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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蕊之女(第二版),6

小说: 2025-09-12 10:05 5hhhhh 9340 ℃

烬蕊之女

第六章:寂静的循环

当优菈决绝的背影,连同阿贝多那冷静的承诺、丽莎担忧的目光、莫娜悲伤的叹息,最终都彻底消失在峡谷的尽头时,那股支撑着安柏进行交流的、名为“尊严”的最后一根弦,也随之“啪”地一声,彻底断裂。

她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冷漠而坚强的、属于“烬蕊之女”的伪装。

她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软软地、无力地跪倒在地。那张纯白色的、冰冷的骗骗花面具,再也无法隔绝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山崩海啸般的悲恸。

“呜……啊……啊啊啊……”

她发不出完整的哭声,只能像个迷路的孩子,像一只受伤的幼兽,从喉咙深处挤出最原始、最痛苦的、不成调的悲鸣。两行滚烫的、如同红色树脂般粘稠的液体,从那狭长的眼缝中,不受控制地、汹涌地流淌而下,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仿佛永远不会干涸的泪痕。

她那片早已被改造得支离破碎的意识之海,此刻正被一场名为“绝望”的风暴所席卷。昔日同伴的出现,像一面最无情的镜子,将她此刻的怪物形态照得一清二楚,让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阿贝多的理性分析,莫娜的命运判词,都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将她那份万分之一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切割得淋漓尽尽。

她回不去了。

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这个认知,比母体那千万次的、充满了快感的改造,还要痛苦千万倍。

地底深处的母体,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女儿”那份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这是一种它从未体验过的、极其陌生的负面情绪。在它那长达数千年的、只有生与死的简单循环中,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名为“悲伤”的概念。

它不知道该怎么办。它那庞大而古老的意志,第一次,感到了些许的……无措。

但同时,它也清晰地感觉到了另一件事——在刚才与那几位强大入侵者的战斗中,虽然对方手下留情,但它为了维持领域的稳定、为了压制安柏的反抗,依旧消耗了巨大的能量。它的核心,出现了一些微小的、需要被修复的损伤。

对于一个存在了千年的生命体而言,生存与修复,是铭刻在基因最深处的、超越一切情感的最高指令。

它感知着女儿的痛苦,并将其简单地归类为一种……需要被修复的“损伤”。而修复损伤,在它的逻辑里,只有一种最高效、最可靠的方法。

『……受伤了……就需要……养分……』

『……去……我的孩子……』

『……去……狩猎……』

冰冷的、不带任何商量余地的、绝对的指令,如同最严酷的寒流,瞬间覆盖了安柏那片正在被悲伤风暴肆虐的意识之海。

“不……不要……”安柏的意识在做着最后的、微弱的抵抗。她不想动,她只想蜷缩在这里,蜷缩在这个冰冷的、属于怪物的巢穴里,直到自己彻底腐烂、化为尘埃。

但母体的意志,是绝对的。

她的身体,再一次,背叛了她的灵魂。

那双跪在地上的、修长的腿,不受控制地、以一种僵硬而机械的姿态,缓缓站起。那具还在微微颤抖的、属于“烬蕊之女”的完美躯壳,依旧流淌着那红色的、树脂般的眼泪,却已经如同被启动的机器般,转过身,迈开了脚步。

这是一幅极其诡异而恐怖的画面。一个正在无声哭泣的怪物,却以最冷静、最高效的姿态,开始了新一轮的狩猎。她的动作依旧完美无瑕,每一次跳跃,每一次闪避,都如同教科书般精准。但那副躯壳之下,属于安柏的灵魂,却正在经历着一场凌迟般的酷刑。

她被迫“看”着自己,用那双沾满了罪孽的利爪,撕开一只正在山壁上打盹的丘丘人的喉咙。那温热的血液溅到她的装甲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她被迫“听”着自己,用那诱惑性的、非人的嗡鸣,引诱一只火史莱姆靠近,然后在它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用脚跟那尖锐的利刃,将其核心瞬间踩碎。那“噗叽”一声的爆裂声,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被迫“感受”着自己,在猎杀了一队深渊法师后,伸出手,麻木地、机械地,吸取着他们消散时所逸出的、精纯的黑暗能量,并将这份“养分”,通过小腹的印记,输送回地底那贪婪的、永不满足的母体。

她成了一个最可悲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旁观者,被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被迫观看着一场由自己主演的、血腥而残忍的杀戮默剧。

眼泪,早已流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如同死水般的麻木。

当烬蕊之女拖着一身的血腥与疲惫,将这次狩猎所获得的、远超以往的庞大能量,全部献祭给母体之后,地底深处,那颗古老的心脏,终于发出了满足的、舒适的搏动。

核心的损伤被修复了,消耗的能量也得到了超额的补充。母体那庞大的意志,从生存的焦虑中解放出来,终于有“闲暇”,去处理之前那个棘手的、名为“悲伤”的问题。

它“回味”着女儿之前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然后,它以自己那简单而直接的逻辑,得出了一个结论:女儿不快乐,是因为“奖励”不够。

于是,它决定给予一份迟到的、在它看来是无比丰厚的“安慰”。

烬蕊之女正麻木地、如同雕像般,站在巢穴的中央。突然,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奖励”都要温柔、都要细腻、都要庞大的金色暖流,从她小腹的印记处,毫无征兆地,反向注入了她的身体。

这股暖流,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的、席卷一切的快感洪流。它像最温柔的、带着爱意的双手,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身体里每一根受伤的神经。它试图用这种方式,去抚平她的创伤,去慰藉她的灵魂。

『……别难过……我的孩子……』

『……母亲……在这里……』

母体的意志,第一次,主动地,尝试着去“安慰”她。

然而,这份在母体看来是极致温柔的“安慰”,对于此刻的安柏来说,却是最恶毒、最残忍的“羞辱”。

因为,这份快感,正是她堕落的根源,是她与昔日同伴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是她怪物身份最直接、最可耻的证明!

这份所谓的“安慰”,像一把盐,狠狠地撒在了她那血肉模糊的、名为“自我认知”的伤口之上。它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离不开这种肮脏刺激的、彻头彻尾的怪物了。

“滚……开……”

安柏的意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憎恶与排斥的怒吼。她猛地切断了自己对这份快感的感知,任由那股金色的暖流在她的身体里肆虐,而她的精神,则蜷缩在一个更深、更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份迟到的安慰,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她的伤口,崩裂得更加彻底,流出了更多名为“绝望”的脓血。

母体清晰地感受到了女儿的抗拒。它那古老的意志,再一次,陷入了困惑。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慷慨的恩赐,换来的,却是更强烈的痛苦。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安柏那早已疲惫不堪的、如同游丝般的意识,聚集起最后、最后的一点力气,通过印记,向这位创造了她、也毁灭了她的“母亲”,发出了一个最根本的、也是最后的疑问。

这个问题,不再是质问,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于祈求的、对最终审判的渴望。

“……我……还有……希望吗?”

希望。一个多么遥远,多么奢侈,多么可笑的词语。

母体咀嚼着这个它从未真正理解过的、属于短暂生命体的概念。它试图在自己那长达数千年的、充满了死亡与重生的、无尽循环的记忆中,去寻找一个与之对应的答案。

它能给予“希望”吗?它自己,就身处在一个毫无希望的、永恒的囚笼之中。

最终,它选择了一种它自认为最“诚实”的回答。

『……漫长的岁月中……』

『……或许有……』

『……或许……没有……』

或许有,或许没有。

一句充满了哲学思辨的、模棱两可的、在旁人听来或许是至理名言的话。

但对于此刻的安柏来说,这句“或许没有”,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那份悬于一线、摇摇欲坠的、名为“期盼”的微光,彻底地、无情地,压成了齑粉。

是啊,连创造了她的“神”,都无法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她,还挣扎什么呢?还痛苦什么呢?还期待什么呢?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从收到这个回答的那一刻起,安柏的意识,便彻底地、主动地,沉寂了下去。她不再哭泣,不再质问,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思考。她将自己的灵魂,锁进了一个最深、最暗、永不见天日的黑匣子里,并将钥匙,远远地丢进了名为“放弃”的深渊。

母体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那股一直与它若即若离地连接着的、属于“安柏”的意识流,彻底地、完全地,中断了。

它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是的,欣慰。它的孩子,终于不再被那些无用的、属于脆弱人类的“情感”所困扰。她终于,变成了一个完美的、纯粹的、只为执行命令而存在的、最高效的“无人机”。这不正是它最初所期望的吗?

但……为什么……

在欣慰的同时,它的核心深处,又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的“失落”?

它失去了什么?

它不知道。

从那天起,峡谷中的循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也是最寂静的阶段。

狩猎,补充,奖励。

这个循环,依旧在日复一日地进行着。烬蕊之女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效,都要致命。她不再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波动,不再对猎物有任何区别对待。无论是作恶多端的愚人众,还是无辜迷路的丘丘人,在她眼中,都只是一个个行走的、不同数值的“能量单位”。

她的狩猎范围,甚至开始有意识地,向着提瓦特大陆那些更深邃、更危险的角落延伸。因为她“知道”,那些地方,盘踞着更强大的魔物,比如,那些同样参与着提瓦特世界这永恒“死亡循环”的、杀之不尽的深渊魔物。它们能为母体,提供更高级、更精纯的“养分”。

她成了一个完美的供养者。

母体,也成了一个最慷慨的给予者。每一次献祭,它都会毫不吝啬地,将最强烈的、最极致的快感,作为“奖励”,注入她那早已麻木的躯壳。

但,最重要的那个环节,却永远地,消失了。

——沟通。

在每一次能量补充完毕、进入那满足而贤明的“清醒”状态后,母体都会习惯性地,向它的女儿,发出询问的意志。

『……孩子……今天……有什么新的故事吗?……』

石沉大海。

『……孩子……你上次说的……那个叫‘海洋’的东西……它……是什么颜色的?……』

一片死寂。

『……孩子……和我……说说话……好吗?……』

回应它的,只有绝对的、永恒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它那完美的“女儿”,依旧会忠诚地执行它下达的每一个指令,会为它带来最丰盛的养分,会在巢穴中静静地守护着它。

但她,再也不会回答它的任何问题了。

对母体而言,一切似乎都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它依旧是如此的、彻骨的孤独。只不过,在它那永恒的、寂静的囚笼里,多了一个拥有着绝美容颜和致命力量的、不会说话的、美丽的……无人机罢了。

提瓦特的怪物,是杀不完的。丘丘人、元素生物、流血狗、深渊咏者……它们都和这株爆炎树一样,被卷入了这片大陆那残酷而公平的、永恒的“死亡循环”之中。被杀死,然后又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被世界的法则“刷新”出来。

而烬蕊之女,也终于,彻底地,成为了这个循环中,最完美、也最可悲的一环。她猎杀着那些参与循环的怪物,同时,自己也在这个循环中,永恒地沉沦。

没有人知道,在她那片已经宣告死亡的、寂静的意识深海里,是否还保留着一丝微光。

或许,优菈那句“我绝对会把你带回蒙德”的承诺,如同一种无法被世界法则所“刷新”掉的、奇特的“圣遗物”,被她藏在了灵魂最深处的、连母体都无法触及的角落。

它像一粒被埋在万年冰川之下的、休眠的种子。

它在等待。

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能够将冰川融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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