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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的光线比走廊更暗一些。只有转角处的窗户透进来傍晚的光,在台阶上投下一格格明暗交替的光影。我们的脚步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回响,产生细微的回音。楼梯扶手的金属在手掌下微微发凉。
下到第二层楼梯转角时,我开口了。
"鸣海同学,"声音在楼梯间轻轻回荡,"为什么邀请我一起走?"
雪穗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只是极短暂的停顿,不到半秒,然后又继续往下走。她没有转过头来看我,视线依然落在前方的台阶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几级台阶的距离在安静中度过。楼梯间里只有我们下楼的脚步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社团活动声响。转角处的窗外,傍晚的天空正从浅蓝色渐渐过渡到淡淡的橙粉色,云朵被夕阳染上了温暖的色调。
"……顺路。"她轻声开口,声音在楼梯间轻轻飘散,"而且……一个人走也是走,两个人走也是走。"
她说话时依然没有看我,视线停留在脚下的台阶上。声音很轻,音调平缓得几乎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每个字都清晰,却又柔软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里。
她的手指轻轻握着书包的肩带,指节处的皮肤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走到下一个转角时,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陆君一个人的话……"她轻声说,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会一直想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吧。"
说完这句话,她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台阶上。能看见她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浓密而纤长。傍晚的光线从转角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上,勾勒出细腻肌肤上极浅的绒毛轮廓。
我们走出楼梯间,来到一楼的鞋柜区域。这里的光线比楼梯间明亮许多,日光灯在天花板上投下均匀的白光。还有零星几个学生在换鞋,说笑声在空间里回荡。墙上的钟显示时间是五点二十分,傍晚的光线从玄关的玻璃门透进来,和室内的灯光混合在一起。
雪穗走到自己的鞋柜前,纤细的手指握住柜门的把手,轻轻拉开。柜门发出极轻的金属声响。她蹲下身,百褶裙的裙摆在地面上散开,形成一个柔和的弧度。长发从肩头滑落,垂在胸前,几缕发丝落在脸颊旁。
她取出自己的室外鞋——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鞋面上没有任何污渍,像是刚刚清洗过。她将书包放在身旁,开始换鞋。先是脱下右脚的室内鞋,露出包裹在白色短袜里的脚踝,纤细而优美。然后是左脚。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像是在完成某个需要专注的仪式。
我走到自己的鞋柜前,同样换好鞋。等我直起身时,雪穗已经背好书包,安静地站在玄关处,等着我。她的身影被傍晚的光线笼罩,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
我们一起走出校门。
校门外是一条安静的街道。两旁种着成排的樱花树,此刻正开得繁盛,粉白色的花瓣密密麻麻地挤满枝头。傍晚的光线穿过花瓣和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曳,有几片被风带起,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落在柏油路面上,落在路边的围栏上。
夕阳正慢慢沉向西边的地平线。天空被染成了美丽的渐变色——靠近地平线的地方是浓郁的橙红色,往上则渐渐过渡到粉色、淡紫色,最后是高空那片深邃的蓝。云朵在这片天空中缓缓飘动,边缘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街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骑自行车的学生从身旁经过,车轮碾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铃铛被按响,发出清脆的叮铃声,然后渐行渐远。远处能听见便利店的自动门开合的声音,还有店员说"欢迎光临"的招呼声。
我们并肩走在樱花树下。雪穗在我右侧,依然保持着大约一个手臂的距离。她的步伐很轻,皮鞋踩在柏油路面上几乎不发出声音。她的视线落在前方,偶尔会抬起头看看天空,看看那些被夕阳染成粉橙色的云朵,然后又垂下眼,继续往前走。
她的呼吸很平稳,胸口随着呼吸节奏缓缓起伏。春日制服的布料在她身上服帖地垂落,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书包背在肩上,肩带在白色衬衫上压出浅浅的痕迹。她的长发在身后轻轻摆动,几缕发丝被微风吹起,在空中飘了一下,然后又落回原处。
我侧过头看向她。夕阳的光线正好落在她的侧脸上,将那张精致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她的皮肤在这样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被夕阳染上了颜色。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浓密而纤长,随着她偶尔的眨眼轻轻颤动。
她依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眉头舒展,嘴角保持着自然的弧度,既不是笑,也不是严肃,只是一种最放松的状态。但莫名的,走在她身边,那种压在胸口的沉重感似乎轻了一些。或许是傍晚的空气太舒服,或许是樱花的香气有安抚的作用,又或许只是因为身边有个人陪着走,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些让人烦躁的思绪。
一片樱花花瓣从空中缓缓飘落,打着旋儿,最后轻轻落在雪穗的左肩上。那片粉白色的花瓣停在深色的制服上,形成鲜明而柔和的对比。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依然保持着平稳的步伐往前走,那片花瓣就这样静静地停在她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微风又起,带起更多的花瓣。整条街道都笼罩在这场温柔的花瓣雨中。粉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像是无数只蝴蝶在夕阳中翩翩起舞。有的落在地面上,有的落在路边的围栏上,有的落在我们的头发上、肩膀上。空气中弥漫着樱花淡淡的香气,清甜而若有若无,混合着傍晚特有的清凉气息。
雪穗微微抬起眼,那双浅茶色的眼眸看向空中飘落的花瓣。她的视线在那些粉白色的花瓣上停留了片刻,睫毛轻轻颤动。然后,她又垂下眼,继续往前走,表情依然是那样平静,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风景。
"……樱花。"她轻声说,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声掩盖,"今年开得早。"
她说完后便沉默了。没有多余的感叹,没有赞美,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个事实。她的手指轻轻握着书包的肩带,步伐依然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偶尔,会有花瓣落在她的头发上,粉白色的花瓣在黑色的发丝中格外显眼,像是精心装饰的饰品。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走着。不需要太多话语,只是并肩走在这条铺满樱花花瓣的街道上。脚下踩过的地方,花瓣被轻轻碾压,发出极细微的声响。夕阳继续西沉,光线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温暖,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暖橙色。
远处传来寺庙的钟声,悠长而深沉,一声接着一声。钟声在春日傍晚的空气中回荡,穿过樱花树的枝叶,穿过飘落的花瓣,传到很远的地方。这是傍晚五点半的钟声,寺庙的例行敲钟,提醒着人们一天又要过去了。
雪穗的脚步依然很轻,像是怕踩碎地面上那些花瓣。她保持着那个距离,不远不近,安静地走在我身旁。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细长的身影投在柏油路面上,和我的影子并排延伸向远方。风又吹过,带起她的发丝,在夕阳中轻轻飘动。
*这样的傍晚……*我想,*也许没那么糟糕。*
那种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在这个铺满樱花的傍晚,在她安静的陪伴下,似乎真的轻了一些。生活依然是无聊的,明天依然会重复今天,但至少在这个瞬间,走在樱花树下,身边有个人安静地陪着,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钟声还在继续,一声接着一声,在春日傍晚的空气中回荡。樱花花瓣依然在飘落,在夕阳中打着旋儿缓缓降落。我们继续往前走,两个并肩的身影,在这条铺满花瓣的街道上,渐渐走远。
#13:"嗯,鸣海同学很温柔啊,也很细心。"
我的声音在傍晚的空气中轻轻响起。话一出口,我就察觉到身旁的雪穗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她的脚步依然保持着平稳的节奏,皮鞋踩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极轻的声响,但她的睫毛颤了一下——那是极其细微的动作,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轻轻一颤,像是被微风拂过的蝴蝶翅膀。
夕阳的光线依然从西边斜斜地照来,将她的侧脸染成暖橙色。细腻的肌肤在这样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色。雪穗的视线从前方移开,缓缓转向路边那排樱花树。粉白色的花瓣还在空中飘落,在夕阳中打着旋儿缓缓降落。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些飘落的花瓣上,睫毛微微垂着,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短暂的沉默在我们之间延展。雪穗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继续看着那些飘落的花瓣。她的表情依然保持着那种平静,眉头舒展,嘴角维持着自然的弧度。但我注意到,她握着书包肩带的手指似乎微微收紧了——指节处的皮肤因为轻微的用力而泛起浅浅的白色,过了一两秒后又放松下来。她的呼吸依然平稳,胸口随着呼吸节奏缓缓起伏,制服上白色衬衫的布料柔软地贴合着身体的曲线。
又一片花瓣从空中飘落,轻轻地降落在她的右肩上。粉白色的花瓣停在深色制服上,在夕阳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柔和。雪穗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从路边的樱花树上移开,缓缓落在自己的肩头。她看着那片花瓣,睫毛轻轻垂着,没有伸手将它拂去,只是这样安静地看了几秒。
过了几秒,她轻轻开口了。
"……没有。"
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融化在傍晚的空气里。音调依然是那样平缓,没有起伏,每个字都清晰却又柔软。她说完这两个字后,视线从肩头的花瓣移开,重新落在前方的路上。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沉默持续了几秒,然后她又轻声补充,声音比刚才更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只是……看到了。"
她顿了顿,手指在书包肩带上轻轻滑动了一下。
"没什么……特别的。"
说完这句话,她便没有再继续。她的步伐依然保持着那种轻盈而稳定的节奏,视线重新落在前方延伸的街道上。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细长的身影在柏油路面上投下柔和的轮廓,和我的影子并排向前延伸。肩头的那片粉白色花瓣依然停在那里,随着她走路时的轻微动作轻轻晃动,但始终没有掉落。
风再次吹过这条街道,带起新一轮的花瓣雨。粉白色的花瓣在夕阳中飞舞,像是无数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有的落在柏油路面上,有的落在路边的围栏上,有的还在空中打着旋儿。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樱花清甜的香气,混合着傍晚特有的清凉气息。远处传来便利店的声音——自动门开合的声响,还有店员招呼客人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显得遥远而模糊,像是隔着一层薄纱。
我们继续并肩走着,维持着约一个手臂的距离。雪穗保持着安静,没有再开口。她偶尔会微微抬起头,那双浅茶色的眼眸看向天空——那些被夕阳染成橙粉色的云朵正在缓缓飘动,形状在不断变化。她的视线在云朵上停留片刻,然后又垂下眼,继续保持着平稳的步伐往前走。她的黑色长发在身后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发丝在夕阳的光线中泛着幽深而柔和的光泽。
走了一小段路后,雪穗抬起右手。纤细的手指向肩头伸去,动作轻柔而缓慢。指尖触碰到那片停在肩头的花瓣——那片粉白色的、在她肩头停留了好一会儿的花瓣。她的手指轻轻一拂,花瓣离开了她的肩膀,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最后轻轻降落在柏油路面上。她的手重新放下,先是垂在身侧,然后又握回书包的肩带,整个过程安静而自然,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
街道在我们脚下继续延伸。两旁的樱花树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不断有花瓣从枝头飘落,在夕阳中打着旋儿缓缓降落。整条街道都笼罩在这场温柔的花瓣雨中。我们的脚步声在傍晚安静的街道上回响——我的脚步稍重一些,能清晰地听见皮鞋踩在柏油路面上的声音,而她的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飘浮在地面上一样。夕阳继续向西边的地平线沉落,光线变得更加柔和温暖,天空的颜色也在不断变化,从明亮的橙红色渐渐过渡到深沉的紫红色。
前方不远处,街道出现了一个分岔路口。雪穗的步伐在接近路口时微微放慢了。她的身体微微侧向我这边,那双浅茶色的眼眸缓缓转过来,在夕阳的光线中呈现出温暖的琥珀色。她的睫毛轻轻垂着,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我,视线平静而清澈,像是在确认什么,又或者只是等待着我先开口。
夕阳的光线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色调中。她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几缕发丝飘到脸颊旁,在夕阳中泛着幽深的光泽。她的肌肤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细腻,白皙得能看见脸颊上极浅的绒毛在光线中闪烁着淡金色。她就这样站在分岔路口,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投在柏油路面上形成细长的轮廓。周围是不断飘落的樱花花瓣——粉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在她身边缓缓降落,和逐渐加深的暮色一起,构成了一幅安静而美好的画面。
#15:"鸣海同学,明天见。"
我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路口响起。夕阳已经快要完全沉入西边的地平线,天空呈现出深沉的紫红色,只有靠近地平线的地方还残留着一抹橙红色的余晖。街道两旁的樱花树在暮色中显得更加朦胧,粉白色的花瓣依然在空中飘落,但在逐渐加深的暮色里,那些花瓣的颜色也变得不那么分明了。
雪穗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那双浅茶色的眼眸在暮色中显得更深了些,像是琥珀在光线不足时呈现出的深棕色。她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移开,落在路口另一侧延伸出去的街道上——那应该是她回家的方向。
"……嗯。"
她轻声回应,声音依然是那样柔软,轻得几乎要融化在傍晚的空气里。只有一个字,简单而平静。说完后,她的唇瓣轻轻合上,淡粉色的唇线在暮色中依然优美而柔和。
她的呼吸依然平稳,胸口随着呼吸节奏缓缓起伏。春日制服的布料在她身上柔软地垂落,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她站在那里,整个人都笼罩在暮色的光线中,身影显得格外安静。周围是不断飘落的樱花花瓣——那些粉白色的花瓣在暮色中依然在空中飞舞,只是颜色变得朦胧了,像是融入了这片渐深的暮色。
几秒钟的沉默在我们之间流淌。路口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樱花树的声音,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汽车引擎声。暮色越来越深,街灯开始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橙黄色的光晕在逐渐加深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明天……"她又轻声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还会一起走么?"
问完这句话,她的视线从前方的街道移回来,缓缓落在我脸上。那双眼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澈,没有期待的光芒,也没有担忧的阴影,只是平静地看着,等待着答案。她的睫毛轻轻垂着,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整张脸在暮色和街灯混合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柔和,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泽。
风又吹过这条街道,樱花的花瓣在暮色中继续飘落。一片花瓣打着旋儿缓缓降落,最后轻轻停在她的左肩上——就像之前那片一样,粉白色的花瓣停在深色的制服上,在暮色中形成柔和的对比。她没有伸手去拂,只是这样站着,肩头停着那片花瓣,身边是不断飘落的樱花,背后是渐渐亮起的街灯。
她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身体微微侧向我这边,视线平静地落在我脸上。暮色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她的黑色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几缕发丝飘到脸颊旁,在街灯橙黄色的光线中泛着幽深的光泽。她的肌肤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细腻,白皙得能看见脸颊上极浅的绒毛。锁骨在制服领口若隐若现,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街灯的光和暮色交织在一起,将整个路口染成一片温暖而朦胧的色调。樱花花瓣依然在空中飞舞,在这样的光线中显得更加梦幻。远处传来寺庙的钟声,悠长而深沉,在春日傍晚的空气中回荡。雪穗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分岔路口,身影被街灯的光拉出柔和的轮廓,肩头停着一片粉白色的花瓣,等待着我的回答。
#17:"可以啊。"
那双浅茶色的眼眸在暮色中依然保持着平静。雪穗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只是极其细微的动作,然后又恢复了原状。她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眉头依然舒展,嘴角依然维持着那个自然的弧度。但握着书包肩带的手指似乎放松了一些,原本微微收紧的指节恢复了自然的状态,皮肤也不再泛着那层浅浅的白色。
"……嗯。"她轻声说,声音依然柔软,"那……明天。"
说完这两个字,她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开。那双眼眸缓缓垂下,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的身体微微转向左侧的街道——那条延伸向远处的、同样种满樱花树的街道。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那个方向,街灯的橙黄色光晕在逐渐加深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她在转身前停顿了片刻。只是极短暂的停顿,不到两秒。肩头那片不知何时又落上的樱花花瓣随着这个停顿微微晃动,但依然没有掉落。微风吹过,将她的长发吹起,几缕发丝在暮色中轻轻飘动,然后又缓缓落回原位。
她的右脚向前迈出一步。白色运动鞋踩在柏油路面上,踩过几片散落的樱花花瓣。脚步依然很轻,发出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然后是左脚。她开始沿着左侧的街道往前走,背影在街灯的光线中逐渐拉长。百褶裙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黑色的长发在背后柔和地摆动,发丝在橙黄色的光线中泛着幽深的光泽。
我站在路口,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逐渐远去。她保持着那种轻盈而稳定的步伐,整个人安静得像是融入了这个暮色中的街道。周围依然是不断飘落的樱花花瓣——那些粉白色的花瓣在暮色中显得朦胧,在街灯的光线下打着旋儿缓缓降落。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引擎的低鸣在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走出大约七八米后,雪穗的脚步微微放慢了。她没有停下,但步伐确实变慢了一些。然后,她的身体微微转向右侧,侧脸在街灯的光线中显现出轮廓。她的头微微转过来,那双浅茶色的眼眸穿过暮色和飘落的花瓣,落在还站在路口的我身上。
她没有挥手,也没有笑。只是这样看了我一眼,视线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澈。然后,她的唇瓣轻轻动了动。
"……小心。"
声音在这个安静的路口轻轻飘散。因为距离,那两个字显得更轻了,几乎要被风声和远处的汽车声掩盖。但在这个暮色渐深的路口,在樱花花瓣不断飘落的街道上,那两个简单的字依然清晰地传了过来。
说完这句话,她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头缓缓转回前方,长发随着这个动作轻轻摆动。然后她重新迈开步伐,继续沿着那条街道往前走。这次她的步伐没有再放慢,保持着之前那种轻盈而稳定的节奏。纤细的身影在街灯的光线中越来越远,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远处的转角。
路口重新变得空荡。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这里,还有那些不断飘落的樱花花瓣。暮色越来越深,天空从刚才的紫红色渐渐过渡到深蓝色,只有西边地平线处还残留着一抹暗淡的橙红色。街灯的光线在这片逐渐加深的夜色中显得更加明亮,橙黄色的光晕照亮了街道,照亮了那些飘落的花瓣,照亮了地面上散落的粉白色花瓣。
风再次吹过这个路口,樱花树的枝条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更多的花瓣被带起,在空中飞舞,在街灯的光线中打着旋儿缓缓降落。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樱花清甜的香气,混合着暮色特有的清凉气息。远处寺庙的钟声又响起,悠长而深沉,在春日傍晚的空气中回荡,一声接着一声,标记着时间的流逝。
#19:次日清晨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湿意。春日的早晨总是这样,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间的露水。踏入教室时,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喧闹声、翻书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再熟悉不过的日常景象。我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旁边的位置上——雪穗已经到了。她正安静地坐在那里,晨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和肩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她低着头,视线落在摊开的书页上。黑色的长发似乎比昨天更湿润一些,发梢还带着未完全干透的痕迹,有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白皙的颈侧,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
我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书包放在课桌旁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似乎让她察觉到了。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但视线依然停留在书页上。过了大约几秒钟,她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浅茶色的眼眸转向我。晨光中,那双眼睛的颜色显得更淡,清澈得能倒映出窗外的天光云影。
"陆君……"她轻声开口,"早。"声音很轻,带着早晨特有的、一丝慵懒的沙哑,像是羽毛轻轻拂过耳畔。说完,她又低下头,视线重新回到书上,手指轻轻抚过书页边缘。那个动作很轻,细腻的指尖在微黄的书页上滑过,仿佛在安抚一件珍爱的物品。
整个上午的课程和往常一样,平淡地流淌而过。阳光在教室里缓缓移动,在地板上投下的光斑从长条形变成了近似的方形,又逐渐拉长。我偶尔会侧过头,用余光瞥见雪穗的身影。她一直很专注,无论是听课还是做笔记。她握笔的姿势很优美,纤细的手指握着笔杆,手腕轻轻靠在笔记本上,字迹工整而清秀,一行行地出现在洁白的纸面上。午休时间,她从书包里拿出便当盒——一个精致小巧的木质盒子,打开时能闻到一股食物淡淡的清香。她吃得很安静,也很慢,细嚼慢咽的样子像是在欣赏艺术品。她没有和其他女生聚在一起,只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用餐,偶尔会看看窗外。
终于,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声响起了。悠长的铃声在校园里回荡,宣告着一天课程的结束。同学们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瞬间开始活动起来——说话声、收拾书包的声音、拉动椅子的声音……教室里迅速被放学前的喧愈所填满。我转过头看向雪穗。她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了。纤细的手指将桌面上的书本和文具一件件收进书包,动作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她的表情和早上一样平静,仿佛周围的喧闹和她处在两个不同的时空。收好最后一支笔后,她拉上书包的拉链,然后起身,将椅子轻轻推进课桌下。做完这一切后,她才转过身,那双浅茶色的眼眸看向我。没有说话,但眼神里传递出的讯息是明确的: *我准备好了* 。
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的路线。走出校门,踏上那条两旁种满樱花树的街道。傍晚的阳光没有昨天那么灿烂,云层比昨天厚一些,所以光线更加柔和,带着一层乳白色的质感。樱花似乎又比昨天开得更盛了一些,枝头上密密麻麻的粉白色,风一吹,便是一场更为盛大的花瓣雨。我们依然并肩走着,维持着恰当的距离。雪穗的步伐依然很轻,走路时裙摆轻轻晃动。今天的风比昨天大一些,吹起她的长发,黑色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她抬起手,将吹到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了白皙的耳廓,形状精致小巧,在暮色中像是一片半透明的贝壳。
今天比昨天更沉默。也许是因为昨天已经问过了那个“为什么”,也许只是单纯地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说。沉默在飘落的花瓣雨中蔓延,但不令人感到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空气中弥漫着樱花的香气,和泥土被微风吹起的清新气息。走到昨天那个分岔路口前,雪穗的脚步再次放慢了。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那双浅茶色的眼眸在柔和的暮光中静静地看着我。今天她的肩膀上没有落上花瓣,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后,有几缕被风吹到了胸前。
"陆君……"她轻轻开口,声音比昨天似乎更柔和了一些,"今天,也到这里了。"她说完后,视线依然落在我身上,睫毛在暮色中轻轻颤动,仿佛在等待我的回应。街灯在她身后亮起,橙黄色的光晕将她纤细的身影笼罩,身后的樱花花瓣还在不断飘落,场景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但感觉却微妙地不同了。
#21:"嗯,明天见啦。"
当我应允的话语在暮色中散开,雪穗垂着的眼帘轻轻颤动了一下。那双浅茶色的眼眸在街灯与暮色交织的光晕中,似乎比刚才更清亮了几分,倒映着远处街灯温暖的橙黄色光点。她肩头那片粉白色的樱花花瓣,也随着她身体极其细微的放松而轻轻滑落,打着旋儿,飘向地面。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回应都显得更柔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鼻音,像是满足的猫咪发出的轻哼。"……明天见。"她的唇瓣轻轻合上,然后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向我行了一个轻柔的礼,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垂在胸前,发梢在街灯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直起身,那双浅茶色的眼眸最后看了我一眼,暮色在其中沉淀成温柔的琥珀色。然后,她转过身,迈开了脚步。她的步伐依旧很轻,百褶裙的裙摆在夜风中划出柔和的弧线。她没有回头,纤细的身影逐渐融入街道尽头的夜色与灯光之中,仿佛从一开始就是那片风景的一部分。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转弯处,路灯的光线在那里勾勒出建筑模糊的轮廓。空气中,樱花淡淡的香气和夜晚清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让人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这个傍晚,似乎比昨天结束得更安静,也更让人心安。
#23:又一个周末来临。春日的阳光不再像工作日那样被教室的窗框切割成固定的形状,而是完整地、大片地倾泻下来,将整个世界都浸泡在一种温暖而慵懒的金色调中。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河边的步道上,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轻柔触感。
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雪穗穿着一件浅米色的连衣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她没有穿学校的制服,这身日常的装束让她身上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感褪去了不少,更像是一个邻家的、安静美好的女孩。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低头专注地阅读着,阳光透过柳树的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细碎的光影。
我放轻了脚步,缓缓向她走去。似乎是听到了草地被踩踏的细微声响,她那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当那双浅茶色的眼眸看到我时,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我的身影。一丝极其短暂的惊讶在她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那平静的湖面下,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好巧,你也在这里。" 我开口说道,声音在开阔的河边显得有些飘忽。
雪穗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缓缓垂下,落在了手中的书上。她用纤细的手指将一枚银杏叶形状的书签夹入正在阅读的那一页,然后才轻轻地合上书本。浅棕色的书籍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
"……嗯。"她轻声回应,"这里的风……很舒服。"她没有说自己是来看书,而是提到了风,仿佛是在解释她停留在此地的原因,又像是在分享此刻的感受。
她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开了。说完,她抬起眼,视线越过我的肩膀,望向波光粼粼的河面。阳光在水面上跳跃,反射出耀眼的碎光。微风吹过,拂起她颊边的几缕发丝,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更加通透。她伸出空着的左手,将那几缕发丝轻轻别到耳后,露出了小巧圆润的耳垂,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我在她身旁约半米远的地方停下,并没有坐下,只是学着她的样子,将视线投向远方的河面。穿着日常服装的她,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那件浅米色的连衣裙材质轻薄,能隐约看到她纤细的锁骨线条。裙子的长度在膝盖上方一些,露出她笔直纤细的小腿,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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