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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件 猎捕顾瑶母子【转】,第2小节

小说: 2025-11-17 14:11 5hhhhh 6850 ℃

她用手机对着死角位置和消防门拍了几张照。

“还有撤离路线,”王萍观察着周围,“得手后,拖进车里,从这条小路直接上环线,避开主路监控。”她心中快速规划着。

她们又来到计划中交接小斌的东侧门附近。这里有个小广场,视野开阔,有保安岗亭。

“这里人多,到时让强子穿得像司机等在这。保安主要盯大门口和异常,只要交接自然,应该能混过去。”王萍分析着,“关键要快,接到人立刻上车。”

回到农家院,李强已经模拟好了明天打电话的语气和问题清单。王萍和二美把踩点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那个消防通道死角和撤离路线。

“萍,那个死角位置绝了!”李强听完赞道,“明天拿到寻声器,我这边电话一打,声纹搞定,立刻用AI模拟老师的声音!绝对能骗过顾瑶!”

王萍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狠厉的笃定:“好!明天分头行动!强子,你负责搞定声纹和AI模拟,务必自然!我和二美再去踩一趟点,确认每个细节!二美,你再把催眠顾瑶的指令词过几遍,要快、准、狠!她醒了打电话时,语气、内容必须滴水不漏!”

天刚蒙蒙亮,果园山顶的农家院就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李强灌下最后一口浓茶,抹了把脸,拿起那个已经调试好的寻声器和一部预付费手机。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出一种焦虑中带着点讨好的、典型的学生家长表情。

“应该没问题了。”李强对坐在炕沿上检查工具的王萍说。

王萍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记住,语气要像真担心孩子。问题要碎,拖住她。寻声器必须录满一分钟以上的清晰语音!”

与此同时,王萍也站起身:“二美,走,我们再去赛区绕一圈,看看白天的环境,特别是人流量和保安的站位。”

上午的会展中心,已经初显繁忙。巨大的展馆如同苏醒的巨兽,工作人员和提前布展的车辆进进出出。王萍开着车,带着二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再次绕着D馆外围行驶。

这一次,她们看得更仔细,也更隐蔽。

后台指定候场区入口,比昨天看得更清楚。门口有保安站岗,也有穿着“锐盾”安保制服的人在附近巡逻。家长们三三两两提前来熟悉环境,都被引导到远处的家长休息区指示牌前。入口附近确实开阔,除了保安亭几乎无遮挡。王萍默默记下了保安换岗的大致时间和岗亭视野的极限角度。

​消防通道小门(陷阱位置)白天的施工区域更显杂乱。大型广告牌依然矗立,遮挡效果依然存在,那个角落的阴影比夜晚浅了些,但视觉死角依旧。消防通道的金属门紧闭,旁边堆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王萍特意停在不远处观察了十分钟,只有一个清洁工推着车路过,保安的巡逻车五分钟才经过一次,且速度很快,视线并没有过多停留在这个偏僻角落。她心中稍定。

​东侧门(计划交接点)上午人流量还不算大,但保安岗亭里已经有人值守,旁边立着醒目的“停车下客,即停即走”的牌子。王萍注意到旁边的小广场上,有几个卖气球和小吃的流动摊贩。“这是个掩护,”她低声对二美说,“到时我们的人拿着气球等,混在摊贩附近,只要动作自然,保安不会特别关注。”

​撤离路线 王萍特意开车走了一遍昨晚规划的小路——从消防通道小门附近那条辅路快速拐上环线匝道。早高峰车流密集,但秩序尚可。她记下了几个关键路口的监控探头位置和车流量节点。

就在王萍和二美结束踩点,准备返回农家院时,李强的电话打了进来。

王萍立刻接通,按下免提:“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李强略带兴奋又刻意压低的声音:“萍,搞定了!通话一分半钟!负责老师姓张,声音录得很清楚,寻声器显示质量很高!我现在就在车里,马上开始用机器模拟她的声音!等我回来就能测试!”

“好!”王萍眼中寒光一闪,“立刻回来!”两人对目标区域做了个详细的记录

下午,农家院的堂屋里,气氛比昨日更加紧张。刘洪刘亮送来的寻声器连接着李强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声波纹路。李强正聚精会神地操作着,将刚刚采集到的张老师真实语音片段输入机器,设定参数。

王萍和二美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看着。

“成了!”李强敲下回车键,电脑扬声器里立刻传出一个清晰的女声,带着一种温和但略显疲惫的语调:“您好,这里是启明星教育张老师,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声音还原度极高,几乎听不出机器合成的痕迹!

李强又尝试着说了一段话,让机器模拟张老师在通话时的语气:“是的,您的心情我理解,决赛对孩子来说确实压力很大,但请相信我们,会做好一切准备的。家长在休息区耐心等待就好……” 机器模拟出的声音焦急中带着安抚,语调起伏自然,完美复刻了刚才电话里张 老师应对“焦虑家长”的语气!

“太像了!”二美忍不住低呼一声。

王萍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狠厉的满意:“好!非常好!强子,把关键的那段诱骗词输入进去,设定好触发模式,确保到时候按下播放键,就能以张老师的语气、焦急的状态说出来!”

李强手指翻飞,将精心设计好的台词输入系统:“喂,是顾小斌妈妈吗?我是张老师!您快过来后台入口这边一下!小斌刚才在候场时不小心磕了一下,额头有点肿,哭得厉害,非要找妈妈!我们校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但他情绪很激动,您快过来安抚一下他吧!您自己过来就行!后台有规定,非工作人员和直系家长严禁入内,耽误时间!您动作快点啊!我们在消防通道小门这边等您,这里人少,快点啊!”

机器模拟出来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急促和担忧,完全听不出破绽!

“完美!”李强兴奋地握了下拳。

王萍转向二美:“二美,该你了!催眠指令词,再给我复述一遍!必须精准,确保她在半昏迷状态下,能不打折扣地执行!”

二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专注,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你会感觉非常困,只想睡觉……但你会记得,你的儿子小斌还在比赛……你突然接到电话,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离开……你会用你的手机,给张老师打电话……告诉她:‘张老师!我是顾小斌妈妈!我有个急事,我必须立刻赶回去!颁奖仪式我赶不上了!麻烦您把小斌带出来,交给在会展中心东侧门等着、穿着灰色西装王师傅!他是我家司机!我已经跟他说好了!辛苦您了张老师,拜托了!’……”

王萍仔细听着,确认每一个字词、语气都无误,才点了点头。

“强子,”王萍最后下令,“准备好东西、装人的大号行李箱、灰色西装!还有货车,停在消防通道小门附近的小路上待命!明天下午一点半,我们准时出发!”

天不遂人愿,自打第二天秋雨连绵,像是给C市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湿布。王萍蜷缩在面包车驾驶座上,车窗玻璃因为内外温差蒙着一层白雾,她用指尖抹开一小片,冰冷的湿气立刻渗了进来。

远处,“鹰飞国际酒店”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团。她已经在这里守了快四个小时,只有偶尔拿起望远镜调整焦距时,才证明这是个活物。

望远镜的视野里,那辆熟悉的白色埃尔法终于驶入酒店雨棚。,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和笔挺的西裤——是那个寸步不离的保镖。并没有下来其他人。

王萍都吃了一惊 怎么会??、

一阵引擎轰鸣,远处一台崭新的奥迪A7缓缓进了酒店 ,保镖赶忙举着伞上前,随即车门打开。一只穿着黑色平底短靴的脚踩在地面上,接着是卡其色风衣的下摆和深色长裤。顾瑶下了车,好像对身边寸步不离的保安很反感是的。风衣领子竖着,挡住了小半张脸,她快速弯腰,从车里牵出那个穿着恐龙雨衣的小男孩——小斌。

这小娘们 够浪啊 还自己开车?? 王萍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丝袜,甚至连脚踝都没露。冰冷的失望像窗外的雨水一样,一点点渗进她的骨头缝里。她看着顾瑶一手牵着孩子,另一只手随意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在那两个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进酒店旋转门,消失在大堂温暖的光晕里。

“操。”王萍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沉闷。她放下望远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连续几天的跟踪,就像在演一场无声的独角戏。她看着顾瑶去商场,去咖啡厅,去会展中心踩点,看着那个女人的衣着从风衣长裤换到运动长裤,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一毫她期望中的缝隙。

雨水不停地敲打着车顶,发出单调令人烦躁的声响。王萍感觉自己就像这秋雨里一只无处可藏的耗子,湿冷,憋闷,眼睁睁看着目标在温暖的堡垒里安然无恙,自己却只能在阴冷的角落里啃噬着焦虑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失落。那双想象中的丝袜,成了她脑海里一个挥之不去的执念,一个无法达成的仪式,没有它,她感觉自己下手的扳机都扣不响。

第二天,雨依旧没停,气温更低了。王萍换了个位置,在会展中心对面的一间快餐店二楼,隔着满是雨痕的玻璃窗,看着顾瑶的车停下。这次她看得更清楚,顾瑶甚至给小斌加了件厚外套,她自己也是一身利落的防水面料冲锋衣裤,根本不像来参加英语竞赛,倒像是要去野外徒步。

王萍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攥皱了手里的咖啡杯套。希望,像窗外的天色一样,越来越暗。

决赛前夜,雨终于小了些,但寒意更重。王萍回到果园山顶的农家院,带着一身湿冷的潮气和无法排遣的烦躁。

“怎么样?萍子?”李强迎上来,脸上带着期盼。

王萍没说话,把相机扔在炕桌上,屏幕自动亮起,最后一张照片是顾瑶穿着冲锋衣的背影,包裹得密不透风。

李强凑过去一看,脸色立刻就垮了:“妈的!还裹成这样?!这都最后一天了!”

二美蜷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听到这话,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脸白得像纸,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果园,仿佛那里面藏着吞噬她的怪兽。

“萍子!我知道你好那口!看见那玩意儿你才得劲!才觉得这活儿做得‘值’!”李强猛地提高音量,指着窗外,“可你看看这鬼天气!她可能穿吗?!明天比赛就结束了!他们一拍屁股走了,二美怎么办?!英腾那帮人能把我们生吞了!咱们这招牌也算砸了!”

王萍猛地转过身,眼神凶狠地瞪着李强,胸口剧烈起伏,想反驳,却发现喉咙被堵住一样。她知道李强说得对,每一句都砸在点子上。可她心里那股邪火,那股因为期待落空而滋生的巨大烦躁和别扭,让她几乎失控。没有丝袜,就像厨师少了最称手的刀,让她觉得这活儿做得憋屈,不完美,甚至有点恶心。

“姐…”二美带着哭腔的声音飘过来,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我害怕……”

王萍的目光扫过二美惨白的脸,那巨大的恐惧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她心中那点扭曲的执念。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冰冷刺肺,却让她强行冷静下来。

她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冰冷的、带着泥土和腐烂树叶气息的空气涌进来,冲散了屋里的烟味和沉闷。她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幕,云层很低,看不到一颗星星。

(妈的,明天…最后一天了…给老子出太阳!)

她在心里无声地咆哮,一种近乎绝望的、迷信般的期待攥住了她。她需要天气转暖,需要顾瑶换上裙装,需要那双能点燃她、让她找回精准和狠厉状态的丝袜出现。

良久,她猛地关上窗户,转过身,脸上所有的犹豫和烦躁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取代。

“强子,”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按原计划,所有东西,所有人全部到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强和二美,最终定格在窗外无尽的黑暗上,一字一句地吐出:

“明天!不管她穿什么……都必须动手!”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王萍的祷告是的,转天清晨,天空刚刚放亮。王萍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看看窗外 、外面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这一出日头中午气温肯定明显回升。她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她粗暴地推醒李强和二美:“天晴了!快!抄家伙,出发!”

几人迅速收拾好装备,跳上那辆灰色面包车,一路杀向国际会展中心。他们在外围找了个位置停下,静静等待。

没多久,那辆熟悉的白色埃尔法平稳驶来。车门打开,顾瑶率先下车。阳光洒在她身上,只见她上身一件剪裁极佳的黑色短袖上衣,下身是一席质地轻盈的淡黄色长裙。

​王萍的望远镜镜头贪婪地向下移动,当那双裹着超薄黑色丝袜的修长双腿和精致的高跟鞋映入眼帘时,她几乎要激动地叫出声!她猛地放下望远镜,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和扭曲的满足感,用力拍打着身旁李强的胳膊,声音因兴奋而压得极低却异常尖锐:“强子!二美!快看!丝袜!她穿了!她终于穿了!哈哈哈!天助我也!”她像个终于等到猎物的猎人,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之前的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亢奋和十足的信心。二美此时早已经顾不得这些,她关心的是 如何抓住顾瑶。而李强更是纯当王萍在放屁。。象征性的笑了笑

王萍给了李强一个白眼,然后继续拿着望远镜观察着。

随后,穿着统一校服、戴着红领巾的小斌乖巧地被张老师牵着,走向场馆入口。顾瑶在外面微笑着招手,目送儿子进去。之后,她并未过多停留,转身便和保镖一同上了埃尔法,车子发动,返回酒店。

王萍掐算着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后,判断顾瑶应该已经回到了酒店套房。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对后座上的李强下令:“强子,就是现在!打电话!”

李强立刻启动设备。经过AI模拟的、“张老师”焦急万分的声音,通过虚拟号码拨到了顾瑶的手机上。

“喂?是顾小斌妈妈吗?我是张老师啊!不好了不好了!小斌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候场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大哭大闹起来,谁也哄不住,摔在地上打滚,非要立刻见到妈妈不可!哭得喘不上气,脸都憋红了……您看您能不能赶紧过来一趟?就您自己过来最好……求您快点过来吧!就在后台消防通道那个小门等您!”

电话那头,刚刚回到酒店房间的顾瑶接到这个电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什么?!小斌哭了?!还摔倒了?!好好好!张老师您千万别急,抱紧他别让他伤着!我马上过来!我马上自己过来!”她的声音因为极度担忧而微微发颤。

挂了电话,顾瑶抓起手包就冲向门口。两名保镖见状立刻快步跟上。

“顾总,出什么事了?”一名保镖立刻上前询问。

“不用你们管!”顾瑶猛地回头,厉声呵斥,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焦躁和不容置疑,“我儿子在会场出了点事,我自己能处理!你们留在这里,谁也不准跟着!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保镖被她罕见的厉色震慑,只能停下脚步:“是,顾总。那您务必注意安全。”

顾瑶根本没时间理会,跑着冲向电梯,直接下到车库。她跳上自己开来的那辆奥迪A7,发动引擎。在车子轰鸣着驶出车位的同时,她飞快地踢掉了脚上那双碍事的高跟鞋,​迅速从副驾座位下掏出一双早就备好的、限量版的阿迪达斯椰子运动鞋套在脚上。

轮胎在地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白色的A7像一道离弦之箭,以近乎危险的速度冲出酒店地库,疯狂地汇入车流,朝着会展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

顾瑶的心完全被儿子可能在场馆里走失或受伤的恐惧所占据,她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赶到了短信上指定的那个小门。一个急促的刹车,她的车子歪斜地停在路边空位上。推开车门,她甚至没来得及锁车,目光焦急地扫视着周围。

确实,这里冷清得有些异常,与场馆主入口人声鼎沸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刻被她更大的焦虑淹没了。“也许老师是想从这里带我直接进入后台找人?”她这样为自己解释着那一丝不对劲的感觉,此刻任何逻辑都敌不过找到儿子的迫切愿望。

就在这时,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眼镜、衣着朴素的“女老师”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职业性的镇定:“您好,请问是小斌的妈妈吗?”

“我是!我是顾瑶!小斌他在哪?”顾瑶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您别急,跟我来,张老师让我来接您”“老师”——易容后的二美——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转身就引着她往场馆侧面更僻静的地方走去。

顾瑶毫不怀疑,紧跟其后。她们绕过一堆杂物,拐进两堵高墙之间的一条狭窄通道,这里背风,且恰好是监控探头的绝对死角。

走在前面的二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就在顾瑶因为她的突然停驻而微微一愣的瞬间,二美猛地凑近,嘴唇微撅,朝着顾瑶的脸部用力一吹。一股细微却浓郁的粉末瞬间扑向顾瑶的口鼻。

“你……!”顾瑶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下意识地想屏住呼吸却为时已晚。一股异常甜腻的气息钻入鼻腔,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强烈眩晕感猛地攫住了她。眼前的“老师”的笑容开始扭曲、变形,周围的墙壁仿佛在融化倾斜。她试图保持清醒,双手无力地在空气中抓挠了几下,像是想抓住什么不存在的支撑物。然而,意识的褪去速度快得惊人,她的眼神迅速涣散、呆滞,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二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察觉后,她打了个手势,一辆停在巷口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迅速滑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个同伙,两人合力,迅速将毫无意识的顾瑶拖拽进车厢内。

车门砰地关上,面包车立刻驶离。

在颠簸的车厢内,顾瑶瘫软在座椅上。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皮开始颤动,呼吸变得略微粗重,似乎从完全的昏迷转入了一种朦胧的、意识不清的呆滞状态。二美仔细观察着她的瞳孔反应,又在她眼前挥手,测试她对指令的反应。

经过一番基本的测试,二美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对开车的同伙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可以打电话了。”

二美拿出顾瑶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锁,找到了“张老师”的电话拨了过去,并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很快接通。

“喂?顾女士?” 张老师的声音传来。

二美立刻将事先写好的纸条举到眼神呆滞、意识模糊的顾瑶眼前,用指尖点着,示意她照着念。

顾瑶的瞳孔几乎没有焦距,但她似乎接收到了指令,用一种异常平稳、缺乏抑扬顿挫的语调,缓慢地照着纸条念道:“张老师……你好。我是……顾瑶。”

“哎,顾女士您好 小斌还没开始比赛呢 您有什么事啊?”

顾瑶继续一字一顿地念:“我中午有个应酬……实在走不脱了……不能亲自来接小斌了。”

“哦,这样啊……”张老师的语气透出一丝意外。

“比赛完成后……请你把小斌送到门口……有司机……李师傅……开我的黑色奥迪A7……来接他。”顾瑶的语调平直得像机器人,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了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张老师显然察觉到了这异常的语气,关切地问:“顾女士?您……您没事吧?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二美心里一紧,立刻用手指重重地戳了戳纸条上最后一行字。

顾瑶似乎接收到了这个强化的指令,稍微提高了点音量,但语调依然古怪地平稳:“我没事。中午可能会应酬 所以不能亲自开车了。拜托。”

张老师又犹豫了一下,但想到确实是顾瑶本人的号码和声音(尽管怪异),而且她也多次见过顾瑶开那辆显眼的黑色A7来接孩子,喝酒安排司机倒也符合这些有钱家长的做法。

“那……好吧。比赛大概四点结束,结束后我会把小斌交给李师傅的。”张老师最终同意了。

“谢谢。”顾瑶念完最后两个字。

二美瞬间掐断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计划得逞的兴奋笑容。她立刻对车外伪装成司机的李强打了个手势,将顾瑶的奥迪A7车钥匙扔给了他。

强子接过钥匙,心领神会,迅速坐进A7的驾驶室,将这辆豪车开走,提前前往会展中心东侧门等候,准备扮演那个接孩子的“李师傅”。

几乎在同一时间,王萍动作利落地从副驾驶座跳下来,坐进了面包车的驾驶位,握紧了方向盘。

二美则迅速将再次陷入昏沉状态的顾瑶在后座安顿好,自己坐在她旁边。

“走!”王萍一声令下,面包车立刻启动,驶离了这个危险的现场。

车辆平稳地朝着郊外果园老巢的方向驶去。途中,二美为确保万无一失,再次用沾有乙醚的手帕轻轻捂了一下顾瑶的口鼻,让她陷入了更深的、毫无知觉的昏迷状态,以应对接下来的路途

灰色的面包车一路颠簸,最终驶回了那座位于果园深处的农家院。车子刚在院子里停稳,王萍和二美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

王萍粗暴地拉开后车门,抓住顾瑶的胳膊,将她像拖一袋货物一样拽了出来。顾瑶的身体在颠簸和乙醚的后劲作用下软绵绵的,王萍直接将她扛上了自己宽阔的肩头,脑袋朝下,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快!开门!”王萍低吼一声,扛着顾瑶大步流星冲向屋内。

二美迅速跑到前面,熟练地挪开堂屋角落杂物,露出了后面不起眼的暗门。她掏出钥匙打开门锁,一股阴冷潮湿、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立刻涌了出来。

王萍扛着顾瑶,几乎是猫着腰钻进了暗门,顺着一段陡峭的水泥台阶快步向下走。二美紧随其后,反手关上了暗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声音。

地下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提供着照明,光线微弱,勉强能看清这是一个狭小、简陋的空间,一张土炕和一张破旧的木桌还有墙边的和这氛围格格不入的展示猎物鞋子的玻璃展柜。

就在王萍准备将肩上的顾瑶扔到炕上时,一路的颠簸和头朝下的姿势让顾瑶体内的乙醚加速代谢,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出现了本能的抵触和轻微的扭动反抗。

王萍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双臂一甩,将顾瑶重重地扔在了冰冷的土炕上。

这一摔,让顾瑶的意识和痛感瞬间加速回归。她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咳嗽让她眼泪都飙了出来。她惊恐地环顾四周这陌生、阴暗、压抑的环境,最后目光死死锁定在站在炕边的王萍和二美身上。

“你……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和刚才的咳嗽而嘶哑颤抖,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向炕角退去。

王萍看着她惊恐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玩味笑容,她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瑶:“我们是谁?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叫王萍,道上给面子的,叫我一声‘麻瓶子’。至于她……”她指了指旁边的二美,“是我的好姐妹。”

她顿了顿,欣赏着顾瑶脸上愈发浓烈的恐惧,继续说道:“这次呢,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买你儿子。至于你嘛……”王萍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顾瑶身上扫过,“算是我们顺手捡的‘添头’,自然有你的去处。”

“儿子……小斌?!不!!!”顾瑶听到“买你儿子”这几个字,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崩溃了!母性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尖叫着从炕上弹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向王萍,双手胡乱地抓挠,双脚更是疯狂地蹬踹!

她脚上那双限量版的阿迪达斯椰子运动鞋,此刻成了她绝望反击的武器,狠狠地踢向王萍和二美。

“妈的!按住她!”王萍骂了一句,侧身躲开踹向她面门的一脚,同时用粗壮的手臂死死箍住了顾瑶的上半身,将她牢牢按在炕上。顾瑶的力气虽然远不如王萍,但拼死挣扎起来,一时也难以完全制服。

二美也被顾瑶一脚踹在了大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她反应极快,立刻也扑上炕,用身体重量压住顾瑶不断乱踢的双腿。

“药!快!”王萍朝着二美吼道,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压制一个疯狂挣扎的人也并不轻松。

二美立刻会意,她迅速跳下炕,冲到那张破木桌前,拿起上面早已准备好的一支注射器和一个小玻璃瓶。她用牙齿咬掉针帽,将针头精准地刺入橡胶瓶塞,抽吸出里面无色透明的液体——正是她精心调配好的强力麻醉剂“醉鼾灵”。

她拿着吸满药液的注射器,再次跳回炕上,和王萍一起死死按住顾瑶一条仍在奋力挣扎的胳膊。顾瑶似乎预感到了极大的危险,挣扎得更加疯狂,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二美眼神冰冷,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快速拍打寻找着静脉。找准位置后,她毫不犹豫地将针尖猛地刺入皮肤,拇指用力,将针管里所有的“醉鼾灵”瞬间推注了进去!

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肤时,顾瑶只感到一阵短暂的、钻心的刺痛。但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的异物感顺着那小小的针孔,猛地涌入了她的血管,并随着奔流的血液急速扩散!

她的第一反应是剧烈的恶心和天旋地转。眼前昏暗的地下室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墙壁、灯泡、王萍和二美狞笑的脸……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拉伸出诡异的弧线和色块。耳边响起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像是有一千只蝉在她颅内同时嘶叫,将外界所有的声音——包括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都推远、模糊,变得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不断搅动的水幕。

“不……小斌……”她在心里疯狂地呐喊,母性的本能让她试图对抗这股席卷而来的异常感觉。她拼命地想睁大眼睛,想看清敌人,想保持清醒,但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能感觉到王萍粗糙的手还死死箍着她的胳膊,二美压在她腿上的重量也还在,这些真实的触感与她正在崩塌的感官世界形成了可怕的割裂。

王萍和二美紧盯着她的变化。她们看到顾瑶的瞳孔先是猛地放大,充满了极致的惊恐,随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游移、涣散,失去了焦点。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劲儿上来了。”王萍咧嘴一笑,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松。

就在顾瑶感觉自己要被那旋转的黑暗和恶心彻底吞噬时,那股在血管里奔流的冰冷忽然变了质。一种奇异的、缓慢扩散的温热感取代了最初的冰凉,从她的心脏深处涌出,像打翻的热蜂蜜,粘稠而缓慢地流向四肢百骸。那令人崩溃的眩晕和尖锐的耳鸣渐渐低沉、消退,转化为一种沉闷的、有节奏的轰鸣,像是催眠的鼓点。

王萍和二美看到顾瑶挣扎的幅度明显变小了,原本紧绷到颤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松弛下来。她急促的呼吸变得深长了许多,但节奏有些怪异,中间偶尔会有一次漫长的停顿,仿佛忘了要呼吸。她空洞的眼神直勾直地望着昏暗的顶棚,嘴巴微微张着,有一丝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也毫无察觉。她脸上那种极度恐惧的神色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近乎呆滞的平静。

​药效如潮水般冲刷着她的大脑皮层,最核心的区域开始失守。最初是儿子小斌的面容开始波动、扭曲,像是投入石子的湖中倒影,每一个熟悉的细节都碎裂开来。他微笑的弧度,他哭泣时皱起的小鼻子,这些曾刻骨铭心的画面正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抹去。紧接着,“儿子”这个词所承载的重量——那种融于血脉的牵挂、日夜相伴的温暖、以及为他奋不顾身的决绝——开始抽离。她感到一阵巨大的、冰冷的空虚,仿佛灵魂中最核心的一块被硬生生挖走,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没有意义的空洞。她拼命想抓住那个称呼,那个身影,但它们就像指间的流沙,流逝得飞快,最后,连“失去”这个概念本身也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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