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是深不见底的汪洋，海浪拍打着芙丽嘉的脸颊。

哗啦…哗啦……少女的眉头微微蹙起，努力尝试着拽起牢牢粘附着下眼睑的上眼睑，这是睁眼的动作——而这样简单的动作却无法做到。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渗入骨髓的依旧是无尽的疲惫，而几处关节亦传来钝痛。

不是梦吗…？

“明明不是梦～可为什么就是睁不开眼睛呢？”

那绝不是自己平日说话的语气，可声音却毫无疑问地属于自己。过分长久的睡眠——也有可能是昏迷——麻痹了芙丽嘉的意识，对当下情况的定义成了困扰少女的难题。

随即，温暖出现了。

宛若一束柔光照在身上，暖流自下而上吹过少女的娇躯。周遭的环境还未被迟钝的感官纳入侦查，但温热感带来的唯有黏糊软糯的舒适。它大抵是无害的，是一份恩赐，一份专为自己提供的抚慰吧？

“因为舒服——芙丽嘉是喜欢赖床的孩子，躺在软软的大床上，盖着轻柔暖和的被子，很舒服，根本就不想起来呢。”

事实如此。略带笑意的自述将少女带回记忆深处，爸爸总会在赖床时无可奈何地搁着被褥抚摸自己，而妈妈会拉开窗帘，向她宣布：

“可是，赖床的孩子，不乖…要被森林里的女巫抓走哦～？”

女巫……女巫！芙丽嘉听过这个故事无数遍。传言，村外的密林中，矗立着一座唯有一人居住的庞大洋馆。洋馆内，那唯一的女巫，会将一切外来者制作成人偶，永远陪在她身边。完全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陌生的所在，在似梦似醒的状态中就连睁开眼睛或抬起手臂这样的动作都无法做到，这情况当然与被女巫抓走类似。

会是女巫吗？女巫抓走了自己吗？

“啊呀呀……”有什么冰凉的事物贴上肌肤，那触感像极了皮革，但却是手指的形状。正说着话的嗓音依旧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但芙丽嘉已然认定，它一定来自于女巫的邪恶魔法，“小芙丽嘉，小芙丽嘉～真可爱，在床上微微颤抖的样子，手掌轻轻握起的样子……”

光芒似乎透过薄薄的眼睑传入瞳孔，微弱，但却象征着生的希望，象征着溺水之人唯一的救命稻草。少女的胸口上下起伏，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快了，就快了，就快睁开了——

“啪”，双耳边同时传来响指的脆响，而后是新的嗓音，于头顶借着颅骨的传导引发遍及大脑每一寸的震颤。一个成熟而极尽温柔的女声，光是听着她的嗓音，就好像在经历一场对耳朵和思维的按摩。不会错，那就是女巫的声音：“好孩子…在我允许之前，不准睁开眼睛，『这是规矩』。”

“规矩就要好好遵守，不遵守规矩的小孩是坏小孩，坏小孩会被人讨厌，被人讨厌的小孩没人搭理…芙丽嘉应该很清楚吧？”

轻柔的声音在左耳与右耳间跳动，循循善诱，但细若游丝，无形之中要求着听者全神贯注于话语的内容。女巫给出的逻辑链条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混乱的脑袋完全想不出如何去反驳……

“那么便认同我说的话吧，小芙丽嘉～？”

没有问题…可应当如何去表述呢？唇与舌在麻木中僵硬，干渴灼烧着口腔和喉咙。无法发声，便失去了交谈的基本条件，只能一味听从。

“就这样听着我的声音，也很不错呢？小芙丽嘉什么都不需要做…就算有想法也无需表达，只要继续听从便足够啦。”

少女终于弄明白了暖流的来源——一双被皮革手套包裹的纤纤素手，正于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一刻不停地游走。十指略过羊脂玉般白皙温润的肌肤，每一次划过都能留下一道红痕。少女的肌肤本身好像都会呼吸，在空气中轻轻颤动、诉说着情窦初开的困惑。

“好舒服…好舒服。被抚摸的感觉很暖和，很舒服，怎么都不想失去呢。想被多触摸一点，想被触摸更多的地方…”

女巫恶趣味地将声音换回了芙丽嘉的嗓音，仿佛这“自白”来自于芙丽嘉的内心。想要反驳却无力反驳，一是那不准表达的命令作祟，而其二——

“小芙丽嘉自己就是这么想的。”种下暗示、陈述真相、或者两者兼有。无论事实如何，在这条话语顺着耳道缓缓爬过听觉神经后，那思绪便确凿地存在于少女的心底。因为舒适，因为不会欺骗自己的感官在要求更多。

女巫坏心眼地将触摸局限在了一小部分区域。先是从手掌和脸颊开始，随后加上腰腹、双腿和背脊。手指将留存着少女清白的部分一点点蚕食，却在几个关键的隐私部位恰到好处地停止。温暖不断，逐渐被唤醒的感受器却捕捉到又一重别样的体验——寒冷。

“呼——”凉风灌入耳孔，瘙痒伴着不会让人不满的轻微不适抓挠着心尖，而那些未被照顾的部位，寒冷逐渐升起，“小芙丽嘉～？小芙丽嘉～？姐姐我呀，总是因为粗心，漏掉很多事情呢。如果我有忘记去照顾到什么地方，就用身体告诉我——可以的吧？”

真是的…就算不可以，此刻也没有反抗的手段和意愿了。那种东西…早就融化在温柔的拍抚之中了。

“是这里吗～？”

双手，食指与拇指轻巧地夹起乳尖。拧转的速度、幅度与力度都堪称疼爱，怀春的少女甚至产生了希望女巫能够更加粗暴一些的禁忌的想法。

“还是说这里呢～？”

根本就不是——坏心眼。女巫怎么会忘记自己方才还轻掐过的小屁股呢？这分明就是毫不做作的挑逗——而自己没有拒绝或是同意的权利。唯有接受。

“啊啊，找到了呢。”

而后，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任何触感传来。一切的温存通通逃离，唯有挺立的寂寞诉说少女被挑逗勾出的情愫。

真是狡猾，女巫……这次的技俩是什么呢？心思纯洁得似一张白纸的少女自不可能清楚，她只觉那温柔至极的玉手忽然抛弃了自己，转向不知何处。一片黑暗之中，她不知如何是好。『规矩』，女巫定下的规矩命令自己不为所动，可焦灼的心绪无时无刻不在煎熬少女。

“您去哪儿了…？女巫女士……”

“心声”终于替自己表达观点，语气语调亦与自己别无二致。芙丽嘉已分不清这声音可是属于自己还是女巫制造的又一重幻景，事实上被情欲灼伤的她也无心去探究那些麻烦事了。

“那么便不妨将我的声音当作你的真实想法吧，小芙丽嘉～？”

女巫是优雅的猎人，构建精妙的陷阱，将猎物一步步引导向沉沦的深潭。按理来说，环节越多的诡计，越是容易在阴谋家所意想不到的细枝末节出错；可女巫不会。面对亮出薄薄糖衣之下致命毒药的女士，芙丽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含住她的手指。

“是…您的声音，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那声音迟疑而犹豫，正似当下被思绪漩涡拉扯着的少女本人。可越是认为它同自己相似，越是对话语的内容深信不疑。

“毕竟，那是『自己』作出的判断呢……”

又来了——解读人心的坏心眼的女巫女士，总是能猜出自己下一个念头的女巫女士，一点都不会顾及自己羞耻感的女巫女士。什么都不必去思考，毕竟所思所想都被女巫女士猜透。有睿智的女巫女士帮忙，自己还有什么思考的必要呢？

“啪”，花蒂被湿润而冰凉的，沾上不明液体的手指捻住，食指与无名指剥开花苞，中指尖端逗弄着不谙世事的花蕊，拇指揉着小腹不停打转，小指描摹着少女骆驼趾的形状。无比温柔，却在女巫满手爱欲的助燃物下令少女欲火焚身。

“让我读一读心吧～？小芙丽嘉正在想些什么呢？”

是女巫嬉笑的声音。

“是……芙丽嘉，是淫乱的孩子，是不乖的坏孩子，脑袋里全是色色的想法……”

是意乱情迷的“自己”，边喘息边作出回答。

“小芙丽嘉的小豆豆，正在被我用手指夹着，已经稍微开始发胀了呢？呀，还有这里，已经能够看到水光了～”

是女巫愉快地描述着，描述着自己发情的状态。

“喜欢…被女巫女士这样玩弄、被女巫女士用伪装出来的，自己的声音轻而易举地洗脑、被剥夺视力在耳边说悄悄话催眠……想要丢掉想法，想要让女巫女士代替自己来思考，想要变成一直都在发情的，可以被尽情用来发泄女巫女士欲望的人偶…！”

是——是自己的声带在颤抖，那羞人的宣言，它来自于少女自己的喉咙…？

因为女巫的手指已经悄悄滑过双眼和咽喉了呢……不过，芙丽嘉也已经完全无法知晓这个事实了。此刻的少女无比坚信，这正是自己完全败北于女巫的证明。

不，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对方是生活在传说中的恐怖女巫，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少女。从一开始，女巫便只是在享受，玩弄猎物的感觉，仅此而已……

————————

温莎夫人满意地看着桌垫上不断痉挛泄出蜜液，香舌半吐呼吸沉重急促的赤裸少女。脱下手套，她再次抚摸起少女高潮余韵中敏感发烫的肌肤，从头到脚。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仪式般的习惯——成功“制作”完人偶后，再亲手感受她的触感。她很满意这次人偶的样貌……虽然好像外貌本身便是她挑选人偶的第一道门槛。

“睁开眼睛吧，小芙丽嘉。站起来，然后展示你的身体…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女巫女士……”少女的回答不是很合女巫的心意。打出一个响指让少女重归恍惚，温莎夫人轻轻按住了少女的太阳穴，柔声道：“从今往后，对我的称呼改为‘温莎夫人’或者‘主人’。嗯…身为我的人偶，你只有对自己灵魂和肉体的使用权，而不是所有权。所以，人偶对自己的称呼，也要改成‘芙丽嘉’，而不能是‘我’。听明白了吗，小芙丽嘉～？”

“芙丽嘉会记住，主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条命令……”少女点了点头，恭敬而温顺地微微鞠躬。围着新任的人偶小姐打了个转，女巫情不自禁地对自己的审美洋洋得意起来。“小芙丽嘉～我最可爱的小芙丽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中你吗？因为你实在太可爱了，无论是这头漂亮的麻花辫，还是失去高光的时候，无力耷拉着的天蓝色眼睛……”

少女看了看搭在酥胸侧方的两条黑色麻花辫，嘴角古怪僵硬地上挑。它们在让主人感到喜欢，身为人偶，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光荣呢？

“你一定很累了吧……从此以后，我们会有更多朋友的～”

“现在，睡吧，我的小芙丽嘉——”

女巫将手掌覆盖住少女的面容，任她绵软无力躺倒在自己的怀中。

温莎夫人——主人的面容被黑暗覆盖，这代表主人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这代表自己该睡觉了。芙丽嘉的身心瞬间被疲惫笼罩，她立刻昏睡了过去，娇小的胸脯微微起伏，因发情而硬挺的乳珠会在吸气时摩擦女巫饱满的丰乳。

一位少女就此消失，一位人偶就此诞生。

温莎夫人的洋馆，今日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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