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帕維爾理所當然的伸手拭向少女臉頰淚痕。

「還好吧。」

「我沒事。」

卡諾踏離半步、閃躲帶算計的溫柔。

遭到無妄之災、或是某種程度自業自得的他怎麼可能對一個才把自己暴揍到滿身傷的戰術少女那麼好。

「真的沒事嗎？」

「都說了沒事、不要馬上跑來關心我、不要干涉我的心情！」

男子進一步少女就退一步，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

「為什麼要靠過來，你要幹甚麼！」

「看看你的樣子，卡諾、你現在是在逞強，和希諾逞強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男子意圖不明的寬恕直使人困惑。

他的正確態度應該是發怒清算，至少也該抱怨或諷刺兩句。

畢竟理虧的是卡諾，是完全拒絕溝通逕直動手的卡諾不對。暴力是無能者面對事情的最後手段，無能的戰術少女卡諾。

「我是隸屬格里芬的戰術人形，我逞強和你沒有關係，說到底，拿逞強來形容人形的心理很怪吧，阿哈哈。」

...為甚麼沒有麻痺感情的插件？

卡諾為了平復心情加快腳步，卻不知該往何處去。

男子沒刻意攔下少女，只跟在後頭拋出話語攔截。

「這和你隸屬的單位是兩回事，你是希諾的姊姊，我不喜歡看到這種快哭出來卻強顏歡笑著的表情。」

「這只是對誰都說的萬用句吧。」少女連頭都沒回，不高興的質問：

「像是:"獨處時我只喜歡你一個"那樣、"你是我不可或缺的"那樣。」

捧成特別的、唯一的美好事物。用這些漂亮的空頭支票騙了多少戰術少女？

「沒錯、被卡諾發現了呢。」帕維爾表情柔和、毫無慚愧之意。

這種建構在謊言上的愛情、什麼聲稱喜歡、唯一的花言巧語....絕不能信。

少女告誡著自己、再次劃出界線，是時候該和他分道揚鑣了。

在這之前_____

不坦率的有希諾一個就夠了。

卡諾轉身，正對男子，直視他的雙眼。

「希諾能還算快樂的活到現在，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很感激、謝謝你。

還有，帕維爾、對不起，我不應該不聽你解釋就動手，如果...」

他卻反過來硬將少女拉住，將鞠躬道歉全盤否定。

簡直像被正面抱住的阻止讓卡諾開始掙扎。少女模樣的卡諾，只剩下少女的力氣。

「放手啦！」

仍在用袖子粗魯地擦臉，卡諾握起拳頭就往帕維爾肚子招呼。

被少女的力氣毆打還是挺疼的。

「呃唔....」男子忍痛說出妄言般的理由。

「卡諾你沒有錯，你沒有錯，用不著道歉。」

「欸...」說什麼鬼話？

彼此知覺出現巨大斷裂。

簡直像陷入迷霧般的平行世界，只剩下隱隱作痛的傷口和抽痛的肩膀向卡諾證實貫穿整晚的追逐戰並非夢境。

「沒事了、卡諾，你做得很好。單純的為了自己認定的家人而憤怒做出行動不算錯誤。」

「...我、我不是...」

陷入混亂的少女勉強吐出隻字片語，像是麻痺般動彈不得。

引誘瀕臨崩潰者犯錯的低語不需要什麼衝擊性的煽動演說。

而是給出最溫暖的鼓勵跟加油打氣，告訴她她是正確的。

該道歉的絕不該是你，因為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所以必定會趁虛而入。

「你是一本正經、過於憨直的姊姊。剛剛你不是氣話說戰術人形沒有心嗎，並非如此。

擁有將徒勞貫徹到最後的愚蠢，卡諾你比任何人都具有人性。」他緩慢而鄭重地說著。

目前卡諾的感情羈絆僅限於妹妹希諾。

為避免更多麻煩，趁勢將少女因解除誤會瀰消的仇恨轉為戀心是最好的。

「別指望我會安慰你，最多只能做到這些。」男子彷彿寬恕一切般靜靜地笑了。

「如何呢？只屬於你的謊言。」

「一點都不好。但是....」

卡諾又擦了擦眼角，正色道:

「謝謝。」

看了帕維爾那過於誠懇的笑容，想起忘記掙扎的少女賭氣地將頭轉向前方，但他卻放手了。

「好啦，所以說，你要去哪，難道不想和上傳好雲圖的希諾敘敘舊嗎？我不認為今晚事情傳回去後你現在的長官還會信賴你，還會願意放你出來外勤工作，除非交回火控核心離職，會不會被小心眼報復又是另一回事。」

任意調用監視網權限=破壞與軍方特勤長期合作關係、擅離工作崗位、毆打無辜民眾、於公眾場合隨意開槍...

「確實不太妙。」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帕維爾毫無目標的抱怨，但臉上帶著笑意。

如同幾個月前、面對妹妹那時那樣給出選擇 :

「來外面工作怎麼樣。只要你拆掉衛星追蹤器，剛剛那個人形技師可以解除你的底層權限，沒必要待在格里芬，可以和希諾一同....還是先吃飯再談好了，聊聊這段時間希諾的事情。」

「呃...容我好好考慮。」

「說起來我還沒吃晚餐呢....原本好好訂了餐廳，結果不知道哪來的笨蛋一進來就砸場....」

「....對不起啦。」少女再次干燥的道歉。

「阿，不過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開到深夜的店，那裏的香腸堡不是鬼知道甚麼肉的肉漿而是純正豬絞肉和香料一同灌成的，烤到外皮酥酥脆脆，和夾有半融芝士的麵包一同咬下去，油脂會緩緩在口中蔓延開來，不覺得超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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