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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法罗斯的无终奇语来自昔涟的信——凯撒与她老师那不为人知的故事,第1小节

小说:翁法罗斯的无终奇语 2025-12-04 16:31 5hhhhh 1060 ℃

一封来自昔涟的信

收件人:德缪歌

这一页故事,来自于第12564532次永劫轮回,一个寒冷的北境帝国。请你试想,假若当初的王女遇见的并不是敌国抵押的质子,而是一个战场上被俘的丞相,王女以身入局,又将会发生些什么呢……

光历3966年,许珀耳被黑潮灭亡的最后一年。我,黄金裔瑞德,自囚于许珀耳的王国地下监牢当中,记录以下故事。

烛火的微光在我这方寸囚牢的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如同我那早已沦陷的故国南普洛斯一般,苟延残喘。刀尖在粗糙的监牢墙壁上沙沙作响,记录着一段不应被尘封,却又注定无法公之于众的历史。

这是一个关于帝国女皇的秘密,一个足以让她名声扫地的桃色故事。

故事必须从那个雪夜说起。彼时,许珀耳的寒风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席卷着北国,而我,作为阶下之囚,已经习惯了这地牢里刺骨的阴冷。铁门发出刺耳的吱扭声,一道纤细的身影裹挟着风雪的气息走了进来,正是刻律德菈。她还是个孩子,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强风就能吹倒,那张尚未完全褪去稚气的脸庞上,却镶嵌着一双与年龄绝不相称的、冷峻如千年寒冰的眼眸。

她曾是我的学生,这一点,整个帝国人尽皆知。贵族们乐于宣传他们未来的傀儡女皇,师从于一个亡国宰相,以此彰显他们的“仁慈”与“掌控力”。他们以为她是一只被驯服的金丝雀,却不知这只雏鸟的羽翼之下,早已磨利了足以撕裂苍穹的爪牙。

那晚,她遣散了所有卫兵,独自面对我。地牢里唯一的火盆映照着她苍白的脸颊,那双湛蓝的星眸里没有半分少女应有的羞涩或恐惧,只有纯粹的、燃烧的野心。她开门见山,声音清脆而稳定,陈述着她所面临的绝境——那些控制着她的贵族们,正计划着在她成年后将她嫁给一个庸碌的废物,从而将皇权彻底窃为己有;如果她不向律法泰坦塔兰顿做交易的话,她随时都会被赶出去。

但是我静静地听着,心中并无波澜。毕竟,一个亡国之臣,除了满腹韬略,早已一无所有。我反问她:“殿下,您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为您献上什么计策吗?我很荣幸,但在我的锁链被解开之前,任何计谋都只是纸上谈兵。”

她缓缓摇头,月光透过高窗的栅栏,在她银蓝色的长发上洒下一层清冷的光辉。她向前走了两步,那瘦弱的身躯在我的影子中显得愈发娇小。然后,她说出了那句足以让任何史官笔落惊风雨的话。

“老师,我不需要您的计策,”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需要您的血脉,以及您在南普洛斯残存的全部力量。”

我握着笔的手,在那一刻凝固了。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只剩下火盆中木炭偶尔爆裂的轻微声响。我抬起头,迎上她无比认真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交易,只有一种近乎神圣的献祭。

她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华贵的斗篷,露出了里面单薄的素白衣裙。她还未完全发育,身体的曲线青涩而稚嫩,胸前只有微微的起伏。她告诉我,她刚刚经历了初潮,拥有了孕育子嗣的能力。她愿意为我诞下一个孩子,一个拥有南普洛斯王室旁支血脉和许珀耳皇室血脉的继承人。作为交换,我必须将我秘密联络至今的、潜伏在各地的王国抵抗势力全权交由她指挥。这股力量,将成为她撬动贵族统治的第一块基石。

“你疯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的身体……你才多大?”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老师。”她轻轻褪下衣裙,未经人事的白皙雌躯在昏暗的火光下泛着一层羊脂白玉般的光泽。她的身体因寒冷而微微战栗,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她赤裸着向我走来,平静地开口:“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也是最有效的武器。一个孩子,足以将我们的利益彻底捆绑。而我的身体,是孕育这件武器的温床。请您,使用它。”

我看着她,这个在我面前毫无遮掩地展示着自己全部筹码的女孩,心中却掀不起半点涟漪。那具青涩的、尚未完全长开的白皙雌躯,在摇曳的火光下,与其说是诱惑,不如说是一种悲哀的宣言。欲望?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刻,我早已没有那种闲情逸致。我脑中轰鸣的,是比任何原始冲动都更令人胆寒的警钟。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到底是如何得知我手中还掌握着一支效忠于南普洛斯王室的秘密部队?这个情报,是我被囚禁于此的最后凭仗,是我在绝境中为故国保留的最后一丝火种。连那些日夜审讯我的帝国爪牙都未能撬开我的嘴,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她从何处探得了这个足以让我万劫不复的秘密?”

这远比她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要严重得多。一个女人的身体,对我而言从来不是什么稀罕物。当年身居南普洛斯相位,环绕在我身边的美人,无论是大家闺秀的温婉,还是异域舞娘的热情,都如过眼云烟。我早已过了会被美色轻易动摇的年纪,更何况是在这四壁透风、霉味刺鼻的地牢里。我的心,和这牢房的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寒意从脊椎窜起,我抓过身边那件用来抵御冬夜酷寒的沾满草屑的粗羊毛大衣,毫不怜惜地扔到她身上,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穿上,然后滚出去。”

她被大衣砸得一个踉跄,那瘦弱的身体晃了晃,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默默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素白衣裙,一件一件地穿回去。她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提议从未发生过。这种超乎年龄的镇定,让我对她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也让我心中的警惕愈发深重。

她知道一个男人拒绝一个赤裸女人的投怀送抱,绝非因为所谓的道德或正人君子之心。她很清楚,我今日不动她,仅仅是因为时机与地点都不对,更是因为她抛出的信息本身,已经让我无暇顾及其余。她就像那些将她视作棋子的贵族一样,对人心的算计熟稔得令人心惊。

她深知,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情欲永远排在权力和生存之后。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之所以还留着她的性命,让她安稳地坐在那个虚有其表的王女之位上,也不过是因为她尚存利用价值。我毫不怀疑,一旦她失去了作用,下场会比被拖出去充当军妓的上一个“刻律德菈”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她系好腰带,重新变回那个神情冷漠的皇室成员,我决定给她最后的警告。

“刻律德菈,”我直呼其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学到半点东西,还指望我能为你指点迷津,就把今晚发生的一切,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从你的脑子里彻底抹掉。否则,你得到的不会是我的智慧,而是我的怒火。”

她穿戴整齐,重新披上那件斗篷,将自己完全包裹在阴影里。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衡量我话语中的分量。地牢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声在冰冷的空气中交织。良久,她沉默地转过身,走向那扇沉重的铁门。

她的手搭在冰冷的门环上,脚步顿了一下,侧过脸,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坚毅的下颌线。她没有看我,目光投向了黑暗的深处,用一种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说道:“老师,您会需要我的。就像我,需要您一样。”

她离去后,地牢重归死寂,只余下那句“您会需要我的”在冰冷的空气中低回,仿佛某种不祥的预言。我裹紧了身上破旧的毯子,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脑中反复回放着她那双毫无畏惧的眼眸和那具过早成熟、敢于献祭的青涩胴体。

我的思绪并未在她惊世骇俗的提议上停留太久,而是被一个更致命的问题所占据:她究竟是如何得知我最后的底牌的?这个秘密,是猎物面对猎人时,藏在齿间的最后一颗毒牙。而现在,这颗毒牙似乎已经暴露了。

然而,她确实信守了诺言。当天深夜,沉重的铁门再次被拉开,进来的却不是她,而是两名面无表情的帝国士兵。他们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将一个装满优质木炭的火盆放在地牢中央,又留下了一件厚实、干净的羊毛大衣。

暖意和干燥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大部分的阴寒与霉味,这无疑是许久未曾体验过的奢侈。我知道,这是她的手笔,是她对我昨夜“拒绝”的一种回应,一种无声的示好,也是一种无形的试探。她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能给予我的,远不止她的身体。

我坐在新添的火盆边,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心中却是一片清明。既然她有能力刺探到我的核心机密,那么堵不如疏。与其让她在暗中窥探,不如将她置于明处,将她真正变成我的“学生”。我必须掌控我们之间信息交换的节奏与内容。教授她知识,既能满足她的渴求,也能让我更深入地了解她这个人,探查她情报的来源,甚至……将她培养成一把足以搅动帝国风云、为我所用的利刃。

我能教给她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作为南普洛斯王国的宰相兼末代元帅,我毕生所学涵盖了政治、谋略、战术等方方面面。而她,这个天赋异禀的学生,已经将那些基础的部分吸收了大半。剩下的,便是最核心、也最危险的部分——大兵团作战的统御之术。这是一种足以颠覆国家的力量,我一直不愿轻易传授。但现在,时局已变。

于是,我叫住准备离开的士兵,用平淡的语气让他们转告他们的主子:“明天,我想教她一些关于军团调度的东西。”我相信,她会明白这其中的分量。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我便被客气地“请”出了地牢。久违的阳光刺得我微微眯起了眼。一路行来,穿过重重守卫的宫廷走廊,最终停在她寝宫的门前。推开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橡木门,一股混杂着熏香与少女体香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与地牢的阴冷形成天壤之别。

她的寝宫奢华而温暖,厚重的天鹅绒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而她,就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那头银白色的长发如流光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这次,她穿得极为轻薄,一件淡蓝色的丝绸睡裙松垮地挂在身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日渐分明的曲线,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下宛如上等的羊脂白玉,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双腿修长而笔直,在轻纱般的裙摆下若隐若现。

“她又在试探我。” 我内心冷笑一声,这拙劣的把戏。她或许会以为我昨夜的拒绝,只是因为时机和地点不对。

但她错了。

我不发一言,只是不满地皱起了眉头,目光如冰锥般扫过她那几乎暴露无遗的身体。她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那双总是蕴含着复杂情绪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没有丝毫的尴尬或羞恼,动作迅速而优雅地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两件厚实的外袍。她先是快步走到我面前,将其中一件披在我的肩上,然后才退后几步,将另一件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彻底遮住了那片引人遐思的春光。

她将一切都打理妥当后,才对我微微躬身,声音清脆地开口:“老师,请坐。今天的课程,我很期待。”

我安然落座,在她对面那张铺着天鹅绒桌布的矮桌旁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了一副精致的国际象棋,棋子由象牙和黑曜石雕琢而成,在寝宫内柔和的光线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我的习惯,每一堂课开始前,我都会以一局对弈作为引子。棋盘之上,方寸之间,便是浓缩的战场。我常对她说,棋局如战局,不懂棋,便不懂兵。

“开始吧。”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伸手将一枚白色的兵卒向前推进。这一次,我没有丝毫承让的打算。既然要教她最残酷的战争法则,就必须让她先体验最彻底的溃败。

她臻首微点,纤细白皙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卒,从容应对。最初的几步,她下得有条不紊,显然是将我过去教她的开局理论都牢记于心。她那张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俏脸上,此刻更是写满了专注与平静,仿佛一位真正的指挥官在审视着沙盘。然而,这种平静并未维持太久。

过了开局阶段,我便舍弃了所有常规的套路,攻势变得诡异而凌厉,如同草原上围猎的狼群,每一次出击都直指她防线最薄弱的环节。我的“骑士”踏破她的侧翼,我的“主教”斜贯她的腹地,我的“城堡”在底线长驱直入。

我舍弃了一只“城堡”,只为换取她“皇后”片刻的离位,然后用双“主教”的绞杀,将她的阵型彻底撕裂。她开始长考,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那双星辰般的蓝眸死死盯着棋盘,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形成一道浅浅的折痕。当我的“骑士”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将死她的“国王”时,整个棋盘上几乎只剩下我的棋子在耀武扬威。我将她的兵力蚕食殆尽,杀了个片甲不留。

她输了,输得毫无悬念。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初的平静被一种难堪的苍白所取代。饱满的朱唇紧紧抿着,指节因为用力捏着一枚被吃掉的棋子而微微发白。她盯着那败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那被外袍遮掩的曲线微微起伏着。”她终究还是个孩子,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种崩不住气的表现,正是我想要看到的。”

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将那枚棋子放回棋盒,声音略带沙哑地承认:“……我输了。老师的棋力,……很厉害。”

我对此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将棋子一枚枚归位,平淡地开口:“大兵团作战的第一个基础,就是情绪。你的愤怒、你的不甘、你的骄傲,在战场上都是最致命的毒药。它们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最终将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士兵带入坟墓。”

我拿起刚刚作为诱饵的“城堡”,在指尖掂了掂,“第二个基础,是‘舍得’。舍得用一整支军团的性命去换取一个战略要地,舍得牺牲你最精锐的骑士去刺杀敌方的主帅。刚才这枚‘城堡’,就是你第一万名士兵的尸体。你因为不舍,所以败了。”

她静静地听着,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的神色。她再次抬起头时,脸上那种难看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所思的顺从。她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脆,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媚:“是,老师教训的是。刻律德菈明白了……只是,要做到老师这般‘舍得’,恐怕还需要老师更多的、更深入的‘指点’才行。”她说话时,身子不自觉地向我这边微微前倾,外袍的领口随之敞开些许,露出了内里睡裙勾勒出的精致锁骨与一小片欺霜赛雪的肌肤。那诱惑的意味,不言而喻。

“又来了。” 我心中暗叹,这女孩似乎永远学不会放弃用她那尚未成熟的身体作为武器。我没有再费口舌,而是直接抬起手,屈起中指,对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梆”的一声轻响。

“冷静一点。”我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用你的脑子,而不是你的身体。下一次,再有这种不必要的念头,就不是一个暴栗这么简单了。”

她吃痛,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捂住了额头。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像是受了惊的小鹿,带着几分委屈,又有几分茫然地看着我。她揉着被我弹红的地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知道了,老师。”

那一记暴栗的效果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好。她揉着微微泛红的额头,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总算收敛了不该有的春意,取而代之的是学生应有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我没有给她太多整理情绪的时间,冷硬的教学必须保持紧凑的节奏,才能将知识像烙印一样刻进她的脑子里。

“记住,战场之上,主帅的情绪就是军团的旗帜。你慌,则全军皆慌;你乱,则阵线自乱。而所谓‘舍得’,便是要学会在脑中将活生生的士兵,变成一串串冰冷的数字。你牺牲五千人,是为了保住五万人,是为了赢得整场战争。这笔账,任何时候都不能算错。”在简述了几个军团协同、信息传递的基础诀窍之后,我便不再空谈理论。纸上谈兵终觉浅,真正的统帅,是在血与火的推演中磨砺出来的。

“去,把许珀耳周边的军事地图拿来。”我命令道,声音不带起伏。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领会了我的意图。她没有多问,只是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然后提着裙摆,迈着那双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寝宫一角的巨大书架前。

她踮起脚尖,颇为费力地从一堆卷轴中抽出一卷沉重的用皮革精心包裹的地图。那地图卷轴几乎有她一个身子高,她抱着它,像一只努力搬运松果的松鼠,有些滑稽,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认真。她吃力地将地图“端”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在我面前的矮桌上展开。

一股陈旧的羊皮纸和墨水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副极为详尽的地图,山川、河流、森林、城镇,乃至每一条可供大军通行的要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我对此并不意外,这个女孩的野心,从她对知识的渴求和对细节的掌控中便可见一斑。

我的目光扫过地图,最终停留在一片开阔的湖区。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那片区域上轻轻摩挲。就是这里,西条顿湖。我的南普洛斯,我的一切,就是在这里终结的。

我没有去看她,而是重新拿起桌上的棋盒,将那些象牙与黑曜石的棋子倾倒出来。“理论讲完了,现在是实践。我将用这场推演,让你明白一场真正的战役是如何进行的。”我一边说,一边开始在地图上布置棋子。白色的象牙棋子代表她的帝国军,黑色的黑曜石棋子,则代表我的亡国之师。兵卒是步兵方阵,骑士是重装骑兵,城堡是器械与后勤,主教是精锐的侧翼部队,而皇后,则是最高战力。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轻微,那双聪慧的眼睛紧紧跟随着我的动作,看着我将一枚枚棋子按照某种特定的阵型,摆放在地图上的山谷与平原之间。她不清楚我具体想做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接下来的课程,将是前所未有的重要。

当我将最后一枚代表着指挥官的黑色“国王”棋子,放在西条顿湖西岸的一片丘陵地带时,我抬起头,迎上了她探询的目光。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诉说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古老历史。

“这场推演,将重现一场战役。一场直接奠定了你的帝国霸权,同时彻底击溃我的王国的最终决战——西条顿湖会战。”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在那场战役里,我亲自指挥的左翼,击溃了你们的右翼与中军。但我的国王,南普洛斯的君主,却因胆怯而在右翼被突破后,抛弃了他的国王卫队,抛弃了整个军队,独自落荒而逃。我也在那场战役中……受伤被俘。”

我说完,整个寝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那双蓝色的眼眸中,震惊、疑惑、以及一种更为复杂难明的光芒在交替闪烁。她看着地图上那场决定了两个国家命运的布局,又看了看我,最终,她的嘴唇动了动。

“老师……”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您……要用您自己的败仗,来教我如何打胜仗吗?”

我迎着她那双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蓝色眼眸,嘴角牵起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冰冷的弧度。这弧度里没有自嘲,也没有悲伤,只有作为一名棋手,对自己所布之局的绝对掌控。

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地图上代表我方阵营的黑曜石“国王”,声音平淡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没错。因为只有从最惨痛的失败中,才能榨取出最精纯的胜利法则。书本上的战史只会告诉你胜利者想让你看到的东西,而真正的教训,都埋藏在失败者的尸骨之下。”

我将白色的象牙棋子推向她那边,语调不容置疑:“而且,将由你来指挥胜方,我指挥败方。不仅如此,”我顿了顿,从我的阵营中随意拿走了几枚代表步兵的“兵卒”和一枚代表重骑兵的“骑士”,将其丢回棋盒,“我指挥的,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规模溃败的残兵败将,士气低落,兵员不整。而你,则手握帝国最为精锐的主力军团,兵强马壮。现在,开始吧,女皇陛下。”

这突如其来的难度提升非但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激起了她眼中更盛的斗志。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开始认真地排兵布阵。她的动作很慢,每一枚棋子的落下都经过深思熟虑。

她显然不仅仅是在模仿史书上记载的帝国军布局,更是在结合战前的地形、兵力对比,进行自己的思考与微调。这份专注与严谨,让她身上那种属于少女的青涩感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属于统治者的威严雏形。

很快,她便察觉到了我方布局的诡异之处。在历史上,我军的左翼由我亲自率领,是攻坚的矛头,而右翼则相对薄弱。但此刻在地图上,我却反其道而行之,将代表精锐部队的棋子大量集中在了右翼,摆出了一副固若金汤的防御姿态,而左翼则显得兵力单薄,破绽百出。她看得出来,这是我刻意为之的陷阱。

“她会怎么选?是会像历史上的帝国将领一样,猛攻我军薄弱的左翼,还是会选择啃我这块看似坚硬的右翼骨头?”

她用手指摩挲着下巴,那双湛蓝的眼眸在地图上来回巡视,最终,她做出了一个让我都不得不高看一眼的决定。她将主力,那枚代表着帝国最强战力的象牙“皇后”,以及大量的“城堡”和“骑士”,毫不犹豫地部署在了正对我方坚固右翼的方向。

同时,只在左翼象征性地布置了少量兵力。她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着我,解释了她的意图:“老师您在右翼陈兵如此之重,看似坚不可摧,实则正是希望我将主力投入左翼。您会料定我不敢强攻您的精锐,从而在左翼设下埋伏。既然如此,我便反其道行之,直接用最强的力量,碾碎您最强的防御。我猜,您那看似薄弱的左翼,恐怕也准备了随时可以驰援右翼的后手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内心对她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她已经开始学会预判对手的预判了。不过,她还是太年轻。她以为看穿了我的第一层计策,却不知,我真正的杀招,既不在左,也不在右,而是藏在了看似平平无奇的中军之中。那里的几枚“兵卒”,才是我为她准备的致命毒牙。

“推演开始。”我示意了一下门口,两名一直恭敬肃立的卫兵走了过来,一人手持沙漏,一人摊开一张新的羊皮纸,准备记录战况。

她得到我的许可后,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将她左翼的一枚“骑士”向前推进,直扑我兵力单薄的左翼阵线。这显然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旨在牵制和摸清我方的虚实。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我方代表左翼的几枚黑曜石棋子,在她那枚“骑士”的冲击下,竟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应声倒下。我平静地将其中一半的棋子从地图上拿开,扔进了棋盒。卫兵忠实地在羊皮纸上记录下:“光历3834年,帝国历XXX年,推演首轮,帝国左翼骑兵突击,南普洛斯左翼前锋……溃灭。”

甫一开始,我的左翼便在一次微不足道的冲锋下,直接被击溃了一半。

刻律德菈执棋的手僵在了半空,她抬起头,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她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却没想到胜利来得如此轻易。她看向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慌乱或懊恼,但她失望了。

她看到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棋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损失掉的不是一半的侧翼,而仅仅是几颗无足轻重的石子。她迟疑地开口问道:“老师……这……?”

面对她那双写满惊疑的蓝色眼眸,我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棋盘的右翼,那片代表着帝国主力与我方精锐交锋的区域。我伸出手,将一枚黑曜石雕琢的“主教”向前推进,毫不犹豫地投入那片已经拥挤不堪的战场。

象牙与黑曜石的棋子在那片狭小的区域里犬牙交错,每一次移动都代表着成千上万士兵的倒下与前进。这是一场残酷的绞肉战,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用我最坚固的盾,死死拖住她最锋利的矛,让她在那片泥潭中动弹不得。

她对我这种近乎漠视左翼溃败的态度感到了极度的吃惊。她那张因专注而显得愈发精致的脸庞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困惑。”她不明白,我为何能如此冷静地继续指挥这场看似已经局部崩盘的战斗。”

但她毕竟非同常人,短暂的错愕之后,她的目光重新聚焦于地图之上,迅速分析起眼前的局势。现在,一个巨大的抉择摆在了她的面前:是继续向我那摇摇欲坠的左翼增兵,以求彻底击溃它,然后形成一个完美的包抄之势,将我的全军合围;还是回过头来,先稳住她那被我死死缠住、正在缓慢失血的右翼主力?

这是一个经典的战场两难。前者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雷霆一击,一旦成功,便可一锤定音;后者则是稳妥之选,可以确保主力不失,但也会错失稍纵即逝的战机。她的手指在两片战场之间来回移动,悬停不定。

我能看到她那双漂亮的蛾眉紧紧蹙起,她在权衡,在计算。虽然她足够理智,也足够聪明,但这种需要用数万人的性命去赌博的抉择,对于任何一个初出茅庐的指挥官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精神压力。

最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一咬那片丰润的樱唇,毅然决然地将一枚代表预备队的“骑士”棋子,投入到了我方左翼的战场!她选择了进攻,选择了那条看似能最快获得胜利的道路。看到这一步,我心中竟对她生出了一丝赞许。”有魄力。宁愿冒着主力受损的风险,也要抓住机会将敌人置于死地。这正是成为一名优秀将领所不可或缺的特质。”

我依旧不动声色,甚至没有动用我那一直位于中军后方的总预备队。我只是将中央阵线的一小部分步兵(几枚“兵卒”)调拨过去,象征性地支援了一下左翼,让它看起来像是还能再挣扎片刻,不至于立刻土崩瓦解。这个动作,彻底打消了她的最后一丝疑虑。

眼看着我的左翼防线在她的持续猛攻下节节败退,只剩最后薄薄的一层,而另一边,我的右翼精锐却在绞肉战中开始逐渐占据上风,她的右翼主力已经出现了被凿穿的迹象,她终于开始担忧了。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主力先一步崩溃。于是,她做出了第二个,也是最致命的决定:她将她仅剩的预备队全部压在了右翼,以期能稳住阵脚,同时命令中军全力向前推进,希望能在中央战线取得突破,以弥补右翼的颓势。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棋子在地图上移动。当她那大举压上的左翼部队,与她那被我死死拖住的右翼主力,以及她那全力前推的中军之间,出现了一个因为阵型脱节而产生的致命空隙时,我知道,时机到了。

就在那一瞬间,我一直岿然不动的中军预备队,那几枚始终被她忽略的黑曜石棋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猛然启动。它们没有去支援任何一条战线,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插入了她左翼与中军之间的缝隙,分割,包抄!我的伏兵瞬间切断了她前锋部队与后援主力的联系。

整个棋盘上的局势,在顷刻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她原来那看似一片大好的进攻态势,瞬间崩溃瓦解。她那支深入我军腹地的左翼精锐,变成了一支孤军,成了我瓮中的之鳖。

刻律德菈怔怔地看着地图,她慢慢地站起身,身体因为难以置信而微微前倾。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似乎想去触碰那些被我分割包围的象牙棋子,但指尖却在半空中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下。

我让那毁灭性的结局在棋盘上静置了片刻,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场突如其来的、彻底的崩溃。我则安然地坐回那张象征着老师权威的扶手椅上,端起侍女不知何时奉上的热茶,轻啜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清晨最后一丝凉意,也让我因沉浸在推演中而绷紧的神经略微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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