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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然后被囚禁,锁起来狠狠的灌注,第1小节港区逆锚

小说:港区逆锚 2025-10-22 15:43 5hhhhh 5600 ℃

一号港区报告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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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HM-101

致 总督府总务长 吕特晏斯 阁下:

事由:关于本港区提督遭受舰娘不当对待的紧急情况的报告

敬启者:

仅以本函呈报近期发生于本港区的重大异常事态。自20xx年以来,第一港区提督,持续遭受所属舰娘群体的系统性苛待,事态已严重损害港区正常运行及提督的人生安全,危及海域防区作战■■■■■■■■■■

具体事项:三月十八日,所属舰娘列克星敦对其■■■■■■

■■■,所属舰娘 衣阿■■■■■泽西、威斯康辛、伊利诺伊对其进行强暴。

恳请事项:即刻派遣宪兵队对本港区进行调查,隔离人员。

此致

敬礼

东部战区 第一港区提督

海军少将 ■■■·■■■■

20XX年9月26日

——————————————

副本抄送:宪兵队、海军部人事局。

  我时常在幻想。

  幼时,我总是怀揣着对长成后的幻想,一切我感到新奇而有趣的职业,我都想成为。

  青年时,我怀揣着家国情怀,渴望戍国卫疆抗击深海。

  几年前,连年的炮火纷飞中,我渴望能守护一隅的安宁。

  而现在……

  “我说司令官,你是不是贱?”

  暗淡发根扯着我的头皮发麻,金发的身影像是薅草一般,拧起我胡乱散落在地上的黑发,把我像只小猫一样拎起。

  人在深度睡眠中,是很难睁开眼的,意识虽然已经模糊的惊醒,但是疲惫而破烂的身体,对我的挣扎却是毫无反应。

  听见萨拉托加的声音,我顶着胸部的窒息,大脑的眩晕感,试图睁开眼。

  突然迎面而来的是一记耳光。

  紧接着是一阵耳鸣,和耳洞里冉冉流出的温热。

  强行苏醒,迫使着我大口吸气,但她却用温热的嘴唇把我的呼吸堵住。

  温柔而略带俏皮的眼神注视着我颤抖的瞳孔。

  无数次的朝夕相处,我自然明白这眼神的含义:

  醒了吗,司令官?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忍不住呛入她在我嘴里搅动的津液混合物。

  而她却在享受我的窒息感,和从我鼻中呼出的带着我温度的气息。

  这可是列克星敦的妹妹,这是恶魔。

  肺部快炸了,泪腺止不住的分泌,混着血滚落在我被撕得破烂的提督服上。

  快要再度昏厥时。

  像是烹小鲜的大厨,恰到好处的火候把握。她停手了,把我随意丢弃在地上,看着我抽搐咳嗽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弧度。

  实现了我痛苦和她欢愉的最大化。

  恶魔在嬉笑。

  萨拉托加从怀里抽出一张捏皱的复印纸,揉成一个硬团,带着尖锐的纸刺。

  “给谁打小报告呢,司令官?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传真机,宪兵队的文件都发到姐姐那里去了。”

  我回避着她的目光,紧紧抱住大腿,尽量蜷缩成一团,习惯性避免腹部受到她们的踢击。

  不像其他人的粗暴,她蹲下来,缓缓把我的头掰正,手指沾着泪,抚平我干涸嘴唇上的褶皱。

  像是亲吻前征求我的意见,她把唇凑到我的面前。

  我连忙顺从的把嘴打开,咬紧的牙关放松了些许。

  她轻轻的为我印上她同款的淡粉色唇膏,抚摸着我另一边尚有听觉的耳朵。

  游蛇似的,舌伸入我的嘴,拨动着我的上颚,齿龈。我绷紧身体,尽全力克制异物感。

  当我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动作,试图跟随她,防止因为我的不顺从而暴怒时。

  忽然的,她挥动洁白细嫩的手掌,快要打到我之前,停在了耳畔。

  我条件反射进行躲闪,习惯性的咬紧牙齿,却被她的香舌抵住,并在舌尖留下上下两道深深的齿痕。

  她的笑容冷下去了,看向我的目光,从爱恋变成了仇视。

  我连忙跪倒在地上,头紧紧贴着她那双让我舔过数次的玛丽鞋前。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道歉是毫无作用的。

  她捏起我的下颔,把揉成团,拳头大一个像一个刺猬球似的报告信,拼命往我嘴里塞。

  纸浆气息混着油墨,强硬的镶进了我的口中,唾液和上颚被划伤流的血,闭塞了我通过嘴呼吸的途径。只能通过一半未被耳咽管出血堵住的鼻腔,疼痛而无效的呼吸着。

  人在生死关头,总是会爆发出与平时不同的性情和潜力。当缺氧和疼痛压制住了我理智的大脑,只剩下了反抗的生理本能。

  我一个头槌把萨拉托加撞得踉跄。

  在泛红发黑的模糊目光中,她的笑容让我浑身发寒。

  “司令官?不乖呢……姐姐说过,不乖的孩子……就要受到惩罚!”

  那抹笑容,并非因疼痛而扭曲,而是因我的反抗而绽放的、愉悦的花。

  我也因撞击的反作用力与极度缺氧而向后瘫倒,视网膜上炸开一片片黑色的雪花。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用尽最后的力气,颤抖的手指探向喉咙,想要抠出那团已然被唾液和血浸透、几乎与我血肉相连的纸团。

  然而,一只鞋,精准而优雅地踩住了我探向嘴边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像山一样无法撼动。

  “姐姐说得没错,”萨拉托加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天真的赞叹,“司令官就像一只倔强的小野猫,越是挣扎,爪子就越是可爱。”

  她稍稍抬脚,又猛地跺下。

  “咔嚓——”

  腕骨碎裂的清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惊雷。剧痛瞬间贯穿了我的神经,我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另一只脚狠狠地踹中了腹部。

  “呜呕——”

  胃里的一切,混着胆汁和血水,不受控制地向上翻涌。然而那该死的纸团死死地堵住了食道,呕吐物无处宣泄,只能在喉管里灼烧、冲撞,带来比窒息更恐怖的、内脏撕裂般的痛苦。

  我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冰冷的地板上徒劳地抽搐,眼泪和鼻涕糊满了脸,生理性的痉挛让我蜷缩成一团,正是我最开始试图保护自己的姿势。

  萨拉托加蹲了下来,金色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脸颊,带着她身上好闻的、如同阳光与海风混合的香气。这曾是我在无数次出征归来后,最渴望拥抱的气息之一。

  现在,它却是我地狱的入场券。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轻轻拨开我被冷汗浸湿的额发。

  “看,司令官,不听话的后果就是这样。”她的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的孩子,“你弄疼我了,所以我也要弄疼你。这很公平,对不对?”

  她无视我痛苦到涣散的瞳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但是呢,姐姐也说过,惩罚不是目的,教育才是。我要让你学会,什么才是正确的‘爱’。”

  她俯下身,温热的唇瓣贴上我那只完好的耳朵,用气声吹拂着我的耳廓,每一个字都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我的大脑。

  “现在,司令官,用你这只没断的手,把你嘴里的东西……自己,一点一点,吃下去。”

  “把它当成我给你的奖励,全部咽下去。做不到的话……”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用那双我曾无数次亲吻过的、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我那只骨折变形的手腕,缓缓地、带着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开始转动。

  “……我们就来玩点更有趣的游戏。”

  她的话语像魔咒,而我那只被她握在手中的、已经断裂的手腕,就是献祭的祭品。每当她稍稍施力,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就如同一道道电击,贯穿我的理智,提醒着我违抗命令的下场。

  求生的意志压倒了身体的本能。

  我抬起那只尚且完好的左手,手指因恐惧和脱力而剧烈地颤抖着。它们伸向我自己的嘴,触碰到那团湿冷、粗糙、混杂着血腥与油墨味的纸浆。

  我闭上眼,不敢去看萨拉托加那双充满期待的、亮晶晶的蓝眼睛。

  我用指尖,试图将这团已经和我口腔内的伤口粘连在一起的异物,向喉咙深处推去。

  “呃……”

  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涌上。我的喉头不受控制地痉挛,胃部翻江倒海,拼命想将这东西顶出来。纸团上尖锐的棱角每一次移动,都在我娇嫩的咽喉内壁上划开新的伤口,铁锈味和纸浆的酸腐味混合在一起,让我几欲昏厥。

  不行……咽不下去……

  身体在拒绝,它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反抗着我的意志。

  “司令官,”萨拉托加的声音里那丝甜美的笑意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耐烦的冰冷,“你在磨蹭什么?我给你的奖励,要好好品尝才行啊。”

  她在我断腕上施加的力道陡然加重,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一声压抑的悲鸣从喉咙里挤出,却被那该死的纸团堵得含混不清。

  眼泪混着冷汗滑落,我只能更加用力地,用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的力道,把那团东西往里捅。可越是这样,我干呕得越是厉害,身体的抽搐让我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

  “唉……”

  头顶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充满了失望。

  那只折磨我断腕的手松开了。

  瞬间的解脱并未带来任何喘息之机,反而让我心脏骤停。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另一场风暴的序曲。

  下一秒,我的下巴被她猛地捏住、抬起,被迫正对着她。她的脸离我极近,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毫无温度的、看待一件物品般的漠然。

  “真是……没用呢,司令官。”

  她轻声说着,然后,将她那只刚刚还握着我断腕的手,毫不犹豫地、深深地塞进了我的嘴里。

  她的手指比我的要长,也更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裹挟着那团让我痛苦不堪的纸球,粗暴地向我的喉咙深处捣去。

  “唔!!”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指甲在冰冷的地板上划出绝望的抓痕。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指甲刮擦着我的上颚,指关节碾过我的舌根,那种强烈的异物感和被侵犯的屈辱感,让我拼命地摇头挣扎。

  但一切都是徒劳。

  她的另一只手像铁钳一样固定着我的后颈,让我动弹不得。

  她用两根手指,如同使用一根撬棍,强行将那团已经膨胀开来的纸浆,捅过了我喉咙最狭窄的地方。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感觉就像是有一块烙铁被硬生生塞进了食道,灼烧、撕裂着我身体内部最柔软的部分。我能感觉到它缓慢而痛苦地向下滑动,每移动一寸,都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痉挛。

  窒息感再度袭来,这一次,是从内部。

  当她品味许久,终于抽出手指时,上面沾满了我的唾液与鲜血。她却郑重地端详着,将手指凑到唇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无比甜美的微笑。

  “看,这样不就吃下去了吗?^_~”

  她抚摸着我因剧烈咳嗽和干呕而涨得通红的脸颊,语气又恢复了那种宠溺的温柔。

  “司令官要记住这种感觉哦。这是……不听话的味道。”

  我蜷缩在地上,食道里像是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炭,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它,带来一阵阵刮骨般的灼痛。身体因为缺氧和剧痛而不住地抽搐,断裂的手腕传来阵阵麻痹的刺痛,意识在清醒与昏厥的边缘摇摆。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清脆而规律的敲门声,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划破了这间屋子里的粘稠空气。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是……谁?

  萨拉托加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那份甜美中多了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她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用轻快的语调应道:“请进。”

  门被推开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猫耳似的银发,一丝不苟的制服,以及那双我曾在无数次会议上见过的、永远沉静如深海的暗红眼眸。

  是俾斯麦。

  一瞬间,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混沌的大脑被求生的渴望瞬间点燃。她会看到的,她一定会看到我这副惨状!看到我被撕烂的提督服,看到我脸上未干的血泪,看到我那只以诡异角度扭曲的右手腕!

  “救……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同时用完好的那只手撑起上半身,向着门口那个威严的身影,做出一个近乎爬行的姿态。

  救救我,俾斯麦!救救我!

  然而,俾斯麦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在我身上停留哪怕一毫秒。

  她径直走到萨拉托加面前,仿佛我根本不存在,只是地板上一块不值得注意的阴影。她的视线越过我的头顶,精准地落在萨拉托加那双沾满我血和唾液的手指上。

  “手脏了。”俾斯麦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天气,她从口袋里递出一张密封的湿巾。

  萨拉托加俏皮地眨了眨眼,接过来,仔细地、一根一根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将用过的湿巾随意丢在我身边,那上面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和我的血腥味。

  “还有这个。”俾斯麦又递上一个巴掌大的、闪烁着微弱白光、齿轮状的金属盒子。“列克星敦让带来的损管。”

  损管……装置?

  我的心沉入了冰窖。之前奉若珍宝,把它当作舰娘保命符,甚至亲身使用过一次的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用来紧急修复受损舰体的奇迹造物。而现在,它出现在这里……

  “收到那封信的舰娘宪兵队一会儿就到。”俾斯麦继续用她那毫无波澜的声线报告着,“列克星敦让你处理好。”

  我最后的希望,如同被狂风吹过的烛火,彻底熄灭了。我呆呆地看着她,看着这位我曾经最信任的姐妹之一,看着她如何将我的求救,变成一场需要“处理”的麻烦。

  我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俾斯麦完成了她的任务,转身准备离开。在她与我擦身而过的那一刻,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硝烟与钢铁气息的味道。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试图用我最凄惨、最绝望的眼神,换取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她的铁灰色眼眸,终于在我的视野里一扫而过。

  但那目光是空洞的,是穿透的。她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墙壁,是这片空间,是除了“提督”这个生命体之外的一切。

  ……不被承认,不被看见。

  萨拉托加把玩着那个损管装置,冰冷的金属外壳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瞥了一眼在地上抽搐不止、几乎失去人形的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即将出门的俾斯麦问道:

  “对了,有全新的提督服吗?这件……被司令官自己弄脏了呢。”

  俾斯麦没有回头,只是朝门外指了指,冷硬的背影随即便消失在门后,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和萨拉托加。

  以及那份令人窒息的、混杂着血腥与香气的沉默。

  我像一具破损的玩偶,瘫在地上,连抽搐的力气都快要耗尽。萨拉托加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走到我面前。

  她蹲下身,那双美丽的湖蓝色眼眸与我平视。此刻,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暴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温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司令官,”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我剧痛的耳膜,“你听好了哦。”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眉心,那里刚才被撞得血肉模糊。我本能地一缩,她却轻笑起来。

  “别怕,我不会再弄疼你了……只要你乖乖的。”

  她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擦去一道血痕。“你为什么要写那封信呢?为什么要反抗呢?你明明知道,我们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啊。”

  爱?我看着她,眼中只剩下无尽的荒谬与恐惧。

  “你看,”她歪了歪头,笑容甜美依旧,但话语却像淬了毒的刀,“只要你乖乖的,像以前一样听话,把我们当成你唯一的家人,不再想着逃跑,不再想着向外求救……”

  她顿了顿,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道:

  “……萨拉也不是不可以,偶尔让你体验一下过去的好日子哦。就像我们第一次出击胜利后,你带我去吃冰淇淋那样。你还记得吗,司令官?”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段记忆,是我心中仅存的、最温暖的净土。而现在,她却将它变成了悬在我头顶的、一个随时可能收回的奖赏,一个用以驯服我的诱饵。

  见我的反应,萨拉托加满意地笑了。她站起身,拿来湿热的毛巾,开始仔仔细细地为我擦拭身体。她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她擦去我脸上的血污与泪痕,擦去我身上的唾液与尘土,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耐心。

  这温柔,比之前的暴力更让我通体发寒。她正在亲手抹去自己施暴的证据,将我从一个“受害者”,变回一个“干净”的玩偶。

  擦拭完毕后,她拿起了那个闪着光的损管装置。

  “可能会有点奇怪的感觉哦,忍一下就好啦。”

  她说着,将金属贴在我的胸口。

  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白色的光芒瞬间爆发,将我完全笼罩。那光芒是温暖的,但不容抗拒,像无数温暖的丝线,钻进我的每一寸血肉。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断裂的手腕在无声地接续,撕裂的食道在飞速地弥合,全身的淤青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疼痛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被彻底重塑的、非人的虚无感。

  几秒钟后,光芒散去。那个金属齿轮在我眼前化作一捧灰烬,随风而散。

  我试着动了动右手,它完好如初,仿佛那撕心裂肺的断裂从未发生过。

  萨拉托加扶我坐起,又从门外拿来一套崭新的提督服,一件一件地帮我穿上。白色的制服,金色的绶带,冰冷的金属纽扣。

  当最后一颗扣子被系好,萨拉托加退后两步,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打量着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活泼而调皮。

  “锵锵——!”她做了一个可爱的亮相动作,对我眨了眨右眼,“这才是我认识的司令官嘛!精神满满,最帅了!”

  她蹦跳着来到我身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就像无数个过去的日子里一样。

  “走吧走吧,司令官!大家都在等你呢!刚才只是个小小的、必要的‘沟通’啦,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吧?”

  她仰着脸,湖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仿佛刚才那个将我踩在脚下、让我吞食秽物的恶魔,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我坐在那里,身体完好无损,衣着光鲜亮丽。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随着那个损管装置化成的灰烬,永远地死去了。

  萨拉托加挽着我的手臂,将我从那间地下室里拉了出来。

  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海风的咸味与花园里玫瑰的芬芳,扑面而来。港区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宁静而美好,仿佛刚才那场噩梦从未发生。

  “司令官,我们快一点啦,姐姐该等急了!”萨拉托加晃着我的手臂,语气活泼,笑容灿烂,那眼里,盛满了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喜悦。

  路上,来来往往的舰娘们看到我,都停下了脚步。

  “将军,早上好!”黎塞留带着她一贯的微笑,向我微微颔首。

  “午安,指挥官,今天的阳光真不错呢。”胡德优雅地提着裙摆,笑容无可挑剔。

  几名驱逐舰从不远处跑过,看到我,立刻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提督提督!下午有空一起玩吗?”

  这完美的一切,这和谐的日常,像一出排练了无数次的盛大戏剧。

  “好啊,大家下午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愉悦与温和。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正牵扯出一个完美的、属于“司令官”的笑容。

  走进提督府,来到那间我再熟悉不过的提督室。

  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不,比记忆中更整洁。地板光洁如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杉香,我曾被无数次施暴的地点,此刻被打理得一尘不染。

  列克星敦就站在我那张巨大的办公桌旁,正低头整理着文件。她穿着那身温柔的白色海军服,亚麻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侧脸的线条柔美而圣洁。听到我们进来,她抬起头,脸上立刻绽放出那个蜜糖般的笑容。

  “你回来啦,亲爱的。萨拉没给你添麻烦吧?”她说着,目光落在我桌上那杯尚在冒着热气的咖啡上,“快坐下吧,咖啡刚泡好,是你最喜欢的温度。”

  那杯咖啡,那个笑容,那个场景。

  一切都和最初的噩梦开始前,一模一样。

  我被萨拉托加按着肩膀,坐回了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提督椅上。

  我拿起文件,上面的铅字却在我眼前扭曲、跳跃,变成一张张嘲弄的鬼脸。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列克星敦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萨拉托加在我身后哼着的小调……所有声音都汇聚成一股令人发疯的噪音,在我脑中轰鸣。

  我受不了了!

  这虚伪的和平,这温柔的酷刑,已经抵达了我的极限。

  “那个……列克星敦,”我放下文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列克星敦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她放下笔,走到我身边,自然地伸出手臂,让我挽住她。“好啊,我陪你去。”

  她的动作轻柔,语气体贴,像一位最温柔贤惠的妻子,搀扶着自己体弱的丈夫。

  我被她半扶半带着,走进了办公室自带的洗手间。门一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我便再也支撑不住,猛地扑到洗手池前,对着冰冷的陶瓷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火烧火燎,可我什么都吐不出来。不,不是什么都没有。我吐出了刚刚被强迫喝下的咖啡,以及大量的、苦涩的酸水。

  我撑着洗手池的边缘,看着那滩褐色的液体,脑中一片空白。我的胃里……是空的?那些被灌进去的秽物呢?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损管装置,一个冰冷而恐怖的念头击中了我——它不仅修复了我的伤口,还“重置”了我的身体,将那些“不洁”的东西,连同我受辱的证据,一同清空了。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列克星敦走了进来,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水池里那滩咖啡渍上。

  刹那间,她脸上那和蔼可亲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的冰冷。那双美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暴戾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按进我自己的呕吐物里。

  但那只是一瞬间。

  在我因为恐惧而转头看向她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依旧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怎么吐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她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动作轻柔地为我擦去嘴角的污渍,语气里充满了关切,“都怪我,咖啡可能有点凉了。”

  她扶着虚脱的我,就像扶着一件易碎的瓷器,将我带回了提督室的椅子上。

  “没事的,您先休息一下。”她重新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我手边,“宪兵队的人应该快到了,我们一起等他们来,好吗?”

  她微笑着说。

  我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等待着下一场审判的到来。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直到一阵整齐划一、带着金属质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提督室门外。

  “报告,总督府舰娘宪兵队,奉命前来执行港区年度巡检。”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公式化的声音。

  “请进。”列克星敦的声音依旧温柔。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队身着统一制服的宪兵队舰娘。她们神情肃穆,气场森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让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个身形娇小的身影,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黑色的衬衫与领带显得一丝不苟。一头雪白的短发,发梢微微卷曲,心胸宽广、平平坦坦如辽阔的平原,平添了几分稚气。

  维托里奥·维内托。

  她也是我的舰娘。

  是我亲手将她从建造器中唤醒,是我看着她从一个带着些许迷茫的少女,成长为I国海军的骄傲。是我亲手批准了她前往总督府的“外派”任务。

  我记得她离开前,曾在我面前半开玩笑地说:“司令官,等我回来的时候,可要给我留一个最好的位置哦。”

  此刻,她回来了。带着总督府的威严,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

  我看到萨拉托加那活泼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列克星敦的眼底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一个疯狂的、不切实际的希望,像野草般在我死寂的心中猛然滋生。维内托,我的维内托,她或许还保留着那份最初的羁绊!她现在手握总督府的权力,她或许……或许是来拯救我的!

  维内托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转向列克星敦,嘴角勾起一抹礼节性的微笑:“列克星敦,好久不见。按规定,我们需要对港区所有人员进行一对一问询,包括长官。这是例行公事。”

  “当然,我们全力配合。”列克星敦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被安排在最后。走进那间小小的问询室时,里面只坐着一位陌生的宪兵队舰娘。房间里有一个摄像头正闪着红光,我知道,列克星敦她们正在另一边看着、听着。

  “提督,请坐。”对面的舰娘面无表情,她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仿佛见过了太多不该看的事情。

  她没有立刻开始问话,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撕开了包装的面包,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疲惫但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她的食指在面包中心不着痕迹地轻轻按了一下,那地方微微下陷,似乎藏着什么。

  我的呼吸停滞了。

  在列克星敦她们的监视下,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那块面包,然后不顾一切地、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我太饿了,身体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干燥的面包划过我刚刚被修复的食道,带来一丝轻微的刺痛。在咀嚼中,我感到舌尖触碰到了两个米粒大小的、坚硬的物体。我没有丝毫犹豫,混合着面包,将它们一同咽了下去。

  对面的舰娘静静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悲哀。她将一杯水推给我,然后才打开了桌上的录音设备。

  “问询开始……”

  在我与她擦肩而过时,我听到她用几乎无法察闻的气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问询结束,我回到提督室,所有的宪兵队成员已经集结完毕。那位问询我的舰娘,将手里的所有资料,毕恭毕敬地递交到了维内托的手中。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维内托,祈祷着她能从那份公式化的报告中,读出我无声的呐喊。

  列克星敦带着完美的笑容站在门口,准备送客:“维内托,辛苦了。”

  维内托接过那份关于我的笔录,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我心脏骤停的举动。

  她将那份不薄的文件,递给了身后的副官。

  “你带队回去,把这份报告递交上去。”她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慵懒而清冷的调子,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就说我……休假了。最近总督府的工作太累,我打算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协助’一下自己港区的管理工作。”

  副官愣了一下,但立刻立正敬礼:“是,维内托大人!”

  列克星敦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更加甜美、更加真诚的喜悦:“维内托,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大家可都等着你呢!”

  “是吗?”维内托轻笑一声,目光越过列克星敦的肩膀,落在了我惨白的脸上。那眼神,如同黑手党大小姐在审视自己刚刚赢下的赌注。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宪兵队的舰娘们离开了。我看到那位给了我面包的舰娘,她站在队伍里,低着头,不敢看我。但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我捕捉到了她投来的一瞥——那是一种混合着怜悯、无能为力,以及……诀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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