隱匿在黑暗中毒蛇似的,死死盯著杜蓮實,「沒錯,如果我想讓你的罪行公之於衆,那麼我就會優先報警了。」

  他唇瓣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伏在杜蓮實耳邊低語,「我會給你,你一直在找的東西。」

  杜蓮實驟然愣住,「果然是你偷了它們——」

  「不,我們就當著他的麵說清楚吧。揭露真相的人,到了最後還是我哦。」

  「他是誰?」

  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是詢問「寶物們」的下落。

  他冷冷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

  葉深流微微嘆息,「那可說來話長了,知道老師罪行的人,不止我一個,我來這裏,是來和你談合作。」

  杜蓮實艱難吞嚥著唾液,「還有誰?」

  「還得從一個叫賀利田的人說起,他在這架長椅上安裝了監控——讓我確定他就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也讓我開始懷疑他的目的。」

  「我怎麼知道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

  「老師之後可以好好檢查長椅哦,他的監控探頭就藏在裡面。」葉深流不疾不徐道:「他為什麼要在天台上安裝監控探頭,是爲了監控誰呢?常來天台除了武赤音外,就只有杜老師了,您是這裏逃避工作和人際上的煩惱吧。」

  恰如葉深流所說,他並非是完全來構思小說,而是逃避人際關係和同事。

  「他有什麼目的?」

  葉深流笑起來:「他說爲了維護正義,至少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老師的罪行了,遠在我之前。」

  「我在學校裡沒有聽過這樣的學生。」

  「嗯,所以是假名哦,因此他的行為,讓我將注意力轉向了老師——」

  「你發現了什麼?」

  葉深流微微招手,「老師坐下來,和我一起慢慢說。」

  「不。」

  「那算了,我知道得比老師想象中還要多,你那天邀請我們進家吃飯時,你剛剛殺了一個女人對吧?」

  杜蓮實並未回答,唯有沉默以對,他試探性向葉深流走了一步,少年仍然保持著笑容,手臂卻迅速伸到口袋中,似乎在拿取防身的武器。

  「可別想在這裏對我滅口,畢竟學長在看著呢,而我……也準備好了傳送給警察的定時郵件哦。」

  「學長是誰?」

  葉深流走向長椅,冷冷道:「到底要我說多少遍!這種白痴記憶力,也配做老師?」他掏出手機相簿,展示著螢幕上的圖片,金屬色的小顆粒被裝在透明塑封袋中,「這是死者的耳釘耳堵,被我撿到了。」

  「我打掃了很久,你在那裏撿到的?」

  「在貓的嘔吐物裡。武赤音什麼都不知道哦,老師可以放他一馬。」

  杜蓮實深吸一口氣。

  「我很久之前就懷疑老師是切腳魔,但是切腳魔一般會任由失去雙腳女屍被路人發現,為何會將受害者邀請到家中,再謀害她?我一下子就想到,這一次的死者恐怕是老師認識的人,和先前那些完全陌生的受害者不同。」

  葉深流微微嘆息:「或許調查一下老師身邊失蹤的女人,更好一些吧。」

  「你還知道什麼?」

  「曉的事情——」

  杜蓮實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定住般,動彈不得。

  葉深流調皮地吐了舌頭,「老師,也不用那麼緊張。我來找老師,不過是想尋求合作。畢竟我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賀利田和老師家中失竊事件息息相關,失竊事件先放到一邊,我們就來談談曉的事情。」

  杜蓮實臉色無比難看,他嘴唇也在微微顫抖。

  「我很好奇,老師當年為何要同意曉的意見呢?」

  「你在說什麼?」

  葉深流低低笑起來,「你砍去了她的四肢。」

  杜蓮實神色黯然,「因為她想自殺,她常年被抑鬱所困擾。」

  「那麼老師知道她抑鬱的原因麼?」

  杜蓮實朦朧成一團的大腦,像是找尋了什麼線索,他深深呼吸一口,扶住額頭緩緩道:「她被同學欺負,她的姐姐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情,也跳樓自殺……她覺得早晚有一天也會重蹈覆轍。」

  「並不是,而是因為她們的父親一直在性侵她們。」

  少年收起笑容,甜美的聲音說著不寒而慄的話。

  杜蓮實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她、她……她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種事——」

  「曉的姐姐離家出走後,被混混們輪姦毀容,而她離家出走的原因,正是爲了逃避父親。」葉深流笑起來。

  杜蓮實聯想起當年的景象,一頭墨發的少女矗立在房間中央,用宛如冤魂般的聲音輕語:「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殺手氣息……」

  「曉的父親是一個戀童癖,他常年外出捕獲小孩,在姦殺她們後,將屍體偷偷處理掉,同時用兩個女兒發泄獸慾,曉和姐姐在如此扭曲的家庭環境下,對父親早已失去反抗之心,她們也不敢說出自己的遭遇,為此兩姐妹都想到躲——曉的姐姐選擇離家出走,而曉則選擇了假死。」

  杜蓮實眼神黯然,「她說她討厭自己的身體,想讓自己消失掉。在她自殺前,我及時阻止了她。」

  「為此,你提出了斬斷她的手腳,讓她假死?」

  「並不是,在我阻止她自殺後,她提出了新的解決辦法:讓她的四肢代她死去,一來可以逃避這一切,我並不知道這一切是什麼意味……我想大概是學校。二來她可以獲得真正意義上的重生,三來可以將她的死陷害給霸凌過她的同學,即使做不到,至少也可以給她們留下心理陰影。」

  「所以你就將霸凌者都和她排進同一個名單,對吧。」

  「不,名單是她自己排的……但我的確幫她分配了。」

  葉深流笑起來:「還有一個原因,她爲了逃避追殺她的殺手,她策劃勒索一個富而不仁的老頭,乃至於老頭無法忍受,僱傭了殺手。」

  杜蓮實聯想起曉「死」去的那幾天。

  「老師,我們的計劃,真的能成功麼?」

  房間裡的空調開到最低溫,爲了延緩少女肢體的腐敗,在準備將麻醉劑注入少女的身體時,曉如此問道。

  杜蓮實安撫著少女的頭,「一定會成功的……」

  「老師在全國最好的醫學院畢業……我相信你。即使我死掉了,我也不會怪罪你。我討厭這具骯髒的身體,非常討厭……只要睡一覺,那些被男人玷汙過的部位都會消失了,我很開心……」

  少女說著說著,就陷入了昏迷。

  切除雙腿的少女,翌日就被裝上了高科技假肢,由腦電波控制,那是國外科技公司最新的成果,還沒有普遍在市面上發行,要價極為不菲。曉爲了掩蓋假肢,穿上了厚重的褲襪和長裙。

  杜蓮實並不想詢問曉那裏拿到的錢,他也不想去問,因為他知道她在做什麼。

  「老師,我還是能感受到幻肢痛……我這樣恐怕沒法走路……只能打車過去了。我在他們前面現一下身,老師就帶我回去吧……」

  「好的……」杜蓮實看著少女瘸瘸拐拐的樣子,「不會被她們發現嗎?」

  曉露出蒼白的笑容:「沒事的,霸凌我的那個女生,在我鞋子裡放了碎玻璃,我這樣過去,她們不會懷疑的……屍塊,我看看能不能丟到他們身上。」

  杜蓮實點頭:「我會幫你,那些屍塊就丟到那個男生的車上吧……他們不會懷疑教育部門的職工。」

  「老師一定要把我的肉塊切得很碎,除了能辨別身份的手和腳外……」曉思忖道:「腳的話……老師喜歡的話,就收藏我的一隻腳吧。」

  杜蓮實沉重地點頭:「好的……我會好好儲存它。」

  曉伸出手指,凝視著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語:「老師為什麼這麼溫柔……明明是個連環殺手,卻是對我最溫柔的人……老師,我們要不要——或許我馬上就要死了……」

  那極度哀傷的眼神凝視著杜蓮實。

  杜蓮實深深嘆息:「我不會讓你死掉的……抱歉我做不了那種事……因為你太小了。」

  曉笑起來:「因為杜老師也和我遇到同樣的事情吧……所以我們是同類啊,那就不勉強你了,把我的一隻腳丟到淺紗的書包裡吧。」

  在曉離開後,杜蓮實迅速麻醉了少女,砍斷了少女的雙手,隨後將肉塊丟棄在葛正紀的房車上……

  失去四肢的少女宛如人偶那般輕,蒼白的胴體已然失血,睫毛宛如羽毛般閉合,杜蓮實及時做了止血處理,他將小小輕輕的她,放入花盆之中,藉着夜色偷偷帶走,沒有任何人能想到失蹤的少女就在花盆中,畢竟那麼小的花盆,是沒法裝下四肢健全的活人。至於被卸去的機械假肢,暫時藏進樹洞中,偽裝成支撐樹的支架,在風頭過去後,就將它們帶走吧。

  或許是上天垂憐,當日發生了很大的地震,部分山體滑坡崩塌,新野也有數十人下落不明,學生們埋下的屍體碎塊一直沒有找到,警方認為屍塊掉入了地震的空洞中,因此放棄了尋找,曉就以被謀殺結案。

  杜蓮實重新翻修了地下室,爲了藏匿本該死去的少女,他將少女的玉足妥善放入冰箱中,向她展示著自己的收藏——

  「我媽、媽媽的腳也在裡面……」

  少女微微嘆息:「老師還做了那種事……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我不想接觸任何人,我好想消散在黑暗中……老師會一輩子都藏著我吧……」

  杜蓮實輕撫少女的臉,「我會和你在一起,無論還是明年,還是十幾年,只要你還活著,我都會一直陪伴著你。」

  「那麼老師可以爲了我……不要再殺人嗎?」

  「我答應你。」

  名動新野的切腳魔就此銷聲匿跡。

  杜蓮實精心照料著失去四肢的少女,像是對待上好的青瓷,又像是對待易逝的花,他每天都為她擦洗著身體,偶爾那無邪念的眼神會對上少女滿是哀傷的眼神:「老師,為什麼不對我做那種事……明明我都沒有四肢了。」

  杜蓮實一愣:「我、你太小了,而且你還是我的讀者……」

  他拿起自己的作品,像是對待孩子般,為少女朗誦著,又給她找來喜歡的節目,在電視上迴圈播放。

  少女緊閉雙眼,一語不發:「老師……我有點膩了……我先前只想躲在地下室裏,就像躲避世界末日,和愛人在地下室相偎取暖,但是老師每天工作都很忙……每天每天,都把我獨自一人拋在地下室中。」

  杜蓮實小心翼翼道:「對不起……但是我這一屆是帶高三學生、不如我們出去旅遊吧……」

  少女黯然不語,她搖了搖頭:「不……只要我還在新野,他們早晚會抓到我的……我想去其他城市,求你了,老師帶我去吧,我們去新的城市展開新的生活,我不想每天都待在家裏了。我也想出去走走。」

  杜蓮實並不想辭去教職,相比在公司或者政府部門工作,人際關係簡單的學校已算得上天堂了……更重要的是,他難以割捨和母親待過的房子,也無法離開那數十隻貓……沒有任何房東能允許他飼養如此眾多的寵物,積蓄遠遠不夠購置房產。

  他不敢直接拒絕少女,只好低聲道:「那麼……等你的傷口好一些再說吧,你每天都要學習好好使用假肢。」

  他為少女購置了極為昂貴的義手,就像為人父母般,每天教導她行走,又在庭院中種植無數樹木花卉,如此一來,少女就可以到庭院玩耍,不用擔心被路人發現,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這樣就好了,他也拜託了熟人,在全國範圍內尋找著合適的工作……買房的錢就先向別人借一些吧。

  杜蓮實這樣想,直到有一天下班,他回到了家中。屋內沒有少女的身影,地下室也空無一人,唯有散落的紙條隨風飄揚,就像小時候那樣……

  「我不再恐懼這個世界,現在我想有新的人生,老師保重。」

  她走了,就像自殺的母親一樣,永遠地拋棄了我。

  杜蓮實恍然若失,愣在原地,微風捲起飄浮的窗簾,就像少女的裙襬,屋內宛如死一般寂靜。

  要去追嗎?

  不,沒有必要,杜蓮實已經習慣了被人拋棄,苦苦去挽回也只是徒增傷悲。他再一次恢復了平靜的生活,像往常那般工作和寫作,就像從未和少女邂逅過……

  人生僅此一次的戀情就此消逝了。

  「啊哈哈——」少年矗立在天幕下,微風捲起他齊整的劉海,眼睛笑成一輪彎月,就像他的眼角都滲出眼淚,那狂氣的笑聲夾雜著風聲呼呼作響。

  杜蓮實的瞳孔赫然緊縮:「你笑什麼?」

  少年收起笑容,舔舐著唇瓣,稚氣滿滿的笑顏說著無比殘酷的話,「她為什麼跑掉?因為你是個沒用的懦夫。她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因為她沒想到你是個懦夫。」

  「爲了擺脫噁心至極的戀童癖殺人犯父親,就去尋求連環殺手來保護自己,沒想到那個懦夫從來就沒打算為自己殺死父親,而是假惺惺砍去自己的四肢,啊啊啊——這個世間居然有這樣的懦夫,如果是我,我會把傷害我所愛之人的豬玀們全部宰掉。」

  杜蓮實無言以對,「你、你……」

  少年微微勾起嘴角,像是欣賞杜蓮實的痛苦似的,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觀察著杜蓮實逐漸慘白的臉色,「懦夫、懦夫、懦夫……呵呵、哈哈哈……沒用的孩子……沒用的膽小鬼、膽小鬼……」

  那嬌豔欲滴的唇瓣吐露著詛咒似的低語,宛如幽靈的咆哮,少年白皙的臉和母親的臉逐漸重合在一起。

  「你爸爸之所以拋下我們,全是因為你是個不爭氣的孩子……沒用的膽小鬼、沒用的懦夫——」

  母親恨毒的眼光宛如利刃,刺進杜蓮實心中,回過神來之際,他已緊緊抓住少年的肩膀,將他推到天台邊緣……

  杜蓮實不殺男人……

  內心黑色的氣球越來越膨脹,之後逐漸到一戳即破的地步,每一次都是被那蔑視的眼神和那句話所激發,童年陰影浮上心頭,全身都在顫抖。他像是變身為另一個人似的,滿腔憤怒,宛如爆發的火焰,他沒法控制,只是在衝動的支配下。他將葉深流推向天台——

  葉深流漲紅了臉,瞳孔驟然緊縮,「放開我!學長救救我——哈,以為我要這麼說嗎?蠢貨!哈哈哈!」

  眼前一亮,宛如被上帝之鞭,鞭打過的強烈劇痛從周身各處蔓延,過分刺眼的陽光和視野融為一體,亮晶晶的灰塵撲面而來,在那劇痛中,他猝不及防倒下了。

  「啊、唔哈……」

  失禁的尿液在地上「滴滴答答」流淌,在灰色的西裝褲洇出黑色的水跡,劇烈的電擊疼痛仍然並未消停,朦朧的視野迅速向下傾倒,塵土四處飛揚,上了臘的雕花布洛克鞋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光滑錚亮的皮料。

  鞋子的尖端輕輕踢向他的腦袋,眼鏡滑落到鼻頭處,杜蓮實伸出手,狼狽無比戴上眼鏡,高高矗立的少年面無表情,他吹了吹電擊槍的槍口,「什麼蠢貨?連我會帶武器都想不到嗎?」

  杜蓮實喘著粗氣:「你、你居然將那種危險武器帶進學校——」

  葉深流的臉隱匿在暗影中,微風吹得他額發搖曳,那張近乎天使的面龐,殘忍地扭曲起來,「比起我,教書育人的教師襲擊學生,還帶著這種不爭氣的失禁老二來學校裡放尿,淫亂的公狗教師,為什麼不在早課上的講臺對著全體學生撒呢?呵……哈哈。」語畢,他倚靠著天台欄杆,抬起一隻腳,重重踢向杜蓮實的性器,教師雙目怒張,咬牙切齒承受著無端的羞辱。

  「哦,連我的鞋底都濺上牲畜的尿?你是想用嘴舔幹—哈啊啊啊!」葉深流充滿嘲笑意味的話語,變成了猝不及防的尖叫,杜蓮實渾身毛骨悚然,那聲音就像驚恐萬分的小奶貓,狠狠扎著他的心臟。

  伴隨著少年尖叫,他所倚靠的白色欄杆斷裂成幾段,向着高樓之下墜落,在地心引力的操縱下,劃出漂亮的拋物線,欄杆崩塌的輕微響聲和呼呼作響的風聲融為一體。

  少年的身體重重後仰,覆著制服、嬌小玲瓏的身體融入藍天之中,他的瞳孔驟然緊縮如線,唇瓣大大開啟,雕花布洛克鞋也向後一滑,杜蓮實能清晰看到他鞋底上的花紋。

  「啊啊啊啊老師!救我——」

  少年大頭朝下,向着地獄墜落。

  不過剎那一秒,時間宛如宇宙盡頭似的漫長,杜蓮實陷入了沉思,要不要救葉深流?

  如果任由著他跌下去,那自己無疑會少一個大麻煩。光速之間,杜蓮實的身體做出本能的反應,他一把抓住少年的腳腕。

  少年大頭朝下,懸掛在高層教學樓之上,他先前齊整的劉海被風吹得凌亂不堪,暴露出整個額頭,髮際線覆著絨毛似的碎髮,在他身下是閃閃發光的玻璃窗,在晨光的照耀下,宛如粼粼閃光的湖面。

  「救救我!老師救救我!爸爸救我!我不想死在這裏!我不想死——」

  杜蓮實沒好氣道:「我知道了,會拉你上來。別亂叫了。」

  這個小鬼,總算出現了不那麼討人厭的神情了……過分早熟的假面已然崩塌,呈現出符合年紀的恐懼。

  杜蓮實咬牙切齒,他盡力伸出胳膊,死死抓住葉深流的腳踝。少年像搖搖欲墜的葉子,在高臺邊緣搖搖晃晃。

  倘若是平時,區區一個14歲的小鬼,還是能拖拽上來,然而遭遇高強度電擊後,杜蓮實的雙手不斷地抽搐,手指也剋制不住顫抖。

  「賀利田!這個死媽畜生把欄杆弄鬆了,他欄杆卸了,我要殺了你!我要宰了你啊!你這個畜生,畜生!哈、哈……賀利田,我他媽要姦殺你,先奸後殺——啊……」被懸掛在天台邊的少年,驚魂未定,口中噴吐著一系列杜蓮實難以想象的髒話。透過那根纖細的腳腕,杜蓮實足可見少年身體的顫抖。

  不過被倒吊片刻,葉深流白皙的臉已漲紅成紫青色,他大口大口喘息。

  杜蓮實額頭爆滿青筋,他抓住少年的手已然通紅。

  「啪塔」一聲,電擊槍自少年身體內掉出,高高摔向地麵。瞬間泯滅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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