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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與情敵的談判,第1小节來自情敵的救贖

小说:來自情敵的救贖 2025-10-24 19:00 5hhhhh 9910 ℃

午後三點,江臨的心情如同鉛塊般沉重,他踏入市中心那棟高聳入雲的五星級酒店頂樓。電梯門無聲地向兩旁滑開,一股輕淡卻異常清晰的雪松香氣撲鼻而來,溫柔地侵入他的鼻腔,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奢華。腳下是柔軟得幾乎沒有實感的深色羊毛地毯,每一步都彷彿陷進了無底的絨海。頭頂上方,璀璨的水晶吊燈高懸,將透過玻璃天幕灑落的陽光捕捉、折射,化作無數細碎的光斑,跳躍在義大利大理石桌面上,耀眼得令人有些眩暈。

這裡是萊希卡咖啡廳,一個只對會員開放的神秘場所。他站在門口,身著洗得略顯發白的襯衫和一雙尋常的便鞋,一股難以言喻的格格不入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周遭的一切都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毫不留情地映照出他與這個世界的巨大鴻溝,以及那份根深蒂固的不安與自卑。

黎華憶早已等候在入口處,她的目光輕柔地落在江臨身上

隨後微微一笑,聲音如春風拂過柳梢般輕柔:「江臨先生,這邊請。」

她的嗓音甜美得像融化的蜂蜜,又帶著一絲令人卸下防備的溫柔。江臨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黎華憶身著一襲淡紫色的絲質連衣裙,那質地輕盈如霧,隨著她緩緩的步伐,裙襬輕柔地搖曳,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纖細玲瓏的身姿。

她的容顏精緻得如同巧奪天工的瓷器,眉眼間流轉著一抹難以言喻的嬌俏,長而密的睫毛下,那雙眼眸清澈得像深潭之水,靈動而富有神采。

唇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彷彿能輕易撩撥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悸動。一頭微卷的長髮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宛如頂級香水在空間中留下的最後一縷尾韻——看似溫柔婉約,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強烈存在感。

然而,這份優雅與溫柔,在江臨的腦海中卻與前夜那房間裡的畫面形成了極其刺眼的對比——那根猙獰得令人膽寒的十八公分陽物,是如何兇猛而不知疲倦地貫穿他的妻子,以及她那連綿不絕、幾近失控的呻吟聲……此刻的黎華憶與那夜的記憶如同兩個截然不同的存在,強烈的反差感在他心頭掀起滔天巨浪,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複雜與撕裂。

一位身著筆挺制服的侍者立於一旁,見到黎華憶,立刻恭敬地低頭致意:

「黎小姐,歡迎光臨。」

那聲「小姐」,輕柔卻又擲地有聲,像一枚細長的銀針,狠狠地扎進江臨的耳膜,引發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強忍著胸口翻湧的情緒,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走進這片顯得過於潔白、過於奢華的空間,腳下的便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卻在他耳中無限放大,讓他感到自己與周遭格格不入,甚至有些不合時宜。

黎華憶輕巧地從錢包中抽出一張卡片,輕輕地在讀卡機上刷過,自然地引導江臨深入咖啡廳內部。那張會員卡發出的輕微「嘀」聲,在寂靜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彷彿在嘲笑江臨的窘迫。

江臨知道這家咖啡廳是會員制的,月費高達百萬,幾乎是他年薪的數倍。這數字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胸口,提醒著他與眼前這個人的天壤之別。

侍者們衣著筆挺,動作優雅,見到黎華憶便紛紛點頭致意,恭敬地稱呼她為「黎小姐」,語氣中充滿了尊敬與儀式感。這種被眾星拱月般的待遇,讓江臨感到格格不入,他局促地跟在黎華憶身後,每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

她熟稔地與侍者們寒暄,語氣輕鬆而自在,彷彿這裡是她的私人領地,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兩人入座。黎華憶在對面優雅地落座,她側過臉,視線落在江臨身上,嘴角含著一抹淺笑,溫聲問道:「想喝點什麼嗎?這裡的巧克力系列可是相當不錯呢。」

她的笑容甜美,語氣輕柔得像三月的微風,讓人很難將她與那個奪走自己妻子、攪亂他生活的「情敵」聯繫起來。

江臨的心頭卻像壓了塊巨石,他漠然地回答:「不用了。」

他此刻只想趕快結束這場讓他感到窒息的會面,任何多餘的交流都是煎熬。

江臨坐在黎華憶的對面,身著一件稍嫌過時的襯衫,腳上是一雙泛白的便鞋,與這咖啡廳的奢華氛圍格格不入。他的眼神閃爍,時而望向窗外,時而低垂,不知該將手放在哪裡,也不知該如何擺放自己的身體,是該坐直以顯示自己的尊嚴,還是隨意些以掩飾自己的不安。他感到無比的拘謹和壓抑,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在嘲笑他的寒酸與無力。

黎華憶對他的冷淡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微微一笑,轉向侍者,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肯定:「一杯可可拿鐵,無糖,謝謝。」

說罷,她又轉向江臨,眉眼彎彎的笑道:「璇姐跟我說過,你愛喝巧克力。」

江臨下意識地想要再次拒絕,那句話幾乎要衝口而出。然而,黎華憶那雙白皙纖細的手卻在此時輕輕抬起,動作優雅而溫柔,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她示意他不必多言,那份無聲的掌控力,不知怎地,竟讓江臨將到嘴邊的話語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江臨感覺自己像個被操控的傀儡,連選擇喝什麼的權利都沒有。

「別拒絕嘛,」她的語氣輕快,帶著一絲撒嬌般的意味,卻又暗含著某種不容抗拒的從容,「試試看啊,這裡的拿鐵可是用頂級可可豆精心製作的。」

江臨只能選擇沉默。他僵硬地拉開椅子坐下,整個人顯得異常拘謹,手足無措。他的目光在光滑的桌面和精緻的餐具間遊移不定,不知道是該筆直地坐著,還是應該自然地拿起茶杯。

這份奢華得超乎想像的環境,與他樸素的裝扮、窘迫的心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那份根植於心的自卑感,此刻無限地放大,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

他不斷在心裡重複著:「這是我老婆出軌的對象,這是我老婆出軌的對象……」

這句話本該賦予他憤怒和反抗的勇氣,可面對著黎華憶那份從容不迫的優雅,以及周遭環境所帶來的巨大壓迫感,他卻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自卑感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家庭、婚姻,如今都成了對方隨手可得的玩物,而他這個正牌丈夫,此刻卻像個闖入上流社會的鄉下人,窘迫不堪。

反觀黎華憶,他姿態閒適,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她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得體的優雅,眼神清澈而深邃,彷彿一個無意間介入他人婚姻,卻又輕而易舉地掌控全局的「高段玩家」。

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咖啡廳內細緻的背景音樂都顯得有些遙遠,壓抑的沉默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江臨籠罩。

他終究未能忍住,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緊繃的喉嚨裡擠出,每一個字都帶著壓抑已久的憤怒與不甘,彷彿是從心底最深處湧出的質問:

「你為什麼要破壞我們的婚姻?搶走我的妻子?」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那骨節分明的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輕微的顫抖泄露了他內心的波濤洶湧。這份震顫,與他試圖維繫的、勉強的鎮定形成鮮明對比。

「我和小璇……我們過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來毀掉我們的幸福?」他再次強調,語氣中帶著一絲絕望的哀求,彷彿希望這句話能喚醒黎華憶一絲的良知,可這話語,在這奢華得令人窒息的環境裡,卻顯得如此無力,輕易地就被那淺淡的雪松香氣和華貴的氛圍所稀釋。

黎華憶垂下眼簾,眼波流轉間,輕輕一瞥江臨那幾乎要滲出血的指節。

她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捉摸不透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像是勾勒著一幅諷刺的畫卷,將江臨的憤怒映襯得愈發不堪。

「並不是我毀掉你們的幸福喔~」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心尖,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每一個音節都像精心雕琢過一般,平靜而從容,「而是我為璇姐帶來了屬於她的幸福而已。」

她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直視著江臨,彷彿能穿透他所有的偽裝與不甘:「你覺得,璇姐在你身邊,真的幸福嗎?」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直接敲在了江臨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本能地想要反駁,想要嘶吼著「當然幸福」,想要用盡全力維護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婚姻假象。

然而,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紀璇那無數次失望、鄙夷,甚至是冷漠的眼神。那些眼神,像鋒利的刀片,一次又一次地切割著他曾經引以為傲的自尊。

喉嚨瞬間乾澀得如同被砂紙磨過,所有準備好的辯詞都卡在喉嚨裡,無法發出一點聲音。他的心臟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面刺痛,一種難以言喻的自卑感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將他淹沒。

他知道,紀璇的不滿早已不是一日兩日,那些微不可聞的嘆息,那些他刻意忽視的疏離,都成了此刻壓垮他的沉重石塊。

他一直選擇自欺欺人,假裝一切都好,假裝只要他閉上眼,那些問題就不存在。

黎華憶靜靜地觀察著江臨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唇邊的笑意不增不減,卻多了一絲憐憫。

她知道,她已經擊中了他的軟肋。

「璇姐跟我說過,她想要的不只是柴米油鹽的平淡生活。」

黎華憶的聲音帶著一種溫柔的蠱惑,像是在輕輕地揭開江臨的傷疤,卻又讓他無法抗拒地去聆聽,「她想要驚喜,想要被理解,想要……被點燃。」

她的語氣越發溫柔,每一個字都像在輕輕地剝離江臨那層堅硬的外殼:「我帶她去看過海邊的日出,送她一條她喜歡已久的項鍊,陪她聊到深夜,直到東方泛白。她在我身邊時,會笑得像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那樣的笑容,你……有沒有見過她展露?」

江臨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他感覺自己被黎華憶的話語架在火上炙烤。

他的腦海裡,紀璇的笑容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她緊抿的唇角、疲憊的眼神。

江臨想反駁,想要憤怒地大吼一聲「你胡說」,可話到嘴邊,卻找不到一句有力的、能夠支撐起他破碎尊嚴的詞語。只能痛苦地承認,黎華憶說的都是真的——紀璇的不快樂,他早就察覺,卻無力改變,或者說,他從未真正去嘗試改變。

「江先生,我並非從您手中奪走了璇姐。」

黎華憶的聲音依然輕柔,卻字字珠璣,如同細密的針線,緩緩刺入江臨的心房。

「她只是在您那裡,找不到她真正渴望的,僅此而已。」

她不為自己辯駁,也不爭論對錯,只是以一種近乎平靜的姿態,緩緩地,卻又無比清晰地,闡述著她與紀璇之間那深植的連結:那是被理解的溫暖、被細緻照顧的體貼,以及那被重新點燃的、曾經在江臨身邊悄然熄滅的慾望之火。

「她不快樂,很久很久了,您……或許從未真正察覺。」

黎華憶輕輕撥弄著咖啡杯沿,語氣淡然得彷彿在訴說著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然而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在不經意間,捕捉到了江臨眼中那絲難以掩飾的痛苦與困惑。

「您與璇姐之間,徒有名分,卻終究無法觸及她的真心。」

她緩緩抬頭,直視著江臨,眸光清澈如水,卻又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穿透力。

「而我,儘管沒有那世俗所認可的名分,卻掌握著她除了名分以外的一切。您覺得,當兩者之間出現天平時,她會偏向哪一方呢?」

這番話,字字句句如同鋒利的刀刃,精準地劃開了江臨內心的血肉。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緊握的拳頭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青筋暴露在手背上,如同糾結的藤蔓。屈辱、憤怒、無力,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無法容忍,也無法接受,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婚姻,在對方的口中,竟然如此不堪,如此蒼白。尤其是那句「除了名分以外的一切」,像一道閃電般擊中了他,讓他感受到一種被徹底剝奪的空虛與絕望。

「你這個該死的人妖!」情緒失控的江臨終於爆發了。他猛地從座椅上站起,雙眼赤紅,如同受傷的困獸,壓抑已久的憤怒化作最惡毒的咒罵,脫口而出。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咖啡廳中顯得格外刺耳,引來了周圍幾桌客人的側目,但江臨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些,他只想用最粗鄙的字眼,去撕裂眼前這個將他逼入絕境的「情敵」。

然而,就在「人妖」二字剛落,黎華憶原本溫柔從容的神情,卻在瞬間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眼底那柔和的光芒陡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的鋒芒。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儘管動作不大,卻在無形中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她的眼神,原本的清澈與溫柔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容置喙的強硬與冰冷,如同冬日裡最銳利的冰錐,直直地扎入江臨的心臟。她沒有提高音量,聲音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為清晰:

「江臨,請你道歉。」她的聲音,儘管依舊帶著一絲輕柔的質感,卻如同鋼鐵般堅硬,不容置疑。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中,蘊含著足以凍結一切的強大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你這樣的言語,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那瞬間,黎華憶的氣場如同驟變的天氣,從陽光和煦的春日驟然轉為狂風暴雪的嚴冬。她不再是那隻溫順的貓咪,而是猛然露出鋒利爪牙的雌豹,全身散發著一種冰冷而危險的魅力。

咖啡廳內的低語聲似乎也因此而停滯,侍者們訓練有素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勢所震懾。那種無形的壓力,像是厚重的巨石,瞬間壓在了江臨的胸口,讓他感到呼吸困難,渾身的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動。

江臨愣住了。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巨力將他緊緊束縛,那股威壓讓他幾乎無法喘息,更無法動彈。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想要繼續咒罵,但所有的詞語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渾身僵硬,眼神躲閃,最終,在黎華憶那冰冷的注視下,他不得不屈服。那種被徹底壓制的感覺,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和羞辱。

「對不起……我不會再說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不甘與屈辱。他感覺自己像個被徹底擊敗的戰俘,不得不向高高在上的勝利者低頭,這種感覺比任何語言的辱罵都更讓他痛苦,更讓他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徹底踐踏。

看到江臨的妥協,黎華憶臉上那冰冷的鋒芒,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她重新露出了那抹溫柔的笑意,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彷彿剛才的強勢只是一個幻覺。她的眼神再次恢復了清澈與從容,如同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黎華憶輕輕地,如同對待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般,用那種輕鬆而溫柔的語氣說道:「謝謝。我不喜歡別人用這種詞語稱呼我,以後請注意。」

那看似輕鬆的語氣中,卻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以及一種深藏不露的警示。江臨知道,她是在告訴他,她的底線不容觸碰。他坐在那裡,全身的肌肉依然緊繃,內心翻騰著複雜的情緒。江臨埋怨自己,為何如此輕易就被威懾,為何無法堅持自己的憤怒與立場。然而,在黎華憶那種無形卻強大的氣場面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與膽怯。

「可是……介入我們的婚姻,這不是犯法嗎?我可以告你們通姦!」江臨的聲音帶著一絲色厲內荏的顫抖,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那雙原本因為屈辱而黯淡的眼睛,此刻再次燃起了火光,那是憤怒與不甘交織出的熊熊烈焰。他緊緊盯著黎華憶,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慌亂,一絲被威脅到的窘迫。

然而,黎華憶只是輕輕地歪了歪頭,那動作竟帶著幾分天真的可愛,讓江臨感到一陣莫名的錯愕。她的眼眸清澈如水,沒有半點波瀾,唇邊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似有若無的微笑。她沒有立刻反駁,而是柔聲問道:「可以呀,我會請律師準備的。不過……你知道如果要打官司的話,需要準備多少的律師費和訴訟成本嗎?」

她的語氣輕鬆得彷彿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而不是一場可能影響人生的訴訟。這份反差,讓江臨胸口那團剛燃起的怒火,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幾分。他看著黎華憶,只覺得她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種讓他感到窒息的從容。

黎華憶輕輕撥弄著面前的咖啡杯,語氣淡然得近乎優雅:「先不提我家的人脈關係可以影響到判決結果,就算單純就法律而言……你也沒有希望可以在法庭上贏過我黎家。」

她說「黎家」二字時,沒有半分驕傲,卻自帶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江臨當然知道黎家。那是一個龐大到難以想像的家族,其影響力早已超越了財富和權勢的範疇,滲透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的企業帝國跨足多個領域,富可敵國;他們的人脈網絡遍布政商界,無遠弗屆;他們的名字,本身就是權力和聲望的象徵。在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江臨感到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塵埃,他所有的掙扎,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臨的聲音變得沙啞,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與無奈,「威脅我嗎?」

他緊握的拳頭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指關節處甚至傳來細微的痛感,卻無法壓下他心頭那份被羞辱的屈辱。

黎華憶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憫:

「只是想讓你知道,走法律途徑無法獲得你想要的結果而已。」

她頓了頓,纖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輕響,如同審判的預告:

「而且,就算真的得到你想要的判決,通姦現在也不是罪,最多……只是離婚補償。」

說著,她從隨身的精緻手包中拿出手機,輕輕一滑,螢幕便滑到了江臨的面前。那是一張律師聊天記錄的截圖,其中清晰地顯示著一段對話,和一份判決書的縮略圖。判決書上,「精神賠償上限30萬」幾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入了江臨的心臟。

30萬,對於他來說,或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在這奢華的咖啡廳裡,在黎華憶這種談笑間數百萬上下的人面前,卻顯得如此諷刺和微不足道。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婚姻,被量化為區區30萬,這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羞辱。

黎華憶將手機收回,眉眼彎彎,嘴角上揚的弧度帶著一種俏皮的意味。

她輕輕托腮,眨了眨眼,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語氣輕柔得像是情人之間的低語:「如果你真的想要經濟上的補償的話,那我很願意賠呀~」

她說著,竟然從手包裡掏出了一張光潔如鏡的黑卡,輕輕推到了江臨面前。

「甚至連打官司都不需要喔~」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彷彿這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遊戲

「我上個月送璇姐的包,都不止這個數呢。」

她的姿態是那麼的輕鬆自在,笑容甜美得不帶絲毫雜質,彷彿她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張黑卡,靜靜地躺在桌面上,反射著水晶吊燈的光芒,如同無聲的嘲諷,嘲笑著江臨所有的憤怒和掙扎。她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與江臨此刻的窘迫、憤怒、無助,形成了天壤之別的對比,讓他感到自己像個跳樑小丑,所有的表演,都只是為了襯托她的華麗出場。

黎華憶收斂了些許俏皮,補充道:「不過……這樣璇姐應該會很開心吧……如果你打算用這種決絕的方法,撕毀你們本就支離破碎的關係的話。」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了然,彷彿早已看透了江臨和紀璇之間的所有問題。

「畢竟……在你們的婚姻中,璇姐早就提到她不想繼續過了。」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江臨。所有的憤怒、不甘、屈辱,此刻都化為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將他徹底吞噬。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向遠方,曾經的婚姻,曾經的愛情,此刻在他眼中,都化為了一片模糊的幻影。

江臨的怒火終於爆發,那壓抑已久的憤懣、屈辱與無力,如同火山噴薄而出。他猛地一拳砸在光潔的義大利大理石桌面上,清脆的咖啡杯應聲而裂,發出令人心悸的破碎聲。鋒利的陶瓷碎片如同惡毒的毒蛇,瞬間劃破了他的手背,留下幾道猙獰的口子,鮮紅的血液緩緩滲出,迅速浸染了慘白的大理石面,觸目驚心。

這一幕,讓原本一直維持著淡然從容、甚至帶著幾分玩味笑容的黎華憶,臉色驟然僵硬,眼底的溫柔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

那一瞬間,她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支離破碎。唇瓣輕輕顫抖,原本優雅的坐姿瞬間崩塌,黎華憶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急促地朝侍者喊道:「服務生!快!快拿急救箱來!」

她的聲音,不再是之前那種輕柔甜美的語調,而是帶著顯而易見的急促與幾不可察的顫音,那份慌急,是江臨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真實。

她甚至顧不上侍者的反應,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已從桌面上抓起幾張餐巾紙,笨拙卻又迅速地朝江臨伸出手,動作略顯慌亂,卻充滿了本能的擔憂,朝著江臨受傷的手按去。

江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本以為自己的憤怒會換來對方一絲驚訝,或者更加輕蔑的笑容,卻沒想到會讓她如此失態。

那雙溫柔卻有力的手,帶著清淺的雪松香氣,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他滲血的傷口,那種近距離的接觸,讓他的心頭猛然一悸。他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抗拒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因為這關心來自於他最痛恨的「情敵」,這是一種諷刺,一種羞辱。

然而,黎華憶卻像是預料到他的舉動一般,在她柔軟的指尖觸碰到江臨因疼痛而緊繃的手腕時,黎華憶本能地收緊了手掌,將他的手牢牢地鉗制住。

她的力道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江臨竟無法掙脫。

那雙纖長而柔軟的手指,此刻竟顯得如此有力,讓他想起那個殘酷又強勢的夜晚,她是如何以同樣的力量,將他的妻子牢牢壓制在身下肆意玩弄。可如今,這雙手卻是用來替他包紮傷口,那樣的溫柔與記憶中的強勢形成了巨大而詭異的反差,讓江臨瞬間有些恍神。

黎華憶專注地替他按壓著傷口,眉頭微微蹙起,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對他傷勢的擔憂。她的長睫輕輕顫動,呼吸都變得謹慎起來,彷彿江臨的傷口是她自己的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別動,會更嚴重的。」

她的聲音,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急切,語氣中夾雜著一種真切的關懷,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幾乎讓江臨產生錯覺。他看著她低頭專注的神情,感受著她指尖傳來的溫熱

這一刻的她,與那個奪走他妻子、攪亂他生活的黎華憶判若兩人,徹底擊碎了江臨腦海中對她的印象,讓他心頭一陣迷霧,一種複雜的情緒悄然滋生。

侍者很快拿來了急救箱,黎華憶接過後,動作麻利地取出碘伏和棉籤,細緻地為江臨消毒,然後貼上創可貼。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熟練,彷彿做過無數次一般,讓江臨感到一陣莫名的刺痛,卻又無法將手抽回,只能任由她擺佈。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精緻側臉,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淺淡雪松香氣,心底的迷霧越來越濃。

包紮完畢,黎華憶這才緩緩抬起頭,那張精緻的臉上,先前的慌亂已然褪去,她重新恢復了那從容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似乎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柔和與釋然。

她輕輕拍了拍江臨的手,語氣恢復了之前的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江臨先生,別這麼衝動。你看,現在弄傷了自己,多不值得。」

黎華憶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心尖,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意味,彷彿在責備一個不聽話的孩子。那份從容與溫柔,在經歷了短暫的失態後,竟顯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也讓江臨對這個人的認知,徹底陷入了一片混亂。

黎華憶坐回原位,語氣柔和卻帶著一絲試探

「我們談談更實際的東西吧。你覺得和璇姐的婚姻,真的還有挽回的可能嗎?」

「我們是夫妻!我們有過誓言,有過承諾……」江臨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語氣中充滿了困獸猶鬥的絕望。他死死盯著黎華憶,試圖從她那張精緻的臉上尋找到一絲破綻,一絲動搖。他想用「名分」與「道德」這兩把曾經堅不可摧的利劍,去刺穿黎華憶那層看似溫柔卻無比堅韌的偽裝。他堅信,在傳統倫理的框架下,他仍佔據著至高點,擁有指責對方的權利。

然而,黎華憶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絲近乎憐憫的微光。

「但你只給了她一紙婚書的形式,卻從未給予她真正渴望的溫度。」

她的聲音依舊輕柔,卻字字珠璣,如同細密的針線,緩緩地,卻又無比清晰地,縫合著江臨那自以為是的「道德高地」。她的語氣中沒有指責,沒有嘲諷,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反而讓江臨感到一種更加沉重的壓力。

江臨的胸口劇烈起伏,他想反駁,想嘶吼,想用盡一切力氣去捍衛他那千瘡百孔的婚姻。然而,他的喉嚨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腦海中那些曾經引以為傲的「付出」,此刻在黎華憶那平靜的目光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訴諸的名分,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張薄薄的紙,無法承載紀璇日漸枯萎的真心。

「除了結婚證書,你究竟給了她什麼?」

黎華憶的聲音驟然變得清澈而富有穿透力,彷彿能直抵江臨內心最深處。她緩緩地,卻又充滿力量地反問,每一個字都像一柄無形的錘子,敲擊著江臨那早已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是突如其來的驚喜?還是無微不至的浪漫?是展翅高飛的自由?還是心靈相通的理解?」

每問一句,她的身體便微微向前傾斜一分,那雙清澈的眼眸也隨之變得更加深邃,彷彿能穿透江臨所有的偽裝與自欺。

她的表情依然溫柔,甚至帶著一絲鼓勵,但那份溫柔,卻讓江臨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

她沒有咄咄逼人,卻將江臨逼到了絕境。

她沒有質問,卻讓江臨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在婚姻中的缺失。

江臨的身體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渙散,不知該投向何處。

黎華憶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劃開了他內心的血肉。

驚喜?浪漫?自由?理解?

這些詞語,在他貧瘠的婚姻生活中,顯得那麼陌生而遙遠。

江臨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默默付出」,在紀璇眼中,或許只是一種敷衍,一種逃避。他從未真正走進她的內心,從未真正去傾聽她的渴望。

他啞口無言,所有的辯駁都卡在喉嚨裡,無法發出半點聲音。他的臉色鐵青,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自我厭惡。他清楚地知道,黎華憶說的都是事實。

他曾以為,只要提供穩定的生活,紀璇就會滿足。

他曾以為,愛就是默默的付出,不需要言語,不需要花哨的浪漫。

然而,他錯了,錯得離譜。

紀璇的失望、她的疲憊、她的沉默,都成了此刻壓垮他的沉重石塊。

看著江臨那痛苦而無助的神情,黎華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她知道,她已經成功地擊潰了江臨的心理防線。但這並非她的目的,她只是想讓他認清現實,擺脫束縛。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重新恢復了那種溫柔而帶有勸慰的性質,彷彿在為他指引一條新的道路。

「所以,我提出一個建議。」黎華憶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慈悲的溫柔,卻又蘊含著不容置喙的強勢。「一個『開放式關係』的提議。讓紀璇自由選擇,讓她去追求她真正渴望的幸福。同時,也給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一個可以正視自己,重新出發的空間。」

「開放式關係?」江臨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個詞語,對於他這樣一個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衝擊。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這簡直是對他婚姻的徹底否定,對他作為丈夫的尊嚴的踐踏。

然而,當他望向黎華憶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眸時,他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語。那雙眼睛裡,沒有輕蔑,沒有嘲諷,只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真誠,以及一種對紀璇幸福的執著。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所有的詞語都堵在了喉嚨裡。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內心掙扎萬分。不甘,憤怒,屈辱,無力,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如同洶湧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他想反抗,想拒絕,但他卻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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