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从坝台边散开，一路议论纷纷地回家时，马成和阿龙都已经脚软了。

虽然看过SM片，但第一次真正看到一个少年被吊在人群之中被皮鞭抽打，马成还是没能守住精关。当皮鞭呼啸着抽在阿龙紧致后背上，留下青紫但没破裂的痕迹，少年生理性不可抑制地发出一次次呻吟，都让马成恨不得脱下裤子狠狠撸一发。到底还是布翁求了情，只打了二十五鞭就结束了惩戒。即便如此，少年也终究是脱力瘫软，像一块破布挂在树下。吊挂在树上的那具身体，被晶莹细密的汗浸得抹了油一般光亮，少年版受难的耶稣油画似的展现在马成眼前，终于让他忍不住闷哼着偷偷射了出来。

回到寨子给安排的房间，马成匆匆换下了内裤，瘫在床上回味着刚才那原本只能想象意淫的画面。马成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什么样娇艳的女子也比不过这样画面的淫靡，什么样帅气的男子也没拥有这样野性的青春肉体。马成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带走这个乱人心魄的妖孽，由自己天天把玩蹂躏才不算暴殄天物。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薙伊戈的声音“马首长，你睡下了吗？”

马成赶紧下床开了门，将薙伊戈迎了进来“山官，你有事找我？”

薙伊戈进屋环视一圈，然后关上了门，坐在马成对面。今天两人都觉得各自的计划顺利的有点诡异，互相也看出对方是聪明人，哪怕都没开口，心里大约也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薙伊戈从腰间拔出一支旱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眼圈，终于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我过来只有一个问题”

薙伊戈从盯着马成的眼睛道“如果我可以让德哈贡成为你的木牙姆阿缪，你能给我什么？”

马成咧开嘴微笑起来。

阿龙的人生轨迹，从此刻开始，被两人无情地扭向了黑暗的深渊。

挨了鞭子的第二天，阿龙顾不得后背的剧痛就和两个伙伴出了寨子赶去和恩昆分开的林子。三人即便用了最快速度，也用去了一整天的时间。虽然想到过可能会出现危险，但阿龙从没想过才三天不见，恩人竟真没了呼吸。

当看到被野猪踩踏过的冰冷尸体，阿龙只能嘶声大喊着发泄心中的痛苦。这样的好人，死得也太惨了。跪在恩昆尸体面前，少年的心被内疚和悲伤填塞地满满的。好一会儿，阿龙才从情绪中走了出来。接着，一个更紧迫的念头涌上心头。现在带着恩昆的死讯回到寨子，山官会不会真的按着老规矩要自己抵命，自己一旦死了，妹妹谁来照顾？

回想起自己还没讨妻就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身子，阿龙就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胸口上丢人的紫色印记，此刻虽然已经渐渐消散，但这无比羞耻而吊诡的事，阿龙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更不知道妹妹醒来以后会怎么看待自己。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快了，尽心帮自己找来救命之人的恩昆就这样一个人凄惨地死在山林，而带来希望的人……是了，阿龙突然意识到似乎一切的不顺利，就是从遇到这个马首长开始的。明明是在这里丢了的绳结，最后却出现在寨子门口。胸口丢人的图画，也是那天过后突然出现的。虽然完全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满腹憋屈愤怒的火焰已经占据了阿龙的心。

起身寻了一块能远眺山谷的坡地，阿龙和两个伙伴为岳草草垒起了一个坟头。

“早恩昆，我有好多事没想明白，等我搞清楚了一切，再回来给你做火葬。”阿龙跪在坟头低声道“如果……如果是有人害你，我一定杀了他替你报仇！”

一天以后，当阿龙和伙伴匆匆赶回寨子，才刚看到高高的寨哨，就发现了不对劲。寨门紧紧关闭着，寨脚坡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十几只还在淌血的鸡，而哨上的人正紧张地盯着东面山林。阿龙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下意识晓得了有不妙点事。顾不得连续赶路的疲惫，几人一齐拔出双刀在手，飞快向寨门奔去。

一声虎啸突然从山林里传来，阿龙立刻觉得一阵寒意沿着脊梁骨窜上了头皮。几人忍不住回头一看，远远的，山林中跃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快跑！”阿龙大叫一声，拽住伙伴一起发足狂奔。

才跑出几十步，耳后已经听到一阵敦实而快速的野兽脚步。头都不敢回，阿龙将一双短刀死命捏住，心里暗暗揣度近身后自己旋身带起两刀是否能像上次斩杀野猪一样有效。

眼看着寨门就在五十来步外了，后脖子却几乎已经能感觉到一阵野兽粗重的鼻息了。来不及了，阿龙暴呵一声，脚尖点地腰一拧，整个人旋转着将手中一双短刀抡起狠狠向后劈砍下去。

只在一瞬间，仅仅是被大虫的肩膀撞开，阿龙便像弹弓里的石子一样飞出去几丈。摔在地上一口气换不过来，连哼也没哼出来一声，浑身的骨头散架了一样巨疼无比，一双手虎口全被震裂开迸出血来。眼前一片金星，隐约间看见肩上带着刀伤的大虫怒吼一声，将一个伙伴按倒在地上。

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事情，阿龙挣扎着要起身，眼看同伴就要丢了性命。忽地凭空一声炸雷声响起，那大虫应声倒退了两步。阿龙抬头一看，只见马成站在寨哨上，双手抬起捧着一个小小的黑漆漆的东西。还没看清是什么，那只黑漆漆的东西里窜出一点红光，瞬间又是一声雷霆响声。身后一声的大虫发出一声虎啸，震得刚勉强站起来的阿龙一个踉跄几乎又跌倒回去。随后又是两声雷霆炸响，阿龙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少年浑身被汗湿透，转身终于看清了这只少说有三百来斤的大虫。这个不可一世的霸王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再回头看站在寨哨上的马成，已将那黑漆漆的东西收回腰间，似笑非笑看着寨门口的自己。体力早已透支的阿龙又累又渴，浑身的疼痛让早已是浆糊一滩的脑子更无法思考。两眼一翻白，竟就这样晕厥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阿龙已躺在家里的床上。只是自己不在的这三天，寨子里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山官已经命令寨里所有木牙姆阿缪按照老规矩搬出主人家，布翁的房子是景颇人最常见的竹屋，原本住在二层的妹妹，被人抬到了一层，在农具和柴火之间铺了张席子安置了。

布翁知道阿龙回来，也没要见他的意思，阿龙明白自己的事给阿爹带来了很大打击。但此刻阿龙还来不及想这些，和寨子里其他人一样，他还震惊于马成那强大诡异的抬手屠虎的本事。

阿龙的疑惑没有持续很久，答案在他回来后的第二天便被揭晓，山官再次传令全寨所有人都到坝上集合议事。

“大家都知道，马首长已经治好了好些人的瘟疫。这几天我们也按照他的方法，在寨子外杀鸡画符驱散诅咒。”山官薙伊戈指着竹椅上的马成朗声道“只不过昨天祭日纳特的贡品引来了林子的里大虫，差点出了事。”

马成这次的座次已经发生了变化，在几个头人的正中央，和山官薙伊戈并排。阿龙看着台上的这个外乡人，发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我和大家一样，看到了马首长猎杀大虫的手段，看到了这种我们谁也做不到的咒术。”薙伊戈停顿了一下道“马首长刚来咱们寨子的时候，就说过他不是董萨。杀了大虫以后我们问了他的手段，他只是说他在部队里也是枪王。”

薙伊戈回头指向寨子里那群董萨道“我们的董萨请神起乩问了所有纳特，也没搞清楚枪王是什么。也许是山下的称呼和我们不同，但董萨们很肯定，马首长所拥有的雷纳特和火纳特的力量。”

人群里一阵惊呼，有几位老人颤巍巍呢喃起来，嘴里隐隐约约念叨着“木代”

薙伊戈点点头道“是的，就是天神木代惩戒邪恶时的手段。这位马首长，就是天神暴怒成天鬼木代后，在人世行走的化身！”

寨子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更有人立刻跪了下来高声呼叫起来“木代，帮助我们吧，帮我们驱散诅咒，帮我们回归正途。”

精灵虽然在万事万物中都存在，但天神木代却是景颇族超自然信仰中最大的天神，代表着财富和幸福，能够给人以保佑，是只有山官家才拥有祭祀权力的神。阿龙看着马成，震惊得合不拢嘴。自己领上山的人，竟然是木代在人间的化身，自己之前为什么一点没感觉到。这几天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太乱，根本理不清头绪。但那杀虎的神奇力量，自己是现场最近距离感受到的人，那绝不可能是人的力量。然后阿龙突然想起回寨子时自己还怒火中烧，怀疑最近混乱的事情是不是和这个人有关。如果他是木代化身，那……恐惧袭上心头，望向马成的眼神中已参杂了畏惧。

台上的马成将少年眼神的变化清晰地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得意不已。按着之前的编排，装模作样抬了抬手，台下的人马上安静了下来。“我来这里，本就是来治瘟疫的，当然会帮你们。不过大家也都知道，瘟疫是诅咒引起的。这两天虽然帮你们赶走了诅咒，但是也只是眼下的事。瘟疫和诅咒必然还会回来，而且下次必将带来更大的灾难。”

台边一个董萨紧张地追问道“木代，我们已经都遵守祖先的规矩了，也做了驱诅咒的献祭。我们都有反省，这样也解不开诅咒吗？”

“诅咒可以解开，但还会重新被诅咒”马成神棍一般胡诌道“因为除了你们不尊自然，悖逆祖先招来了诅咒之外，这两天我发现在你们的寨子里，还有能带来灾祸的妖孽转世。”

当人们窸窸窣窣议论中搞清楚了所谓妖孽就是恶纳特的意思时，已经有不少人看向了阿龙。阿龙和妹妹本就是捡来的孩子，不是寨子里出生的。上次鞭刑时，所有人又都看见了阿龙身上擦也擦不掉的蛇头痕迹。蛇一向是恶毒与淫邪的象征，再加上那不堪入目的阴茎印记。别说其他人，就连阿龙都怀疑起自己了。

没想到台上的马成却摇摇头道“我没有怀疑谁，毕竟妖孽转世会让身边的人被诅咒，或病或死。这次寨子里大多家里都是死了人的，如果随便说一个人是害了所有人的妖孽，冤枉了人事小，万一惊跑了妖孽就不好了。”

薙伊戈适时搭过话头，皱眉问道“木代，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不能留这样的祸害在身边。你有什么办法帮我们把他找出来吗？”

马成点点头，起身盘坐到台子正中道“你们拿沙子和白糖来，我有办法找出那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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