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场征伐的余韵，仍在寝殿的空气中弥漫。白栖云浑身酸软地伏在榻上，每一寸肌肤都残留着被彻底征服后的慵懒与疲惫。朱棡则心满意足地靠在床头，把玩着她的一缕被汗水浸湿的秀发，享受着将这只狡猾妖女彻底压在身下的快感。他喜欢这种感觉，不仅是肉体上的占有，更是智识上的压制。

“本王在太原，一直有块心病。”朱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已就藩数年，对这片土地的掌控早已深入骨髓，但总有些阴影，是单纯的王权无法轻易抹除的。“前元丞相脱脱的后人，哈尔巴拉，盘踞在此，他的‘翠仙阁’名为酒楼，实为元人旧部的巢穴。此人行事狡猾，又与蒙古各部暗通款曲，本王若直接派兵围剿，虽能成功，却会留下以势压人的口实，于名声有碍，甚至可能激起边患。”

他低下头，看着身下如猫般温顺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这妖女，可有不沾血的杀人法？”

白栖云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地、有些吃力地从他身下挪开，锦被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残留着昨夜激情的痕迹。然后，她跪坐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一个臣服的姿态。她的目光在烛火下流转，带着一丝战败后的慵懒与媚态，仿佛一头被驯服的雌豹，收起了利爪，却更添了几分危险的诱惑。

“王爷的雷霆手段，是用来震慑天下的，”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对付一条蛇，只需设一个局，一个看似人人皆可入，唯他必死无疑的局。”

话音未落，她便俯下身去。

朱棡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到一阵衣衫窸窣和一些细微的、不知名的、湿润的声响。这声音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挑逗性，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升温。

“王爷……首先……要明白何为‘招标’……”白栖云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有些含混不清，却又异常清晰地钻入他的脑海，“所谓招标，就是王爷您作为买家，想要买一样东西——在这里，是‘经营权’。您不定价，而是将您的要求公之于众，让所有想卖的商人，都来向您报价，并展示他们的实力。您从中择优而取之。这表面上，是天底下最公平的买卖。”

朱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那不仅是肉体的，更是精神上的。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正以最谦卑的姿态，为他献上最恶毒的计策。

“可……公平只是……给外人看的……”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伴随着一阵愈发清晰的“咕啾”声响，“真正的关键，在于制定‘规则’。王爷您……就是这片土地的‘朝廷’，您可以光明正大地推行一种东西，叫做‘贸易保护主义’。”

“贸易保护主义？”朱棡皱起了眉，这个词他闻所未闻，但光听名字，就让他感觉到一股强权的味道。

“是的……”白栖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享受他此刻的困惑与专注，“简单说，就是王爷您利用您的权力，保护您想保护的‘本地生意’，打压您想打压的‘外来生意’。 在这里，‘听雪楼’就是您要保护的‘本地生意’，而哈尔巴拉的‘翠仙阁’，就是您要打压的‘外来生意’。”

“如何保护？如何打压？”朱棡追问道，身体的欲望与对权谋的渴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失控。

“这就需要用到保护主义的武器——贸易壁垒。”她的声音愈发含混，却充满了诱惑，“壁垒，就是墙。王爷您要亲手砌一堵墙，一堵看不见的墙，把哈尔巴拉挡在外面，却让我们自己人，能轻松翻进来。”

朱棡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这个比喻的阴狠与精妙，让他浑身战栗。

“这堵墙……由两种砖石砌成。第一种，叫‘关税壁垒’。”她解释道，“就像朝廷对进口货物征收重税一样。 我们这次招标，可以规定，所有竞标者，都要缴纳一笔高昂的‘诚意金’。但……我们可以提前给我们的自己人一笔钱，让他去缴。这样一来，诚意金就成了对哈尔巴拉的‘重税’，对他来说是成本，对我们来说，只是左手倒右手。”

“第二种……也是最关键的砖石，叫‘非关税壁垒’。”她的声音停顿了许久，仿佛在积蓄力量，“这种墙……更隐蔽，更致命。 我们不用硬设门槛，而是……采用‘积分制’。财力是基础分，但附加分项……才是杀招。”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譬如……能提供蒙汉双语翻译的胡女……加十分。”

朱棡下意识地想开口质疑，哈尔巴拉自己就是蒙古人，找几个胡女岂不轻而易举？

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那含混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但……条款要注明……胡女必须……在王府新设的教坊司备案……且……除了蒙语……还需……精通南曲……尤其是昆腔……这便是陷阱。哈尔巴拉的胡女……只会唱草原上的长调，绝不可能……会唱这个。这就是一种‘标准化壁垒’，用我们制定的标准，去衡量所有人。”

“能得到……本地五大商号联名具保的……加二十分……这叫‘信誉壁垒’，他一个元人后裔，汉商们谁敢为他具保？”

“建筑能达到……王府营造司最新‘防火标准’的……再加三十分……这叫‘技术壁垒’，那标准，就是照着‘听雪楼’的图纸写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破碎，断断续续，仿佛每一次开口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而那细微的声响，却越来越急促。

朱棡的脑中飞速运转。哈尔巴拉财力雄厚，基础分最高，他会以为胜券在握。但他一道道附加题做下来，分数会被远远甩开。如此一来，他就算出再多的钱，积分也永远差那么一点！

“妙……”他再也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计策的最终目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打倒哈尔巴拉，更是为了驯服整个太原的商界！分差不大，才会让其他人觉得只差一点就能成功，从而拼命按照他定下的规矩去改造自家店铺，去巴结汉商，去学习南曲……最终，整个太原的商贾，都会被纳入他这位晋王的掌控之中！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术！

寝殿内，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那愈发急促的、暧昧不明的声响。

计策已然讲完，但侍奉，才刚刚开始。

……

数日后，招标会如期举行。

过程与白栖云预料的别无二致。哈尔巴拉在财力上遥遥领先，却在附加分上捉襟见肘。最终，“听雪楼”的代理人，以微乎其微的“十二分”优势，险而又险地拿下了牌照。

哈尔巴拉气得脸色铁青，却只能将失败归咎于自己对“新规”的准备不足。而其他汉商则扼腕叹息，纷纷觉得只差一点就能成功，心中反而燃起了下次竞标的希望之火。

一场不见血的清洗，以一种“皆大-欢喜”的姿态，落下了帷幕。

当晚，朱棡站在王府高楼，俯瞰着灯火阑珊的太原城。

白栖云跪坐在他身后，为他轻轻捶着腿，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战败后的慵懒：“王爷，奴家的计策，可还入得法眼？”

朱棡没有回头，只是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淡淡地说道：“你的计策是刀，而本王，是握刀的手。刀虽锋利，却永远要听从手的意志。今日，你做得很好。”

这平淡的语气，却比任何粗暴的占有，都更让白栖云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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