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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7600字

＜一＞

清晨五点半，城市的喧嚣还未苏醒，位于老城区的一间两居室里，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

李芸站在全身镜前，审视着自己。

镜中的女人拥有一副令人生畏的完美躯壳。一米八三的身高，常年格斗训练打磨出的紧致肌肉线条，被包裹在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衫和修身西裤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眸冷冽如冰，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她动容。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副钢铁般的盔甲下，藏着怎样一颗时刻悬着的心。

“姐……”

卧室门被推开一条缝，探出一颗乱糟糟的脑袋。李阳，二十四岁，在这个家里，他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李芸的眼神在触及弟弟的那一瞬，眼底深处的冰雪消融了刹那，但转瞬间又凝结成更为严厉的霜。

“六点整。”李芸抬起手腕，指了指那块磨损严重的战术手表，声音清冷，“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分钟。如果这是在执行任务，目标人物已经死了三次了。”

李阳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像只做错事的小金毛：“对不起姐，昨晚复习安保条例太晚了，闹钟没听见……”

“理由。”李芸转过身，大步走向厨房，留给弟弟一个挺拔却充满压迫感的背影，“在这个世界上，弱者才找理由，强者只看结果。去洗漱，早餐在桌上。”

李阳看着姐姐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流。

他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严厉。

那是八年前的一个雨夜，父母签完离婚协议，各自组建新家庭，将他们这对“拖油瓶”扔给了远房亲戚。那个亲戚是个酒鬼，稍有不顺就拿皮带抽人。那时候，只有十八岁的姐姐像一头护崽的母狼，死死把他护在身下，用那原本应该穿漂亮裙子的后背，替他挡下了所有的鞭打和辱骂。

“阳阳，别怕。只要姐姐在，没人能欺负你。”

那是姐姐对他说的承诺。为了这个承诺，她剪掉了长发，练起了散打，咬着牙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拼杀，硬生生把他从泥潭里拉了出来，供他上学，给他一个像样的家。

李阳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平庸瘦弱的自己，握紧了拳头。李阳，你要争气。姐姐太累了，你不能永远躲在她身后，你要变强，强到可以反过来保护她。

餐桌上。

早餐是标准的营养搭配：全麦面包、煎蛋、西兰花和黑咖啡。李芸吃东西很快，但仪态优雅得像个贵族。

“今天是你入职满一个月的考核日。”李芸放下咖啡杯，目光如炬地盯着正在努力吞咽面包的弟弟，“龙总下午有重要外宾接待，安保等级是一级。我把你安排在了C组。”

“C……C组？”李阳差点噎住，瞪大了眼睛，“那是核心圈啊！姐，我不行的，我资历不够……”

“我说你行，你就行。”李芸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但桌子底下，她的手却紧紧攥着膝盖上的餐巾。

她当然知道这是拔苗助长。但集团内部斗争激烈，她这个保安部课长的位置多少人盯着。她必须让李阳尽快立功，拿到转正资格，甚至更高的薪水。只有这样，如果有一天她倒下了，他才有活下去的资本。

“记住，在公司，我是你的上司李课长，不是你姐。”李芸站起身，走到李阳身后。

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替他整理着有些歪斜的领带。她的动作很轻，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弟弟温热的脖颈，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爱怜。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我的亲人了。阳阳，为了你，我可以对抗全世界，也可以对你残忍。

“听懂了吗？”她在他在耳边低语，语气严厉，动作却透着依恋。

“听懂了，李课长。”李阳挺直腰背，感受着姐姐指尖的温度，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我也爱你，姐。

————————————————————————————————————

龍星集团总部，三十层。

这里是权力的中心，也是李芸的战场。她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戴着耳麦，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监控屏幕。

“各小组注意，龙总还有十分钟到达会议室。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李芸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冷静回荡。

李阳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手里提着一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那是今天的核心任务物品——一枚价值连城的原型芯片。他的手心全是汗，心脏狂跳不止。

这是姐姐给他的机会。他必须完美完成，不能给姐姐丢脸。

“别紧张，菜鸟。”旁边的老队员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课长在上面盯着呢，这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李阳勉强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探头。他知道，姐姐就在那后面看着他。这种注视让他感到安心，也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然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在暗处悄然咬合。

下午三点整。

电梯门打开，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簇拥着那个传说中的男人——龙（Long），走了出来。

李芸站在监控室里，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男人身上。龙总，集团的掌舵人，年轻、英俊、深不可测。他脸上总是挂着温和得体的微笑，但李芸凭着多年的直觉，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深渊。

“C组，跟上。”李芸下令。

李阳深吸一口气，提着箱子跟在队伍末尾。

就在众人经过一条铺着厚重地毯的长廊时，意外发生了。

一名端着咖啡的女秘书似乎被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惊呼着向李阳扑来。滚烫的咖啡泼洒而出，直奔李阳的面门。

出于本能，李阳下意识地抬手格挡，身体向后退去。

“小心！”

就在这混乱的一瞬间，走廊两侧的景观灯突然爆裂，发出刺耳的“噼啪”声，紧接着，整个楼层的电力系统仿佛被切断，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敌袭！保护龙总！”李芸在监控室里猛地站起，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备用电源！快！”

黑暗中，李阳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他的手腕上。

“啊！”

他惨叫一声，感觉手腕一麻，紧接着，手中那沉甸甸的重量……消失了。

“箱子！我的箱子！”李阳在黑暗中疯狂地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什么，但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五秒钟后，备用电源启动。

惨白的灯光重新照亮了走廊。

李阳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他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而那只装有芯片的银色手提箱，已经不翼而飞。

在他面前，龙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温和的表情，但眼神却像是在看一只濒死的蝼蚁。

李芸冲出电梯，看到这一幕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

————————————————————————————————————

总裁办公室。

这里的装修极尽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但此刻，这里却像是一座冰窖。

李阳跪在地毯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不敢抬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有人撞我……”他语无伦次地哭诉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自责。

他不是怕坐牢，他是怕连累姐姐。姐姐那么骄傲，那么优秀，如果因为他而毁了前程……

李芸站在弟弟身旁，笔直得像一杆标枪。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

“龙总。”李芸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李阳和办公桌之间。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让坐在皮椅上的龙眯起了眼睛。

“根据安保条例，现场指挥失误，主要责任在我。”李芸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我没有排查清楚线路隐患，也是我……用人失察。请您责罚我，这件事与新入职的队员无关。”

“无关？”

龙轻笑了一声。他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

“李课长，你知道那个箱子里的芯片值多少钱吗？”龙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却像是一把重锤砸在李芸心口。

“初步估值，三个亿。”龙走到李芸面前，停下脚步。

李芸的瞳孔剧烈收缩。三个亿……那是她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而且，因为这次失误，集团的股价预计会下跌五个百分点，这笔损失更是天文数字。”龙叹了口气，似乎很惋惜，“李课长，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但这不仅仅是失职，这是重大商业事故。法务部已经在起草文件了，按照合同，你弟弟作为直接责任人，不仅要面临巨额赔偿，还要承担刑事责任。”

“不！”李芸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龙总，求您！他还年轻，他不能坐牢！只要不报警，让我做什么都行！这笔钱……这笔钱我会想办法还！”

“还？拿什么还？”龙逼近了一步，强大的男性气息瞬间笼罩了李芸，“你那点微薄的薪水？还是卖了你们那个破房子？”

李芸语塞。绝望像潮水般淹没了她。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弟弟，心如刀绞。

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非要让他进安保部，如果不是我非要让他进核心组……

“姐……我不怕坐牢……”李阳抬起头，满脸泪水，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要不连累你，我去坐牢……”

“闭嘴！”李芸厉声喝道，眼眶通红，“有我在，轮不到你去顶罪！”

龙看着这对姐弟上演的“情深义重”，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这就是他想要的。只有这种极致的羁绊，才能成为最坚固的锁链。

“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龙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仿佛一个慈悲的救世主。

李芸猛地看向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您说！只要我能做到！”

龙转身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桌沿。

“我很欣赏李课长的忠诚和能力。正好，我身边缺一个……贴身助理。”龙微笑着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果你愿意签署这份协议，成为我的私人助理，我可以动用我的私人账户填补这笔亏空，并且不追究你弟弟的法律责任。”

李芸愣住了。

私人助理？

她虽然单纯，但并不傻。在这个圈子里，“私人助理”这四个字往往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那是24小时待命，处理一切公私事务，甚至……包括某些不可言说的需求。

她看着龙那张英俊却虚伪的脸，心中警铃大作。这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但是，她有选择吗？

“三个亿，换你弟弟的自由和前程。”龙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而且，他在公司依然可以留任，只是调去后勤部。只要你做得好，这笔债，我们可以慢慢算。”

李芸低下头，看着那份文件。

如果不签，弟弟的一生就毁了。那个从小跟在她身后，会在她受伤时偷偷给她涂药，会为了省钱给她买生日礼物而吃一个月泡面的傻弟弟，就要去监狱里度过余生。

那是她的命啊。

李芸闭上了眼睛，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破了皮肤。鲜血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这是一个陷阱。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为了阳阳，哪怕是地狱，我也要跳下去。

“我签。”

李芸重新睁开眼，声音沙哑却坚定。她没有再看龙一眼，而是拿起笔，在那份名为《特别雇佣协议》的文件上，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签下的不是名字，而是卖身契。

————————————————————————————————————

“很好。”龙满意地收起文件，嘴角的笑意加深，“欢迎加入，李助理。”

他伸出手。

李芸看着那只修长、保养得宜的大手，迟疑了一秒，然后伸出自己布满薄茧的手，轻轻握了一下。

冰冷，有力。

“谢谢龙总的大度。”李芸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疏离，将所有的屈辱和警惕都藏在了那副冷漠的面具之下，“我会尽全力工作，偿还这笔债务。”

“我相信你。”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现在，带你弟弟回去吧。明天早上八点，直接到我的私人公馆报到。”

“是。”

李芸转身，走到李阳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姐……”李阳还在哭，腿软得站不住。

“站直了！”李芸低声呵斥，声音却在颤抖，“别让人看笑话。我们走。”

她搀扶着弟弟，一步步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她的背挺得很直，像是一棵在暴风雨中绝不弯腰的松柏。

但在龙的眼里，那不过是一只刚刚被套上项圈，还在试图保持尊严的漂亮天鹅。

“真是一对感人的姐弟啊。”龙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摇晃，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他并没有告诉李芸，那个所谓的“三亿芯片”，其实只是一个几块钱的塑料模型。

这场局，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捕获这只高傲的白天鹅。而那个愚蠢又深爱姐姐的弟弟，就是最好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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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阳缩在角落里，一直不敢看姐姐。他知道姐姐为了救他，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虽然姐姐没说具体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姐姐身上那种沉重的气息。

“姐……那个龙总，他是不是为难你了？”李阳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嘶哑。

李芸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玻璃倒映出她疲惫的脸庞。

“没有。”她淡淡地回答，声音听不出喜怒，“龙总是个惜才的人。他让我做他的助理，用工资抵债。这是一次机会，阳阳。”

她在撒谎。她必须撒谎。

如果让弟弟知道她是用尊严换了他的自由，这个傻小子一定会冲回去拼命，或者干脆去自首。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真的吗？”李阳有些不信，“可是三亿……”

“闭嘴。”李芸转过头，眼神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大人的事你少管。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后勤部好好干，别再给我惹麻烦！如果你再敢出一点差错，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李阳被骂得缩了回去，但他没有生气，反而感到一丝安心。姐姐还能这么凶地骂他，说明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姐，我发誓。”李阳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李芸的衣袖，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以后一定听话，一定努力。我这辈子……这条命都是你的。”

李芸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着弟弟那双真挚、充满依恋的眼睛，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强忍着泪水，反手握住了弟弟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

“傻瓜。”她低声骂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要你好好活着。”

只要你好好活着，哪怕我在地狱里，也能看到光。

回到家，李芸将自己关进了浴室。

花洒的水流开到最大，冲刷着她的身体。她靠在冰冷的瓷砖上，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无声地痛哭起来。

她想起了龙最后那个眼神，那种仿佛看着猎物入网的眼神。她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她将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安保课长，而是那个男人的“私人物品”。

但她不后悔。

浴室门外，李阳贴着门板坐着，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压抑哭声，双手抱头，指甲深深地抓进头发里。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那个设局的人，更恨这个不公的世界。

姐，对不起。

总有一天，我会把欠你的，全部讨回来。

夜深了。

在这个繁华都市的角落里，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绝望与希望的夹缝中，为了彼此，做出了各自的抉择。

而那张名为“命运”的大网，才刚刚收紧。

————————————————————————————————————

＜二＞

傍晚六点，龍星集团大厦的员工们陆续打卡下班，融入城市的晚高峰。但对于李芸来说，她的一天并未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总裁办公室的暗门后，是一部直通地下停车场的私人电梯。

“李助理，今天的行程安排是‘私人宴请’。”龙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摇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目光玩味地打量着站在面前的李芸。

李芸依然穿着那身严谨的黑色西装，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眼底的疲惫。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准备汇报工作，却被龙打断了。

“把那个放下。”龙指了指平板，“今晚不需要工作汇报。还有，去里面的休息室，把衣服换了。”

李芸的手指僵硬了一下：“龙总，如果是商务宴请，我这身衣服……”

“这不是商务宴请，这是‘还债’的一部分。”龙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记住你的身份。在这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那个箱子里有你需要的一切。”

李芸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是。”

她走进休息室，锁上门。那个精致的黑色礼盒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打开盒子的瞬间，李芸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不是衣服，或者说，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

那是一套高叉的黑色漆皮兔女郎装束，附带着网眼丝袜、一双高达十二厘米的红色高跟鞋，以及一个带着蕾丝花边的兔耳发箍。更让她感到羞耻的是，盒子底部还放着一条项圈，上面挂着一个金属铭牌，刻着数字：09。

李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雷厉风行、保护欲过剩的姐姐，那个为了弟弟可以对抗全世界的安保课长。

为了阳阳。这是为了阳阳。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她颤抖着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随着西装裤滑落，她那常年锻炼、线条流畅且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闭上眼，强忍着羞耻，穿上了那套紧身得令人窒息的漆皮装。

当她再次看向镜子时，那个“李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火辣、充满肉欲却又带着冷冽气质的尤物。

最后一步。

她抬起手，缓缓摘下了那副金丝眼镜。

那一瞬间，世界变得模糊了。

对于高度近视的她来说，摘下眼镜意味着失去了清晰的视野，也意味着失去了掌控感。这是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但奇怪的是，在这种不安全感中，她竟然感到了一丝……轻松。

不用看清别人的表情，不用时刻警惕周围的危险，不用去观察弟弟是不是又闯祸了。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龙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失去眼镜遮挡的李芸，眼神因为聚焦困难而显得迷离、湿润，那原本凌厉的气质瞬间转化为了某种更加诱人的脆弱感。

“过来。”龙命令道。

李芸踩着高跟鞋，有些踉跄地走到他面前。

龙伸出手，替她戴上了那个项圈，冰冷的金属贴着她温热的颈部皮肤，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从现在起，直到今晚结束，没有李课长，也没有姐姐。”龙在她的耳边低语，声音如同恶魔的诱惑，“只有09号。你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负责，只需要服从。把你的大脑放空，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李芸的身体微微颤抖。不需要负责……不需要思考……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击中了她内心最疲惫的那个角落。多年来，她活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时刻紧绷，为了弟弟，为了生存。而现在，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下，她竟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卸力感。

“是……主人。”她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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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位于郊区庄园地下的私人俱乐部，名为“深渊”。

这里没有法律，只有契约。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皮革味，以及淡淡的麝香和汗水的味道。

李芸被带进了一个名为“静谧之室”的包厢。这里没有嘈杂的音乐，只有昏暗的灯光和厚重的地毯。

今晚的主题是“束缚与展示”。

龙并没有像其他暴发户那样粗暴地对待她，他是一个高明的心理操控大师。他知道，对于李芸这样强势的女人，单纯的肉体折磨只会激起她的反抗，只有精神上的“降维打击”和“等价交换”，才能彻底击碎她的防线。

李芸被红色的丝绳以一种极具艺术感的方式悬吊在半空，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修长的双腿被分开固定。那套兔女郎装束在灯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将她完美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

因为没有眼镜，她看不清周围坐着的几位“观众”的脸，只能听到他们低声的赞叹和酒杯碰撞的声音。这种“被视奸”却“无法回视”的处境，让她的羞耻感达到了顶峰，但同时，一种奇异的热流开始在小腹聚集。

“各位，这就是我新收的藏品。”龙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带着炫耀，“一位为了拯救亲人而献祭自己的圣女。”

随后，龙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马鞭。

“啪！”

鞭子抽打在她紧致的大腿内侧，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

“呃啊！”李芸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身体剧烈地痉挛。

“疼吗？”龙温柔地问道，手指划过那道红痕。

“疼……”李芸喘息着，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

“疼就对了。”龙的声音充满了蛊惑，“这每一鞭，都是在为你弟弟赎罪。你承受的痛苦越多，他的罪孽就越轻。这是等价交换，李芸。你是在用你的身体，保护他。”

我在保护他……

这个念头一旦植入，疼痛似乎就变了味。原本难以忍受的鞭笞，变成了一种神圣的仪式。每一次皮肉的绽开，都像是在替弟弟挡下一次灾难。

随着鞭打的继续，李芸的大脑开始缺氧，意识逐渐涣散。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坚强的姐姐。在这里，她不需要做决定，不需要担心明天的房租，不需要操心弟弟的前途。她只需要感受疼痛，感受龙的掌控。

这种彻底的“臣服”，让她那颗常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做得好，09号。”

在一次剧烈的高潮过后，李芸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而迷离。龙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

“你真的很棒。你弟弟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他的福气。”

听到“弟弟”两个字，李芸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夺眶而出。

那是混杂着愧疚、羞耻，却又夹杂着极致释放后的快感的泪水。她觉得自己脏了，但又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轻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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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李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那间老旧的公寓。她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确认自己身上的烟酒味散去了一些，才敢上楼。

她换回了那身职业装，戴回了眼镜。但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她的膝盖上有着跪在那里的淤青，大腿内侧有着未消的红痕，而最明显的，是她身上那股陌生的味道。那是混合了高级古龙水、皮革和某种催情熏香的复杂气味，即使喷了除味剂，依然隐隐约约地散发出来。

打开家门，客厅的灯还亮着。

李阳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手机。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惊醒。

“姐？你回来了？”李阳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怎么这么晚？龙总那边……”

“有个紧急的跨国会议，需要做记录。”李芸避开了弟弟的目光，一边换鞋一边走向浴室，“我很累，先去洗澡了。”

李阳看着姐姐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姐姐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虽然她在极力掩饰，但那双腿似乎有些合不拢，每走一步都在微微颤抖。而且，当姐姐经过他身边时，他闻到了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

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味道，奢靡、堕落，与这个充满廉价洗衣粉味道的家格格不入。

“姐……”李阳喊了一声。

“怎么了？”李芸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丝僵硬。

“没……没什么。桌上有我给你留的粥，你记得热一下吃。”李阳咽下了嘴边的疑问。

“知道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

李阳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的不安像野草一样疯长。

自从姐姐当了那个什么“私人助理”后，一切都变了。她开始频繁加班，开始买一些昂贵的化妆品，她的眼神有时候会变得很空洞，有时候又会流露出一种让他害怕的妩媚。

她是去工作吗？真的是去还债吗？

李阳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他现在被调到了后勤部搬运货物，每天累得像条狗，一个月工资却只有三千块。而那个所谓的“三亿”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是个废物。是我害了姐姐。

这种自卑感日夜折磨着他，让他变得敏感而多疑。

————————————————————————————————————

三天后的下午。

李阳正在充满灰尘的仓库里清点货物，工服上沾满了油污。

“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鬼使神差地，他躲到了货架后面的死角，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的背景很昏暗，看起来像是什么高档会所。镜头有些晃动，显然是偷拍的。

画面中，一个女人正跪在地上。

虽然她戴着兔耳发箍，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身上穿着暴露得令人发指的漆皮装，没有戴眼镜……但李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是他的姐姐。

那个从小护着他，那个总是冷着脸教训他要坚强，那个在他心里神圣不可侵犯的姐姐。

视频里，姐姐正像一只温顺的母狗一样，爬行到一个男人的脚边。她伸出舌头，虔诚而卑微地舔舐着那双皮鞋上的灰尘，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混合了痛苦、羞耻，以及……极度沉沦的迷醉。

“做得好，09号。”视频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姐姐抬起头，眼神迷离，声音娇媚得让他感到陌生：“谢谢主人赏赐。”

视频戛然而止。

“啪嗒。”

手机从李阳的手中滑落，摔在水泥地上。

他感觉天塌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冲向角落的垃圾桶，剧烈地呕吐起来。

呕吐物里混杂着酸水和胆汁，呛得他眼泪直流。

那不是姐姐……那不可能是姐姐……

他在心里疯狂地否认，但脑海中那个画面却像烙铁一样清晰。姐姐那原本应该用来签字、用来格斗、用来摸他头的双手，此刻却撑在地上；那原本应该挺直的脊梁，此刻却为了取悦别人而弯曲成诱人的弧度。

愤怒？是的，他想杀人。他想杀了那个男人，甚至想冲回去质问姐姐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但在这滔天的愤怒和羞耻之下，一种更加黑暗、更加扭曲的情绪，像毒蛇一样从心底钻了出来。

他的下半身，竟然有了反应。

这种生理上的兴奋让他感到极度的恶心和自我厌恶，但他无法控制。

看着高高在上的姐姐跌落神坛，看着那个平日里对他严厉管教、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王”，在别的男人脚下变成卑贱的“女奴”。这种巨大的反差，这种背德的刺激，击穿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后一点自尊，却也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性癖大门。

他捡起手机，屏幕裂了一道缝，但视频还在循环播放。

他看着视频里的姐姐，眼泪止不住地流，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姐……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吗？”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丝病态的颤抖。

如果是为了救他，那姐姐现在的堕落，就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把姐姐送到了那个男人的床上，是他让姐姐变成了这样。

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笼罩了他，但在这罪恶感中，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变态的“参与感”。

姐姐是为了他。姐姐现在正在承受的每一次侮辱，都是因为爱他。

这种扭曲的逻辑，让他那颗卑微的心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

当晚，李芸回来得比平时早一些。

她今天没有去俱乐部，只是在公司处理了一些文件。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依然挥之不去。

餐桌上，姐弟俩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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