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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谛卡的极夜惊魂记录 总集篇,诺谛卡的极夜惊魂记录,7

小说:诺谛卡的极夜惊魂记录 2025-09-11 21:59 5hhhhh 7130 ℃

诺谛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愤怒盖过恐惧像团火在胸腔里烧,看着对方眼里强装的镇定,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只能低着头,任由弗里莱牵着往前走。

两人被信徒推搡着走过甬道来到祭坛,阿尼姆斯站在祭坛中央,长弓高举过头顶,木柄上的墨绿色石头在火光里泛着妖异的光。

“祈祷吧!赞美吧!血与肉的孩子们,与我一同见证!我们即将领受降下的洗礼!“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在空旷的空间里撞出回声。

信徒们举着火把的手齐齐上扬,嘴里涌出意义不明的音节,像无数条毒蛇在嘶嘶吐信。

他们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瞳孔里跳动着和阿尼姆斯如出一辙的狂热,身体随着咒语微微摇晃,真的像被线操控的傀儡。

诺谛卡的目光突然被祭坛后方的石壁攫住。

那里的岩石正在诡异地蠕动,像块被泡软的腐肉,深褐色的石面裂开蛛网般的血纹,纹路里渗出粘稠的红液,顺着岩壁往下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流。

随着阿尼姆斯的咒语越来越急,血纹中心轰然洞开,那不是门,更像道被生生撕裂的伤口,两扇错开的门扉边缘还在微微抽搐,表面布满血管状的凸起,每搏动一下就渗出更多红液,腥甜的气息混着腐臭扑面而来,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那是什么……”

诺谛卡的牙齿开始打颤,愤怒早在看到这扇门的瞬间就被冻住了。

弗里莱被强迫着割 掉舌头、阿尼姆斯口中的 “奉献”、这扇渗血的诡异大门…… 所有碎片瞬间拼凑成狰狞的真相。

重塑之手根本不是地母的信徒!这个念头像惊雷在她脑海炸响。

“弗里莱!我们被骗了!这不是地母!快走!”

她猛地拽住弗里莱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调。

弗里莱却没看她。她的浅蓝色眼睛死死盯着那扇血色大门,瞳孔因为激动而放大,嘴唇微微张开,露出被割去舌头后留下的空洞和空腔内狰狞的刀伤,嘴角那点暗红的血迹在火光里泛着光。

她甚至轻轻摇了摇头,挣开诺谛卡的手,往前迈了半步,像是想离那扇门更近些,脸上的向往几乎要溢出来,像个即将见到神明的朝圣者。

弗里莱蹲下身子,指尖在积雪上划过,留下浅浅的印痕。她知道诺谛卡有多怕,可眼尾的余光瞥向那扇不断渗出血雾的大门时,浅蓝色的瞳孔里还是燃起了火 ,她不能等。

“不要怕,诺谛卡,我先去,伟大地母在呼唤着我们。”

最后一个字落定,她抬手拂去诺谛卡脸颊的泪珠,冰凉的指腹蹭过少女滚烫的皮肤。

然后微微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轻得像片雪花落在炭火上,随后将颈间带着的那颗坠着矿石碎片的项链戴在少女的脖颈上。

诺谛卡还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两只粗糙的大手就猛地扣住了她的胳膊。是那两个穿黑蓝长袍的教徒,指节捏得她骨头生疼,将她死死按在原地。

“弗里莱!别去!”

她的哭喊卡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眼泪砸在积雪上,瞬间冻成小小的冰晶。

“时辰到了!”

阿尼姆斯的声音在祭坛上炸开。

弗里莱最后看了她一眼,浅蓝色的眼瞳里盛着满得要溢出来的兴奋,嘴角甚至还牵起个虔诚的笑。她转身走向那扇门,黑袍教徒松开了按住诺谛卡的手,转而推着弗里莱的后背,将她往门扉边送。

就在弗里莱的指尖即将触到那扇蠕动的血门时,门内突然伸出数只手。那不是人的手,黑得像浸透了墨的冰,指节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指甲泛着青灰的光。它们像毒蛇般缠上弗里莱的手腕、脚踝,甚至勒住了她的脖颈。

弗里莱愣住了,浅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惊恐,嘴角的笑容僵成凝固的弧度。她想挣扎,可那些黑手的力气大得惊人,猛地向后一拽 ,她整个人像片落叶般被拖进了门内,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

短短一瞬的死寂后,门内传来了声音。

不是预想中地母的启示,也不是弗里莱的欢呼。

那是种嘶哑的、破碎的呜咽,像被生生撕裂的布料在摩擦,又像喉咙里堵着滚烫的炭,没有清晰的音节,只有含糊的、充满痛苦的气音,一下下撞在石壁上,钻进诺谛卡的耳朵里。

是弗里莱。

被割去舌头的她,连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痛苦声息,诉说着门后的恐怖。

“弗里莱 ——!”

诺谛卡的理智彻底崩了。她猛地挣开还没完全收紧的钳制,指甲在教徒的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眼泪糊住了视线,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那扇门里有弗里莱。

“我来了!弗里莱!我来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那扇血色大门。

冲进大门的瞬间,一股粘腻的恶意像潮水般拍在脸上,几乎要把她的魂魄从喉咙里拽出来。

入眼是翻涌的血红,像被打翻的血池在沸腾,深黑的流质在血色里蜿蜒游走,活似无数条浸了墨的蛇,而那些金色丝线不再是极光里的温柔模样,此刻绷得笔直,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悬在半空,针尖都对着她的方向。

还没等她看清脚下是什么,剧痛就从四肢百骸炸开。

胳膊像被两柄冰斧同时劈砍,骨头缝里像钻进了烧红的铁丝,疼得她猛地弓起脊背;双腿的肌肉像是被生生撕开,每一寸筋络都在尖叫着断裂,她想蜷起膝盖,却发现身体软得像团被揉烂的纸,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拧转,又猛地扯开,酸水混着腥甜的液体从喉咙里涌上来,却被剧痛堵在胸口,烧得她喉管火辣辣地疼。

“呕.......啊 ——!!”

呕吐物混着凄厉的惨叫冲破喉咙,却在这片血色里被吞噬,连回音都变得细碎。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疼浪里沉浮,像块被暴雨捶打的破布,眼前的血红和黑开始旋转、模糊,金色丝线刺进视网膜的疼,四肢被撕裂的疼,内脏被搅碎的疼…… 无数种痛苦拧成一根绞索,勒得她几乎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当最后一丝力气从指尖溜走时,诺谛卡的视线彻底暗了下去,那些翻涌的血色和黑色渐渐融成一片混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疼,像潮水般将她的意识彻底淹没。

她像片断了线的叶子,软软地坠向未知的黑暗里,没了声息。

昏迷中,诺谛卡看见祖父站在雪松林的阴影里向她招手,弗里莱和队友们也在不远处笑。她踉跄着扑过去,脚下的路却突然化成血池,他们的身影像浮在血面上的灯盏,晃啊晃地飘向黑暗深处。

“别走!别丢下我!”

她哭着伸手,指尖却只抓到冰冷的虚空 ,这种再次被抛下的恐惧猛地扎进心脏,她惊叫着醒过来。

鼻腔里是潮湿的土腥气,眼前石壁泛着青灰冷光,不远处的水潭正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与血门内的炼狱判若两界。

“弗里莱……”

她哑着嗓子唤,空荡荡的洞穴里,只有自己的回音和水滴声在石壁间晃荡。

少女试着站起身子,整个人猛地僵住,视线竟比从前高了数倍,石壁顶端的裂缝近在眼前,连石纹里的苔藓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

诺谛卡慌忙坐下,心脏 “咚咚” 狂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还是从前那样纤细,可手掌的前半肌肤却成了黑蓝色混杂着些许金色的丝线,顺着手臂往下,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胯部以下,竟生着四条强健的兽肢,前爪带着半弯的锐甲,后肢肌肉贲张,稳稳撑在地上;身后拖曳着一条长尾,末端泛着淡淡的银蓝光晕;脑后不知何时多出一对黑蓝色的翅膀,羽毛像浸过月光的黑曜石,边缘泛着冷光。

“这…… 这是什么……”

这些陌生的肢体与熟悉的上半身拼接在一起,诡异得让她指尖发颤,喉咙里涌上恐惧的涩意。

就在恐惧快要将她淹没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她无数次梦到的地母模样:上半身是温柔的少女身形,下半身覆着兽爪,身后有长尾轻摇,背上展着黑蓝羽翼,站在极光里俯视雪原。

她猛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是了…… 是这样的。

梦中地母的四足、长尾、羽翼,竟和自己此刻的模样分毫不差。

恐惧瞬间被一股滚烫的情绪冲散,兴奋像极光里的金线,顺着血管爬遍全身。

她抬手抚过脑后的翅膀,冰凉触感里竟透着种近乎神圣的熟悉。这不是怪物的形态,这是她日夜祈祷的地母的样子啊…… 她离信仰的神,竟这样近了。

心跳得像要撞碎胸膛,她深吸一口气,学着小鹿的样子试着动了动四条腿。前肢还带着人类的习惯,下意识想蜷起,后肢却已迈开步子,节奏全然错乱。没走两步,后腿便勾住前爪,庞大的身躯 “轰” 地砸在地上,震得洞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唔……”

疼意从四肢传来,她本能地抬起纤细的双手护住头,脑后的黑蓝色翅膀也跟着收拢,像两扇小盾般挡在头顶,黑蓝色羽毛簌簌轻颤。灰尘落在翅膀上,少女眨了眨薄荷色的眼瞳,望着水潭的方向,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惊喜,心里那因形态上靠近信仰而生的热意,却怎么也散不去 。

诺谛卡盯着水面里的倒影,鼻尖几乎要碰到潭水,自己的脸颊还是圆圆的,睫毛长而卷,脑袋没有任何的变化,心中稍稍安心。

“你终于到了这里,诺谛卡。”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惊得她尾巴尖 “唰” 地竖了起来。

猛地抬头时,祖父正站在甬道口,驼着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鹿皮袄,甬道尽头的白光在他身后晕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她脚边的石地上。

“祖…… 祖父?”

她张着嘴,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丝线,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您真的是…… 是祖父吗?”

这些天遭遇的诡异惊魂事件,让她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她缩了缩脖子谨慎地问着。

“别担心,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的,我的珍宝,小诺谛卡。”

祖父笑着走近两步,拐杖在石地上敲出 “笃笃” 声。

我的珍宝” 四个字像团暖烘烘的炭火,瞬间焐热了她发紧的胸口。

小时候她在雪地里摔断了腿,祖父就是这样抱着她,一遍遍地叫她 “我的珍宝”;他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气若游丝时,嘴里念叨的还是这几个字。

诺谛卡的眼泪砸进潭水里,溅起细碎的涟漪,再见祖父的狂喜让她脑袋发晕,可低头瞥见自己庞大的兽形下半身时,又猛地慌了神。

她慌忙往身旁的岩石后缩,前爪扒着石壁,想把四条腿和那条摇来晃去的尾巴藏起来。

可身子实在太大了,后腿的爪子还是露在外面,尾巴尖不小心扫到石笋,发出 “咔啦” 一声轻响。

她懊恼地把脸埋进手臂里,耳朵尖红得发烫,像个偷藏了糖果却被发现的孩子。

“藏什么呢?这模样…… 像极了你告诉我梦中伟大地母的样子。“

祖父的声音带着笑意,走到她面前时,特意顿了顿,目光温和地扫过她的翅膀和兽爪。

“祖父…… 您不觉得我现在这样子很奇怪吗?”

诺谛卡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小傻子,你是我的诺谛卡,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祖父伸手摸了摸她垂下来的翅膀,少女愣了愣,尾巴尖不自觉地轻晃,刚才藏不住的窘迫,突然被种莫名的安心取代。

“可…… 可我走不好路,刚才还摔了……”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

“慢慢来,我的珍宝。地母给了你翅膀,总会教你怎么飞的。”

祖父安抚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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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来,我们一起走,伟大的地母在等着你。”

祖父的手掌轻轻覆在诺谛卡的左前爪上。

少女深吸一口气,试着收拢翅膀,四条腿慢慢撑起庞大的身子。

前爪刚离地时还在发颤,后肢下意识地往前蹭了半步,尾巴尖晃了晃才稳住平衡。她跟着祖父的脚步,一步一顿地挪进甬道,白光像融化的蜂蜜般裹住周身,暖得让她想起雪屋里的壁炉。

祖父在一旁看着孙女颤颤巍巍熟悉用四足行走,恍惚间竟和十几年前她感刚学会走路时的场景有些重叠,那时就有些活力旺盛调皮捣蛋的小丫头,最喜欢缠着他讲那些关于地母的故事。

物是人非,如今自己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她身边,而小诺谛卡也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

老者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祖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小声问,爪子踩在甬道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 “嗒嗒” 声。

“地母说,该有人陪我的珍宝走完最后一段路。”

祖父回头笑了笑,拐杖在地上敲出温和的节奏,

“你小时候学走路,也是这样跌跌撞撞的,摔了就坐在雪地里哭,非要我抱才肯起来。”

“那…… 您见到弗里莱了吗?她之前被拖进那扇门里,我听见她……”

诺谛卡的耳朵尖微微发烫,尾巴不自觉地卷了卷,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想起那绝望的哭号,心又揪紧了。

“别担心,地母正在照顾她。等你见过地母,就能见到她了,或者说,只有你能帮助她。”

祖父的脚步顿了顿,声音软下来。

说话间,甬道已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是间比之前大上数倍的石室,石壁上嵌着细碎的光点,像撒了满地的星子。正中央,一块巨大的岩石悬浮在半空,通体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光晕里隐约流转着淡金色的纹路,像大地深处奔涌的脉络。

诺谛卡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炸开,顺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是恐惧,不是陌生,是刻在骨头上的崇敬,是灵魂深处的亲近。

就像迷路的孩子终于见到母亲,漂泊的归人踏回故土,连翅膀上的羽毛都在轻轻战栗。

她不需要祖父解释,不需要任何言语。

血脉里的记忆早已苏醒:族群世代供奉的神,雪原上极光的源头,庇护着他们走过无数风雪的地母,就栖身在这块发光的岩石里。

诺谛卡低下头,前爪轻轻按在地上,庞大的身躯缓缓跪卧下来,尾巴温顺地蜷在身侧,黑蓝色的翅膀微微收拢。

“去吧,我的珍宝,去见她。”

祖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欣慰的笑意。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额头轻轻抵向地面,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在诉说跨越漫长时光的朝拜和孩子们跨过整个地球来寻找母亲的委屈。

白光落在她的羽翼上,暖得像祖父掌心的温度,像弗里莱递来的热可可,像所有她曾珍视的温暖,此刻都化作地母的气息,将她温柔地拥住。

少女不知沉浸在着难以言喻的幸福和母亲般的温暖多久。

翅膀还沾着白光的暖意,被祖父的手掌触碰时,尾尖轻轻晃了晃。

她仰起头,粉卷发垂落在肩头,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水汽。

“祖…… 祖父,地母祂……”

诺谛卡的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微哑,四足下意识地并拢,生怕自己庞大的身躯惊扰了这份神圣。​

“别担心,我的小诺谛卡。祂只是没有办法直接和你交流,但是我不一样,我是因为你应运而生,祂可以通过我来和你交流。”

祖父在她身旁坐下,靠在少女的身子上,诺谛卡轻轻地蜷起尾巴放在祖父身边。

“应运而生?我不太明白....考特他们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们都....他们都.....是我害死了他们......”

诺谛卡疑问道,说起因为自己而死去的队友们,刚刚坚强起来的少女又忍不住想哭泣,他们归来过,但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祖父抬手摸了摸她颤抖的羽翼,少女的体温变得很高,像在雪地里捧着块温暖的石头。

“先别急着哭,傻姑娘。”

他声音放得极柔,指尖点了点地面,那里的石缝里渗出几缕极细的水汽,在白光里凝成小小的水珠。

“你记不记得我教过你,南极的冰里藏着千万年前的气泡?地母就像块更大的冰,能把人的念想和记忆封成‘气泡’,再变成我们能看见的样子。”

诺谛卡眨了眨眼,泪珠砸在爪子上。

“考特他们…… 还有我,都是地母‘记’下来的气泡。你心里念着我们,脑袋就会发出特别的频率,就像无线电信号。地母祂接收这信号,再把信号里的画面、声音、甚至你藏着的情绪,都变成真的,就这样我们便因为你应运而生。”

祖父捡起块碎冰,对着地母散发的柔和白光转了转,冰里的气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话说,你见过埃德他们三个了吗,他们很早前就出发去找你了。”

祖父好奇地问道。

“我见过....见过他们了,他们.....我......”

那些羞耻的画面像画片一样在少女的脑海里一张张闪过,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也没答上来,尾尖害羞地轻拍着地面。

“诺谛卡,你.....”

祖父狐疑地看了眼孙女,刚要追问,脑里却顺着地母的联结涌进些画面,那些画面里的羞耻感像潮水漫过礁石,清晰得让他心惊,从地母向他分享的些许知识来看,埃德他们会对诺谛卡做什么,完全取决于她想让他们做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能.....”

他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句。

祖父的话刚落音,诺谛卡的脸 “腾” 地红得像烧起来的炭,脑后的黑蓝色翅膀猛地合拢,几乎要把脑袋整个裹进去,双手也死死捂住脸。

“不、不是的!是…… 是我之前偷看了些不好的书,封面上画着奇怪的人…… 可能是那些东西把脑子搞乱了,才会让他们…… 让他们变成那样……”

她的声音闷在翅膀里,含糊得像含着块棉花。

“多大的姑娘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以后不许再碰,听见没?女孩子家要……”

祖父的眉头拧成个疙瘩,拐杖在诺谛卡的前爪上敲了敲。

“那些书是在您书房找到的!就夹在您那本《极地冰层观测记录》里,还有本藏在装罗盘的木盒底下,封面是烫金的!还有......”

诺谛卡突然梗着脖子打断,耳尖红得要滴血。

“嘶,哦…… 那、那许是我年轻时…… 随手放的,早忘了这茬……”

祖父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严肃像被冰碴砸了似的,瞬间崩裂。

他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鼻尖,喉结动了动,半天才干笑两声。

岩壁上渗出的水滴答声变得清晰,白光在岩壁上晃了晃,像在偷笑。

诺谛卡把脸埋回翅膀里,肩膀却忍不住轻轻抖。祖父清了清嗓子,转身假装研究岩石,背影瞧着竟有些狼狈。

“那书…… 你收好了?”

过了会儿,他慢悠悠转回来,重新坐下靠着孙女暖融融的身子,声音放软了些。

”在您.....离开后,我把您书房的书都收起来放在阁楼上了,不会有人看到的。“

诺谛卡从翅膀缝里露出只眼睛偷看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不要说是在我那里找到的。”

祖父连连点头,没再提半句责备的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翅膀。

诺谛卡 “嗯” 了一声,没再说话。祖父也闭了嘴,靠着她的侧腹,望着白光发起呆。

“你也不用担心,小傻子。那些事情.....是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所以你还是.....嗯.....你知道吧。”

让老人家向自己的孙女解释她依旧处子还是过于超纲了,好在诺谛卡及时善解人意地“嗯” 了一声,算是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你是不是总在想‘是我害死了他们’,那愧疚像根刺扎在你脑子里,所以考特他们的‘气泡’就带着刺,不是他们想伤你,是你把自己的疼,刻进了他们的样子里。”

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孙女的眼睛,她已经把手放下认真听着解释只是脑后的翅膀微微张开着暗示着她心情还没平静下来,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猫。

尽管这“小猫”个头有点大的过份。

“可他们后来……他们走了。”

诺谛卡咬着唇。

“气泡总会破的......当你不再逼着自己记恨自己,那些带着刺的念想淡了,他们自然就散了。就像烧完的篝火,不是消失了,是变成了烟,回到风里去了。”

祖父把碎冰放在她的爪心,冰面很快蒙上层水汽。

诺谛卡低头看着爪心的冰化成水,顺着纹路往下淌。

原来那些羞辱奸淫和殴打,都是她自己塞给他们的。那些她不敢面对的自责,借着地母的手,变成了会喘气的惩罚。

“那您呢?您也是气泡吗?您会…… 消失吗?”

她忽然抬头,翅膀张得笔直,身子有些颤抖,她不想再一次失去祖父。

“我不一样。当年我离这里只有三天路程,暴风雪把我埋在冰里时,我脑子里全是‘要见到地母’的念头,那念头太执着,所以我死后灵魂回到了地母身边。”

“从物理上说,地母的能量场能保存强执念形成的意识碎片。我的碎片够强,又恰好落在它的‘保存阈值’里,所以能一直留着。而你踏上南极冻土的那一刻时,地母祂‘看到’了你对我的思念和记忆,再混杂上我的灵魂,就这样我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了。”

祖父用指腹摩挲着身旁孙女的尾尖,声音里带着探险家特有的严谨。

祖父的解释里有她听不太懂的 “能量场”“阈值”,但她至少明白一件事,祖父不会再次离开她了。

“地母…… 不能直接告诉我这些吗?

她小声问。

“祂太古老了,和我们栖身的地球一样古老。祂知道的东西太多,多到没法用人类的语言说出来。就像你没法跟蚂蚁解释什么是极光,祂也没法跟你解释祂的运行规律。”

祖父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祂只能借我的脑子当‘翻译器’,可我的脑子装不下那么多,所以拣我能懂的、你能听明白的来说。”

白光轻轻晃了晃,像在应和祖父的话。

“我好像…… 有点懂了。不管是气泡还是石头,能见到伟大的地母,再见到您,见到他们,就算是假的.......也很好。”

诺谛卡轻声说着,尾巴谨慎地卷住祖父的手腕。

那些带着刺的 “访客” 消散了,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埃德他们,真的就埋在南极的冻土下了?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热。

弗里莱还活着,祖父以另一种方式陪在身边,可考特总是冷静的声音、奥兹和她开的那些玩笑、埃德替她扛行囊时的背影……

难道真的只剩回忆了?

得失像冰棱悬在心头,甜丝丝的,又带着扎人的凉。

“我的傻姑娘,抬抬头,看看那边都是谁?”

祖父的手指捏了捏她的尾巴尖,像小时候她闹别扭时那样轻轻晃了晃。

诺谛卡愣了愣,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顺着祖父指尖的方向望去,呼吸猛地顿住了。

石缝边,考特正扶着弗里莱的胳膊,眉头拧成个疙瘩,嘴角却偷偷翘着;埃德背着她那只磨破角的行囊,正冲她挤眉弄眼;奥兹那头及腰的金发在白光里泛着蜜色,正踮着脚往弗里莱身后躲,手里还攥着团雪,看样子是趁她不注意扔过来。

“现在就别闹她了,你看她眼睛红的。”

弗里莱靠在考特怀里,转头拍了拍奥兹的手背,笑着嗔怪。

“弗里莱?你的舌头……”

诺谛卡的翅膀 “唰” 地张开,黑蓝色的羽毛在白光里簌簌发抖。

“别看了,快过来。”

考特扬了扬下巴,语气硬邦邦的,却往旁边挪了半步,给她腾出位置。

狂喜像极光突然炸开在心底,诺谛卡几乎是踉跄着往前冲。

“当心!”

弗里莱的喊声刚落,诺谛卡前爪已离他们不到三步,她慌忙刹住脚,爪子在石地上划出两道浅痕,差点撞翻旁边的石笋。

“对、对不起!“我忘了…… 我现在这副样子......”

少女摸着后脑勺,眼中挂着泪,脸 “腾” 地红透了。

“可不是嘛。”

埃德故意往旁边躲了躲,夸张地拍着胸口。

奥兹却突然扑过来,在少女身边跳了两下,见还是碰不到对方的脑袋只好抱着膀子生着闷气站在一旁。

“奥兹!”

诺谛卡又气又笑,刚想伸手去挠她,却被涌上来的酸意堵了喉咙。

她慢慢跪卧在地,把庞大的身子压得低低的,张开翅膀将他们拢在怀里时,眼泪终于忍不住决了堤。

“哭什么?”

考特伸手拍了拍她的翅膀,自己却别过脸,用袖子蹭了蹭眼角。

“才不是……我以为…… 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诺谛卡把脸埋在奥兹的金发里,声音哽咽。

奥兹原先比十九岁的少女高出些许,现在得踮起脚尖才能抱住她的脖子。

“小傻子。就算是…… 就算是借着地母的光回来的,我也得看着你把眼泪哭干才行啊。”

奥兹伸手揉乱她的卷发,指尖带着点凉意。

诺谛卡把翅膀收得更紧了些,鼻尖蹭着弗里莱的金发,忽然觉得,就算这只是借着念想搭起的桥,就算总有一天会散,此刻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暖,也足够焐热往后所有的路了。

石缝里渗进的白光在几人身上流淌,奥兹的金发蹭着诺谛卡的翅膀,

带着点冰凉的触感。埃德正偷偷往嘴里塞浆果干,被考特伸手敲了下后脑勺,两人的拌嘴声混着弗里莱的轻笑。

直到祖父的咳嗽声传来,几人才慢慢松开相拥的手。诺谛卡拉着奥兹的手腕,看她金色长发上沾着的石屑,刚要伸手替她拂去,就被祖父按住了肩膀。

“坐稳些,我的珍宝。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他们三个…… 确实留在了风雪里。是地母接收到你心里的念,像捡起碎裂的冰片,把他们的样子重新拼了出来。”

他看了眼考特三人,目光里带着种复杂的温柔。

诺谛卡的翅膀猛地一缩,抓着奥兹的手紧了紧。奥兹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金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没说话。

弗里莱斜靠着少女的腰腹,伸手抚了抚她上半人身的腰肢。

“但这不只是念想。地母选了你做祂的使徒,不是随便说说的。你的血脉里流着最清的频率,能替祂照看远在地球另一端我们的族群......伟大地母的眷族。”

祖父向着发光的岩石虔诚地拜了拜,白光里的纹路突然闪亮下。

“使徒?什么意思?”

考特皱起眉,下意识往诺谛卡身前挡了挡。

“就像守林人。” 祖父的解释带着他惯有的直白,“地母祂只是观察着一切,却对信仰祂的我们,你就是祂伸出的手,能触到冻土外的一切。而他们三个…… 是地母借你的手,留住的牵挂。”

“什么意思?你们……”

诺谛卡猛地抬头,尾巴下意识绷紧。

“傻丫头,当使徒还没搞懂规矩?” 考特挑眉打断她,语气硬邦邦的,却往她身边靠了靠,“就是说,只要你活着,我们就一直能陪着你。”

奥兹踮脚又抱了抱她的脖子,金发扫过她的脸颊:“所以你可得好好活着,不然我找谁逗乐子去?”

祖父没让他们多拌嘴,转头看向弗里莱时,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孩子,”

他语气里带着疼惜的责备,

“怎么能对自己的身子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弗里莱缩了缩脖子,像被长辈训斥的小孩,声音细若蚊蚋:“他们说…… 说能帮我带着诺谛卡见到地母……”

“糊涂!”

祖父抬手想敲她额头,见她瑟缩了下,又改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后再敢拿自己身子胡闹……”

话没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突然从头顶砸下来!

石室的岩壁剧烈震颤,白光像被狂风搅乱的水面,瞬间晃得人睁不开眼。一道宽敞的裂口从头顶蔓延开,碎石簌簌往下掉,冷风裹挟着雪粒灌进来,刮得人脸生疼。

祖父脸色骤变,按住太阳穴凝神片刻,沉声道:

“是另一个古老的意志醒了…… 地母说,让我们这些眷族快逃,回挪威去!”

诺谛卡心头一紧,立刻俯下庞大的身子,翅膀在身侧撑开,急声道:

“快上来!我带你们从裂口走!”

祖父却摇了摇头,拐杖往地上一顿。

“我们不用走。” 他看了眼考特三人,“我们这模样,只要诺谛卡活着,就永远在她身边。”

“对。” 考特拽了把埃德的胳膊,往旁边让了让,“你带弗里莱走就行。”

“听话,我的珍宝。你活着,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诺谛卡眼眶发烫,还想争辩,却被祖父按住肩膀。

弗里莱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爬上诺谛卡的背,紧紧攥住她下半身上的编织物。

“我们走了!”

诺谛卡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身影在晃动的白光里,清晰得像刻在心上。

她不再犹豫,扇动翅膀冲进裂口下的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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