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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五 他们为祖国而战,第3小节异能与少女收容计划

小说:异能与少女收容计划异能与少女收容计划 2025-10-27 21:11 5hhhhh 9490 ℃

  “主要是因为「受缚十字」吧。”

  “早日成为大人物啊!我要听到这个代号响彻世界啊。”

  “我想圣徒一定会努力的。”

  ……

  “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夫人,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吧。”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嫌麻烦……你们都还年轻呢。不着急的。”

  “对于一个血统如此浓郁的术士来说,您的年纪也一点不算老。”

  “嘴确实甜啊。我最近在古籍里找到了一种关于提高超凡者结合诞生子代概率的秘法。如果想要孩子了,可以来问我哦。”

  “您想抱孙女还是女儿?”

  ……

  “恨使人年轻,爱才使人衰老,楚岚先生。”

  “你和她们一样年轻。爱和恨也许也并没有分别。”

  “或许是这样。那,楚岚先生恨的是什么?”

  “有很多。总结起来却只不过是……人不爱我,和人不爱人。”

  “真是宽泛的描述……和一位贪心痴情的男人啊。”

  “呵……这位充满智慧的女士,请告诉我,你爱的又是什么?”

  ……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直到春回大地的那一天。

第五幕间——青铜骑士

  冬日的余韵正随着北大西洋吹向欧陆的风散去,万事万物似乎都迎来了新的生机与转机。

  大学毕业刚刚半年的年轻男巫安德烈·索别斯基仍还驻留在这个秩序井然、高塔林立的城市,虽然还没确定将来的工作,但他一点也不着急。身为盖勒特学院咒乐系的优秀毕业生,只要他还生活在残存着巫术秩序荣光的这几个国度之内,就绝不会愁自己的出路。

  安德烈今天的日程是去参加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举办的沙龙,沙龙的举办场地是在盖勒特巫师学院内的,所以也专门邀请了他这个毕业生。

  平心而论,安德烈并不多大愿意参加这种无趣的活动,这些德国佬们不是陶醉得附庸风雅,就是阴郁得煞有介事。

  但家里的老家伙们一直要求他多和这些老派的巫师家族打好交道,这也是家族把他从华沙送来柏林的一大半原因。这样一来,将来等他无论是回国进入波兰白鹰会,还是去维也纳参加咒乐团,都大有裨益。

  年轻的巫师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的仪态,十分满意。随后开始在出租房的衣柜里翻来捡去,最后放弃了他祖辈们最钟爱的奥斯曼坎肩,只搭了一身普普通通的、放在哪里也不奇怪的现代正装出门。

  在他的交际圈内,有许多同龄人都和他一样,虽然一边享受着它带来的好处,同时却又对所处阶层过往的荣誉毫无实感。在这个古井无波的时代,朝气蓬勃的他们希望书写自己的历史。

  安德烈挽着袖子走出公寓,抬头仰望天空。这座城市在任何时候看来都是那般严谨古板,只有规规整整的绿化与无声飘飞的旗帜能稍有缓和她的气质。

  不过最为特别的,还要属这个城市里到处矗立着的黑色高塔群。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很惊讶于柏林城中居然真的有数目如此之多的高塔。

  柏林的高塔们尖而笔直,虽然比不得伦敦的时钟塔那般伟大神秘,但当第一次来到柏林的人见到这数百只日耳曼人的黑骑枪拔地而起,锋芒直指苍穹时,自能感受到一种举世无二的震撼。

  尽管今日的高塔们早已经改头换面,不再是古典时代巫师们的恐怖居所和邪恶实验室,但每当安德烈站在遥遥相望的它们之下时,便会不得不想起那些只存在于叙述里的铁血荣耀。

  他漫步上街头,无论表里,这个国家的气氛都在暗中变得越来越严肃,但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它,柏林依然生机勃勃。

  柏林都今日晴空万里。

  天气不错,他在学生时代租住的房子自然也不会离学院太远,于是安德烈没有叫车,而是打算先步行上一段。

  高处的风吹过沉默的高塔,响起酷似笛声的呜咽鸣叫。即便他就是咒乐系毕业的现代巫师,安德烈也始终不大明白这是何等原理。比起建筑,也许它们更像是法器。当风穿过它们的身体,尖利的塔似乎也不显得那么冷酷。它让风奏出另一种声音,古老苍凉的气息在城市的上空回荡。

  安德烈和身边的行人们在交通信号灯前齐齐后退,让开一辆急匆匆驶过街道的军车,篷布上面的鹰徽格外显眼。

  同盟的东线又要增兵了?不知道车上会有几个巫师。

  来自波兰的男巫微微皱眉,最后随着重新流动的人群一同穿过十字街道,一个人继续往市郊的米格尔湖走去。

  在有一点上,安德烈和他的同学们都不一样,他从来不喜欢谈论那些过于宏大而无法改变的事情,无论是政治还是民意。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在心里思考一番后就不再多谈。

  安德烈把注意力移回到身边不时出现的宏伟高塔。据说,它们中最古老的一部分足可以追溯至文艺复兴之前。

  那时候,最激进的神职者也开始向巫师屈服,收缩势力至南方两座半岛,自此,巫师正式开始了他们如日中天的统治。巫师们不仅压制了他们以外的所有超凡者,并且将世俗的权力也纳入掌控之中,莱茵皇帝和选帝侯们本人虽然不可能是巫师,但他们子女的伴侣呢?

  在几百年的巫师时代中,这座城市逐渐成为了巫师们的圣地。高塔从那时开始巍然林立于施普雷河畔,正义与不义的战火曾经无数次毁灭过它们,最后高塔依然矗立。

  安德烈一直听说,这是座属于高塔的城市,这是个属于巫师的国度。

  在已经显得遥远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那位野心勃勃又偏激疯狂的统治者连同他狂热的支持者一道,将柏林历史最悠久、区位最集中的几十座高塔用不透光的轻质材料连接起来,建成高大的堡垒,用作帝国密谋野心的无窗大议事厅。高堡遮天蔽日,震撼得无以复加,成为了当时全世界规模最宏大的单体建筑。

  他和他的信徒们相信,这座刻上帝国鹰和万字符的伟大高堡将会见证他们征服世界的不朽伟业。

  而当苏联人自雪原而来的脚步强横地击碎帝国的幻梦,高堡也并挡不住钢铁洪流的冲刷。堡垒如孩子们一时兴起的沙堡般被潮汐撞得崩塌,缚住帝国鹰脖颈的红旗肆意地在这座城市上空飘扬,高塔之都也和它的土地一同,屈辱地一分为二。

  只有那些个还未崩塌的、保持沉默的高塔,在黑暗中遥遥相望。

  无论是表世界还是里世界,所有人都知道,德意志的每一次重建都是堪称迅速的。于是后世的阴谋论者,不由得纷纷认为这是有赖于那些神秘高塔的协助。

  单是安德烈幼时在家乡听到的传言,就有各种各样的类型。有人说高塔里设置着无数个与时俱进的先进实验室,昼夜不息地进行违反一切伦理道德的激进实验;或者,里面藏着无穷无尽的财富,只需每次取上一点,便可让一个家族、一个政党再次收获国内外的支持;当然,数据库啊、勃兰登堡侯国时就传承下来的致命毒药、传说中的尼伯龙根的财富啊……什么样的说法也都有过。

  即便柏林都辖区内百分之九十的高塔在如今都已进行了建筑的更新和再生,焕发了全新的生机,作了战争博物馆、气象台、天文塔、甚至主题酒店等等,这些毫无根据的臆想也总是不会消散。

  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大大促进了柏林州的旅游业。安德烈看着外面套着绿色短袖的游客,心想他们一定是来自沃尔夫斯堡。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高塔都会对外开放,正如这个世界上所有稍微有点历史的城市一样——伦敦、夜城、北京、圣彼得堡、莫斯科、巴黎、布拉格、波士顿……柏林也该有他自己的一些秘密,一些恢弘悠久、至高无上的秘密。

  一身绅士正装的安德烈扫了辆自行车,骑着它继续往城郊的巨湖而去。

  在可以遥望得到墨绿丘陵中的古堡群与小镇时,广袤苍翠的米格尔湖已然出现在安德烈眼前。米格尔山的山上有一座塔,游客们可以在那里一览柏林以东的湖泊和森林。米格尔湖的湖心也有一座塔,没有多少人完全知晓它的由来。

  是的,安德烈也不大知道。

  那座普普通通的高塔在一切电子地图上都是找不到的,他也没听说有人进去过。就连高塔的编号013,安德烈也是在盖勒特大学的校史中才瞥见的。

  那座编号013的高塔单独地矗立在湖心,和湖边的古堡群比起来实在显得孤寂。它没有小岛作为依靠,仿佛是直接从湖底软泥之下的基层建造起来的。

  有一次拜访某位巴伐利亚贵族的私宅时,他偶然听说,那是一位大人物的私人场所。不过,对于那些几乎和他祖先一般显赫的人物,安德烈一向是不愿意多探究的。

  他蹬着自行车,绕过一个弯,得以看见盖勒特巫师学校的全貌。

  「Gellert-Schule für Zauberei」,安德烈默念它的名字,他觉得,这可能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它,他的母校,是欧陆第一、世界第二大规模的巫师学院,同时也是里世界最古老的巫师学院和超凡学院之一。那里为帝国、共和国和全世界培养着一代又一代的巫师,助力着人类历史前行的脚步。

  这所学校是一座全日制巫师学校,在前些年改革之后,甚至开设了中学部,相当的人性和体贴。不过,这也给学校的管理添加了许多麻烦。

  安德烈就不止一次地被那些娇生惯养、胆大包天的顽劣小孩们捉弄过,当然,现在想起那段时光,他更多的是笑容。

  区别于已经全球化的「[[rb:魔术师 > Mage]]」,「[[rb:巫师 > Wizard]]」在今天依然是一支算得上奇诡的群体。

  虽然时至今日,年轻的小男巫和小女巫们早就不再像中世纪传说中的那般阴翳可怖,他们和其他见习超凡者甚至表世界的普通学生一样,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稍微异于常人的,或许只是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之间做恶作剧的方式。把虫子放进女生的桌兜只是最无趣的小儿科,对那些不受欢迎的被霸凌者施无伤大雅的恶咒——鼻子被绵绵不绝的鼻涕堵塞得窒息晕倒、双脚被无形的绳子捆紧摔一大跤、不停地腹泻或者便秘等等,或许才是小巫师们的最爱。

  这些事情屡禁不绝,即便校方叫了家长过来,但那些个同样顽劣的老巫师怎么会觉得这些事情过分呢,这分明是尊贵巫师们的传统嘛?!他们多半还要吹嘘自己年少时的丰功伟绩,比如读书时把某个爱哭鬼养的猫给诱杀掉,再用偷学家里的死灵咒术操纵尸体大半夜在主人的床头跳舞……

  不过安德烈曾用一首曲子从孩子们换取到珍贵的情报:即便是最不遵校规的小巫师,也没有敢去米格尔湖湖心那座高塔里一探究竟的。那可是一代代坏孩子们流传下来的捣蛋手册里的真正的禁地,力压了校长室成为禁地魁首。

  安德烈又回头望向那座高塔。

  这一次,他发现湖岸伸入湖水的小洲上有一群巫师。黑袍做工考究,花纹暗沉内敛,看样子都是资历极高的大巫师,他们只是安静地等在那里。

  安德烈揪着怀表链取出怀表,笨手笨脚地打开它看了一眼时间。离约定的沙龙还有不少时间,他当然可以在这里再耽搁一会。

  他跳下自行车,慢悠悠地往湖边走去,装作是一名前来散心的游客。

  他离得那群老巫师们足够近了,近到已经认出他们个个都是巫师世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那个有红色大胡子、看起来脾气就很不和善的巫师,是盖勒特大学的精神力导师与变形术教授普罗伊,安德烈曾经选修过他的课程;那个胡子与头发都白而长的巫师,是他的占星术老师鲍尔教授。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在巫师联合里担任重要职务的大人物。

  安德烈暗自咋舌。

  “索别斯基?”

  他正要偷偷溜走的时候,那群巫师之中的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安德烈只好扭头,朝那位叫住他的老先生招招手:“下午好,施泰纳教授。”

  叫住他的正是他的直属导师,盖勒特大学咒乐系系主任——马克西米利安·施泰纳老教授。这位来自金城维也纳的老先生今年将近七十岁了,精神却一点不显老态,此刻正亮着智慧善良的蓝眼睛招呼他过来。

  安德烈朝他走了过去,施泰纳教授笑着问他:

  “安德烈,我记得你不是毕业了吗?找到心仪的工作了么?”

  “还没有,先生,我想再等等看。家里也在考虑让我回去。”面对如此多的学界大佬与政治巨头,安德烈老老实实地回答。

  “年轻人确实也不必着急……”施泰纳教授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向身边人介绍他:“我的学生安德烈,从波兰来的,但在咒乐上出奇地有天赋,如果不是我已经不在乐团里了,不然说什么也要把这孩子拉进去。”

  这时,安德烈认出他旁边那人是柏林巫师联合的副总理,同时也是柏林州的五位参议员之一,沃尔夫冈·科尔。据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变形师。

  他感受到这位变形大师向他投来目光,于是谦卑而惊喜地低下头。

  “索别斯基?白鹰会的索别斯基?”科尔似是在问老友施泰纳,也似是在问安德烈。

  施泰纳教授没有回答,安德烈便知道轮到他了。他轻轻按了按西服翻领上的家族徽记:

  “是的,先祖正是白鹰之盟的一员。家中长辈时常为我讲述科尔大师的尊名与事迹,今日有幸得见,科尔大师实在不负盛名。”

  巫师之间的交际,随意将精神力放出是一件极不礼貌的事情,这是从野蛮时代就确定而流传下来的社交礼节。但即便面前的变形大师已经格外收敛,安德烈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无声的威势。

  “不错。”科尔淡笑。

  安德烈收声,恭敬站好。

  施泰纳教授问他:“安德烈,你在这边做什么?”

  “教授,我正要去学校里参加一个闲散沙龙。在路上遥遥看到了您,便想着过来看看。”

  “那怎么招呼也不打就打算跑了?”

  安德烈露出尴尬的笑容:“我离近了才见到您正和这些尊贵的先生们待在一起,我心想一定是有什么要事,便不敢打扰了。”

  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大巫师们正在等待的事情上。

  “哈哈,”施泰纳教授只是笑笑:“那你想到我们在做什么吗?”

  “学生并不知道。”

  “我们是为那里面的那位而来的——”施泰纳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安德烈循着看过去,看见湖心那座安静的高塔。

  他略略露出不解的神情:“那座塔里……”

  “海因里希阁下。”沃尔夫冈·科尔回答了他。

  安德烈一时间不知道该将注意力放到科尔大师主动接他的话这件事上,还是他所说的话上。

  海因里希?哪个海因里希?海因里希·希姆莱?

  虽然云里雾里,但安德烈还是恭谨地点点头。

  他的老师很明显看出了他并不知道这位海因里希是何许人也,但施泰纳教授却也只是笑笑,并没有立刻为他解释。

  施泰纳教授说:“你今天有事吗?”

  “并没有要紧事,老师。”安德烈说。

  “那就陪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起在风里等一会吧。也好让你见见世面。”

  安德烈重重地点头:“谢谢施泰纳教授。”

  等待的时间不很漫长,但和这一群德高望重的老巫师待在一起,安德烈的确感到压力十足。不过他发现自己出奇地兴奋。

  在随风静静波动的湖面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具小舟,哪怕所有巫师都时刻注意着湖面,也没有人能回忆起来这艘木船是从何时第一次出现。木船缓缓地划过来,其上的使者正装模作样地挥动船桨。

  离近了,安德烈才发现这艘小舟极其诡异,以那只是胡乱搭在一起的木板构筑方式,压根就不该能够浮起来。但巫师们毕竟是巫师,对此不会感到多么奇怪,巫术沟通世界的语言是万能的,至于眼前这位使者,到底是对哪项物理法则下了手,就还需要再判断了。

  小船砰一声撞在岸边,船上的人活泼地蹦跳下来,向他们打招呼。

  这个人个子不高,身形看起来是个女孩子。等她迎着风摘下兜帽,安德烈才发现这个使者他认识,准确来说,是很多人都认识。

  女孩有一头奇异的粉发,长度大概垂至耳边。虽然算是短发,但依然乱糟糟得像鸟窝,在米格尔湖吹过来的湖风之中,显得分外凌乱。不过正是这份不拘小节,与少女那张精确精致得近乎过分的面容结合起来,反而为她带来了一种独一无二的高档气质。

  少女的眼睛也是粉色的,安德烈远远瞅过去,一时间觉得像两颗晶莹透彻的宝石。

  她的名字叫做莉泽罗忒·艾森科恩(Lieselotte Eisenkern),柏林城最出彩的年轻女巫。除了有一个很奇怪的姓氏,更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也许她来自隔壁国度某个不出名的小家族,但这些都不影响她的出众天赋和她的身份。

  大约三年多前,在盖勒特巫师学院牵头举办的巫术交流会上,还是无名小卒的年轻女巫莉泽罗忒初次亮相,并且一战成名。

  在擂台赛阶段,这位大约十七岁的粉发少女一个人打穿了盖勒特大学的咒术系,自身却毫发无损。

  令盖勒特大学面上无光的莉泽罗忒当然名声大噪起来,所有人都在打探她的来历,但最后的最后,只得出了一句轻飘飘的结论。

  莉泽罗忒·艾森科恩是巫王的弟子。

  巫师们释怀了。

  他们的巫王阁下既然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巫师,那他的唯一一个学生,如果是个庸才反而匪夷所思。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突然不是莉泽罗忒了,安德烈在一次呼吸后明白,他的老师们和这些大人物在等待什么了。

  他转头望向湖心那座安静的铅黑色高塔。

  啊,原来那是巫王阁下的领地。

  他们离世界的巅峰如此之近。

  安德烈感到心中有一团火焰突兀而猛烈地开始燃烧,难以置信、崇敬、憧憬和畏惧同时地作了火焰的燃料。

  那位世界上最强大的超凡者,原来就一直停留在那座古井无波的高塔里吗?那位超越所有过去的巫术与巫师之王,原来就默默无闻地隐居在盖勒特大学旁的湖心吗?

  巫王,这个自安德烈出生起就不断听到的名字,学者之中的魁首,战士之中的领袖。

  只存在于神话与传说之中的人物,突然在他的感官之中变得如此清晰。

  “老人家们好……”莉泽罗忒的声音把他唤回现实。

  也只有这位巫王的学生才能有资格不算礼貌地喊这些大巫了。他们心想,面上也向其问好。

  科尔大师和煦地说:“莉泽罗忒小姐的变形术又有进境,此等天赋,实在令我等汗颜。”

  她乘着的那艘船已经无声地沉入湖水,再难找寻到它的踪迹。

  莉泽罗忒虽然也少行走在外,但和她的老师——多年深居高塔不曾露面的巫王不同,她偶尔会在一些假日和庆典上作为巫王的代表露一露面,也在那些时候持续展示过远超同龄人的巫术水准。许多人乐观地相信,迟早有一天,她可能比肩她的老师。

  不过这位小姐的性格嘛……倒很难想象是那位阴森诡异的巫王的徒弟。

  莉泽罗忒受到赞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她那双粉色宝石般的眼睛,此刻带起了骄傲的笑意。

  “谢谢啦……老师早已经知道你们的来意了。”

  “巫王阁下的预言术么?”

  安德烈在大学里的占星术老师鲍尔教授忍不住问。

  旁边的随行者施泰纳教授用胳膊肘不动声色地捣捣他:“巫王阁下已经看过巫师联合发送的文书了吗?”

  “是的是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莉泽罗忒微笑着点点头:“不过老师还没有意愿去做什么事情,你们若是前去交涉,就请自便好了。”

  这当然是老巫师们第二愿意听到的回答,虽然没能请动这尊至高的巫师与咒术师,但这份隐隐带着肯定的自行其是也是极好的。

  他们也没指望这次冲突真的能让已经多年不曾公开露面的巫王现身于如今的世界。不过,如今世界神秘倒灌,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

  “那便不劳烦巫王阁下了,我等自行前去。”

  莉泽罗忒看着巫师们蠢蠢欲动的模样,又说道:“不过,老师还说了,这次让我随你们一起。”

  大巫师们迟疑了,心里转过千般念头,最后还是问道:“艾森科恩小姐可否透露一下巫王阁下这是何等用意呢?”

  莉泽罗忒揉了揉脑袋,那头本就凌乱的粉毛变得更加糟糕起来:

  “哎呀,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老师肯定就是为了让我见见世面而已……唔,不过可能也有让我‘监管’一下你们有没有丢掉巫师们的威名的意思?”

  “……既是巫王之命,吾等自当从之。”变形大师科尔说。

  “诶?话说这位是?”莉泽罗忒看见了在这群老巫师群里格格不入的年轻巫师安德烈。而且安德烈穿的是一身男士正装。

  “这位是我的学生,若是不……”

  粉发少女飞快地回想起来:“哦,我认得你,索别斯基先生。曲子不错。”

  安德烈受宠若惊地笑了一下。

  “能被艾森科恩小姐这样的天才称赞,很惊喜。”

  “哈哈,总算有个年轻面孔了,巫师界的大人物可不能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啊。”

  施泰纳教授的手指在袖管里一勾,对安德烈使了个心声咒:你不妨就和我们一起走一趟?

  好的,我很乐意,教授。安德烈握住裤子暗袋里的魔杖,同样用心声咒回答了老师。

  “艾森科恩小姐,这次旅行,是用「[[rb:裂隙之踵 > Klufthus Schritt]]」还是「[[rb:星辰流徙 > Sternenzug]]」?”

  “我都会,看你们了。”

  莉泽罗忒晶莹透亮如魔石般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往天上瞧,老巫师鲍尔被她这幅全神贯注的模样感染,便也抬起头望天,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等到他尴尬地去莉泽罗忒的粉眸里寻找答案,少女却已经回过神,目无尊长而又十分真诚地拍拍他的肩膀。

  “拿不下主意就我来吧,「[[rb:星辰流徙 > Sternenzug]]」更漂亮和有气势些,用它吧。”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战争和迫害,上个时代和无数个之前时代的巫师们大多习惯了低调。而这位年轻的大巫师,还真是与众不同。

  “尊汝之命,艾森科恩小姐。”

  这时候,莉泽罗忒却摸了摸口袋,突然一拍脑袋:

  “哎呀!忘记带星辉石了,谁给我掰一点下来。”

  那神态,简直就像是幼年的巫师学徒们做作业时在借橡皮。

  老巫师们集体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还是那位心态稍显年轻一点的占星学老师鲍尔教授,从随身的布兜里摸出来一块足够完整的紫黑矿石,放在莉泽罗忒摊开的手心里。

  莉泽罗忒捏了捏这块高品质的星辉石,感到很满意:“谢谢你啊,真是帮大忙了。”

  它原本是要作为占星术课程期末优胜者的奖励的,并以此激励小巫师们不要逃课的。此刻看莉泽罗忒的样子,送出去的多半是要不回来了。

  好在不拘小节的粉头发女巫随口说了句:“我记住你了。”

  对这位巫师教授来说便也算回本了。虽然这等小恩小惠,多半也入不得那位巫王耳中。

  一群披着黑色巫师袍的大巫们原地站定,开始协同起精神;等到一道陌生却活跃的精神力和安德烈稍显畏缩的精神力进入局域网络,他们正式引导起属于巫师们的魔力。

  巫师们的臂膊抬起,滑落的巫师袍袖下露出了一根根古朴沧桑的魔杖,虽然其间有一根来自莉泽罗忒的木棒显得十分年轻。安德烈从正装裤的暗袋里摸出他的杉木魔杖,轻声念诵着沟通自然的咒语。只有他一个人需要出声念咒,这让自傲的年轻男巫安德烈有些发羞,只能尴尬地压低声音。

  “那里,在暗沉的日月之际,

  “我渴望,汲取那无尽的繁星,

  “向远方前行。在我前面

  “星河候鸟般流动;十二宫

  “周而复始地迁徙,永无尽头。”

  末了,莉泽罗忒可能是有心为安德烈解围,也可能只是玩心正大地高喊了一声:

  “Stirn-Flut-Aris, Zug!”

  包括莉泽罗忒在内,专注起来的巫师们将魔杖高举天空,随身携带在袖口、口袋等各种位置的星辉石不约而同地闪闪发亮,呼应起白日之下那隐形的星辰们。

  每个巫师边上都勾勒出蓝紫色的星轨,因为精神的协同所以星轨的形态也都勉强保持了一致。各自巫术构筑出的星辰向他们伸出不定形的藤蔓,缠绕住他们的身体,拉着巫师们坠入虚无。

  由于安德烈并不是术式的主导者,他并不能知道这个便于协同的大型空间转移类巫术会将他们送到何处。

  他们第一次停下的地方是波茨南的郊野,不算太远。作为「[[rb:星辰流徙 > Sternenzug]]」主导者的普罗伊教授专门在这里停了下来,是担心巫王的这位宝贝徒弟会有什么不适。

  安德烈正无声地大喘气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谈话。

  “艾森科恩小姐,我们已进入波兰。您感觉身体如何?”

  “完全没问题,再来一百次我都毫无压力呀!”莉泽罗忒自信地拍拍胸脯:“老先生们,好不容易出动一次,为什么不肯来点刺激的呢?”

  “我们毕竟代表了很多东西,艾森科恩小姐,太过张扬也并无益处。”

  “不,我们只是代表巫师联合而已。巫王阁下曾教导过我:‘既是师出有名,便必大张旗鼓。’那位大胡子的老先生,不妨把主导权给我吧?”

  精神系大导师普罗伊权衡了一下后开口应允,将大半的主导权缓慢让渡给了莉泽罗忒。但他刚开了一个口子,正要平稳地移交时,主导权却像是被莉泽罗忒同样强大的精神力强盗一样地夺走。

  下个瞬间,所有大巫师们都在局域网络里感受到一道活泼热情的精神力骤然壮大,开始主导起「[[rb:星辰流徙 > Sternenzug]]」这一巫术。

  刚刚失去主导权的普罗伊教授虽然个子矮胖得不起眼,却又有着引人注目的、近红色的大胡子。他捋了一下胡子,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不光是他,其他巫师们也都对那具明显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气魄的精神感到一丝不安。安德烈抓紧了魔杖,猛吸了两口波兰的空气。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

  “我已看到前路,出发!”

  一声兴奋的娇喝响起,一团浓郁而强烈的蓝紫色星光在波茨南的郊区大地上爆发开来,如同深沉的海洋将巫师们黑色的身影全部吞噬。

  波兰,华沙,老城广场。

  人流如织的圣玛丽教堂前,一群黑袍巫师伴随着星辰能量的爆响声出现在街道边上,刹那间勾起一片惊呼。

  “这里是你的家乡吧,索别斯基先生!”莉泽罗忒似乎对这个华丽的登场很满意,开心地大笑着。

  “是的……”

  由于莉泽罗忒主导术式过于粗暴,安德烈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翻腾起来。他抬头,模模糊糊地看清波兰伟大诗人亚丁·密茨凯维奇的雕像。

  “向他们打个招呼吧,嗯……就说,巫王阁下到此一游!”

  五颜六色的魔咒从广场的角落和人群中的便衣治安员射向这群未经通报的旅行者,没等实力强大的老巫师们出手,莉泽罗忒随手一指,所有咒语便变作噼里啪啦的礼花,只作为不速之客的登场特效。

  在躁动的灵能与其他超凡能力袭来之前,依旧如铃铛般笑着的莉泽罗忒·艾森科恩像一个指挥家指挥尾拍那样挥动了一下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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