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第十六章·反转的阴谋,第1小节阿方索编年史•救赎

小说:阿方索编年史•救赎 2025-10-27 21:10 5hhhhh 2710 ℃

杰斯缇卡站在索尼娅的门外,紫罗兰色的手指蜷缩着,又一次轻轻叩响了木门。她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四周的寂静,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急促。银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走廊中微微闪烁,像是夜空中匆忙划过的流星。

“索尼娅……是我,杰斯缇卡。”她低声说道,声音里混杂着歉意和急切,“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关于孤儿院的领养文件,可能有问题。”她停顿了一下,喉咙微微发紧,“我知道我之前太固执了……我不该那样怀疑你。请原谅我。”

门内依旧寂静无声。杰斯缇卡的心沉了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板上细微的木纹。她开始数落自己,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我总是这样……一开始总是不愿意相信别人。你也知道我的毛病,不是吗?但我真的……真的想弥补。”

而门内的索尼娅,其实早已听到了好友的声音。她正单膝跪在地上,快速地将几件调查用的工具塞进随身的行囊中——一副铜制的小型望远镜、几卷用丝带系好的羊皮纸,还有一柄藏在皮鞘中的短刀。她的猫尾在空中轻轻摆动,显出一种忙中有序的节奏。她并不是没有听见杰斯缇卡的道歉,只是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会为朋友间小小摩擦耿耿于怀的人。对她而言,信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断裂了,便重新接上就是。她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动作利落地打了个结,将小挎包甩到肩上。

门突然被向内拉开,这让杰斯缇卡猝不及防,差点向前跌去。她抬起头,看见索尼娅就站在门口,一身轻便的冒险装束,纤细的腰身裸露在外,肚脐仿佛一个隐秘的漩涡,不经意间吸引着目光。她那对碧绿色的猫眼亮晶晶的,带着一点狡黠的光芒。

“你总算来了,”索尼娅说道,语气轻松得仿佛她们早就约好了这个时间,“我收拾东西慢了点,你没等急吧?”

杰斯缇卡怔了怔,望着对方早已准备妥当的模样,先前的忐忑和自责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银色眼眸中的紧张化开,转而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索尼娅也笑了起来,尾巴尖愉快地轻轻一卷。

没有更多的解释,也不需要更多的道歉。在昏黄的廊灯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的笑意悄然浮现。

夜色如墨,将霍普尼斯孤儿院的轮廓温柔地包裹。索尼娅与杰斯缇卡借着月光悄然翻过院墙,动作轻捷如猫——尽管其中一位的确是不折不扣的猫族。杰斯缇卡落地时略显笨拙,幸好索尼娅及时伸手稳住了她。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将身影藏进建筑物的阴影之中。

就在她们准备分头四处搜索一番时,一阵压抑却激烈的争吵声从远处走廊尽头传来。是特里维迪嬷嬷和芙蕾雅嬷嬷的声音。杰斯缇卡下意识就要上前劝解,索尼娅却迅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起,摇了摇头。

她们悄无声息地靠近,躲在一根粗大的石柱后面。月光从高窗洒落,将两位嬷嬷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芙蕾雅!”特里维迪嬷嬷的声音尖锐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你软弱的借口。你以为仁慈能换来什么?只会让秩序彻底崩溃!”

芙蕾雅嬷嬷的身影在微微发抖,她习惯性地扶了扶脸上那副总是戴得有些歪斜的金丝眼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是,特里维迪……他们还只是孩子……我们或许应该再谨慎一些……”

“谨慎?”特里维迪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冷笑,“你的‘谨慎’就是让不该发生的事情一再发生!我告诉你,芙蕾雅,这件事你必须放手,完全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要再插手,一个字都不许过问!”

“但是……”

“没有但是!”特里维迪猛地打断她,上前一步,她的影子几乎完全吞噬了芙蕾雅那显得孱弱的身影,“你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你以为你是在保护他们?你是在害了他们,也害了所有人!这些孩子……他们的去向,他们的未来,必须由我说了算。”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充满威胁的意味,像毒蛇吐信。

“你最好记住,芙蕾雅,安分地待在你的房间里,继续做你那个慈祥的、什么都不懂的院长。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决定,也别再过问任何你不该问的事情。”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宣告,“这些孩子,现在都是我的。”

最后那句话像一块冰冷的石头,重重砸进阴影里两位偷听者的心中。芙蕾雅嬷嬷似乎被彻底震慑住了,她低下头,肩膀缩着,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是微弱地点了点头。特里维迪嬷嬷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高跟鞋敲击着石质地板,发出冷酷而规律的声响,逐渐远去。只留下芙蕾雅嬷嬷独自站在原地,月光照亮了她半张苍白的脸和那副歪斜的眼镜,她看起来无比脆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的摧残。

石柱后方,索尼娅的尾巴无声地炸起了毛,碧绿的眼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杰斯缇卡紧紧抿着嘴唇,银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和由此确认的厌恶。她们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已然达成了共识——特里维迪嬷嬷,这个严厉而恶毒的女人,就是这一切反常事件背后那强势而冷酷的黑手,并且——

她们绝不会让她得逞。

就在特里维迪嬷嬷转身即将离去的刹那,芙蕾雅嬷嬷似乎鼓起了残存的勇气,声音带着哽咽般的颤抖,却又清晰地说出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可是……下城区那座废弃的钟楼……把孩子们送去那里……求你了,特里维迪,至少……”

特里维迪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眼神在月光下变得异常凶狠,几乎要刺穿芙蕾雅脆弱的伪装。“闭嘴!”她厉声呵斥,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嘶哑,“谁允许你提起那个地方?看来你完全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阴影之中,索尼娅和杰斯缇卡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信息已经足够清晰——孩子们极有可能被关在那座废弃的钟楼里。

“我必须去那里看看,”索尼娅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对杰斯缇卡说,她的猫耳因紧张而微微向后压着,尾巴焦躁地轻扫地面,“立刻就去。”

杰斯缇卡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随即被坚定取代。她点了点头,同样低声回应:“你去钟楼。我留在这里。”她目光锐利地瞥了一眼仍在走廊上对峙的两位嬷嬷,尤其是那个显得咄咄逼人的特里维迪。“如果她想对芙蕾雅嬷嬷不利,或者试图离开去阻碍你,我会拦住她。”她的手指无声地触碰了一下藏在长袍下的短剑剑柄,表明必要时她不介意使用武力。

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但时间紧迫,容不得她们仔细斟酌。索尼娅没有任何犹豫,她天生就是行动派。她朝杰斯缇卡投去一个小心的眼神,随即身体如同真正的猫科动物一样,柔软而无声地融入更深的黑暗之中,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翻出了走廊的窗户,消失在前往下城区的方向。

杰斯缇卡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石柱后面,银色眼眸死死锁定在特里维迪嬷嬷身上。她听着特里维迪用更加刻薄的言语训斥着似乎已无力反抗的芙蕾雅,心中那股对特里维迪的厌恶与怀疑达到了顶点。她握紧了短剑,屏息凝神,如同潜伏的猎手,准备随时介入,为她所认为的受害者芙蕾雅嬷嬷提供保护,并为索尼娅争取宝贵的时间。

……

废弃钟楼内部弥漫着灰尘与陈腐木材的气味,月光从破损的穹顶和窗棂间无力地渗入,勾勒出残破立柱和摇摇欲坠的楼梯的轮廓。索尼娅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碧绿的眼眸在昏暗中敏锐地扫视四周。她立刻感到一丝异样——这里的空气凝滞得过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她尝试调动体内流转的以太之力进行感知,却如同石沉大海,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刻意营造的死寂。

“防探知结界……”她心中凛然,尾巴不自觉地绷紧。布置这种结界意味着此地绝不仅仅是普通的藏匿点。她更加谨慎地移动,靴子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每一步都落在阴影最浓重的地方。

穿过倾倒的长椅和散落的祈祷垫,她来到了钟楼原本较为开阔的中庭。而就在那里,借着几盏散发着不稳定幽蓝色光芒的魔晶灯,她看到了令她血液几乎凝固的景象。最刺眼的,是那座矗立在空地中央的金属仪器。它由黄铜和秘银构成,结构精密而冰冷,顶端是一个碗状的聚焦器,下方连接着数根管道和闪烁着符文的水晶柱,前端则是一个形似特斯拉线圈的东西。索尼娅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认得这东西!这正是在北境间谍案中见过的那台由玛尔扎哈发明的对肚脐以太提取器的原型机!它明明应该已经被销毁,作为关键证物被严密封存在王都艾尔卡姆的卫戍部队军械库深处。

此刻,它不仅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甚至看起来经过了改进和强化。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幽光,像一个沉默而亵渎的图腾。围绕着这台仪器的,是数个简陋的操作台。上面束缚着的,正是那些从霍普尼斯孤儿院“被领养”的孩子们!他们双眼紧闭,似乎被施放了昏睡法术,小小的身体被皮带牢牢固定,上衣被撩起,露出瘦弱的腹部和肚脐。旁边的金属推车上,杂乱地摆放着数十支透明的水晶导管,每一支里面都储存着不同容量、闪烁着微弱光泽的液体——那是被强行从这些孩子体内抽取出的、最本源的以太能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污秽感,混合着孩子的微弱汗味、金属的冷腥以及某种魔法过度使用后的焦糊味。一股灼热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索尼娅所有的谨慎。她的指尖因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利爪不受控制地弹出了一瞬。碧绿的眼眸在黑暗中燃起骇人的光芒,尾巴因暴怒而炸开。

到底是什么样下贱无耻、丧失人性的渣滓,才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竟然将冰冷的仪器对准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像榨取牲畜一样掠夺他们生命最根本的能量!?她几乎要立刻冲出去斩断那些束缚孩子们的皮带,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她。敌人费尽心机布置这一切,绝不可能无人看守。她强压下沸腾的杀意,牙齿深深嵌入下唇,强迫自己再次缩回阴影之中,更加仔细地观察四周,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守卫或是陷阱。

孩子们微弱的呼吸声如同细针,一下下刺在她的心上。

就在索尼娅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束缚着孩子们的皮带时,钟楼那扇腐朽的大门猛地被人撞开,一道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谁!”索尼娅瞬间弹起,身体压低呈战斗姿态,利爪寒光闪烁,碧绿的眼眸锐利地盯向闯入者,厉声喝道。

“是……是我……孩子,别紧张……”一个熟悉而温柔,却带着明显喘息和焦急的声音响起。月光和魔晶灯的幽光共同照亮了来人的脸——那是芙蕾雅嬷嬷。她总是歪戴着的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苍老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惊慌,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此刻也有些散乱。

“芙蕾雅嬷嬷?”索尼娅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但疑惑立刻涌上心头,“您怎么会来这里?”

“是杰斯缇卡……杰斯缇卡让我来的!”芙蕾雅嬷嬷快步走上前,气息不稳,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她和特里维迪……她们动手了!打得很厉害……杰斯缇卡小姐让我赶紧先逃出来找你,她说她还能拖住那个疯婆子一会儿,让我来帮你先把孩子们救出去!”

索尼娅的心猛地一沉。杰斯和特里维迪动手了?那个刻薄的老修女居然有武力在身?但眼下情况紧急,不容她细想。“嬷嬷,您看!”索尼娅侧身,指向那台冰冷的提取器和操作台上昏睡的孩子们,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们用这种东西……在抽取孩子们的以太!还有这台机器,它本应该在王都……”

芙蕾雅嬷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捂住了嘴,身体晃了晃,仿佛无法承受眼前这骇人景象带来的冲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痛心。“女神的慈悲啊……这……这简直是恶魔的行径!”

她的反应无比真实,充满了一个善良长者应有的悲悯与愤怒。索尼娅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也几乎消散了。她急忙上前一步想扶住似乎有些站不稳的院长。

就在这时,索尼娅敏锐的目光捕捉到芙蕾雅嬷嬷深色长袍的下摆处,有一处不明显的撕裂痕迹,边缘似乎还沾着些许深色的污渍。

“嬷嬷,您受伤了?”索尼娅关切地蹲下身,想查看那处破损,“是特里维迪伤到您了吗?让我看看……”

她的指尖刚要触及那处袍角,动作却猛地僵住了。她的猫眼死死盯在那污渍之上——那并非普通的污渍或血迹,而是几点极其微弱、正逐渐消散的魔法光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能量波动。这种以太粒子的残留……这种幽深而带着一丝星空般静谧气息的特质……是暗夜精灵独有的以太残留!

杰斯缇卡?

索尼娅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杰斯缇卡的能量残留,怎么会出现在芙蕾雅嬷嬷身上?难道……杰斯不是在与特里维迪对抗,而是……对芙蕾雅嬷嬷出手了?为什么?

巨大的疑问和一丝寒意瞬间爬上索尼娅的脊背。她猛地抬起头,想要向芙蕾雅问个明白,然而,映入她眼帘的,不再是那张慈祥、惊慌、布满皱纹的脸。芙蕾雅嬷嬷微微低着头,歪斜的眼镜片反射着幽蓝的魔晶灯光,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冰冷无比的弧度。

而更让索尼娅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一根短小的、雕刻着复杂符文的魔杖,正无声地从芙蕾雅宽大的袍袖中滑落,精准地落入她枯瘦的手中。那魔杖的顶端,一颗暗红色的宝石正骤然爆发出诡异而不祥的光芒,毫不留情地对准了蹲在地上、毫无防备的索尼娅。下一秒,那抹诡异的红光自杖尖迸射而出,快得超乎想象,如同一道灼热的毒蛇,瞬间钻入她毫无防备的腹部。

“呃啊——!”

索尼娅甚至没能做出任何闪避动作,一声痛苦的闷哼便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治疗或束缚的法术,而是一记阴毒至极的绞肠恶咒!刹那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肠子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粗暴地扭转、打结,剧烈的绞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每一根神经。

她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整个人像一只被扔进沸虾的猫,蜷缩着重重倒在了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她双手死死地按紧腹部,指甲几乎要抠进衣服里,试图对抗那从内脏深处爆发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毫无作用。

她艰难地抬起头,碧绿的眼眸因剧痛而涣散,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芙蕾雅嬷嬷依然站在那里,只是此刻,她脸上所有的慈祥、和蔼、惊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愉悦的平静,歪斜的金丝眼镜后面,眼神锐利得像淬了毒的针。

“为……为什么……”索尼娅从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质问,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抽气,“院长……你……为什么……”

剧痛不仅来自身体,更源于被彻底背叛的惊愕与冰冷。她无法理解,这个她一直认为是善良化身的老人,这个她刚刚还拼命想要保护的人,为何会对她施以如此恶毒的诅咒。

还未等索尼娅从那阵撕心裂肺的绞痛中缓过一口气,芙蕾雅嬷嬷冷漠地再次挥动了魔杖。又一道暗红色的恶咒光芒精准地射出,这一次,它如同毒针般直接钉入了索尼娅裸露的肚脐中心。一种远超之前的极致痛苦猛地炸开,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她的丹田,并在内部疯狂搅动。索尼娅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般猛地绷紧弹起,随即又无力地摔回地面,眼前金星乱冒,几乎瞬间昏死过去。她张着嘴,却连惨叫都发不出声,只有破碎的气音从喉咙里逸出,细密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额发和衣衫。

芙蕾雅嬷嬷缓缓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痛苦蜷缩的猫族少女,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近乎厌倦的平静。她甚至好整以暇地扶正了自己那副总是歪斜的金丝眼镜。“为什么?很简单,孩子,为了钱。”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那份惯有的温柔语调,但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孤儿院早已入不敷出很久了。上面的老爷们,层层盘剥,捐款和拨款落到我们手里时,连勉强糊口都成问题。没有钱,没有食物,没有药品,这座孤儿院早就该关门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逼无奈的受害者。

“我还能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看着所有孩子流落街头吗?我只能想办法自己弄点钱。”她目光扫过那些昏睡的孩子和闪烁着幽光的提取器,“孩子们的以太……如此精纯,充满活力。对于那些生命力逐渐枯竭、却又贪恋世间繁华的大人物来说,这是无可替代的滋补圣品。他们愿意为此付出惊人的价钱。”

“所以,你就和特里维迪嬷嬷一起……”索尼娅艰难地喘息着,腹部剧烈的痉挛让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不过,芙蕾雅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雳:

“一起?不不不,我的孩子,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

“什么?!”

“特里维迪老姐妹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嗯……你们刚才肯定是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特里维迪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今天晚上她是来质问我并要求我停手的。”

“这怎么可能?那个啰嗦老太婆……”

“其实特里维迪老姐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想想,要是孤儿院里有个凶巴巴的老婆婆,之后一定没有人会怀念这里的生活,对吧?”

“你……你利用了……”

“她确实有点心直口快,不过现在再说那些已经来不及了……我把孩子伪装成被收养的样子,然后带到这里,抽取他们一点点的以太。这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而已。而换来的钱,却能养活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用少数人的一点点痛苦,换取多数人的温饱生存。”

“你这是漠视生命!”

“哦,索尼娅,我的孩子,你知道那些上流人士有多惜命嘛?孩子们的以太充满活力,那些老板也赞不绝口呢!只要吸收掉孩子们的以太,他们说不定可以多活十年,所以,无论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们都不会拒绝。”她的话语逻辑扭曲却带着一种可怕的冷静。说完,她不再看索尼娅痛苦的眼神,魔杖轻轻一点。一股无形的魔法力量托起了几乎无法动弹的索尼娅,将她粗暴地扔到了旁边一个空着的、还沾着污渍的操作台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一阵战栗。皮带自动弹出,死死固定住了她的手腕和脚踝。

“不……放开我……”索尼娅虚弱地挣扎着,但绞肠咒带来的持续剧痛让她根本无法发力。

芙蕾雅嬷嬷面无表情地操作着那台冰冷的提取器。机械臂移动过来,那个碗状的聚焦器发出低沉的嗡鸣,精准地对准了索尼娅因为痛苦而紧绷、裸露在外的肚脐。

“放心吧,孩子,”芙蕾雅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带着虚伪的安慰,“很快就好。你的以太看起来……似乎格外活跃呢。”

仪器启动了。一股令索尼娅感到无比熟悉的,强行剥离抽吸的痛苦瞬间从她的肚脐涌入,疯狂拉扯着她的内脏和生命本源,比那绞肠咒还要可怕干百倍!她猛地昂起头,脖颈上青筋暴起,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尾巴疯狂地抽打着操作台,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愤怒和彻底的绝望。从肚脐迸发出的痛苦,比上一次更加粗暴,更加纯粹。索尼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缕能量都在被强行剥离。那痛苦并非单纯的剧痛,更带着一种生命本源被掠夺的空虚与冰冷,迅速从腹部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徒劳地挣扎着,固定着她的皮带深深勒进手腕和脚踝的皮肤。

“院长……嬷嬷……求您……”她艰难地喘息着,声音破碎不堪,碧绿的眼眸因痛苦而盈满生理性的泪水,试图望向那个她曾经无比信任的身影,“停下……您不是这样的……您教导我们要善良……”

然而芙蕾雅嬷嬷的目光避开了她的眼睛,只是专注甚至带着一丝狂热地调整着提取器的参数。机器的嗡鸣声更响了,那根连接着索尼娅肚脐的能量导管发出刺目的光芒。她似乎铁了心要将索尼娅体内残存的以太彻底榨干。

“为了孤儿院……这是必要的牺牲……”她喃喃自语,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动摇。

索尼娅不久前在王都遭遇间谍事件时留下的旧伤原本在缓慢愈合,此刻却因生命能量的急剧流失而再也无法维持。只听得细微的撕裂声,她腹部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猛然崩裂开来!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裸露的皮肤和身下冰冷的操作台,触目惊心。那温热的、鲜红的液体让芙蕾雅嬷嬷操作仪器的手猛地一僵。她脸上的狂热和冷漠像是被狠狠敲碎的冰面,出现了第一道裂痕。她怔怔地看着索尼娅血流不止的腹部,看着那张因失血和痛苦而迅速失去血色的年轻脸庞。

这是索尼娅……是她看着在孤儿院里一点点长大的孩子之一啊。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猫耳此刻无力地耷拉着,那条灵活的尾巴也软软地垂在台边。一丝真正的犹豫和惊惶终于浮现在芙蕾雅浑浊的眼中。抽取以太是一回事,但亲手杀死一个自己养育过的孩子……

她的杀意,动摇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犹豫瞬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钟楼那本就残破不堪的大门猛地向内爆裂开来!木屑和灰尘四处飞溅,强大的冲击力甚至让整个空间都震颤了一下。芙蕾雅嬷嬷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气浪直接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布满灰尘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魔杖也脱手滚落在地。弥漫的烟尘中,两道相互扶持的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特里维迪嬷嬷和杰斯缇卡。

特里维迪嬷嬷刻板的发髻已经完全散乱,嘴角残留着血渍,修女袍有多处破损,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而她身边的杰斯缇卡情况更糟,紫罗兰色的皮肤苍白了几分,银色的眼眸黯淡却燃烧着焦急的火焰,她几乎将大半体重都倚靠在特里维迪嬷嬷身上,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她们一眼就看到了操作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索尼娅,以及那台仍在嗡鸣的恐怖机器。

“索尼娅!”杰斯缇卡发出一声惊呼,银色眼眸瞬间因愤怒和恐惧而收缩。

特里维迪嬷嬷的目光则死死锁定了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芙蕾雅,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刻薄和严厉,而是充满了彻底的失望和一种近乎悲壮的愤怒。

“芙蕾雅……”特里维迪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力量,“你终究……还是跨过了这条线。”

芙蕾雅的反应快得惊人。被气浪掀飞倒地后,她甚至顾不上疼痛,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如同护崽的母兽般猛地扑回操作台边——并非为了救助,而是为了控制!她一把抓起掉落在旁的魔杖,毫不犹豫地将冰冷的杖尖狠狠怼进索尼娅血流不止的肚脐伤口中!

“别过来!”她尖声叫道,原本慈祥的面容因决绝和疯狂而扭曲,目光死死盯住正要冲上前的特里维迪和杰斯缇卡,“再上前一步,我就让这孩子的肠子和以太回路一起炸开花!爆破咒的威力你们很清楚!”

特里维迪嬷嬷猛地刹住脚步,毫不犹豫地将受伤的杰斯缇卡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挡住前方。她的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芙蕾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杰斯缇卡在她身后焦急万分,银眸死死盯着魔杖尖端那一点开始凝聚危险红芒的地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提取器仍在不知疲倦地嗡鸣,以及索尼娅因极度痛苦和失血而发出的微弱呻吟。

“芙蕾雅,收手吧!看看你周围!看看这些孩子!”特里维迪的声音低沉而急促,试图唤醒对方最后的一丝理智,“你最初的目的难道不是保护他们吗?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也许是特里维迪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被脚下操作台上另一个孩子无意识的、痛苦的呻吟所触动,芙蕾雅持杖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周围那些昏睡中却依然蹙着眉头、脸色苍白的小脸。

就是这零点一秒的分神!

“动手!”特里维迪暴喝一声,早已蓄势待发的魔法瞬间射出——并非攻击芙蕾雅本人,而是一道精准的缴械咒,直击她持杖的手腕!

几乎同时,杰斯缇卡也强忍着伤痛,猛地探身,将所能调动的最后一丝以太之力化为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配合着特里维迪的魔法狠狠撞向芙蕾雅。

芙蕾雅猝不及防,手腕剧痛,魔杖再次脱手飞出。整个人被两股合力再次狠狠撞飞出去,这一次直接跌入了钟楼深处堆积的杂物和阴影之中,一时没了声息。

两人顾不上追击,第一时间扑到操作台前。特里维迪手忙脚乱却异常迅速地解开了索尼娅身上的皮带束缚,杰斯缇卡则立刻检查她腹部的伤口,试图用最基础的治愈术为她止血。

“孩子们……快……解开所有孩子……”索尼娅虚弱地喘息着,鲜血染红了杰斯缇卡的手。

特里维迪立刻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释放其他被束缚的孩子。

就在这时,那台失去了主要目标的对肚脐以太提取器突然发出了异常刺耳的尖鸣!仪器上的符文疯狂闪烁,管道剧烈震颤,内部汇聚的、未被及时导出的庞大以太能量开始失控地奔涌!

“不好!那玩意儿好像要过载了!”杰斯缇卡惊呼。

“趴下!”特里维迪大吼一声,猛地将刚刚解开的一个孩子护在身下,自己也扑倒在操作台后。

杰斯缇卡则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住了索尼娅。

轰!!!

失控的以太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仪器中爆发出来,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混杂着幽蓝和惨白光芒的恐怖冲击波,向四周猛烈扩散!冲击波所过之处,腐朽的长椅被撕成碎片,灰尘如同暴雪般席卷而上。

这道强大的能量流并未造成直接的物理破坏,却阴差阳错地猛烈冲击并激活了钟楼顶部那早已锈蚀沉寂的巨大机械传动装置和与之连接的巨钟!

嘎吱——哐啷啷——!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齿轮咬合声从头顶传来,仿佛一头沉睡百年的钢铁巨兽骤然苏醒。

咚!!!!!!!

一声沉重、浑厚、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钟声猛然响起,如同古代机械巨人的心跳,震撼着整个空间,涤荡着所有的阴谋与痛苦,远远地传向了艾尔根城沉寂的夜空。这钟声,在沉寂了数十年后,再次为罪恶而鸣响。

钟声的余韵仍在空气中震颤,将那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衬托得愈发刺耳。三人猛地一惊,这才想起被击飞后便再无动静的芙蕾雅嬷嬷。

“院长!”索尼娅挣扎着想站起来,腹部的伤口却让她一阵踉跄。杰斯缇卡急忙扶住她,眼中同样充满惊疑不定。

特里维迪嬷嬷脸色阴沉得可怕,她快速将救下的孩子们安置在远离窗口的墙角,确保他们暂时安全。“你们待在这里。”她简短地命令道,随即率先走向芙蕾雅消失的那个破败窗口。杰斯缇卡搀扶着索尼娅紧随其后。

当她们翻出窗口,来到钟楼外部一处狭窄的、布满锈蚀机械结构的维修平台上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们血液几乎冻结:芙蕾雅嬷嬷大半个身子已经被卷入了巨大而古老的钟楼传动齿轮组中!那些生锈的、无比沉重的金属齿轮显然是被刚才失控的以太冲击波意外激活,正缓慢却无可阻挡地相互咬合、转动着。芙蕾雅的下半身已经被完全吞没,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鲜血浸透了她的袍子和冰冷的金属。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正是从她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口中发出的。

“快!拉住她!”特里维迪第一个扑上去,双手死死抓住芙蕾雅的肩膀,用尽全力向外拖拽。杰斯缇卡和索尼娅也立刻上前帮忙,三人的手紧紧抓住芙蕾雅的身体。

小说相关章节:阿方索编年史•救赎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