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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法罗斯的无终奇语好一对苦命鸳鸯——缇里西庇俄丝的那些事,第1小节

小说:翁法罗斯的无终奇语 2025-12-23 11:12 5hhhhh 5570 ℃

一封来自昔涟的信

收件人:德缪歌

这一页故事,来自于6432528次永劫轮回,在那在那个已经沦落于黑潮中信仰命运泰坦的城邦。请你试想,假若当初的圣女若有他人帮助,那又会摩擦出什样的火花和什样的故事呢……

奥赫玛——云崖天宫

巨大的档案馆内,静谧得只能听见尘埃落定的声音。无数高耸入云的书架像是一座座沉默的墓碑,埋葬着旧世界的荣光与罪恶。那刻夏抱着一摞刚刚整理好的文书,有些吃力地踮起脚尖,将其塞入对应的格子里,而阿格莱雅则站在长桌前,正对着一堆从库房最深处清理出来的积满厚重灰尘的档案皱眉。

“这些是……第一次逐火之旅之前的记录?”那刻夏拍了拍手上的灰,好奇地凑了过来,“那个时代的记录太破碎和晦涩了,整理起来真要命。”

“比那更早。是在‘逐火之旅’甚至还没成为一个概念的时候。”阿格莱雅低声回应,她解开了手中档案袋那早已腐朽的系绳。随着封皮被揭开,一个熟悉的城邦名字——雅努萨波利斯,以及那个在如今看来不可思议的署名映入眼帘。她原本熟练翻阅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悯。

"阿那克萨戈拉斯,你知道缇宝吾师...不,应该说缇里西庇俄丝,她年轻时候的事吗?"阿格莱雅没有抬头,声音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那时候她可不是现在这副一米出头的小姑娘模样。"

她展开手中的卷轴,上面记载的文字已经褪色大半。"逐火之旅开启之前,雅努萨波利斯还是个完整的城邦。表面上,整座城供奉着命运泰坦雅努斯,祭司们穿着洁白的长袍,在神殿里吟诵预言。但实际上..."

阿格莱雅顿了顿,手指点在卷轴上某个被刻意涂抹过的段落。"祭司阶层早就烂透了。他们和贵族勾结,把神谕当成了交易的筹码。谁给的金币多,预言就往谁那边偏。"

那刻夏凑近了些,看着那些模糊的字迹。

"缇里西庇俄丝那时候大概二十来岁,是个美丽的姑娘,有着和现在一样的红发。"阿格莱雅的声音变得更低沉,"她和母亲莫忒丝一起被关在神殿的地下室里。名义上是'守护圣女',实际上就是囚犯。"

她翻到另一页,上面有个非常离谱的粗糙素描——一个狭小的房间,门上挂着锁。

"每次城邦有重大决策,那些肥头大耳的贵族就会下来,逼她们给出'合适'的预言。什么叫合适?就是符合他们利益的。如果预言不对他们胃口..."阿格莱雅的手指在纸上划过一道,"就换人。母亲被拖走,女儿顶上。等女儿长大了,再找个贵族配种,生下新的圣女。就这样循环往复,把预言的血脉牢牢控制在手里。"

档案库里的空气似乎更加凝滞了。阿格莱雅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缇里西庇俄丝每天都能听到楼上传来的笑声和觥筹交错的声音。那些祭司和贵族在神殿里饮酒作乐,而她和母亲蜷缩在潮湿的地下室,靠着少量的食物维持生命。"

她合上卷轴,灰尘扬起。"她当然愤怒。但一个被囚禁的少女能做什么?她看着母亲日渐憔悴,看着那些男人用贪婪的眼神打量自己逐渐成熟的身体,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收获'。"

阿格莱雅站起身,走向另一排书架。"莫忒丝告诉她,要忍耐,要等待时机。但缇里西庇俄丝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她最终会变成母亲那样——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然后像破布一样扔掉。"

她从架子上抽出另一本册子,封面上刻着雅努萨波利斯的城徽——一个双面的神像。"这座城表面信奉命运,实际上早就背叛了命运本身。"

那刻夏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不耐烦的笃笃声。"行了行了,阿格莱雅,我早就知道这些贵族玩意儿。"他啧了一声,把手里那卷泛黄的羊皮纸扔回桌上,"表面上信神一套一套的,背地里玩的花样比我书上见过的还离谱。你今天特地把我拖到这破档案馆来,总不会就是让我看这些几百年前的破纸吧?"

他站起身,在狭窄的过道里来回踱步,扬起一阵灰尘。"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回去研究怎么解析世界的真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莫急。"阿格莱雅打断他,从另一个木箱里抽出一叠被油布包裹的文件。油布已经腐朽,边缘碎成了絮状物。"这些是我前几天才从废纸堆里抢救出来的。有些是从其他覆灭城邦的废墟里挖出来的,有些...是从雅努萨波利斯的地下密室找到的。"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最上面那张,纸张薄得几乎透明,上面的墨迹已经晕开,但字迹依然清晰。"这里面记载了当时的缇里西庇俄丝是怎么逃出那些贵族掌控的。真实情况。"

那刻夏停下脚步,眯起眼睛。"你别跟我卖关子。"

阿格莱雅的手指停在某一行字上,沉默了片刻。档案库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官方记录里说她得到了命运泰坦的神谕,神力护送她离开了城邦。"她顿了顿,"但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那刻夏已经凑过来,盯着那张纸。

"实际上她用身体唤醒了一个常年看守她们的贵族士兵的良知。"阿格莱雅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天气预报,"那个士兵护送她逃离了城邦,之后她才得以接触到火种。"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那刻夏的表情从困惑变成震惊,然后变成一种古怪的、难以形容的表情。"你..."他指着那张纸,又指指阿格莱雅,"我知道你这家伙经常到处监控、窃听、挖人隐私,但你确定这玩意儿靠谱?这不是某个无聊祭司编的春宫故事?"

"我以浪漫泰坦墨涅塔起誓。"阿格莱雅抬起头,眼神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份档案是当时那个士兵的忏悔录。他在护送缇里西庇俄丝离开后,把经过写了下来,藏在神殿废墟的夹层里。"

她翻到下一页,上面有潦草的笔迹,墨水深浅不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颤抖。"他写得很详细。包括她是怎么在地下室里接近他的,怎么用那些...手段让他动摇的。"阿格莱雅顿了顿,"她当时才二十岁出头,被关了快十年。她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等待她的就是被当成生育工具,然后慢慢死在那个地下室里,就像她母亲那样。"

那刻夏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些字。文字很简单,没有任何修饰,反而让内容更加赤裸裸。

"那个士兵本来也是个普通人,家里穷,被贵族招募来看守'圣女'。"阿格莱雅继续说,"他每天给她们送饭,看着那对母女在阴暗潮湿的石室里慢慢憔悴。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他能怎么办?违抗命令就是死。"

她指着某一段:"直到缇里西庇俄丝开始主动跟他说话。问他家里的情况,问他为什么要为那些贵族卖命。慢慢地...她开始用别的方式打动他。"

那刻夏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所以神圣的预言圣女,未来的缇宝老师,是靠...""靠出卖身体换来的自由。"阿格莱雅替他说完,语气依然平静,"她没有选择。要么这样,要么等死。"

档案库外传来钟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阿格莱雅把那些文件重新叠好,动作很轻,像是在处理某种易碎品。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缇宝老师看起来那么...奇怪。"她说,"她经历过那些之后,在接触火种的过程中,身体和灵魂都发生了变化。她把自己分裂成了千万个分身,缩小了身体,仿佛想抹去那段记忆。"

那刻夏靠在书架上,沉默了很久。"所以那些关于神谕、关于命运指引的故事..."

"真也不真。"阿格莱雅合上油布,"那些元老院为了维护她作为'圣女'的形象,为了让人们相信逐火之旅是神圣的使命。但真相..."她看向那些堆积如山的档案,"真相永远比神话要肮脏得多。"

她把文件塞回箱子里,灰尘又扬了起来。"那个士兵后来怎么样了,记录里没说。可能死在了路上,可能被贵族抓回去处决了。但至少他做了一件对的事。"

那刻夏摸了摸下巴,眼神变得复杂。"所以缇宝老师知道你有这些东西吗?"

阿格莱雅耸耸肩。"我觉得她应该不想被提起。"她转身走向出口,"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历史需要被埋葬。不是因为它不真实,而是因为真实得太残酷了。"

那刻夏等阿格莱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档案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灰尘在斜射进来的光线里缓慢飘浮。

"忏悔书?呵。"他嗤笑一声,走到阿格莱雅刚才翻阅的那堆文件前,"怪不得神悟树庭总说胸大的女人无脑。这种东西能信的话,我阿那克萨戈拉斯这名字倒着写!"他开始翻动那些泛黄的纸张。祭司阶层的开销记录、神殿的人员调配表、贵族的宴会清单...那刻夏的手指在纸面上快速滑动,眼睛扫过每一行字。他从木箱里抽出另一叠档案,是雅努萨波利斯覆灭前最后几年的城邦账目。"有意思。"他拿起一份人员名册,上面记载着神殿守卫的名单。几个名字被划掉了,旁边标注着"失踪"或"处决"。

那刻夏又翻出几份文件——一份是关于地下密室改造的施工记录,另一份是某个贵族写给祭司长的密信,信里提到"圣女血脉必须掌控在我们手中"。还有一份破损严重的日记残页,字迹潦草,像是偷偷写下的。他把这些东西摊开在桌上,开始比对时间线、人名、地点。窗外的光线渐渐西斜,档案库里的影子越拉越长。

"原来如此..."那刻夏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看着那些拼凑出的信息碎片,"不是什么狗屁神谕护送,也不是简单的'用身体换自由'。事情的真相..."他拿起那本日记残页,开始仔细阅读。字迹歪歪扭扭,墨水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被水浸湿过,字迹模糊不清。但开头那句话很清楚:

"我只是个没落贵族的后代,在这破地方找了个看守的活儿混饭吃。"

那刻夏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看来,真理已经近在咫尺了。"

---

我叫...算了,名字不重要。反正在雅努萨波利斯这个鬼地方,没人在乎一个落魄贵族后裔叫什么。

我家以前也阔过。爷爷那辈还有块封地,养着几十号佃农,每年能收上来不少粮食。但到我爹这代,封地被更有权势的贵族吞并了,家里的产业一点点被蚕食,最后只剩下城里一间破房子和一个快散架的贵族姓氏。

我十四岁那年,爹死了。娘带着弟妹改嫁给了个商人,临走前给我留了点钱,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拿着那点钱在城里晃荡了半年,很快就花光了。没办法,我去神殿应征守卫。

神殿的守卫分两种。一种是明面上的,穿着体面的铠甲,拿着长矛站在大门口,负责维持秩序、迎接宾客。那种活儿工资高,但要有关系才能进去。另一种是暗地里的,负责看守神殿地下的密室,工资低,活儿脏,但不需要什么背景,只要你能闭嘴。

我选了后者。反正我也没别的选择。负责招募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祭司,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识字吗?"

"识一点。"

"会打架吗?"

"...勉强。"

他嗤笑一声。"算了,反正也不需要你能打。你的工作就是每天给地下密室的人送饭,站岗,别让她们跑出来。懂了吗?"

"她们?"

"两个女人。母女俩。"祭司压低声音,"是神殿的圣女,但你不用管那么多。记住,每天送三顿饭,早中晚各一次。别跟她们说话,别回应她们的任何要求。看好门,别让任何人随便进去。"我点点头。听起来挺简单的。

"工资一个月十五枚银币。"祭司说,"包吃不包住,每个月月底结算。干得好的话,年底有赏钱。"十五枚银币。够我一个人吃饱,省着点的话还能攒下几枚。我当场答应了。

第二天,我就开始上工了。

那个祭司领着我穿过神殿中殿,然后打开地上一个隐藏的暗门,门后是向下延伸的石阶,两侧的墙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盏油灯,火光把石壁照得泛着潮湿的光泽。"跟紧点。"祭司头也不回地说,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

我跟在他身后,数着台阶。空气越往下越凉,带着一股霉味和石头特有的腥气。墙上开始出现水渍,有些地方长出了青苔。不过照明倒是不错,油灯每隔三四步就有一盏,看样子这地方经常有人来往,不然也不会这么费油。

绕着螺旋楼梯一直往下走,我数到第五圈的时候已经有点晕了。这得有多深?再往下走,耳朵里开始有种被压着的感觉,像是整座神殿都压在头顶上。

终于,在第六圈的时候,楼梯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短短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门是关着的,上面挂着道铁栓,还有一把铜锁。门旁边有个凹进去的小空间,刚好能站一个人,地上铺着块破旧的草席。

"就这儿。"祭司指了指那块地方,"你以后就站这里。每天早中晚各送一次饭,有人会把食物送到楼梯口,你自己端下来。送饭的时候敲三下门,等里面的人退到后面去了,你再开锁进去,把饭放在门口的桌上,然后出来。懂了吗?"

我点头。"就这些?""对,就这些。"祭司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挑出其中一把递给我,"这是门锁的钥匙。记住,别跟里面的人说话,别回应她们的任何要求。她们说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要是她们病了呢?或者出了什么事?""那你上来报告。"祭司瞥了我一眼,"但一般不会有事。这地方虽然在地下,但通风还行,油灯也够亮。她们死不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要是看见有什么大人物下来——穿得体面的那种,你就低着头站一边去。他们进去也好,出来也好,你就当没看见,懂不懂?"

我当然懂。这种事我又不是没听说过。有钱有势的老爷们在外面包个什么人,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定期来"探望"一下。只不过我没想到,堂堂神殿居然也玩这一套。不过想想也正常。神殿的祭司和贵族本来就是一丘之貉,表面上念经拜神,背地里什么龌龊事都干得出来。

"明白了。"我说。祭司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往楼梯上走。"好好干,别多嘴,年底有赏钱。"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楼梯的转角。而我站在那扇门前,打量着周围。走廊不长,两侧的石墙上挂着四盏油灯,光线把整个空间照得通透。地面是平整的石板,虽然有些潮湿,但没有积水。头顶的石拱顶很高,能听见远处有水滴落的声音,回音在空荡的空间里绵延。

门很厚实,看木头的颜色和纹理,应该是用了不少年头了。铜锁擦得锃亮,显然经常有人开关。门上没有窗户,也没有缝隙,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走到门旁的那块空地,试着站了站。位置刚好,既能看见整条走廊,又不会挡着门。草席已经被踩得很扁了,看样子之前也有人在这儿站过岗。

站了一会儿,我就明白祭司说的"不算累"是什么意思了。这地方除了寂寞,确实没什么难的。没人来,就自己站或者坐着;有人来,就低头让路。送饭的时候开门放下东西就走,不用跟人打交道,不用动脑子。

比起城里那些苦力活儿,这份工作简直轻松得过分。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安静了。地下没有风声,没有虫鸣,只有偶尔传来的水滴声和自己的呼吸声。站久了,连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靠着墙站了一会儿,开始琢磨那扇门后面关的到底是什么人。祭司说是"圣女",母女俩。但圣女不是应该住在神殿最高处、接受信徒朝拜的吗?怎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明白了。多半是那种"名义上的圣女"——血统对了,但不听话,或者被更有权势的人盯上了,所以被关在这儿,既保住了血脉,又不会碍事。

至于那些大人物来"探望"...呵,探望个屁。无非就是把人当成玩物,想玩的时候下来玩一玩,不想玩的时候就扔在这儿关着。我吐了口气,觉得有点憋闷。不是因为同情那两个女人,而是因为这地方的空气确实不太好。虽然有通风口,但毕竟在地底这么深,总觉得呼吸起来有点费劲。

算了,反正是份工作。十五枚银币一个月,够我吃饭了。只要不去细想,这日子其实也不难熬。毕竟在雅努萨波利斯,能按时拿到响当当的银币比什么都强。我也逐渐琢磨出了这地底下的生存之道:把耳朵堵上一半,把嘴巴缝死,当个会呼吸的木头桩子。

招我进来的那个祭司大概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他不需要那种正义感爆棚、动不动就要拯救世界的蠢货,也不需要那种看见阴暗面就吓破胆的软蛋。我年轻,眼神机灵,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什么该看见,什么该当没看见。这份"觉悟"让上面那些人很满意。

大概是我站岗的第三个月,有一次傍晚时分,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听声音至少三四个。我立刻挺直身子,低着头站到墙边。

下来的是一个穿着绸缎长袍的贵族,肚子撑得鼓鼓的,脖子上挂着三道金链子。他身后跟着两个祭司,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当初招我进来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那个大的还行,"贵族边走边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恶心的兴奋,"年轻的还太小,再养两年。"

"大人说得是,"一个祭司赔笑道,"母亲那个身段确实不错,虽然关了这些年,但保养得还算...""行了行了,"另一个祭司打断他,"谁先来?""当然是大人先,"横肉祭司说,"我们等着就是。"

他们走到门前停下。我低着头,眼睛盯着地上的石板缝隙,手心里全是汗。"哎,那小子,"贵族朝我扬了扬下巴,"开门。"

我连忙掏出钥匙,手有点抖,差点没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铁栓拉开,门被推开了。里面传出一声尖叫。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很稚嫩,带着恐慌。"又是你们!"女孩尖叫着,"你们不要碰我妈妈!"

啪——一声脆响。"滚一边去!"是横肉祭司的声音,"小畜生,再叫就把你也一起收拾了!"

女孩的哭声更大了,夹杂着东西被打翻的声音,还有布料撕裂的声音。我站在门外,盯着墙上的裂缝,手指抠进石缝里。"来来来,别挣扎了,"贵族的声音传出来,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乖乖配合,少受点罪。"

"大人,要不要把那小的先拖出去?"一个祭司问,"省得碍眼。""算了,让她看着也好。"贵族笑了,"早点知道自己以后的命,也免得将来不识相。"女孩的哭声变成了呜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接着是拖拽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声。

门开得更大了。两个祭司架着一个女人出来。她披着一块破旧的布,头上也罩着布袋,只露出下半张脸。我瞥了一眼——红色的头发从布袋边缘露出来,湿漉漉的贴在脖子上。她的嘴唇很苍白,身体在两个祭司的架着下完全使不上力,光着的脚在石板上拖出两道水痕。

"走吧走吧,"横肉祭司催促着,"大人还在里面等着呢,咱们快点办完事。"

"那小的怎么办?"

"锁里面就是了。反正跑不了。"

他们拖着那个女人上楼梯。脚步声渐渐远去,女孩的呜咽声从门缝里传出来,越来越小。我站在那里,盯着地上那两道湿痕。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油灯的火光晃动着,把那些痕迹照得时明时暗。

门还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小桌子翻倒在地上,碗碟摔碎了一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红色的头发散乱地盖住脸。她在发抖。

我走过去,把门关上,重新上锁。锁扣发出咔嗒一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就站在门边。楼梯上偶尔传来脚步声,但没人下来。我换了好几次姿势,腿都站麻了。门里面没有声音,那个女孩大概是哭累了。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快到换岗的时间,楼梯上才又传来脚步声。还是那两个祭司。他们架着那个女人下来,动作比之前粗暴多了。女人头上的布袋歪到一边,露出半张脸——眼睛紧闭着,嘴角有血迹。身上的布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她身上只剩下一件撕破的内衬,勉强遮住身体。大腿内侧有大片淤青和血痕。

"开门,"横肉祭司对我说,声音里带着一种满足后的疲惫。我打开门。他们把女人直接扔进去,像扔一袋破布。女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角落里那个小身影猛地扑过来,跪在女人身边。"妈妈!妈妈!"小女孩的脸抬起来,泪痕纵横,眼睛通红。她看着我,目光里是一种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仇恨。

那种眼神让我浑身发冷。

"关门!"祭司不耐烦地催促。我关上门,上锁。门板隔绝了里面的哭声。横肉祭司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下一手汗。"干得不错,小子。嘴严,眼睛活,以后有赏。"

他们上楼去了。楼梯上的脚步声远去。我站在那扇门前,手里还攥着钥匙。钥匙的金属冰凉,手心里的汗让它变得滑腻。门后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女儿的声音,还有母亲微弱的呻吟。我站在门边,听着门外那个祭司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他娘的。这活儿原来是这么肮脏的吗?

我本来想找个借口推脱,说我不适合留在这里过夜,但那个横肉祭司只是拍了拍我肩膀:"今晚替班的那个喝高了,你得继续看着。不过晚上可以进屋里待着,省得站外面冷。反正那俩女的也掀不起什么浪。"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这扇该死的门前。我盯着手里的钥匙看了很久。里面偶尔传出压抑的啜泣声,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插进钥匙,拧开锁。

门开了。

那个小女孩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很大,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挡在床边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前面。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得歪歪斜斜。我走进去,把门在身后关上。锁扣咔嗒一声。女孩浑身一颤。

"你...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很小,带着颤抖,但语气里有一种超出年龄的警惕,"你也是...也是来..."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死死盯着我,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我没回答,先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说是地牢,但环境确实比我想象的好得多。石墙很干净,没有发霉的痕迹。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书,有厚厚的典籍,也有薄薄的手抄本,书脊上的字我认得一些——《泰坦神谱》、《星象学基础》、《预言解读要义》。角落里立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画着复杂的图表,像是某种占星图。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几件铜制仪器,齿轮和刻度盘在油灯下泛着暗沉的光。

房间中央有张床,比普通的囚室用床要大得多,床架是深色的木头,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床单和被褥虽然旧了,但料子看起来不差。床上躺着那个女人,我走近了几步。小女孩立刻挡在我面前,张开双臂,虽然她瘦小得可怜。

"别...别碰我妈妈!"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她。她的眼睛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唇因为咬得太紧而渗出血丝。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仇恨——一种让我头皮发麻的、纯粹的恨意。我越过她看向床上。

那个女人侧躺着,身上只裹着一条撕破的薄毯,露出肩膀和手臂。皮肤上到处是淤青和抓痕,有些地方已经渗出血珠。她的脸埋在枕头里,红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开,湿漉漉地贴在脖子和后背上。大腿内侧的皮肤发青,混着暗红色的血迹,顺着腿根往下流,在床单上晕开一片。

她的嘴微微张着,呼吸很浅,每次吸气都带着一种痛苦的颤音。眼睛紧闭着,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看了几秒,然后移开视线。"我不是来...做那种事的。"我说,声音有点僵硬,"换班的人喝醉了,我得在这里待一晚上。祭司让我进来待着。"

女孩盯着我,不说话。她的手紧紧攥着床单的一角,指节都发白了。"她...需要处理伤口。"我指了指床上的女人,"不然会感染。""你懂什么!"女孩突然尖叫起来,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伙的!都是...都是..."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拼命摇头,泪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妈妈现在这样,再不处理,她会死的。"女孩咬着嘴唇,看看我,又看看床上的母亲。她的身体在发抖。

"你...你有水吗?"她终于小声问,"还有...还有干净的布..."我想了想,转身走到门边。外面走廊尽头有个小储物间,平时放些杂物和备用的油灯。我记得那里有个水罐。"我出去拿。"我说,"你别怕,我很快回来。"

女孩没回答,只是紧紧盯着我,直到我走出门,重新把门锁上。我快步走到储物间,找到水罐,又翻出几块还算干净的麻布。回来的时候,我在门外敲了三下。

"是我。"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女孩小心翼翼的声音:"...进来。"我打开门,把水罐和布递给她。女孩接过去,退到床边,然后跪在地上,开始小心翼翼地用湿布擦拭母亲身上的血迹。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怕弄疼母亲。但手在抖,布掉了好几次。我站在一边看着。油灯的火光跳动着,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女孩擦着擦着,突然停下来,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她把脸埋进手掌里,发出压抑的抽泣声。"为什么..."她哽咽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床边,拼命擦拭着母亲身上那些洗不掉的痕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那小姑娘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虽然严格来说,刚才那些事儿确实不是我干的。但在她眼里,我穿着神殿守卫的衣服,拿着这扇门的钥匙,就是同谋。

天地良心,我真只是混口饭吃。

不过那些贵族干的事儿...真不是人干的。这小姑娘撑死也就八九岁吧?那几个畜生就直接在她面前把她娘...我咽了口唾沫,觉得胃里翻腾得厉害。城里那些龌龊事我也不是没听说过,但亲眼见着,还是让人作呕。

小姑娘把脏水倒到房间角落的一个陶罐里,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床上的母亲。她跪在床边又待了一会儿,确认母亲的呼吸还算平稳,才慢慢站起来,退到墙角,蜷缩在那里。她一直盯着我,眼睛里写满了戒备。

我没理她,转身走出门。外面走廊里的油灯还亮着,火苗在风里摇晃。我上楼梯,走到地面层,从自己的值班室里抱了床毯子和一张破旧的毛毡。毡子是去年冬天发的,又硬又扎人,但总比直接睡石板地强。

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小姑娘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蜷在墙角,红色的头发遮住半张脸。我在离她们远一点的角落坐下,把毡子铺在地上,毯子裹在身上。石头地面透着凉气,钻进骨头里。我侧躺着,背对着她们,闭上眼睛。

"他娘的。"我嘀咕了一句,"喝个蛋酒喝成那样,让老子加班,死妈玩意儿。"油灯的火光在眼皮上跳动,透出橘红色的光晕。我翻了个身,毯子蹭在脖子上,扎得慌。"什么破活儿..."我又骂了一句,声音闷在毯子里,"神殿...呸,神殿个屁,一群畜生..."

墙角传来轻微的动静。我睁开一只眼,看见那小姑娘往后缩了缩,把自己缩得更小了。她的手紧紧抱着膝盖,整个人都在发抖。我叹了口气,又闭上眼睛。"贵族老爷们喝酒作乐,倒霉的总是我们这些...狗东西..."我翻了个身,毡子在身下咯吱作响,"十五枚银币...十五枚...够干什么的..."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是那个女人醒了一下,又昏过去了。小姑娘立刻爬过去,趴在床边,小声叫着"妈妈",声音里全是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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