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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系列身为金发傲娇系校花的我,竟然搬进了有男生室友的女寝当中?,第6小节

小说:女生宿舍系列 2025-12-02 16:29 5hhhhh 2790 ℃

所以,林小满对他的维护,宋知意的体贴,叶清疏偶尔看他那温柔的眼神……

她们知道这一切吗?她们是不是……也都是受害者?

一股极大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彻底动弹不得。这个宿舍,不是什么充满了秘密的舞台,它是一个地狱,一个由程述言这个衣冠禽兽支配的、危机四伏的狩猎场!而我,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猎物!

我看到程述言在确认苏晚晴依旧睡熟之后,悄无声息地,像一只幽灵,从她的床上爬了下来。

35.

程述言轻轻地爬下了苏晚晴的床。他像一只幽灵,动作中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悄无声息地,朝着自己的床位走去。

我浑身都在哆嗦。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从骨头缝里渗透出来的、极致的恐惧。我感觉不到一点被子的温暖,它像一块冰冷的、浸透了水的裹尸布,沉重地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无法呼吸。

他路过了我的床。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停顿了一下,但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一睁眼,就会对上他那双伪善又充满了罪恶的眼睛。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扮演着一个熟睡的人,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

我听到了他爬上自己床铺的轻微声响。然后,一切都回归了死寂。

但我的世界,却再也无法平静了。

此时此刻,我之前经历的那两次社死,那被当场撞破自慰的尴尬,被捡到跳蛋的羞耻,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相比,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天真无邪的过家家,完全无足轻重了。

我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我很想平静下来,我想告诉自己那只是幻觉,是我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的臆想。但我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那一幕,像用烧红的烙铁,深深刻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那个被我当成可靠“姐妹”,甚至还对他产生了一丝荒谬心动的男人,在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天真烂漫的苏晚晴熟睡时,对她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而苏晚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那样安详地睡着,任由恶魔在她身上播撒下肮脏的种子。

一股极深的、浸透了骨髓的恐惧,让我丝毫动弹不得。我害怕,我怕程述言会发现我其实醒着,我怕他知道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会对我……杀人灭口。

这个宿舍,这个我以为是全新开始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地狱。

我就这样,瞪着眼睛,在无边的恐惧和黑暗中,煎熬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亮了。

“叮铃铃铃铃——!”

苏晚晴的手机闹钟,像往常一样尖锐地响起。

这个往日里我觉得有些恼人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像是一道催命符,预示着新一轮酷刑的开始。

我听到上铺传来苏晚晴迷迷糊糊的声音,她像只小猫一样哼唧了两声,按掉了闹钟,然后又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紧了紧被子,继续睡了过去。

我慢慢地,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夜未眠让我的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前阵阵发黑。

我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床铺。苏晚晴睡得正香。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甜美的、满足的微笑。

那笑容,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在做着美梦。

然后,我听到了我隔壁床铺的动静。程述言也起床了。他像往常一样,动作利落,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坐在椅子上穿衣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平静,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休息充足后的神清气爽。

一个伪善的施暴者。

一个无知的受害者。

他们就这么和谐地,同时存在于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我感觉一阵反胃,几乎要吐出来。

我听到程述言穿好衣服后,似乎是看到了已经坐起来的我,他开口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昨晚没睡好吗?”

他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仿佛昨晚那个在我濒临崩溃时为我解围的“好姐妹”,此刻又上线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伪善。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默默地爬下了床,走向卫生间。

我需要逃离。

我必须,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地狱。

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下带着浓重黑眼圈,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的自己,只觉得无比陌生。

这不是我。这不是那个自信、开朗、甚至有点自恋的李依依。

我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我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是没用。

昨晚那肮脏的一幕,已经彻底污染了我所有的感官。

我的人生……是真的,被毁掉了。

36.

我像一个提线木偶,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程述言走了,他应该是去上早课了。叶清疏也没在。宿舍里只剩下我,和三个还在睡梦中的室友。

可是,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安全。他虽然走了,但他那伪善的面具,他那在黑暗中犯下的罪行,却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阴影,笼罩着这个小小的空间,笼罩着我。

我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脑,屏幕亮起,映出我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

我的浑身都在哆嗦,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被子在我身上残留的余温也消失殆尽。

我该怎么办?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个念头在里面横冲直撞。

报警。

一个声音,清晰地,响亮地,在我脑中响起。

对,报警!把这个衣冠禽兽抓起来!他犯了罪,他强奸了苏晚晴!他是个变态,是个危险分子!把他交给警察,我就安全了,所有人就都安全了!

这个念头,像一道刺破黑暗的光,让我瞬间找到了方向。我的身体因为这个念头而爆发出了行动力。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了我的手机。

解锁屏幕。

找到拨号界面。

我的手指,悬停在了那三个无比熟悉的数字——“110”——的上方。

只要按下去,只要我按下去,这一切的噩梦,就都可以结束了。

按啊!李依依!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几乎马上就要开始拨打这个电话。

但就在我的拇指即将触碰到屏幕的前一秒,苏晚晴那张天真烂漫、毫无防备的睡脸,猛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想起了她是如何真心实意地相信着程述言是个Gay。

我想起了她是多么信赖、多么依赖她口中的那个“述言哥哥”。

我想起了她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在意程述言的冷淡,说他只是性格内向。

如果警察来了,这件事曝光了,会怎么样?

苏晚晴会被无数人拉去问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被侵犯的那个夜晚。她会被告知,她最信赖的“好姐妹”,在她熟睡时,对她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会怎么样?

她会崩溃的。她的人生会被彻底毁掉。她会成为所有人同情、议论、可怜的对象,她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笑,毫无顾忌地撒娇了。

我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安全,为了所谓的“正义”,就把苏晚晴推向毁灭的深渊。

我的手指,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股刚刚才升腾起的勇气,瞬间被更加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所取代。

我放下了手机,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就在这时,苏晚晴的闹钟,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按掉。闹钟持续地响着,像是在催促着它的主人。

终于,上铺的被窝里蠕动了一下,苏晚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按掉了闹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慢慢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我。

“唔……依依……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她揉着眼睛,像只小猫一样凑了过来,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我的椅背上,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刚睡醒的慵懒,“我好困哦……头好痛……今天下午的课我不想去了……”

她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撒着娇。她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沐浴露的清香。

我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僵硬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看着她那双还带着水汽的、干净得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好晚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37.

苏晚晴那张睡眼惺忪的脸,此刻在我眼中,却像是世界上最纯洁、最需要被保护的珍宝。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行,我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能毁了她。

我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恐惧与恶心,扯动僵硬的脸部肌肉,挤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难看的笑容。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前所未有的温柔,轻轻地揉了揉她那头乱蓬蓬的头发。

“没事啦,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被吓到了而已。”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但我还是努力让它听起来很轻松,“看你这小懒猫的样子,快去洗脸刷牙,我今天发发善心,陪你去上课,给你当保镖好不好?”

“真的吗?”苏晚晴的眼睛瞬间亮了,所有的困意都一扫而空,“太好了!依依你最好了!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哼着歌跑向了卫生间。我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泡在了苦涩的冰水里。

我陪着她一起走出了宿舍楼。一路上,我都像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努力扮演着“失恋后渐渐恢复的好姐妹”这个角色。

“我们去买包子吧!我知道有一家店的肉包超好吃的!”苏晚晴挽着我的胳膊,兴高采烈地建议道。

我点了点头。

包子铺前,像往常一样排着长长的队伍,大部分都是男生。当他们看到苏晚晴和我一起出现时,队伍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哇,是苏晚晴和李依依!”

“两位校花亲自买包子啊?”

“来来来,学妹,你们先买,我们不急!”

队伍像摩西分海一样,自动地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几个为首的男生,满脸堆着巴结讨好的笑容,将我们迎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对于这种众星捧月般的优待,苏晚晴显然习以为常。她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欢天喜地地插了队,仰着她那张可爱的小脸,开始和那些男生有说有笑地互动起来。

“谢谢学长们啦!你们人真好!”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咯?”

“哎呀,讨厌啦,不要开我玩笑嘛!”

她像一只周旋在花丛中的蝴蝶,既享受着他们的吹捧,又巧妙地保持着那份若即若离的距离。她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她那么开心,那么阳光,那么的……天真无邪。

她完全不知道,人心到底有多险恶。

她完全不知道,程述言昨晚对她做出了多么恶劣的事情。

她完全不知道,她的身边,她最好的朋友之一,正因为知道了这一切而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我看着她被男生们逗得咯咯直笑的、毫无阴霾的侧脸,看着那双清澈得像一汪泉水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毫无征兆地,从我的眼中流了出来。

一开始,只是一滴,两滴,悄无声息地滑落。我急忙低下头,想用手擦掉。

可是没用。

那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我又想到了我,是啊,我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程述言做出了那些事情,我明明在场,我明明可以想办法制止这一切的。

我真是该死,真是懦弱啊!

所有的情绪——对苏晚晴的巨大同情,对程述言那深入骨髓的憎恨,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以及对这个肮脏世界的彻骨绝望——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我用了一整晚才勉强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我控制不住地开始抽泣,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周围的嘈杂声好像都离我远去了。

最后,我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我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失声痛哭起来。

“依依!依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苏晚晴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她丢掉了手里刚买到的、还冒着热气的包子,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抱住了我。周围那些男生的说笑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手足无措的寂静。

38.

那一天,我的崩溃,再一次,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戏剧。

我在包子铺前当众崩溃大哭的场面,被好事者拍了下来,配上之前那些所谓的“实锤”,炮制出了一篇惊天动地的八卦头条。

《震惊!新晋校花李依依疑遭抛弃,当众崩溃,泪洒早餐店!》

这个帖子,以病毒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A大的校园BBS。

一夜之间,“程述言始乱终弃,玩弄新晋校花感情,致其精神崩溃,嚎啕大哭!”的说法,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论坛里充满了对我铺天盖地的同情,和对程述言山呼海啸般的声讨。

“渣男!程述言滚出A大!”

“心疼我依依女神,居然被这种人渣骗了感情!”

“放着四大校花不要,又去招惹新人,玩完就扔?他怎么敢的啊!”

我木然地刷着这些帖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

欺骗感情?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被你们称为“渣男”的男人,到底是个怎样可怕的恶魔。

程述言对此,没有任何表态。他就好像一个局外人,每天依旧是上课,去图书馆,回宿舍打游戏,对外界的一切声讨和辱骂,置若罔闻。在我看来,这份冷静,是做贼心虚,是冷血无情的铁证。

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苏晚晴她们轮流来安慰我,给我带饭,喂我喝水。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她们摆布。我知道,她们都以为我是在为那个子虚乌有的“前任”而伤心欲绝。

我无法解释,也无力解释。

到了晚上,苏晚晴她们都出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宿舍里,只剩下我和叶清疏。

她端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坐到了我的床边。

“依依,你的状态很不好。”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柔笑意,多了一丝凝重,“我知道失恋很难过,但你早上的反应……不只是想起前任那么简单吧?是不是有别的事情?”

她意有所指。

我的心猛地一紧。我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几乎就要把所有的真相都脱口而出。

告诉她,告诉叶清疏!她是学生会会长,她是我们的寝室长,她一定能帮我!

但是……然后呢?证据呢?我突然说程述言强奸了苏晚晴,谁会信?苏晚晴自己会信吗?而我,一个精神状态看起来极不稳定的“失恋者”,说出来的话,有可信度吗?

现在,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了。

我挣扎了很久很久,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真的没什么,清疏姐。”我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就是……突然一下,情绪上来了。真的只是……想起我前任了。”

叶清疏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她不信。但她没有拆穿我。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温柔地帮我理了理额前的乱发。

“好吧。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她柔声安慰道,“依依,你要知道,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就是这样。得到了就不懂珍惜。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我们不能为了一棵不值得的歪脖子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对不对?”

她还在安慰我。她的话语那么温柔,那么充满哲理。

可是,我听着她的安慰,那颗被恐惧和无力感冰冻住的心,却突然燃起了一簇小小的、愤怒的火苗。

过去了?就这么让它过去?

凭什么?!

凭什么他程述言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伤害了一个女孩之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他的生活?凭什么苏晚晴要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承受那种肮脏的亵渎?

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能报警,不能告诉别人,但这不代表我什么都做不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被逼到绝境后的愤怒,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

叶清疏还在我耳边温柔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的目光穿过她,变得坚定而又冰冷。

我心中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没有别人能制裁你,那就由我来!

程述言,我要找你对峙!

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去伤害任何人!最起码,不能让你继续这么为所欲为了!

我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叶清疏似乎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停下了话语,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清疏学姐,谢谢你,我想通了。”

我勉强的对她笑了笑。

而她呢,只是用一种很奇怪,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39.

自从那次在叶清疏面前下定决心之后,我就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饥饿的母狮,等待着最佳的捕猎时机。

我不再浑浑噩噩,也不再逃避。恐惧和愤怒,在我心中发酵、升华,最终凝聚成了一股冰冷的、坚硬的决心。

我要和他对峙。

我不再奢求能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也不再指望能寻求到任何人的帮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警告他,去威胁他,让他停止对苏晚晴,以及这个宿舍里其他任何一个无辜女孩的伤害。

为此,我开始默默地观察、计划。我研究所有人的课程表,留意她们社团活动的时间,甚至在宿舍的群聊里,旁敲侧击地确认每个人当天的行程。

我需要一个完美的舞台。一个只有我和他,没有第三个观众的,密闭的舞台。

终于,在几天后的一个周二下午,机会来了。

苏晚晴和宋知意要去听一个外校教授的讲座,林小满被她的导师叫去实验室帮忙,而叶清疏,则一整个下午都会待在学生会处理事务。

她们都确认了,晚上才会回来。

而程述言,今天下午没有课。他唯一的行程,就是在宿舍里,打他那该死的游戏。

我站在教学楼的走廊里,看着手机屏幕上,大家在群聊里互相报备行程的消息,手心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出汗。

就是今天了。

我孤身一人,回到了502宿舍。

站在门口,我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夹杂着厮杀声和技能音效的游戏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充满了我的肺部,也让我那颗因为紧张而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然后,我打开了宿舍的门。

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一样。

那个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男人,正戴着他那标志性的游戏耳机,背对着门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疯狂地敲击着。

他对我的到来,毫无察觉。

我轻轻地,走进了宿舍。然后,我的右手,握住了门把手。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我反手将门重重地关上。

“砰!”

一声巨响。

紧接着,“咔哒”一声,是门锁被我从里面反锁的声音。

游戏声戛然而止。

戴着耳机的程述言,显然是被这巨大的、充满了敌意的声响给惊动了。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随即,当他的目光落在我反锁了门的手上时,那一丝不悦,瞬间变成了浓浓的、无法掩饰的警惕与困惑。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我的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宿舍里,这声音,就如同是死亡的倒计时。

程述言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只是看着我,看着我逼近。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手也从键盘上拿了下来,放在了扶手上。那是一个充满了防备的姿态。

“有事?”

他开口了,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我没有回答他,直到我走到他的书桌前,才停下了脚步。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英俊、伪善,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恶魔。我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羞耻,只剩下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憎恨。

我似乎能从他那双深色的瞳孔里,看到我自己此刻扭曲的倒影。

“程述言。”我终于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别装了。”

40.

我以为我站在了审判席上,手握着正义的利剑,准备审判眼前这个伪善的恶魔。我预想了他所有的反应——震惊、慌乱、恐惧,甚至是跪地求饶。

我胸有成竹,我觉得自己赢定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准备已久的开场白,程述言,那个一直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突然笑了。

那不是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笑。不是无奈的苦笑,也不是敷衍的假笑。那是一种带着点玩味,带着点嘲弄,又像是终于等到好戏开场般的、饶有兴致的笑。

“你那晚果然没睡着。”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笑意,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既然你选择了来找我,那就说明你打算用这件事来要挟我。”

“但是,你有证据去告发我吗?你的证据在哪里呢?”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决心,所有的台词,在这一瞬间,全部被这几句话击得粉碎。

他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我脸上那副冰冷的、充满仇恨的表情,瞬间凝固,碎裂。我只能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似乎很享受我这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是猫在戏弄爪下的老鼠。

他又笑了笑,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说实话,你的演技并不好。”

他顿了顿,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我自己的座位,用一种近乎命令的、主人翁般的姿态,慢条斯理地说道。

“哦,请坐。”

攻守之势,在一瞬间,彻底逆转。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动脚步的。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了,像一个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僵硬地,一步一步地,走回我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坐了下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先前组织好的所有语言,那些充满了正义感和道德谴责的话语,那些我设想中他会有的慌乱、震惊,甚至是狼狈求饶的画面……

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

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上蹿下跳,实际上所有行动都被人尽收眼底的可悲小丑。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彻底看穿的屈辱感,比之前任何一次社死都要来得更加猛烈。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供人肆意参观。我僵硬的坐下,不敢看他,甚至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呆呆地,看着我面前的地板。

他在看我。

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冷漠疏离,也不是那晚我误以为的炙热。那是一道纯粹的、玩味的、充满了审视和评估的目光。

我就像是一个有趣的实验品,正在被他从头到脚地分析着。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电脑风扇还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无比沉重的心跳声。

他没有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

他想干什么?

他是什么意思?

他在等。

等我这个自以为是的“猎人”,在他这个真正的“猎人”面前,开口求饶。

41.

我拼命地,想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拼命地想要强装镇定。

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的脸部肌肉像是被冻住了,我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羞耻,屈辱,被愚弄,被看穿……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汇聚成了一种更加原始、也更加具有毁灭性的情绪。

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凭什么他可以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来审判我?

他是个骗子!是个强奸犯!是个衣冠禽兽!

我算什么?一个小丑?一个供他消遣的玩具?

一股浓浓的、被极致的羞辱感点燃的怒火,猛地烧断了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我感觉自己很可笑,很不自量力。

但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抬起头,恨恨的看着他,但却看到了他那胸有成竹,高傲自大,猫抓耗子似的眼神。

我的情绪忽然崩溃了。

“啊——!”

一声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咆哮从我喉咙里爆发出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如同被弹簧发射出去的炮弹,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张开双手,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着他的脖子扑了过去!

去死!

我要掐死你!我要让你这个恶魔,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然而,我太低估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身体健康的男生的力气了。或者说,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我那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的、自以为雷霆万钧的一击,在他眼中,可能就和一只小猫伸出爪子挠人没什么区别。

程述言甚至都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脖子的前一刻,他只是快如闪电地伸出了手,然后,无比精准地,一把抓住了我的两只手腕。

我的身体前扑的惯性戛然而止。

他的手,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紧紧地箍住了我的手腕,让我动弹不得。那股力量是如此的悬殊,如此的具有压倒性,以至于我所有的愤怒,都仿佛撞在了一堵无法撼动的墙上,被反弹回来,变成了更加歇斯底里的疯狂。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人渣!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我像个真正的疯婆子一样,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我挣不脱他的手,就用牙去咬他的手臂,用脚去踢他的小腿。我的头发散乱了,我的衣服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我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可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用。

我的每一次撕咬,都被他轻易地躲开。我的每一次踢打,都像是踹在了一块钢板上,除了让我自己的脚生疼之外,造不成任何伤害。

他始终坐在那里,用两只手,就将我所有的反抗都牢牢地禁锢住了。

我挣扎着,嘶吼着,直到我的力气被一点点耗尽,直到我的喉咙因为咆哮而变得沙哑,直到我的动作从疯狂的攻击,变成了无力的扭动。

最后,我只能像一条被钓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一双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他一直沉默地看着我发疯。

直到现在,直到我彻底没了力气,他才终于,缓缓地,开了口。

“闹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冰冷,平静,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好像刚才那个在我身上发疯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不听话的、需要被管教的物件。

这五个字,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从我的头顶,兜头浇下。

将我所有燃烧的、歇斯底里的怒火,瞬间浇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狼藉的灰烬。

42.

力气被抽空了。我不再挣扎,像一个坏掉的布娃娃,任由他摆布。

程述言松开了我的手腕。那上面,已经留下了两圈清晰的、因为过度用力而产生的红痕。他没有看一眼,只是站起身,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将我这个几乎要瘫软在地的人,重新按回了我自己的座位上。

我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后知后觉的、对我们之间绝对力量差距的恐惧。

但仇恨,依旧在我已经变成一片灰烬的心底里燃烧。

我抬起头,死死地瞪着他。我正要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在苏晚晴睡着的时候对她做那种事,质问他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到底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但他却再一次,抢在了我的前面开了口。

“既然你全都看见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拉过他自己的椅子,在我面前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悠闲得像是在咖啡馆里谈天。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语气却像是在施舍什么天大的恩惠。

“这件事,你自己烂在肚子里就行。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无比的荒谬。

什么?

我没听错吧?

他,一个在我眼前犯下了猥亵强奸罪行的禽兽,一个谎话连篇,欺骗了所有人的恶魔,现在,居然用这种“宽宏大量”的口气,来跟我说,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好像……犯错的人是我,而他,是那个掌握着生杀大权,决定是否要原谅我的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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