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的，这结果我不认。

屏幕上那封邮件刺得我眼睛疼。“经过综合评估……很遗憾……”放屁，全是放屁。笔试我第一，甩开第二名老大一截。面试那几个老头，明明听得直点头，最后那个胖老头还跟我多聊了两句，说小伙子思路清晰。清晰个屌，还不是给人垫背了。

陈子轩，二十三岁，本科毕业，规规矩矩的人生，换来的就是一句“很遗憾”。我攥着鼠标，手背上青筋都爆起来。那鼠标便宜货，捏得咯吱响。

不行，我得问清楚。电话拨过去，响了七八声才接。是那个李经理，面试官之一，声音听着倒是挺客气，内容全他妈是放屁。

“小陈啊，你的能力我们肯定是认可的……”

“认可为什么不要我？”我打断他，声音有点抖，是气的。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压低了声音：“唉，跟你透个底吧，上面打了招呼，有个关系户……你懂的。名额就一个。”

我懂？我懂个鸡巴！火气蹭地顶到天灵盖，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嘣一声就断了。关系户？老子寒窗苦读，兢兢业业，比不上人家爹妈一句话？

“这不公平！”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不公平，”李经理叹口气，那叹气声听着假模假式的，“我也替你可惜。不过呢……”他话锋一转，“我这儿倒是有另外一个机会，就是岗位性质跟你投的差别挺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

我愣了一下，火气还没消，但“机会”两个字像根绳子垂下来。“什么机会？”

“是个……嗯，特殊助理岗。待遇嘛，比你应聘的那个只高不低。”他顿了顿，“就是需要根据岗位要求，稍微调整一下你的简历。”

调整简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太好吧？

“你放心，就是优化一下，让简历更贴合岗位需求。”他像是猜到我心思，“我看你是个人才，不想埋没了。这样，你把简历发我，我现在就帮你看看，线上改，很快。”

脑子很乱。被骗的愤怒，对工作的渴望，还有那点被认可“是个人才”的虚荣，搅和在一起。特殊助理？待遇更好？操，凭什么关系户就能抢我的位置，我连个“调整”简历都不敢？

“……行。”我听见自己说。手指在键盘上敲打，把那份精心打磨，每一个字都反复斟酌过的简历发了过去。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像一声锁扣合上的轻响。

“收到了。”李经理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那我开始了，你这边网络可能会有点波动，正常现象。”

我盯着电脑屏幕，没开灯，只有显示器的光映在脸上。是有点卡，鼠标指针挪动起来一顿一顿的。

然后，不对劲了。

先是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节好像变粗了点？指甲盖也厚了？我眨了眨眼，觉得是光线的错觉。可下一秒，一股又酸又麻的感觉顺着胳膊往上爬，不是血液不通那种麻，是骨头里面在发痒，在拉伸。我低头看去，操！我那双本来只算修长、适合打字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宽厚，指节凸起，手背上血管虬结，皮肤也糙了，颜色深了点。这他妈怎么回事？

“李经理？我……”我刚开口，声音就卡住了。喉咙里像堵了块炭，又干又哑，发出的声音又沉又糙，带着点烟熏火燎的味儿。这根本不是我的声音！

“正常调整，别紧张。”李经理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平稳得令人发指。“正在匹配岗位需求。”

匹配你妈！我想骂，可舌头好像也大了，不听使唤。与此同时，一股热流猛地灌满四肢，不是温暖，是滚烫，像烧开的铁水在血管里奔涌。肩膀猛地向外扩开，胸肌绷紧，感觉那件穿了好几年的合身衬衫领口猛地勒紧，肩线处发出细微的撕裂声。胳膊，大腿，每一块肌肉都在发胀，发硬，一股野蛮的力量感凭空而生，把我死死按在椅子上。我甚至能听见骨头被强行拉伸、改造时发出的轻微“咯咯”声。

视野好像也变了。以前有点轻微近视，现在清晰得吓人，看什么都像刀子刮过一样分明，但视角好像高了一点。我下意识挺直背，脊椎噼啪作响。脚上那双帆布鞋，被猛地撑大，脚趾头死死抵着鞋尖，憋得难受。这感觉太他妈真实了，不是幻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用那陌生的粗哑嗓子低吼。

“学历这块，本科不太合适，初中就够了。”李经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通知我。键盘声哒哒响。

他话音刚落下，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像被抽走了什么东西。图书馆里熬夜啃书的画面？没了。毕业论文答辩时的紧张？模糊了。那些背过的概念，记下的公式，像退潮一样从脑子里溜走，抓都抓不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零碎的画面：趴在最后排课桌睡觉，粉笔头砸在头上，翻墙出去打游戏，被老师拎着耳朵骂……清晰得像是昨天刚发生。我心里一阵恐慌，操，我的大学呢？老子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呢？！

“专业……文不对题，清空。工作经历……太学生气，换掉。”键盘声不停。

脑子更乱了。之前实习的公司名字想不起来了，同事的脸模糊成一片。倒是一些在网吧通宵、在台球室晃荡、跟人茬架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我甚至“记得”自己曾经为了争地盘，一板砖把某个不开眼的小子开了瓢。那股狠劲，那血腥味，仿佛就在鼻尖。

“意向岗位……改成‘高级安全顾问’。”李经理继续说着。

安全顾问？听起来人模狗样的。但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我，这名字光鲜，其实就是个高级打手，给某个领导那个屁都不懂的纨绔亲戚当跟班，挡酒、开车、撑场面，必要时用拳头讲道理。

“性格方面，需要更外向，更自信，嗯……甚至有点张扬。能说会道，体力充沛。”

一股混不吝的劲儿像野草一样从我心底疯长起来。之前的谨小慎微、患得患失，像被大风刮跑的破布，没了踪影。我现在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看谁不顺眼就想怼两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就想找地方发泄。理性？那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现在做事，全凭老子乐意！

“爱好……篮球不错。纹身，加上。”

我低头，看见自己左胳膊上，皮肤下面像有活物在蠕动，然后墨色的线条凭空浮现，纠缠、蔓延，一条狰狞的过肩龙慢慢成型，龙眼猩红。右胳膊则是大片的荆棘和看不懂的符文。这他妈……真帅！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以前我看到纹身都绕道走，觉得是流氓标配。现在只觉得，没个纹身，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身体还在变化。个子肯定窜了一截，椅子矮了，桌子也矮了。腿变得又长又壮，感觉一脚能踹翻一头牛。屁股也更结实了。脚胀得厉害，那双帆布鞋彻底成了刑具。我弯腰，费力地把它们扯下来，扔到一边。脚大了好几个码，脚背宽厚，青筋隆起。袜子是白色的，纯棉的，但现在紧紧裹着这双陌生的、充满力量感的大脚，看着居然……挺顺眼。

“好了，简历修改完成。新offer已经发到你邮箱。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新公司报到。”李经理的声音把我从混乱中拉回来。

我晃了晃脑袋，脖子咔吧响。邮箱提示音响起。我点开，看到一份崭新的简历。照片上是个一脸桀骜、眼神凶狠的壮汉，穿着紧身黑T恤，露出手臂上的纹身。那是我？陈子轩？不对，简历上的名字没变，但其他的……全他妈是另一个人。

初中毕业，混过社会，当过保安，爱好篮球街头健身，特长是格斗和驾驶……

我看着屏幕里的倒影，那个寸头、轮廓硬朗、眼神里带着野性的家伙。脑子里那些苦读的记忆更模糊了，像是隔了层毛玻璃。而那些打架、飙车、在夜市吹瓶的画面清晰得刺眼。我是陈子轩？对，我是陈子轩。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之前那个瘦弱、戴眼镜、天天捧着书的傻逼是谁？好像是我，又好像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行吧，高级安全顾问就高级安全顾问，听着挺牛逼。至少钱多。

关电脑，起身。身体轻飘飘的，不是虚弱，是那种力量充盈、随时能爆发的轻快。走到楼下，夜风一吹，更精神了。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上，点火，动作熟练得像重复了几万次。深吸一口，烟雾过肺，爽！

路过街边玻璃窗，瞥了一眼。里面那哥们，高大强壮，站姿吊儿郎当，眼神睥睨，吞云吐雾。是我。没毛病。

摸出手机，指纹解锁。屏幕壁纸是个笑得挺甜的男人，不认识。管他呢。顺手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是“宝贝”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轩哥？”那边声音有点软。

“在楼下。开门。”言简意赅，声音还是那么糙。

“今天这么早？我饭还没做……”

“少废话，开门。”我打断他，挂了电话。

循着记忆里的地址，走到旁边一栋老居民楼，熟门熟路地上到三楼。门开着条缝。我推门进去。

是个不大的出租屋，有点乱，但还算干净。一个穿着居家服的男人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个子不高，清清秀秀的，看见我，脸上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轩哥。”他喊了一声。

这就是我“男朋友”？脑子里有跟他在一起的片段，吃饭，睡觉，逛街，具体细节想不清，但感觉是熟悉的。我应了一声，把烟头摁灭在鞋柜上的烟灰缸里。

“工作找到了？”他问我，走过来想接我本来就不存在的包。

“嗯。”我应着，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腰挺细，屁股挺翘。心里那股火没由来地窜了起来，是刚才身体改造憋着的？还是这新性格使然？不知道，反正现在不想忍。

我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他惊了一下，没挣脱，脸有点红。“轩哥……我先做饭……”

“做屁。”我凑近他脖子，闻到点沐浴露的味道，混着点油烟味，不难闻。另一只手不老实，直接从他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摸到他光滑的后背。

他身体绷紧了，呼吸急促起来。“别……别在这儿……”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把他抵在墙上，低头啃咬他的脖颈，手往下探，隔着裤子揉捏。他嘴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半推半就。

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这样不对，太粗暴了。但那声音太小，瞬间就被更汹涌的欲望淹没了。我现在就想干他，想听他哭，听他求饶，想在他身上发泄这身躁动不安的精力。什么礼貌，什么尊重，去他妈的，那都是弱者的遮羞布。

我把他拦腰抱起来，走进卧室，扔在那张不算宽敞的床上。他惊呼一声，眼神水汪汪地看着我，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

“轩哥……轻点……”

我扯掉自己的T恤，露出精壮的上身和狰狞的纹身，压了上去。动作粗暴，没什么前戏，直接扯掉他的裤子。硕大的龟头进入的时候，他疼得叫出声，指甲抓在我背上。

很紧，很热。原始的冲动主宰了一切。我像头野兽一样在他身上冲撞，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哭叫，心里那股莫名的焦躁和空虚好像被填满了一点。对，就是这样，掌控，占有，发泄。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喘着粗气趴在他身上，他像散了架一样，浑身汗湿，眼神涣散。

我翻身躺到一边，看着天花板上污渍的形状。身体是爽了，但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又悄悄冒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有点迷失，那个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人，是我吗？

他在小声啜泣。我有点烦，伸手把他捞过来，搂在怀里。“哭什么哭。”

他靠在我胸口，抽噎着说：“你……你刚才好凶……”

“废话，不凶你能爽？”我嗤笑一声，捏了捏他的脸。手感不错。

他没再说话，安静地趴着。

我闭上眼，脑子里闪过一些碎片。好像是面试的房间，一个戴眼镜的瘦弱身影，还有一封邮件……“很遗憾”……

遗憾？遗憾个屌。

我现在这样，挺好。有力气，有脾气，有人操。明天去上班，看谁不顺眼，揍他丫的。

那些细微的、不对劲的感觉，被这具身体带来的充实感和新性格的蛮横彻底压了下去。

睡了。明天还得去给那个什么狗屁少爷当跟班呢。

真他妈没劲。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窗外的灯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照在我胳膊的纹身上。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