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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谛卡的极夜惊魂记录 总集篇,诺谛卡的极夜惊魂记录,6

小说:诺谛卡的极夜惊魂记录 2025-09-11 21:59 5hhhhh 2110 ℃

“她......一直觉得那件事是自己的错,希望我们向她复仇.......”

考特喃喃着。

奥兹来到考特身边,和他一起抱住脆弱的女孩,诺谛卡紧蹙着秀眉,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呼.......真是个,傻姑娘.......”

奥兹低声说着,几声低不可闻的抽泣声回荡在科考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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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浅绿与深红混杂再一起的光晕在穹顶慢慢褪色,像被风雪揉碎的绸缎。

诺谛卡蜷在凌乱的床铺上,粉色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睫毛上凝着未干的泪滴,赤裸娇躯上的污迹被考特小心擦得干净。高潮的红晕在白皙的肌肤下透着,上面还点缀着红痕。

不知被折腾了多久,少女终于撑不住,沉沉昏了过去。

奥兹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柔。

她取下那枚夹在诺谛卡充血乳首上的红花发卡,上面的细链卡拉卡拉响,奥兹把链子卸下放进衣袋里,随后把发卡别在她垂落的麻花辫尾端。

暗红的花瓣贴着被汗水浸湿的粉色发丝,像雪地里溅落的一点血,脆弱得让人想护住。

“睡吧,小傻子。”

她低声呢喃,伸手将旁边的厚毛毯拉过来,一点一点裹住诺谛卡的身子,连露在外面的裸足都仔细掖进毯子里。

考特在起居室靠门整理行囊,他和奥兹行囊里带的罐头和饼干没多少,但大抵够诺谛卡撑到下一次极光夜。

他动作很快,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在碰到一罐草莓酱时顿了顿。

那是诺谛卡出发前念叨过想吃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东西塞进自己的包,戴眼镜的工程师默默把罐子挪到最上层,让标签正对着少女醒来时能看到的方向。

奥兹起身时,衣兜里的柠檬糖硌了腰间一下。

透明糖纸裹着淡黄的糖块,那件可怕的事发生前,她最喜欢的事就是逗队伍里最小的诺谛卡玩,在她甩着麻花辫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看自己时,便拿着少女最喜欢的糖果赔罪。

十九岁的少女到底还是半大的孩子,接过糖块时眯着眼微笑的样子让奥兹想起家乡那些可爱的幼鹿。

她把糖轻轻放在诺谛卡枕边,离少女的脸颊不过寸许,仿佛这样就能在空气里留下点甜。

“该走了。”

考特背起行囊,金属搭扣相撞的轻响在空屋里格外清晰。他抬腕看表,表盘在极光残照里泛着冷光,指针正一点点啃噬着最后的时间。

奥兹最后摸了摸诺谛卡的脸,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喉间突然发紧。

“奥兹......考特.......别…… 别走……”

她转身要走,身后却飘来极轻的梦呓,气若游丝。

“埃德......弗里莱.......别一个个…… 都丢下诺谛卡……”

不知是因为处于睡梦中,还是没忘记奥兹的要求,少女还在称呼自己的名字,粉色头发的少女说着梦话,带着颤抖的哭腔。

奥兹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几乎要转身冲回去,却被考特拉住手腕。

“没时间了。”

工程师把手表凑到奥兹面前,指针跳动的声音像敲在心上。

“让我再看一眼……”

奥兹的声音发哑,尾音里裹着哭腔,眼眶红得厉害,太阳穴上的枪伤开始往外渗出温热的血,她也知道时间不多了,但......但......

“诺谛卡想你们了……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你们回来好不好?”

就在这时,诺谛卡又呢喃起来,声音更清晰了些,混着委屈的呜咽。

考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奥兹。他抬手摘下眼镜,用袖口狠狠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指腹蹭过发热的眼眶,连耳根都红透了。

奥兹别过头,望着窗外狂卷的风雪,牙齿死死咬着下唇。

考特重新戴上眼镜,从行囊侧袋里掏出那个牛皮本子放在科考站门口的签名本旁,他脖颈上的血痕越来越明显。

两人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诺谛卡。毛毯裹着少女小小的身子,麻花辫上的红花发卡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只不肯飞走的蝶。

“走吧。”

考特的声音低哑,率先推开门。

寒风瞬间灌进来,奥兹最后望了一眼,转身跟着走进风雪里。

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咔嗒” 一声落锁。风雪立刻吞没了他们的身影,雪地里拖出浅痕,转瞬间就被新雪填平。

窗外的极光终于彻底暗下去。

毛毯下,少女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蜷得更紧了些。

醒来时,窗外的风雪正拍打着玻璃,发出 “呜呜” 的低吼,像谁在远处哭。

诺谛卡感觉自己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装过,酸得她想蜷起身子,她动了动手指,触到身上的衣服,加绒的外套穿的整齐,腰带和裤子也没被解下,靴子倒是被脱下,裹着长袜的双脚被盖在毯子里。

“考特?奥兹?”

哑着嗓子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荡了荡,撞在墙上,碎成几片,只有风雪的呼啸回应她。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床板发出 “吱呀” 的响。

少女没穿鞋踩在地板上,凉意从足底窜上来,让她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些。

宿舍门没关,能看到起居室门口的木架,上面堆着些许罐头和饼干,整整齐齐的,最上层那罐草莓酱的标签对着她,红得刺眼。

“你们…… 也走了啊。”

诺谛卡喃喃着,喉咙发疼。埃德是这样,考特和奥兹也是这样。

归来时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怨恨,离开时又悄无声息留下温暖与关怀,满室的空寂,仅剩她一个人。

穿上靴子走到起居室时,少女脚边踢到个东西。

是块柠檬糖,糖纸被踩皱了,糖块从裂缝里露出来,她连忙捡起来小心放在衣兜里。

诺谛卡抬手摸了摸头发,麻花辫垂在胸前,尾端有点沉,摸到那枚红花发卡时,指尖顿了顿,这个发卡昨天别在少女的乳首上夹得生疼,考特为她戴上的花环严丝合缝地卡在头上。

“我……你们又丢下诺谛卡了.......”

少女吸了吸鼻子,眼泪突然涌上来。

风雪还在吼,比刚才更急了,像是要把整个科考站吞掉。

诺谛卡走到门口,木架上的签名本被翻开,埃德的名字下面写着考特和奥兹的名字。

不出意料,字迹依旧是自己的,诺谛卡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些离奇事儿了。

她抱着本子蹲下来,脸埋在膝盖里。

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暖意,木架上的食物够她吃很久,可心里空落落的,比外面的冰原还冷。

原来他们不是要折磨她向她复仇,只是…… 只是用他们的方式,最后陪了她一次。

少女的指尖捏着牛皮本子的边缘,突然想起考特低头记录时的样子,那时她只觉得那支钢笔像把手术刀,划在纸上的声音都带着寒意。

可此刻指尖触到纸页的厚度,竟鬼使神差地想往后翻。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上面还留着弹孔。

本子比她想象的厚,前几页确实是密密麻麻的字,夹杂着她看不懂的公式和图表,可翻到中间,一些褐色的污渍黏住了纸页,最后几页上勾勒着些线条。

第一张画在粗糙的纸页上洇开了些,是片嫩绿色的草地,风里飘着白色的小花。一个女孩赤着脚站在中间,粉色的头发飞扬起来,麻花辫在空中划出弧线,双臂张得大大的,像是在转圈。

她头上戴着顶野花编的花环。

诺谛卡的呼吸猛地顿住,指尖抚过画中女孩的赤脚,线条在脚踝处画得格外轻,像怕碰疼了似的。

再往后翻,铅灰色的背景里,一只粉色的小狗缩在雪地里,耳朵耷拉着,尾巴夹在腿间,眼泪像融化的雪水,在鼻尖下积了小小的一滩。小狗周围跪着四个人,其中三个没有脸,只能看出其中一个戴着眼镜,一个手里拿着块饼干,还有一个身形高大,剩下那个隐约看得出弗里莱的样貌。他们手挽着手,身体弯成弧形,在小狗头顶撑起一片小小的、没有风雪的空间。

“弗里莱……你们......”

少女喃喃着,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镜片用两道弧线代替,镜腿画得一长一短,像被谁急急忙忙画上去的。

窗外的极光彻底消失不见,屋内昏暗得勉强看得清物体轮廓,通讯室内没通电的电报机又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呼唤着她,只是这一次,听起来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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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像块浸透了冰的黑布,把通讯室裹得密不透风。

诺谛卡缩在铁柜和墙壁的夹角里,身上裹紧着薄毯,胃空得发疼但还未到达极限,少女尽量节省着食物让自己多撑一阵子期许想象中的救援。

小窗透进的极光忽明忽暗,浅绿的光流里缠缠着深红的纹路,更诡异的是混杂在里面的那些金色丝线,像活的虫豸在光里扭动。

“诺谛卡,下一个访客会指引你来时的路,是时候回去南极深处了。”

电报机里传来伊登混着电流兹拉的说话声,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得像家乡的春风。

“神秘的神秘万古长存,即便死亡也将拥抱死亡,无知无畏者应藏匿于避难所。”

“小耳朵虫”不知所谓 的细响钻在耳蜗里,尖利又急促。

伴随着极光出现的奇异噪声变得有些大了,少女缩了缩身子,把怀里祖父的笔记和考特的本子抱的更紧了些。

诺谛卡咬了咬唇,电报机那头的伊登和自己脑子里的“小耳朵虫”这段时间一直在向自己说着些相反的话,她不知到该相信谁,“小耳朵虫”从来不会回应她的疑惑,倒是伊登会和她说说话。

“话说,‘访客’到底是什么?伊登说了好几次,我怎么问她都不告诉我.....”

少女心里疑惑着,她想再开口问一次,门外传来的窸窣声和靴子踩过地板的吱呀声让她心头猛得一紧。

诺谛卡死死盯着那扇铁皮门,门轴 “吱呀” 转动时,她看见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站在门口。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少女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前倾,膝盖在地板上磕出轻响,几乎要跌撞着爬过去。

那抹熟悉的金色长发,在极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浅蓝的眼睛像故乡盛夏融雪后的湖,是她在无数个寒夜里想念到哽咽的模样。

是弗里莱.....吗?

动作刚提起半寸,先前埃德他们诡异归来后对自己做出的那些极尽羞辱之事像一张张画片一样撞进脑海。

她猛地顿住,裹在薄手套里的手心瞬间沁出冷汗,身子又缩回墙角后背抵着铁柜微微发颤。

弗里莱的嘴角弯起熟悉的弧度,温柔得像挪威短暂的春天,眼里漾着笑。

诺谛卡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些,喉咙里涌上热意,刚才被恐惧冻住的血液仿佛又开始流动。

“你…… 还是弗里莱吗?”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每个字都像在冰面上试探着落脚。

弗里莱眼睛亮了亮,她张开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啊啊”声。诺谛卡借着渗进室内勉强视物的极光,看见无奈的神色随即出现在对方脸上,弗里莱从衣袋里摸出个本子,在上面快速地写了些内容随后扔给少女看。

兴许史弗里莱看见少女这副恐惧的样子急于解释情况,力度没能控制好,带硬皮的笔记本在空中划过条弧线砸在诺谛卡的脑袋上,力道不大,但也足以让她含着泪边揉脑袋边看弗里莱写的东西。

“我和埃德他们三个不一样,我不会对你做那些出格的事,诺谛卡。“

”原谅我只能这么和你交流”

“我为了献.....”(这一行还未写完便划去了)

“我遭遇了一些事情,所以说不了话,不过不用为我担心。”

“我可以过来吗,诺谛卡?你要是害怕的话,我们也可以就这么交流。”

少女借着微弱的光亮读着弗里莱写在笔记本上的话,字体纤细瘦长每句最后的字母都带着个俏皮的弯弧。

是弗里莱习惯的写法,少女稍稍放宽了心,经历了这么多诡异无法理解的事,她已经不去纠结对方为什么能不打开科考站大门的情况下出现在室内了。

诺谛卡微微抬起头,看向对方,弗里莱正搓着手歉意地看着自己。

少女的指尖还停留在笔记本的纸页上,那些带着俏皮弯弧的字母像温水漫过冻僵的心脏。她咬着薄唇犹豫了几秒,细长睫毛在极光里投下细碎的影,最终还是朝着弗里莱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点头的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弗里莱却像接收到了最清晰的信号。她步就跨到铁柜边,扑过来紧紧抱住了诺谛卡。

怀抱也许比记忆里更单薄些,却带着熟悉的温度。弗里莱的手没有带着手套,却温暖柔软,轻轻覆在她被砸到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揉着那片微肿的地方,动作轻得像在抚摸易碎的雪花。

少女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温暖里回过神,额头上就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点凉意与湿润,却像星火落在冰面上,瞬间烫得她浑身一颤。​

这些日子被恐惧和不安啃噬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放松下来。

她先是披着毯子僵在原地,薄荷色的眼瞳瞪得发圆,看着弗里莱近在咫尺的浅蓝色眼眸。

那里面只有纯粹的爱与心疼,没有丝毫仇恨与埋怨。

紧接着,像是被本能驱使,诺谛卡微微仰起头,用额角轻轻蹭了蹭弗里莱停在她头上的手。​

那动作又轻又软,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在寻求安慰,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信任。​

蹭完的瞬间,少女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冻得有些发白的脸颊 “唰” 地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像被极光染了色。

她慌忙低下头,把脸埋进弗里莱的肩窝,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耳朵却尖得能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可心里某个紧绷的角落,却在这羞耻感里悄悄松了。​

她能闻到弗里莱发间混着的香橙味,能感觉到对方因为她的回应,抱得更紧了些,手臂微微发颤,像是在克制什么激动的情绪。​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另一场羞辱与复仇的开始,只是两位阿蒙森生离死别后特殊的重逢。

诺谛卡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小巧鼻尖抵着弗里莱的毛衣,吸了吸鼻子。泪水终于忍不住涌出来,浸在对方的衣襟上,很快被体温焐干。

片刻后,抽泣声渐渐低下去,诺谛卡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红红的,像只刚被雨水打湿的幼鹿。

“弗里莱,你当时…… 不是迷失在风雪里了吗?怎么会……”

她抬起头,声音里还裹着浓重的鼻音。

弗里莱松开怀抱,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在拂去娇艳花瓣上的晨露。

“我没事,那些信徒们救下了我。我现在没法说话,也和这个有关。”

她接过掉在地上的笔记本,笔尖在纸上沙沙滑动,浅蓝色的眼睛望着诺谛卡,写得又快又急。

“什么…… 信徒?你为什么不能说话?弗里莱,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诺谛卡皱起眉,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弗里莱的衣袖,

“他们也是地母的信徒,和我们一样。我不能说话,是因为我要去面见地母!诺谛卡,我想带着你一起去完成我们族群这最伟大的愿景。”

弗里莱的笔尖顿了顿,在 “做了什么” 几个字上方画了个小小的叉,随后写下。她写最后几个字时,笔尖用力得几乎要划破纸页,浅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极夜也无法笼罩的虔诚的光。

诺谛卡猛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像被火烫到似的。

“我不想了……埃德.....奥兹和考特......他们都……”

少女的声音发颤,眼眶又红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们报复自己的那些羞辱画面已经在眼前翻腾。

“我们回家好不好?弗里莱,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诺谛卡恳求着,心里有个角落其实在轻轻颤动。

面见地母,那是祖父念叨了一辈子的梦想,是她当初主动提出深入南极腹地的初心,是自己这个族群每个成员毕生追求的最伟大的理想。

小时候趴在祖父膝头,听他讲地母如何用冰雪滋养苔原,如何让极光指引迷路的族人,那时她眼里的光,和此刻弗里莱眼中的虔诚一模一样。

“你忘了你祖父,我的伯父一辈子追求的梦想了吗,我的诺谛卡。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完成他,完成我们所有人的梦想!”

弗里莱却摇了摇头,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这次的字迹格外郑重。

“我们世代供奉地母,伯父他没有完成这一切,但我们可以走对的路。诺谛卡,你看这极光,这是伟大的地母在召唤我们啊。”

弗里莱抬手指向小窗,浅绿与深红的光流里,金色丝线正温柔地起伏。

少女望着窗外的极光,又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 “祖父的梦想” 几个字,指节因为紧紧攥着毛毯而发白。

理智在尖叫着让她逃离,回到挪威的木屋,回到有松涛和鹿铃的故乡;可心底那根连着祖父、连着族群信仰的弦,却被弗里莱的话拨动得嗡嗡作响。

“我会保护你,就像以前每次探险时那样。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带着地母的祝福,告诉你的祖父,我们真的做到了。”

弗里莱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进来。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少女小时候经常偷偷溜出去探险,弗里莱总是会画上这么一个同样的笑脸在便条上塞给她。

诺谛卡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她看着弗里莱眼里纯粹的期待,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这次却不是因为害怕。她吸了吸鼻子,慢慢抬起头,看着弗里莱,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弗里莱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簇小火焰,她用力抱了抱诺谛卡,这次的拥抱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让诺谛卡觉得,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有身边这个人牵着,或真的能走到地母的面前。​

“弗里莱,你能张开嘴让我看看吗?”

少女话音刚落就懊恼地抿紧了唇。自己这话问得太突兀,像在怀疑什么,指尖下意识绞着毛衣领子,连耳根都泛起热意。

弗里莱却丝毫没露出介意的神色,她顺从地张开嘴,洁白的贝齿整齐地排列着,舌尖粉嫩。

“我们该怎么去?”

诺谛卡盯着那片粉嫩的舌尖,心里莫名的不安和担忧悄悄退去了大半。她慌忙移开视线,声音低低地问。

“抱歉了诺谛卡,只能你自己去,我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了。”

弗里莱拿起笔记本,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你什么意思?”

诺谛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困惑。

“你不是就在这里吗?”

她甚至嗅到那股熟悉的香橙味。

“我想埃德他们也给你说过,你能看见我们,以及我们对你的态度,都取决于你自己。”

弗里莱只是笑,没直接回答,接着往下写。

“等这次极光夜快结束的时候,你就出发,朝着科考站大门的方向一直走,你一定会到达我身边的。”

她顿了顿,笔尖在 “取决于你自己” 几个字下画了道浅浅的线。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弗里莱放下笔记本,抬起手轻轻覆在诺谛卡的眼睛上。掌心温暖而柔软,像故乡的春风拂过眼睑。

“弗里莱?”

谛卡下意识地想睁眼,可眼皮被覆着,只能感觉到那点温暖在指尖逐渐淡去。她想说 “别走”,想说 “再给我点时间”,可话到嘴边,只听见身边的空气轻轻震颤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凭空消失时带起的微风。

覆在眼上的手不见了。​

诺谛卡猛地睁开眼,通讯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小窗透进的极光在地板上缓缓流动。弗里莱站过的地方,只留下那本硬皮笔记本,摊开在最后一页的字迹旁,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手拿起笔记本,指尖抚过那些带着俏皮弯弧的字母。极夜的寒冷重新裹住了她,诺谛卡把毯子往身上紧了紧,下巴抵着膝盖,望着门口的方向。

“这次……我一定不会再逃跑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带着点哭腔,又透着股豁出去的勇气。

她要找到弗里莱,问清那些没说完的话。

“我会带你,带你们回家的,弗里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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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室的铁皮顶上传来风雪摩擦的呜咽,像谁在门外哭,少女坐在起居室的餐桌旁盯着窗户渗进来变得暗淡的极光,浅绿与深红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晰,金色的丝线却还在活物般地蠕动。

极光夜快要过去了,是时候离开了,离开这个一点也不安全的避难所。

整理好的行囊放在桌子上,祖父的笔记,考特和弗里莱留下的笔记本以及那串花环和发卡都被妥当地塞在里面,冰镐系在肩带上。

她深吸一口气,背好行囊,推门时的风雪灌进领口,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却没再犹豫。

最后瞥了一眼这承载了那件事前后太多记忆的科考站室内,少女脑中某种屏障一样的东西悄然消失,她发现通讯室的电报机都积了灰。

“电报机怎么能传声啊....”

少女喃喃自语,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和这台机器对过话,却怎么也回忆不起说了些什么。

随后她摇了摇头,和自己的队友一样,转身走进风雪中。

就象只怯懦的小兽终于走出自己的巢穴,十九岁的少女选择直面自己的命运。

科考站院子里的积雪没过膝盖,唯一的雪地摩托停在仓库门口,车身上落着层薄冰。

诺谛卡记得弗里莱上次开它时,总是先按左边的按钮预热,再慢慢拧右边的油门。

她学着样子弯腰摆弄,手指冻得发僵,不知是不是没油或是冻上了,引擎 “突突” 响了两声又熄火,像只闹脾气的驯鹿。

“拜托了……”

她对着车把喃喃自语,哈出的白汽瞬间冻成冰丝碎在空中。

第三次尝试时,引擎终于稳定地轰鸣起来,她慌忙跨上去,车身猛地往前一窜,吓得她死死抓住车把,油门拧得太急,摩托在雪地里打了个趔趄。

极光照亮的雪路像条银带,她记得弗里莱说 “一直走”,便盯着前方的黑暗猛冲。

开出去不知道多远,少女面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便猛觉车身受到撞击一歪,“哐当” 一声巨响,摩托翻了个圈,把她甩进齐腰深的雪堆里。

雪灌进衣领和袖口,瞬间冻得她骨头疼。诺谛卡趴在雪里,风帽被甩在脑后,露出的耳朵瞬间冻得发麻。她想爬起来,可手臂刚撑起身体,胃里就传来一阵绞痛,最后那点食物早就消化干净,此刻浑身的力气像被风雪抽干了,指尖在雪地里抠出几个浅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没有风雪,也没有极光。

头顶是粗糙的石壁,泛着潮湿的冷光,石壁上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无数条纠缠的蛇,竟然和祖父笔记里画过的怪异图腾相似,裹在身上的防风大衣不知被谁解开了,露出里面的毛衣,身下是块冰凉的石板,很冷,但不至于冻伤。

双手被反绑着压在身下,诺谛卡曲着手指抓了抓,身下的石板上似乎撒着一层粉末。

“弗里莱?”

她小声说,声音在石室内荡出空洞的回音。

没有回应。

石室的角落里堆着些枯枝,却没有火,只有石壁缝隙里透进微弱的光,照亮地面上一道道深色的划痕,像干涸的血迹。

脚步声从门口的甬道传来,诺谛卡连忙闭上眼,身子轻颤着暴露她的恐惧。

甬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石地上发出 “笃、笃” 的闷响,混着布料摩擦的窸窣,约莫竟有七八人。

诺谛卡的后背紧紧贴住石板,冰凉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她死死闭着眼,睫毛却抖得像被风吹的蝶翼,连呼吸都放轻了,直到那脚步声停在石板前,空气里飘来股潮湿的海藻味,混着点松脂的香。

“醒了就自己起来。”

老妇人的声音像被冰水泡过的麻绳,沙哑却有力,砸在石室里嗡嗡作响。

诺谛卡知道躲不过,手指抠着石板缝里的白灰,一点一点撑着身子坐起来。

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坐在石板上,用余光看着,为首的老妇人头发花白,脸瘦削得可怕,手里那把比她人还高的弓,融化似的黑色木柄上刻满螺旋状的金色,深蓝色的尾端镶着块磨得光滑的墨绿色石头,说是武器更像是手杖。

她身旁站着的男男女女都穿着黑蓝交织的长袍,衣料粗糙得像未鞣制的鹿皮,下摆扫过石地时,露出赤着的脚。

最让诺谛卡头皮发麻的是,他们的脸上半带着怪异的面具看不真切,可那身长袍、那赤足的模样,竟和之前在风雪里追杀她的 “疯雪怪” 一模一样。

“别…… 别杀我……求你们.......“

诺谛卡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视线慌忙扫向人群.....

后撞进弗里莱浅蓝色的眼睛里。

弗里莱就站在老妇人侧后方,还是那身防风服,金色的长发上没沾冰碴,正对着她笑,眼里的温柔和之前在通讯室里别无二致。可这笑容落在此刻的场景里,竟让诺谛卡更慌了,她张了张嘴想喊 “弗里莱”,喉咙却像被堵住。

老妇人没说话,只是用那把大弓的尾端轻轻敲了敲地面。

弗里莱见状,往前迈了两步,弯腰从地上抓了把白灰,在石板上快速写起来。

“他们是重塑之手,和我们一样信地母。”

“不是疯雪怪,别怕。”

”他们答应我,帮我们见到地母。“

”他们救了你,把你带了回来。“

白灰字在微光里泛着冷光,诺谛卡盯着那行字,又看了看弗里莱笃定的眼神,紧绷的脊背悄悄松了半分。

可目光扫过那些长袍人脸上带着些狂热的神情,恐惧又顺着毛孔钻了回来。

”谢.....谢谢.....”

少女咬着下唇,小声说。

“仪式开始了,给她解开,女士会喜欢这个处子的。”

老妇人这时才开口,声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郑重带着虔诚。

————————————————————————————————

弗里莱的指尖在石板上蹭出簌簌轻响,最后一笔落下时,白灰粉末在微光里轻轻扬起。

诺谛卡盯着 “帮我们见到地母” 那行字,手腕上的绳被弗里莱解开,粗糙的纤维勒出的红痕泛着疼,她却顾不上揉,只是攥紧了拳头。

“她说的女士…… 是谁?是伟大的地母吗?”

少女的声音还带着后怕的颤音,目光扫过弗里莱嘴角时,突然顿住了,那里沾着点暗红的渍,像没擦干净的血。

弗里莱拿起白灰的手僵了僵,在石板上画了个问号,又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马上就能见到了!伯父没完成的,我们来完成!”

随后又飞快地写道,她眼里的兴奋藏不住,字里行间都透着按捺不住的狂热。

那股狂热让诺谛卡脊背发凉。她见过弗里莱虔诚的样子,是五朔节捧着祭品时的庄重,是听祖父讲地母传说时的专注,却从不是眼前这种近乎燃烧自己的急切。

“你的嘴…… 那是什么?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

少女的视线再次落回弗里莱的嘴角,那点暗红在石壁微光里格外刺眼,她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弗里莱的手腕瑟缩了一下,浅蓝色的眼睛里闪过慌乱,随即被浓重的无奈覆盖。

“我…… 为了帮助完成仪式,割掉了舌头,你还是别看了。”

她低头看着诺谛卡紧攥的手,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抽出被抓住的手,在石板上写下一行字,笔画重得几乎要刻进石头里。

“你怎么!”

诺谛卡的惊叫撞在石室顶上。

“弗里莱,你为什么这么做!?”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想不通弗里莱怎么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弗里莱刚要弯腰写字,甬道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穿黑蓝长袍的信徒走了进来,赤着的脚踩在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

“该走了。”

其中一人声音嘶哑,目光扫过诺谛卡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

“是你们逼她的!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诺谛卡猛地站起来,愤怒让她暂时忘了恐惧。

那信徒眉头一皱,扬手就朝诺谛卡脸上挥来。拳头带起的风刮得她脸颊生疼,可预想中的疼痛没落下 ,弗里莱扑了过来,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对着那信徒连连鞠躬,双手合十做出乞求的姿势,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快点跟上,阿尼姆斯大人可等不及。”

信徒的手停在半空,啐了口转身往外走。

弗里莱转过身,用袖子飞快擦了擦诺谛卡的眼泪,又捡起地上的行囊背在自己肩上,然后牵起少女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却握得很紧,像怕一松就会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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