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出口的瞬间，祭台上的符文闪烁了一下。

　　莉亚立刻明白了。是声控机关。她开始尝试发出不同的声音，从低沉的喉音到高亢的呜咽，符文的光芒也随之忽明忽暗，但始终没有被完全激活。

　　不行，必须是特定的音调。

　　她冷静下来，开始调整自己从喉咙里发出的震动频率。她放弃了无意义的喊叫，转而发出稳定而悠长的哼鸣声。

　　“唔嗯——”一个低沉的音调。符文亮了一瞬，旋即暗淡。

　　“唔——嗯——”她升高了半个音阶。符文的光芒比刚才更亮，持续了更久。

　　有效果！莉亚反复调整着自己喉咙的振动。在持续不断的尝试中，她哼出的音调越来越接近那个正确的频率。终于，在她发出一声悠扬而清亮的、仿佛能与整个石室产生共鸣的哼唱时——

　　“嗡！”

　　祭台上的所有符文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白光。

　　紧接着，她嘴里传来“啵”的一声轻响，那根深深抵住她舌根、撑满她整个口腔的硬物被一股力量弹开，从她嘴角滑落，“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口腔获得自由的第一个瞬间，莉亚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石室凉意的空气，让肺部被新鲜的氧气充满，同时活动着僵硬的下颚。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所有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下一个目标上。

　　有了视觉和活动范围极大的头部，寻找线索变得容易了许多。她的目光不再只是停留于神像与祭台，而是开始一寸寸地扫过四壁上那些古老的壁画。壁画的雕工粗犷，记录着一场场残酷的献祭与悲壮的战争。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神像左后方的一副壁画上。画中，一位遍体鳞伤的战士正跪在女神脚下，将自己断裂的长剑奉上，而女神则垂下眼帘，仿佛在聆听他的誓言。在这副画的正下方，雕刻着几行清晰的古诺德符文，那并非寻常的壁画注释，而是一段独立的文字。

　　“我无形无体，却是最坚固的壁垒；我无需言语，却能束缚神明与君王。”

　　“我诞生于牺牲，终结于背叛。”

　　“我是什么？”

　　一个谜语。

　　莉亚只看了一遍，脑中便已有了答案。她挪动着身体，让自己正对着那面墙壁，喉咙里发出了恢复语言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因长时间未使用而略带沙啞，却吐字清晰，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是誓言。”

　　话音落下的瞬间，墙壁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紧接着，捆缚在她双腿上的、从大腿根一直延伸到脚踝的数道宽厚皮带，表面同时亮起了微弱的魔法光芒。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咔哒”声，所有的锁扣应声弹开，皮带无力地散落在她身体两侧。

　　一股如同潮水般的解放感涌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剧烈的痛苦。长时间的压迫导致血液循环几乎中断，此刻恢复流通，千万根无形的针尖正疯狂地刺扎着她腿部的每一寸肌肉和神经。麻痒与剧痛交织，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体内的三个震动源仿佛感知到了她的虚弱，嗡鸣得愈发猖狂。下体深处那强劲的脉动让她的下腹一阵阵抽搐，后庭酸胀的感觉几乎要让她失去对括约肌的控制，而阴蒂上那永不停歇的酥麻电流，则顺着她的大腿内侧一路蔓延，让她刚刚恢复知觉的双腿不住地发软、颤抖。

　　她尝试着弯曲膝盖，动作僵硬得像一具生锈的人偶。她将双臂在背后调整到一个能支撑身体的角度，以膝盖为支点，试图撑起身体。第一次尝试，她的双腿因剧烈的麻痹感和下体传来的震动而猛然一软，整个人重重地摔回地面。

　　莉亚没有停歇，立刻开始了第二次尝试。这一次，她挪到神像前的祭台边，用肩膀抵住冰冷的石台作为支撑。她咬紧牙关，将力量集中在核心，双腿的肌肉因极力控制而紧绷，勾勒出紧身衣下优美而充满力量的线条。

　　“唔……”

　　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呻吟，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下体那股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快感。她的膝盖终于离开了地面，小腿因为承受全身重量而剧烈地颤抖着，脚踝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她闭上眼睛，仿佛在与体内的震动和腿部的麻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

　　一秒，两秒……不知过了多久，那阵最剧烈的麻痹感终于如潮水般退去。莉亚猛地睁开双眼，腰腹用力，终于在剧烈的摇晃中，勉强站直了身体。

　　她成功了。双腿虽仍在微微颤抖，但已经能支撑住她的体重。

　　她终于可以行走了。双腿的控制权重回手中，但莉亚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无数细碎的刀尖上。长时间的压迫让血液的重新灌流带来一阵阵钻心的麻痒，下体永不停歇的震动更是让她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晃晃。

　　她没有浪费时间，开始拖着不听使唤的双腿，绕着石室缓缓行走，用那双恢复自由的眼睛审视着墙壁上的每一处细节。最终，她的目光停在了正对着那尊女神像的一块地面上。那里的石板与周围略有不同，上面铭刻着复杂的同心圆图案，与她之前观察过的一副壁画遥相呼应。

　　那副壁画上，描绘的不再是战争或献祭，而是一位信徒，双臂高举过头，以一种近乎自虐的姿态向女神祈祷。一个平台，一个特定的姿势。莉亚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那块冰冷的圆形石台。脚掌踏上的瞬间，石台上的纹路骤然亮起，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脚下传来，仿佛在检验着她的决心。

　　莉亚开始尝试模仿壁画中的姿势。这是一个对她而言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她的双臂被紧紧地反剪锁在背后，最外层的单手套将她的双拳牢牢并拢，皮带则从手腕一直勒到小臂，让她连分开双臂都做不到。

　　“呃……”

　　莉亚从牙缝中挤出一声闷哼。她弓起背，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那股将她手臂向后拉扯的束缚力。肩膀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痛中尖叫。汗水从乳胶紧身衣下渗出，沿着她脊背的曲线滑落。体内的震动也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变得愈发猛烈，一波波酥麻的电击感顺着脊椎直冲大脑。

　　她一次次地尝试，身体在石台上因为脱力而摇晃。终于，在一次将身体的柔韧性推到极限的扭转中，她反剪在背后的手臂，以前所未有的角度，勉强达到了壁画中那种高举的姿态。就在姿势成型的瞬间，她背后传来一道清脆的机簧解锁声。

　　咔哒！

　　那股一直禁锢着她整个小臂和手掌的强大压力骤然消失。包裹在她乳胶手套外面的、坚硬的皮质单手套应声松开，顺着她的手臂滑落，最终“哐当”一声掉在石台上，断成了两截。一股解脱感涌来，莉亚大口地喘息着，肩膀的剧痛让她差点跪倒在地。但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她的手臂虽然不再被并拢，但手腕和小臂依旧被数圈宽厚的皮带死死地反向捆缚着。

　　她走下石台，踉跄地来到墙边。既然之前的机关都在墙上，那么最后的线索一定也在这里。她背对着墙壁，开始用刚刚获得些许活动空间，但依然被反绑的双手，在冰冷的石墙上摸索。

　　双手被乳胶手套包裹握拳，触感异常迟钝，但她依然能感受到石壁上那些粗糙的纹路。她用手背一寸寸的探寻。终于，她的指尖划过了一道异常锋利的边缘。那是一块从墙体中微微凸起的、如同刀锋般的黑色石刃，不起眼，却足够锋利。

　　找到了。

　　接下来的过程，是一场对意志力的考验。莉亚背对着墙壁，调整着身体的角度，试图将捆绑着手腕的皮带，精准地对上那道石刃。

　　“嘶啦……”

　　皮带与石刃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开始重复着一个枯燥而又痛苦的动作——身体左右晃动，让紧绷的皮带在那道锋刃上反复摩擦。每一下，都伴随着手腕处皮肤被挤压的刺痛和肩膀关节被拉扯的酸胀。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皮带被切割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下体的震动从未停止，每一次身体的发力，都让那股异样的快感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她紧咬着下唇，脸上满是汗水，眼神却如寒冰般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手腕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绷断声。

　　啪！

　　其中一条皮带终于被磨断，失去束缚的手臂猛然向前弹开。莉亚甚至来不及感受这小小的胜利，立刻开始用同样的方式去对付另一只手腕上的束缚。又是一段漫长而痛苦的摩擦。最终，在莉亚的手臂已经麻木到几乎失去知觉时，最后一条皮带也应声而断。

　　双臂，彻底解放了。

　　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伴随着血液的重新涌动席卷而来，莉亚再也支撑不住，向前踉跄几步，用额头抵住冰冷的墙壁，身体不住地颤抖。她缓缓地抬起恢复自由的双手，它们还包裹在那双紧贴皮肤，让她无法张开手指的亮黑色乳胶手套里。

　　剧痛之后是深入骨髓的麻痹和虚弱。莉亚用前额抵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地喘息着，试图平复手臂中血液重新奔流所带来的撕裂感。她能感觉到，身体深处那三个邪恶的震动源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因为她手臂的剧烈活动而嗡鸣得更加起劲，持续的酥麻感正不断侵蚀着她摇摇欲坠的意志。

　　她缓缓地直起身，目光投向房间中央那个摆放着长剑的石台。希望近在咫尺。

　　然而，当她走到石台前，看着那柄散发着微光的古朴长剑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她举起自己的双手，那双黑色的乳胶手套依旧如第二层皮肤般紧紧包裹着她的拳头，从指尖到手腕，严丝合缝，让她根本无法张开手指，更别提握住剑柄了。

　　她尝试用被手套包裹的指关节去拨动剑身，但光滑的乳胶与冰冷的金属之间只有滑腻的摩擦，根本无法施加任何有效的力量。就在莉亚的耐心即将被耗尽时，异变陡生。

　　她前方的地面，就在石台的正前方，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凭空浮现。暗红色的光芒从石板的缝隙中涌出，勾勒出繁复而诡异的纹路，在昏暗的石室中显得尤为刺眼。一段新的、不带感情的意念再次直接响彻她的脑海：

　　“跪于法阵之上，以汝之意志，破除最后的桎梏。”

　　莉亚看着那个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法阵，眉头瞬间紧蹙。仅仅扫了一眼那些扭曲的符文结构，她就认出了这是高阶灵魂绑定法阵，专门用来施加无法被外力移除的永久性“奴隶印记”。倒不是她在法阵方面造诣多深，只是在几年的冒险中这类奴役用的法阵她实在见得不少。

　　一股混杂着恶心与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原来这所谓的“终点”，不过是一个包装得更为精美的陷阱。设计者并非在考验她的智慧，而是在筛选一个愿意主动献上灵魂的完美奴隶。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背对着那个充满诱惑的红色光圈，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视线重新投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被自己忽略的线索。既然这条路是假的，那么真正的出路一定隐藏在别处。

　　她的目光掠过墙上的壁画，扫过空无一物的祭台，最终，停留在了那尊高大的女神像上。

　　她赤着双足，缓缓地走近神像。冰冷的石屑和灰尘沾染在她光洁的脚底，细微的颗粒感从脚心传来，提醒着她这具身体承受的屈辱。她停在神像脚下，仰起头，仔细地观察着那张悲悯的脸庞。

　　之前的注意力都被地上的机关所吸引，此刻，莉亚才终于发现一个关键的细节。

　　女神的视线。

　　那双由宝石雕刻而成的眼睛，并未像她之前以为的那样俯视着脚下的祭台，更没有看着那个散发着红光的奴隶法阵。女神的目光是平视的，穿过整个房间，越过一切的障碍与陷阱，不偏不倚地，直直地盯着那把静静躺在石台上的剑。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莉亚的脑海，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拿起武器……”

　　或许，这道最初的指令，指的根本就不是“拿起武器”这个行为的结果，而是考验她是否拥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起武器的意志”。那个法阵，是为懦弱者准备的捷径，是以放弃尊严为代价换来的虚假胜利。而真正的出路，从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尊女神像。她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脚步也稳健了许多。她赤裸的足弓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优美的弧度，每一步都带着决然的力量。她无视了那个仍在地上闪烁的红色法阵，径直走回了那把长剑所在的石台前。这一次，她不再尝试用无法张开的双手去触碰它。

　　她没有再尝试去触碰那柄冰冷的铁器。莉亚后退半步，赤裸的双足稳稳地踏在冰凉的石板上。她抬起头，目光再次与远处的女神像交汇。然后，她缓缓地调整自己的姿态，双脚的站位，腰背的挺直角度，甚至连头颅微侧的弧度，都开始向那尊石像无限靠拢。

　　最后，她举起了自己那双被乳胶包裹而无法伸展的拳头，以一个标准而古老的持剑姿势，将它们并拢高举于胸前。

　　姿势与神像完全重合的瞬间，莉亚闭上了双眼。变化系魔法的幽光开始在她身上流淌，一缕缕魔法能量如同活物般从她光滑的乳胶紧身衣表面滲出、交织、缠绕，迅速凝固成型。

　　眨眼之间，一套闪烁着黑檀岩光泽的重型护甲凭空出现在她身上，完美贴合着她每一寸曲线。更奇异的是，一柄同样由纯粹魔法能量构成的巨剑，也随着护甲的成型而在她紧握的双拳中凝聚，剑柄正好被她那无法张开的手型牢牢“攥”住。她做到了。即便双手被束缚，她依然用自己的意志，“拿”起了武器。

　　嗡——

　　整个石室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共鸣。对面那尊巨大的女神石像，双眼中猛然迸射出两道柔和的、如同月华般的白色光芒。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可与赞许，径直投射在莉亚的身上。

　　光芒拂过她的双手。那双让她无法触碰世界的黑色乳胶手套，在这白光的照耀下，开始无声地分解，化作点点星光，最终消散于空气之中。

　　轰隆隆隆……

　　房间尽头的石制大门，也在这共鸣声中，发出了沉重无比的摩擦声，缓缓向两侧开启。莉亚身上的铠甲与长剑随着她的意念一同消散。她缓缓放下手，感受着指尖久违的、能触碰真实空气的感觉。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指关节，然后迈步上前，伸出白皙的手，从石台上拿起了那把属于胜利者的真正长剑，剑柄的触感冰冷而坚实。

　　她握着剑，带着一丝玩味的浅笑，不紧不慢地走出了那扇为她敞开的大门。

　　门外，伊菲正双手环胸，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妖艳笑容。然而，当她看到莉亚并非爬出，而是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持剑走来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变为难以置信的错愕。莉亚径直走到她面前，在伊菲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锋利的剑尖已经冰冷地抵在了她光滑的喉咙上。伊菲清楚莉亚的剑术水平，她丝毫不怀疑莉亚能够在自己念咒之前划开自己的咽喉。

　　但莉亚没有看她。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伊菲，投向了更远处的虚空，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观众平静地宣告。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来证明我永远都是他的奴隶。”

　　说完，她的视线才缓缓移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伊菲身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充满恶意的弧度。

　　“倒是你，”她用剑尖轻轻向上挑了挑，强迫伊菲的头颅抬得更高，“这法阵看起来是你精心设计的……我觉得我跟哥哥都想看看这个法阵的效果到底如何。”

　　“进去。”

　　摊在法阵中央的伊菲仿佛被抽空了所有骨骼与灵魂，曾经妖冶高傲的她只是双目无神的跪在那里静待空气中奥术能量的激烈碰撞。随着复杂的纹路逐渐变得暗淡，最后一缕魔力光辉被吸入林岚的掌心，莉亚这才发现林岚早已以魔法隐藏身形藏在房间内。

　　契约已然成立。

　　长剑剑尖从伊菲咽喉前挪开，莉亚随手挽了个剑花，然后把剑放回石台上，靠在墙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作茧自缚的伊菲，眼中满是得意与玩味，只有微红的面颊与喉中时不时传来的轻哼暗示，她下体的小玩具们依然在辛勤工作。

　　林岚没有理会莉亚，缓缓走到伊菲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仿佛在评估一块刚刚搞到手的潜力巨大的稀有材料。随后又以指尖捏住伊菲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带路吧导师，去你的地盘，我有些有趣的点子要用在你身上。”

　　话音刚落，伊菲便爬起来带着两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轻咬嘴唇一言不发，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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