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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不再空无,第1小节

小说: 2025-10-30 20:37 5hhhhh 4960 ℃

“我的名字叫苍蝶,暮圣王朝的战争术士,它废墟的守望者,以及它最后的孑遗。”

“那个古老的文明已然衰落于不可饶恕的愚行,就算一切的最后幸存者们能在废墟上将它重建,它也已然亡故,成为古老的历史。”

“我不会向你复述它的辉煌,正如我也厌倦了用它的衰败来警告它人...我只想为你讲一个也许会随着我的离去而消散失真的故事。”

“这是我和她,在那段废墟中一同谱写的故事...”

我还记得世界倾覆的那一天,无边的黑暗如同海洋,被它们吞没的人惊恐的声音在空气中寻思的失真,化为刺耳的空鸣。很快,随着无边的黑暗蔓延开来,古老的城市只剩下了无边的寂静。

只剩下了我在这里的无边废墟中徘徊着,寻找救赎我们的过失,以及拯救我们的残余的可能。我能听到无尽的虚空中传来嘲弄的笑声,嘲笑我们的狂妄与无知。它就这样无止境的扩张着,吞噬文明,留下无尽的废墟,永无止歇。

若不是我在废墟中找到了她,我怀疑在我找到那也许不存在的答案之前,那空无会先一步杀死我自己的意志。

符能编制的织线随着针标的折射在庞大的机体上穿梭,终于在那带着热熔钻头和爆能刀盘的掘进臂将我撕碎的前一刻止住了它的前行。

然后...随着苍白的光芒在空中爆发,绽裂的能量让残破不堪,依靠着漆黑的物质粘合的机体被骤然搅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解体。

巨型自律掘进机“奥瑞玛”,暮圣王朝工程技术的巅峰,也是第一期深暗之地探索计划的核心...

它在那里触及了那个古老的封印,在外涌的虚空物质冲击之下报废...而在之后由虚空物质带来的的繁荣时代里,它的残骸被视为对探索事业的牺牲与奉献的象征,作为修建在破损封印周围的那座博物馆里最为巨大与瞩目的展品。

直到名为破灭之刻事件发生,它才以一种讽刺且荒诞的姿态,再一次启动,成为了徘徊与游荡的守卫者...

我从机体的残片里捡起一枚被侵染的许愿币,它已然化为了一枚焦黑的,被腐蚀去了一切外在细节的铁片。不管它曾经寄托着什么样的心愿,此刻他的主人多半也成为了那不断蠕动着,扩张着的粘稠巨大黑暗的一部分了。

“这里安全了...过来吧...”

轻声说出话语的时刻,伴随着空气因传送法术而生的轻柔爆裂声,那个白色的身影回到了我的身边。

平息虚空的最后希望,暮圣领面对灾难一切牺牲的终极牺牲...被赋予了如此沉重的意义的冠冕之下的身影,在初次碰面时也让我感到震惊。

毕竟,作为容纳无尽虚空的容器的她,在那满是防护机械和咒式的,不止是保护还是封印的设施的中心的培养皿中沉睡时的样子,也只是...一位自外貌来看,仅仅只有十四岁的少女罢了。

白发的倩影穿着着纯白色的丝质连身衣物,此刻正在用她那毫无感情银白眼瞳望着再次停歇的巨大机械...而她背在背后的双臂,此刻正被足足四道金属丝所制的银灰色束带所捆缚。再加上腕部的一对镣铐,细弱的手臂已然是完全的失去了行动的权利。而在足腕之上与膝盖的上下,带着细小的短链条的镣铐让她在不使用与移动相关的术法的时刻,只能以相当艰难的小碎步缓慢的行走。

让这样娇弱的少女遭受如此严密与繁重的束缚,想必是谁都会于心不忍...

然而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封印那扭曲的黑暗所需的代价

而对她...也许她那被人为赋予的认知中没有关于失去自由的不适的概念也不一定,但那样的麻木又何尝不是一种残酷。

“前面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了,我会在这里等你。”

放下作为武器和法器的刃杖之后,我坐在残留着的长椅上。看着她向我轻轻点头,然后随着托举她的白色光粒浮起,向着远方那破裂的,自裂口中流淌出在地面上留下如同某种生物的触足般的漆黑痕迹的古老装置,那曾经封印虚空的陈旧封印飘去...

然后,白色的身影就这样短暂的融入黑暗之中。

“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她在那片黑暗中会遭遇什么,但第二次看到她颤抖的样子时,我还是会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然后...我会在她的身体上,亲手施加上新的残酷缚具。

银白色的金属贞操具上带着闪耀的符文,伴随着轻柔的咔哒声将怀中人儿身体最为私密的部位守护。紧接着,龟甲与羊字并存的复杂织带勒上她的躯体,纯白的肌肤就这样被打上象征着支配的,

然后,附魔后的丝绸条在缠绕后自行收紧,将她的双手裹束,连带着手指的作用也尽数剥夺。随着一对白色的无指手套锁上腕部,此次的仪式方才完成。

“....嗯”

她只会用轻微的,似乎没有夹杂感情的声音,偶尔加上目光或是点头与摇头来回应我的询问。我甚至在怀疑,她的心智是否有着理解语言的能力?还是说,她只是依靠着语气所传达的情感来理解我的所思?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是一个残酷仪式的祭品。

虚无,人们如此称呼那片黑暗。但虚无也只是对它真实存在的一个不恰当的概括。那里是存在的无有,那里是狂啸的空无。在破灭之刻之前,它,或者祂保持着沉睡,暮圣王朝自以为掌握了那无尽空无的一切,却只是在滥用着它庞大躯体的碎屑那一点本能的伟力...且全然未曾思考这一切带来的繁荣最后的代价。

虚无无法被掌控,也无法被理解,因为那只是一种概念。被称为虚空物质的存在,那在王朝的废墟上肆虐的黑暗是那概念的一道侧影,就已然足以毁灭我们。在祂醒觉之后,自物质层面对抗憎恨着一切存在的祂与自杀无异,但...

"诞自纯粹虚无的心智..."

"容纳无尽空洞的意志..."

身为容器的少女,她的意志被纯粹的虚无所侵染,只预留下完成任务所需,与机械难分区别的最后人性。

然后,让她去理解那份虚无,去成为无尽仇恨中的锚点。再借由着精密设计的束缚的仪式将她与虚无封印在此世之外...如此,无尽的虚无得以平息。

如此疯狂...如此...残忍。

但这却是最后的,唯一的希望。

“你将成为平息无尽黑暗的希望”

“唯此一法,世界方得幸存”

坐在长椅上的我轻轻的将她揽进怀中,用身上围巾多余的部分轻柔的绕上她的脖颈——这样的话,至少会让她暖和一些吧。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那份温暖一般,她挪动着幼小的身体,往我的怀里轻轻的靠了靠。

身为容器的她理应不存在任何的感情。可与她同行的时刻,我却又不得不对此产生怀疑。她的呼吸很轻盈,像是夜晚的微风。当我们找到了难得的,能够安稳休息的角落时。她会不自觉的靠在我的身边,如同在寻找某种陪伴。

下一片需要她去调和的虚空,位于中城区的高塔。

在虚空物质蔓延与侵蚀的时刻,13位王国骑士在肆虐的爪牙中掩护着居民进行撤离与疏散,直到最后,它们立于高塔之下,结成圆阵,以决绝的姿态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那已然被侵染成漆黑的活物的高塔,在我到来的时刻以细小的丝线如同操弄傀儡般控制着那些即使内里依然被侵蚀,却仍然矗立着,紧握武器的苍白甲胄向我发起了进攻。而最后,我和她一起让逝去的英雄得以安息。

她战斗时的姿态难以形容,即使四肢被束缚让她无法握起武器,但凭借着同谐的虚空,她只需要目视便能扯碎那些漆黑扭曲的形体,或是让它们自行的瓦解,化为沉寂的焦油。相较于某种法术的效应,我更愿意理解为她能够操控虚空物质本身...如同设施里的记录中描述的,对她的构想一般。

我目送着她又一次融入黑暗,只是这次归来时,她不再疲惫,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真是辛苦你了...小家伙...”

虽是那么说着,但我还是要完成我的责任。先是将双脚的铐链拉到最短,再用和上肢相同的束带将她的双腿束缚。然后,将她并拢如一的双臂和双腿,纳入洁白无瑕,由充满弹性的丝线织成的单手套与束腿裙中。

“那么接下来...”

我拿起带着辔头般的复杂皮带,以及将她下半部遮掩的口罩的塞口球之前,猛然顿了片刻。

(这只是与仪式不相干的小小事项,不会影响一切的完成...)

被某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的我脱下自己的长袜,在旅行中它并没有变得脏污或是带有异味,这让我略微感到了一丝丝欣慰。而她也没有对此表达否定,当团成团的织物塞进她口中时,我只听到了一声出于本能的,并不存在任何多余感情的轻哼。

“接下来的路,会更困难与艰险了呢...”

我让塞口球卡在她的齿间,然后用束带勒过面颊,下颚,以及头顶,让她在口罩裹蒙下的嘴步强制咬合住柔软的小球。然后,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面颊。

“不过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会在你的身边。”

“呜嗯...”

不知是堵嘴物的作用,还是某种错觉,她的声音似乎更加的绵软,没有了先前的那丝机械与生硬。

“呼啊....我们...安全了...”

智者之巢,人们如此称呼那里,庞大的六边形单元组合成的建筑围绕着直入地脉深处的庞大汲能装置建立。帝国的大法师与智者们借助着此处充沛的魔力将此处作为学院与试验场,但当虚空爆发之后,这里便只留下了低语着的鬼魂。

仪式的完成让底部的虚空被抽离,导致本就支离破碎的架构下层坍塌。在被掩埋的前一刻我们才从坍塌的架构中逃离。然后找到了容身的建筑...那曾经属于我的...家。

虚空物质的侵蚀让这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余晖,在我还能平静的享受安眠的时刻承载我身体的床铺,此刻只留下了破败的床铺,以及那之上黑色的残留。被我阅读,或是干脆由我写下的文献,抄本,记录...这些珍贵的事物化为了书架上凝固成一团的焦黑。

战斗与过载让我已然没有了行动的力气,而她的脸上虽然没有疲惫,但也只是默默的坐在我身边,作为仪式的下一环,皮革质地的第二重对上肢与下肢的束缚到来,相较于丝质的束身具,更加坚韧的,不容挣扎的皮革单手套与束腿裙让她不得不挺直身体。只是没有挣扎与反抗,她只是平静的,下意识的配合着我去完成对她的仪式。随着作为最后工序的项圈套上她细嫩的脖颈,缓缓收紧。然后,完成了一切的我颓然的靠在床背上,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

“这里之前是姐姐的家哦。”

鉴于我始终无法知晓,也没有时间去研究她是否能够理解我的话,所以这一切对我来说只是自言自语。

“在一切发生前...在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呆在这里,看着窗外的雨发愣。啊,那时候的我还会...”

我撑起一点力气坐起身来,自花瓶里拿起那一团已然成为溃烂的黑色淤泥的事物。不管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时间还是虚空的侵蚀,曾经存在在那里的花朵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形貌。

然后,洁白色的光线在被污染的焦黑上编织收拢,一点点剥离着它所遭受的侵蚀...直到最后,一朵带着露珠的小小花朵在我的手中,时隔难以计量的岁月再度绽放。

“呜嗯...”

她安静的看着我为她表演的小小魔术,然后轻轻闭上眼睛,依靠在了我的身边。

“啊...这是给好孩子的礼物呢。在我睡着的时候,不要乱跑...”

白色的小花被我小心的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已经无法抵抗深重的疲惫的我就这样睡了过去。

我的意识没有为梦境留有空间,这是为了防范某种可能的意外——据传言称那些流淌的漆黑在意识中留下的印象会融入梦境,然后某些幸存者就这样再没有醒来。只是,当我睁开眼的时刻,积攒的疲惫与战斗之中遗留的痛楚却就此消失,彷佛我终于得以享受已然成为一种奢侈的安眠一般。

“呜...呜嗯——”

然后,便是身体的异样。自口鼻之下的躯体被一层漆黑的,坚实且富有弹性的物质所包裹着。如同茧一般的黑色柔软薄膜紧密裹束着每一寸的肌肤。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它们似乎并不是很坚韧,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

然后,微微扭过头的我看到了靠在我身边,安静的闭着眼睛的她。作为礼物的,小小的白色花朵被她佩于发丝之上,让层层束缚下如同人偶般精致却又总是带着一丝呆滞的她此刻多了不少活力。

“呼嗯...呜——”

似乎是被我的响动弄醒的她微微扭了扭身子,下一刻的她睁开了眼睛,蠕动着被束缚的躯体,轻轻的趴在了我的胸前。

“呜嗯...”

这一切是她做的吗?

贴身的束缚在我沉睡的时候修复着我的身体,来自于虚空的物质在精巧的编制之下填补着损伤,修复着那些我自行处理时遗漏的缺损与瑕疵...鉴于这里找不到任何的修复套件或是设施,所以答案也就只有一个了——在我睡着的时候,她依靠着本能般对虚空操控的能力,用虚空物质一点点的将我的身体包裹成茧,再操控着它们一点点填补着我身上的裂痕。

“呼...”

如果不是身体被缚,被裹紧的嘴也发不出什么声音的话,我真想轻轻摸摸她的发丝,再夸奖一下她...伴随着窗外的雨声,似乎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不再如同行尸走肉般无目的的徘徊或是急匆匆的带着她完成使命的我,想要和她就这样多逗留一会。

那么...就这样...久违的安静一下吧...

我合上了眼睛,但随着意识逐渐归于平静,耳边除去宁静轻盈的雨声与她的呼吸声之外,却多出了一道来自于我与她相遇之刻的,回荡至今的回声。

“你将成为平息无尽黑暗的灯塔”

“唯此一法,世界方得幸存”

莫名的恐惧感自心底而生,让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莫忘镇

这里曾经是幸存者的聚集地,一位贤者的奉献让这里成为了最后的避风港,但肆虐的黑潮之下,物资的匮乏与其他的因素让这里聚集的人们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了最初与最后的一人。

虚空学的始祖,帝国最伟大的学者,罪人与赎罪者...暮蛾。

立于临时建筑群的中心的苍白的高塔之中,白发的女性被一道道骨白色的织带束缚在十字架之上。在曾经,在这里还有着人迹的时刻...她维持着的术式足以在肆虐的虚空之海中制造出一片净土,即使是此刻,在无尽的冥思中流淌的能量依然维持着高塔的完整。

自塔底传来的脚步声让她自沉睡苏醒,而无需睁开眼睛,她便已经知晓了来者的身份...

“你还是带着她走到了终点的门扉前啊,小蝴蝶...”

与平静的话语相对的,是来自于苍蝶的急促诘问。

“告诉我...导师...那个孩子真的只有那样的结局吗?她明明不是....”

“我想告诉你别的答案,小蝴蝶...但诞自于虚无的生命注然不可长存于此世。她注定将在黑暗中独自徘徊,直至永恒。这便是赎却我们罪孽的代价...将一个并非空洞的傀儡的生命作为一切的牺牲,让她承受永恒的刑罚是无比残忍的行为。即使它们将此粉饰以谎言,但容器的同行者也注然会发现真相。”

寂静,沉默。无言的身影望向塔上的人,握紧刃杖的手上,殷红的液体缓缓低落,为这残酷的宣判打着节拍。

“小蝴蝶啊...你可以就此放弃,带着她离开。我不会因此苛责你,因为罪孽而毁灭是我们傲慢的苦果...我们注定要以生命为代价来报偿。你也可以与她一同继续完成她的使命,即使这残酷万分。但,倘若你真的愿意为了这个小小的生命牺牲一切...”

“导师,我从未对此有过畏惧,我已经许下了与她走到最后的誓言...她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希望,还是我的同伴。若没有她,此刻的我已然与那些被虚空支配的空壳无异”

不知为何,在得到这样的结果之后,苍蝶反而感到一阵安心。只是在空中俯视着她的暮蛾却陷入了沉默,许久,才说出了带着被压制的复杂情感的答案。

“那么,我也不必多言了,我的小蝴蝶,带着它,去王国的最底层。”

“在那寂黑的墓地中,你会找到答案....”

“那么,这里就是最后了。”

“嗯...”

这里是王国的中心,虚空爆发之处,我们旅程的尽头,以及...她最后的终点。

只余漆黑的空间中,我将她娇小的身体抱在怀中,踩在虚幻的地面之上缓缓前行,直到那道路的尽头,黑暗的中心...

然后,我将她放在地上,开始对她的最后与最终的仪式。

“接下来会很黑,很孤单...而且只会有你一个人。”

“这一路上感谢你的陪伴呢,小家伙...不过,马上就要分别了...”

她的躯体被我抱在怀中,用纯白色的丝绸缓缓缠绕,直到肌肤的每一寸都被包裹严实,让她逐渐化为一个白色的,娇小的茧。而她只是安静的注视着黑暗,对我的话语似乎没有太多的反应。

接下来,全身式的束缚衣如同裹尸袋一般,将她的躯体从双脚开始纳入坚实的,绝无希望的蛹中。一根根印刻着符文的约束带被收紧,然后是自设计之初就未曾留下锁孔的锁头。就这样,她的身体已然成为了献祭台上全无反抗之力,即将为了平息空无的怒火而献的羔羊...

然后,我将我脖颈上的围巾取下,轻柔的为她戴好。

“呼嗯...”

最后的时刻,她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我的怀中,平静的呼吸着。周遭的黑暗一点点汇聚,泛涌,彷佛这里成为了一切虚无的焦点。

她就这样自我的怀中轻轻脱离,一点点的没入深处,连带着周遭的虚无都如同被重物连带着坠入深渊的绸缎一般被她牵引着向下方,向着不属于此世之处流淌而去。

我就这样立在风暴眼的中心,隔着无尽的黑暗与她四目相对,她的神情依然还是那么的平静,但只有我直到,她的心灵绝无空无一物的虚无...

然后,我自怀中取出了被我小心呵护着的,拯救她的希望。

深底之墓

这里是帝国的墓园与纪念馆,但在虚空爆发之后,生者们已经失去了铭记与哀悼死者的条件乃至必要。甚至连苍蝶都忘却了自己在失魂的游荡中,是否曾来过此处。

但,这里并非空无一人。

不存于亦存于此界者,诗人,死神,铭记者,终结,遗忘,寂静——大贤者暮蝶如此称呼这位足以配得上神祇之名的存在,祂的具象是白发黑衣的,如同花体写就的简练如讣告的悼亡诗般的女性,独自一人在无尽的黑暗中为死者与逝去之物刻下最后的墓志铭。

她向祂讲述了王国的终局,她最后的坚持,以及感受着自己最后的牺牲所庇护的小小希望破灭时的一切。

然后,换来了此刻的暮蝶在墓园的尽头,向祂证明自己的决心和意志,去换取绝望终局中的一丝希望的机会。

“很好...在知晓一切之后,你仍有那份改写结局的决心。这让我欣慰”

祂用手中的笔尖隔开自己的血肉,流淌而下的并非鲜血,而是寂黑如广漠无际绝无尽头的大地般的墨水。纯黑的花朵如同世界的画幅上被笔尖刻下的黑色墨点,滴落着似血又似泪的液体。

“这是给予你的一线机会,在你与她的故事的终局,你可以用她来换取一个机会...但你也要知晓,并非所有的故事的终局都是如同童话般的圆满。”

“那么,继续前行吧,孤独的守望者啊...去为你和她的故事,去为最后的孑遗与空洞的容器的故事,写下最后的句号。”

起身的苍蝶看向面前带着无悲无喜的微笑向她行礼的身影,只是平静的回礼,随后便转身离开。

寂黑的花带着我自虚空中下落,周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死寂...只有再无空无一物的虚无。

她注定在这世界之外守望至永恒,再无它人相伴,唯有无尽的寂静与空洞...而我决不能允许。

而后,随着黑色的花朵自空中溢散,全无意义的虚无,属于她故事的尽头被重新书写...

在无尽黑暗的深处,在那无限辽阔的平原之上,是不可数的洁白花朵所编制的花海。

空无的少女独自一人坐在花海中心长椅上,身上的束缚依然坚固绝望,只有发丝上被她小心保护着的花朵,与脖颈上红色的围巾赋予她些许灵动与生气。

若是常人要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独自一人守望至永恒,那么恐怕再坚强的意志,在最后都会迎来溃灭在无尽中的结局吧。所幸她的心灵对于陪伴与温暖没有渴求,即使能感受到的只有死寂与孤独,但对她而言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即使如此,她也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也依然缺失着什么,像是一个与自己相似又不同的,也曾经在寂静中独自一人的守望的身影...

直到,花海之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很抱歉...我来的晚了一点啊。小家伙...”

坐在她身边的苍蝶满脸歉意,只是小小的容器却没有嗔怪或是责备,只是轻盈的挪动着被束缚的身体,如同第一次相遇一样靠在她的怀中。

“我答应过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走下去...”

世界的尽头,不再孤独的两人于白色的花海中再度相依。

“直到永远”

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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