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就在安杰莉卡“作出承诺”之后，她在没关门的情况下暂时出去了。

而卡尔，则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希望自己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

只不过，还没等卡尔蠕动到隔离室的门口，就已经有四个人推着一辆“轮椅”来到了卡尔的面前——他们先是“两前两后”把卡尔抬了起来，把其放在了轮椅上，然后直接推了出去。

就这样，经过了两道门之后，卡尔被带到了和隔离室同层的一个房间。

这里很暗、或者说暂时很暗，只有一盏并不是那么亮的白炽灯开在房子的中间，大约5、60平方米的空间里除了灯下面姑且算是被昏黄的灯光照亮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都是黑的。

在灯光所及的地方，最中间是一张大桌子，其中里卡尔较远的那边可以看见几个椅背，而靠近卡尔的这一侧则是一个被固定在地上、带着拘束装置的椅子。

很显然，这间屋子就是这里的审讯室，至于将要干什么，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在把卡尔放到椅子上之后，几个人先是解下了卡尔腿部的绳子，然后将他的脚踝卡进了椅子前方的卡口内。随后，他们也解下了卡尔上身的绳子，并解开了他的手铐，将他的两条胳膊用卡口和带子固定在了扶手上。

这下，卡尔感觉自己几乎是一下子就“解放”了——虽然手腕和脚踝还是被卡在了铁环里，但至少胳膊腿可以动了，因被捆绑而导致“供血不足”的四肢也再次得到了足够的血液和氧气。

唯一一个比之前“更坏”的部位，是他的脑袋：在其他地方固定好之后，卡尔的脖颈和下巴被卡在了固定在椅子上的项圈内，让他只能够平视前方——与此同时，卡尔感觉他的脖颈侧后方凉飕飕的，似乎上面已经埋好了电极。

只不过，还没等卡尔琢磨明白，两站探照灯就打了过来——刺眼的白光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更确切地说是直接打在了他的左右眼上，这让他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眼皮一旦漏了个缝眼球就会直接被袭来的强光“击穿”。

而且，和其他地区使用的审讯用灯不同，这两盏灯的功率有些“大的离谱”了，由其输送过来的充沛能量使得就算卡尔紧闭双眼，眼皮和眼球也能够感到不适——这样的强光直接投过了眼皮，让卡尔的眼睛只感受到“一片嫣红”，并伴随着充满了灼烧感的刺痛。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项圈”的真正作用——电极什么的只是添头罢了，让对面的探照灯可以“正中自己”才是目的。

“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呢……”卡尔仅存的那点侥幸在“循序渐进”的打击下一点一点地流逝，“果然眼泪……是不可能解决所有东西的啊……”

“灼烧战术”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在这之后，两盏探照灯突然灭了。

就在这时，卡尔听到了清脆的皮鞋声——很显然，有人进来了。

但很可惜，此时的卡尔并不敢睁眼去看自己的对面到底是谁——他很明白，要是对方“虚晃一枪”，在自己自以为安全的时候“梅开二度”，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因此，就算眼前已经“变黑了”，卡尔依旧紧闭双眼，不敢抬起自己的眼皮——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四周的声音，听着这几个人走进屋内，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他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希望审讯自己的会是安杰莉卡或是柳德米拉——毕竟，比起“被其他人摘桃子”，把“成功的荣誉”交给她俩能让卡尔更加安心。

只不过，这次他要失望了——

“好啦，把眼睛睁开吧——”一个年级比柳德米拉略大的声音传进了卡尔的耳朵里——对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那么大的压迫力，“别担心，灯已经关了。”

听到这样话语的卡尔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自己的对面一共有三个人，两边的是两个年级不大的萨卡兹，感觉上比安杰莉卡还小不少，应该是过来“凑数”的。

至于坐在中间的那个，很显然并不是安杰莉卡，同样也不是柳德米拉，她并没有毛茸茸的、rua起来一定很舒服的耳朵——这是个红头发的斐迪亚。

突然，卡尔不由得一惊——在脑内寻找了一番之后，卡尔发觉自己好像记得这个人的名字——

戴雨莲，原龙门近卫局上层，似乎因为感染了矿石病就离开了那里。

想到这里，卡尔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哥伦比亚方面抓住他之前，自己只栽在过这家伙手里，要不是她不久之后就感染矿石病离开了近卫局，自己怕是到现在还在龙门蹲着呢……

“看来你认出我了呢——”在卡尔还在梳理自己情绪的时候，戴雨莲便已经发话了，“说吧卡洛，你应该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而你应该说什么……”

随即，她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然后直接坐在了他身前的桌子上。

“小家伙，还是不要自作聪明地隐瞒什么了，那样的话只会让你受更多的苦的——趁着还没成年，赶紧卸下你自己所有的包袱吧——对了，之前的那些就不必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让雨莲没想到的是，这番话居然让卡尔直接哭了——

“我说……我说……”将将蹦出这俩字的卡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由于“怕死”，他开始在“说与不说”之间疯狂摇摆。

“怎么了？”虽然从安杰莉卡的口中得知了现在的卡尔有些“敏感”，但他这个样子还是让红发婓迪亚感到有些意外。

“那个……我会被处死吧……”想了半天，卡尔最终还是决定“直面自己的恐惧”，“毕竟，他们只是为了要我的钱才没有把我弄死而已……”

现在，小白狼还在用仅存的理性思维支撑着自己——如果从对方的口中得到的是不好的消息，那大概他马上就要和理智说拜拜了。

而幸运的是，他就得到的答案没那么糟——

“放心吧，不会的……”雨莲打断了卡尔的话——她从座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卡尔的脑袋，“这里不是‘那种地方’，对于你这个孩子，我们愿意给你第二次机会……”

“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

就这样，得到了“死刑赦免”的卡尔开始“一五一十”地开始讲述起自己的“做案历史”，这大概是关于他的第一次“全面整理了”——和某些人估计的一样，卡尔的盗窃总额并不是之前所记录的500万金币，而是超过1200万金币。

不过，红发婓迪亚明显认为自己并没有得到全部的信息——毕竟事件说完了，还有人呢。卡尔是小不点可以“放过”，但他的“搭档”里可不乏亡命之徒，这些人可不能放跑了。

于是，她开始了“第二次进攻”。

“对了，按照你自己的出行习惯和我们掌握的线索，你在乌萨斯应该有人同行吧——” 戴雨莲站起身， “说吧，那人在哪儿？”

这冷不丁地突然袭击让卡尔直冒冷汗——

在乌萨斯的这一路上，卡尔都是自己临时找人组队作案，约翰则只负责销赃和财产保管，根本就没在“明面上”出现过，也没有和自己雇的“临时工”们有任何的交集，因此官方的通缉令上也从来没有他的名字。

“那个……”卡尔在“说还是不说”的抉择中疯狂的摇摆着，连带着自己话都不会说了，只能在一边支支吾吾，“那个……那个我……嗯……”

当然，雨莲没有给他“浑水摸鱼”的机会——

“啪——”

随着雨莲挥起马鞭，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卡尔的左脸——当然，这鞭子其实打得并不重。

随即，她用马鞭托起了卡尔的下巴，然后给了他一点“温馨提示”——

“说吧，你的那个名叫约翰-莱斯特-吉利斯、出身维多利亚的弟子到底往哪个方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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