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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娘子。娘子

小说:娘子。娘子 2025-10-27 21:11 5hhhhh 4710 ℃

鳴汀橋畔,夜色沉沉。

雪早已停了,天邊浮著一道濁白寒月,樹影如墨,空氣中仍有未散盡的寒意與潮氣。素世一行五人於橋邊勒馬止步,火把一舉,赤黃光芒撐開夜的黑幕,映出橋面上一片驚心斑駁。

血跡,斑斑駁駁,自橋心一路延伸至欄邊,滴落、潑濺交雜,有新有舊,兀自未乾。

素世幾乎是瞬間便從馬背上跳下,腳一落地,雙膝已然發顫。

她未曾開口,但眼神早已鎖定橋邊那一處凹陷,積雪堆裡,赫然有一道衣角殘痕,是熟悉的青灰織紋……她不需比對,便知那是愛音常穿的外袍之一。

「這裡……」鏢師俯身察看,「……血痕是往橋外延的,人可能是……被推下去了。」

他話未說完,素世已快步奔至橋邊探身而望。橋下溪水不深,此時流速卻急,岸邊結著薄冰,水面上偶有碎雪漂過,卻看不見半個人影。

她僵立在那兒,一動不動,火光在她瞳孔中顫動,映出橋上的紅,與橋下的黑。

一旁鏢師蹲下身仔細檢查血跡和周邊痕跡,沉聲道:「不是強行搏鬥留下的痕跡……不像掙扎,倒像是……被伏擊,出其不意。」

素世緊抿著唇,指節緊握得發白。她的聲音低啞,卻透出逼人的壓力:

「沿河搜尋,現在、立刻。」

鏢師點頭:「我帶人順流而查,您就留在這兒等消息。」

她未答,只站在橋邊,眼神始終未離開水面,與那條已乾涸一半的血痕。

——那是她的夫君,那是她心中放不下的人。她來晚了一步,但無論如何,她定要將她找回來。

──

素世並未應下鏢師的提議,她沉默了一瞬,低著嗓吩咐:「你們分成兩隊,兩人隨我沿河而下,兩人留此處設燈記號,若發現線索,立即點燃紅火為信。」

鏢師拱手領命,旋即分組行動。

她本應留守,等待消息,但腳步卻早已兀自邁出。她怎麼可能留得住?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她便不會把尋人之責交給旁人。

夜風漸急,風中仍裹著未融的冰雪氣息,河岸泥濘難行,荊棘叢雜,素世的衣袍被勾破,長髮也被風吹得散亂,但她目光如炬,一步不停。

火把的光亮隨著眾人移動,在河道兩旁投下斑駁人影。忽而,前方一人低呼:「夫人,您快看那邊!」

素世疾步趨前,只見前方河道突轉,形成一道幾近垂直的急彎。那處水流翻湧,卻在彎道內側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石與乾草,像是築起一道天然的屏障,緩住了奔急湍流。

就在那積水與亂石之間,一抹青色的布料若隱若現,濕透的衣角纏繞在石縫間。

素世心頭猛然一震,火把再探近些,那抹青色下,一縷細軟的髮絲在微風中顫動,那是極淺的粉色,幾近白霧。

——是愛音的髮色。

「是她!」素世衝了上去,跪地俯身,那人側臥在碎石與淺水之間,全身濕透,唇色發白,神情不明,卻胸膛微伏,尚有微弱氣息。

她顧不得別的,立刻褪下自己的外衫,雙手顫抖動作卻仍俐落,將那件乾暖的披衣小心裹住愛音,包覆住她濕冷的軀體。

「……愛音……」

她低聲喚道,聲音比夜風還輕,卻藏著所有撕裂過的情緒,與難言的悔意。

愛音未醒,眉宇微蹙,指尖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

素世環抱著她,抬起頭斂眸向身後鏢師吩咐:「快,將她抬上馬,火把照明,我們馬上回宅邸。」

鏢師們連忙上前,合力將愛音從水中小心扶起,一人脫下厚披風再加一層防寒,另外兩人合力穩住馬身。

素世始終未鬆手,與她一同坐上馬背,緊緊護著愛音那幾近失溫的身體。

遠方的城燈在夜色中模糊成一片,風雪再起之前,她要帶她回去……

──

愛音自橋邊墜落,那瞬間,橋邊一塊凸出的木樁勾裂了她的衣角,也劃破了她的側腹肌膚。布料撕裂時,伴隨著一道火辣的疼,但這撕裂意外成了緩衝,使她落水時,身體並未直接撞擊石岸。

冰冷的河水撲面而來,她猛力吸氣,力圖讓頭浮出水面。河流湍急,冬日刺骨,她纖瘦的身軀在水中載浮載沉,急湍河水沖刷著她,她拼命撥動雙手試圖保持平衡,卻仍被水勢推離了橋下。

她不知方向,只覺渾身越發沉重,意識也漸漸模糊。

就在她幾近失去知覺之際,水流突然一轉,那河道急彎處,使她一舉沖向河岸。她的身子撞上幾顆嶙峋河石,翻滾著擱淺在石灘與淺水交界,水聲仍在耳畔轟鳴,但她已無力再動彈。

她手上,仍死死握著香囊。

她閉上雙眼,氣息微弱,身體發冷到幾乎無法感覺存在。但她不願放棄……

即使未必會有人來,即使眼前只剩天光暗沉與寒雪將至,她也想多活一瞬,只為再見她一面。

她咬著牙,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指節發白地握緊那香囊,彷彿那是她與這世界最後的連結。

若真要死在這裡,她也想記著,今年春日,鳴汀橋下,素世對她微笑的模樣……

──

馬蹄聲交錯如鼓,風雪再次起落。素世一手緊握韁繩,一手緊護懷中那尚有體溫的人兒,唇色抿得發白。

忽然,她感覺胸前細微一動。

「……素世……」

一道輕輕,混在風聲裏頭的呢喃。

素世低頭一看,愛音雙眼微張,像是費盡全力才睜開一線。

「我在……我在,妳別怕。」她俯身貼近,聲音近乎顫抖。

愛音費力抬手,攥住她的衣襟,手指發白,聲音虛弱到幾不可聞:

「……跟我父親說……查陸祿……」

話未說盡,整個人便又沉沉陷入昏迷。

素世怔住,馬蹄未停,心卻像瞬間被利刃貫穿。

她垂眸望著那張面色蒼白的臉,手緊緊摟住她,胸口發緊。

「……我會的。」她低聲呢喃,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聽見。

「妳別怕,我會查,我會讓妳平安回家。」

馬背奔馳,風雪在她耳邊呼嘯,那句話,她早已牢牢記在心裡,如同最後一道線索,也如同她與愛音之間,尚未斷絕的牽繫。

──

回到宅邸,素世恨不得自己能親自將人抱進臥房。她讓鏢局的人將愛音放下後立刻退下。

「小翠,去,請那位知情的大夫,快馬加鞭,請他務必親至。」

小翠應聲而出。

臥房內寒氣未散,素世迅速升火,又備好熱水與乾布。她跪坐在床邊,手指微顫,卻仍親自為她鬆開濕透的衣衫,一層層解開。

這並非第一次見她的身體,卻與上次情境全然不同。

那熟悉的綁法,她曾在那個微涼的夜晚親手解開過一次。只是那次,是一場醉後的意外與衝突,而今,卻是一場生死交界的急救。

她動作仍輕,不願讓那纖瘦的身軀再受一分疼痛。待她褪下裹胸時,一絲絲暗紅隨著濕布攤開,素世心頭一緊——

她看見那道從左胸斜劃而下的刀痕。

只是那劃痕極淺,甚至未破皮太深,只留下長長一痕。

可當她再細看,才發現愛音的裹胸布早已裂開,那刀鋒明顯是因為先觸及了布料,才無直接劃傷肌膚。

她怔住了。

那一層層包裹著秘密,禁忌的布匹,如今卻成了保命屏障。

素世靜靜看著那裂了條口子的布,心口一陣酸楚。

這層布,她曾怨過它,怕過它,也因它與她漸行漸遠。

可此刻,她卻只覺萬分慶幸……

幸好還有它,擋下了那一刀,也擋住了命運最殘忍的割裂。

她低頭替她擦乾傷口,眼角濕潤,喃喃低語:

「是妳的秘密……替我守住了妳嗎?」

這瞬間,她對這份感情再無懷疑。

無論愛音是誰,是男是女,是世人眼中該如何的錯,她心裡只剩一句話:

是她。

那個願意為她查案、赴險,甚至不惜犯險也要保護她的那個人——是她。

她的手在愛音指間停下,忽見她的右手始終緊握不放,指節發白。

素世輕輕掰開她的手掌——

掌心躺著的,正是那枚兩人一同製作的香囊。

那是她與她共度的春日,那些回憶仍在,竟也被她帶著、捏著,一路撐到此刻。

素世鼻尖一酸,低頭親吻那香囊,將它放回愛音心口,替她蓋好被褥。

時辰已過子時,大夫終於趕至。

大夫推門而入,見愛音已換過乾衣、傷口初步處理完畢,略一點頭,道:「幸好處理得快,否則這等失溫與失血……」

他取出金瘡藥與繃布,補上包紮。見胸口那一刀已止住血,便也沒多問,淡淡補了一句:「這層布擋了刀鋒,算她命大。」

接著他細細把脈,又俯身檢視愛音的氣息與瞳孔反應,這才沉聲道:

「外傷是無大礙,手臂傷口較深已做止血,胸前及腰間傷淺不致命。只是……她落水時間不短,失溫已久,氣息微弱,是陷入昏迷的徵兆。能不能平安醒來,還得看她自己撐不撐得過這一夜。」

說罷,大夫從藥囊中取出幾味草藥,俐落寫下一帖方劑,交代下人煎煮:「這藥能補氣活血,暫時穩住脈象。人若能醒來,再論後治。」

他收拾好藥箱,又望了素世一眼,語氣稍緩:

「姑娘,眼下無需驚慌,她的命是撿回來了,接下來就看調理。你守著她吧,這一夜若能安睡,便是轉機。」

素世垂眸應聲,只是眼神更沉。

她緊緊握住愛音尚有餘溫的手,將額頭輕輕靠上她的手背,低聲說:

「愛音……你要好起來,好起來再跟我說……妳的心意……我都等著聽。」

夜風漸止,雪未再落下,但臥房內燭火搖曳不定,一如素世胸口那未曾平息的悔意與牽掛——仍灼灼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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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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