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閃光燈亮起。

強光刺痛了夏以檸充滿淚水的眼睛。她下意識地想要用手遮臉，但手腕被保鏢死死踩住。

她無處可逃。

她就像是一隻被釘在解剖台上的青蛙，肚皮被剖開（透明化），內臟被展示，連最後一點遮羞布都被扯了下來。

「笑一個，夏小姐。」黃董拿著相機湊近，鏡頭幾乎貼到了她的肚皮上，「這可是你人生的高光時刻。想想看，這張照片如果發到網上，或者發給你以前那些追求者，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這句話像一把刀，插進了夏以檸的心臟。

以前的追求者……

那些曾經把她捧在手心裡，誇她氣質高雅、冰清玉潔的男人們……如果看到她現在這副像是母豬一樣躺在地上，肚子裡裝滿垃圾，胸前流著奶水的樣子……

「殺了我吧……」

她雙眼失神，喃喃自語。

「嗚嗚……殺了我吧……我不是人了……我已經不是人了……」

精神的崩潰往往比肉體來得更安靜。

她停止了掙扎。

身體不再扭動，只是隨著啜泣微微顫抖。任由那些人對著她的身體指指點點，拍照留念。

甚至當有人好奇地用手指去彈她充滿液體的肚子，聽那「咚咚」的迴響時，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就像一個真正的展覽品。

一個壞掉的、骯髒的、卻又充滿了獵奇美感的生物容器。

「好了，照片拍夠了。」

過了許久，黃董終於玩膩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把貨卸下來吧。這味道實在太沖了，別燻壞了我的客人。」

卸貨。

這兩個字讓夏以檸麻木的神經稍微動了一下。

終於……要結束了嗎？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對於「絕對容積」來說，裝填是痛苦的，但卸貨……往往意味著毀滅性的釋放。

「就在這裡卸嗎？」保鏢問道。

「當然。」黃董指了指地毯上鋪著的一層塑料布——原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直接開啟『傾倒模式』。我要親眼看著我的金子從這個漂亮的容器裡流出來。」

「明白。」

保鏢拿出了一個遙控器，對準了夏以檸肚臍上的金屬環。

夏以檸看著那個遙控器，本能地感到一陣顫慄。

「等……等等……」她虛弱地開口，「能不能……溫柔一點……」

保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抱歉，夏小姐。這款型號沒有『溫柔』這個選項。」

他按下了那個紅色的按鈕。

「最大功率，開啟。」

嗡——！！！

巨大的吸力，從體外傳來。

第 11 章：透明的極限

「嗡——！！！」

低頻的震動聲在寂靜的豪華包廂裡迴盪，像是一隻巨大的黃蜂在夏以檸的肚臍上盤旋。

她原本以為，「卸貨」意味著解脫。意味著那些折磨了她一路的金條、液體和尖銳垃圾會離開她的身體，哪怕過程粗暴一點，至少結果是輕鬆的。

但她錯了。大錯特錯。

保鏢手中的那個遙控器，啟動的不是「排出」，而是「負壓吸附」。

「啊啊啊……肚子……我的肚子！」

夏以檸仰面躺在地毯上，雙手死死抓著身下的絨毛，發出驚恐的尖叫。

她感覺到那一層原本就已經被撐到極限的肚皮，此刻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內部力量向內吸附。就像是真空包裝機抽走了袋子裡所有的空氣，讓塑膠袋死死地貼在凍肉上一樣。

她的子宮壁和腹部皮膚，在那股恐怖的負壓下，被強行「黏」在了一起，並且緊緊地裹住了裡面那一堆形狀各異的貨物。

「看啊！變清楚了！」

黃董興奮地蹲了下來，臉幾乎貼到了她的肚子上。

原本因為液體渾濁和皮膚厚度而顯得朦朧的內部景象，在這一刻變得清晰無比。

因為負壓，皮膚被拉伸到了物理極限，變得比紙還薄，比玻璃還透。那一層薄薄的結締組織幾乎失去了肉色，變成了詭異的半透明蒼白色。

透過這層皮膚，可以清晰地看到：

一尊金光閃閃的佛像，正頭朝下地倒插在她的骨盆裡，佛頭的螺髮紋路清晰可見，頂得她的下腹凸起一個圓形的鼓包。

那把廢棄的美工刀，刀尖抵著她的左側腹壁，只隔著不到一毫米的皮肉，彷彿隨時會刺破皮膚飛出來。

無數枚圖釘像繁星一樣散落在腸道周圍。

還有那濃稠的、混雜著鐵鏽和奶水的液體，被壓扁在這些固體垃圾的縫隙裡，像是一種噁心的膠水。

「這……這就是我肚子裡的東西……？」

夏以檸瞪大了眼睛，瞳孔在那一瞬間渙散了。

她被迫看見了。

她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內部，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垃圾場。

那種視覺衝擊力比肉體的疼痛更具毀滅性。她一直試圖欺騙自己，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告訴自己她還是那個乾淨的夏以檸。但現在，這層透明的肚皮像是一面誠實的鏡子，無情地映照出她的墮落。

「不……噁心……好噁心……」

她乾嘔著，想要閉上眼睛，但眼皮卻像被膠帶黏住了一樣，怎麼也合不上。

恐懼讓她的身體僵硬。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裝滿了廚餘和廢鐵的透明塑膠袋。一個隨時會因為承重過大而「砰」的一聲炸裂的廉價袋子。

「妙啊，真是妙啊。」

黃董伸出手指，隔著那層薄膜，輕輕描摹著那把美工刀的輪廓。

「夏小姐，你有感覺到嗎？我的手指就在刀尖外面。」

「嗚……別按……會破的……真的會破的……」夏以檸哭得渾身抽搐，那種刀尖即將刺穿肚皮的錯覺讓她頭皮發麻。

「放心，這是高科技生物膜，韌性很好的。」黃董笑得殘忍，「不過，看你這副快要壞掉的樣子，才更有趣。」

他轉頭對保鏢說：「加大功率。我要看清楚最底下的那塊金磚。」

「是。」

保鏢再次按下了按鈕。

「滋——」

吸力加倍。

「呃啊啊啊——！！！」

夏以檸的身體猛地弓起，像是一隻被煮熟的蝦子。

這一次，不仅仅是皮膚的拉扯，更是內臟的擠壓。所有的空氣都被抽空，她的胃、腸道、膀胱全部被壓縮到了極限。

她的肚皮已經徹底變成了透明色。甚至能看到皮下微血管因為過度拉伸而崩斷，爆出一朵朵細小的血花，在透明的背景下顯得妖豔而恐怖。

最底部的金磚終於顯露了出來。

它沉重地壓在她的恥骨聯合處，稜角分明。上面甚至還刻著銀行的編號。

「看到了！編號 9981！」黃董像個發現新大陸的孩子一樣拍手叫好，「快，拍下來！連編號都這麼清楚，這絕對是『絕對容積』最成功的作品！」

閃光燈再次瘋狂閃爍。

夏以檸躺在地上，大張著雙腿，肚子像個巨大的水晶球一樣展示著恥辱的內核。她的胸部因為身體的弓起而劇烈顫抖，乳汁從紫紅色的乳頭溢出，順著肋骨流下，匯入地毯。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點碎裂。

「我是垃圾……」

她喃喃自語，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燈。

「我肚子裡裝的是垃圾……我也是垃圾……」

她的精神防線徹底崩塌了。

在這一刻，她不再反抗，不再求饒。她接受了這個設定。她就是一個容器，一個袋子。袋子是沒有尊嚴的，袋子唯一的使命就是裝東西，然後被人展示。

「黃董，差不多了。」旁邊的一位貴婦似乎覺得有些過火了，或者純粹是因為那股味道實在太難聞，「再吸下去，她真的會休克的。我們是來看金子的，不是來看死人的。」

「嘖，掃興。」黃董意猶未盡地站起身，「行吧，那就進入下一個環節。」

他看著夏以檸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

「既然裡面看得這麼清楚，那就得把它清空。不過……普通的傾倒太無聊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打開了一扇通風窗。

呼——

18 樓的高空冷風瞬間灌了進來。晚風凜冽，帶著高空的寒意。

「夏小姐，你的肚子裡現在可是真空狀態。」黃董轉過身，手裡把玩著一根粗大的、連接著空氣壓縮機的導管，「如果在這種狀態下，突然灌進去大量的冷空氣……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夏以檸遲鈍地轉過眼珠，看著那根管子。

本能的恐懼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別……」

「這叫『風冷清洗』。」黃董獰笑著示意保鏢，「把她的肚臍接口打開。」

保鏢走上前，粗暴地按住了她還在抽搐的肚子。

咔嚓。

肚臍上的金屬環鎖扣被解開。

原本密封的亞空間，此刻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插進去。」

那根冰冷的、粗大的導管，毫不留情地捅進了她的身體。

「唔！」

異物入侵的感覺讓夏以檸悶哼一聲。

「準備好了嗎，夏小姐？」黃董的手指放在了壓縮機的開關上，「讓我們來幫你把肚子裡的垃圾……吹一吹。」

開關按下。

轟——！！！

高壓冷風，如同一頭咆哮的野獸，狂暴地衝進了她那脆弱不堪的子宮。

第 12 章：惡意的灌風

「轟——！！！」

空氣壓縮機啟動的聲音，在夏以檸聽來，像是飛機引擎在耳邊轟鳴。

在那一瞬間，時間彷彿被拉長了。

前一秒，她的肚子還處於極度的「負壓」狀態，肚皮像保鮮膜一樣死死地黏在內臟和垃圾上，壓迫著每一根神經。

下一秒，一股強勁、冰冷、乾燥的高壓氣流，順著那根粗大的導管，狂暴地衝進了她的體內。

「呃啊啊啊啊——！！！」

夏以檸的慘叫聲瞬間變了調，變成了一種被扼住喉嚨的、瀕死的嘶吼。

膨脹。

極致的、暴力的膨脹。

原本凹陷、緊縮的腹部，在零點一秒內就被彈開。那一層薄薄的肚皮像是一張被狂風吹起的帆，瞬間鼓了起來。

「嘣！嘣！嘣！」

那是皮膚纖維在極限拉伸下發出的斷裂聲。

氣流太快了，快到她的肌肉根本來不及反應。她感覺自己的肚子變成了一個正在被充氣的氣球，而且是以一種會爆炸的速度在充氣。

「停……停下！要炸了！真的要炸了！」

夏以檸雙手瘋狂地抓撓著地毯，指甲全部斷裂，鮮血染紅了那昂貴的羊毛。她想要去拔掉肚臍上的管子，但雙手被保鏢死死踩住，動彈不得。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冷。

那是來自高空的冷風，經過壓縮機的加壓後，溫度極低。

夏以檸的體內原本因為藥物作用和長時間的炎症反應，像火燒一樣滾燙。那裡充滿了溫熱的體液、血液和黏膜。

而現在，這股零下的冷氣直接灌了進去。

滋——

冷熱交替的瞬間，她的子宮內壁彷彿被潑了一盆液氮。

「好冷……好痛……我的肚子結冰了……」

她渾身劇烈地打著擺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冷氣在體內橫衝直撞，凍結了她的腸道，凍結了她的胃，甚至連那一堆金屬垃圾都被吹得冰涼刺骨。

金屬的比熱容很小，導熱極快。

肚子裡那尊金像、那把美工刀、那些圖釘，瞬間變成了幾十塊冰疙瘩，貼在她滾燙的肉壁上。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讓夏以檸的神經系統徹底錯亂了。

「黃董！看那裡！動起來了！」旁邊的貴婦驚喜地尖叫。

是的，動起來了。

因為氣流太強，亞空間內形成了一個微型的龍捲風。

原本沉澱在底部的垃圾，被高壓氣流捲了起來。

匡噹！匡噹！稀里嘩啦！

夏以檸的肚子裡傳來了像是搖獎機一樣的聲音。

無數枚圖釘在氣流中飛舞，像是一群發瘋的馬蜂，無差別地撞擊著她的內壁。

那把美工刀在空中旋轉，每一次刮過肚皮，都會留下一道白痕。

沉重的金條雖然飛不起來，但也在底部被氣流吹得東倒西歪，不斷地撞擊著她的骨盆。

「嘔——！！！」

夏以檸張大嘴巴，雙眼翻白，發出一聲劇烈的乾嘔。

太暈了。

太噁心了。

她感覺自己的內臟被扔進了洗衣機裡攪拌。氣流把她的胃頂到了喉嚨口，把她的肺擠成了兩片薄紙。

「風壓 80%。」保鏢冷漠地匯報著數據，「容器氣密性良好，沒有漏氣。」

「再大一點！」黃董興奮地搓著手，「把那些角落裡的髒東西都吹起來！我要看到真正的『內部風暴』！」

「是。風壓 100%。」

轟隆——

氣流聲變得更加尖銳刺耳。

夏以檸的肚子已經大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

它高高聳立，像是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熱氣球，幾乎擋住了她上半身的所有視線。

皮膚已經被撐得幾乎看不見了，只剩下一層淡淡的光膜。

透過這層光膜，所有人都能看到裡面那地獄般的景象：

渾濁的液體被吹成了霧氣，在亞空間內瀰漫。

各種垃圾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瘋狂旋轉、碰撞。

「救命……媽媽……救命……」

夏以檸已經叫不出聲了。

她的喉嚨因為剛才的慘叫已經撕裂。她只能張著嘴，發出無聲的氣音。

眼淚在眼角結成了冰霜。

鼻涕流出來，也被冷風凍住。

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真的快要死了。

肚子會爆炸，一定會爆炸。到時候，這些垃圾會像彈片一樣飛出去，把她炸成碎片。

「看她的胸部！」另一個男賓客指著夏以檸的上半身。

因為腹腔內氣壓過高，壓力迫使體液向其他出口尋找宣洩。

而她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雙還在泌乳的乳房。

噗——！

原本只是滴落的奶水，此刻因為體內氣壓的擠壓，變成了兩道持續不斷的噴泉。

白色的液體高高噴起，甚至濺到了圍觀者的褲腳上。

「哈哈哈！這才是『絕對容積』的完全體！」黃董狂笑著，「既是垃圾桶，又是噴泉！夏小姐，你現在的樣子，比你以前在雜誌封面上還要迷人一萬倍！」

這場折磨持續了整整三分鐘。

對於夏以檸來說，這是漫長如三個世紀的三分鐘。

當壓縮機終於停下的時候，她已經連抽搐的力氣都沒有了。

「嗤——」

保鏢拔出了導管。

隨著拔出的動作，一股白色的冷氣混合著腥臭味從她的肚臍噴湧而出，像是打開了一個冷凍庫的大門。

夏以檸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

仰面躺著，肚子依然高高鼓起——因為剛才灌進去的氣體還沒完全排出，她現在就像一隻充氣過度的皮球。

「咳……咳咳……」

她劇烈地咳嗽著，每咳一下，肚子就震動一下，裡面的垃圾就嘩啦作響。

「好了，清洗完畢。」黃董滿意地看著她，「裡面的液體被吹乾了不少，垃圾的位置也重新分佈了。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

他走上前，用手拍了拍那個鼓脹的肚子。

砰。砰。

發出的是清脆的、空洞的聲音。就像在拍一個熟透的西瓜。

「夏小姐，感謝你的配合。」黃董整理了一下西裝，「貨驗完了，我很滿意。你可以滾去卸貨區了。」

卸貨區。

這三個字對於夏以檸來說，曾經是希望，現在卻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把她帶走。」黃董揮了揮手，像是在趕蒼蠅，「別弄髒了我的地毯。哦對了，記得讓她走後門。」

兩個保鏢走過來，像是拖死狗一樣，一人抓住了她的一隻腳踝。

「不……讓我緩緩……」

夏以檸虛弱地求饒，但沒人理會。

她就這樣被倒拖著，後背在地毯上摩擦，那顆巨大的、充滿氣體的肚子在地上顛簸。

她眼神空洞地看著倒退的天花板。

腦海裡一片空白。

羞恥？痛苦？尊嚴？

這些詞彙似乎都已經離她遠去。

她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

只要能把肚子裡這些東西拿出來……哪怕是把肚子剖開，她也願意。

「K先生……」她在心裡默默呼喚著那個惡魔的名字，「任務……完成了嗎？」

耳機裡傳來 K 先生的聲音，依然那麼冷靜，那麼殘酷。

「還差最後一步，C-09。真正的『卸貨』，可不是倒垃圾那麼簡單。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接下來的過程，會比裝進去的時候……痛十倍。」

夏以檸閉上了眼睛，任由眼淚滑落鬢角。

她被拖出了豪華包廂，拖進了漆黑的貨運電梯。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閉，將那光怪陸離的奢華世界隔絕在外。

黑暗中，只有她肚子裡那些金屬垃圾，隨著電梯的下降，發出輕微的、嘲弄般的碰撞聲。

第四卷：毀滅後的釋放，即將拉開序幕。

這不是救贖，這是最後的粉碎。

第四卷：毀滅後的釋放

第 13 章：毫無尊嚴的抵達

貨運電梯的下降過程是一場無聲的酷刑。

由於氣壓的變化，夏以檸那剛剛被灌滿冷氣的肚子產生了劇烈的反應。封閉在亞空間內的氣體隨著外部氣壓的升高而受到擠壓，那些原本在「風冷清洗」中飛舞的垃圾，此刻像失控的彈珠一樣在縮小的空間裡亂撞。

「嗚……痛……好脹……」

夏以檸蜷縮在充滿油污的電梯角落裡，雙手抱著那個巨大的氣球狀腹部，瑟瑟發抖。

她的意識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腦海裡只剩下 K 先生最後的那句話：卸貨會痛十倍。

「叮——」

電梯停在了地下五層（B5）。

沈重的鐵柵欄門緩緩拉開，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一股濃烈的柴油味、腐爛的垃圾味和地下室特有的潮濕霉味撲面而來。這裡不是金碧輝煌的行政酒廊，這裡是這座光鮮大廈的排泄口——廢棄物處理與貨物轉運中心。

「怎麼這麼慢？」

一個粗獷、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褲、滿臉鬍渣的中年男人。他嘴裡叼著一根快要燒完的菸，手裡拿著一把沾滿油污的扳手，正蹲在一台巨大的金屬漏斗機器旁。

他就是這條路線的終點站——接頭人，老張。

「喂！裡面的！死了沒？」老張朝著電梯裡吼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裡迴盪。

夏以檸聽到了聲音。那是救贖的聲音。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透過凌亂的髮絲，看到了那個骯髒的男人。在現在的她眼裡，這個男人就是上帝。

「救……救我……」

她發出微弱的呼喊，試圖站起來。

但她的身體早已在之前的樓梯間裡透支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膝蓋上的傷口已經凝固在膠衣上，一動就撕裂般地痛。

她站不起來。

於是，她選擇了爬。

這是她在這趟旅程中學會的唯一技能——像狗一樣爬行。

她翻過身，雙手撐在滿是黑油泥的水泥地上。那个充滿氣體和垃圾的巨大肚子，再次成為了她的累贅。它垂在地上，因為充滿了氣體而變得更有彈性，在地上摩擦時發出「吱吱」的怪響。

「求求你……幫我拿出來……」

夏以檸一邊爬，一邊哭。

她的動作笨拙而醜陋。每一次向前挪動，肚子裡的液體和垃圾就會發出嘩啦啦的聲響。胸前那兩團紅腫的乳肉在重力作用下垂蕩著，隨著爬行在地上的積水中拖曳，沾滿了黑色的污漬。

老張吐掉了嘴裡的菸頭，用鞋底狠狠碾滅，然後用一種看牲口的眼神打量著爬過來的夏以檸。

「嘖，這次的容器怎麼搞成這副德行？」他嫌棄地皺起眉頭，「弄得這麼髒，待會兒還得洗地。」

他沒有上前幫忙，而是站在原地，冷漠地看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一點一點地蠕動到他的腳邊。

終於，夏以檸爬到了。

她伸出滿是鮮血和油污的手，一把抱住了老張那穿著膠鞋的小腿。

「叔叔……大哥……求求你……」

她抬起頭，那張慘白、佈滿淚痕和污漬的臉上，寫滿了極致的卑微。

「把它們拿走……我受不了了……肚子要炸了……裡面有刀片……好痛……」

她語無倫次地哀求著，甚至低下頭，用臉去蹭老張那滿是泥垢的褲腿，像一隻討好主人的癩皮狗。

尊嚴？

那是人類才有的東西。

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急需排泄的容器。只要能讓她排空，讓她做什麼都行。

「行了行了，別把鼻涕蹭我身上。」老張厭惡地踢了踢腿，試圖把她甩開，「K先生交代了，你是VIP加急件，得優先處理。」

他彎下腰，伸手在那顆巨大的、透明的肚皮上拍了拍。

邦！邦！

手感硬邦邦的，裡面氣壓極高。

「霍，充氣充得挺足啊。」老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這裡面少說也有兩個大氣壓。怪不得你叫得像殺豬一樣。」

「放氣……快放氣……」夏以檸哭著抓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肚臍上按，「求你了……」

「急什麼。」老張甩開她的手，從腰間掏出一個像是加油槍一樣的金屬噴嘴，連接著那台巨大的金屬漏斗機器，「卸貨有卸貨的規矩。你以為是隨地大小便啊？」

他指了指那個金屬漏斗。

那是一個嵌入地面的巨型漏斗，直徑約兩米，深不見底，裡面黑洞洞的，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金屬腥氣。漏斗邊緣有一圈帶有鐐銬的固定架。

「爬過去。」老張命令道，「把屁股撅起來，肚子對準漏斗口。」

夏以檸看了一眼那個黑洞，本能地感到恐懼。但肚子裡那一陣陣絞痛讓她沒有選擇。

她聽話地轉過身，手腳並用地爬向那個漏斗。

當她爬上漏斗邊緣的金屬架時，冰冷的鋼鐵激得她渾身一顫。

「趴好。」

老張走過來，熟練地扣上了鐐銬。

咔嚓。咔嚓。

夏以檸的四肢被鎖死在金屬架上。她現在的姿勢極度羞恥且無助——整個人懸空趴在漏斗上方，四肢大張，只有那個沉重的肚子懸垂在漏斗的中心。

因為重力，肚子向下墜落，拉扯著她的腰椎和皮膚。

「嗚……」

這種懸空的拉扯感比在地上拖行還要痛。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了連接處，她感覺自己的肚皮快要被撕下來了。

「忍著點。」老張拿著那個金屬噴嘴走了過來，站在她身下，「第一步，先排氣。不然待會兒噴得到處都是。」

他粗暴地抓住了夏以檸的腰，將金屬噴嘴對準了她肚臍上的接口。

「可能會有點冷。」

說完，他猛地將噴嘴插了進去，並旋轉鎖死。

「咔噠。」

閥門開啟。

「嘶————！！！」

一聲尖銳的氣流聲瞬間響徹地下室。

「啊啊啊啊啊——！！！」

夏以檸昂起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慘叫。

這不是普通的放氣。

這是高壓氣體在瞬間釋放。

體內的氣壓驟降，帶來的是內臟的劇烈反彈。原本被氣壓擠扁的胃腸，在氣體抽離的瞬間猛地膨脹回來。

而且，隨著氣體的排出，支撐著腹部形狀的壓力消失了。

那些原本被氣流吹得貼在肚皮上的金屬垃圾——刀片、圖釘、金像——失去了支撐，開始在重力的作用下，向著最低點（也就是肚臍的位置）瘋狂墜落。

嘩啦啦啦！

肚子裡傳來了山崩地裂般的聲音。

幾十公斤的固體垃圾，在她的子宮裡發生了坍塌。它們互相撞擊、擠壓，最後全部堆積在噴嘴的入口處。

「堵住了。」老張罵了一句。

因為垃圾太多太雜，尤其是有那個大的金屬打孔機和金像，卡在了亞空間的出口。

氣體排出了一半，肚子癟下去了一些，但依然很大，而且變得凹凸不平，全是硬塊。

「怎麼辦……堵住了……」夏以檸痛得渾身冷汗直冒，那種東西卡在身體出口的感覺讓她生不如死，「拿出來……快拿出來啊……」

「別吵！」老張拿起扳手，在她的肚子上狠狠敲了一下，「該死的，誰讓你吞這麼多形狀不規則的廢鐵？」

咚！

這一下敲擊，讓夏以檸痛得差點暈過去。震動傳導到內部，那些卡住的垃圾更深地嵌入了肉裡。

「看來得用『暴力震盪』模式了。」

老張放下扳手，走到控制台前，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

嗡嗡嗡——

固定夏以檸的金屬架突然開始劇烈震動。

這是一種高頻率的工業震動，專門用來篩選礦石或者……抖落卡在漏斗裡的物料。

「啊啊啊啊啊!不！不要搖！痛死了！！！」

夏以檸瘋狂地尖叫著，身體在震動中像篩糠一樣抖動。

肚子裡的垃圾在震動下開始鬆動、位移。

那把美工刀在震動中旋轉，刀刃刮過了內壁。

那個金像在震動中翻滾，沈重的底座撞擊著骨盆。

這簡直就是把她的身體當成了搖獎機。

「出來了！出來了！」老張興奮地喊道。

隨著一陣劇烈的震動，卡在出口的垃圾終於鬆動了。

嘩啦！

先是一堆細碎的圖釘和迴紋針，混合著殘留的液體，順著噴嘴噴湧而出，落進了下面的回收箱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緊接著，是那把美工刀。

然後是那個變形的訂書機。

夏以檸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掏空。

每掉出來一件東西，她就感覺一陣撕裂般的空虛和幻痛。

那種感覺，就像是靈魂的一部分也被硬生生地扯了出去。

「最後的大傢伙要來了。」老張盯著那個還鼓著一大塊的肚子，「準備好，這下會很爽。」

那個巨大的金像，正在緩緩滑向出口。

它的體積很大，幾乎撐滿了亞空間的通道。

夏以檸感覺到一個冰冷、堅硬、巨大的物體，正在撐開她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往下滑。

「呃……呃啊……太大……出不去……」

她翻著白眼，口水失控地流下。

「出得去。」老張冷笑一聲，再次加大了震動頻率，「絕對容積的出口是彈性的，哪怕是頭大象也能拉出來。」

轟！！！

震動達到了頂峰。

夏以檸的身體猛地一弓。

噗通！

一聲沉重的悶響。

那尊 20 公斤重的金像，終於從她的體內滑落，重重地砸進了回收箱。

「呼……」

夏以檸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架子上。

肚子癟了。

終於癟了。

那層被撐得透明的肚皮，此刻像是一張皺巴巴的保鮮膜，鬆垮垮地垂在身下。

「結束了……」她虛弱地閉上眼睛，以為噩夢終於醒了。

但老張的下一句話，卻把她打回了地獄。

「固體是排完了。」老張走過來，檢查了一下噴嘴，「但 K 先生說，為了防止你體內殘留細菌，還需要進行最後一道工序。」

他拔出了金屬噴嘴，手裡多了一根連接著高壓水管的軟管。

「高壓熱水沖洗。」

老張獰笑著，將那根冒著熱氣的管子，對準了她那剛剛經歷了浩劫、紅腫不堪的肚臍接口。

「洗乾淨點，下一個客戶有潔癖。」

夏以檸絕望地睜開眼睛。

「不————！！！」

在她的慘叫聲中，滾燙的熱水衝進了那傷痕累累的亞空間。

第 14 章：傾倒式卸貨

「滋滋滋——！！！」

滾燙的熱水以工業級的高壓，順著導管瘋狂灌入夏以檸那剛剛被掏空的子宮。

如果說之前的冷氣灌注是將內臟凍結，那麼現在，這接近 60 度的熱水就是在進行一場殘酷的「解凍」。

「啊啊啊！燙！好燙啊！！！」

夏以檸的慘叫聲撕心裂肺。她感覺自己的肚子變成了一個正在沸騰的水壺。熱水無孔不入，衝刷著每一個剛才被金屬垃圾刮傷的角落，激得傷口劇烈收縮。

冷熱交替帶來的熱漲冷縮效應，讓她的神經系統徹底崩潰。

「忍著點！得把裡面的鐵鏽和細菌都沖乾淨！」

老張毫不留情地加大了水壓。

原本乾癟下去的肚皮，再一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但這次鼓起來的形狀不再是氣體的圓潤，而是充滿了水的沈重與下垂感。

熱水在裡面翻騰、攪動。

夏以檸被鎖在金屬架上，渾身通紅，汗水和淚水混合著往下流。她感覺自己的內臟正在被煮熟。

「差不多滿了。」老張看了一眼儀表，「開始『滾筒清洗』。」

他又按下了那個噩夢般的震動按鈕。

嗡嗡嗡——

金屬架再次劇烈震動。

裝滿熱水的肚子在震動下，變成了世界上最殘忍的洗衣機。熱水在體內形成漩渦，瘋狂沖刷著子宮內壁。

「嗚……嗚嗚……殺了我……」

夏以檸已經叫不出聲了，她翻著白眼，身體隨著震動無意識地抽搐。口水失禁地流淌，混合著胸前被高溫激發而再次溢出的奶水，滴落在骯髒的地面上。

「排水！」

老張關掉進水閥，打開了排水口。

嘩啦——！！！

一股紅褐色的渾水，從夏以檸的肚臍處噴湧而出。

那是混合了鐵鏽、體液、殘留的污垢以及少量內膜組織的污水。

夏以檸虛弱地看著那股從自己身體裡排出的髒水，心中最後一點關於「潔淨」的幻想也破滅了。她徹底髒了，裡裡外外都髒透了。

沖洗過程重複了三次。

直到排出來的水變成了淡粉色，老張才滿意地關掉了機器。

「行了，洗乾淨了。」

他拔掉了水管。

此時的夏以檸，像是一條被抽了筋的死魚，癱軟在金屬架上。她的肚子雖然排空了貨物和水，但因為長時間的極限撐大，那層皮膚並沒有縮回去。

它像是一層鬆垮、皺巴巴的半透明塑膠袋，軟塌塌地垂在她的胯間。

「最後一步。」老張戴上了一雙厚重的橡膠手套，手裡拿起了一把巨大的鉗子，「拆卸端口。」

端口，就是那個在第一章裡被強行植入她肚臍的金屬圓環。

它是連接亞空間的鑰匙，也是固定這一切罪惡的根源。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折磨，傷口周圍的皮肉已經和金屬環發生了沾黏，甚至有些紅腫發炎。

「這玩意兒咬得很死。」老張用鉗子夾住了金屬環的邊緣，一隻腳踩在了金屬架上借力，「可能會有點痛，你忍著點。我要硬拔了。」

硬拔。

聽到這兩個字，夏以檸原本渙散的瞳孔猛地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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