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

每个学期首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是荆棘兰女子高中的校园开放日，学校会把校园开放给即将升学的初中生及家长，以及部分对荆棘兰感兴趣的城市居民、教育相关人士。作为荆棘兰女子高中的学生，这两天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离校。如果想回家住一天只需要家长来接，而仅仅只计划外出去玩，则必须要至少三人结伴，且日落前归校。

城市游乐场，过山车排队区，咏茵、语青、琇云、琇雨四位同寝室少女正在这轮游客的哀嚎声中忐忑地等待着，因为她们就是下一批要上车遭罪的乘客。

隔着棚顶，过山车飞速掠过，没一会工夫，就有一声女性的刺耳尖叫撞了过来，一直听着这种声音，语青的眼皮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为什么我非要跟你们仨来玩这种东西啊！”

“语青姐姐，我其实也不想玩过山车。”说话的是琇雨，此时的少女正和身材更加娇小的咏茵抱在一起。

“你们有点高中生的样子好不好，好不容易来游乐场，不玩过山车岂不是白来一趟！”只有琇云因为激动而没坐在公共长椅上，所以她说的话混在尖叫声中，另外三位少女很勉强才能听到。

“我也想去和学姐一起去吃圣代，”咏茵往琇雨的怀里缩了缩，哀怨地看向手舞足蹈的琇云，“不想坐这个吓人的东西！”

“咏茵妹妹，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哦，而且周琪学姐她们肯定有好些话要跟老朋友说，我们就别去碍事了。”

三位少女听清这话后依次朝琇云翻了个白眼，游乐场里有好多个冰淇淋店，又不是非得跟学姐她们去一家，而且她们仨能在这里，完全是琇云软磨硬泡、生拉硬拽。

——游乐场另一角，咖啡馆

“伤…已经痊愈了吧？”

“笨蛋周琪，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烘焙社女生舀了一勺面前高脚杯里的冰淇淋塞向身边人的嘴巴，待对方含住了自己的勺子，她才放松下来一脸歉意地看向对面与自己同龄的少女。“对不起啊，思思，你也了解周琪，这家伙笨笨的，难免有些时候会口无遮拦。”

“没事，让大家担心了这么久，我才过意不去。”被称呼为思思的少女指尖勾着杯沿，轻轻嘬了一口桌上的桃味饮料，冰凉的甜意滑过喉咙时，脸上露出了真挚的微笑。“真好啊，我们四个人，还能像上学期时那样相处。”

“现在被安排到和咏茵她们一个班级了？”

“是，班长。”思思扭脸看向身旁的雪汐苒，露出狡黠的可爱表情。“不对，现在应该要叫您学姐了呢～”

“请别…别那么叫……叫汐苒就行……”雪汐苒耳尖泛着红润，害羞地扭头望向咖啡馆外。游乐场内人潮涌动，过山车正裹着尖叫在空中翻出漂亮的弧线。“咏茵她们真的去坐那个了吗？好勇敢啊，我连想都不敢想。”

“瞧刚才琇云那急不可耐的样子，肯定拉着其他三个一起过去了。汐苒，你别总想着她们四个，就任由她们拿着贵宾票去疯玩好了，你该想想自己有什么想玩的项目。”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周琪你却不优先考虑自己的室友们。”

“你有资格说这话嘛？”捏紧手里那把并非属于自己的勺子，周琪在自己的冰淇淋杯里舀上满满一勺，报复性地全部塞进烘焙社女生的嘴里，冷得对方一阵头痛。“我们四个人里只有你是贵宾票，刚才就应该让琇云也把你也拉过去坐过山车！”

“班长，你快看周琪！又欺负我～”

“装出这副委屈模样给谁看呢？”周琪用手摸向烘焙社女生的小肚子，快速抓挠起来，使劲搔对方的痒。

“哇哈哈哈…快停下…别挠了…哈哈哈哈…”烘焙社女生一边乐到直不起腰，一边手忙脚乱去推周琪的手，连喘出的声音沾着笑意。“班长救命！哈哈哈……我不行了！”

“别捣乱了，周琪，会影响到咖啡馆的其他客人的！”虽然在警告周琪，但雪汐苒细弱的呵斥嗓音却总能让人听出一股恳求的意味。“你们两个差不多都正经一点！”

“对不起……”

“对不起，班长……”

就在周琪和烘焙社女生乖乖向雪汐苒低头认错时，一声轻笑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被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思思实在扛不住这目光，慌忙抓起面前的饮料杯挡住小脸。可她却透过杯身淡淡的桃粉色把对面两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使劲抿嘴的样子分明是在憋笑。她又慌忙转头看向身旁，才发现雪汐苒不知何时已重新扭过脸，望向了咖啡馆外的游乐场，肩膀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你们都别再笑我啦！”

“哈哈哈哈……×2”周琪二人率先憋不住笑意，只有雪汐苒在苦苦支撑，但座位周围仍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游乐场，离过山车最近的冰淇淋车

琇云小心翼翼地掰开咏茵的小手，在小姑娘哭红双眼的盯视下，颤颤巍巍地把甜筒冰淇淋塞了进去，又帮忙合上小手。“咏茵妹妹，请原谅我吧，请你吃冰激凌。”

“有贵宾票在游乐场里吃什么都是免费的，要说请客，也是周琪学姐请咏茵吃的冰淇淋。”

“小大人，你非要拆我台是吧？”琇云愤而起身，怒视从冰淇淋车走过来的语青，结果刚燃起的情绪却瞬间被对方身旁自己妹妹的一句话浇灭。

“都怪姐姐，非要玩什么过山车，看把咏茵都给吓哭了！”

琇云想说的话被妹妹堵了回去，她只好瞪了语青一眼，坐回到咏茵身边，重新将身子贴上小姑娘。“对不起嘛～”

“不坐过山车了！”

“好、好，不坐过山车了。”

“哼～”咏茵握紧甜筒，把冰淇淋递到什么都没买、只顾着安慰自己的琇云嘴前。“只许一小口。”

琇云只是轻轻舔了一口，就移开脑袋，把冰淇淋推回给咏茵，之后，她就见小姑娘没嫌弃自己一点，继续享用起手里的冰淇淋。

“离和学姐她们汇合还有不少时间，我们接下来去玩些什么？”

“鬼屋怎么样，姐姐我一直想去来着。”

“闭嘴！”“姐姐闭嘴！”语青和琇雨同时瞪了琇云一眼，异口同声地剥夺了她的建议权。

“旋转木马怎么样？会不会太过幼稚了一点……”咏茵盯着众人的表情，悄悄舔了一口美味的冰淇淋。

“一点也不幼稚，咏茵喜欢旋转木马？”

“坐过山车之前，只和妈妈来这里玩过这个……”

语青因为咏茵的回答愣神了片刻，但聪慧的她很快就想清楚了原因。普通票只是进入游乐场的门票，持有这种最低级的资格，在这里玩任何项目都需要额外付钱，之所以只玩过旋转木马，恐怕是咏茵的妈妈无力再负担另一个游玩项目。

“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琇云、琇雨肯定也喜欢。”语青牵起咏茵的小手，像姐姐领着年幼的妹妹一样，带小姑娘按照指示牌的指引朝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去。“今天一定要玩得开心哦！”

“是啊，咏茵，我们寝室四人都要玩得开心呢～”琇雨也及时反应过来，拉起对鬼屋执迷不悟的姐姐，跟上了语青二人……

如果外来人士想要了解荆棘兰历来的体罚传统，可以去建在旧教学楼一楼的校史馆。校史馆里专门设有一个以体罚教育为主题的展块，其中不光有展牌上的文字描述，还有自建校起所真实用到的各种惩罚工具的展示，甚至有数尊神学院赠送的大理石雕像，生动形象地刻画出了体罚学生的场景。

但若想亲眼参观知过楼内的惩戒室，则是不被允许的，因为学期内的每月最后一个周末，无论是否有其他活动，都会开展集中惩罚，任何被扣分太多的学生，无一例外，必须要按照教务处的安排到这里报到。

——荆棘兰女子高中，知过楼，惩戒室

啪——！

“——啊！”

“十六！”喊出板子当前已打下的数目，负责监督惩罚过程的女老师走上前用纱布将任馨悦深红泛紫的臀瓣上所渗出的组织液擦拭干净，然后退回原处。“继续。”

啪——！

“——啊！”

厚重的四号板子再次被另一位负责实施惩罚的女老师挥落，重重砸在任馨悦抵在桌子边沿的臀上。两瓣臀肉早已比刚趴下时肿大不少，原本的雪白也被淤血浸成暗红，板子落下时，肿胀的肉团明显被砸凹出一道浅痕，却又随着板子抬离身体而逐渐回弹，只留下更加深沉的轮廓痕迹。

“十七！继续。”

啪——！

这位老师不如林恒姝老师那般能精准操控板子，和之前的许多下一样，又犯了相同的错误——在抽打任馨悦臀部时，没有立刻向反方向抬手，反倒是让打击面在少女已经充血肿胀的肌肤上轻轻蹭过。这看似轻微的摩擦，却像是在敏感的臀肉上反复碾压，本就因抽打而绷紧、脆弱的肌肤，被蹭得泛起一层细碎的白痕，稍重些的地方已隐隐渗出血珠。这种笨拙的打法比单纯的抽打更易撕裂肌肤，变相加重了惩罚。

“十八！”喊出数目，女老师走上前剪下一截干净纱布再次小心翼翼地为任馨悦的臀部擦拭干净。做完这些，她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是蹲下身体抓紧任馨悦乱摆的双腿，直到对方的身体不再打颤。“只剩最后两下板子惩罚就结束了，任馨悦同学，请再努力坚持一下。”

“老…老师？”任馨悦从桌上一滩水迹中抬起脸，泪眼朦胧地看向站在桌旁的女老师。“我…我好疼…呜呜……”

“三年级这一年，类似的蠢事可千万别再去做了，明白了吗？”

“再也…不敢了……”

女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回原处，看向另外负责实施惩罚的老师。“请您继续。”

“珍惜学校给你的一次机会，允许你仍然留在这里吧。”板子劈开空气落下，抽打在桌前触目惊心的肿臀上。

啪——！

“啊——！”

“十九！继续！”

啪——！

“啊——！”

“二十！惩罚结束。”

——二十分钟后，惩戒室外走廊

惩戒室外门传来响动，对面长椅上，戴着口罩的雪嘉言本就坐立难安，目光瞬间被拽了过去。不多时，任馨悦脚步虚浮地晃出来，她脸上的淡妆早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碎发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发尾还打着结，活像被揉过的毛线团，好似高烧睡醒后没及时打理的样子。

“对不…起……×2”两人的声音连同各自心里对彼此的歉意撞在一起。

“把我送到惩戒室的是宇愫寒老师，不是你，嘉言。”

“我知道，我也原谅你的鲁莽。”雪嘉言从制服衣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口罩，抬手撩过任馨悦头发，为对方亲手戴上。“今天是学校开放日，外面人多，还是戴上的好。”

“回去之后，我打算搬些被褥到你寝室的空床上。”雪嘉言为任馨悦戴好口罩，指尖轻轻捏了捏口罩边缘，再自然地挽住对方的胳膊。不留痕迹的搀扶，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一对闺蜜正亲昵地并肩散步。雪嘉言歪过脑袋，瞥了眼任馨悦泛红的耳尖，轻声浅笑。“真是个笨蛋，现在轮到我来照顾你了。”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心里都揣着没说透的话，雪嘉言眼角余光总往任馨悦泛红的侧脸飘，任馨悦也忍不住偷瞥对方正挽着自己胳膊的手，目光撞在一起又慌忙错开。直到楼梯口就在眼前，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空气里只剩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谢……×2”两声怯意的音节同时飘出来，撞在一起。又是这样的巧合，两人忍不住互相盯着对方的脸弯起了唇角，浅浅的笑意在空气中漫开，给压抑的知过楼添了些旖旎的美感。

“谢谢你，嘉言，一直照顾我。”

“谢谢你，馨悦，一直照顾我。”

两句话像提前约好了一般叠在一起，话音刚落，任馨悦首先忍不住羞热侧过脸，雪嘉言也低头，轻咬唇瓣。

“谢谢……”

“嗯…谢谢……”

明明是互相道谢，却都把谢谢说得轻软，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温柔。

——荆棘兰女子高中，网球馆

网球馆顶灯的光线铺满墨绿色的网球场，林恒姝在前场跃起截击，球拍精准擦过球皮，驱使着荧黄的网球掠过球网边缘后急速下坠，直扑对面宇愫寒的场地。

霎那间，球网前的宇愫寒瞳孔骤缩，身体下意识向前倾，却终究慢了半刻，只能眼睁睁看着球砸在地面，弹起一道矮弧，被自己身后愣神的妹妹宇瑾婻错过。

宇瑾婻后知后觉地向球弹向的侧方跑去，运动鞋用力蹬地，使得身体向地面的方向倾斜，可球拍还是没能够到网球。她甚至因为惯性太大，脚下一个踉跄，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塑胶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妹妹！”

“瑾婻！”

林恒姝身后的欧阳娜茹与宇愫寒几乎同时惊呼，两道声音混着场馆里未散的网球弹跳声，在安静的场地里格外清晰。其中，最先冲到宇瑾婻身边的，是离她最近的姐姐宇愫寒。宇愫寒几步跨到妹妹身边，半跪在地上将人揽进怀里，指尖颤抖着抚过那片磕伤的膝盖，仅是一碰，便觉滚烫的温度贴附了上来。

宇瑾婻蹙起眉尖，盯着自己膝盖上的瘀痕迅速泛青，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滴在姐姐的胳膊上，与被自己蹭到的灰尘混在一起。“对不起，姐姐，都怪我笨手笨脚，才没接住球……”

“你是蠢吗？接不住就接不住，有那么重要吗？！”

宇瑾婻被训斥得情绪低落，又想道歉，却见娜茹也跑了过来，暂时忘记了开口。

“你是医生吗？乱动什么？让开！”欧阳娜茹刚跑到近前，就撞见宇愫寒正触摸瑾婻的伤腿。她本就为瑾婻的摔倒而心急如焚，此时又见宇愫寒在伤情不明时贸然触动伤患处，她生怕这会造成二次伤害，满心焦急瞬间化作没好气的呵斥。

宇瑾婻本已经做好劝架的准备，但所幸姐姐宇愫寒只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转交给娜茹，之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到了随后赶来的林恒姝老师身旁。

“把腿放松，瑾婻。”

“好……”

因为谁也不说话，所以宇瑾婻只能有些紧张地盯着娜茹的侧脸，见对方的眼睛绕着自己的膝盖看个不停。片刻后，似乎是娜茹为了确定什么，宇瑾婻看见对方用手指轻轻按压自己瘀青周围的正常肌肤，并逐渐向磕碰处边缘试探。

“嘶～”

“很痛吗？”

“嗯……”

“刺痛还是钝痛？”

“都…都有些…不过…刺痛更强烈一点……”

“别紧张，瑾婻。一会跟着我慢慢动腿，疼得剧烈就喊停。”欧阳娜茹跪在瑾婻身旁，一只手压上对方膝盖上方的大腿，另一手则托住脚踝。“明白了吗？”

“明白……”宇瑾婻轻咬唇瓣，看向娜茹的眼神里满是信赖。

得到回应，欧阳娜茹开始逐渐用力，小幅度扭动、屈伸瑾婻的伤腿，她时刻在观察对方动作的状态和表情，认真的样子就像是身处在手术室里一般。

不久后，对宇瑾婻伤情得到初步诊断的欧阳娜茹轻轻把瑾婻的伤腿放好，从地上站了起来。她顺手拍了拍短裤里面膝盖上沾到的灰尘，看向一旁同样紧张的宇愫寒和林恒姝老师。

“可以排除关节错位、韧带拉伤的可能，但有轻微的深层软组织损伤。”

“现在该怎么办？”林恒姝朝坐在地上满脸自责的瑾婻老师挤出微笑，随后又看向欧阳医生。

“林恒姝老师能帮忙把瑾婻抱到校医院吗？这种程度的磕伤最好先去冷敷。”

“校医院吗？可今天是学校开放日，我得留在网球馆接待校外参观者，下班前根本走不开。”林恒姝故意蹙着眉，语气里满是伪装的为难，目光却悄悄扫向身旁的宇愫寒。见对方看过来，她立刻敛了愁容，眼底浮出一丝狡黠的轻松，伸手快速地拉住闺蜜的胳膊，轻轻将对方往欧阳医生那边推了两步。“不如这样，就让宇愫寒老师帮忙把瑾婻老师抱去校医院吧。”

姐妹四目相对，宇瑾婻突然想到开学那天晚上在旧教学楼里发生的事，那会儿，自己被姐姐欺负得走不动路，最终还是对方抱起自己，送回了教工宿舍。

“我…我不会再伤害到妹妹……”宇愫寒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欧阳娜茹警惕的眼神。难以想象，在三周前，宇愫寒在欧阳娜茹面前有多么趾高气昂。

“瑾婻相信你，不代表我相信你。”

“娜茹，怎么了？”两人僵持之时，宇瑾婻察觉到了什么，出声打破了寂静。“姐姐也有…有工作要做吗？不用担心，我自己…自己也可以…可以……”

“不许乱动！”

欧阳娜茹的厉声呵斥，吓得宇瑾婻立刻把按在地上的手缩了回去。

“麻烦你了，宇愫寒主任，去校医院的路上我会时刻注意瑾婻的伤处，如果姿势有异的话我也会出言提醒。”欧阳娜茹侧身让开，以便宇愫寒可以过去抱起自己的妹妹。

体会到宇愫寒抱起妹妹时姐妹俩之间和谐的气氛，林恒姝突然感到内心中泛起一丝欣慰与酸意，三人越走越远，她也收回视线，开始收拾起了四散的球拍和弹到远处、孤零零的网球……

——日落时，一年级宿舍某间寝室

“啊～终于回来啦！好累！我只想窝进床里，一动也不动！”

“要先洗澡哦，姐姐，不然会把汗臭味带到床上的。”琇雨把气球绑在床架上，走到自己姐姐琇云床前，拉起对方的胳膊。“快点啦！”

“大家一起洗澡吧？”

“想什么呢？！”

“不要！”

拒绝琇云这突发奇想的，依次是正站在窗边给多肉施肥的语青，以及慵懒地趴在桌子上转笔自娱自乐的咏茵。

“乖妹妹～”

“好了啦，姐姐别那么肉麻，我陪你去洗就是了！”

双胞胎姐妹俩很快就脱好了衣服，互相挨紧身体、手牵着手，一起走进了寝室内逼仄的浴室。

“咏茵，今天玩得开心吗？”做完自己的事，语青搬来凳子坐在咏茵的对面，夕阳最后一缕橘红漫进寝室，恰好轻轻裹住了把竖起的两根手指当做小人的小姑娘。

“开心！”咏茵颊边的碎发沾上暖光，唇瓣翘成了不合时令的弦月模样，连眼眸中的晶莹都闪着纯洁无瑕的笑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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