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昏迷前，她聽到醫生對助手說了一句讓她墮入冰窖的話：

「記錄下來：A級素體，極限容量約 4500 毫升。明天開始進行聲帶處理，她叫得太大聲了，會影響買家的興致。」

第六章：差別對待 (The Privilege)

當林若夕再次醒來時，她以為自己死了，或者正在做夢。

身下不再是冰冷刺骨的水泥地，也不是充滿消毒水味的手術台，而是一張柔軟得令人想哭的床墊。空氣中沒有了腐爛的餿水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氛，以及恆溫空調運轉時發出的輕微嗡嗡聲。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

這是一個大約十坪大小的單人房間。牆壁被粉刷成了溫馨的米黃色，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角落裡甚至放著一台加濕器，正在噴吐著白色的霧氣。如果不是手腕上依然扣著那個帶有電子定位器的金屬手環，她簡直會以為自己是在某個高級療養院的病房裡。

「醒了？」

門被輕輕推開，一名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她的態度比之前的那些屠夫要溫和得多，甚至帶著一絲職業化的客氣。

「這是您的營養補充劑和消炎藥，」護士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還有，經理吩咐過，如果您覺得腹部脹痛難忍，可以按這個按鈕，我們會來幫您按摩。」

林若夕掙扎著坐起來，卻感覺腹部一陣沉重。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換上了一件絲綢質地的白色睡裙，寬鬆的裙擺下，那個因為昨天的擴張訓練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依然清晰可見，像是一個無法消除的烙印。

「這是……哪裡？」她的聲音因為之前的慘叫而嘶啞不堪。

「這是 A 區，特供品專屬休養室，」護士微笑著回答，那笑容標準得像個面具，「只有評級最高的『素體』才有資格住在這裡。這裡有獨立衛浴、24小時熱水，還有……景觀窗。」

護士走到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絲絨窗簾。

「看看吧，這能幫助您更好地理解自己的處境，並學會感恩。」

林若夕扶著肚子，赤腳踩在地毯上，緩緩走到窗前。

那是一扇單向透視的強化玻璃窗。窗外的景象讓她瞬間捂住了嘴，瞳孔劇烈地震顫。

窗戶正對著下方的「B 區」——也就是她剛進來時待過的那個地下養殖場。

從這個俯瞰的視角，那裡更像是一個巨大的牲畜圈。昏暗的燈光下，數百個鐵籠密密麻麻地排列著。那些衣不蔽體的女人們正為了爭奪剛倒下來的餿水而互相撕咬。

就在這時，幾個穿著防護服的男人拖著一個黑色的裹屍袋從過道走過。袋子的拉鍊沒拉好，一隻蒼白、佈滿爛瘡的手臂垂了下來，在地上的髒水裡拖行。

那是……之前關在她隔壁的那個女人。

「那是編號 307，」護士走到她身後，語氣平靜地解說道，「因為長期食用劣質飼料導致腸胃感染，已經失去了回收價值。這就是『工業廢料』的下場。」

林若夕感覺渾身發冷，那種寒意比之前躺在濕地上還要刺骨。

「看到了嗎？」護士的聲音像魔鬼的低語，「在這裡，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用來吃的，一種是用來裝的。你想做哪一種？」

林若夕顫抖著搖頭。她不想死，不想變成那一袋爛肉。

「不想去下面的話，就要證明你的價值，」護士指了指房間角落的一台儀器，那上面連接著熟悉的透明管線和巨大的營養液袋，「您今天的指標是 4000 毫升的高熱量流質。這是普通特供品三倍的量。」

那是代價。

這舒適的房間、柔軟的床、乾淨的衣服……所有的一切，都是用她的肚子換來的。

「如果不達標，經理會認為您的耐受力評估有誤，」護士轉過身，重新端起那個托盤，「那樣的話，您就會被降級，送回下面去。」

林若夕看著窗外那個被像垃圾一樣拖走的裹屍袋，又看了看角落裡那根冰冷的灌食管。

巨大的恐懼壓倒了尊嚴，壓倒了羞恥，甚至壓倒了對痛苦的畏懼。

她轉過身，主動走向了那台機器。她的步伐沈重，手不自覺地護著自己的肚子，眼中閃爍著淚光，但更多的是一種絕望的決絕。

「我吃。」

她顫抖著說出了這兩個字。

護士滿意地笑了：「明智的選擇。來，躺下吧。今天的配方加了蜂蜜，味道會好一些。」

林若夕乖順地躺回床上，張開嘴，任由護士將那根管子再次插入她的喉嚨。

異物感依然強烈，但這一次，她沒有掙扎。

當那溫熱、濃稠的液體開始灌入體內，胃部再次被殘忍地撐開時，她側過頭，死死盯著窗簾縫隙裡透出的那一角黑暗。

我不能去那裡。

只要能留在這裡，只要不變成廢料……撐大一點也沒關係。再痛也沒關係。

隨著肚子像氣球一樣慢慢鼓起，她的心理防線也在这一刻徹底崩塌。她開始在潛意識裡接受了這個設定——她是一個容器。只要容器是滿的，她就是安全的。

第七章：醫學改造 (The Medical Modification)

如果說之前的擴張訓練還只是肉體上的折磨，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則是對靈魂的閹割。

清晨，林若夕在護士的監視下，喝完了最後一滴高熱量流質。她的腹部依然維持著那種飽脹的微凸狀態，胃壁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被撐開的感覺。

隨後，她被帶離了那間舒適的 A 區病房，再次被推入了那間瀰漫著冷氣與金屬味的手術室。

那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醫生早已等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張精密的解剖圖紙，正在跟兩名助手講解著什麼。看到林若夕進來，他就像看到零件到貨的工程師一樣，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今天的精神狀態不錯，」醫生走過來，手指輕輕劃過她的喉嚨，「昨天你在擴張訓練時的叫聲太刺耳了。雖然恐懼的尖叫有時能助興，但在高端場合，買家們更喜歡安靜的欣賞，或者是那種想叫卻叫不出來的、壓抑的嗚咽聲。」

林若夕心頭一緊，本能地想要後退，但身體立刻被兩名強壯的護工按在了手術台上。

「別亂動。這是一個精細的小手術，」醫生拿起一支裝滿透明液體的注射器，「我們不會切除你的聲帶，那太浪費了。我們只是通過注射硬化劑，稍微降低聲帶的震動頻率和張力。以後，你依然可以說話，但無論你多麼用力，發出的聲音都只能是沙啞的氣音。」

針頭刺入頸部皮膚的瞬間，冰冷的液體隨之注入。林若夕感覺喉嚨深處傳來一陣麻木感，緊接著是灼燒般的異物感。

她張大嘴巴想要尖叫，想要呼救，但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原本應該響徹手術室的慘叫，變成了一種像破風箱般嘶啞、無力的「嘶……嘶……」聲。

恐懼瞬間淹沒了她。她失去了人類最後的防禦武器——聲音。

「很好，」醫生滿意地點點頭，「音量控制在 30 分貝以下，完美符合俱樂部的噪音管理標準。」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

醫生轉身拿起一個密封的金屬盒子，打開後，裡面躺著一個銀白色的、精緻得像鐘錶零件一樣的圓形裝置。那是一個直徑約五公分的鈦合金接口，中間有一個帶有矽膠密封圈的插孔。

「接下來是重頭戲，」醫生舉起那個裝置，在無影燈下晃了晃，「雖然你的食道條件不錯，但長期使用喉管插拔既不美觀，也容易引起嘔吐反射，影響展示的連續性。為了讓你成為一個真正高效的容器，我們需要升級你的『進料口』。」

他指了指林若夕的腹部，就在肚臍上方約三公分的位置。

「我們將在這裡進行微創造口，將這個鈦合金端口（Port）直接植入你的胃壁，並固定在腹直肌的筋膜層上。癒合後，它將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

林若夕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冰冷的金屬疙瘩。她明白那是什麼。那是機器上的零件，是給汽車加油的油箱蓋。

「不……」她發出嘶啞的氣音，眼淚瘋狂湧出，拼命扭動著身體，「我是人……我不是機器……」

「很快你就不是了，」醫生冷冷地說道，「麻醉師，局部麻醉。我要讓她保持清醒，這樣方便測試接口的氣密性。」

腹部傳來幾下刺痛，隨即失去了痛覺，但觸覺依然清晰存在。

她能感覺到冰冷的手術刀劃開了她的皮膚，那種皮肉分離的撕裂感透過神經末梢傳遞到大腦，雖然不痛，卻比痛更讓人崩潰。

接著是金屬擴張器撐開肌肉層的聲音。

「植入。」

醫生將那個鈦合金端口用力按進了她的腹部切口。

「咔噠。」

一聲清脆的機械咬合聲。

林若夕感覺自己的胃壁被某種硬物死死卡住了。緊接著，醫生開始縫合。針線穿過皮膚，將那個金屬環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肚皮上。

半小時後，手術結束。

醫生拿出一根特製的透明輸液管，管頭帶有與端口匹配的金屬卡扣。

「現在進行接口測試。」

他將管頭對準林若夕肚子上的那個金屬孔，用力一插。

「咔嚓！」

嚴絲合縫。管子與她的身體完美連接在了一起，就像電線插進了插座。

沒有嘔吐感，沒有喉嚨的不適。

醫生打開閥門，藍色的生理食鹽水順著管子，直接、毫無阻礙地流進了她的胃裡。

林若夕躺在手術台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原本光滑潔白的腹部，現在多了一個醜陋卻精密的金屬孔洞。那根管子就像從她身體裡長出來的一樣，源源不斷地輸送著液體，而她連拒絕的本能反應（嘔吐）都被這個裝置徹底繞過了。

她試圖哭出聲，但喉嚨裡只能發出「嘶嘶」的氣流聲。

她不再是一個人類女性。

甚至不再是一隻被飼養的動物。

她變成了一個活體裝置。一個帶有標準化接口、可以隨時被連接、被灌注、被填滿的高級玩偶。

「恭喜你，0號，」醫生拔掉管子，拿出一個精緻的矽膠塞子堵住那個金屬孔，「你的改造完成了。現在的你，是這座城市裡最昂貴的『花瓶』。」

第八章：試展 (The Trial Exhibition)

傷口的癒合速度比預期的要快。那個植入在腹部的鈦合金端口，周圍的紅腫已經消退，與蒼白的皮膚融為一體，變成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永久性器官。

三天後的深夜，林若夕被叫醒。

這一次，沒有粗暴的護工，只有兩名面無表情的化妝師。她們像打扮一個櫥窗裡的模特兒一樣，為她梳理頭髮，在她的臉上塗抹高級化妝品，掩蓋了連日折磨帶來的憔悴。

「穿上這個。」

化妝師遞給她一件特製的衣服。那是一件極其華麗的黑色絲絨長裙，設計卻充滿了惡意——裙子的正面從胸口一直開叉到恥骨，將她的腹部完全暴露在外。那個銀白色的金屬端口，在黑色的布料和蒼白的皮膚襯托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像是一顆鑲嵌在肚皮上的鑽石。

「經理在等妳。記住，不要試圖說話，妳现在的聲音只會讓自己像個壞掉的風箱。」

林若夕木然地點點頭。她已經學會了順從。

她被帶到了一扇厚重的紅木大門前。門推開的瞬間，奢靡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不是陰暗的地下室，而是一個裝潢考究的私人雪茄房。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暖光，空氣中混合著昂貴的煙草味和陳年威士忌的醇香。房間中央鋪著厚厚的地毯，擺放著幾張真皮沙發。

沙發上坐著三個男人。他們穿著訂製西裝，手裡搖晃著酒杯，談笑風生。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商務精英、銀行家或者政客，如果忽略掉他們眼神中那種扭曲的期待的話。

「各位，讓你們久等了。」

經理站在房間中央的一個圓形展示台上，手裡拿著一根教鞭。看到林若夕進來，他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就是我們這一季的頂級傑作——第零號特供品。」

林若夕在兩名護工的攙扶下走上展示台。聚光燈瞬間打在她的身上，刺得她睜不開眼。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釘在展板上的蝴蝶，赤裸裸地暴露在這些捕食者的視線中。

那三個男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她的腹部，準確地說是集中在那個金屬端口上。那種目光沒有情慾，只有像鑑賞古董一樣的冷酷審視。

「哦？直接植入了鈦合金閥門？」其中一個肥胖的男人饒有興致地放下酒杯，走上前來，毫無顧忌地伸手摸了摸那個金屬環，「工藝很精湛啊，完全嵌進筋膜層了嗎？」

「當然，」經理自信地微笑道，「這是為了保證在高壓灌注下的氣密性和安全性。各位都知道，傳統的口服灌注容易引起嘔吐，而且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有了這個……」

經理從旁邊的推車上拿起一根連接著加壓幫浦的粗透明管，管頭帶有特製的卡扣。

「……我們可以精確控制容量、流速，以及最重要的——視覺效果。」

「那就演示一下吧，」另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冷冷地說道，「我看過數據，說她能承受 4500 毫升？我不信一個這麼瘦的女孩能裝這麼多。」

「請看。」

經理轉向林若夕，眼神示意她站好。然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根管子對準她肚子上的端口。

「咔嚓。」

清脆的鎖定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迴盪。

林若夕身體顫抖了一下。那種被「連接」的觸感，讓她感覺自己徹底變成了一台機器。

「開始注液。為了展示效果，這次我們使用的是高透光的藍色顯影液。」

幫浦啟動。

「嗡——」

藍色的液體像一條毒蛇，順著管子飛速游動，衝進了那個金屬孔，直接注入她的體內。

「唔……嘶……」林若夕發出嘶啞的氣音，雙手緊緊抓著展示台的扶手。

沒有了喉嚨的異物感，但腹部的膨脹感卻來得更加迅猛和直接。液體在胃裡瘋狂肆虐，將胃壁撐開、拉伸。

眾人屏住呼吸，死死盯著她的肚子。

原本平坦的小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像是一個被吹氣的皮球，從微凸，到半圓，再到誇張的球狀。

一公升。兩公升。

「天啊……看那個皮膚。」肥胖男人發出驚嘆。

隨著體積的增大，林若夕的肚皮被撐得越來越薄。在聚光燈的照射下，皮膚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質感。藍色的液體在裡面晃動，清晰可見。皮下的血管被拉伸成紫色的細網，彷彿隨時都會崩斷。

三公升。

林若夕感覺自己的脊椎快要斷了。沉重的重量墜在腰間，重心完全改變。她不得不向後仰著身體，才能維持站立。橫膈膜被頂到了極限，她張大嘴巴，像缺氧的魚一樣急促地喘息。

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滴在那個正瘋狂膨脹的肚子上。

「再加一點，」眼鏡男興奮地站了起來，走近幾步觀察，「我看還沒到極限，皮膚還沒有出現裂紋。」

經理調大了流速。

四公升。

此刻的林若夕，看起來就像懷了一個巨大的怪物。她的肚子大得驚人，向前高高聳立，皮膚緊繃得像是一面鼓，反射著燈光。肚臍已經徹底消失，變成了一個平滑的白點。那個金屬端口深深地陷在鼓脹的肉裡，連接著那根源源不斷輸送液體的管子。

「啊……嘶……！」

劇烈的疼痛讓她雙腿發軟，眼前陣陣發黑。她想要跪下，但被護工強行架住。

「完美，」經理關閉了閥門，但沒有拔管，「4200 毫升。各位請看，在這種極限張力下，她依然保持著意識，而且沒有任何滲漏或嘔吐的跡象。這就是『第零號』的價值。」

那三個男人圍了上來。

他們伸出手，興奮地觸摸著那個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巨大肚子。有的用手指按壓測試回彈力，有的貼近觀察皮膚的紋理，還有的用手掌感受著裡面液體的溫度。

林若夕絕望地閉上眼睛，淚水滑落。

她就在這裡。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痛覺。但在這些人眼裡，她只是一個被展示的氣球，一個被注滿了藍色液體的容器。他們讚嘆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皮有多結實，胃有多大。

「這個我要了，」肥胖男人貪婪地盯著那個金屬接口，「這是我見過最完美的『活體酒桶』。下次宴會，我要用她來裝那瓶 82 年的拉菲。」

「我也感興趣，」眼鏡男推了推鏡框，「她的耐受度很適合作為極限擴張的實驗素材。」

「那就留到拍賣會上見真章吧。」經理優雅地拔掉了管子，用塞子堵住端口。

林若夕感覺身體一輕，卻又一陣空虛。她癱軟在護工懷裡，聽著耳邊那些關於「價格」和「用途」的討論，心中最後一絲作為人的尊嚴，隨著那聲拔管的輕響，徹底煙消雲散。

第九章：買家競價 (The Bidding)

試展結束後的那個深夜，林若夕並沒有被送回舒適的 A 區病房，而是被暫時安置在雪茄房隔壁的一間休息室裡。

藍色的顯影液已經被抽出，但被撐開的皮膚依然維持著一種鬆垮的、令人不適的皺褶感。腹部的鈦合金端口因為頻繁的插拔操作而隱隱作痛，像是一塊燒紅的炭烙在肚皮上。

她蜷縮在皮質沙發上，身體還殘留著那種被注滿時的沈重記憶。

休息室的隔音效果並不好——或者說，那些掌握著權力與金錢的人，根本不在乎被「貨物」聽到他們的交易。

牆壁那頭傳來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以及那幾個男人毫無顧忌的談笑聲。

「坦白說，老李，我原本以為這次的貨色和以前一樣，頂多就是臉蛋漂亮點。」那個戴眼鏡男人的聲音清晰地傳來，「但那個『端口』的設計，還有她皮膚的韌性……真的讓我驚喜。剛才我看儀表到了 4000 的時候，她的肚皮竟然連一點皮下出血點都沒有。這簡直是工業級的品質。」

「是啊，」那個肥胖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急切，「最重要的是那個金屬接口。以前那些玩具，玩兩次就因為食道撕裂或者嘔吐搞得一團糟，太掃興。這個好，乾淨、方便，想灌多少就灌多少，還能接上不同的設備。我已經在想像把她接在我那台自動餵酒機上的樣子了。」

林若夕死死地摀住耳朵，但那些聲音像是有穿透力一樣，鑽進她的腦海。

她在發抖。不僅僅是因為恐懼，更是因為那種被徹底物化的羞恥。他們在討論她的身體構造，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新款跑車的引擎參數。

「那麼，開個價吧。」經理的聲音響起，帶著商人特有的矜持，「各位都是行家，知道培養這樣一個『第零號』需要多少成本。光是那個鈦合金植入物的手術風險，就淘汰了我們幾十個試驗品。」

一陣短暫的沉默，隨即是冰塊撞擊杯壁的聲音。

「三千萬。」眼鏡男率先出價，「這已經是上次那個『花魁』的兩倍了。」

「三千萬？」肥胖男人嗤笑一聲，「你是在買白菜嗎？光是她那張臉就不止這個數，更別說那肚子能裝下五公升的潛力。我出五千萬。」

林若夕感覺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五千萬。

這是一個她幾輩子都賺不到的天文數字。在這個數字面前，她作為「人」的權利、尊嚴、甚至法律，都變得輕如鴻毛。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價值五千萬的貨物去報警，這個世界會為了這個數字而自動抹去她的存在。

「別急，兩位。」一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聲音低沉蒼老的男人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八千萬。而且，我承諾在玩膩之後，會把她完整地送回這裡進行回收處理，而不是像你們那樣直接弄死。」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是……趙董啊。」經理的語氣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既然趙董開口了，那自然沒話說。這件『第零號』歸您了。」

「不過，我有個要求。」那個被稱為趙董的老人繼續說道，聲音慢條斯理，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優雅，「現在的容量雖然不錯，但還不夠極致。我要帶她去『黑金俱樂部』的私人區。下個月是我的壽宴，我要在那之前，讓她適應 6000 毫升的灌注量。我要把她做成當晚的人體香檳塔。」

「6000 毫升？」經理似乎也猶豫了一下，「這已經接近人體極限了，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臟器損傷……」

「那是我的問題，」趙董冷冷地打斷了他，「如果壞了，我會再買一個。只要她能在壽宴當晚撐住四個小時不爆開就行。」

「明白了。我們會為她準備最好的維生藥物。」

交易達成。

林若夕癱軟在沙發上，淚水無聲地滑落。

八千萬。

人體香檳塔。

6000 毫升。

這些詞彙在她的腦海中盤旋，拼湊出了她未來命運的拼圖。她不會被釋放，也不會被當作情人或寵物。她將成為一件一次性的、用來在宴會上炫耀財力的「裝置」。

門被推開了。

經理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他看著縮在角落裡的林若夕，眼神中不再有評估，而是像看著一張已經兌現的巨額支票。

「恭喜妳，若夕，」他甚至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語氣溫柔得令人作嘔，「妳身價不菲。趙董是我們這裡最尊貴的客戶，跟著他，妳會見識到真正的頂層世界。」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肚子上那個冰冷的金屬端口。

「叮。」

清脆的金屬音。

「收拾一下吧。明天一早，妳就要去新家了。記得，到了那邊要乖一點。趙董不喜歡玩具反抗，但如果你能把肚子撐得夠大、夠圓，他會給妳用最好的麻醉藥。那可是妳未來唯一的恩賜。」

林若夕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他。

在那一刻，她心中的某個部分徹底死去了。那個曾經想著逃跑、想著報警的大學生林若夕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楚知道自己售價、清楚知道自己用途的——第零號特供品。

第十章：轉手 (The Transfer)

清晨的陽光刺破了城市上空的霧霾，但這絲溫暖註定無法照進林若夕的世界。

離開養殖區的那一刻，並沒有想像中的戲劇性逃亡，只有令人窒息的安靜。經理親自將她送到了地下車庫的出口。這一次，等待她的不再是那輛散發著霉味的無牌麵包車，而是一輛漆黑鋥亮、車窗貼著單向防爆膜的加長型邁巴赫。

「去吧，第零號，」經理站在車門旁，替她擋住了頭頂的強光，語氣像是在送別一位即將遠嫁的女兒，又像是在叮囑一件剛修復好的易碎古董，「記住你的身價。在那邊，只要你乖乖張開嘴、乖乖讓人把東西灌進去，你就能活得比這裡的大多數人都體面。」

林若夕穿著一件寬大的米色風衣，腰帶繫得很鬆。這不是為了時尚，而是為了掩飾腹部那個微微凸起的金屬硬塊。昨晚被強行灌注後的餘韻還未消退，胃部依然有一種沉甸甸的墜脹感，那個鈦合金端口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摩擦著風衣的內襯，冰冷而真實。

她低著頭，鑽進了瀰漫著昂貴真皮氣味和雪松香氛的後座。

車門關上的瞬間，「咔噠」一聲落鎖聲，將她與身後那個充滿血腥味的地下室徹底隔絕。

車輛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透過漆黑的車窗，林若夕看到窗外的街景飛速後退。上班族拿著咖啡匆匆趕路，學生背著書包在站牌等車，情侶在街角擁抱。

那是一個她曾經生活過、如今卻再也回不去的正常世界。

只隔著一層玻璃，卻彷彿隔著生與死的距離。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上那個硬邦邦的接口，眼淚無聲地滴落在真皮座椅上。她不再是他們中的一員了。她是異類，是一個身體裡長著金屬閥門的怪物。

大約兩小時後，車子駛入了市郊一座隱秘的私人莊園。

這裡沒有招牌，只有高聳的圍牆和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穿過鬱鬱蔥蔥的園林，車輛緩緩駛入了一個巨大的地下迎賓廳。

這裡的裝潢奢華得令人眩暈。大廳鋪著黑色的金沙大理石，巨大的水晶吊燈宛如倒掛的鑽石瀑布。兩排穿著燕尾服的侍者恭敬地垂手而立，彷彿在迎接某位皇室成員。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金俱樂部」——這座城市最頂級、也最骯髒的銷金窟。

「歡迎光臨，這就是趙董預定的那件『貨』嗎？」

一位穿著深紅色旗袍、盤著頭髮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她看起來精明幹練，眼神銳利如刀，掃視林若夕的目光就像在檢查酒店的床單是否平整。

「是的，管家女士。A級素體，編號 0，已完成全套改造。」隨車的押送人員遞上一份厚厚的檔案，「這是她的使用說明書和維護手冊。」

「使用說明書？」林若夕聽到這個詞，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管家接過檔案，隨意翻了翻，然後走到林若夕面前。她並沒有說話，而是突然伸出手，隔著風衣準確地按在了林若夕的小腹上。

「嗯……接口位置很正，周圍沒有感染跡象。」管家滿意地點點頭，「肚子裡還留著昨晚的擴張液？」

「已經排空了，但根據經理的建議，為了保持胃壁的擴張狀態，注入了 500 毫升的維持液。」押送人員回答。

「很好。趙董不喜歡乾癟的氣球。」管家收回手，冷冷地說道，「帶她去『收藏區』的 1 號展櫃。今晚先讓她適應一下這裡的『飲食習慣』。」

林若夕被兩名女侍者架著，穿過了金碧輝煌的走廊。

這裡安靜得可怕，只有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聲響。走廊兩側掛著價值連城的油畫，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昂貴卻死寂的味道。

直到她被帶到地下二層的「收藏區」，她才真正意識到這裡為什麼叫「高級地獄」。

這裡不是牢房，而是一個個透明的、恆溫恆濕的玻璃房間。每一個房間都佈置得像五星級酒店的臥室，但靠走廊的一面卻是完全透明的強化玻璃。

而在那些玻璃後面，住著其他的「藏品」。

經過 3 號房時，林若夕看到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正跪在地上。她的嘴被一個皮質的口球塞住，身上連接著好幾根透明的管子，正在接受某種液體的輸入。她的眼神空洞，彷彿靈魂早已離去，只剩下這具美麗的軀殼在機械地運作。

經過 5 號房時，她看到一個肚子大得驚人的女人正艱難地在房間裡踱步。那個女人的腹部皮膚上紋滿了奇異的花紋，隨著呼吸而詭異地蠕動。

林若夕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感。

原來，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這裡是一個巨大的、活體的人體博物館。

「到了，這是妳的房間。」

侍者打開了盡頭 1 號房的電子鎖。

房間很大，有一張巨大的圓形水床，天花板上裝滿了各種角度的鏡子和掛鉤。房間的一角，立著一台精密的醫療儀器，上面有著和她在養殖區見過的一模一樣的接口管線。

「進去吧，0號。」侍者面無表情地將她推了進去，「換上床頭的那件衣服。還有，這裡的規矩只有一條：主人的命令就是神諭。如果妳敢拒絕或者反抗，我們會讓妳懷念在籠子裡吃餿水的日子的。」

電子門無聲地滑上。

林若夕站在這個奢華的牢籠裡，環顧四周。

鏡子裡反射出無數個她——蒼白、消瘦，只有那個微微隆起的小腹和上面的金屬端口，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慢慢走到床邊，拿起了那件所謂的「衣服」。

那根本不是衣服，而是一套半透明的乳膠緊身衣，腹部的位置被特意挖空，正好露出了那個鈦合金接口。而在旁邊，還放著一張精緻的卡片，上面用燙金字體寫著：

「歡迎來到黑金俱樂部。距離趙董的壽宴還有 20 天。今晚的目標：適應 5000 毫升。請做好準備，享用您的晚餐。」

林若夕手裡的卡片滑落，掉在地上。

轉手完成。

她從一個廉價的批發市場，被賣進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高級展廳。而這裡的所謂「適應」，將會是比死更漫長的凌遲。

第十一章：高級地獄 (The High-Class Hell)

黑金俱樂部的夜，比地下室的夜更亮，也更冷。

1號展櫃——這是林若夕現在的名字和歸宿。這裡沒有晝夜之分，天花板上的柔光燈模擬著恆定的黃昏色調，營造出一種曖昧而頹廢的氛圍。

房間的奢華是令人窒息的。牆壁上貼著金箔壁紙，空氣中噴灑著昂貴的催情香氛。但與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房間中央那台冰冷的、泛著金屬光澤的精密儀器。它像是一個沉默的獄卒，立在那張圓形大床的旁邊。

「咔噠。」

電子鎖解開的聲音。一名穿著緊身制服的「營養師」走了進來。她沒有帶來食物，只推著一個掛滿了透明輸液袋的移動架。那些袋子裡裝著粉紅色的液體，濃稠、艷麗，像極了某種化工原料。

「0號，該用晚餐了。」營養師的聲音標準得像個AI，「趙董特別吩咐，為了讓妳的皮膚呈現出這種粉嫩的色澤，今晚的配方裡加了特殊的色素和膠原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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