⑧性别重置手术

自己抑制着菜月先生的成长，让他的精神在黑市里如同一个雌雄莫辨的幼崽。拉塞尔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才派出雌性催熟菜月先生，希望受到精神创伤的他能急速成长，提前进入性别分明的青春期。但拉塞尔显然没看透自己和菜月先生的真正关系，菜月先生在黑市里有母亲般的存在。只要母亲还在，幼崽永远不会成长——母亲也不需要幼崽成长。

电视上正在播放监狱纪录片，旁白平静地诉说死刑犯不会被提前告知执刑日期，而是在当天早上通知中午即刻执行，可以有效避免死刑犯因为畏惧死亡而提早陷入崩溃状态。奥托莉闻着早餐的香味坐在餐桌前，看着窗外的风和日丽，又听到昴端着松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因为自己嘴角带笑，他好奇地问道：“奥托莉今天的心情很好吗？”

“嗯，我们一起出门。”

“去哪里？”

“先逛逛吧。”

吃过早餐后，奥托莉带着昴出门散步。经过了夜间消费高峰期，清晨的黑市兽流量不多，连看到昴起哄对他喊英雄献殷勤的兽都没有。地上的血腥被清洁工用水管冲刷，又被升起的太阳照耀着，空气中仿佛有种洁净的感觉。除了漫画书，奥托莉还给昴买了蛋黄酱，昴一边吸着蛋黄酱一边跟在她的身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黑市里唯一的医院。

奥托莉生病了吗？昴抱着蛋黄酱坐在椅子上等待，看着奥托莉在医院前台和护士说着什么还低头签字，心想今晚要做好消化的食物给她。然后奥托莉向自己走来，好心情地说道：“要做好准备哦，马上就到你了。”

什么意思？昴抬起头满脸困惑，但奥托莉自顾自说了下去：“请放心，会给你打麻醉，不会让菜月先生感到疼痛，你马上就能迎来新生了。”

“唉？”昴突然感到头皮发紧，他接过奥托莉递过来的手术知情通知书，虽然上面用到的医术用语很专业，但性别重置手术和阉割字眼自己还是能看懂的。他又感到背脊发凉，正巧医生叫着自己的名字推门走来，随着手中的蛋黄酱掉在地上，昴本能地小腿肌肉发力想转身逃跑，但料到这点的奥托莉从背后将他迅速制服！

“不要啊！求求你奥托莉……奥托莉曾经说过我的手感特别好摸，上面的倒刺也很好玩……不要切掉我求求你……我很喜欢被奥托莉温柔握着的感觉，切掉了就感受不到了……”

昴在地上徒劳无功奋力挣扎，引以为傲的握力和跑来跑去练出来的薄肌在奥托莉手中不堪一击，他惊恐地祈求奥托莉能饶恕自己，同时不停回忆自己哪里惹奥托莉生气了，奥托莉不会主动伤害自己，一定是自己做错了奥托莉才会惩罚自己！

“这个已经被他兽玷污、让他兽觉得你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已经不需要了。”但奥托莉的声音温和，听着更像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样做的。不等昴回头继续追问原因，随着后颈传来一阵痛击，他便明白奥托莉决定好的事情不会再有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失去意识的昴怀揣着不被回答的疑问，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回忆的最后残留是奥托莉把自己温柔抱起放在病床上，和医生一同推着自己进入手术室。

“——不！”

昴尖叫着从床上睁开眼睛，没有医院晃眼的白炽灯，只有熟悉又安心的深灰色天花板装潢，过去的噩梦如窗外的云被风吹散。在鼓动窗帘的凉意中，他喘息着轻抚胸口，又感受到一股暖意浸泡下身，原来是尿床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尿床，但昴的头顶猫耳迅速耸拉下来，墙上挂着的日历显示距离手术已经过去了两周，床头柜还放着术后康复必须要吃的抗生素。

为了防止下身闷热影响伤口愈合，昴只盖着薄被，可以看到双腿之间是平坦的，梦是真实的，能证明雄性身份的凸起确实没有了。昴眼神空洞地看着被尿液濡湿一滩的薄被，仿佛看到昨晚奥托莉帮自己洗澡在伤口上碘伏时，自己看到下体全都是血痂和拉丝的浑浊组织液，还有密集缝合起来的针口，看起来十分恐怖。

“救救我……”昴虚弱地说道，他坐在尿垫中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咔哒，门开了。奥托莉拿着药房袋子走进来，看到昴浑身颤抖却无法动弹地坐在温热的液体中，没有批评他，把袋子放在桌上便准备把他抱起来。但昴急忙摇头拒绝，频繁尿床让他没有底气毫无心理负担地依赖奥托莉，他呜咽着说自己可以走，但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时，碘伏和组织液就顺着大腿不停漏出，裹着血丝和尿液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让他看着更狼狈了。

“……我会打扫干净的！”昴的声音有些变调。他想起以前被奥托莉侵犯至尿失禁，又或者夹不住屁股把奥托莉内射的阴精漏出来时，奥托莉都会皱眉轻啧一声。而且自己手术后身上总有股不好闻的味道，又弄脏了床铺地毯，不知道奥托莉会有多生气。

“没关系。”然而奥托莉表情平淡，把下半身脏兮兮的昴抱了起来，完全不打算让他迈开腿走路，因为会有扯裂伤口的风险。由于性别重置手术不止是操刀外部，连深入腹部的阴道都做了出来，被硬生生掏了一个洞的昴就和婴儿一样需要母亲照顾。弯腰、穿袜子系鞋带等需要活动双腿和腰部的动作变得困难，平时的家务活就更不可能了。

“去厕所就不用麻烦奥托莉了……”

“太用力会导致伤口崩裂，我会帮助菜月先生的。”

“我不是小孩了，至少不要用这个姿势……！”

抗议无效，害臊的昴捂着脸，不敢看被奥托莉以把尿姿势抱着并对准马桶的自己，会这样照顾滑稽小猫的雌性，除了亲生母亲也就只有奥托莉了！等水声结束处理干净后，奥托莉没有马上给昴穿上裤子，而是把他放在沙发的护理垫上，一边用酒精给双手消毒一边说道：“接下来要插入模具扩张了。”

昴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奥托莉手里拿着直径2厘米、长度12厘米的半透明彩色棒子。眼下是康复期，自己每天都要用这些棒子扩张阴道三次来防止黏膜贴在一起，这个月来昴已经见多不怪。他默默张开双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满是血痂的私处，那里果然是平坦的，完全没有阴茎存在过的痕迹。

“要插进去了哦。”用清洗器给棒子消毒并涂抹了足量润滑后，奥托莉掰开缝合完美的阴唇，在散发药味和分泌物气味的泥泞中找到入口，将棒子缓慢插入。棒子被奥托莉提前捂热，暖暖的不会刺激到脆弱的伤口，昴紧咬牙关感受着异物扩张，虽然奥托莉插入的力度很慢很轻，但阴道重置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手术，缝合的针数有数百甚至上千，牵动一点点黏膜也会觉得痛。

“完全插进去了，十五分钟后再拔出来。”把棒子连根没入后，奥托莉抬头看着没有呼唤一声的昴，“很痛吧。”

“不痛……”昴迅速松开一直咬着手背的牙齿，把身体软倒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猫咪都是很能忍耐疼痛的动物，他偷偷看了眼奥托莉放在桌上的药袋子，依稀可见里面是价格昂贵的止痛药。自己在睡觉前吃过了，吃太多又要奥托莉破费购买，于是夹着尾巴蜷缩成一团小声哼唧：“我只是有点困……”

奥托莉冷眼看着他完全贴在后脑勺的耳朵，还有身上随着抽搐一抖一抖的绒毛，转身拿来止痛药和水不由分说给他灌了下去。

“菜月先生觉得痛就直说。”警告他下次绝对不能忍耐后，奥托莉麻利地收拾床铺，之后把棒子抽出来对着阴部重新清洗上药，再把昴穿上衣服放置在床上。

止痛药生效了，就算奥托莉拿来了解闷的漫画书，半眯着眼睛的昴也没有看的动力。床铺吱呀作响，是奥托莉坐上床的声音，她躺在猫咪旁边给他舔毛安抚神经，突然听到眼眶湿润的他小声询问：“奥托莉是不是更喜欢变成雌性的我？”

“不是。”奥托莉毫不犹豫地回答，“菜月先生就是菜月先生，手术只是一种奖励。”

圈着昴的手臂稍微收紧，是心中的小小负罪感在抗议吗？奥托莉对自己发出轻声嗤笑，原来自己一方面奖赏昴当雌性，另一方面也知道这份礼物对昴而言太沉重了，明明昴不管是什么性别自己都喜欢，但在黑市这个地狱里一切正面情感都被扭曲了。而眼下自己对他如此温柔，和过去对他的严厉态度截然相反，只是出于我们终于可以互相理解的欣喜。而且——如果不温柔，菜月先生的精神将岌岌可危啊。

“原来是这样……嗯，我就是我……这是一种奖励……”昴长长的羽睫凝结了更多的泪珠，抽噎着接受这个解释。如果是其他家伙对自己做出这种事，自己绝对会憎恨对方并选择回溯，但奥托莉是例外。想到奥托莉刚才不嫌弃污物直接把自己抱起来，昴哭着露出笑容感谢：“奥托莉好温柔，谢谢你照顾我……”

——不，遇见我绝对是你最大的不幸。

奥托莉心虚地垂下眼眸，又再次凑过去给他精心舔毛。她不知道昴在遇见自己之前经历过只是虐杀和将自己作为精肉处理的折磨，不知道昴遇见自己是在黑市里的唯一幸运，但她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夺走了昴的余生。作为黑市死神，一直食杀的奥托莉已经习惯身负罪孽的日子，完全抛弃了心虚和负罪感，反正都是拉塞尔指派的工作，反正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请不要怪罪在我头上哦？

但把昴变成这幅样子，纯粹是一己私欲的犯罪行为。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为了让他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让他的生命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明明遇见你才是我在黑市里的唯一幸运，我却有意将你摧残成这般模样，本以为消失了的心虚和负罪感因为你而复活，又因为享受挽留你的幸福而把罪恶感抵消。

甚至因为将残缺又完美的你带来这个世界，在黑市群兽眼中，我正式获得了本不可能得到的母亲身份——所以怪我吧，孩子完全有资格憎恨把自己生在地狱里的母亲。

然而，怀里的昴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被奥托莉舔毛的感觉太舒服了，扭曲的母子关系却散发着祥和的气氛，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奥托莉的臂弯圈得更紧，几乎要把昴完全镶嵌在自己体内，昴也像依赖自己的孩子般贴了过来，不被他责怪、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安心感彻底笼罩在奥托莉的心头上。

她笑了，原来死神晦暗的脸上也会扬起这般微笑？黑市里的所有兽都未曾见过。靠着惯性活下去的行尸走肉，不配再拥有任何重要之物的空壳，在昴回拥的这一刻，终于不再一无所有。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