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到这一步了吗？牵手……拥抱……甚至……接吻……*

她的大脑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我和苏清漪亲密相拥、忘情接吻的画面。画面里的苏清漪笑得温柔而又甜蜜，而我，则用她从未见过的、满是宠溺的眼神凝视着对方。那个画面清晰得过分，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用最锋利的刻刀，一笔一画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巨大的失落感和嫉妒心像是两只无情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发紧，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过了好半晌，就在我以为她会就此崩溃或者爆发的时候，她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重新坐直了身体。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这个简单的呼吸动作，却做得异常艰难，胸口起伏的弧度微弱而又压抑。

当她再次抬起眼眸看向我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刚才那份几乎要溢出的脆弱与痛苦。那层薄薄的水雾被她强行逼退，取而代田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坚硬的平静。她扯动嘴角，脸上浮现出一个僵硬而又刻薄的笑容。

“呵，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们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沙哑，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粗粝感，却又刻意地装出了一副浑不在乎的腔调，“进展这么神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模范情侣。怎么？下一个阶段，是不是就该上床了？”

她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武装自己，试图用攻击性的言辞来掩盖那颗正在滴血的心。她不能输，尤其不能在我面前，因为苏清漪而输得这么难看。

我没有回应她的讥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因为强撑而显得愈发苍白的小脸。

我的沉默，似乎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以为自己的攻击奏效了。她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语气也愈发尖锐：“不过也是，像你们这种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牵手，拥抱，接吻……真是纯情得让人想发笑。说出去都怕人笑话，现在的小学生都不玩这一套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几上的果盘，站起身，似乎是准备拿回厨房去。她的动作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利落，仿佛只是单纯地想结束这场让她感到窒息的对话。

*王语璇，别再说了……你这样真难看……像个跳梁小丑……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说的越多，就越显得你可悲……*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绝望地呐喊着，但她却无法停下来。她需要用这种自我伤害的方式，来发泄那份无处安放的痛苦。

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开的前一刻，她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过头，重新将目光锁定了我的眼睛。这一次，她眼中那层冰冷的伪装终于出现了裂痕，一丝压抑不住的、微弱的期盼从裂缝中透了出来。她的声音不再那么尖锐，而是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那我呢？”她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你之前……在校门口……说喜欢我，要我做你女朋友……那个……是开玩笑的吗？”

这个问题，她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问出口。这简直是在自取其辱。可是在听完我与苏清漪的进展后，在确认了他们之间那种“真实”的关系后，她忽然变得无法忍受。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切的答案。无论那个答案会让她多难堪，多痛苦，她都需要一个了断。

她看到我脸上那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我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向上挑了一下。

#111：那个孤注一掷的问题，耗尽了王语璇积攒的所有勇气。她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那个盛着剩下水果的骨瓷盘，身体却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僵硬。客厅的中央空调正安静地送着冷气，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黏腻的汗珠，将那件鹅黄色的T恤都浸湿了些许，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带来一阵不适的冰凉触感。

我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那张写满了倔强与脆弱的小脸上。我看到了她眼底那份孤注一掷的探寻，也看到了她紧紧抿着的、已经失去血色的嘴唇。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空气中只听得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清晰而又单调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王语璇那根已经紧绷到了极限的神经上。

终于，我开口了。

“不是。”

这两个字，我说的很轻，但在这份几乎凝固的寂静中，却显得格外清晰。我看着她，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大的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是，”我顿了顿，在她因为我前半句回答而瞬间亮起的眼眸中，不紧不慢地补充完了后半句，“你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如果说“不是”这两个字是让她从冰冷深渊中被捞起的救命稻草，那么我接下来的反问，就是一把无情的剪刀，毫不留情地剪断了那根稻草。王语璇的身体晃了一下，手里的果盘都险些脱手。她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一点点希望和光亮，在这一瞬间被我轻飘飘的话语彻底击碎，化作了漫天齑粉。

*是啊……我已经……拒绝了……*

那个傍晚，在学校门口小吃街，她自己声嘶力竭地喊着“我才不喜欢你这个变态”，然后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原来，问题不在于他是不是玩笑，而在于，自己亲手推开了那扇或许可以通往另一种可能的大门。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懊悔与酸楚，如同汹涌的海水，瞬间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用力地拧动着，痛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但她没有。

她只是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内侧，用那尖锐的疼痛来对抗眼中那股不受控制地往上涌的酸涩热意。她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苏清漪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之后，她不能再在我面前，因为一个已经过去的选择，而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和不甘。那是她王语璇，仅剩的、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哈！”

一声短促而又干涩的、充满了自嘲意味的笑声，从她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将那层即将决堤的水汽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杏眼里已经重新蒙上了一层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硬壳。

她随手将那盘水果重重地扔回茶几上，几颗葡萄因为惯性从盘子里滚了出来，掉落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她对此视而不见。

“拒绝？那当然了！”她扬起了下巴，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熟悉的、高傲而又刻薄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人根本不是她，“难道你以为，我会答应你那种莫名其妙的告白吗？拜托你搞搞清楚，我王语璇，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无聊又自大的家伙！”

她刻意地挺直了背脊，双臂环抱在胸前，用这个充满防备的姿势，来掩饰自己那颗正在剧烈抽痛的心脏。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而是将视线投向了窗外那片湛蓝得有些刺眼的天空，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风景。

*对，就是这样，王语璇。你才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你拒绝他是最正确的选择。你才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人后悔。绝对不会。*

她像是在催眠一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语。她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构建一道坚固的心理防线，抵御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名为“后悔”的情绪。

“再说了，”她撇了撇嘴，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当时那种情况，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女生都会拒绝的好吗？突然就说什么‘做我女朋友’，你以为你是谁啊？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吗？真是幼稚得可笑。”

她的话语越来越流利，那份伪装出来的 nonchalance 也越来越逼真。她甚至慢慢地踱步到了落地窗前，伸出手，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漫无目的地划动着，留下几道浅浅的水痕。她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轮廓分明，白皙的肌肤近乎透明，只是那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因为用力环抱而导致指节微微泛白的手，还是暴露了她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的内心。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然后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不过呢，看在你今天还算老实，陪我写了一上午作业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

她转过身，重新看向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居高临下的笑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那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最好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以后，别再跟我提那些无聊的话题。听见没有？”

#113：她那句色厉内荏的“听见没有”，回荡在过于空旷安静的客厅里，尾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阳光从她身后的落地窗投射进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一层模糊而又温暖的金色光晕之中，让她那身本就明亮的鹅黄色T恤显得愈发耀眼。可她的身影，却在这样明亮的光线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单薄与孤寂。

我并没有被她那副故作强硬的态度所影响，身体依旧保持着那个靠坐在地毯上的放松姿态。我拿起刚才倒了水的玻璃杯，杯壁上凝结的细密水珠触手生凉，我用指腹在上面随意地划动着，留下几道交错的水痕。

“还不是你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我抬起眼，目光穿过茶几上散落的练习册和那盘被她遗弃的水果，定格在她那张竭力维持着镇定的小脸上。

“我从来，都没打算说。”

这两句话，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再一次轻易地剥开了她刚刚才勉强搭建起来的、那层脆弱不堪的伪装。王语璇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双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许神采的杏眼，瞬间又被惊慌与羞窘所占据。她脸上的血色“轰”的一下，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势头涌了上来。那抹浓郁的绯红从她的脸颊一直烧到了耳根，又迅速地蔓延至她那纤细白皙的、优美的天鹅颈，甚至连她卫衣领口下露出的那一小片精致的锁骨肌肤，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薄粉。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怪我吗？怪我多嘴，怪我非要问？可恶……明明是他自己先招惹我的！现在倒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了！这个……这个混蛋！*

她的大脑乱成了一团，羞耻、愤怒、委屈……无数种情绪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在她心底杂乱无章地混合在一起，让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说的没错，的确是她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是我自己非要把那块已经结了痂的伤疤狠狠地撕开，然后把血淋淋的伤口摊开在我面前，让他来审视，来评判。这份自取其辱的感觉，让她羞愤得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贝齿在柔软的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淡淡的牙印。她想反驳，想大声地质问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可是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在对上我那双平静无波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时，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嘴硬，都在这份让她无地自容的羞窘面前，溃不成军。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的气势都瞬间垮了下来。那挺得笔直的背脊微微佝偻，环抱在胸前的双臂也无力地垂下，双手无措地捏着自己T恤的衣角，不停地揉搓着。

她移开了视线，再也不敢看我，那张红得快要滴血的小脸深深地垂了下去，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一丝被自己彻底打败后的、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

“是是是……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那声音闷闷地从她低垂的头顶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可察的委屈。她将自己的下巴死死地抵在胸口，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以此来躲避我那让她感到无所遁形的视线。

这句出乎意料的、干脆利落的认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新奇。毕竟，从我认识她开始，这只骄傲的、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小野猫，还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坦率地低过头。

我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副恨不得就地消失的窘迫模样。

“真稀奇，”我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你居然会认错。”

#115：我那句带着明显调侃意味的话语，像是投入热油锅里的一滴水，瞬间就让王语璇刚刚才勉强降下去一点的体温再度飙升了起来。她那张原本就红晕未褪的小脸，此刻更是红得彻底，那份绯色从她细腻的脸颊肌肤下透出来，像是上好的胭脂，艳丽得惊人。

“有、有什么好稀奇的！”她梗着脖子反驳，声音都因为羞恼而拔高了八度，显得有些尖锐，“我……我一直都是有错就改的好不好！是你自己孤陋寡闻！”

她嘴上虽然强硬地反驳着，但那双不停躲闪的、水润的杏眼，和她下意识地用手背去贴着自己滚烫脸颊的小动作，都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与羞窘。她甚至不敢再待在落地窗前那个过于明亮的位置，而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似的，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选择躲到了客厅角落那张单人沙发的阴影里，把自己蜷缩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又不安地看着我。

*这个混蛋！坏蛋！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认错，他居然还嘲笑我！真是气死我了！我为什么要认错啊！我才没有错！错的都是他！都怪他！*

她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那舒适的包裹感让她稍稍有了一丝安全感。她用抱枕紧紧地挡在自己身前，似乎那是能抵御我视线的盾牌。客厅里的空气因为这短暂的交锋而再度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寂。墙上的挂钟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空调出风口送出的冷气无声地循环着，带着那股清新的柠檬香氛，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流淌。

时间在这种安静的对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我以为她会就此把自己埋在沙发里直到天黑时，王语璇却又一次打破了沉默。她似乎是觉得这样干坐着太过尴尬，又或许是她那颗混乱的心实在无法平静下来，需要寻找一个新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她从抱枕后面探出半个脑袋，那双滴溜溜转动的杏眼在我身上逡巡了片刻，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我放在地毯上的手机上，然后又飞快地移开。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低低的、还带着一丝迟疑的声音，从沙发的角落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喂……我问你个事儿……”

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就要被空调的运行声所掩盖。见我没有反应，她似乎是鼓了鼓勇气，又清了清嗓子，将音量提高了一点。

“你……你自慰过吗？”

这个问题，就如同一颗毫无预警的深水炸弹，在我与她之间那片看似平静的、实则暗流汹涌的水域中轰然炸响。这个问题比之前那个“你们到哪一步了”还要来得更加私密，更加大胆，也更加地……出格。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在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王语璇自己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那红色甚至有向她那白皙修长的脖颈蔓延的趋势。

我放下手中的水杯，转过身，正对着她蜷缩的方向，平静地看着她。

“你问这个干嘛？”

我的反问，似乎给了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她那颗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总算是稍微平复了一点点。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了，似乎想从那柔软的布料中汲取一些勇气。她的视线依旧飘忽不定，就是不敢与我对视。

“没……没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为自己这个过于唐突的问题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我就是……就是有点好奇而已……对，就是单纯地……想、想了解一下……”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配上她强装镇定的辩解，显得格外矛盾，也格外可爱。她偷偷地抬起眼皮，飞快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试探、紧张，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近乎病态的固执与探究欲。

*我到底在问什么蠢问题啊！疯了！我一定是疯了！他肯定会觉得我是个女变态的！可是……我就是想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知道他的一切……包括这些……最私密的……*

她的大脑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一个在尖叫着让她立刻闭嘴然后找个地洞钻进去，另一个却固执地按住了她的嘴，逼迫她等待一个答案。这份强烈的好奇心，已经压倒了她所有的羞耻感。她想知道，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会不会也像那些小说、电影里描写的男生一样，想着某个女孩</-tragedy><-tragedy>子，然后……然后做那种事？如果会的话……那他……想的人……会是谁？

是苏清漪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带着倒刺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一阵阵地发疼。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个让自己难受的想法甩出去。她重新鼓起勇气，抬起那张已经红成了熟透苹果的小脸，固执地看向我，用一种近乎蛮不讲理的、耍赖般的语气，重复道。

“你别管我干嘛！你就说，到底有没有嘛！”

#117：她那句近乎耍赖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催促，回荡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我看着她那副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沙发阴影里的防备姿态，看着她那双从抱枕后面露出来的、写满了固执与紧张的眼睛，最终还是选择回答了她那个出格的问题。

“是个男生，都有吧。”

我的回答很笼统，像是一句教科书式的标准答案，既没有肯定我个人，也没有直接否定。这种模糊不清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回答，显然无法满足王语璇此刻那份近乎病态的探究欲。

“那……那你呢？”她追问得更紧了，身体下意识地从沙发靠垫里往前探了探，似乎生怕错过我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你……你会想着谁做……做那种事？”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此刻正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混合了羞耻、嫉妒、不安，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疯狂的期盼。

*问出来……快问出来……王语璇，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就算……就算答案会让你很难受……也好过这样不清不楚地胡乱猜测……*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鼓动着，血液奔涌着冲向四肢百骸，让她的指尖都微微发麻。她紧紧地攥着怀里的抱枕，那柔软的棉花内芯被她的手指捏得变了形。

她看到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我的沉默对她而言是一种无声的煎熬，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终于忍不住，将那个盘桓在心底最深处、最不敢触碰的问题，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血淋淋地剖了出来。

“你……你有没有……想着我……自慰过？”

这个问题问出口的瞬间，她自己的脸颊“轰”的一下，烧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滚烫。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看到眼前因为羞耻而产生的、细碎的金色光斑。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在觊觎一个已经名草有主的男人。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是，她没有退缩。她就那样固执地、倔强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审判。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羞耻而涨得通红，却又因为固执而强撑着不肯移开视线的小脸，眉梢微微挑起。

“这问题，也太私密了吧。”

我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是单纯地陈述着这个问题的界限。但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在王语璇听来，却无异于一种变相的嘲讽和回避。她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句话的刺激下，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缺口。

“哈！”她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又干涩，充满了自嘲和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私密？怎么？不敢回答了？”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那个被她蹂躏了半天的抱枕狠狠地扔回沙发上。她赤着那双白皙小巧的脚，踩在冰凉光滑的木地板上，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过来。她的步伐很稳，那双因为愤怒而燃烧着火焰的杏眼死死地锁定了我。

“被我说中了吧？”她走到茶几的另一侧，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刻薄而又挑衅的弧度，“你心里想的人，就是我对不对？”

*对，一定是这样！他不敢回答，就是心虚！他心里肯定有我！不然……不然他不会……不会对我做那些事……*

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她需要一个证据，一个能证明自己在他心里并非毫无地位的证据，来对抗苏清漪带给她的、那种铺天盖地的挫败感。

“怎么不说话了？”她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茶几上，那张精致的小脸凑到了我的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范围。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了沐浴露清香和少女体香的、干净又温暖的气息。

“说出来啊。”她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蛊惑般的诱哄，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没关系的，你说出来吧……我不会怪你的。真的。”

她那双水润的杏眼里，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我平静的脸。那眼底深处，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哀求的脆弱。

我就这样静静地与她对视着，任由她那双写满了探究与期盼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描摹着我的五官。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急促而又滚烫，我平稳而又清凉。

许久之后，就在她眼中的那簇火焰即将因为我的沉默而黯淡下去的时候，我终于开口了。

“有。”

只有一个字，简单，干脆，却像是一道惊雷，在王语璇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她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那双因为凑得太近而微微有些对焦困难的杏眼，猛地睁大了，瞳孔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因为这个太过刺激的答案而彻底陷入了一片空白。

她就那样维持着前倾的姿势，呆呆地看着我，那张原本还在故作强硬的小脸，此刻却写满了全然的、不加掩饰的茫然与无措。

#119：那个肯定的单音节，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中的巨石，在王语璇那片早已混沌不堪的思绪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双因为过度震惊而睁得溜圆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瞳孔里倒映着我平静无波的面容，却也清晰地映出了她自己此刻那副全然失措的、呆滞的模样。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客厅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一种雷鸣般的、几乎要冲破肋骨束缚的疯狂频率剧烈跳动着。

过了许久，她那僵硬的、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的身体，才终于找回了一丝知觉。她干涩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清晰可闻的声响。她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地颤动了两下，似乎是想通过这个细微的动作，来确认自己并非身处梦境。

“……怎、怎么……想的？”

一个干涩沙哑的、几乎不成调的声音，从她那张因失血而显得异常苍白的嘴唇间艰难地挤了出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是一片即将被狂风吹散的羽毛，脆弱得不堪一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她的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是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她去探寻一个更深的、或许会让她彻底万劫不复的答案。

我看着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伸手，从茶几上那盘被她遗弃的水果里，又拿起了一根牙签，慢条斯理地叉起了一颗滚落在地毯上的、晶莹剔透的青色葡萄。

“我不想回答。”

我将葡萄放进嘴里，牙齿轻轻咬破果皮，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味蕾上炸开。我的声音，和那颗葡萄的味道一样，带着一种清冽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冷意。

这句直截了当的拒绝，像是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让王语璇那混沌的思绪瞬间清醒了几分。那份刚刚才因为我的承认而升起的、混乱而又隐秘的窃喜，瞬间被一股更加强烈的羞愤与不甘所取代。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卑微的乞丐，在乞求着对方的施舍，却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凭什么！”她几乎是尖叫出声，那双刚刚才恢复了一点神采的杏眼里，瞬间又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你都承认了！我……我有知情权！”

她那副激动地模样，仿佛一个被人侵犯了领地的狮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她挥舞着那双毫无威慑力的拳头，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话语的分量。

“你说啊！你必须告诉我！”她固执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因为激动而蒙上了一层水汽，却被她倔强地忍着，没有让它掉下来，“你这个混蛋！你都对我……对我做那种事了……你还想瞒着我吗？”

她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近乎撒娇般的、委屈的控诉。

“大胆说！”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你说出来！我……我保证不生气！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却又因为期待而亮得惊人的小脸，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牙签。我往后靠了靠，让自己以一个更舒适的姿态倚着沙发，然后抬起眼，迎上了她那充满了探究与执着的目光。

“好吧，”我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纵容，“既然你这么想知道。”

我看到她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那双攥紧的拳头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极度紧张。

“每一次考试，你总要跟我争第一。虽然你从来没赢过。”我开口了，声音不疾不徐，“课堂上，老师提问，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你也要抢在我前面回答，答对了就偷偷用眼角瞥我，那副得意的样子，像只偷腥的猫。”

王语璇愣住了，她没想到我会从这些地方说起。这些都是他们之间再日常不过的相处细节，她自己都未曾留意过。

“体育课，你明明不擅长长跑，每次测试都脸色发白，却非要跟在我后面，死撑着也不肯被我落下太远。还有……”我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那件宽大的鹅黄色T恤上，“你喜欢穿这种很宽松的衣服，走路的时候，衣摆会随着你的动作晃来晃去，偶尔弯腰，就能看到你那截很细的腰，白得晃眼。”

“你……”王语璇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滚烫，她下意识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试图遮挡住什么，却又显得那么徒劳。

我没有理会她的窘迫，继续说道：“你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像是……牛奶和太阳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你生气的时候，眼睛会瞪得很大，嘴唇会不自觉地撅起来。还有你的头发，很软，发梢总是会调皮地翘起来一小撮……”

我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地细数着，那些被她忽略的，被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日常，此刻被我用一种平静而又清晰的语调，缓缓地道出。王语璇站在原地，彻底地呆住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赤裸地站在我面前，所有的心思，所有的伪装，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想着这些画面，想着你这个人，”我看着她那双已经因为震惊和羞耻而氤氲起一层浓浓水雾的眼睛，给出了最后的答案，“我的阴茎就会硬起来。然后，我就会握着它，上下套弄，直到射出滚烫的精液。这，就是我想的。”

#121：我最后那句赤裸直白的陈述，像是一道沉默的闪电，劈开了王语璇面前那片摇摇欲坠的世界。她呆立在原地，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所有的情绪——震惊、羞愤、不甘、以及那一丝丝隐藏在最深处的窃喜——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击碎，只剩下全然的、一片空白的茫然。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送风口传出的、几不可闻的“嗡嗡”声，衬得这份死寂愈发地令人窒息。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毫无遮挡地照射进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她身上那件本就鲜亮的鹅黄色T恤，在光线里泛着一层毛茸茸的、温暖的光晕。可她的身体，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连那纤长浓密的睫毛，都忘记了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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