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充斥了林启的大脑，还为来得及吐出一句国粹，林启就被黑暗吞没，意识彻底断线。

　　冰冷硬实的触感从背部传来，硌得生疼。

　　林启猛地睁开眼。刺目的、苍白的日光灯管光芒如同利剑灼痛了他的双眼。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视野逐渐清晰——天花板上熟悉的、毫无装饰的白色面板，角落挂着小小的摄像头红灯。

　　员工休息室？

　　林启挣扎着坐起身，身上依旧是那套深灰色的制服，但却干净、笔挺、散发着清洗剂和消毒水的清香，没有一丝酸臭，没有一丝粘腻。皮肤也完好无损，没有被灼烧的痕迹。但身体却像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酸痛，每一寸肌肉都沉重无比，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

　　难道是一场梦？林启摸了摸冰凉的脸颊，触感真实。心跳如擂鼓，咚咚地撞击着胸腔；肌肉沉重酸胀，正提醒他身体的虚弱和残留的惊悸。

　　林启有些踉跄地走到门边，将休息室隔音良好的门推开一条缝，展现出前厅的景色。

　　前厅里，柳依已经换上了一身优雅干练的米白色套装裙，正姿态慵懒地倚在前台那光洁的金属台面上，她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娇慵红晕和餍足笑容正与站在柜台内侧的苏雅交谈着。

　　“…苏雅姐，绝了！真的绝了！”她声音压得不高，但那发自内心的欢快和满足感几乎要满溢出来，“里面被搅得翻天覆地！胃袋都要被那小家伙打穿了！痛得我差点以为是不是要叫医生了！但是…嘶…”她陶醉地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下饱满的红唇，回味无穷，“那种又痛又爽…骨头架子都被他拆散了又重新装起来的巅峰快感…简直…欲仙欲死！”她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这新人太合我胃口了！”

　　苏雅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职业化微笑，眼神平静无波，“您满意就好，柳小姐。”

　　就在这时，柳依眼波流转，看到了从休息室门口走出来的林启。她眼睛瞬间亮起，笑容也更加明媚灿烂，“哟？我们的小功臣醒了？”她极其自然地朝林启挥了挥手，“今天的‘服务’…超乎想象哦，小家伙。姐姐很满意。”

　　林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因极致的惊惧而急剧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后退了半步，

　　柳依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如同见了食人恶魔般惊骇欲绝的神色，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爆发出一阵极为开怀的咯咯轻笑。她转过头，对着苏雅，用一种极其无辜又恍然大悟的语气揶揄道：“哈？苏雅姐？你…该不会还没跟我们这位‘潜力无限’的新人，好好解释一下我们腑悦一品的‘核心服务’到底是什么吧？”

　　苏雅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公式化歉意的笑容：“非常抱歉，柳小姐。林启先生今天下午才刚刚完成入职手续，关于服务内容的详细规程和注意事项，确实还没来得及向他做完整的入职说明。”

　　柳依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双眸再次落回到林启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占有和宣告的意味。

　　“原来如此…呵呵，那现在知道，也不迟。”她顿了顿，目光如锁定面色苍白如纸的林启，说到：“新人，你表现不错，我打赌，你绝对会成为腑悦一品最抢手、最炙手可热的‘核心服务专员’。”

　　说罢，柳依转身向大门走去，随着大门轻声开启关闭，前厅也恢复了空旷的寂静。

　　而苏雅平静地走向林启，手里拿着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正式合同。

　　“感受如何？林启先生。”苏雅的声音依旧平稳，毫无波澜，仿佛在询问他对一件普通商品的试用体验。她的目光锐利，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林启愣愣地僵在原地，经过刚才的经历，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已大致清楚，脑海中柳依胃袋中那深粉色、巨大蠕动的肉壁褶皱与银行卡日益消瘦的数字、出租屋冰冷的墙壁、房东催缴房租的短信、简历石沉大海的绝望交替闪现。最终，那串代表着与眼下穷困潦倒彻底割裂、足以瞬间改写命运的冰冷数字，压倒性地占据了上风。

　　林启看着苏雅手中那份合同，又看了看苏雅那张冷静到极致的脸。最终，他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 在那份沉甸甸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苏雅收走合同，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解读的浅笑。

　　“欢迎正式入职腑悦一品”苏雅的声音带着笑意。

　　“请谨记腑悦一品的三条核心准则：第一，对住户绝对服从；第二，严禁泄露在公寓内获知的任何住户隐私；第三，公寓将保障您在履行服务期间于公寓范围内的绝对人身安全。”

　　“那么，接下来，其他住户应该也会陆续有所需求，请您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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