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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8短篇合集惊变 #4 罪爱螺旋,第2小节

小说:R18短篇合集 2025-11-20 18:13 5hhhhh 2390 ℃

“你还不死心!”吴朗怒不可遏。

“喂,该死心的是你,吴朗。”方灏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彻底的蔑视,“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你不能告我,也不能杀我,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放了我。而且,你不仅得放了我,你还得求我,求我放过你,不要把今天你打我、绑我的事情捅出去。你,没有任何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冷酷,不容置疑:“现在,马上,给我松绑,然后跪下来,为你刚才的冲动跟我道歉,并且保证永远消失,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那么,我或许还可以考虑发发慈悲,把今天这出闹剧当做没有发生过。”

就在这时,一直剧烈颤抖的姜雨晴,身体忽然奇异地静止了下来。但被热血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吴朗并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变化。他被方灏最后那句“跪下道歉”彻底点燃了残存的理智。他猛地弯腰,从地上的玻璃碎片中捡起一块最尖锐的,紧紧攥在手心,锋利的边缘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我不会让她们再回到那个地狱里去!”吴朗的脸上充满了破釜沉舟的疯狂,喘着粗重的气息,“横竖都是没有好结果,那不如直接杀了你!解了我这心头之恨!”

方灏看着状若疯狂的吴朗,非但没有害怕,脸上反而露出了更加兴奋和扭曲的疯狂表情,他挑衅般地扬起下巴:“来啊!吴朗!来啊!让我看看你这个软蛋到底有没有这个种!但是别忘了!就算你杀了我,你们也是输家!彻头彻尾的输家!哈哈哈哈!”他发出一阵得意而癫狂的大笑。

吴朗脸上也同样被气愤至极的疯狂所笼罩,他喘着粗气,眼看就要握着那片染血的玻璃,朝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方灏扑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冰凉而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却坚定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吴朗猛地回头,看到的却是姜雨晴平静得出奇的脸。她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圈红肿,但那双原本充满了恐惧、麻木和绝望的眼睛里,此刻却沉淀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仿佛暴风雨过后死寂的海面。

吴朗以为她是在巨大的压力下终于选择了认命,心中又急又痛:“雨晴!不要屈服!不要回去!我们跟他同归于尽,那也好过继续活在地狱里!”

姜雨晴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只是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温柔地覆上吴朗那只紧握着玻璃碎片、已是鲜血淋漓的手。锋利的玻璃边缘在她柔嫩的指尖也划出了细微的血痕,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她低着头,温热的泪水再次涌出,滴落在他血肉模糊的手掌上,与他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她用力,却依旧动作轻柔地,试图掰开他因极度用力而僵硬的手指,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松手。”

“雨晴!”吴朗急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阻止他最后的反抗。

“雨晴!”他再次焦急地呼喊她的名字,希望能唤回她的斗志。

姜雨晴抬起泪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痛楚,有决绝,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东西。她再次轻声说道,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松手。给我。”

吴朗被她眼中那种陌生的平静和坚定震慑住了,紧握的力道不自觉地松懈了一瞬。姜雨晴趁机,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掰开了他染血的手指,取下了那片沾着两人鲜血的尖锐玻璃。

“馨馨,”她转向一旁同样不知所措的何馨,声音恢复了些许平时的语调,却带着一丝疲惫,“他的手划伤了,你帮忙处理一下。”

吴朗和何馨都觉得姜雨晴此刻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那过分的平静反而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何馨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慌忙去找医药箱。

方灏依旧被绑在椅子上,他脸上那恶魔般的微笑加深了,眼中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得意光芒。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姜雨晴这番举动,是彻底认清了现实,选择了屈服,是在向他示好,是在为他“解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终于按照他编写的剧本上演的戏剧。

姜雨晴拿着那片染血的玻璃,目光平静地看向方灏。方灏迎着她的目光,脸上的笑意更加张扬,仿佛在等待她亲手将“凶器”扔掉,如同扔掉她们那可笑的抵抗意志。

然而,姜雨晴只是看了看他,随即手腕一松。

“哐当”一声轻响,那片沾着血渍的玻璃碎片,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方灏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充满了扭曲的满足感。

吴朗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化为一抹沉重的疑虑和不解,硬生生咽了回去。

(四)

姜雨晴转身,无声地走向厨房。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透过脚底传来一丝凉意,让她因情绪激动而发热的身体微微战栗。她的脚步轻盈却决绝,仿佛每一个足印都在与过去告别。客厅里剩余的三人——吴朗、何馨,以及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方灏——都怔住了,目光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

厨房的流理台上,各式厨具摆放整齐。她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躺着几把大小不一的刀具。她的目光落在那把最厚重的菜刀上,刀身宽厚,刃口闪着寒光。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柄,随即紧紧握住,将那沉甸甸的重量提起。刀柄的触感粗糙而实在,仿佛赋予了她某种扭曲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踏过冰凉的地面,重新走回那片狼藉的客厅。

她的出现,让原本凝固的空气再次流动起来。吴朗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解,何馨则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身体微微后退。而被缚的方灏,目光在接触到那柄闪着冷光的凶器时,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咧开了嘴,露出一种近乎欣赏的扭曲表情。

姜雨晴在方灏面前站定,踩在沾染了酒液和零星玻璃碎片的地毯上,细微的刺痛感从脚底传来,却奇异地让她更加清醒。她举起菜刀,并未立刻挥向预期中的要害,而是让刀尖微微下垂,指向他。

“你说的没错,”她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却像绷紧的弓弦,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杀了你,就会曝光一切,那对我来说,生不如死。” 她的视线掠过菜刀冰冷的锋刃,最终定格在方灏那张写满狂热的脸上。

方灏歪着头,眼神在她平静的脸和那柄足以致命的凶器之间来回移动。她的语言在说不能杀,可手里的刀却在说相反的话。这种彻底的矛盾让他困惑,也让他兴奋——他搞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这种未知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他眼底的混乱。“所以呢?”

“但是,”姜雨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我宁愿死,也不想放过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客厅里炸响。

“好啊!” 方灏几乎是狂喜地吼叫出来,短暂的困惑被这股决绝的宣言彻底冲散,他眼底的疯狂如同野火燎原,烧尽了最后一丝平静。“没想到你比他有种。来啊!同归于尽吧!让我们看看谁先下地狱!”

“雨晴!不要!让我来!”吴朗焦急地上前一步,伸手想去夺她手中的刀。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双手沾满鲜血,尤其是一个如此不堪之人的血。

姜雨晴却猛地抬起左手,决绝地一挥,挡开了他的手臂。她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方灏身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她没有立刻挥刀砍向他的脖颈或胸膛,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将目光向下移动,最终定格在方灏被睡袍松散遮盖的胯间。

方灏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初时疑惑,随即,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彻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明白了她的意图。

姜雨晴跪坐下来,赤着的膝盖接触到柔软却冰冷的地毯。她空着的左手伸出,抓住了方灏睡袍的下摆和里面睡裤的松紧腰缘。这个姿势,这个角度,曾经无数次是她们被迫屈辱服侍他的前奏。但此刻,空气中没有情欲,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与毁灭欲。

“你……你要干什么?!住手!”方灏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实的、无法掩饰的惊慌。他试图扭动身体,但塑料捆绑带深深陷入他的腕肉和踝骨,纹丝不动。

姜雨晴对他的嘶吼充耳不闻,左手用力向下一扯,将睡裤连同内裤一起拉到了他的小腿处。那根曾经在无数个日夜,带着残忍的征服欲进入她们身体,带给她们无尽痛苦与扭曲快感的男性象征,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它看起来如此脆弱,与它曾经代表的绝对权力形成残酷的对比。

她的左手,带着决绝的冷意,握上了那根半软着的器官。掌心接触到熟悉又陌生的皮肤纹理,一种混合着极度憎恶与复仇快感的情绪在她胸中翻涌。

“放手!我叫你放手!听见没有!”方灏的声音变得尖利,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他徒劳地挣扎着,椅子发出吱嘎的声响。

姜雨晴依旧沉默,左手五指收拢,微微用力,将那根肉棒向外拉扯,使其绷紧,皮肤下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这个动作带来了明显的痛楚,方灏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求求你!放手!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我消失!再也不出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一连串的哀求如同失控的流水从他口中涌出,昔日掌控一切的恶魔,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姜雨晴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她抬起眼,看向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庞,那双曾经充满算计与冷酷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卑微的乞求。“原来恶魔也会害怕啊……”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无声闪过,带来一股尖锐而冰冷的快意。

她不再看他,握着菜刀的右手缓缓举起,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刀身在灯光下划出一道森然的弧光。

“不……不要……”何馨发出低低的呜咽,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看。

吴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阻止与否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交战。他看到姜雨晴眼中那种近乎神性的平静与毁灭性的疯狂交织的光芒,最终,那想要保护她的本能,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决绝场景所震慑,化为无力的停顿。

方灏的头颅疯狂地摆动,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哀求、承诺、甚至威胁,但所有声音都混合成一片模糊的噪音:“真的……放过我……我消失……再也不来……你们要什么都行……求求你……别……”

姜雨晴闭合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决心。她不再犹豫,汇聚了全身所有的恨意、屈辱与解脱的渴望,握着菜刀的右手,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挥下!

“咣——!”

金属与木质椅面碰撞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巨响,几乎同时,方灏爆发出一种非人的、撕心裂肺的惨嚎,声音凄厉得足以刺破耳膜。那不是疼痛的呻吟,而是某种根源被强行斩断时,灵魂被撕裂的绝望尖叫。

何馨终于无法承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彻底闭上了眼睛,身体软软地靠向墙壁。吴朗惊骇地张大了嘴,瞳孔骤缩,仿佛无法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就在方灏的胯下,那根曾经象征着他无限权力的肉棒,齐根而断,掉落在地毯上,像一截丑陋的、失去生命的肉虫,周围迅速洇开一滩刺目的鲜红。创口处,鲜血如同找到了决堤的出口,猛地喷涌而出,溅染了睡袍、椅子以及附近的地面。方灏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头部猛地后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满脸瞬间被冷汗和生理性的泪水浸透,眼神涣散,仿佛意识已经在极致的痛苦中飘离。

姜雨晴松开了手,染血的菜刀“哐当”一声掉落在脚边。她上前一步,不顾喷溅的血液弄脏了她的陈旧便服裤脚,伸出双手,捧住了方灏因剧痛而不断晃动的头颅,强迫他低下视线,正视地上那截属于他的残骸。

“好好看清楚,”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最后的审判,“那就是你折磨我们的武器,现在,没了。”

方灏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当那血淋淋的、熟悉的器官映入眼帘时,他的身体开始了更剧烈的、无法控制的颤抖,像是打摆子一般。他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呜呜……呃……”一类无意义的、濒死般的哀鸣,所有的嚣张、算计、冷酷,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姜雨晴抬起了她赤裸的、沾了些许血污的右脚,对着地上那截断根,狠狠地踩了下去!

脚底传来一种湿滑、粘腻而又带着诡异弹性的触感,伴随着微弱的、组织被挤压碾碎的闷响。她用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它彻底碾进地毯,碾进尘埃。方灏的呻吟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扭曲,仿佛那一脚不是踩在死物上,而是直接践踏在了他残存的神经末梢,带来了感同身受的、超越极限的痛苦。

“啊——!”何馨仿佛被这一幕刺激,也从最初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她尖叫一声,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赤着脚冲了过来,不顾地上流淌的鲜血,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也跟着狠狠踩踏下去!她甚至跳起来,双脚轮流蹦踩,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歇斯底里的恨意,仿佛要将过去所有被迫承受的屈辱,都通过这疯狂的动作倾泻出来。

曾经,在方灏的命令下,她们的脚,也曾这样踩在他的性器上,但那时是为了取悦,是为了带给他扭曲的快感,动作间带着屈辱的迎合。而此刻,同样是这两双赤裸的、曾经被他视为玩物的脚,却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践踏。方灏发出的,不再是享受的呻吟,而是断续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兽般痛苦的呜咽和抽气。

吴朗看着这血腥而疯狂的一幕,尽管对方灏恨之入骨,但作为男性,一种生理性的、深切的寒意还是不由自主地从脊椎窜起,让他自己的下体也仿佛产生了幻痛。他猛地转过身,胃里一阵翻搅,无法再看下去。

发泄般的踩踏持续了一阵,直到那截断根在地毯上变成一滩模糊的肉泥,与暗红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难以分辨。姜雨晴终于停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喘息着。她拉住了还在机械般跳踩的何馨的手臂。

“够了,馨馨。”她的声音带着纵欲般的疲惫,却又奇异地平静。

何馨停下来,茫然地看着她,然后又看看地上那团狼藉,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混合着汗水滑落。

姜雨晴没有安慰她,只是转向吴朗,伸出沾着血污的手,轻轻拉住他冰凉的手指。“我们走吧。”

何馨直起身,用袖子擦去嘴角的污渍和脸上的泪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去哪?”

姜雨晴与吴朗对视一眼。吴朗眼中的震惊、痛苦、担忧,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带着无尽怜惜的坚定。姜雨晴的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却比任何笑容都更显释然。

“我们回家。”她轻声说,这四个字仿佛有千钧之重,又仿佛轻如羽毛。

她松开吴朗的手,弯腰捡起方灏掉落在不远处地毯上的手机。屏幕被血滴模糊,她用袖子擦了擦,用方灏的指纹解了锁,然后熟练地拨通了急救电话。

“喂,120吗?”她的声音异常清晰、冷静,听不出丝毫刚刚经历血腥暴力的波澜,“星河湾公馆,一期,A栋顶层复式。有一个男人,阴茎被完全切断,正在大量出血,意识模糊。请你们尽快来救。” 她报出了这个曾经囚禁她们许久、象征着奢华与绝望的详细地址,没有一丝犹豫。

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看也没看,将手机随手扔回方灏血迹斑斑的腿上。那手机滑落,掉在他身下的血泊中。

然后,她一手拉起何馨,一手紧紧握住吴朗的手,赤着脚,踏过冰冷的大理石玄关,拧开了那扇沉重的、隔绝内外的大门。

门外,走廊的灯光柔和而宁静,仿佛另一个世界。没有回头,三人并肩走了出去。姜雨晴轻轻带上了门,将那一片血腥、狼藉、痛苦与屈辱,彻底关在了身后。

当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下行时,姜雨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不是肉体的,而是灵魂上的。仿佛所有积压在心头、渗透进骨髓的沉重枷锁,都在那最后一刀和决绝的脚步中,砰然碎裂,消散在身后那片奢华的废墟里。身体变得很轻,很轻,像是一片终于挣脱了蛛网的羽毛,向着未知的、却属于自己的未来,飘落下去。

(五)

车厢内一片死寂,引擎低沉的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灯光透过车窗,在三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逃离血腥现场后的虚脱,以及面对未知未来的茫然。

长时间的沉默后,坐在后座的何馨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吴朗……你……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姜雨晴也缓缓转过头,那双曾经灵动、后来变得空洞、此刻却沉淀着复杂情绪的眼睛,静静地望向驾驶座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吴朗没有立刻回答,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凝视着前方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那些痛苦挣扎的日夜。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回忆的艰涩,开始了叙述。

“离婚后……我过得并不好。”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以为放手是对你的成全,是给我自己一个解脱。但我错了。我根本忘不了你,雨晴。也忘不了……那晚的荒唐。”

“我像个疯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我们之间的一切。从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你,你低着头,阳光照在你侧脸上……到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紧张得打翻了饮料……再到我向你求婚,你哭着说愿意……”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带着无尽的怀念与痛楚。

“我反复地想我们筹备婚礼的那段日子,想我和何馨为了那个惊喜视频,偷偷摸摸、熬夜奔波……那时候我们虽然接触很多,但每一次讨论、每一次行动,核心都是你,雨晴。我们心里装的,都是怎么让你更开心,更幸福。我可以用我的一切发誓,在那段日子里,我对何馨,除了朋友和共同为你准备惊喜的伙伴之情,没有半分其他的念头。何馨对我,我相信也一样。”

何馨在后座用力地点点头,眼泪无声滑落。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吴朗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懑和困惑,“为什么?为什么在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晚上,仅仅几杯酒下肚,我和何馨就会像失去理智一样……做出那种事?这不合逻辑,完全不合逻辑!”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痛苦,我自责,我以为是酒精作祟,是我们潜意识里真的有什么龌龊的念头……我几乎要被这种自我怀疑逼疯了!”

“直到有一天,”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奇异,仿佛至今仍觉得那瞬间的顿悟有些不可思议,“我偶然看到一则社会新闻,提到某种新型的迷奸药物……那个词像一道闪电,猛地劈进了我的脑子里——‘下药’!”

“一旦想到了这个可能,之前所有觉得别扭、不合理的地方,仿佛瞬间被一条线串了起来!”吴朗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拨开迷雾的激动,“为什么那晚我和何馨都醉得那么快,那么失控?为什么记忆那么模糊?为什么偏偏是在方灏也在场,并且是他频繁劝酒之后?为什么事后他表现得那么‘巧合’地出现,‘恰到好处’地安抚雨晴,又‘义愤填膺’地指责我,最后甚至‘深情款款’地向何馨‘表白’?”

“这一切,如果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那就全都说得通了!”他的声音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和彻骨的寒意,“他的动机?只要想想后面发生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了!他成了我们三个人的共同的恩人!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当他说他和何馨交往的时候,我甚至还替你们高兴,我真蠢!我还让他帮我劝雨晴,那时候他说几句话雨晴就安静了,我还夸他呢!”说着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吓得姜雨晴赶紧抓住他的手,生怕再来一次。“我甚至给了他几个小时,让你们独处....我...我...”他呜咽着,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等到心情稍微平复,吴朗继续说道:“我想通了这一层,再去回想婚后你的种种异常……你突然的冷淡,你身上偶尔出现的、不属于我们亲密习惯的痕迹,你频繁的‘加班’和‘闺蜜聚会’,还有你眼底深处那无法掩饰的疲惫与麻木……甚至追溯到婚礼当天,你那时而恍惚、时而异常平静的表现……所有之前被我忽略、或者用其他理由解释过去的细节,此刻都指向了同一个可怕的真相!”

“我立刻去了我们原来的家,发现你已经搬走。我去你公司,得知你早就辞了职。我再去找何馨,她也一样杳无音信。我那时候就明白了,你们……你们一定是落入了他的魔掌,被他控制住了。”

“我疯了似的去找方灏。一次又一次地登门,想找到蛛丝马迹。可他演得太好了!每次都热情接待,言语间全是为你打抱不平,对我这个‘犯错’兄弟的惋惜,对何馨‘意外失身’的痛心……他甚至还能流着泪说想起我们以前的兄弟情义!再加上你们被他藏得严实,我几次试探,都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我不甘心。我开始跟踪他。发现他的生活规律得可怕,除了上下班,几乎从不外出,周末也总是待在家里。一个单身男人,尤其是像他那样看起来条件不错的男人,怎么可能长期过着这样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除非……他家里藏着不能见光的秘密。我几乎可以肯定,你们就在那间公寓里。”

“所以,才有了今天。”吴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我带着酒去找他,假意叙旧,趁他不注意偷袭了他。我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找到你们。没想到……没想到会亲眼看到你们……”他想起储物间里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声音再次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车内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姜雨晴和何馨早已泪流满面。她们没想到,在她们沉沦于地狱的这段时间里,吴朗独自一人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怀疑和挣扎,最终凭借着一丝灵感和不放弃的执着,硬是撕开了方灏精心编织的伪装,找到了她们。

“谢谢你……吴朗……”姜雨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有无法言说的痛楚。

何馨也低声啜泣着:“对不起……朗哥……还有雨晴……都是我……”

吴朗摇了摇头,看向身旁和后座憔悴不堪的女人们,眼中充满了血丝,却异常坚定:“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蠢,太信任他,没有早点发现,没有保护好你们。”

车子缓缓驶入了熟悉的地方——吴朗和姜雨晴的婚房所在的小区。

引擎熄火,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吴朗却没有立刻下车,他双手依旧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医生看到他的伤……会立刻报警。那种程度的伤害,警察立案侦查是必然的。恐怕……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找上门来了。”他没有明说“他们”是谁,但车内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姜雨晴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有些颤抖、却奇异地感觉轻盈的手,轻轻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果决:“我是不会被抓走的。”

那语气中的决绝,让吴朗和何馨都心头一凛。他们都听出了那句话背后,不容置疑的最终选择。

何馨的手立刻从后座伸过来,紧紧覆在姜雨晴冰凉的手背上,用力握住。“我也一样。”她的声音同样平静,却带着与姜雨晴如出一辙的坚定。她们侧过头,视线在空中交汇,无需任何言语,长久的共患难形成的惊人默契,让她们早已能读懂对方眼底最深处的想法——同生,或者共死。绝不会再分开,也绝不能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过去,无论以何种形式。

吴朗深深地看着她们,看着她们紧握的双手和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光芒。他转过身,对着两个女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我也一样!雨晴,何馨,这一次,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姜雨晴转过头,望着身旁近在咫尺的吴朗,一滴滚烫的眼泪终于挣脱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但在那朦胧的泪光之后,在吴朗看不到的角度,有一丝异样的、混合着释然、决绝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闪过。

下车后,姜雨晴没有立刻随吴朗与何馨上楼。她站在单元门廊的阴影里,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区景致,目光沉静。她轻轻拉住吴朗的衣袖,又看了一眼何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异常清晰:“你们先上去吧。我……想去门口便利店买点东西。”

吴朗与何馨几乎是同时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我们陪你一起去。”

姜雨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笑容,带着安抚的意味:“不用,就几步路,我一个人可以的。”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这个独处的短暂时刻,对她而言至关重要。

吴朗与何馨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

看着他们转身走进单元门,身影消失在电梯厅的光影里,姜雨晴才轻轻吁出一口气,转身朝着小区门口方向走去。

楼上,吴朗用钥匙打开了那扇久违的家门。一股混合着淡淡灰尘和封闭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陈设依旧,却因久未认真打理而显得格外冷清,甚至有些凌乱,昔日的温馨早已被漫长的分离与痛苦消磨殆尽。他们谁也没有心情去开窗通风或是动手整理,只是像被抽空了力气般,一前一后,颓然地陷进了客厅那张略显陈旧的沙发里。

沙发柔软的包裹感带来一丝虚幻的慰藉,却也无力驱散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默。长久以来复杂的纠葛、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以及对未来命运的茫然无措,都化作了沉重的铅块,压在各自的心头。他们并排坐着,目光没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十几分钟,门口终于传来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的声音。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望向门口。

姜雨晴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半透明的便利店塑料袋,隐约可见里面装着几瓶矿泉水和一些简单的速食。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她没有去看散落在地上的零星杂物,也没有在意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径直走到沙发前。

她自然地、轻轻地坐在了吴朗与何馨之间的空位上。然后,她伸出双手,一手温柔却坚定地覆上吴朗因紧张而微微汗湿、放在膝盖上的大手,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了何馨搁在身侧、依旧冰凉的小手。

她的掌心带着一丝室外的微凉,却又奇异地传递出一种沉静的力量。她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握着,仿佛通过这简单的接触,将三个漂泊离散、饱经摧残的灵魂,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任由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余晖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却短暂的金色。

就在这时,姜雨晴感到小腹深处,那股被方灏长期调教、早已深刻烙印在身体本能里的、熟悉而羞耻的热流,竟不受控制地、悄然升腾起来。或许是极度的紧张与释放后的空虚,或许是这短暂安宁带来的错觉,那被强行驯化出的欲望恶魔,即便在主人已然崩塌的此刻,依旧在她体内蠢蠢欲动。

她的脸颊悄然浮起两抹不正常的红晕,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她转过头,目光盈盈地望向吴朗。

吴朗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也转过头来,眼中带着询问。

姜雨晴迎着他的目光,嘴唇翕动了几下,才用带着一丝羞涩、却更多是坚定和恳求的语气,轻声说道:“老公……在最后……我想……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她特意加重了“真正”两个字,仿佛要将过去那段被玷污、充满谎言与背叛的婚姻记忆彻底覆盖、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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