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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青春 上 作者:雌蜂,13

小说: 2025-09-12 10:04 5hhhhh 7990 ℃

這時朱導演有點奇怪地問:

「這個女同學,就是從我們專業的角度看,她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舞蹈演員。你們為什麼不用她?今天晚上我注意到,她對這曲戲比其它人都熟悉,跳得非常流利自然,舞姿也很優美。我有一個大膽建議,由她來領舞,你們不要耽心,怕她年齡小,演砸了。據我的經驗看,絕不會。」

他停下來用目光徵求大家意見。我心裡暗暗叫苦,希望有人為我園場,否則叫我如何收攤子。沒想到大老蘇陰陽怪氣地附和說:

「應當沒問題。我看她跳得如此好,肯定有一定舞台表演經驗。」

我這下恨不得把大老蘇生吃了,他這是在落井下石,誠心要出我的羞。這是省城,不是天目坑,他是不是頭腦病了。這時李倩也開口說:

「若這樣調整一下也好,這樣十個人;一人領舞,後排三人,最後六人,呈扇形排開,無論是造型亮相,跳雙人舞,三人舞都,好安排。」

那歌舞團的朱導演見大老蘇也附和,興致勃勃地說:

「這樣安排,由於有熟練的人領舞,彌補了排練時間不足,演員們不熟練的欠缺,我看很好。」

輔導員也很高興,他大聲說:

「即然專家們都贊成,我看就這樣辦了。面臨國慶,專家們很忙,來我們這裡不易,我想乘熱打鐵,在他們指導下,我們今晚按新陣容排一下,大家同意嗎」?

全場響起來熱烈地掌聲。這下生米煮成熟飯,只有硬著頭皮演下去。誰敢破壞這大好政治局面呢。

晚上又排了二場,效果馬上顯現。首先是鄭玲玲徹底放下袍負,其他人也沒了恩想負擔,反正有我才前面頂著。看她們興高采烈地樣子,我簡直是惱透了。大家幹勁十足,邊排邊按導演們意見改進,排到十二點後才結束。老師和來賓都走了,大老蘇臨出門前和我打招呼,我氣得都帶理不理的。我跳得又累,心裡又堵得慌,一屁股坐在台上,低著頭,傷心流淚。越怕越出事,倒頭來還是把我扯進來,還作女孩裝扮上台,這是省城是學校,不是深山,以後怎見人。鄭玲玲她們怎樣逗我,也懶睬她們。倪麗萍看我這樣子,硬把我拽起來,很不客氣地說:

「小平子。你不要生氣了,這事不能怪別人,只能怪作自己。」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更來勁了,大喊大嚷地叫道:

「喲!看你這樣子,恨不得把我也吃了。好,我帶裡去化妝間,你自己看看。」

說完她和張秀芳倆人架著我,把我往禮堂小舞台後面化妝間裡拖。我犟不過這些在農村鍛練過女生,被她倆強拉拽到化妝間穿衣鏡前,我一看,大驚失色。真是羞得無地自容,在天目坑被藥物催大的乳房,雖恢復縮小了不少,但此正常男孩大多了,在緊身練功服束縛下,仍高高凸顯出來。澎大的乳頭一點也沒變小,像一粒碩大的黃豆頂在澎大的乳房。近一年身高從一米五幾快速長到一米六幾個頭,身材苗條,腰細腿長;臉上可能藥物影響,細膩光滑,一根鬍子也沒有。排練二十多天,日夜忙碌,頭髮都蓋住耳朵,捲曲在頭上。不知底細的人,一看完全像個小女孩,難怪團委書記和輔導員看見我都疑惑,更何況朱導演。想到這裡,我蒙著臉逃離化妝間。

換了衣服在回宿舍的路上,鄭玲玲她們七嘴八舌勸我,反正明天晚上要正式演出了,再出羞也就一二天。為了完成好這次光榮的政治任務,再難也要挺過去。唉!反正事都到這份上了,我出了投入演出,還有什辦法呢?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沒驚動任何同學,將昨夜修改後的舞蹈動作又認真跳了一遍。這是我的性格,若必做的事,我一定要做得完美。上午我破天荒的請假缺課了,這是參加演出肯定要付出犧牲。與鄭玲玲她們又排了一上午,直到很熟練為止。午飯後,宿舍同學都去參加佈置國慶環境,打掃衛生去了。我抓緊時間,睡了一覺。下午三點與鄭玲玲她們會合,對演出安排進行細緻的討論,四點半提前吃了吃飯,抓緊時間到學校澡堂從頭到腳徹底洗了一下,六點鐘我們集合乘公交車去省藝術團化妝室。化妝在藝術團也是大老蘇徵得他們領導同意安排的,他認為舞劇的化妝和服飾很重要,他也想我們能名列三甲。我知道他這樣做,也是為我好。專業的化妝師肯定比我們學校業餘的好,有這樣好的條件,鄭玲玲她們對比賽的勝出也充滿信心。

藝術團化妝室擠滿了人,有好多外單位的演出人員也在這裡化妝,化妝師非常忙。大老蘇將我們領到化妝室的一個雜物間,請他們團裡一位己退休的老化妝師替我們化妝,將鄭玲玲她們安排好以後,把我拉走了,直接到他家。馬上臨近演出,大老蘇夫妻倆反而要輕鬆點。大老蘇看我思想負擔重,怕在眾目睽睽之下作女人裝扮承受不了,決定由他夫妻倆在他們家給我化妝。

到他家後,李倩叫我脫掉上衣。我難為情地用雙手矇住那對比普通男人大得多的雙乳。李倩己從大老蘇嘴裡知道我在天目坑那段傳奇經歷,她將我兩隻手扯開,笑嘻嘻地說:

「我又不是外人,你害羞什麼。我來看看那山裡人在你身上創造了什麼奇蹟。」

當她看到我胸前盧山真面目時,情不自禁地「啊」的叫一聲,將大老蘇拉到我身邊說:

「唉呀!老蘇。你當初講我還不信,山裡那樣落後,怎麼會有這種手段。你看,他胸部發育得同我十五歲時一樣,好漂亮。」

大老蘇不屑一顧地說:

「你相信了吧!現在的樣子還恢復了不少,當初比你現在還挺拔,大小有現在一倍。不過這偏方還真科學,沒有現在雌激素的負作用,停藥後馬上逐漸恢復縮小。」

李倩連聲稱奇。她對我說:

「平子。我要將你胸部處理一下,否則同綵排時那樣,胸前那粒豆豆露出來,就是女孩也不行,那多不雅。」

她拿來一隻女人用的乳罩,用上面帶子套在我頸脖上,乳罩的杯矇住我胸前雙乳,然後在背後給我扣上。乳罩雙杯裡墊了厚厚一層海棉,乳罩收緊後,我雙乳同在天目坑一樣高高挺起,胸前起了深深一條乳溝。看她把我處理成這樣,我的臉一下紅了,羞得不敢抬頭。

她又拿出一件乳罩對我說:

「這是我特為你準備的。身上那件演出時用,這件未墊海棉,平時用,這樣豆豆就不會顯出來了。」

我嘴裡不敢說,心裡想,誰要你多煩神。平時在男同學面前,我是特別小心,裡面就是夏天也穿一件厚背心,那天綵排純屬意外。

李倩叫我先套上我那件舊中山裝,坐在一張靠背椅上,她站在我面前,開始給我化妝。她先用寬布帶將我頭髮全攏到後面紮好,開始給我修眉毛,再打粉底;然後從眉到嘴唇,按部就班地在我臉上操作。房間裡沒有鏡子,我也不知道她化得什麼妝。她手腳很輕,肯定是個化妝老手;大老蘇在旁邊時而也指指點點,偶爾兩人還爭論幾句。我閉著眼由她去擺佈,臉上化好了,又整理頭髮,最後用一條白花綢頭巾紮在頭頂中後部,用別針固定,再梳理一下額頭上頭髮,噴上髮膠。化好妝,再叫我站起來,脫下外衣,只剩下乳罩和短褲。她拿出一套綵排時鄭玲玲穿的那種式樣紅色絲綢服裝給我穿好,再穿上一雙軟底繡花紅綢面布鞋,圍上一條黑絲絨滾金邊圍兜,系在腰上,讓我站起來。她和大老蘇並肩站在離我三米之處,仔細觀看,品頭論足。

大老蘇指著我說:

「你相信了吧!平子打扮好,同女人一樣。當年天目坑的人都說他是四姨太轉世,是個大姑娘。」

李倩感慨地說:

「世上競有這天生女人相的男人。可以講,我們藝術團比他漂亮的女演員也沒幾個。你看他的腰多細,簡直就是女人坯。大老蘇,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許碰這樣女人。」

大老蘇聽了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第三十五章 國慶晚會

我給大老蘇夫妻倆弄得狼狽不堪,尷尬得手足無措,趕快將外衣褲又套在身上,將李倩用一塊手帕包好的乳罩和換下布鞋放進我隨身帶的布包裡,對他們道聲謝,急急忙忙出了門,趕往化妝室。外面很暗,只有路燈的微弱燈光。藝術團我來過多次,輕車路熟,很快到了化妝室外。藝術團裡人來人往,也看不清人的面孔,但我聽到鄭玲玲她們嘰喳喳的講話聲,順著聲音我找到她們。她們在化妝室門外一盞昏暗路燈下,與她們打個招呼。她們穿著來時外衣,看見頭上頭巾和聞到脂粉味,知道她們己化好妝。鄭玲玲見我到了,就大聲說:

「同學們。現在還缺二人,可能還在化妝,估計也快了。我們今晚是壓軸戲,時間還寬余,大家不要急,但不能隨便行動走散,要集體行動。到學校後,先到班上小教室休息,估計在九點半再去晚會後台。」

人到齊了,我們一行十人往公交車站走。來了幾趟車,人太多,我們未上。候車人很多,我們這群化妝的姑娘非常惹人注目,開始我很不自在,儘可能往暗處躲。後來看鄭玲玲她們無所謂的樣子,心也安了。後來正巧一前一後來了兩部車,我們一起擠上後面那輛較空的車。上車後,車裡乘務員和乘客都好奇地看著我們,我躲在張秀芳身後,大氣也不敢出。車到站後,我快速衝下車,往學校大門趕去。

我們班自習小教室一個人也沒有,同學們都去看文藝晚會去了。我們一窩風地擠進教室,打開講台上方頂燈,她們脫掉外衣,相互評頭論足,互相嘻鬧。我則和衣藏在教室黑暗角落面,對牆一聲不響,熬著時間。

突然。鄭玲玲大呼小叫說:

「王利平呢?你們看見他嗎?在藝術團我聽他講過話,出了藝術團大門,就沒聽到他聲音了,沒走丟吧?」

聽鄭玲玲這一叫,大家停止互相嘻鬧,都議論紛紛,有人說:

「他又不是小孩,這藝術團和學校這條路他跑得比那個都多,不會丟的。」

又有人說:

「會不會沒上我們這趟車?」

「那也只會乘前幾輛車,比我們先到。我們上車後,車站上己沒人了,他會到那裡去?」

「他不敢亂跑,他化了妝,穿著表演服裝,敢上那兒去?」

還是張秀芳細心,她眼在教室裡掃了一遍,高興地說:

「第五組最後一排坐的不是他是誰?他那身舊中山裝,燒成灰我都認得。喂!王利平。過來!一個人坐在那兒幹什麼?」

鄭玲玲說:

「王利平過來!把外衣脫了,我們還未看你的妝,化得怎麼樣呢。」

我也懶理會她們,反正離演出還有一個多小時。一陣雜亂腳步從講台那邊走過來,還沒等我回過神,幾隻手同時抓住我的肩和手袖,把我往講台那邊拽。我看不好,我這件舊衣根本耐不了她們拽。忙喊道:

「快松手,不要拉,把我的衣服扯壞了。不能拉!」

話音未落,只聽「嘶啦」一聲,我穿的這件父親改的舊中山裝,從肩到背心就給她們撕裂一大塊。她們歡叫著,破罐子破摔,將我這件唯一外衣全撕壞了,從我身上扯下來,露出上身紅色斜大襟中式女裝。她們七手八腳把我扯到講台上燈光下,所有的女生目光集中到我身上,都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驚得目瞪口呆。教室裡突然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我也給她們作弄的不知所措。但看到拖在地上已破碎的上衣,心疼地說:

「看你們,看你們。怎麼辦!我就是這件外衣,明天我穿什麼?」

她們誰也不理會我,尤其是那幾個回鄉女知青,其中一個宋臘梅的走到我身邊說:

「天啦!他是那個小不點王利平?不是吧,這是一個這麼漂亮女孩,怎麼會是王利平?」

另一個叫李秀英的叉著腰,在我面前晃著腦袋說:

「王利平。你倒底是男還是女?」

倪麗萍擠上來,做一個鬼臉說:

「他若是女孩,那可當之無愧地榮戴農大校花貴冠。喲!可惜他不是。」

這些女孩子瘋起來沒有根,與她們硬頂,決沒我好果子吃。不是嗎,一件好好上衣給她們撕壞了。現在對付她們最有效的辦法,是沉然,以不變應萬變。果然她們鬧了一陣子後,鄭玲玲開口了。她站到我身邊面對大家嚴肅地大聲說:

「喂!喂!大家不要鬧了,聽見沒有。不要吵了。不要忘了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從現在起要多想想今晚演出的事,要在頭腦中對跳的動作要多過幾遍。」

張秀芳板著臉嚴肅認地說:

「大家聽好了。關於王利平之事,誰也不許對我們演出人員之外任何人講。原因我不講大家也知道。若有人問王利平扮的領舞是誰,就說是我們請來的演員。就是班上同學問都這樣說。這是紀律,聽見沒有。」

張秀芳是下放知青先進代表,在農村入了黨,入學前的身份是公社團委書記,現在是班上黨支部書記,是班上誰也不敢得罪們人。她說完了,在她威嚴地目視下,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回答:

「知道了!」

大家都坐下來,靜靜地養著精神張。秀芳和鄭玲玲出去了,大概去聯繫演出之事了。我也坐下來,但心裡思緒萬千。李倩不知給我怎樣化的妝,真的看不出男孩的本來面目?真的像一個女孩,而且很漂亮?教室裡沒有鏡子,我也無法看清自己現在面目,真是急死了。

不一會,教室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鄭玲玲氣喘噓噓地跑進來,急促地說:

「同學們,大家聽好,我們前面只有二個節目了,大家馬上做好準備,將罩在演出服外面的衣服全脫了,放在教室裡。大家相互把身上衣服整理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大家都緊張地忙碌起來。我站起來,脫掉下面平時穿的舊褲子,這樣身上這身豔麗的女裝徹底暴露在大眾之下。鄭玲玲走到我身邊,一邊給我整理服飾,一邊說:

「王利平。今天就看你的了,不要太緊張,就同平時一樣。你是最後一個出場。你上場開頭那場獨舞很重要,你跳好了,我們就不慌了。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們相信你。」

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咬著牙給自己鼓鼓勁,點了點頭。鄭玲玲拍了拍我的肩轉過聲對大家說

「同學們。準備好了吧!黨考煉我們的時候到了,我們要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完成這次演出,向國慶二十週年獻禮;向組國匯報;向偉大領袖毛主席匯報;向人民匯報。好。出發!」

我們排著隊趕往學校大會堂國慶晚會文藝演出會場。張秀芳早站在後台門口,等我們到了,後台會場安排的人員將我們引導到舞台兩個出口,一邊五個人。我們前面的節目正在熱火朝天地表演著,按照我們排練安排,前面節目一落幕,表演人員退下來,我們伴舞的九個人立即到舞台上,前三後六排列好。等幕布一拉開,序曲開始,伴舞三人一組,跳三人舞;待序曲結束,我就邊舞邊出場。這是一段五分鐘獨舞,是春播的第一段,舞姿優美,動作複雜,有相當舞蹈底功的人才能完成。當初鄭玲玲老跳不好,故她深有體會。

乘前面節目未完,我從幕布空隙往台下一望,下面人頭密密麻麻,把整個禮堂塞得水洩不通;坐位第一排都是領導,校長,書記,軍代表都在,正中間幾個中年人不認識,估計是市裡領導。看到這宏大場面,與當初天目坑簡直是天壤之別,心裡徒然緊張起來。我忙退回到後台,定了定自己狂跳的心。我想鄭玲玲她們肯定也一樣,所以開場我的一段獨舞,對穩定全隊軍心至關重要,難怪鄭玲玲離開小教室時,又一再叮囑我,想到這裡感到自己責任更重了。

舞台上傳來一陣掌聲,前面的節目結束了。落幕後,鄭玲玲她們進場了。張秀芳最後一個上,她雙手抓住我的肩,像一位大姐姐叮囑小弟弟一樣,慢條斯理地說:

「平子。我知道你是好樣的,不要慌,更不要怕,就當台下沒有人一樣。不要望台下人群,眼望上,要徹底放鬆,這回看你的了。」

我點點頭。她轉身上台了,我活動活動四肢和腰,等序曲剛結束,同一片樹葉一樣漂向舞台。舞台上燈光很強,舞台上移動著的光柱的跟隨著我的身影。反正豁出去了,我幻想我置身出青山綠水花叢之中,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優美的音樂聲中,按節奏翻滾,跳躍,展示四肢;同白雲在藍天漂動一樣,熟習的舞蹈動作自然而然表演出來。正當我陶醉自我幻覺時,突然下面爆發出長時間掌聲。我馬上意識到,我成功了,我的努力終於有了匯報。

觀眾的掌聲,始終同慶豐收的曲調一樣伴隨我們到結束。鄭玲玲她們跳得比任何一次排練都好,熟練,流利,同高山流水,同紛紛揚揚的雪花。當幕布落下時,我正想趕快逃回後台,她們一下把我攔住,抬起來,尖叫著,蹦跳著,亨受這成功的喜悅。台下掌聲仍經久不息,輔導員從後台急急忙忙跑出來,叫大家安靜下來。她們放下我,鄭玲指揮我們在舞台上一字排開,我與鄭玲玲站在中間。這時舞台上喇叭響起了雄壯的歌曲聲:

「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雨露滋潤禾苗長,干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

全場人員一邊有節奏地鼓掌,一邊唱。幕布拉開後,校長,書記,軍代錶帶著市裡客人,從舞台左邊走上舞台,與站在最左邊輔導員握過手後,一一與我們握手。書記帶著市裡客人,走到我身邊時,客人握著我的手說:

「小姑娘。你跳得真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嚇得不敢作聲,尷尬地對他笑著。站在旁邊的書記笑著說:

「這是市革委會宣傳組金組長,你告訴他呀!不要害羞。」

在這舞台上,我好像又有回到天目坑的感覺,不由自主的用女聲說:

「毛澤東文藝思想萬歲!朱組長。向你致敬!我叫王莉萍。」

「好。很好!以後要更好學習毛澤東思想,要用自己特長,為文化大革命作貢獻。」

第三十六章 追根刨底

接著上來幾個攝影師,架上相機。攝影師按排我們蹲下,首長們站在我們後面,後台又上來許多未卸妝演員在一塊合影,晚會才算結束。

送走首長老師和同學,倪麗萍帶我們到她請後勤老孫頭找的一間空閒職工宿舍,供大家卸妝。進了宿舍,我走在最後,關上門。張秀芳靠在門上,拍著自己胸部,大口喘著氣。上氣接不上下氣說: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鄭玲玲也喘著氣說:

「唉呀!可不是。當校長帶著市革命會金組長在問平子的時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腿都軟了。」

「早知到壓軸戲有這一曲,我與會務組死拼懶纏,也不放在最後演。」

「秀芳。你說怪不怪,剛才在台上王利平回答金組長的聲音,怎麼同平時不一樣,那嗓音同女孩一樣。」

「是的。我當時還以為那個機靈鬼在槍著回答,來解困呢。後來說到王莉萍,我才確信是平子說的。王利平!王利平!」

「叫什麼呀。」我嘟嘟嚷嚷地說:「我不在這兒,你們講的話我都聽見了。」

鄭玲玲聲色俱厲地對我悄悄地說:

「你老實講。你怎麼會用女人聲音說話,看你胸那樣大,說話又這樣,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見她那凶相,說的又是我最難堪的事,也來氣了。瞪了她一眼,扭頭就往裡走,去卸妝,槍一個水池,洗掉臉上脂粉,拿掉頭巾折好,再衝洗頭髮。我動作快,我洗好了,她們還都在洗。但我的襯衣和褲子鞋子都放在教室裡,戲裝換不下來,就一人悶悶不樂的坐在客廳椅子上發呆。由於水龍頭有限,張秀芳和宋臘梅那三個回鄉知青沒洗上,坐在那兒等。看我洗好了,張秀芳拉著我說:

「王利平。起來,陪我去小教室把同學們的衣服拿來換。」

在去小教室的路上,張秀芳慢聲細語的說:

「萍妹子。剛才在台上是怎麼回事?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有點好奇。」

由於在校園裡走,又是國慶前夜,周圍有玩耍的人。雖然晚上看不清,但我這身淺紅色鮮豔的女裝還是很醒目。本不想開口講話,但我有點怕張秀芳,就同當年怕宋紅苗一樣。想了想,為防萬一,還是改調用女聲說:

「張秀芳。若你不接觸這方便的知識,你可能不會相信這方面事實。我和蘇導演下放的地方,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地方,只有一條50里長山路通山外,還要翻一座大山。除了當地人,平時難見一個外人。我和蘇導演閒而無事時,為了打發時間,他就將他拿手的東西教我。什麼文藝知識,戲劇,舞蹈,還教我天天練舞蹈基本功,做健美操。說我身體弱,這些東西能強身健體。他介紹的戲曲知識中,就有男扮女妝這方面的東西;例如男發女聲,男行女步等等。」

張秀芳也來了興趣。她好奇地問:

「還真有這回事?」

我不收為然地說:

「這有什麼希奇。那個反動的戲劇專家梅蘭芳,最擅長這方面東西。我說了,你可不能對其他人講,現在可不捉倡這種東西,甚至當文華糟粕來批判。當時我年紀小,對什麼都好奇。如是蘇導演告訴我,男發女聲,男行女步這些東西,在解放前就有,而且有上百年歷史,技術上已很成熟了。只要按程序長期堅持練,就行了。蘇導演說像我這種十四、五歲的孩子,最易學,掌握也快。」

「啊!是這麼回事。我看你現在走路也換了形,也是用女步走吧。說真的,確實像。唉呀,早知你有這麼一手,我當時也不至於嚇得半死。唉!我還想問你,你胸部凸起的豆豆是怎麼回事?」

我一下給她問住了,這可不是一二句話能說得清的,這裡面還涉及到我在天目坑那段奇特經歷,和與宋書記的秘密。頭腦飛快轉動,想了想,有了應對藉口,就故意吞吞吐吐地說:

「張秀芳。這事說起來還真的難以啟齒。我剛下放,人又小,水土不服,又加上受了風寒,就病倒了。高燒不退。那裡又沒醫生,就找當地挖草藥土醫生,用當地土方子給我治。吃了三個多月草藥,身體是康復了,但我的胸部也痛了三個月,兩邊乳房也發瘋一樣發育起來,長得同哺乳的婦女一樣。我當時急得幾乎要上吊。大隊也急了,後來大家幫到找原因。最後還是那草藥土醫生找到乳房發育的原因。是我吃了當時那裡農村家家戶戶都備有,給缺奶水婦女髮乳汁用的草藥。原來是我住的房東,剛生下孩才二個月,再加上我這個病人,忙昏了頭。她自已也吃發奶的藥,又喂藥給我吃,都是草藥烘乾磨碎的藥粉,她不識字,憑記憶將藥弄錯了。結果她沒發出奶水,倒給我弄出一對大乳房,病拖了三個月。」

張秀芳聽了哈哈大笑。最後關切地問:

「那對你今後身體有沒有影響?」

「這種發奶水的藥沒有什麼副作用,停藥後一切正常,這大乳房也慢慢縮小了。當地人講,時間長了就可以恢復如初,目前對我還是有點影響。」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真可以上今古奇觀這部小說了。」

從張秀芳口氣看,對我的解釋還是相信的。到了小教室後,她留我一人在小教室換衣服,她抱著她們衣服走了。我身上服裝是藝術團們,不要交給她還。我換好衣服回到宿舍,已十二點,同學都睡了。我輕手輕腳上了床,抓緊休休息。

第二天國慶放假,我六點不到還是醒了。穿著襯衣出去鍛練,做了一套柔軟休操後,身上很放鬆,抓緊吃了早飯趕到藝術團,把衣服還給大老蘇。他夫妻倆也有早起鍛練習慣,去晚了怕他們外出。我那件中山裝外衣給撕壞了,就剩下在天目坑做的那件軍便服,現在人長高了,那衣服穿在身上特別短,雖腰圍還行,但太不合身,一直未穿,今天無法,也只好穿它了。

到了大老蘇家,他正在收拾出門。看我來了,就坐下來聊聊天。三句話不離本行,我先介紹了昨天晚會情況。大老蘇聽了笑了笑。李倩好奇地問:

「老蘇。你笑什麼?你不相信平子他們能跳好你編寫的這部舞劇?」

「相信。而且從平子介紹的現場情況看,連那個市裡宣傳口一把手都交口稱讚,這次評比第一名非它莫屬了。我笑的是,學校還不知把它吹到那裡去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這裡面女主角是一個男孩。」

李倩本著臉說:

「你還快活,若給戳穿了,那小平子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倩。這你就不知道了,若涉及到他們根本利益,他們會遮蓋,隱瞞,封鎖。是不可能出問題的。在天目坑,小平子扮成女孩,而且是解放前那種妓女一樣妖豔化妝,闊太太一樣打扮的女人。在今天可是一件奇聞。但這種轟動新聞,出了天目坑,就無人知道。就是在天目坑,除了幾個始作俑者,都認為他是個女孩。」

李倩不以為然地說:

「我看你整天寫劇本編故事,把頭腦都搞壞了,連現實和想像都分不清。我的蘇大哥,這是文化大革命,不要說現實中,就是舞台上,那種塗脂抹粉,描眉化妝,身穿旗袍高根鞋的妖豔女人都絕跡了。我早就說過,我不信,你頭腦肯定病了。」

大老蘇嘆口氣說:

「女人真頑固,認定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我開始給你講,你連小平子是否有這個人存在你都懷疑。現在他活生生坐在你面前,你又親手將他扮成女孩,你總相信了吧。」

李倩嘴硬強詞奪理的說:

「有這種男生女相的人大家都相信。梅蘭芳不是國內外都聞名。但你講小平子的那些故事,我不信你,是編來哄我的。」

「真是有嘴說不清。」大老蘇瞅瞅我,又看看李倩說:「啊!我想起來了,我那在縣劇團當導演的學生對我說過,在天目坑,他們縣裡文化館的攝影師還給你照個照片。是嗎?平子。」

我一貫是大老蘇的應聲蟲,沒加思索信口說:

「是的。我怕給別人看見,一直藏在身邊,就在挎包裡筆記本裡夾著。」

李倩十分好奇。起身走到我身邊說:

「孩子,快拿給嬸子看看,還真有這事?」

我從包裡拿出下放時知青辦發給我的筆記本,從封面背後夾層裡拿出一張,是那導演與我單獨合影。李倩看了看說:

「還真有這等事!真稀奇。要不說,我還以為是那個女演員呢,一點也不像男孩。還有嗎?萍姑娘。還有嗎。」

我又找出一張,是演出前化妝好全體演職員合影,她伸手拿過去,邊看邊點頭,嘴裡叨念說:

「這山裡人還怪有性格的,幹了些城裡人連想也不敢想的事。在全國大唱樣板戲的高潮中,他們演出了自己特色革命傳統戲,這是中國民族文藝生命力頑強表示。萍姑娘還有嗎?」

我這時憂慮了,後兩張我可不想給別人看。待別是那張被五花大綁,背插亡命牌那張,真不能見人。我捂緊筆紀本,吞吞吐吐地說:

「蘇嬸。沒,沒有了。就二張,真沒有了。」

李倩是何等機靈,冷不防,一把抓走筆記本。我急忙站起來去搶,李倩一擋一推,把我按在椅子上。象李倩這樣教練,自幼練功,有功夫在身,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大老蘇看見笑著說:

「平子。省省吧!我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你這個假姑娘。她要看,你阻止不了,隨她去吧。」

我紅著臉,難堪地地低著頭,不安地搓著雙手。

「喲!老蘇呀。」李倩舉著一張照片興奮地驚叫著說「你快來看,這張照片好漂亮呀」

我就知道她手裡拿的那張照片內容,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後腦,那張照片什地方漂亮。把李倩興奮成那樣。大老蘇故意慢不經心地說:

「有什麼好看的,把你興奮成這樣,我看看。」

大老蘇拿著照片看。李倩在他身邊,手舞足蹈地說:

「你看,比我年青時那張六月雪法場劇照怎麼樣。那張好看。」

「各有千秋。」大老蘇認真的回答,將照片伸到我面前說:「這張照片什麼時候照的,拍攝水平還挺高的。」

第三十七章 石壁山別墅

我瞅了一眼,果真是那張五花大綁劇照。我抱怨地說:

「還不是縣文館的那個該死的攝影師,那天我剛被推下舞台,還沒喘口氣,就給他搶拍了。後來我拚死拚活,連底片都要回來了。」

「不錯。抓拍的非常自然漂亮。」

「老蘇。」李倩指著照片說:「你看他們的束縛導具不是用綢帶,好像是繩子,是不是用絲帶編的。」

大老蘇括了李倩鼻子一下說:

「貧下中農的文藝作風與我們不一樣,那是真刀實槍。他們用的是真正的麻繩,是綁犯人用的,那會是柔軟的絲綢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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