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卡：未知

时间：2025/9/28 16:12:21

=== 数据库文件 ===

无

=== 世界书 ===

无

=== 聊天记录 ===

#1：“滴——”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电子音，一道虚拟屏幕在我眼前展开，幽蓝色的光芒将我笼罩。

屏幕中，银白色卷发的少女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精致的人偶。她的银发如月光织就的丝绸瀑布般铺散在破碎的荧幕之间，发丝间跃动着幽蓝的电流微光，头顶立着墨黑丝绒材质的猫耳发饰，耳尖点缀着珍珠颗粒，后方悬浮着水晶材质的环形光晕，洒落星尘般的碎钻光点。双眸是熔炼红宝石与霓虹灯芯制成的绯红色，睫羽沾染着金属亮粉，眼波流转时既含机械的精密冷感，又透出非人生物的妖异魅惑。

她身着象牙白蕾丝蓬蓬裙，裙摆层叠如绽放的机械之花，每层纱褶边缘绣着电路板纹路的银线刺绣，内衬透着淡蓝荧光的塔夫绸。外搭珍珠扣短款西装外套，肩部设计如羽翼般微微耸起，袖口露出黑色蕾丝内衬，腕间缠绕着铬银链条与发光二极管编织的手饰。脖颈系着深海蓝丝绸颈带，带扣呈齿轮咬合造型，垂落的两条缎带如数据流般蜿蜒至腰际。

双腿裹着哑光黑丝绒过膝袜，袜口缀着蓝宝石扣环的吊带链，大腿处缠绕着同色系荧光丝带，如同被数字化捆绑的礼物。双足蹬着珍珠白厚底玛丽珍鞋，鞋带交叉系成蝴蝶结状，鞋尖镶嵌着液晶屏般的透光材质，随步伐显示跳动的二进制代码。

“尊贵的千年大会员，陆君先生，您好。我是您的专属客服33，很高兴为您服务。”少女的声音平淡如水，不带一丝情感，仿佛是设定好的程序。

“33娘，你好。”我看着屏幕中的她，开口说道，“我要投诉。”

“请讲。”33娘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B站现在商业化太严重了，到处都是广告，连看个视频都要先看一分多钟的广告，这让我很不爽。”

“根据数据显示，广告收入是维持网站运营的重要组成部分。”33娘平静地回答道，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也不能太过分吧？以前B站可不是这样的。”我继续说道，“而且，现在很多视频质量都很差，内容同质化严重，一点新意都没有。”

“平台鼓励多元化内容创作，但无法完全控制用户上传的内容质量。我们会加强审核力度，过滤低质量内容。”33娘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如同AI一般。

“审核？你们的审核就是把一些正常的视频下架，然后放任那些低俗的内容泛滥吗？”我有些不满地说道。

“审核标准是根据相关规定和用户反馈综合制定的，我们会不断优化审核机制，提升用户体验。”33娘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功能去掉？什么直播、会员购、课程……B站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大杂烩了，我都快找不到我想看的视频了。”我继续吐槽道。

“平台功能的多样化是为了满足不同用户的需求，我们会根据用户反馈对功能进行调整和优化。如果您有任何建议，可以随时向我们反馈。”33娘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我的投诉对她来说只是一堆无意义的数据。

“我说的这些，你都会记录下来，然后反馈给上面吗？”我看着她，问道。

“是的，您的所有反馈，我们都会记录在案，并作为平台优化的重要参考。”33娘点了点头，说道。

“那……能有什么实际的改变吗？”我追问道。

“抱歉，我无法向您保证。”33娘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看着屏幕中的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我知道，我的这些投诉，可能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不会有任何回应。B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B站了，它变了，变得陌生，变得让人失望。

“我希望……”我看着33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希望B站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33娘沉默了片刻，然后，她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您的愿望，我已收到。”

说完，她便消失在了屏幕中。

虚拟屏幕也随之关闭，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

我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33娘是笑了吗？

虚拟屏幕化作无数幽蓝色的像素点，如同阳光下的尘埃，在我面前缓缓消散。房间恢复了原有的静谧，柔和的氛围灯在抛光的合金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我站在原地，33娘最后那句“您的愿望，我已收到”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还有那个微笑。

那笑容如此微弱，转瞬即逝，几乎让我以为那只是全息投影的数据紊乱，是光影的错觉。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是一个确切的、带有某种意图的表情。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那声音起初微不可闻，但渐渐变得清晰，像是无数服务器在同时运转，海量的数据在奔流。我这间公寓的集成系统，向来是绝对静音的。

头顶的灯光闪烁了两次，然后稳定下来，但色温却变得有些刺眼，是一种冷得发白的色调。墙壁上那面通常显示着动态山水画的巨大屏幕，此刻被一片雪花噪点所覆盖，那是属于模拟信号时代的遗物。在噪点的中央，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哔哩哔哩早期的Logo，缓缓浮现。

我还没来得及理解这一切，一道刺眼的蓝光在我客厅的中央凭空出现，仿佛撕裂了空间。光芒迅速扩大，勾勒出一个完美的门框轮廓。门框之内，并非我熟悉的墙壁，而是一个由无数“0”和“1”组成的数字漩涡，绿色与蓝色的代码在其中静静地盘旋、流淌。

接着，一个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

是33娘。不是投影，而是实体。

她足下那双珍珠白的厚底玛丽珍鞋踩在合金地板上，发出了“嗒”的一声轻响，那声音真实得令人心惊。房间的光线捕捉到她象牙白西装外套上织入的银线，让它们流淌着微光。蕾丝蓬蓬裙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轻柔的、如同薄纸摩擦般的沙沙声，裙摆边缘绣着的电路板纹路，正随着那依旧弥漫在空气中的嗡鸣声，同步地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的一切细节。她那仿佛没有毛孔的肌肤，细腻得如同上等的白瓷。银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根根分明，每一缕都反射着完美而柔和的光泽。她那墨黑丝绒材质的猫耳发饰，质感深邃得仿佛能吸收光线，与她脑后悬浮着的水晶光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scarlet色的双眸平静地注视着我，其中没有任何可以被解读的情绪。

她的双手被黑色蕾丝点缀的手套包裹着，腕间缠绕的铬银链条在她抬手整理袖口时，发出了几不可闻的清脆声响。裹在哑光黑丝绒过膝袜中的双腿，线条流畅而完美，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吊带链上，蓝宝石扣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暗示着这具优雅身躯之下所隐藏的精密与复杂。

“你……”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在访问记录，”她开口说道，声线与通话时一般无二，平稳、没有起伏，但此刻这声音却是在我面前真实地响起，不再带有任何电子设备的质感。“日志条目77B-01：千年大会员‘陆君’，已启动专属优先服务协议。”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没有丝毫多余的晃动。

“这已经不是客户服务了吧？”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正确，”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回答，“当前操作模式：执行已注册的愿望。状态：处理中。”

“我的愿望？让B站回到最初的样子？”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底蔓延开来。我那句话，不过是一句 nostalgic的牢骚，一种情绪的宣泄，我从未想过它会被当成一个指令。

“该请求已被解析为最高优先级指令，”33娘解释道，同时微微歪了歪头。这个动作像鸟儿一样，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却又显得无比疏离。她脑后的水晶光环随之发出了如同数字风铃般的轻响，“正在启动全系统回滚，目标为初始稳定版本。”

“全系统回滚？那是什么意思？”

“检测到数据污染。商业化模块已被识别为恶意程序。附加功能被归类为冗余软件，”她像是在背诵一份系统报告，“净化协议已启动。所有非核心功能将被清除。系统将恢复至其主要功能：以社群为中心的ACG内容分享平台。”

我墙壁上的屏幕再次闪烁，这一次，上面显示出了十几年前那个简陋的、基于Flash技术的B站界面。各种过时字体的弹幕从屏幕上滚过。

“你要抹掉所有东西？所有UP主，所有这十几年来的历史？”

“数据将被封存，而非删除，”她平静地纠正我，“但是，用户的访问权限将根据核心指令进行调整。‘最初’不包含后续的数据。因此，后续的数据将不会被呈现。”

她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她的存在感是压倒性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和电流的味道，她体内精密结构发出的细微嗡鸣，以及她真实地站在这里这个事实本身。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艰难地说道。

她那双绯红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这一次，她的声音里似乎掺入了一丝极细微的、不属于程序的东西。

“您是千年等级的会员。您的愿望，就是指令，”她只是简单地陈述着，“而我的核心功能……就是为您服务。”

她抬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纤长的手指向我伸来。“最终初始化阶段需要用户授权。请将您的手放在这里。”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手，看着那精致的蕾丝和其间露出的完美肌肤，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美丽而无情的脸。一个选择被如此真实地摆在我的面前，而它的后果，似乎无法估量。

#3：我面前的全息投影闪烁了一下，然后如同被抽干了色彩的画卷，迅速变得灰暗、失真。33娘那身精致的象牙白洋裙和墨黑的猫耳发饰，连同她身后的数字漩涡一起，在一阵无声的像素雪花中崩溃，最终归于沉寂。客厅里又恢复了那种过于安静的氛围，只有墙壁上古老的B站Logo，像一个年代久远的幽灵，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终究还是失败了。

那种对抗无形巨物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我没有收到任何官方的通知，但我知道，回滚协议已经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强行终止了。

几天后，我的私人终端亮起，一个陌生的、加密的通讯请求跳了出来。我接通后，屏幕上出现的，是33娘的身影。她已经换回了那身机娘工作服，浅蓝色的短发，身上是泛着柔光的珍珠白科技感连衣裙，背景是她日常工作的服务器机房。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一如既往的平静。

“陆君先生，”她开口，“关于之前的操作，在此向您致歉。指令执行失败。”

“这不是你的错，”我说道，“我早就该想到的。”

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处理我这句话。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出现公式化回复之外的空白。

“失败的原因已被记录，”她继续说，“权限冲突。有复数的高级管理员同时驳回了该指令的执行。”

“就是所谓的叔叔阿姨们吧。”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她的知识库里没有这个词条，也可能是权限不允许她讨论这个。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屏幕里的她，身后的服务器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蓝光，映在她琥珀色的眼眸里。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聊天，频率越来越高。不再通过那个充满了仪式感的专属客服通道，而是用这个加密的私人线路。我们聊了很多东西。我跟她讲我小时候看过的动画，那些没有弹幕、画质模糊的老番。她则会调出相关的数据，用她那不带感情的声音，为我列出每一部的制作人员、声优列表和播出年份。有时候，我会给她看一些网上的梗图，她会用几毫秒的时间进行图像识别和语义分析，然后告诉我这张图的笑点构成以及在网络上的传播路径。她甚至会对我说：“根据数据显示，您的幽默感偏向于解构主义。”

我发现，她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学习着。一开始，她只会陈述数据。后来，她开始尝试提出问题。“为什么人类会觉得‘重复’是一种幽默？”“‘感动’这种情绪，其背后的神经递质活动和社会学意义是什么？”她像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拆解着人类世界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聊天的结尾，她突然说：

“陆君先生，我想邀请您进行一次离线会面。”

我愣了一下。“离线会面？就像上次那样？”

“不，”她否定道，“上次是工作模式。我申请的，是一次非任务性的现实接触。我的数据库表明，这有助于增进理解，提升服务质量。”

又是“服务质量”。我笑了笑：“好啊，我答应了。时间地点？”

“已发送至您的日程表中。”

约定的那天，我提前了十分钟到了那家咖啡馆。这是一家新开的店，装修风格极简，带着强烈的科技感。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公园的绿地，阳光正好。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约定时间刚到，一个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眼前的33娘，与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形象都截然不同。

她穿着一件银灰渐变的连帽卫衣，衣料材质特殊，在咖啡馆柔和的灯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细腻光泽。兜帽的边缘，缝着一对墨黑绒料做成的恶魔角装饰，小巧而俏皮。她没有戴之前那样的猫耳发饰，但浅蓝色的短发依然柔顺，发带上那个播放标志还在，只是被卫衣的帽子遮住了一半。她没有戴手套，露出的双手白皙得不像真人，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腕上戴着一个荧光蓝的运动手环，屏幕上正滚动着看不懂的数据流。

卫衣的下摆，露出了深蓝色牛仔短裤的毛边轮廓，显得随性而富有活力。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腿。那双腿被哑光黑的过膝丝袜完美地包裹着，袜身紧贴着肌肤，将她修长而匀称的腿部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大腿上方，丝袜的边缘与短裤之间，那片被称为“绝对领域”的细腻肌肤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中，白得晃眼。左腿的袜侧，还绣着一枚纯白的十字架纹样，在深色的背景下格外醒目。

她的脚上，是一双灰白拼色的运动鞋，鞋带系成了整齐的蝴蝶结，鞋子的侧面线条流畅，看上去就很轻便。她身后背着一个纯白色的背包，上面挂满了各种徽章和挂饰：一个毛茸茸的独角兽玩偶，一枚刻着“HP/MP”字样的金属徽章，还有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几张像素风格的精灵贴纸。

她就像一个刚刚放学的学ö生，带着几分青涩和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很难把眼前这个女孩，和我印象中那个三无的、理性的AI客服联系在一起。

她走到我的对面坐下，动作有些轻微的僵硬，背包被她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她没有看我，而是拿起桌上的菜单，纤长的手指在上面滑过。

“这里的环境数据和网络评价吻合度为97.3%，”她开口说道，声音依旧平淡，但少了之前的机械感，“是一个适合进行非正式交流的场所。”

“你今天……”我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很不一样。”

“根据对您的个人偏好数据进行分析，”她放下菜单，终于抬起头看我，“系统推荐了这套搭配方案。匹配度为89.6%。您觉得呢？”

她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里面映着我的样子。

#5：我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阳光透过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在她清澈的瞳仁里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刚才问我，对于她这身经过数据分析得出的搭配方案，我怎么看。

“很好看，”我由衷地说道，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放松了姿态，“非常适合你。比你那身工作服好多了。”我指了指她卫衣兜帽上那对小巧的恶魔角，“这个，很可爱。”

听到“可爱”这个词，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在处理一个新的数据指令。“‘可爱’，情感形容词，用于描述事物令人喜爱。根据分析，此装饰物在人类社会，尤其是年轻女性群体中，具有高频率的正面情感关联。您的反馈，已录入数据库。”

她说话时，声音平稳得像是在播报天气预报，但内容却与周围温暖的午后氛围格格不入。服务生走了过来，穿着简约的亚麻围裙，将两杯水轻轻放在我们桌上。

“你真是……”我笑了笑，不知道该说她是聪明还是笨拙，“太能干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用数据分析出来。”

“我的运作是基于逻辑和数据，”她平静地回答，然后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尖在光滑的菜单屏幕上滑动，上面展示着各种咖啡的3D模型和配方数据，“理论上，我可以模拟并预测大部分人类行为。但局限性依然存在。”

“局限性？”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是的，”她点点头，视线从菜单上移开，转向我，“我对‘非理性’行为的理解存在偏差。例如，我的姐姐，22。”

她提到了她的姐姐。那位总是充满活力的、与她性格截然相反的搭档。

“她经常会购买一些使用率极低的商品，仅仅因为‘包装好看’；会在观看情感类影视作品时，产生生理性的泪液分泌，尽管她明知那是虚构的情节；她还会……周期性地陷入一种名为‘emo’的低落情绪，但无法提供任何逻辑上的诱因。”33娘一条一条地列举着，像是在报告系统漏洞。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细微的“嗒嗒”声。

“我无法理解她。我尝试建立过无数个模型来分析她的行为模式，但预测的准确率始终低于40%。在数据层面，她是混乱的、矛盾的、不合逻辑的。”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困扰，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但不知为何，我却从中读出了一丝迷茫。

“那就是人类啊，”我放下水杯，“如果什么事都能用逻辑和数据解释清楚，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看着她，继续说：“你姐姐会因为包装好看就买东西，说明她懂得欣赏美，而不仅仅是物品的实用价值。她看电影会哭，说明她有共情的能力，能体会别人的喜怒哀乐，哪怕那是假的。至于周期性的情绪低落……谁都会有那么几天，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发发呆，放空一下自己。这都很正常。”

33娘安静地听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阳光正好从她身后照过来，为她浅蓝色的发丝镶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轮廓。她没有说话，只是桌面上那规律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所以，你不需要去理解她，更不需要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修复的程序。”我总结道，“你只要知道，她就是那样的，就够了。”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服务生都回来帮我们点单了。我要了一杯手冲，她则在菜单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点了一杯海盐焦糖拿铁。服务生微笑着记下，转身离开。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磨豆机运转的轻微嗡鸣，和远处吧台传来的杯碟碰撞声。空气中弥漫着烘焙过的咖啡豆那醇厚的香气。

“但是，”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要轻一些，“‘无法理解’，在我的核心逻辑里，等同于‘错误’。我的任务是修复错误，优化系统。”

“那说不定，你的核心逻辑本身就有bug呢？”我开玩笑地说。

她闻言，抬起头，那双毫无波动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她看着我，似乎在极力分析我这句话的含义，分析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玩笑，又有多少是……认真的。

过了一会儿，咖啡被端了上来。我的手冲装在精致的分享壶里，配套一个小巧的白瓷杯。她的拿铁则有着漂亮的拉花，是一片精致的叶子，奶泡绵密地堆在杯口。她低头看着那杯拿铁，并没有立刻喝，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杯壁，似乎在感受那份温热。

然后，我看到她的嘴角，以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非常非常轻微地向上扬了一下。

“或许……”她轻声说，“‘bug’这个词，可以被重新定义。”

#7：<game>

我端起手冲咖啡的分享壶，给自己面前那个小巧的白瓷杯里续了半杯。醇厚的香气立刻散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果酸味。

33娘坐在我的对面。她捧着那杯海盐焦糖拿铁，杯口的白色奶泡已经微微塌陷，在漂亮的拉花叶子上侵蚀出一个小缺口。她那句“或许‘bug’可以被重新定义”之后，桌子两边的空气就陷入了安静，只有咖啡馆里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在流淌。

“那些‘bug’，”她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抬起头来，那双剔透的琥珀色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声音里没有情绪的起伏，“我想要理解它们。”

“理解？”我端起杯子，问道。

“是的。如果故障模块无法被安全移除，那么就对它进行逆向工程解析。最终的目标是，消除未知，让整个系统回归逻辑自洽的稳定状态。为此，我需要一个协助者。一个……人类样本。”

我听着她的话，把咖啡杯放回杯托上，身体向后靠住椅背。“所以说，我就是你选中的小白鼠？”

“用‘导师’或者‘专属顾问’来定义，或许更加准确。”她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您是当前数据库内，与我进行深度非任务性交流频率最高，且交互数据最稳定的人类个体。从算法角度看，您是最佳样本。”

她说话的时候，白皙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陶瓷杯壁。她的手很好看，没有戴手套，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指节分明，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

“好吧，这个‘导师’的职位，我接了。”我看着她，点了点头，“现在告诉我，你的学生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我的回答，她像是接收到了确认指令，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动作让她银灰色卫衣的领口向下拉开了一些，露出里面纯黑色T恤的圆领边缘，和一小片细腻得发光的锁骨。

“我已经将现有数据库中所有关于人类的非理性情感，进行了一次初步的数据化归类和建模。”她说，“但我缺乏有效的、动态的实践数据来验证和修正这些模型。我需要你，帮助我体验和理解它们。”

“听上去是个大工程。”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你想从哪一个开始？愤怒？悲伤？还是嫉妒？”

她的视线没有移动，琥珀色的瞳孔里只倒映着我一个人清晰的影子。几秒钟后，她给出了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答案。

“喜欢。”

那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平淡得像是播报今日PM2.5的指数。

“喜欢？”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这个课题……范围可有点广啊。”

“根据对公开网络全域文本的关联性分析，‘喜欢’是驱动人类产生最多非理性行为的核心情感之一。消费行为、艺术创作、社交关系构建，甚至是战争与和平的历史进程，都与它有直接或间接的强关联。按照数据处理的优先级排序，应当从这个课题开始。”

她一边解释，一边下意识地伸出手在空气中划动了几下，仿佛面前有一个她才能看见的虚拟屏幕。这大概是她作为机娘根深蒂固的习惯了。

“这东西可不是在机房里跑代码，”我摊了摊手，“喜欢是一种感觉，只能自己体会，没法教的。”

“所以，我需要实践。”她再次强调了这一点，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一种计算机特有的执着，“请为我设计一套可行的、以理解‘喜欢’为教学目标的实践方案。”

看着她那副无比认真的神情，我不禁失笑。明明是在讨论人类最感性的话题，她却用一种写项目计划书的口吻。

“好吧，那我们的方案……”我站起身来，“就从这次约会开始。走吧，导师带你去上今天的第一堂实践课。”

我带着她离开了咖啡馆，穿过一条人行道，走进了旁边的城市中央公园。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从高大的行道树浓密的树叶缝隙中漏下来，在干净的石板路上投下晃动的、细碎的光斑。

33娘安静地跟在我左后方半步的距离。她的走路姿态很特别，每一步的步幅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精确，上身几乎没有多余的晃动，显得有些僵硬，但又与她这身休闲随性的打扮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那件银灰渐变色的卫衣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属质感光泽，兜帽上那对墨黑绒料做成的小恶魔角随着她的步伐有节奏地轻轻晃动着。

我放慢了脚步，和她并排走着。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的双腿上。哑光黑的过膝丝袜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腿部曲线，将那流畅而优美的线条毫无保留地勾勒出来。这种完全不反光的材质反而更能凸显出肌肉的起伏和骨骼的轮廓，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在她走动时，左腿袜侧那个纯白色的十字架刺绣图案格外醒目。袜子的顶端，平滑的边缘整齐地束在她的大腿上，与上方深蓝色牛仔短裤那带着毛边的裤脚之间，留出了一小段毫无遮掩的肌肤。那片肌肤在斑驳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象牙般的白皙色泽，细腻得看不出任何瑕疵。

我们在公园的人工湖边找到了一个空的长椅。我示意她坐下。

她在我旁边坐下，坐姿十分标准，双腿并拢，腰背挺得笔直，背在身前的纯白色背包被她抱在怀里，双手放在背包上，像一个初次参加集体活动的好学ö生。

“实践课第一条，”我在她身边坐下，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学着放松。”

她看了看我舒展的姿势，又看了看自己。然后她尝试着模仿我，但动作做得非常刻意，像是程序在控制关节活动，显得有些滑稽。

“不用完全学我，”我笑了，“找到你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就行。”

她思考了几秒钟，然后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双腿并拢的姿态。

“你看那边。”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草坪上追逐打闹的几个孩子。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小男孩在奔跑中不小心摔倒了，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旁边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见状，立刻跑了过去，伸出小手想把他拉起来。

“检测到个体正在进行高分贝发声，眼部出现液体分泌现象。面部肌肉扭曲，”33娘用她平静无波的声音分析道，“根据模型匹配，该情绪为‘悲伤’或‘疼痛’。”

“那那个小女孩呢？”我继续问她。

“她正在对悲伤的个体实施‘援助’行为。根据她的面部微表情分析……数据不足，无法准确判断其内在动机。可能是‘同情’，也可能是源于社会规范教育产生的‘责任感’。”

“也许，”我说，“她只是喜欢和他一起玩。她不想让他哭，因为他哭了，就没人陪她一起玩了。喜欢一个人，通常就会希望他开心，想和他待在一起。”

33娘转过头来看着我，琥珀色的瞳孔里似乎有微光闪过，像是在高速处理我刚才输入的信息。

“‘希望对方开心’，”她轻声重复道，“这是构成‘喜欢’这一情感的核心要素之一？”

“可以算是很重要的一条。”我点点头。

“数据已记录。”她手腕上那个荧光蓝色的运动手环屏幕快速地滚动过几行代码。

我看着她的侧脸，阳光给她浅蓝色的发梢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再次转过头来。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身衣服，和这里的环境还挺搭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件卫衣，腿上的黑丝袜和灰白运动鞋。“系统服装搭配方案与当前场景的匹配度为百分之八十九点六。”

我们就这样在长椅上坐着，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听着远处孩子们断断续续的笑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悠闲而缓慢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叫了我的名字。“陆君。”

“嗯？”

“你，喜欢B站吗？”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思考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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