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

“嗯。”

回应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山姥切长义整个脸埋进他胸肌，缩在他怀里，只给他留下一个银色的后脑勺。日光一文字拉起被子，把两刃裹起来，心里默默盘算着事后清理的问题——没有独立卫浴，只能去公共浴室，看来需要等晚点那里没刃再去。还有不知道要不要抱着长义过去，那还得注意路上尽量避开别刃……

咚咚咚。

正当他将路线规划到一半时，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被窝里的两刃同时抬头，心跳骤然加速。

“山姥切，我和兄弟刚刚去热剩下的晚饭做夜宵，给你带了一份，你还没吃饭吧？”

咚咚咚，门外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山姥切，你……在吧？”

安静如鸡的二刃同时看向桌边大摇大摆闪闪发光的台灯，这个时候装屋里没人纯属自己骗自己。长义扶住了额头，清了清嗓子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伪物君，请回吧，我吃过饭了。”

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还带着难以掩盖的哭腔，饶是长义自己也吓了一跳，更别提门外的山姥切国广。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敲门声愈发急切，伴随着把托盘放置在一边地上的声音，变成了几乎在用拳头砸门。

长义低头骂了句粗鄙之语，挣扎着爬向衣橱。日光预估了一下两边穿戴整齐和破门而入各自需要的时间，叹了口气，光速套上丢在一边的内番服运动裤和黑T恤，拉过长义塞回被窝，认命地前去应门。

山姥切国广保持着一只手握拳砸门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当然，敲开本歌的门，结果应门的是另一个高大壮硕的新刃，在之前相处中有意无意透露过两刃是旧识并且曾经很亲密的信息，更别提这个一向严谨一丝不苟的刃此时没戴眼镜，头发散乱，衣服像是匆忙套上的，肩颈处还有明显的牙印——此情此景任谁都难保持冷静。

深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日光一文字此刻仍保持着平日那副不为所动的扑克脸，被盯着的金发年轻刃就没那么好的定力，忍不住低头伸手想去拉已经不存在的兜帽，然后就变成了揪着头顶那根可怜的呆毛：“抱歉，打扰了……我这就走。”

“等等。”日光叫住了国广，穿起外套走出来，合上了背后的拉门，看向被放在地上，盛着晚餐的托盘，那里的饭菜很明显是两人份。

“你有事想和山姥切说吧，应该是我打扰你们了。”毕竟今晚发生这些几乎都在日光的计划之外，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也有些冲动：“不过，伴手礼还是需要再多做些功课，山姥切他讨厌萝卜。”

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似乎理解了本歌为什么今晚没去吃饭——“别把我说得像挑食的小孩，萝卜这种东西，有必要的话我也能吃光。”房间里传来了长义试图挽回自己名誉的声音。

“如你所见，他现在不太……方便，作为替代，一些不是很私人的话题，也可以和我说，你意下如何？”日光端起托盘，又不放心地叩了两下门：“长义，我去去就回。”

门内传出一句没啥情绪的“知道了”。

“你和山姥切，是恋刀的关系吗？”

没料到山姥切国广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日光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他张了张嘴，想回答“不是”，但考虑到这样简单的回答很可能会造成误解，于是开始搜肠刮肚寻找能够正确形容他与山姥切长义之间纠葛的定义。

似乎是误会了他的沉默，国广低下头：“抱歉，这是你们的私事吧，是我唐突了。”

“不，有些复杂，说来话长。”日光一文字看着那张脱胎自山姥切长义的脸，和银与蓝相对的金与绿。曾经小小的，还未能缩在本歌的羽翼下被庇护足够长的时间，就被迫踏上战场的写物，这个他缺席了几乎所有成长经历的孩子，如今已是英姿飒爽的若武者。天正18年的那个无疾而终的春天，或许还有凋谢的樱花和他一同见证了，那最终随着无情落花消亡的柔情与疯狂，短暂却又美丽。

“都是些久远的回忆，你想听听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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