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后很久，张浩依然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无法动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过后，只剩下一种虚脱般的疲惫和巨大的茫然。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母亲身上那淡淡的馨香，与他房间里属于他自己的、混合着汗水和洗衣液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陌生的气息。

他没有被斥责，没有被打骂，甚至没有一句质问。但那无声的对视，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与他同源的惊慌与羞耻，以及最后那个轻微的摇头和近乎平静的离开，比任何形式的爆发都更让他感到心神不宁。这是一种悬而未决的审判，一种共享秘密后的沉重负担。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依旧穿着的藏青色套裙和肉色丝袜，那先前带来的兴奋与满足感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尴尬和一种被看穿后的无地自容。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慌乱地将身上的女装脱掉，仿佛那衣服突然变得滚烫。真丝衬衫、一步裙、丝袜……他看着这些衣物回复了一些理智，小心清洁并折叠好后放回了母亲的衣柜。

换回自己那身宽松普通的T恤运动裤，熟悉的布料包裹住身体，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放松。镜子里那个头发乱糟糟、衣着随意的少年，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刚才那个穿着OL装、在镜前小心翼翼审视自己的身影，与门外母亲穿着他的卫衣、在镜前流露出的脆弱神情，如同两张重叠的底片，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张浩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中度过。他试图写作业，但字迹歪斜，思绪飘忽；他打开电脑，却对着屏幕发呆。家里安静得可怕，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他心惊肉跳，仿佛母亲会随时再次推门而入。

而另一边，驾车离去的李婉，心情同样无法平静。她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城市的霓虹灯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回想起自己鬼使神差地返回家，那种莫名的、想要逃离同学聚会喧嚣、想要触碰一些属于“真实”日常的冲动——那些沾着儿子气息的、柔软宽大的衣物，曾经代表着她作为母亲所守护的寻常生活。却没想到，会撞破那样一个惊天秘密，也暴露了自己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连自己都未曾仔细审视过的晦暗角落。

儿子穿着她衣服时那混合着羞耻与兴奋的眼神，与她自己在镜前嗅闻那件卫衣时的心悸，何其相似？那是一种对自身身份的游离，对另一种生活、另一种性别表达的隐秘渴望？还是仅仅是一种压力下的异常宣泄？她无法定义，只觉得心乱如麻。那个无声的瞬间，母子之间平日里清晰的身份界限变得模糊不清，一种基于共通的“异常”而产生的、极其微妙而脆弱的联系，在沉默中悄然建立。

那天晚上，李婉很晚才回家，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张浩也早已收拾好情绪，至少表面如此。两人在客厅相遇，目光短暂接触，又迅速分开，像被烫到一样。没有提起下午的事，甚至比平时更少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和紧张。父亲在电话里询问家里情况，李婉用一如往常的温和语气应答，张浩也在一旁简短地说了几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轨，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一种诡异的平静笼罩着这个家。张浩变得格外“安分”，尽量待在自己房间里，减少与母亲的正面接触。李婉也似乎更加忙碌，早出晚归。但那种窥见彼此秘密后的暗流，却在平静的表象下涌动。

张浩发现自己无法停止回想那天看到母亲穿他衣服的情景，以及更早之前，在那个带锁抽屉里发现的那些属于成人世界的、充满情欲暗示的物品。那些画面与他自己穿着女装时获得的奇特满足感纠缠在一起，让他困惑，也隐隐滋生了一种更深的、连自己都害怕的好奇。

而李婉，在最初的震惊和慌乱之后，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开始滋生。儿子的秘密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她自己内心那片从未示人的荒原。穿着儿子宽大衣物时感受到的那种奇异的、被包裹的安心感，以及那种仿佛暂时摆脱了“母亲”、“妻子”身份束缚的自由，让她在羞耻之余，竟有一丝隐秘的留恋。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张浩以去图书馆为由出了门。但他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后，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冲动驱使着他，他又悄悄返回了家。他用钥匙轻轻打开门，家里一片寂静，看来母亲又外出了。

他松了口气，正准备换鞋，却隐约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断续的嗡鸣声从……他自己的房间里传来？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房门虚掩着，那细微的嗡鸣声更加清晰了。

他透过门缝，看到了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一幕。

母亲李婉，正背对着房门，坐在他的书桌前的椅子上。她身上穿的，赫然是他那件浅蓝色的连帽卫衣和灰色的运动裤——正是她上次穿过的那一套。但与上次那种单纯的穿着不同，此刻她的身体微微紧绷，头向后仰着，靠在椅背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而压抑。她的右手，隐藏在书桌桌面之下，但手臂肌肉的线条和身体细微的、有节奏的颤动，以及那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嗡鸣声的来源，都指向了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

她在用那个，他从父母卧室抽屉里“借用”过，然后又小心翼翼归还回去的，那个小小的、威力却巨大的“玩具”。站在房门外张浩能听到母亲低沉的闷哼中夹带着一些单词：“浩……浩浩，我也是浩浩……小穴里面好……好痒啊……像是要长出来了一样……男孩子的……想要男孩子的……”搅动粘液的声音愈加刺耳，张浩的前面自然地挺立，而后面……也涌起了一股钻心的燥热。

张浩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惊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目睹母亲如此隐秘而失态一面的极度尴尬，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也许是过于沉浸，也许是张浩的目光太过实质，李婉猛地睁开了眼睛，透过书桌前方摆放的一面小化妆镜（那是她带进来的），她惊恐地看到了门缝后儿子那张同样有些绯红却写满惊骇的脸。

“啊！”一声短促的、极度惊恐和羞耻的低呼从她喉咙里溢出。

嗡鸣声戛然而止。

李婉像被电击一样猛地抽回手，慌乱地拉扯着身上属于儿子的衣物，试图掩盖自己的失态。她站起身，转向房门，脸色由潮红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无地自容的窘迫和彻底的慌乱。

张浩也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他猛地推开门，又惊又怒，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变调：“妈！你……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在我的房间……用我的……？！”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那个词。

“我……我……”李婉语无伦次，双手紧紧攥着卫衣的下摆，指节泛白，“对不起……浩浩……我……我只是……”她找不到任何合理的借口，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像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所有的成熟和稳重都在这一刻崩塌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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