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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背景的都市廣播電台播著輕快音樂，夏萊老師駕駛的公務車順著道路安穩地前進，沒有任何追兵，副駕駛座上的少女放鬆躺上椅背。

累得半死但委託完成。

有些在意弄濕的真皮座椅，即使稍微擰過，吸滿消防水與大量髒汙塵土的衣服還是黏在身上，戰術攜行帶的彈藥與背包裡的投擲物消耗殆盡，難得收到的特製彈也通通打光，現在可說是殘彈為零只有寸鐵的狀況。

若計算基本時薪，支出與酬勞差不多打平還多欠老師人情...至少下次可以告訴便利屋的夥伴們：68彈非常好用。

之後要說正事，所以佳代子轉低音響系統的音量旋紐。

「老師，抱歉，我剛剛有點上頭了。」

佳代子垂下肩膀，歎了一口氣。該道歉就盡早道歉。

「結果不挺好的嗎？默契十足。如果硬要挑剔，沒事先討論好計畫的老師我該負大部份責任。」

遵循交通安全，夏萊老師沒有轉頭。

「也是我叫佳代子放手做的。」

「......」

望著他的的側臉，對方的表情果真沒有半點責難意思。

「如果聞到甚麼奇怪的酸味，是反芻的午餐魚排便當，大家都髒兮兮的不用在意，還有衣服濕掉冷氣不要直吹身體，萬一感冒就不好了。」

夏萊老師一副事後檢討到此為止的態度，開始囉嗦起枝微末節的小事。

此時，被調低音量的收音機沙沙作響，音樂嘎然而止。

『...預設密碼？資安意識有待加強。』熟悉的聲音。

入侵者有什麼立場說這個？

男子咋舌，把調整音量旋鈕往無聲那邊猛轉，取消伏筆回收效果不彰。

『太無情了，我是你的新朋友刻籟玻思啊。』刻籟玻思用全無悲喜的平板機械語調說著。

「誰是你朋友。」夏萊老師隨口抱怨，髒東西只能整組拆去丟了。

『朋友和敵人列於光譜極端，絕對值可謂一體兩面。』

原理未知卻意外的雙向溝通。夏萊老師挑眉，放棄靜音收音機的無效舉動。

「在可憐的擴音器被我砸掉前有話直說。」

『夏萊老師，你剛才介入了多少？與紀錄完全偏離，方才的不可恃碎片絕非她以往的力量！』

「找藉口前不如反躬自省。讓我澄清下，那是她本來的力量，引出潛力，增加學生可能性是老師的義務。

我確實用了一點點、些許順勢而為，給予信心，不畏逆境，奮勇向前的簡單鼓勵，像是撒在酥皮濃湯上的那點胡椒而不是酥皮，四捨五入差不多算沒用。」

夏萊老師堆砌詞藻、顧左右而言他。

『與你所述正好相反，投下些微祈願回以真切奇蹟，讓顛峰漲成高原的巨量不等交換。』

「別拿熱力學比劃了，讓猴子隨機敲出詩集需天文數字時光，努力求貓咪能簡單看到後空翻。擁有堅定信念、想依靠自己力量跨越問題的學生，身為老師怎能不伸出援手？」

『冠冕堂皇理由的陰險傢伙。』刻籟玻思做出唾棄般的評價：

『唆使貝雷特大鬧的原因居然是趁亂複製資料。』

「大人的世界期盼甚麼光明磊落？你我都是自命崇高的卑怯之徒，最後那批不像送客的隊伍又想招待甚麼？」

夏萊老師沒有否認評價，反正雙方各懷鬼胎。

『無可奉告，攤開被破壞的陰謀太過無趣。』

「那誠懇拜託你別重起爐灶，做點有意義的事、不可能吧。」

『對，只有繼續，畢竟誰都可以為了希冀的自身願望獻祭外物。』

音箱，或者說突然變成通訊器材的車內收音機傳來機械運轉，摺疊壓縮金屬的聲音。與方才忙於搬家的宣言相符。刻籟玻思做的一切自命合理卻與現實脫節，水中撈月的架構叫人困惑。

「並沒有，不要瞎掰，只有你，我的願望無愧於己。」夏萊老師稍微敷衍地斷定。

『即便如此，還是致上由衷感謝。』刻籟玻思在對方疑惑反問前說了下去：

『這下幾乎、完全證實了鄙人假說，新閘開啟、巨流渠成。』

「...多考慮好奇的外行人吧，杜芬舒斯教授，既然你們的計劃前半總會成功，快表演那個，就是那個，用淺顯易懂的字彙細說你震動雞窩三州的偉大計劃。」

刻籟玻思的電子語氣泰然自若：

『堅持謬誤學理，屏除神秘卻使用神秘的指導者，你的常理說著程序怎可能恐懼，字節不可能恐懼，常理說著常理想著，常理試圖蒙蔽，事實卻擺在眼前。命運宛若河流，不管如何掙扎逆流努力端正過往抉擇，到頭來終究會被洪滔巨流推回原軌。』

「說一大串卻什麼都沒說也挺厲害的...」

『真理不會推移，追求不會結束。

夏萊老師，貝雷特少女，必然的、未來見。』

沙沙...通話結束。

音箱在雜訊後回到被轉低的電台音樂。

「必然？好恐怖阿。」男子聳了聳肩，必然總有種命運的感覺，被強塞的麻煩命運。

「...」

「說的當然不是佳代子啦，佳代子長的那麼可愛，是剛才收音機的厲害神棍。」

「唉...不要捉弄我了，還得想要怎麼和委託人說呢。」佳代子露出輕快的笑容，旋即想起糟透的調查結果皺起眉頭。

「告訴委託人一切都好。」

「什麼？」

「告訴委託人一切都好，這是我對佳代子的私人委託。」碰巧等候左轉號誌燈，夏萊老師又重複了一次，

「關於這次的事件，將真假混雜，多給委託人兩到三份不同結果的調查報告：

想做出全新配方的食品工廠偷抓野貓與松鼠做產品食用實驗與新口味試驗，因為吃太胖沒法野放，但都愉快的吃飽睡睡飽吃。在複製資料時我記得有幾份應付安全檢查或興趣入侵黑客的虛假檔案，我能陪佳代子討論出最合理的說法。」

「為什麼特地說謊？」佳代子訝異地注視駕駛。

「因為只得知無法改變的破事不會快樂。」

「委託人有權力知道真相。」

「糟透的真相就像毫無遮罩的火，提供明亮，更可能造成燒傷。粉飾謊話如同追加燈罩，大部分的明亮依舊，委託人可以選擇她們更能接受的報告。」

還算合理。

「好吧，確實接下委託。」佳代子平淡地點了點頭，「反正便利屋一直都是隨性的作業方針。」

「這份委託酬勞比照便利屋網頁的特急委託價格支付，還是佳代子有其他願望呢？」

「如果是現在，有的_____

佳代子保持著答應麻煩事的抿嘴表情，但忍不住的淡淡笑意卻無法簡單掩飾。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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