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人回到家中洗了个澡，与之前不同——浴室内很静，静的可怕，微弱的水流声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他们背对背坐在浴缸两边，氤氲的水汽中，再无一语。

两人出了浴室，齐邵拿着毛巾着擦水：“被子晒干了，我已经帮你铺好了。你今天回去睡吧。”

“...好。”金枫拿起睡衣，走回自己房间，躺进了晾了七天的被褥里，里面还有点湿，有点难受，但既然齐邵已经将他“扫地出门”，无奈之下只好将就着睡了下去。

齐邵也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处理永远做不完的工作。

往后几天，一切照常，齐邵还是那个齐邵，金枫也是那个金枫。那天雨中的表白宛如没发生过一般，两人依旧有说有笑，但一言一语中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数日的观察之中，金枫发现齐邵平时看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无奈？

墙上日历撕掉了一页又一页。到了第三天，持续了十天之久的暴雨终于是停了。久违的阳光透过虚掩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金枫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耀阳，身上暖融融的，心中却因为近日的疏远而像堵了一块冰。他扭头看了看坐在餐厅里发呆的齐邵，只觉得心中更加憋闷，便站起身，对还在餐桌上发呆的齐邵说：“我出去走走。”

齐邵愣了一下，还想要说点什么，但金枫已经走出去关上了门。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扼住了齐邵，他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放不下心，跟了出去。

金枫下了楼，暖洋洋的阳光撒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初来乍到，这本个月又基本宅在家里，人生地不熟的似乎哪也去不了。

金枫微微叹了口气：唉，如果齐邵在就好了...今天随便到附近逛逛吧。

这时齐邵的声音突然响起：“金枫！”

金枫惊喜地回过头，只见一只边牧正从单元门内跑出来——来人正是齐邵。

“齐邵！”金枫欣喜得差点喊出来，虽然最近几天关系闹的有点僵，但金枫内心对齐邵的欢喜却丝毫不减。

暴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得益于整个城市精良的坡地设计，即使倾盆了十天的暴雨，市内交通仍未瘫痪。

齐邵驾车带着金枫往城市周边开去，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与家中一样，这次的聊天并不是实打实，从心里出发的聊天。

金枫坐在副驾驶，车窗降至一半，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微风涌入车厢，心中数日累计的沉闷，却在一片温暖的光景中不减反增。他悄悄侧过头，注视着齐邵专心开车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的脸上跳跃着。

齐邵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快速的瞥了一眼：“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金枫连忙转过头，耳根有些发热，随口找了个话题，“就是觉得...天气真好...”金枫的声音越说越小，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干巴巴的。

好老套的话题啊！找借口也找个新颖一点的啊！金枫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嗯，后天就要复工了。”齐邵机械般的笑了笑，金枫也不在意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语气里却夹着一丝如释重负。

沿着湿润的车道，齐邵最终将车驶向一个河滨公园。暴雨初歇，河岸上张，公园里人迹罕至，被洗刷过的树木青翠欲滴，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草木香。河水因连日雨水而变得湍急浑浊，哗啦啦地流向远方。

车刚停稳，两人便默契地一左一右下车。

一开始只是沉默的走着，脚步声和流水声交织。但与家中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不同，这沉默在广阔的天空和自然的气息下，不再显得那么逼仄。

金枫看着齐邵走在前面的背影，挺拔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几天来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中回放：齐邵刻意保持着自己的常态，眼神中多出的那抹冷漠，与以往相似却又不同的生活节奏，还有自己出门时毫不犹豫的跟随...一种混合着愧疚和明悟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

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与齐邵并肩后停了下来。

“齐邵。”金枫的声音不大，但在流水中格外清晰。

齐邵也停下脚步，但依旧保持着一点距离，转过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惑。

金枫低着头，脚尖碾过一颗小石子，心里斗争着，最终心一横：“对不起。”

再抬头时，无意间对上齐邵的视线，两人不约而同的避开对方的目光，看向地面。

齐邵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金枫会先开口道歉。最近这几天自己对这只小狗确实有点过于冷漠了，每次他找自己聊天却被自己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说话也爱答不理的。这次跟出来原本是想找机会道歉，但却被对方先开了口。

他微微挑眉，深蓝色的瞳孔中闪过难以捉摸的情绪，没说话，只是加静静地等着金枫的下文。

“那天...在雨里...”金枫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不应该那么急...说那些话。”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认真，“我知道那可能会让你为难，甚至...讨厌我，但我本意不是那样...我这几天想了很久，是我太冲动了，我或许不能完全带入你的心情，但也能稍微理解一点...对不起。”

他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完，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仿佛挪开了一点，但随即又更加忐忑的看向齐邵，期待着他的反应。

齐邵沉默的看着他，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刺穿，但渐渐地，那片深蓝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夹杂着罕见的疲惫。

“我没有讨厌。”他说话很慢，像是在斟酌用词，“只是...有些意外。”将目光从金枫身上移开，望向奔腾的河水，“你还年轻，产生这种感情没有错，不需要为这个道歉。”

听到“没有讨厌”四个字，金枫的心猛地落回实处，甚至涌上一股酸涩的喜悦。他急忙说：“但我的方式错了，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我的意思是像以前那样，或者...就像现在这样，能一起散散步，说说话，就挺好。”

齐邵沉默了几秒，突然靠近金枫，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揉的一个趔趄。

“傻瓜，”齐邵语气里带着无奈的从容，“该道歉的人是我。”

金枫懵懵抬起头。

“我这几天…”齐邵啧了一声，似乎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担心你和我犯下一样的错误，和我走一样的路，也害怕答应你后你将来出事…这应该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愿看到的结局，所以才一直躲避。总之，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好吗？”

金枫用力点了点头，猛然间意识到，齐邵那天的拒绝，并非讨厌，而是害怕。

两人继续向公园深处走去，等回到车上时，已经是下午了。

金枫在副驾上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啊~今天过的好快啊。”

齐邵笑笑，没有说话，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嘴角有一丝松动的痕迹。

两人回到家，齐邵习惯性的向厨房走去倒水，却在中途停下脚步，回头很自然的问金枫：“喂，小金毛，想要喝点什么吗？”

金枫正在弯腰换鞋，听到问话，有些意外的抬起头，随即脸上便荡开掩饰不住的笑意：“好啊！我都可以！”

虽然这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关心，但放在前几天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齐邵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将其中一罐抛给金枫。金枫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接下后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将罐子拿到眼前审视一番，随即僵在了原地：“呃…那个...我不会喝酒。”

“嗯？马上就要工作的人了还不回喝酒？那今天晚上学着喝几杯吧，我陪你。”齐邵靠在门框上，啪的一声将拉环拉开，仰头灌了一大口。“至于现在嘛…先做晚饭吧，今天中午都没吃饭。”

不说还好，一提到吃饭，金枫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齐邵轻笑了几声:“到时候多吃点，看你都瘦成啥样了。晚上我找几部电影，咱们边喝边看。”

说着将全身的衣服脱下丢进洗衣机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金枫已经适应齐邵这一丝不挂的形象了。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齐邵起开几瓶啤酒，放到茶几上，打开电视，招呼着还在房间忙活的金枫坐过来。

“把灯关一下，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齐邵一脸坏笑的拉着金枫坐下——为了让金枫长记性，这次他特地选了一部恐怖电影，当然是自己看过好多遍的。

电影看到一半，齐邵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不仅好多电影情节没有吓金枫，自己反而因为重重心事干了好几瓶酒，脑袋已经开始有点晕乎乎的了。

“这个情节好像有问题吧...”许久，电影放至一半，金枫抱着酒瓶小声嘀咕着，看向坐在一旁的齐邵，后者也看向他。

齐邵双眼迷离，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醉意：“嗯？有事？嗝。”说话的时候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已经醉了有一段时间了。

金枫看了看茶几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又看向齐邵迷离的双眼：“你喝醉了。”

“嗨，哪有哪有。”仿佛是想要证实自己的话一般，齐邵又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金枫笑了笑，没有接话。电影刚开始的时候自己才喝了半瓶啤酒脑袋就开始晕了，索性后面就直接不喝了，所以现在也还好。

金枫扭过头，继续看着电影，却总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身旁有人在一直盯着他。

许久，金枫终于忍不住了，将头撇向一边，瞪着齐邵：“看什么呢？”

齐邵嘴角咧开笑了起来，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把脸凑近了几分：“你好看，多看几眼，嗝，不行？那天你可不是这样的。嗝。”

又是那一天，金枫心里顿时不安起来。起身想要拿点零食来暂时逃离这奇怪的齐邵，但却被齐邵一把拉住：

“去哪？”

“给你拿些吃的。”

“我不饿。”

“那我吃。”

“你也不饿。”齐邵说着，强行将他拉回到沙发上，突然一下子将他按在沙发上：“我家的，嗝，小狗，怎么能说跑就跑呢。”他嘟囔着，额头抵在金枫的锁骨上，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听到这话，金枫的耳根瞬间红了起来，全身被齐邵压着再加上喝了点小酒，浑身使不上力。

齐邵胡乱蹭着金枫的颈窝：“你身上，好香啊，嗝，不愧是…我家的，小狗。”

金枫的尾巴不自然的甩了甩，视线心虚的撇向一边，两只手腕被齐邵单手死死按在沙发上——这是他之前想要生活没错，但这一切都太突然了，金枫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这样的齐邵。

齐邵全裸着，在他的身上又摸又闻，金枫只是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试图用沉默来平复齐邵躁动的内心——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齐邵慢慢靠近金枫的脖颈，猛然间张嘴咬了一口。

“嘶——”金枫吃痛叫了出来。

这一口咬的不轻，淡淡的血味在口腔中弥漫开，齐邵含着伤口，轻轻吸吮着，舌尖在皮肤上游走，将皮毛舔湿了一大片 齐邵半眯的双眼中满是享受，但就是苦了被压在身下不能动弹的金枫了。

陡然间，金枫感到一个灼热的硬物抵上了他的腿根，甚至还能感受到上面脉搏的跳动。

金枫大脑“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不用看也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金枫不由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激的浑身一颤，他不知道齐邵下一步还会对他做出些什么来。于是趁齐邵抬头之际使尽全身解数，一个翻身将他摔落在地板上，自己从沙发上弹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回卧室，将门反锁。

齐邵看着金枫逃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待到门锁的声音响起后，挣扎着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摸索着关掉电视，两只立耳得意的抖了抖：“我家的小狗，就是可爱。嗝。”

不过八点一刻，对于睡觉这件事来说为时尚早，金枫喘着粗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的烈火久久不能平息，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

皎洁的月光透过大开的窗帘，撒在他红彤彤的脸上。

他翻过身，背对着窗户，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发光的门缝，门外响起一阵叮叮当当酒瓶碰撞的声音。

齐邵睡了吗？如果没睡那他在干嘛呢？是不是还带着酒劲在工作？明天他还会记得今晚吗…

金枫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在宁静的夜晚中被放大了数倍。

朦胧中，金枫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跟齐邵出去散步，恢复“正常关系”，但随后又是不正常的“晚宴”...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外人参与自己的生活，随时随地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金枫内心深感不安，但齐邵蹭过他颈窝的触感，灼热的呼吸，连同着那些醉中情话——如果能算是情话的话…宛如一把烈火，不受控制地向下涌去，在小腹处凝结成一股硬热，不安分的小犬根也挺立的起来。

“…操”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金枫心里想着，尝试放空自己的大脑。

虽然没有半点睡意，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闭上双眼，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堪堪进入梦乡。

小说相关章节：边牧男友饲养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