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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堂筋生病的时候，石垣会把他抱到床的正中央位置，掩上厚厚两层被子。

除此以外，还有体温计、冰枕、感冒茶……唔，还有什么来着？

噢！对啦！粥！

照着网上找的教程，水烧开了把米扔进去，再不停地搅拌。

正盯着不停往中心靠拢的螺旋机械式地动手，卧室那边突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麻烦、恶心。”

大概是连接过水杯的力气都没有了，头偏过来对准了杯沿。御堂筋最开始掌控的力道还不熟练，张了几下嘴没能喝到，又突然太快速地流进来，呛得倒比刚刚还咳得厉害。

等石垣的气息稍微平缓一些以后，御堂筋才开始抱怨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御堂筋，本来还担心季节交替的时候你会感冒，结果这次反而轮到我生病了……”

刚刚的水流稍微缓解了一点喉咙口火辣辣的干涩，可以一口气说出长一些的句子，即便如此，也还是带点沙哑的声线，比平时低沉一些。

“不要发出恶心的嗓音。”

御堂筋用手比划出遮耳朵的动作，又给石垣灌了一口水。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石垣咕咚一下喝水的声音。

“什么味道？”

厨房也开始发出诡异地吹气声，才突然想起来灶台上的粥还开着中火，连忙跳起来往房外跑。

“底下都有股焦味……”

御堂筋用勺子搅了两下碗，石垣凑近了嗅嗅，皱起眉毛。

“那就不要吃了。”

说罢就准备把碗拿开。

“诶……我又没说不要。”

“恶心。”御堂筋这么说着，还是盛了一勺放到他嘴边，“本来就不是给你的。”

“啊哈。”

石垣自嘲般地笑笑，张嘴咬住了勺子吞下一口。

“被你发现了？”

“石垣君的演技超烂，恶心死了。”

如果是石垣的话，肯定连抱怨的话都不会说，再难喝也会装作美味的样子吃下去的。

“算啦！”石垣往下躺平，把两眼闭上，“我也没打算扮他，麻烦。”

既然味道不好的话，象征性喝上一口也就算了。

御堂筋把碗放回到盘子上，准备端回到厨房去。

“嗳。”

石垣睁开单边眼睛，被子下交叉着的手臂朝御堂筋招招。

“过来。”

把一条胳膊伸直摆在枕头边，御堂筋钻进来的时候可以把头摆在上面，自己的手臂一弯，刚好能揽住他。

凑得很近的脸，呼出的气息能直接扑到对方。

“恶心，会传染。”

御堂筋往后靠，却被石垣的手掌拖住后脑勺，躲不开。

“不会的。”石垣重新躺了一下，把身体完全侧过来，“就算传染了，我也会负责照顾你的。”

“石垣君会？”

“当然咯。”他挠挠御堂筋的后发，“我生病的时候你照顾了我，与此相对的，你生病我也会照顾你呀。”

御堂筋眨眨眼睛。

“石垣君属于这种类型啊——”

“什么类型？”

“为其他人劳心劳力的时候，比较强调互相。”

“难道你不以此为判断基准？”

没有太多为别人付出的经验，该做什么，不需要做什么，缺乏概念。

跟着对方的步调走，他为自己做过些什么，相应地自己也给出什么，确实是很合适，不会错的办法，也没有过多思考的必要。

石垣说出这个问句，御堂筋找不到能够反驳的话。

“不过，因为是你，我才愿意给予回应哦。”

虽然是带点计算的交往方式，还是要强调因为是对方，才肯去这么想这么做，或许是为了让御堂筋安心，石垣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刘海。

“糟糕，好像有点困了。”

还不等御堂筋回话，石垣就闭上眼睛径直进入睡眠。

“烧好像退了。”

石垣刚刚睁开眼睛，细微的举动还是被御堂筋掌握到了，用手盖着他的头，试探一下温度。

“哇哦！”石垣大概是吓了一跳，捂着嘴和他说话，“御堂筋怎么睡到我旁边来了，那么近，很容易传染的啦。”

“如果传染的话，你会照顾我的吧？”御堂筋说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带了点鼻音，他吸吸鼻子，笑眯眯地说，“因为石垣生病的时候，我也照顾你了呀？”

“在说什么话，我当然会照顾你啦。”因为精神好了点，体力也恢复过来，石垣捏捏御堂筋的鼻子，“都照顾过那么多次了。”

虽然已经可以做出点动作来，无力感并没有消失，用手肘撑着床的胳膊，手腕很快使不上劲，又垂下来。

将醒未醒的时候最容易再合上眼睛，石垣想着再稍微休息一会，两眼闭个半分钟又重新睁开来。

“别躲那么远，刚刚不是还抱得挺紧的吗？”

“……恶心……一下子换来换去的。”

石垣把御堂筋往自己身上拉，御堂筋围住石垣的腰。

“没办法呀，生病的时候精神不够稳定，就容易发生这种状况。”

“真恶心。”

“反正你也认得出来，没什么关系吧。”石垣的手臂也环上御堂筋的腰，捏了一把，“还是说，你觉得有什么关系？”

石垣的问题并不明确，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我换个方式好了。”

石垣侧着脑袋，盯着御堂筋的眼睛，表现不出太多神采的眼睛，往往看不懂在想些什么。

“我和他，御堂筋更喜欢哪一个，更想要哪一个。”

“随便呀——”御堂筋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都是石垣光太郎。”

“我和他，对你来说没有区别吗？”

石垣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笑着的，如果是普通的石垣，这个表情一定是高兴的意思。他或开心或生气，都会真实地反映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哪怕是笑，也是很明显的带了苦涩的味道。但现在，他的笑容有点难以分辨，高兴、自信或是不满，不知道。

“有区别的话，石垣君想要修正吗？”

御堂筋发问，但石垣没有回答。

“没有这个必要，石垣君保持着石垣君的风格就可以。”

“哈哈，我还有风格吗？”

“石垣君的行为模式比较简单，而且想做什么就会去做，想说什么就会去说，比较顾忌自己的方面，虽然有点自我中心，但起码直截了当地表示出自己的想法，这样子相处更轻松。”

御堂筋的话有点长，石垣听到一半又开始犯困，打了个哈欠。

“所以说……”

“嗯？你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石垣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故意要自己再说一遍，御堂筋露出真麻烦的表情，还是顺着他的意把话说完。

“我说，石垣君一直做石垣君就可以，我是喜欢石垣君的。”

“哦，这样啊。”

“都是石垣君把感冒传染给我。”御堂筋揉揉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我也困啦！”

“那就睡一会吧。”

石垣说的这句话御堂筋并没有听见，一闭上嘴就立刻睡着了。石垣看着御堂筋露出有点苦涩的笑，捏着侧腰的手稍微松开一点，还是搂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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